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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臣相得 作者:寒夜飘零-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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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尚坤缓过了心口恶气,倒也未再暴怒,只是冷然盯着沈锐寒声道:“儿子?谁知是不是你的?便真是你的又如何,不过是私生子……”
“……来历不明地野孩子,生母不明,无嫡母教养,想让他承继我沈家二房香火?妄想!”
“你个不孝子,且带着你那野孩子去修你的道,此后我惠风堂沈家族长一脉只有长子沈铄一房。”
“父亲息怒!”沈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膝行到沈尚坤腿边儿,抱住大腿便开始耍赖不依。
沈澜清一个头两个大,拎着兴致勃勃学着沈锐在地上乱爬的湛清出了惠风堂,吩咐婆子暂且将二少爷抱去修竹院,又打发回影去衙门唤沈铄赶紧回来。
沈铄听了前因后果,急匆匆回府,直接奔了惠风堂,进门便先踹了沈锐两脚。
沈锐耷拉着耳朵,不躲不闪,只趁机攥住沈铄的袍子低声唤:“大哥……”
“呵!你倒能耐,回来不到一日便气得父亲要逐你出族了,你还唤什么大哥?”沈铄又踹了沈锐一脚犹不解气,狠瞪了沈锐一眼,拽出袍子,捧了茶给沈尚坤,“父亲息怒,二弟有错,您尽管动家法便是,若嫌自己动手累得慌便由儿子动手,至不济还有澜哥儿。”
“动什么家法?他与我沈尚坤有何关系?”沈尚坤撩起眼皮子,冷然看着沈锐,一字一顿地道,“沈府庙小容不下这位道长,你化些斋给这位道长,便让他带着孩子走吧。”
“爹,那孩子真的是沈家的。”
“是与不是我都不认,要么从族谱上划掉你的名字,要么你老老实实的留在京中成家生子。”
“爹,沈家家规不也讲个信字么?儿子已经答应师父接手玄天教了,不能言而无信。”
“少跟老子提家规,你守过几条?师父的话你听,老子的话你就当耳旁风十几年!”沈尚坤又拍了桌子。
沈澜清倒是与沈铄一起松了口气,只要愈发老小孩儿脾气的祖父不死咬着不要儿子了便好。
只是,祖父与二叔都倔得很,为成婚之事争了十几年,今日矛盾激化到这个程度,想平息何其难?沈锐与沈尚坤,一跪一坐,一笑一怒,瞪着对方,犹如红了眼的斗鸡……
沈澜清于心底轻叹了口气,看向夹在中间的父亲。
沈铄眉宇间的倦色刺得他心疼,担忧之情瞬充斥于眼底,暖了沈铄的心。

听剑鬼讲沈府八卦,听到沈锐和沈尚坤互不妥协,沈铄未急着从中相劝,开口便先支开了沈澜清,岳煜终于抬眼,饶有兴趣地挑起眉,平静地吐了两个字:“继续。”
剑鬼微不可查地抽了抽嘴角,面无表情地继续道:“后来沈大人便放低了声音,沈锐功夫了得,奴才不敢离得太近,也未听清缘由,只听到后来卫国公不甘不愿地勉强接受了沈锐带回来的那男婴做二房嫡长子,赐名净清,留在惠风堂与沈家二少爷一起教养。”
“倒也稀奇。”
“更稀奇的是紧接着沈尚书与沈家二老爷便一起挨了家法,卫国公亲自动的手,将两个儿子抽得半死,沈侍卫再三求情才住了手。”
“哼,沈澜清孝顺的紧。”
“沈侍卫将沈尚书背回了修竹院,本欲侍候着沈尚书更衣上药,反倒被沈大人几句话赶回了桂院去侍候沈家二老爷。”
“沈锐住桂院?”
“是沈尚书的意思,道是方便沈侍卫照顾二叔养伤。”
“沈锐的义子是死的不成?”
“……”主子脸上不虞之色分明,剑鬼瞬间垂眼,沉默不语。
仅是瞬间地失态,岳煜旋即恢复了平静无澜的准冰山姿态,摆手挥退了剑鬼。
御书房里仅剩了帝王一人,岳煜瞬间去了伪装,斜倚着椅背有下没一下地扣着桌面,神情颇有些寂寥。
近一个月里,太后话里话外敲打了他几次,即便有皇后那块挡箭牌,他也不好太过着了痕迹,只能暂且不咸不淡地冷着沈澜清,时不时拿捏两句。
谁知那没良心的不仅未着恼,初二那日入宫当值时竟还满脸笑意,喜上眉梢,岳煜一时没忍住便刺了沈澜清两句。
沈澜清却神色不变,恭顺非常地道:“皇上赐的婚,臣自然只有高兴的份儿。”
君臣二人就此生了闷气。
沈澜清当完值,便直接出了宫,次日开始连续六日的休沐。
沈澜清这才休沐三日,岳煜心里便想得紧。
只是,想归想,他也只能在心里想着,太后时刻盯着不说,便是为君为主久了,他的自傲在那,做不出低声下气的事情来。
听了沈府乱糟糟地事儿,有些好奇亦有些不放心,好不容易动了下去沈府的心思,谁知桂院又多了个碍事的沈锐……
岳煜自出生始运道一直不错。
中宫嫡子,三岁便被岳暤接到了元清宫亲自教养,八岁便被封了太子,十二岁登基,十六岁亲政,摄政王不恋权,恋权的大学士翻不起浪花……真是顺遂的很,仿若格外得天眷顾。
就如现在,他不过是有些拉不下脸来去沈府见沈澜清,现成的、可以名正言顺宣召沈澜清入宫的机会便送到了他眼前。
乐宁侯周伯栋回禀:“与云王勾结,劫杀沈侍卫之人已然有了眉目。”

42、君意如刀

自从沈义走后;沈澜清愈来愈喜欢坐马车。
车轮压着青石板路;徐徐而行;沈澜清的思绪却依旧停在父亲的书房内。
之前拗不过二叔唐僧式地念叨;给开花的屁股清洗完上了药,沈澜清便将沈锐背到了修竹院前院书房矮炕上。
父亲和二叔排排趴;一个手中执卷;泰然自若地看书;一个捏着另一个的袖子,忐忑不安地盯着云淡风轻的脸瞄来瞄去。
沈澜清没什么事干;便召唤出雪影磨墨,随手练字。
见沈铄对他一直不理不睬;沈锐便斜睨着沈澜清哼哼:“澜哥儿;你字已经够好看了;还练那作甚?不如来给你爹捏捏肩。”
“免得被鹏举见字钟情啊。”沈澜清悠然答完,随后含笑看向沈铄,“父亲,可累?”
沈铄抬眼,盯了沈澜清须臾:“抚琴吧。”
沈澜清净手焚香,坐于琴案前,刚拨了下弦,沈铄又道:“雪影,去取澜哥儿的琴。”

琴是焦尾,君主所赐。
前世那把琴,兜兜转转,又到了沈澜清手里。
一曲《渔樵问答》飘逸洒脱,听着琴音,渔樵于青山绿水间无羁无拌自得其乐的情景浮于眼前。
沈锐受琴音所染,曲至第二阕便开始跟着哼哼歌词,歌声轻快,曲意悠然,叔侄二人倒也配合默契。

曲终,沈锐晃着沈铄的袖子,一双大眼亮晶晶地盯着沈铄的侧脸,等待夸奖。
沈铄眼中带着笑意睨了沈锐一眼,不为所动,只是看着沈澜清道:“琴音不错。”
不咸不淡的四个字,配上别具深意的目光,沈澜清心中一突,佯装着从容,轻笑:“及不上父亲的绕梁。”
“喜欢绕梁抱回桂院便是,那焦尾……”沈铄话说一半,便住了口,静静地看着沈澜清。
沈澜清指尖拂过琴尾焦痕,恭顺道:“圣上所赐,理应好生供着。”
沈铄未置可否,面上神色却满意至极。
状若不经意间一瞥,其间的通透了悟却如芒如刺,奇准无比地刺进了沈澜清心里。
从父亲的书房至御书房门外,整段路途,沈澜清一直反复揣摩着沈铄的心思,直至听见帝王宣见的声音,才敛了敛神,面色平静地入了御书房。
恭敬行礼,目光只抬至龙袍下摆便再不肯往上。
是以,沈澜清并未看见帝王眼中乍现即逝的欣喜。
御书房内初掌烛火,内侍提着轻纱灯罩拨弄灯芯,烛光在金色龙纹上晃出点点星光。
岳煜收回落在沈澜清头顶的目光:“起喀,赐座。”
谷东明木着一张马脸扫了想要将绣墩搬至乐宁侯下手的小内侍一眼,接过绣墩,狗腿地摆在了便于帝王余光扫视的地方。
乐宁侯周伯栋看向沈澜清的目光瞬间添了几许深意。
沈澜清不动声色地谢了恩,侧身小半个屁股挨着绣墩坐了,抬眼对上乐宁侯周伯栋的目光,心头一凛,展颜回以温润和煦的笑。
眉来眼去,怎不见你对朕好好笑上一笑?
帝王余光盯着沈澜清的侧脸与自乌发间露出的一小截脖颈,面无表情地感叹:“看来沈卿已然知晓朕宣你入宫所为何事了,耳目果然通达。”
“……”在记仇,还是……
沈澜清跪伏于地,“臣惶恐,臣冤枉。”
“唔,沈卿是说朕冤枉沈卿了?”
“臣不敢,然,臣虽于入宫途中揣测再三,却也未能猜出陛下宣臣入宫所为何事。”
“揣测……”低声重复了一遍,岳煜眼底泛起笑意,慢条斯理地的问,“沈卿喜欢揣测朕的心意?”
“……”沈澜清看着倒映在金砖中的无奈笑容,平静道,“臣不敢。”
“不敢,还是不喜?”
“臣不敢。”
“起吧,坐。”岳煜抬手指了指绣墩,“左右无外人,沈卿不必拘谨。”
“……”左右都是陛下的理。
待沈澜清重新落座,岳煜屈指敲了敲御案上摊开的折子,示意谷东明递予沈澜清:“沈卿想向周卿道谢,只一个笑恐怕不够……”
笑?难道不是记先前的仇,只是因为刚才那一笑?还有他为何要向乐宁侯道谢?
“……周卿为了沈卿之事奔波月余,可都累瘦了。”
“?”沈澜清满腹疑惑,却未动声色。
瘦得红光满面的乐宁侯连连自谦:“臣不敢居功,事情能有进展也是托了小沈大人的福。若不是臣家那孽子在小沈大人府里听殷郎中醉酒后说起月前无意间撞见了一行黑衣人匆匆出城,臣恐怕至今也摸不着头绪。”
“……”周慎骄奢跋扈,贪恋美色,于周家而言确实是孽子。
不知沈府坏了什么风水,乐宁侯口中的孽子无论被一善收拾成什么德行,依旧死皮赖脸的整日里长在沈府,寸步不肯离。
而自沈澜清归京,沈府常客便又多了一个之前看他左右不顺眼的殷瑜,不管被小道士喷多少毒液都浑不在意,只为从沈澜清口中问出岳渊因何未归京。
沈澜清余光睨着帝王胡乱想着心思,颇似默默凝望。
岳煜唇角瞬时隐晦地掀出一个微小的弧度:“周卿无需自谦,若不是时刻将朕交代的差事放在心上,绝不能如此之快便查清截杀沈卿的主使之人。”
“为陛下解忧乃老臣之荣幸。”“……”可见是亲舅甥,看这相互吹捧、绝口不提正题的功力,真真可见一斑。
入宫前便在内侍那探了几句口风,进了御书房便惦记着弄清截杀他的幕后主使到底是谁,怎奈吾君只是无事找事地拿捏了他两句便颇有兴致地与乐宁侯玩起了你奉承我,我夸赞你地君臣假惺惺游戏。
猜不透吾君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沈澜清只好面不改色地在心中谤君。
同是于宫门即将落锁时,接到即刻入宫见驾的口谕,却不是谁都像沈澜清这般“闲适”。
同样住在东城,然苏府所在的登科胡同却比卫国公府所处的王公巷离皇宫远了不止一条街。
接到君主口谕,思量再三,未得其解,只猜测定是急事。
不敢耽误功夫,匆匆换好常服,苏硕坐着软轿,心事重重地入了宫。
于御书房外侯见,想从内侍脸上观出几许端倪,却是徒然。
大岳新君,不仅自己喜欢喜怒不形于色,便是身边得用的内侍护卫,亦是。
不是笑面虎,便是棺材脸。
按了按突突跳个不停的右眼角,苏硕揣着九、十种猜测进了御书房。
苏大学士跪地请安。
帝王眸中瞬间滑过阴寒,面无表情地盯着长了一张正派脸、满身正气的苏大学士,久久未道平身,右边唇角反倒是越扬越高:“苏卿,你可知罪?”
沈澜清瞬间恍然——乐宁侯查出来那个与云王勾结、派杀手截杀他之人竟是苏硕,真是出人意料。

“九思不信苏硕是主使?”桂花树下,几碟小菜,一壶清酒,大清早,沈澜清便被殷瑜堵在了院子里。
沈澜清捏着碧翠的酒盏,轻轻抿了一口:“只是觉得苏大人没有动机。”
如同拨佛豆一般,捏着一根筷子从左往右拨着碟中的花生米,殷瑜漫不经心地道:“苏家对沈家敌视已久,现成的动机。”
“何谈敌视?”沈澜清笑意盈然,“不过是寒门士子的清高作祟,苏大人还不至于忘了忠孝节义。”
“四月三十,我确实看见一行黑衣人自学士府出京。”
“真不小心。”
“苏大人最擅长柳体,听说那写信之人也擅柳体。”
“离京时曾于途中结识了一位公子,据博文所言,他腰间佩玉与仲瑾祖传之物极为相似……”沈澜清弯眉浅笑,“难不成那位陈公子与仲瑾有些不为人知的渊源?”
殷瑜嗖然色变,旋即敛起了眸中冰冷,唇角漾起似讥似讽的笑意:“满朝文武,除了苏家人,唯有沈家依旧认为苏大人不是凶手……”
“……九思之心胸,瑜自叹不如。”
“父祖自幼便训导澜清,与人为善便是于己为善。”
“好一个‘善’字了得!”殷瑜抚掌轻笑,“贵府果然是风水宝地,客居贵府的一善神医无视求医问诊之人,每日里抚着琴酌着酒拿小侯爷试毒。”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寄居的小道士每日里恶言恶语,尽研究些杀人害命的机关兵器,至于九思……”
“澜清洗耳恭听。”
“九思不愧是蔺希贤与无名子的至交好友,刀子可是动得不声不响呐!”
“仲瑾谬矣,澜清向来用剑……”沈澜清拎着酒壶自斟了一杯,“从不敢用刀。”
“是了,九思真仁义,真君子,自然用剑不用刀……”殷瑜捏着酒盏,截在壶嘴与沈澜清的酒盏之间,接了半杯,仰头而尽,“只是这无形剑比起软刀子来也不逞多让……”
“……九思进言,致使圣上决定三司会审苏硕。”
“臣子本分。”
“朝中人均赞沈家长公子仁义大度,然,又有几人细想过三司之中到底有多少沈家的门生故旧……”
沈澜清慢条斯理地补充:“不止门生故旧,都察院左都御史便是澜清同族堂伯父。”
殷瑜捏了粒花生米慢吞吞地搓着皮:“嗤,想不动声色地剪除沈家潜在的威胁,是沈家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想知道岳渊的下落。”
“……”沈澜清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殷瑜那双,与其平凡无奇的面容略微违和的眼,“云王重病,世子自然是留在云王府侍疾。”
殷瑜冷笑:“这话说出来你自己可信?枉岳渊视你为知己,待你一片真心。”
沈澜清不为所动,端起手边清茶,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
 
“……后来,殷郎中又一次拂袖而去,沈大人在桂树下喝完了壶中酒,便往前院梧桐苑寻一善神医了。”但凡沈澜清休沐之日,剑鬼便要事无巨细地给帝王讲一通《沈府二三事》。
岳煜听完未置一词,只不动声色地给三司施了施压。
有帝王关注,三司会审,很快就出了结果。
结果即在意料之中,又出乎了意料之外。
苏府果然未能逃得了干系,然……
岳煜盯着大理寺卿,刑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联名递上来的折子看了良久:“沈卿,你也看看。”
“臣遵旨。”沈澜清躬身应完,捧着折子仔细看。
指尖不疾不徐地扣着御案,状若漫不经心地看着沈澜清,岳煜见复又恢复了毕恭毕敬姿态的爱卿眼底现了波澜,开口问:“如何?”
“臣,深感意外。”
岳煜未置可否,坐正了身子,平静道:“拟旨,大学士苏硕勾结云王、截杀钦差,证据确凿,罪不容恕。然,念其辅政四年,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其弟苏颂,为官以来,刚正不阿,忠君之心昭昭,朕不忍错失栋梁,免诛苏硕九族,只罪苏硕一支,苏硕与其子于午门外施以绞刑,妻女没入奴籍,产业充公。”“!”沈澜清心中大震,抬眼看向帝王。
帝王扫过御案上拟好的旨意,平静地盖上宝印,微微动了动削薄冷硬的唇,传音入密。
“动了截杀沈卿的心思,便罪无可恕。”
“……”真是世上最动听的情话,然,陛下,您此举当真只因如此?

43、君要臣断

苏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其子苏霆派人截杀沈澜清;未遂。
派出的那群草包被苏颂派人追上;给了一笔银子远远地打发走了;本以为此事神不知鬼不觉,谁知碰巧有个妻子即将临盆的;在外边 熬了一个月;琢磨着风声过了;便偷摸溜回了京师。
外出月余,音讯全无;那人心中忐忑,便揣着银子进了荣宝阁;给彪悍的媳妇买金头面当赔礼。
买了套金头面;还觉得礼轻;便顺手顺了只老玉簪子。
生手,出门前既未看黄历也未给祖师爷上香,自然被眼精心亮的伙计给逮了个正着。
顺天府大牢里住了三天,往公堂上一过,那人对偷簪子之事供认不讳,姓甚名谁、何处当差、钱从何来却含糊其辞总也说不分明 。
顺天府尹心中生疑,一顿板子敲下去,便帮乐宁侯敲出了个大好的人证。
至此,苏家破家大戏正式拉开了帷幕。
君意如刀,官居一品的大学士,说绞就绞了。
午门外,苏颂身着素服提着食盒为兄长送行,苏硕尝了两口菜喝了三杯酒伏在苏颂耳边低语:
“为兄之祸源自嫉妒,不怪他人。”
“嫉,乃大恶,稍有不慎便是败家之祸。”
“寒门世子,官位再显赫,也是无根无基的浮萍,与百年世家相比,无异于蚍蜉与大树之差。二弟需谨记为兄这前车之鉴,切不 可重蹈为兄之覆辙。”
“莫去怨沈家……”
“截杀钦差,为兄死而无怨,然,为兄却背不起那勾结云王之罪,若有机会,望二弟替为兄平反。”
“……恪守忠君之道,心中莫存怨愤,苏家能否挺过这一劫,立于朝堂不倒,还得看你。”
“君心难测,莫做宠臣,君意如刀,莫做权臣,君无常情,馅饼再美也莫做帝王手中那把刀……”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自古有之。你看这满朝文武,最自在的还属耿家,可见中庸大善。以前是为兄看不清……”
“……”
跪于刑场之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兄长、侄子被绞,苏颂一语不发地收了尸,抬回家中治丧。
丧礼简而不陋,低调而不寒酸。
苏颂穿着丧服,带着两个儿子守在灵堂,脑子里尽是长兄行刑之前留在他耳边的低语。
清清冷冷的灵堂,与昔日的门庭若市对比鲜明。
刚正不阿的苏御史神思飘忽,再不见先前那毕露的锋芒。
一声“有客到”拉回了苏颂的思绪,抬眼望向堂外——
耿家幼子、状元郎耿彦白与沈家长公子、一等侍卫沈澜清联袂而来,翩翩公子,素衣加身,如松如梅。
沈澜清与耿彦白先后在苏硕灵前上了香,向苏颂道了声:“节哀。”
平平常常的两个字,并无多少哀念,听在苏颂耳中,五味杂陈:“耿公子与沈公子肯来送家兄一程,颂感激不尽。”
往昔的一品大学士,门生故旧不知踩坏了苏家多少门槛,如今获罪身故,竟无一人前来祭拜。
即便早就看遍了官场的冷暖人情,沈澜清心中依旧有些唏嘘。
就算苏颂未受苏硕牵连,短期内,苏家也再难现往昔之繁荣。

六月天,闷热非常。
着人添了几个冰盆,后背依旧不住往外渗着细汗。
放下朱砂笔,用帕子抹了抹额角,微微斜倚,离冰盆更近了一些,岳煜轻吁了口气,挑起眼尾斜睨额角清爽的沈澜清,不无嫉妒 。
沈澜清眼观鼻、鼻观心侍立在侧,察觉到帝王的视线,无声地加深了唇角弧度。
玄天教的真气偏寒,乃消暑圣品。
无须隐瞒功力,动用内力祛暑之类的举动,果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尽情所为的。
见帝王忍耐暑气,因苏硕之事而莫名泛起的烦闷瞬间一扫而空,心情大好。
“沈卿心情不错?”
“罪魁伏诛,臣由衷喜悦。”
“呵!”岳煜低笑,看着沈澜清似笑非笑,拿捏地话涌至嘴边,却被谷东明附耳禀报之事压回了腹中。
岳煜敛笑,慢条斯理地坐正了身子,理了理龙袍:“宣。”

掖庭狱狱丞叩首问安,高举奏折:“谋害淑妃腹中龙子一案有了新进展,臣已在折子里写明详情,请陛下御览,圣裁。”
岳煜不置可否,谷东明自发接了折子,摊开在御案上。
垂眼,不动声色的看了折子上所谓的详情,岳煜掀起唇角:“德妃……”
德妃失德,打入冷宫。
八个字,定了豆蔻女子的命。
没了家族倚仗,又失了圣宠,于这吞人的后宫中,最好的结果便是青灯长伴,孤独终老。
运气极佳的,或许哪日能再被圣上记起,恢复荣宠,然,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然而,便是这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显然也有人不愿看到,抑或是还有其他一些不能为人所知的原因作祟……
德妃成了运气最差的那种。
午后,骄阳当空,清风徐徐。
元清宫,庭中水阁,琴音渺渺。
隔着半透明的纱幔,隐约能看清阁内两道身影的暧昧相偎。
谷东明木着一张马脸,在廊子里来回踱步,踱上几步便扭头往阁内觑上两眼,德妃暴毙虽不是小事,却也不敢此时去扰陛下的兴 致。
“呵!”沈澜清禁不住轻笑,“陛下,谷总管似是有要事要禀。”
“看他做甚……”岳煜不悦地拢臂,紧了紧环在沈澜清腰间的手,“朕在小憩,专心抚琴。”
顺势往后倚了倚,垂眼扫过逐渐滑入衣襟的手,抬眼间曲调一转,更为缠绵,直绕的人心痒难耐。
“知情的明白陛下只是拿臣做冰箱用,抱在怀里取个凉……”漫不经心的语调透着几分慵懒,沈澜清弯着唇角,从容自若地抚着 琴弦,含笑揶揄,“不知情的一准儿以为陛下与臣牵扯不清,袖子断在了一处,说不定那些大儒们已经在咬牙切齿地骂臣奸佞了。”
“且安心,那些大儒尽皆老眼昏花,无从知道这阁中美人便是沈卿。”
“如此甚好……”沈澜清轻笑,“便让他们以为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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