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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臣相得 作者:寒夜飘零-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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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先前那暧昧姿态俱是错觉,实在是他杯弓蛇影才会误以为陛下对他起了些许念头来的吧!
也好,被帝王消遣拿捏,总比被帝王盯上好。
沈澜清叩首瞬间略做思索:“回陛下,臣只看出那写信之人擅柳体,官位显赫,对户部兵部之事甚为熟悉。”
“官位显赫啊……”目光不经意间滑过沈澜清脸上那道伤痕,心生些许不舍,岳煜话语一顿,目光转向安王岳晅,“安王,你看这满朝文武,谁最可疑?”
岳晅意味深长地扫了一眼沈澜清,似笑非笑地看向岳煜:“自然是本王。”
“……”安王不就范,岳煜无语,只好转向睿王,“睿王也这般认为?”
“摄政亲王,三大学士,兵部尚书、前户部尚书,两部侍郎俱有嫌疑,不过……”岳昕打量了岳晅一眼,不疾不徐地随了岳煜的心思,“安王每日里想金玉美色还嫌时间不够,臣相信,有与云王勾结的功夫,他更愿意去揽翠馆里寻个柳,到妙音阁里听个琴。”虽是替他脱嫌疑的话,安王岳晅听了却瞬间怒意盈眶,无他,继揽翠馆的揽月公子进了睿亲王府之后,妙音阁的临风公子亦在上个月搬进了睿亲王府。
深知内情,一听岳昕提起揽翠馆妙音阁,岳煜额角猛地一跳。
果然如他所料,岳晅眸子里霎时泛出了戾气,岳煜拇指揉了揉太阳穴:“朕自然信得过安王,也不愿揣测诸位爱卿的忠心,然,勾结云王密谋造反之事非同小可,若不彻查清楚,始终是个祸端……”
“……云王与靖王世子已然达成协议,沈澜清归京途中接连遭到两府死士追杀,若不除去京中内应,他日燃起战火,遭殃的便是无辜的百姓与浴血奋战的将士……”
“吾皇仁慈!”
“圣上仁慈!”文武百官适时歌颂,岳煜抬手示意诸卿噤声,语调转低,透着沉郁,“靖王乃朕之嫡长兄,虽相处时日不多,却也是血脉至亲,朕实不愿相信靖王他……”
“靖王心性豁达,当不会做这谋逆之事。”睿王淡然开口。-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安王斜睨反驳:“岳贤在信中说了,岳灿那臭小子听儿子的。”
“岳灿不是不明是非之人,再宠儿子,他也有他的底线。”
“嗤!说不准他的底线便是他那宝贝儿子。”
“大哥,与其在此妄猜岳灿的底线……”睿王岳昕目光一一扫过三大学士,两部尚书,四位侍郎,“还不如猜猜看,他们几个谁是内应。”
“朝堂之上,请称呼本王安王。”
“……”沈澜清跪于堂中甚为无语,君主无心让他起来,两位王爷再次带偏了话题不说,话说不到三句竟又要起争执……
他再次确认,岳家多奇葩,从祖上开始,便鲜有正常的。
堂中几个岳家人鼻子都有些发痒,喷嚏憋在鼻腔里却又打不出来。
安王剜了睿王一眼,蹭完鼻子,意兴阑珊地靠进椅子里开始装死。
睿王浑不在意,扫了一眼沈澜清,不疾不徐地建议:“陛下,臣听闻先前有人构陷姚将军,便是沈侍卫看出了端倪,既然沈侍卫精于书法一道,不妨让几位大人当场默上一篇《满江红》交与沈侍卫比对一番,兴许能得着些线索,只是当时的户部左侍郎是沈铄沈尚书……”
“无妨,沈铄朕信得过。”
“……”好一个信得过,您是相信父亲绝不会截杀我吧!
还有睿王,在下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以至于如此消遣在下?岳家,果然都是小心眼儿。
沈澜清心中翻了个白眼,与几位翰林院的学士相互传看几位大人默好的《满江红》。
不出所料,笔迹上看不出任何破绽。
线索似是就此断了,安王朝着睿王嗤笑一声:“沈澜清,本王听说你入了紫荆岭后,遇到了一伙悍匪,可对?”
“回王爷,确实如此。”
“那伙悍匪十有八九出自京师,与其对这劳什子的笔迹,倒不如探访一下那伙悍匪的踪迹。”
“安王所言甚是!”
“安王言之有理!”
“安王……”
“安王明睿,查探之事……”岳煜目光扫过神色未变的诸卿,略作沉吟,“乐宁侯。”
“臣在。”
“朕便将查探之事托于周卿了。”
“臣定全力以赴。”
“甚好,顺天府尹,尔须全力协助乐宁侯。”
“臣遵旨。”
“安王、睿王、三位大学士,稍后于御书房议事,散了吧。”
直至退朝,岳煜也未令沈澜清平身。
诸卿叩首恭送圣上,圣上却沿着丹陛,拾阶而下,驻足于沈澜清身前。
玄色衣摆,金色滚边,骤然遮住了额前光线,沈澜清额头触着手背,一动不动。
似是须臾,又似良久。
清冷淡然地声音自头顶飘落:“沈卿,同去。”

35、难以自制

待沈澜清起身;帝王已然当先走向殿外。
玄色背影渡着金色朝晖;尊贵如斯;漠然如斯;仿若有一堵无形之墙将满朝文武隔绝在了他那方天地之外。
吾皇,您高高在上;手掌天下权;然;独坐玉宇,自享寒凉;可会孤寂?
垂眼,掩下眸中那似嘲似讽;沈澜清默运内力;活动了下稍显僵硬的膝盖;与父亲沈铄对视一眼,疾步跟了上去。
所谓议事,不过是走个过场。
云王反心昭然,铁证如山,自然非诛不可。
国库里的银子,太仆寺的马匹,兵部的军备在朝上均已议过,此时所需议的却是靖王。
靖王乃先皇元后所出嫡子,论身份,先皇诸子属他最为尊贵。
天佑十七年,靖王加冠,满朝文武皆以为先皇会立他为太子,然,却被封为靖王,得了北扬州一州之地作为封地。
同年,皇贵妃周氏有孕,被先皇册为继后。
次年,周后诞下一子,先皇赐名为煜,亲自教导。
天佑二十五年,先皇舍了成年已久的靖王,立年仅八岁的八皇子岳煜为太子。
册立伊始,私下里不知有多少人默默腹诽,暗自替才华横溢的靖王惋惜。
什么圣上独宠周后,爱屋及乌了。
什么可叹靖王离京日久,不能在圣上眼前尽孝讨圣上欢心才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了。
什么可怜靖王母族势弱不可依,不能做其倚仗了。
什么靖王扎根北扬州,羽翼丰满之日,便是靖王揭竿而起之时了……
闲言碎语在私下里蔓延,却也逃不过先皇岳暤的耳目,岳暤将那些流言尽数摆在年仅八岁的岳煜眼前,问:“作何感想?”
“这些人或无知,或心怀叵测,父皇立儿臣为太子,必是因为儿臣有治世之才,与母后何干?”岳煜清楚地记得当日所言,“三皇兄心性豁达洒脱,绝不会反。”
“牢记你今日所言,勿做那手足相煎之事。”岳暤冷厉的目光直刺人心,“否则,朕决不轻饶。”
“儿臣谨记。”
岳煜记得,当时冷汗湿了手心。
如今,靖王世子与云王勾结证据在手,靖王世子反义明确,靖王态度暧昧不明。
云王反,他乐得顺势收回水师半数军权,但靖王……
岳煜只能请出安王、睿王议事,可这二王相遇,意见必是相左的。
睿王坚持靖王绝不会反,安王则坚持先前的靖王或许不会,但事事皆听从儿子心意的靖王便说不准了。
议来议去,未议出个所以然来。
“父皇先前有命,不得手足相残……”岳煜面无表情地表态,“朕虽仅与三皇兄见过三次,却也看得出三皇兄应是至孝之人。”
“陛下睿智……”睿王含笑称赞,“靖王绝不会反。”
“但沈澜清方才也说了,靖王府里,靖王世子地位尊崇,说一不二……”岳晅冷笑,“世事多变,睿王多年未见靖王,如何确保在如今的靖王心里,最重要的是先皇而不是岳贤?”
“世事虽多变,然,人之本性是不会变的。”
“嗤!也不尽然。”安王盯着睿王,嘲讽之意毫不遮掩,“陛下以为何?”
见安王心火已然濒临爆发,岳煜不敢再留二王于殿中:“二位伯父所言俱有各自的道理,朕也不好妄下决断,不如今日先议道这里,待朕修书一封问过靖王究竟,再做商议。”
安王只想赶紧收拾睿王,三大学士背着嫌疑,小心谨慎,不敢妄自进言,岳煜此语一出,正合大家心意,纷纷附和,告退。
屏退了内侍、侍卫,待御书房里只剩了岳煜与沈澜清二人。
沈澜清眼观鼻,鼻观心,隔着御案垂手立于帝王面前。
年轻的帝王,端坐于御座上,盯着沈澜清,神情寡淡,看不出喜怒。
一时间,御书房内静谧无音。
紫荆花香随风飘入殿内,岳煜神情微动,身子后仰,手肘杵在御座扶手上,指背支着下颌,悠然低叹:“庭中紫荆,乃朕初为太子之时,父皇带着朕与三皇兄亲手栽下的。”
“……”沈澜清嘴角抽搐,请孔圣人明示,陛下该不会是想要与我谈心吧!
“父皇殷殷教诲犹在耳畔……”岳煜抬眼看着沈澜清,兀然话锋一转,风马牛不相及地道,“沈卿,上来。”
“……”沈澜清心头微颤,抬眼望向帝王,帝王无喜无怒,没有记忆中的笑意与温情。
惊讶滑过眼眸,瞬间平静无波。
清澈的眼如初,含笑的唇如故,幼时见了只觉得此子心地纯净不胜喜欢,相处日久,了解渐深,今时今日再看那眉眼,却只觉得那笑、那温顺皆是一堵厚实无比的墙。
或许,昨夜灵堂中,那如出鞘宝剑般锋芒毕露的姿态才是最真实的沈澜清。
所以,他稍加试探,只是轻轻摸了摸砌墙的一方砖,那人便露出了锋利的爪子。
于朝堂之上,赤裸裸地撕去一切掩饰,让他明了,他对他的兴趣已然变了质,无论何种姿态,这人早就入了他的心。
沈澜清无声地疏离尽入眼底,岳煜掀起唇角,露出一抹淡笑:“沈卿莫不是在等朕下去请你?”
“臣不敢。”-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上来。”
“是。”
拾阶而上,驻足于帝王身侧一步之外。
沈澜清垂眼,目光落于帝王袍子下摆的金色滚边上,将恭敬之姿做到了极致。
君臣一坐一站,一步的距离无声诉说着不应逾越的界限。
岳煜抬手,又放下,眯眼问:“朕是洪水猛兽?”
“陛下乃圣德君主。”沈澜清从容应答。“那便再上一步。”
“陛下,君臣之礼不可逾越。”
“朕让你再上一步。”
“至尊之地,臣不敢涉足。”沈澜清定在原地,死守臣礼,不动如山。
岳煜眯眼盯了沈澜清良久,起身,离开御座,立于沈澜清身前,喟叹:“何苦固执如斯?”
沈澜清眉峰微动,恭敬回禀:“幼时伴于祖父膝下时,父祖每日耳提面命,为臣之道早已铭于臣之脏腑,臣不敢逾越分毫。”
“是恪守臣礼……”岳煜抬手,轻抚沈澜清脸上那道伤痕,“还是单纯地避着朕?”
“……”垂于腿侧的指尖微微弯曲,沈澜清眼底波澜迭起,声音沉静如昔,“陛下明鉴,臣怎敢避着陛下?”
“呵!”岳煜低笑,未置可否,低头,在沈澜清颈侧轻嗅了一下,“沈卿的熏香很好。”
“……”臣回去就换。
“换了便说明沈卿的确在极尽所能的避着朕。”
“……”沈澜清不耐地皱眉,陛下,请不要再刷新臣对您的认知了,您这样好生……无耻。
岳煜挑眉,掌心顺着肩臂下滑,握住沈澜清的手,不动声色地十指相扣:“随朕去静室。”
沈澜清错后岳煜半个身子,微挣:“陛下,于礼不合。”
“沈卿,在你看来……”岳煜回头,看着沈澜清似笑非笑,“朕便是个将江山、礼法看得高于万物的帝王,可对?”
“……”沈澜清未语,但神情已然出卖了他的真实想法。
无论前世今生,在他心里,吾君始终是将江山放在第一位的,是以,前世他才会那么不遗余力帮他守着这江山,这社稷。
岳煜不悦地攥了下沈澜清的手,不发一言的拖着人走向门外。
沈澜清垂眼,盯着十指相扣的手:“陛下,臣到底何处惹得陛下嫌弃了?”
“朕怎会嫌弃沈卿?”
“若如此出了这道门,明日前朝便会有御史弹劾臣媚主,今日后宫便会有人用臣的名字扎小人。”
“有朕在,怕甚么?”岳煜无声的掀了下唇角,到底在拉开御书房大门时,松开了沈澜清的手。

还是那间静室,纤尘不染。
岳煜净手上香,神色未见多少恭敬。
沈澜清心中谤君:不信神佛之人,何苦做这姿态?
岳煜上过香,谷东明自觉地引着内侍退出了静室,岳煜亲手又燃了一炷香,转身无喜无怒地看着沈澜清:“沈卿,你也该上一炷。”
“臣虽出自玄天教,但不信神佛。”沈澜清说着瞎话,拒绝享受帝王的侍候。
“朕也不信……”岳煜凝视着那双清澈的眸子,不由将语调放缓,“但,朕曾在此允诺,只要沈卿平安,朕便每日一炷香供着他们。”
些许的感动漫过心田,沈澜清垂眼:“臣惶恐。”
“无需。”
“臣……”龙诞香夹杂着草木香兀然充斥鼻间,熟悉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单衣,暖了肌肤却暖不进心里,沈澜清一动不动,任帝王抱着。
强势地将香塞进沈澜清手里,掌心包着微凉的手,将香插进香炉。
帝王低头,轻啄弯弯的唇角,没有抗拒,亦没有迎合。-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转而含住了润泽的唇,暖暖的触感令人迷醉。
玄色身影覆着紫色身影,修长的腿交叠,乌黑的发缠结,轻轻浅吮,试探着探入,却久得不到回应。
温柔的吻逐渐转为粗鲁吸吮啃啮,于白皙的劲间留下殷红的齿痕,细腻漂亮的手撕扯着领口下滑,顿在腰间,摸索上了紧束的玉带。
三清祖师像高悬,两柱草木香紧紧挨着,燃出缭绕香雾。
年轻的帝王将自家臣子抵于香案上,情欲淹没了自制。
“啪!”一声突兀的脆响,玉带轻触地面,扰乱了粗重的呼吸。
紫色锦衣衣襟凌乱,半遮半掩露出薄薄的白色里衣,玄色衣袖探进里衣领口,温热的掌心贴着微凉的肌肤,暧昧摩挲,四处撩拨。
沈澜清顺从地任帝王施为,笑唇弧度依旧,一双凤眸盯着慈悲浅笑的三清祖师,眸中一片清明。

36、君意臣心

喘息愈发粗重;滚烫的气息交缠着;萦绕在彼此之间。
火热的欲望隔着轻薄的衣料紧紧蹭在一起;暧昧摩擦;两厢较力。
情欲染红了莹润的肌肤,却未能染进那双清澈的眼。
岳煜额头抵在沈澜清额上;凝视着那双清明如故的眼;微恼。
恨恨地咬住微肿的唇;撕咬嗜啮,掠住柔软的舌;拉扯吮吸,似怒;似惩。
舌根被吮的发疼;里衣内;滚烫的掌心贴着肌肤盘旋揉捏,滑至腰间兀然收拢手指加重了力道,险些扯断心底束缚着名为情欲那头兽的最后一条锁链,沈澜清压下冲至喉间的音节,侧头,微微躲闪。
不悦地制住闪躲的下颌,盯着始终未失清明的眸子,吮得更加用力。
人就在身下,明明没有挣扎,没有推拒,却丝毫没有亲近之感,只觉得这人离他犹如千里远,岳煜却越吻心火越盛,猛地勾起沈澜清悬于香案外的腿,扯碎了亵裤,抓着结实的臀,指尖探向沟壑深处,身下的躯体骤然紧绷。
指尖顿在幽穴入口,岳煜面无表情地凝视沈澜清,漆黑的眸子晦暗不明:“沈卿。”
“臣在。”清亮的声音染上情欲,低哑醉人,和着平静的语调带着一抹别样的诱惑拂过帝王心间。
穴口挤进了半个指节,微胀,微疼。沈澜清闭眼,掩饰着心底的震颤,缓缓放松了紧绷的身子,摆出了一副任君施为的姿态。
岳煜沉默地盯着身下人,良久,低头,轻轻触了触遮住清明的眼睑,反复亲吻着颊侧那道伤痕,一遍又一遍。
颊侧的伤口,又暖,又痒,气息拂过,又微凉。
眼睑撩开一道缝隙,沈澜清静静地看着帝王小半个侧脸,硬朗锋利的线条竟少有地抛却冷硬默然挂着一抹柔和:“你不愿。”
“臣不是男宠娈童。”沈澜清睁眼,答得平静无情。
岳煜眼中滑过一抹尴尬,迅速敛起柔和,恢复了以往的冷硬默然,略微撑起上身,盯着总是看不够的眉眼,动了动被暖意包裹着的指尖:“你并未拒绝朕。”
“陛下是君,我是臣……”沈澜清唇角弧度加深,似讽非讽,“臣怎敢不从?”
岳煜眯眼,低头惩罚似的轻咬了下翕动的唇,留恋地抽出指尖,面无表情地理着凌乱的衣衫,缓慢笨拙,认真强势:“朕会让你心甘情愿。”
“陛下忘了……”沈澜清眼中漾起笑意,手肘支着香案,温润平和地说,“臣无心。”
相似的眼,沉默对视。
一双漠然凌厉,暗潮迭起;一双温润如风,平静无波。
玄色衣袖半裹着细腻有力的手覆在紫色身影的左胸,感受着明显变快的心跳,耸腰,用力撞了下抵在一起的欲望,岳煜掀起唇角:“无心?”
“臣是正常男人。”沈澜清目光从容地自岳煜颈间滑过定在棱角冷硬的脸上,暧昧地弯起唇角,轻笑,“何况,陛下……”
“……也算秀色可餐。”
“也算?”岳煜挑眉。
“诱臣渎君,足矣。”
似笑非笑的眉眼溢满无声的诱惑,岳煜箍紧劲瘦的腰,倾身将人压回香案上,低头亲昵地碰了碰隐着情欲的眼尾,舌尖不轻不重地扫过微垂的眼睑,哑声道:“看来沈卿已然中了计动了心。”
“陛下施计,臣避无可避,然,臣早已无心可动,无情可付……”沈澜清环住帝王的腰,微微仰头,清明地眼凝视着君主,“但,臣愿与陛下共享一晌之欢。”
以进为退,沈澜清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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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煜薄怒着收紧手臂,复又松手,冷笑着起身:“朕后宫无数,何须贪恋一晌之欢?”
帝王含怒拂袖而去。
沈澜清静静地躺在香案上听着静室的门开了又关,唇角掠过一抹自嘲,扯掉隐在衣摆下的半条亵裤,凌空摄过地上的碎帛,合在一处运用内力,将之化为糜粉。
从容的起身,慢条斯理地理好微乱的衣衫,束好玉带,弹掉衣袖上的零星粉尘,扬起温润的笑容,走出了静室。
静室落在御花园东北角叠翠山山顶,三面环水,经一条九曲清幽小径通向山脚水上回廊。
湖光山色,沈澜清全然无心欣赏。
御花园处于帝王后宫之内,可不是他一个外臣可以独自走动的地方。
踏着青石阶,故作悠然的下山,各种心思在心里转了千百遍。
绕过三道弯,未见一个守卫,沈澜清心知那个爱清静又对他心怀叵测的帝王临时将人都撤了后,盛怒下离开时定然未吩咐人回来。
沈澜清想着方才帝王离开时的神色,高高翘起唇角,一不小心便将方才在心底转得最多的那句谤君之言“占完便宜就跑,岳家人真是任性又小气。”低笑着嘟囔出了半句。
“……真是任性又小气。”清清朗朗的声音,夹着笑意与无奈,准确无误地钻进了去而复返的帝王耳朵里,岳煜眯眼,停在原地,好整以暇地看着自曲径中转出得紫色身影,“沈卿,胆子渐长啊。”
“……”沈澜清微讶,顿住脚步,看向怒意全无的帝王,“承蒙陛下隆宠,臣怎能不胆子大些?”
“呵!”岳煜轻笑,压下之前想好那句自欺欺人的回返借口,直接朝着沈澜清伸出了手。
玄色衣袖随风轻摆,叶片间斑驳的光影照在金色滚边上,微微刺眼。
摸不准吾君又想出什么幺蛾子,沈澜清垂眼,拱手躬身:“臣惶恐。”
“沈卿……”手依旧悬在半空,岳煜漫不经心的问,“你想抗旨?”
“臣不敢。”父亲所言没错,妄想跟帝王讲理的都是傻子,更何况吾君还是个喜怒不定喜欢犯小心眼儿的君主。
沈澜清抬手,含笑搭住了帝王的手,前世,我竟做了三十几年傻子而不自知。
五指收拢,掌心贴着掌心。
凉沁沁的触感窜上心头,岳煜隐晦地翘了下唇角,面无表情地牵着沈澜清下山,手掌越拢越紧。
逃吧,避吧,你还能逃出朕的江山不成?
就算你真能逃往他国又怎样?大不了朕便将那片山河变成朕的。-本文首发晋江文学城
“沈卿,朕的臣子总归是要属于朕的,你说可对?”
“自然。”
“所以,沈卿亦是朕的。”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朕必完成先祖宏愿,一统四海。”令你逃无可逃。
“臣愿做陛下马前卒。”陛下,可否先定了自家江山,再去惦记别人掌心里的四海?
“马前卒?”岳煜回首,含笑看着沈澜清,“岂不屈才?”
终日肃着的一张冷脸乍然现出毫无遮掩的暖笑,沈澜清不由微微怔忪。
岳煜心情大好,举手轻吻了下微凉的指尖,朗声而笑。
乍暖乍寒,堪比冬末春初的天了。
沈澜清垂眼盯着相握的手,不自觉加深了唇角弧度。

后宫中的眼睛没有几双不是跟着帝王转的,巧遇自是屡见不鲜。
两人行至山脚,远远便见水面回廊之上,一群莺莺燕燕,三五成群,两两相伴,赏着湖中一片碧绿的莲叶,巧笑嫣兮,极尽了娇姿媚态。
沈澜清瞬间垂眼,轻挣被帝王握住的手。
岳煜余光扫过沈澜清的神情,愈发攥紧了被他握暖的手,直至行至湖边,才不动声色地松了手,当先踏上了湖面回廊。
彼时,俊朗的脸上再无一丝暖意,只剩冷硬漠然。
德妃苏氏与新晋的宁嫔领着两宫随住的常在答应在廊中央含羞带笑地给帝王请了安,又受了沈澜清的礼。
德妃苏氏一双杏眼扫过沈澜清领间半掩的齿痕,团扇掩唇,脆声浅笑:“佛祖保佑,沈大人安然无恙真是谢天谢地!沈大人此行劳苦功高,牺牲甚重,臣妾用着太医院配的膏药甚是管用,陛下可得赏沈大人两匣子,去去脖颈上的伤,要不然耿家妹妹见了指定得心疼的落泪。”
“臣不敢居功,只是蚊虫叮咬而已,无需劳烦太医院的大人。”沈澜清垂着眼,眸子里滑过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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