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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策 作者:燕赵公子-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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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由心下感叹一句,复又扬起笑脸,问:“主子一路走来也累了,刚午膳也送到,主子洗洗脸解解乏,便用膳吧。”
沈奚靖看他一眼,点点头,往里头去。
听安延殿张总管的意思,旨意是今天才下的,但沈奚靖在这正殿里粗粗扫过,发现屋里窗明几净,家具地面干干净净,无一点灰尘,屋里有些许丹凤香,让人觉不出这里已空置许久。
沈奚靖进了里间,见有一套新衣已经备在床头,绣纹着紫铃铛花纹的外衫挂在架上,已经熏好香。
这衣服是浅紫色的,配着花纹极好看,沈奚靖看向蒋行水,他便马上答:“其实五日前便有旨意让尚衣局给您赶制冬衣,因不知您位份,所以只用了浅色,深色大衫过几日才能送到。”
这些事情沈奚靖倒是不在意,眼下又无节日宫宴,大衫也穿不着,能有符合身份的外衫穿便可以了,但他诧异的是,五日前便知道他要做宫侍,到底是谁下的旨意?
沈奚靖想半天没想明白,他知道问蒋行水也不会知道,只得把疑问压下来,暂且不提。
蒋行水见沈奚靖听了没甚表示,又小心问:“主子可要先沐浴么?这一路走过来想必淋了雪,泡一泡去去寒。”
沈奚靖原本脸上没有表情,听了这话,便似笑非笑地看着蒋行水,点头应:“好。”
蒋行水脸上一喜,忙领他进了旁边的小隔间,这里只放了一个大木桶,旁边的柜上少许放了些胰子香露,都是沐浴用的。
沈奚靖进来才发现热水早就备好,正被地下的火龙暖着,幽幽散着热气。
水里点了丹凤香,沈奚靖很喜欢这个味道,拒绝了蒋行水的服侍,独自脱了衣服,踩着小凳进了水里。
等他终于整个人泡进去,才长舒口气。
好多年了,他真难得,又过上有人伺候的日子。
虽然做宫侍麻烦些,也不能出宫,但到底日子过得舒服。
他整个人缩在水里,闭着眼睛,想着他宫里的这些宫人们。
他是从七品淑人,按例可有一位大宫人三位小宫人伺候,宫人所倒没亏待他,都给配齐了,虽然看起来参差不齐,但干起活来倒是贴心,
尤其是大宫人蒋行水,当真是细致入微。外面下着雪,他还未到,他也老实站在门口等;看到小宫人不太懂事,虽然生气但也没有当面发作;进了里间,不好直接说让他换下宫装,只说沐浴去寒;他不让他跟着沐浴,便也不多废话,直接在隔间外等着。
且看他用的这香,他与蒋行水原本不认识,他又是做宫人的,按理是不懂香的,但他用的丹凤香是最为普通的一种香,香气清淡,带着甜甜的味道,基本上大部分人都会喜欢。
就连这里都用了心,想必是个不简单的人。
沈奚靖慢慢浮出水面,他拿来胰子洗头发,决定好好观察蒋行水一段时间,如果得用,那再好不过。
等他洗完澡,便招呼蒋行水进来。
蒋行水一直在外间等,听他招呼,忙进来寻了干净的锦布帮他擦身,接着便帮他穿衣。
宫侍的衣服并不比宫人复杂多少,只不过布料更好,纹样与色彩都极致漂亮,蒋行水先帮他穿上中衣,又套一层内衫,一层长衫。在外面是夹棉的长褂,末了系上要带,外罩那一件绣工最好的外衫,变成了。
这里里外外好多层衣服颜色都不相同,露出来的一层层领子仿若花开。
沈奚靖坐在铜镜前,细细打量自己。
他已经很多年,不知道自己样貌如何了,他坐在那里,仔细打量镜子里的少年,或者说,他已经有些青年的样子,如今穿上这一身锦缎衣裳,更显得清俊。
蒋行水站他身后帮他擦拭头发,他用棉布细细擦着,手力很柔,沈奚靖几乎没有感觉,他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已经与印象里自己年幼时候的脸完全不同了,他眼睛更大些,脸盘更小,鼻子还算挺,嘴唇有些白,沈奚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默念,爹爹你看,我已经长这么大了。

42、第四十二章

沈奚靖只在双璧宫住了两天便适应了;或者说;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眼下他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活。
只不过他早起总是醒得早;起来又闲得慌,便捡起了小时候他大爹爹教过他的一套拳法,虽然记不住所有套路,十来年没有练也颇为生疏,但沈奚靖还是乐此不疲地每天清晨都打一遍,打完了才觉得神清气爽。
还有一点;沈奚靖对现在的伙食极满意;他每餐都有六菜一汤;并有点心与几样主食;一开始蒋行水见他吃那么多有些吓到,后来也习惯了。
天启九年正月二十三,这日下午,沈奚靖正在屋里看书,这双璧宫不知以前是谁所住,后殿隔间里还存了好些书,沈奚靖让三彩与诗语把书都清理出来,找了个晴天晒好,这才拿来看。
屋里很安静,他正看得入迷,边听外面有些动静,蒋行水掀开门帘进来,笑着说:“主子快出去,张总管来了。”
沈奚靖心里咯噔一下,他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让蒋行水帮他捋了捋衣角,才往外走。
屋外,张总管还是上次见时的样子,但沈奚靖却完全不同了。
他一头长发虽然并不是很黑,但十分柔顺,被一根绣着锦鲤的锦缎发带束着,松松垂在背后。
沈奚靖今日穿了一身祥云临海的浅蓝色外衫,内里的长衫颜色稍稍有些偏白,衬得他修长俊逸。
张总管轻轻点点头,笑着说:“奴才给沈主子道喜了,皇上点了您今个侍寝,用过晚膳奴才便差人接您去安延殿,您且安心等着。”
虽然沈奚靖一直表现得淡然自持,但他到底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听张总管这样说,他难免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害怕。
蒋行水见主子只是站在原地笑,忙过来拉张泽北的手,顺势塞了个金豆子过去:“张叔,这一趟您受累,里面吃会儿茶吧。”
张泽北笑眯眯捏了捏那金豆子,想必有些满意,虽然没留下吃茶,但态度倒是见好。
他走后,沈奚靖回到内室发起呆来。
他虽然早就知会有这一天,但还是有些彷徨不安。
在这诺大的永安宫里,虽云秀山也在,但他们相距甚远,沈奚靖身边没有说话的人,他心里更慌一些。
这床笫之欢,虽张一哲与他详细讲过,他当时强迫自己镇定,但眼下还是不能平静。
蒋行水掀开门帘子进来,他捧了一盘子水果,放沈奚靖几前,与他看书时吃。
他到底在宫里十来年,眼睛尖着,一进来便看见沈奚靖对着窗外发呆。
蒋行水琢磨片刻,径自走到沈奚靖跟前,蹲在他身边:“主子,您可是不愿?”
沈奚靖回过头来,看他面上带着关切,微微一笑:“这倒没有,只不过有些彷徨。”
蒋行水抬头看他,今日天晴,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棱洒在沈奚靖脸上,衬得他面如冠玉。
平心而论,沈奚靖长相并不是最出挑的,苏容清、路松言与谢燕其才是相貌上顶尖的宫侍,但沈奚靖总是很沉稳,虽然做了很多年宫人,但奇怪的是气度与气质都顶好,整个人看上去,便显得温文尔雅,尤其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些。
蒋行水想了想,才说:“主子,不怕您生气,当初魏总管让奴才过来伺候主子,奴才并不是很愿意。”
沈奚靖点点头,他了解蒋行水的意思。
“但当时魏总管与我讲,这位小主子你见了就知道,顶不会亏待你,那可是个好去处,奴才当时还以为他骗奴才,但前些天第一次在门口见了您,奴才便觉得魏叔说的不假。”
沈奚靖挑眉,心思被他话引了去,眼神也有了色彩:“哦?我哪里有魏总管说的那样好。”
蒋行水又笑,他长得虽然很普通,但却很白,俗话说一白遮三丑,倒让他看上去十分端正。
“奴才是宏成三十五年入宫,到现在十一年,因得魏叔眼缘,一直待宫人所里,见过数不清的宫人主子们,虽我年轻,但眼力可是被魏叔调教出来,您身上的气度,合该便是主子,按奴才来讲,您不当宫侍,都亏了些。”
他这话说得可真好听,沈奚靖“噗嗤”笑出声,心里那点彷徨害怕都消了干净。
“行水,你不想出宫吗?”他今年约莫二十二岁,差不多该到出宫的时候,但也有部分宫人做了总管管事,或者当上大宫人,家里无亲无故,便不想出宫,毕竟宫里还有个正经差事,总比去了外面孤身一人强。
蒋行水低声笑笑,沈奚靖在双璧宫住了五日,直到今天才与他说这些话,想是心里对他满意。
“奴才不怕主子笑话,我当年入宫的时候,是我自己卖进来的,我爹爹与父亲死得早,那时候家里穷,我唯一的弟弟得了病,村里人倒也纯善,借了些银钱给我,可我弟弟还是去了,那是我才十来岁,没饭吃没地住,适逢扩选,我便把自己卖了,拿钱还给了乡亲们,一个人进宫来。这些年,也过得很好。”蒋行水平静地说着。
沈奚靖听了他的话,难免有些动容。
他与他虽然经历不同,但到底都是孤儿,他伸手拍拍蒋行水的肩膀,低声说:“别难过,你还活着,便是对父亲们最好的孝顺。”
蒋行水低头沉默一会儿,又用袖子擦了擦脸,才抬头道:“奴才与您说这话,就只有一个意思,我将来不会出宫,您要是看我得用,便可一直用着我,我这人没什么复杂心思,您是个好主子,我也会是个好奴才。”
他话说的简单明了,沈奚靖一下子就听出他的意思来。
虽然几天想出下来,他十分欣赏蒋行水的个性作风,但也没想着能让这样好的大宫人为他效力,但蒋行水今日自己主动这样讲,沈奚靖心里也生出些高兴来,对于晚上将要发生的事情,也不再反复纠结。
下午时光过得很快,晚上的晚膳比以往都要丰盛些,想必御膳房也得了信,就连花卷都做的比以往漂亮。
但沈奚靖却没有多吃,紧张感又慢慢上来,他草草吃了平时一半的饭量,便回到屋里呆着。
蒋行水什么都没说,只让三彩把饭留下热着,好等沈奚靖回来饿了吃。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还未到掌灯十分,便有安延殿的宫人过来通报,说步辇稍后就到,让淑人早些准备。
沈奚靖又出了内室,来正堂里等。
他有些心不在焉,反复摆弄手里的书,蒋行水见他还是有些紧张,便说:“主子不用担心,晚上奴才也会跟去,要真出了什么事,您叫我一句便是。”
果然,沈奚靖听他这么讲,便冷静下来。
这会儿屋里只有流云在,三彩还在厨房忙活,诗语不知去了哪里。
这几个宫人里,沈奚靖比较喜欢流云与三彩,这两个孩子长相虽然普通,但听话懂事手脚麻利,比有些娇气的诗语强多了。
想着这些,沈奚靖又把流云招到跟前:“流云,你们三个里你岁数最大,以后我与你蒋哥要是不在宫里,你且注意这点,听明白了?”
见沈奚靖给他这么大的任务,流云脸上登时红了,忙使劲点头,答:“奴才晓得,一定好好看着家。”
蒋行水满意点点头,让他忙去了。
不多时,步辇便来了,在永安宫中,只有皇帝与帝君可乘玉辇,贵侍可乘步辇,其余所有宫侍,只有侍寝之时,才能享受这待遇。
步辇由两名力气大些的宫人在前面拉,还有一位管事也随车来接人。
那管事长了一副福相,脸盘很圆,看起来总是带着笑,他先与蒋行水在殿外寒暄几句,才跟着他进殿来请沈奚靖。
沈奚靖与他说了两句话,知道他叫洛林西,
他看起来与边楼南年纪相仿,且名字也含方位,沈奚靖猜他与边楼南、张泽北都是一起改的名字。
这样一看,他也算是老资历,沈奚靖给蒋行水一个眼色,蒋行水便暗自点了头。
等沈奚靖上了车,蒋行水便跟在洛林西边上走,顺势塞了一个金豆子过去,洛管事笑意更深,低声与他说:“你且放心,你主子算是年纪大了的,不妨事的。“
可不,这一批入宫的宫侍,年纪最大的是谢燕其,今年十七,其他的都是十五六岁,蒋行水这么一想,便又放下心来。
沈奚靖坐在车上,那车稍稍有些高,上面的华盖垂下长长的幔,沈奚靖掀开幔帐看各宫景色,原来,这永安宫也可这样美丽。
幼时他只穿行于宫殿后的小巷里,长长的宫墙阻隔了他所有的视线,后来做了宫侍,他也只走过一次宫道,如今再坐到车上,每一次看着永安宫,风景都是不同。
或许永安宫还是原来样子,不同的,是他的心情而已。
当步辇快到宁祥宫时,沈奚靖放下帷幔,不再向外看。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一个占地极小的宫殿,这安延殿只有一座正殿,正殿后两个温泉池子,四周则是宫人居住的平屋,说起来,这里也只供皇帝临幸宫侍,但却依旧建的雕梁画柱。
步辇从安延殿正门而入,到了殿门口,蒋行水刚过来扶下沈奚靖,张泽北张总管便已经过来给沈奚靖问安。
沈奚靖对他态度一向很好,虽不能还礼,但还是说“有劳张总管了。”
张泽北口里谦虚继续,招呼两个大宫人过来领沈奚靖进去,蒋行水也想跟进去,却被洛林西拦住,低声说:“这宫里,也就我们安延殿你可放心,正殿你不能进去,跟我来吧。”
 
43、第四十三章

沈奚靖跟着那两个大宫人从回廊处穿到后院温泉池;宫人们侍候他换下衣服;让他自行沐浴,等他洗完,又有个十来岁的小宫人过来帮他按摩;那小宫人手上有夕兰香的味道,沈奚靖也没觉得有什么害羞,径自趴在那里让他按。
小宫人手脚很麻利,很快便帮他推好香露,先前那两名大宫人取了一套新的内衫给他,这内衫是芒锦的;纯白色;质地十分轻柔;沈奚靖穿上;才跟着他们进了内殿。
自他到了这安延殿,他就再没说过一句话,宫人们询问了,他也只点头或摇头。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跳的很快,脑海里无数次闪过穆琛的脸来。
年轻的帝王长相极致俊美,他身材修长,面如冠玉,一头长发乌黑柔亮,在沈奚靖看来,他比路松言都要好看些。
沈奚靖被宫人们请进西配殿,这里的油灯精致漂亮,偌大的龙床上铺着崭新的被褥,当他终于意识到这里是皇帝临幸宫侍的地方时,原本加速的心跳又渐渐回落下来。
他突然开始讨厌这个地方。
这个总是被不同宫侍们使用的房间。
沈奚靖不知道为何心情低落下来,他看了看那床,却选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或许是皇帝还未到,整个安延殿十分安静,沈奚靖穿着一袭白色内衫,他安静地坐在安延殿西厢,他已经在安延殿的配殿仔细清洗过身体,梳顺了头发,身上也撒了淡雅的夕兰香。
他安静坐在那里,身体修长端正,面容清俊,仿佛一株正在开放的君子兰。
穆琛走进西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沈奚靖一直没有抬头,但他如果能看一眼这个的年轻帝王,就会发现,自己的身影,已经完全映入对方漆黑的眼眸。
穆琛缓缓踱步进来,直至站到沈奚靖面前,他看了沈奚靖一会儿,见他没有抬头的意思,便伸手抬起沈奚靖的下巴。
入手有些冰凉,当沈奚靖抬起头时,穆琛便又极快地收回手,他只认真看着沈奚靖,突然道:“有些缘故,这次无法拒绝父君,如你不愿,几年后朕再想办法送你出去。”
他声音很轻,两人离得很紧,呼出来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沈奚靖觉得耳根有些热,他想了想,却轻轻摇摇头:“并无不愿。”
穆琛有些诧异他会答应,其实就算他能送沈奚靖出宫,也要好多年后的事了,但当沈奚靖亲口说了这四个字的时候,穆琛心里却涌上说不清的情绪。
对于他,穆琛不知为何,无法像对待其他那些宫侍一样百无禁忌。
他试探性地拉了拉沈奚靖的手,见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便一把把他拉了起来。
沈奚靖随着他的动作站了起来,他穿的内衫本就单薄,这一动便露出大片锁骨,穆琛离他站得很近,他的手轻轻环住沈奚靖的腰,并且一点一点摸索起来。
那种轻轻地抚摸仿佛带着火,沈奚靖不自觉清颤起来。
穆琛停下手,他开始瞩目沈奚靖修长的脖颈,他看了一会儿,见沈奚靖脸上也只是有些羞赧,便大胆低头啃咬起来。
“呀。”沈奚靖惊慌叫出声。
穆琛低声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舔起沈奚靖精致的锁骨。
沈奚靖这次没有叫,但他呼气却凌乱许多,穆琛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他就着两个人搂抱的姿势,半推半搂地把沈奚靖压倒在床上。
本来有些意乱情迷的沈奚靖感受到身后柔滑的锦被,突然皱起眉头。
穆琛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见他有些不喜,便挺了下拉,在他耳边问:“怎么?”
他这会儿声音已经找不到平素的那种清亮,带着低低的沙哑的声线在他耳边萦绕,沈奚靖脸上红了起来,他告诉自己这被子是新的,他让自己不要介意。
“无、无事。”沈奚靖不敢看穆琛的眼睛,他只小声答。
穆琛伸手扶开他额上的碎发,低头在他脸上轻吻起来。
那是一种极致细腻柔和的触感,沈奚靖不自觉仰起头,让穆琛的吻逐渐往他唇上滑去。
沈奚靖觉得全身都很紧绷,穆琛温热的唇终于贴到他的唇上,他们就这样相互亲了一会儿,沈奚靖还在为这张床的事情所困扰,他不由自主挺起背,却不料胸膛与穆琛的贴在一起。
穆琛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回音,他的右手从沈奚靖腰下穿过,用力让他整个人贴进自己,随着这个动作,他湿热的舌头顶进沈奚靖的口里,辗转与他嬉戏起来。
沈奚靖觉得全身都在发烫,火热的潮水席卷着他,他只是被迫张开嘴,任由穆琛的行为。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觉得与穆琛做这种事情,并不难受,相反的,他竟觉得浑身都很舒服,战栗感在他身体里乱窜,当穆琛的双手隔着薄薄的布料抚摸他的身体的时候,沈奚靖再也抑制不住,发出难以自持的细碎声音。
“唔。”
穆琛终于放过他的嘴唇,温热的口舌开始顺着他的脖颈向下蔓延,他轻轻拉开沈奚靖半拢着得内衫,让白皙的胸膛露出来。
胸膛上两颗红色的果实轻轻颤抖着,穆琛轻轻咬了其中一个,不出意外地听到沈奚靖气息骤变。
他开始用唇舌戏谑那个圆滚滚的果实,他围着它绕圈、纠缠、啃咬,沈奚靖的双手不由自主放开锦被,环上穆琛结实的肩膀。
穆琛听着他细碎的声音一双手滑到他双腿之间,慢慢分开他修长的腿。
他开始在他大腿内侧轻轻揉捏,沈奚靖感到极致的羞耻,他想要推开穆琛,但又有些胆怯与舍不得。
这个时候,他还保有理智,他知道自己不能推开皇帝,就像他知道自己只能在这张床上与穆琛行敦伦之礼一般。
想到这里,沈奚靖不由自主皱起眉头,他强忍着从床上起来的念头,双手却不自觉用了力度。
穆琛抬起头,见他脸上有些阴郁,以为他不喜这事,便慢慢放开了他。
沈奚靖疑惑地看向穆琛,见他望向自己的目光晦涩难辨,便知自己还是没忍住,惹皇帝不愉。
他赶紧撑起身体,急急道:“皇上,我……”
穆琛板着脸看他,见他态度并不像是不想与他侍寝,便低声问:“你今日身体不适?”
沈奚靖一愣,不知这话从何说起,便摇头:“未曾。”
穆琛又问:“那你为何这般难受?”
沈奚靖又一愣,他没想到皇帝一直在顾念他的情绪,想了想,见他并不像是生气,便道:“我、这个,我不想在这里,好多人都……”
他说的吞吞吐吐,既不敢说嫌弃这床很多人睡过,也不能完全不回答皇帝的问话。
穆琛低头看他许久,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他突然起身下床,朝外走去。
沈奚靖不知所措跟着站到床边,他有些急,不知道哪句话令皇帝这样生气,直接拂袖而去。
这诺大的西配殿虽然燃着灯,烧着暖暖的地龙,可沈奚靖却有些恼怒自己,既然其他人都忍得,为何偏他忍不得。
他光脚站在榻上,呆呆看着门口的帷幔处。
穆琛再进来时便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又觉好笑,又有些觉得对他不住。
这永安宫里,会用到安延殿侍寝的,多半都是侍人以下宫侍,而世家公子们即便是鲜少入宫,但也有那么一两个特殊例子,就好比南宫太侍人与柳太帝君,但他们进宫时便直接封了高位,从来不用过来与其他宫人一样侍寝,沈奚靖有这般表现,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走到沈奚靖跟前,伸手轻轻推他坐到床上,找来鞋子与他穿上。
他这动作做的十分自然,沈奚靖低头看他漆黑的发顶,有些愣神。
穆琛复又拉起沈奚靖的手,把他往外面带:“今日未多考虑,没想你不喜这里,刚已让人整了东配殿,那里可一直空着,从未有人用过。”
听了他的话,沈奚靖脸上暮地涨红,他低声答:“谢过殿下。”
穆琛笑了起来,当他知道沈奚靖不喜的缘由之后,心里没由来高兴起来,原来沈奚靖并不厌恶他这个人,他只是厌恶那间房间罢了。
两个人静静穿过回廊,来到有些冷清的东配殿。
因地龙是整个正殿都有烧,所以并不冷,只不过床却小了很多,上面的被褥也还未熏香,看起来不如西配殿舒适。
张泽北站在门口,见两人过来,便赶紧给二人赔罪:“主子,这被褥都是现备,不如西边舒服,下次奴才一定早早准备,这次饶了奴才一回吧。”
换地方睡,只不过是穆琛因照顾沈奚靖而临时起意,要怪罪张泽北却是不能。
穆琛只浅浅点头,道:“以后就按这次的规矩来。”
张泽北多精明一人,马上便会意皇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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