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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君臣相得 作者:寒夜飘零-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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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沈澜清轻笑,“便让他们以为陛下在与新宠幽会,沉迷于美色不可自拔,立志做个昏聩之君好了。”
“胆子真是愈发大了……”用力捏了捏劲瘦的腰身,低头埋在发间嗅了嗅,岳煜贴在沈澜清耳侧笑问,“只是,沈卿怎知朕没有 沉迷于美色?又怎知朕不是在与新宠幽会?”
“新宠……”琴音微乱,沈澜清无声地笑开来,似嘲似讽,“原来如此,臣懂了。”
温润少年低着头,岳煜下巴搁在少年肩上,看不清怀中人的神色,从他的角度只见少年的唇角在不住地扬高。
以为自家爱卿终于懂了自己的心意,岳煜拥着少年兀然前倾。
缠绵的曲调以一声嗡鸣结束,岳煜压着少年伏在琴上,气息微乱:“沈卿懂了?”
“懂了。”
“懂了好……”岳煜埋首,沿着诱人的弧线,啃啮乌发半掩的脖颈,“懂了,朕也好与你把袖子断在一处。”
“君要臣断,臣不得不断。”
依旧是波澜不惊的语调,即便欲望被帝王握在了掌心,上下抚弄着,也未乱上分毫。
曾经那意乱情迷地沈卿,便如昙花,一现即逝,那夜之后,任他如何挑动,沈卿也未再在他面前那般动过情。
岳煜动作一滞,旋即沉腰,恢复了指间律动:“沈卿,朕耐性有限。”
“陛下,君无戏言。”
“朕只知道,朕曾说要每日与你贪欢一晌。”
“臣只知道,朕与小师侄私下里有个约定。”
无声的沉默,帝王略显暴躁地将身下少年翻了个个儿,压在地上,火热隔着衣料抵在一处。
沉默的对视,帝王的眼眸深邃似海,臣子的笑眼平静无澜。
良久,岳煜微微眯起眼,慢条斯理地撩开二人的袍子,去除了欲望之间的阻隔,一并握在掌心缓缓律动。
不疾不徐地律动,撩拨到了极致,却不让人奔至顶峰。
帝王地伺候不好享用,闷在心底的情欲蠢蠢欲动,沈澜清覆上帝王的手,无声地催促。
低头含住含笑的唇,吮吸索取着,含糊不清地道:“无妨,朕早晚让卿心甘情愿。”
“臣无意做佞臣。”
“无人能拒绝朕。”
“……陛下可以下旨命臣心甘情愿。”
“嘴硬。”强行封了唇,剥夺了沈卿反驳的权利,岳煜反手,将覆于手背的手包进掌心,握着一起律动,犹如无声的圣旨。

欲望会于下腹,于较力中宣泄而出,染了君臣满手。
岳煜覆在沈澜清身上,于沈澜清袖中轻车熟路地摸出带着淡淡梅香的帕子,觉在沈澜清眼前,慢吞吞地擦净了手,揣进自己袖中 的同时摸出一条明黄帕子,一根一根,仔细擦净了沈澜清的手指,将帕子塞进沈澜清袖中:“赏卿了。”
“臣谢主隆恩。”
“谢朕的恩容易……”岳煜翻身而起,大喇喇张开双臂,意思明确。
沈澜清无奈起身,理好衣衫,静静理着龙袍。
帝王倾身,在臣子耳边轻语:“只需沈卿……”
“陛下,北益州传来紧急军情。”兵士捧着八百里急报进了元清宫,候在水阁外的谷东明终于开口扰了陛下的兴致。
岳煜不悦扫向阁外,见了谷东明身侧那长途跋涉而来的兵士,这才缓缓开口:“进来回话。”

44、云王起兵

一个月前;沈澜清初回京城时;便由睿王岳昕写了封信给靖王。
没想到;靖王的回信迟迟未到;潜在北益州的探子倒是先送回了急报。
秘折上,蝇头小楷规规整整;密密麻麻。
垂眸看了秘折第一句;岳煜便挑起了眉——三日前;云王府为世子岳渊治丧,云王岳拓悲伤难耐;昏厥于灵前。
唇角掠过讽笑,岳煜合起折子;平静地道了声爱卿辛苦;赏了送信兵士十两银子。
着外边候着的内侍引着兵士下去歇着;谷东明回到水阁,小心觑着神色平静的主子,欲言又止。
“谷东明。”有事不禀,一直偷看沈卿作甚?
“主子……”谷东明猛地打了个机灵,立时收回了不小心飘去沈澜清身上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心,木着一张马脸,毕恭毕敬地回 ,“德妃薨了。”
才进冷宫三日便薨了,下手够利落,也够沉不住气的。
余光扫过帝王的脸,沈澜清不动声色地观察帝王神色——清冷、平静,无情如昔。
短暂地沉默,岳煜缓缓开口:“德妃苏氏,以妃礼入殓,规格从简。”
吾君到底念了一场夫妻情分,给德妃苏氏保留了死后的尊荣与体面。
然,一句从简,丧礼规格便不止下降一格半格。
身为四妃之一,丧礼却远不及北益州云王府为世子岳渊操办的那场丧礼奢华。
世子岳渊之丧礼,比起大岳太子的丧礼规格,有过之而无不及,云王之野心,不言而喻。
丧礼尚未结束,云王岳拓紧接着便以一场声泪俱下的哭诉与指责,当着北益州权贵撩起了最后一层遮掩的纱幔,将野心摆上了明 面,不再是心照不宣。
至此,北益州之权贵尽数被绑上了云王造反大船。
云王说:“本王待君主一片忠诚,将嫡长子送入京城伴君,一去便是八年……”
云王说:“哪知吾儿岳渊于京中受尽欺凌……”
云王说:“本王假借病重,求得吾儿回府探亲,本想趁机留吾儿于身侧侍疾……”
云王说:“哪知帝王一纸诏书,吾儿不敢违抗,不得不随钦差同路返京,结果却被一杯毒酒了结了性命……”
云王痛哭流涕:“非吾不忠,实乃是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非吾要反,实乃是帝王不仁,已不容本王苟活。”
“……”
北益州权贵相继效忠,握着半数水师的北扬州靖王府由世子岳贤出面,予以响应。
定安五年,六月初十,云王岳拓于属地内自立为帝,国号云,年号天启。
定安五年,六月十一,云帝岳拓追立嫡长子岳渊为太子,册封嫡次子岳凌为顺亲王。
定安五年,六月十五,云帝亲帅十万军马集结于秦岭之北,蓄势待发。

庄严宝殿,满堂肃穆无声。
帝王身着玄色龙袍,端坐御座,神情清冷,目光平静:“殷卿之意是劝降?”
“云王所领十万兵士尽皆我大岳子民,感念圣上仁慈,亦不会心生反意,无非是将有所命士不得不受罢了……”殷鸿习惯性捧了 捧肚子,“何况云王所道杀子之仇云云尽皆胡言,所以,老臣以为,圣上只需派 出钦差传上一道旨意,赦免十万兵士谋逆之罪,并查明云王世子亡故之因,此祸便可平息。”
岳煜未置可否,环视诸卿,似笑非笑:“诸位爱卿也这般认为?”
“臣以为,此乃撤藩良机,不容错失……”沈铄兀然出列,云淡风轻地进言,“劝降不如发兵,毕其功于一役,借此机会收回云 王、靖王两府军权属地。”
“姚将军镇守西疆,廉将军拱卫凉州震慑北狄……”岳煜指尖轻叩御座,“沈卿以为朝中何人可领兵平逆?”
“安王勇武,睿王睿智……”沈铄双手举着笏板,不疾不徐地道,“平定些许叛逆,想来不是难事……”
“……廉鹏举将门虎子,犬子沈澜清自幼习武熟读兵书,亦是可用之才,可随行军中护卫两位王爷安危。”
老狐狸,让沈澜清领兵,既可远离京城,又能手掌军权,这才是你的真实目的吧!
岳煜骤然眯眼,缓缓收拢五指:“两位伯父意下如何?”
安王、睿王分座于御座之下,难得未像往常那般针锋相对,一个斜倚王座,似笑非笑,一个
怡然端坐,浅笑如昔。
睿王轻弹王袍:“臣日渐老迈,领兵作战恐怕力不从心,不如先礼后兵。”
安王瞥了沈铄一眼,附和:“酒色醉人肠,臣沉于酒色之事日久,领兵之事早已生疏,不如找条三寸不烂之舌前去劝劝岳灿那小 子,看能否让他直接带兵攻打岳拓。”
“哪位爱卿愿献出三寸不烂之舌,为朕解忧?”目光扫过沉默地诸卿,定在殷鸿身上,岳煜不紧不慢地问,“劝降之计既是殷卿 所献,想来殷卿心中已有合适人选,说来听听。”
您这么问,没有也得有了,殷鸿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细汗,阴测测地瞥了一眼沈澜清:“臣以为,一等侍卫沈澜清对北益州、北扬 州之事知之甚详,乃上佳人选。”
老狐狸!
沈澜清无声腹诽,耳观鼻鼻观心,静听帝王裁夺。
清冷地眸子里快速滑过不悦,岳煜不见喜怒地否定:“云王恨不得将沈澜清拆吃入腹,派沈澜清前去劝降无异于送他去赴死,殷 卿所荐人选倒是真挺合适……”
“……合适云王用来祭旗,而非劝云王投降。”
“呵!”安王岳晅轻笑,“陛下此时还有闲心说笑,看来心中早有计较,不如直接下旨吧。”
“知我者,安王……”岳煜于御座上站起,俯视群臣,冷声道,“妄动刀兵,劳民伤财,受苦的是我大岳百姓,况且云王先祖与 太祖皇帝乃同胞兄弟,太祖皇帝金口许诺,许予云王府永世富贵……”
“朕不忍看百姓遭祸,亦不愿轻易违逆太祖心意。”
“户部郎中殷瑜,朕命你前往云王大营游说,只望云王乃一时鬼迷心窍,能迷途知返。”
“睿王岳昕……”岳煜话语微顿,看向起身躬身的睿王,“劳您跑趟靖王府,一解朕心中疑惑。”
“臣遵旨。”
“散朝。”

大朝散了,还有小会。
御书房内,见岳煜写好亲笔信,交到睿王手中,安王岳晅大喇喇地挤到岳煜身侧,拱着岳煜肩膀,轻笑:“啧!小冰块,你说那 奸人老胳膊老腿儿,禁不禁得起折腾呐?”
岳煜肃着脸,不紧不慢地放下御笔:“大伯父若是不放心,不如亲自护送二伯父走上一趟。”
“嗤!”安王嗤笑,“本王会不放心他?”
睿王含笑看着安王,目光温柔纵容:“大哥放心,心愿未偿,我定然会安然归来。”
“管你死活。”安王按着岳煜的肩头,借力起身,绯色人影拾阶而下,“无事可议,本王便先回府了,府中美人还等着本王回去 临幸呐!”
睿王面色未改,淡然瞥了一眼走至门口的绯色身影,躬身:“陛下,臣也告退。”
安王、睿王一先一后离去,沈澜清唇角弧度无声加深,这才是孽缘。
御书房内仅剩下岳煜、沈澜清和殷瑜,殷瑜目光在沈澜清脸上滑过,勾起唇角,哼笑:“陛下,可还有其他事要臣去做?”
“仲瑾……”岳煜指尖轻叩桌面,“莫要明知故问。”
“臣不解,请陛下明示。”
“去云王大营劝降不过是个托辞,好歹多年伴读……”岳煜轻笑,“朕确实不舍得送沈澜清去祭旗,却也没有送你去赴死的意愿 ……”
“……你不信岳渊已死,朕亦不信。”
“无需你去劝降,只需你去寻得岳渊下落,将他带回京来便可。”
“臣叩谢圣恩。”殷瑜敛笑,叩拜,“臣定不辱命。”
殷瑜躬身退出御书房,帝王清冷地声音于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沈卿,你猜殷瑜能否找到岳渊?”
内忧外患,陛下还有这兴致……
沈澜清失笑,笑自己杞人忧天:“陛下何不将岳渊的下落直接告诉殷郎中。”

45、君臣私语

“陛下何不将岳渊的下落直接告诉殷郎中。”
无他人在场;沈澜清言谈间添了几分随性。
平平淡淡的语调;岳煜硬是从中听出了一丝嗔怪;低声轻笑:“沈卿;好事需多磨。”朕还未得偿所愿,怎能让殷瑜那厮轻轻松松便 如了意?
好事多磨?
沈澜清敛笑;微扬的唇角似笑非笑;抬眼直视帝王;一双凤眸意味颇为深长:“陛下圣明,陛下所言臣必定谨记于心。”
“……”眼皮子兀然一跳;拇指按在太阳穴上,岳煜低叹;“沈卿;朕颇感头疼。”
“陛下圣体欠安?”沈澜清故作惊讶;面露忧色,抬脚便欲往外走,“臣这便去宣御医。”
“不急。”岳煜一把攥住沈澜清的腕子,将人强行拖住,沈澜清挑眉,回眸,故作疑惑,“陛下?”
“朕乃心病,宣御医无用……”手上用力,将人硬拽到竹榻上,岳煜侧身枕上沈澜清的大腿,从下往上看着优美的颈线,清冷平 静的声音隐隐泛起微澜,“不如沈卿给朕按按,兴许管用。”
“……”垂眼,看着目光深邃、好整以暇地等他服侍的帝王,沈澜清嘴角抽搐,重生一回,愈来愈觉得吾君无耻,这可怎生是好 ?“臣斗胆相问,陛下方才所言可算是圣旨?”
岳煜挑眉,指尖抚上半掩在紫色领口下的喉结,暧昧摩挲:“分明是请求。”
“呵!”
沈澜清轻笑,拇指轻按在帝王太阳穴上,中指指腹贴上帝王眉心,缓缓推向发线,“臣不胜惶恐。”
“无需……”盘旋在喉间的手滑向颈侧,捏了两下柔软的耳垂,岳煜意犹未尽地收回手,轻覆在沈澜清手背上,“沈卿,你无需 怕朕。”
“敬畏之心,臣片刻不敢失。”覆于手上的力道兀然加重,沈澜清指尖微顿,垂眼盯着那只保养得极好、漂亮却握着无数人生死 的手,不疾不徐地补了三个字,“臣惜命。”
拢紧手指,扬起闲在胸前的左手,勾着脖颈将人拉至眼前,盯着安然自若的眉眼,岳煜缓缓眯起眼,沉默了须臾,冷声陈述:“ 沈卿从未信过朕。”
沈澜清静静俯视着近在咫尺的龙颜,无声轻笑,未置可否。
沉默胜过一切言语,岳煜微恼,勒紧手臂,吞没了恼人的微笑。
沈澜清配合着松开齿关,任强势而入的舌尖在口中肆虐。
不回应,不反抗,君索取,臣便顺从。
身体贴的再近又如何?心始终仿若隔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看不清、触不到。
再未见过令他沉陷的意乱情迷,他的沈卿对他只肯动欲,不肯动情。
与他亲热,只因他是君,只因他的意愿是圣意,不可违逆。
岳煜悻悻地松手,目光触及那双看似温柔实则冷情的眼,缓缓合上了眼睑,遮起了无边的失望与落寞。
他是君,他不能、亦不允许自己失态。
自幼父皇便教他,为人君,应如何喜怒不形于色,应如何掩起真实意愿诱诸臣揣摩。
八岁那年,一时气不过,为挣那一口孩子气耍了番心计,却阴差阳错地拜云先生为师。
那时他才知道,令父皇纵容至极的云先生竟然来自郑国境内最大的门派——霸刀宗。
师父说:“霸刀宗不行侠,不仗义,万物皆随心。”
师父紧接着说:“刀在万物在。”
岳煜不解,追问惜字如金的师父,师父勉为其难多说了几个字:“刀,可令喜欢的人顺从,厌恶的人闭嘴。”
“……”
“你喜欢沈澜清,就应直接对他说。”
“他没给孤机会,直接跑了。”
“练武,打赢他,打到他从。”
“……”
他学不会师父的直接,父皇的教导早就刻进了骨血里,习惯了掌控,习惯了高坐玉宇,俯视群臣,说些诱人遐思的话。
以至于,他露出的心意,只换来母后的警示,沈卿的不信任。
微凉地指尖贴着额头,去了几分昏沉,格外舒服。
“陛下,可要除冠?”一成不变的温润语调,少年人却已变了声,曾经清亮的声音里添了一分两分沙哑,更为诱人。
心底分明有把火在烧,岳煜却听自己,清冷如故,平静如昔地淡淡“嗯”了一声。
金冠置于榻上,乌发顺着紫色单衣铺在榻边,偶有几缕贴着修长的小腿垂至地上。
微风拂过,发丝微扬。
修长的手指插入发间,自头顶滑至发梢,反复几次,沈澜清轻轻捋好略硬的发丝,小心搭在膝上,静静端详枕在他腿上假寐的龙 颜。
上眼睑搭着下眼睑,睫毛又长又黑,翘着微小的弧度,遮住了清冷的眸子,掩起了帝王的冷硬无情。
浓黑刚硬的眉,微扬的眼尾,挺直的鼻梁,平直的唇角,略薄的唇……
安静的睡颜突然于眉心处堆出两道浅纹,眼睑轻颤,带着睫毛微微抖动,莫名觉得此时的帝王甚为不安。
掌心抚上吾君的脸颊,指尖缓缓描摹着颧骨的弧度,不禁露出几许温柔一丝担忧。
梦境揪心,岳煜骤然睁眼,猝不及防对上沈澜清不及敛尽的神情微微一怔,旋即闭眼,复又睁开。
眨眼间,君臣尽皆敛起了失态。
“此生,朕绝不准你离朕左右。”
平静无澜的语调,声音微哑,仍有几分睡意未敛尽。
覆在君主脸颊的手微顿,沈澜清垂眼,指尖顺势滑入发间,慢条斯理地推按:“陛下想让臣做一辈子侍卫?”“沈卿不愿?”
“臣不敢,只不过……”沈澜清轻笑,“陛下当初不该直接赐臣二等侍卫,若从低等侍卫慢慢熬着,臣此生还有个念想,不像如 今……”
岳煜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沈澜清:“如今?”
“如今臣已经是一等侍卫……”沈澜清无奈轻叹,“臣今年年方十五,至少还有二十岁可活,却已经没了向上的奔头,只能混吃 等死,何其可悲?”
“沈卿的念想只有升官?”
“权势诱人,臣也不能免俗……”沈澜清微敛笑意,似笑非笑,“况且臣是沈家子,陛下不是觉得沈家子皆胸怀大志,想要权倾 朝野么?”
岳煜微恼,翻身箍住沈澜清的腰,将脸埋进沈卿怀里,嗅着浅淡的梅香,暗自恼怒。
腰间的手臂越拢越紧,沈澜清眼尾漾起的笑意愈来愈浓,直至轻笑出声。
这一世他变了,吾君也变了。
一声轻笑,溢满愉悦。
岳煜隔着衣料,恨恨地在沈澜清腰间咬了一口:“朕生气,沈卿就这般高兴?”
“臣不敢,只是……”抑制不住地笑意充斥于言语之间,“难得见陛下露出这般孩子气。”
不悦地捏了一把随着轻笑不断轻颤的腰,骤然发力将人扑倒在竹榻上。
玄色龙袍叠着紫色公服,乌黑硬直的发丝自帝王头顶垂至沈澜清耳侧,若即若离,微痒,微刺。
冰冷的脸,含笑的眼,岳煜压着沈澜清质问:“敢笑朕?”
“臣知错。”认错慵懒又漫不经心,毫无诚意。
无声的诱惑挠得岳煜有些心痒,低头抵上身下人的额头:“既然知错,便给朕再做六十年侍卫,只许长,不许短,否则……”
“唔,臣叩谢圣恩。”
“叩谢?”鼻尖蹭了蹭沈卿的鼻尖,岳煜唇角扬起微小的弧度,眼里尽是揶揄。
沈澜清从容地环住帝王地腰,十分认真地答非所问:“陛下罚臣再做六十年侍卫,无异于赐予臣一枚时限六十年的免死金牌,臣 自然要谢。”
“沈卿放心……”言语间,唇与唇暧昧摩擦,交换着彼此间的温度,岳煜紧紧盯着沈澜清的眼,不疾不徐地道,“朕不会让沈卿 死在朕之前,亦不会让沈卿死于朕之后……”
同生共死地承诺太过美好,沈澜清心中微微动容,将将含住温热的薄唇,舌尖描摹着唇形尚未探出,便听吾君又补了一句:“否 则谁来伺候朕?”
“呵!”沈澜清轻笑,“原来臣在陛下眼里不仅是新宠,还是贴身内侍?”
“何止?沈卿全才,实乃无上珍宝。”
“是了,臣可做暖床人,可做贴身内侍,可做贴身护卫,可为陛下磨墨拟旨,也可为陛下领兵打仗,征战……”
“沈卿,便是朕御驾亲征,你也只能在御帐中做贴身侍卫,独自领兵想也别想。”朕只需你安安分分地守在朕身边,梦中眼睁睁 看着你万箭穿心的痛楚,朕无意尝试。
深邃漆黑的眸子晦暗不明,沈澜清未读出其中的关心与紧张,只读出了他两世认知中的提防与束缚。
垂眼掩下自嘲,沈澜清漫不经心地道:“陛下息怒,臣一时忘形,说了几句戏言,不必当真。臣无甚大志,既不想封阁拜相,又 不想镇守一方,臣想领兵……”
话语微顿,沈澜清抬眼,用连他自己都信了十分的语气说,“臣想领兵,只是想像殷仲瑾那般假公济私一把,去把岳渊寻回来。 ”
未曾错过身下人那瞬间涌现又旋即退却的动容,亦未错过动容之后,含笑的眼里那一抹淡淡地嘲讽。
沈卿,你当真如此恋权?
凝视中不自觉带上了审视,审视身下人内心深处的欲念因何那般懒惰,每每探出一个细微触角,略受惊吓便又死死地缩回了壳里 ,再不肯轻易出来;审视身下人那颗心到底套了多少层壳,又到底披了多少层伪装。
要何等的演技,才能将神情伪装得如此完美?
即便他深知岳渊与沈澜清之间交往并不频繁,仅是始于岳渊的莽撞、沈澜清的宽容、沈铄的算计,而莫名衍生而出的情谊。
见了身下人那溢于言表的关心,心底依旧涌出了几许化不开妒忌。
本能堵住了翕动的唇,吮啮了两口,岳煜面无表情地说:“沈卿的职责是守护朕,岳渊之事便不必沈卿费心了。”

46、推心置腹

审视;猜疑;冷硬;蛮横;霸道……
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沈澜清从中读出了无数令他生厌的情绪;唯独未读出隐忍其中的嫉妒与浓烈的占有欲。
不是不能;只是不想。
不是帝王伪装过于完美;而是沈卿将他不想看到的情绪无视的太过彻底。
错开目光,视线描摹着君主颈侧微微凸起的筋脉;沈澜清平静无澜地陈述:“陛下,臣不喜半途而废……”
“……岳博文是从臣手中被人劫走的;若不能亲自将他寻回;抑或亲眼见他无事;臣良心难安。”
“只是良心难安?”
“是。”
指背抵着下颌,迫使沈澜清与他对视,岳煜紧紧盯着平静的凤眸冷声问:“沈卿,你可信朕?”
探究,无休止的探究。
吾君,既然您如此吝惜自己的信任,又何必如现在这般咄咄逼人,迫臣言不由衷?
无形的讽笑,真挚的笑容。
夹起垂在他耳畔的发丝,捋到鼻前,刚好遮住了微扬的唇角,沈澜清眼尾含笑,睨着君主的眼,轻挑地嗅着发间清香,慢吞吞地 说:“自然相信。”
无论真假,一声相信,愉悦了君心。
无论刻意与否,举手投足间,便诱惑了帝心。
挤在两人胯间的欲望缓缓抬头,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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