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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作者:南枝-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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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钦治虽然行为肆意,却还是知道分寸的,已经起身给皇帝行礼,因有外人在,季衡也要起身行礼,但皇帝已经上前来,轻轻按住了他的肩膀,道,“坐着吧。”
然后又让杨钦治也平了身。
皇帝坐下后,杨麒儿扑到了皇帝的怀里去,然后指着轩榭里屏风上绣着的诗对皇帝道,“清风明月不知愁,随君上高楼。”
皇帝将他抱着,甚至让他站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就让他那虽然干净但到底踩过地的鞋子在自己的龙袍上蹬来蹬去,而且还爱怜地在儿子脸上亲了两口,用夸赞的语气道,“你阿父教你的吗。”
季衡回道,“哪里算是教,他指着那字,我念了一遍,哪知他就记住了。”
皇帝笑着亲杨麒儿的小颈子,夸他,“哎,你可比你爹爹当年聪明太多。”
杨麒儿被他呵痒痒闹得又笑又叫,扑腾个不停。
杨钦治坐在一边,突然理解了这才是人世间的所谓极乐。
他盯着这一家三口不说话,只是怔怔发呆。
杨麒儿被皇帝逗得累了,软在他怀里拿着玉佩玩,皇帝这才开始和杨钦治说话。
侍女送了茶进来,季衡就让轩榭里的宫人都出去了,杨钦治道,“我在京里也并不认识人,也无心结识人,过于冷清了些,便前来叨扰君卿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倒是大方,说道,“君卿在这里也无人解闷,你若是有闲,多来也是好的,朕怎会怪罪于你。”
杨钦治道,“多谢皇上。”
皇帝道,“据闻你搬了家,新的宅院住着可还好?”
皇帝是一边把杨麒儿那要往嘴里放的手指掰着一边说的,是闲话家常的样子,杨钦治便道,“多谢皇上关怀,一切都好。”
皇帝便点了点头,突然对杨钦治说道,“朕有意立君卿为后,朝中怕是会有些阻拦,爱卿一向足智多谋,不知有何见解。”
杨钦治愣了一下,又去看季衡,季衡神色未变,但是也没说话,杨钦治笑了一下说道,“此前还会有过男后,怕是不好办。不过在武瞾之前,也未有过女皇,但武皇后却做了皇帝,可见只怕有心人而已。”
皇帝就知道杨钦治是会站在自己这边的人,便心情舒畅,道,“爱卿所说不错。”
杨钦治道,“我觉得此事需要慢慢图谋,皇上先带皇后于人前,皇后应做之分内,皆先让君卿去办,如此看一看朝臣反应,他们慢慢也当明白过来皇上用意,自然有人明白事理,知晓上书皇上,请皇上立君卿为后。”
皇帝早年需要蛰伏时,倒是知晓做事润物细无声之道理,但这几年来,他已经收回皇权,不仅年轻气盛,又的确是一代明君的气象,江山稳固,社稷承平,帝业鼎盛,做事就带上了杀伐之气,对于立后之事,他本也是准备直接甩出一个重磅炸弹,让大臣们不接受也得接受的,因为季衡对这件事非暴力不合作,不会给他出主意,他还真没有想过杨钦治提出的这种办法。
听杨钦治这般说后,他便真承认这个人是足智多谋了。
所幸杨钦治就是个混吃等死的性格,不然他还真得忌惮他了。
皇帝笑起来,瞥着季衡看了一眼,发现季衡微微蹙了一下眉,他就直接亲儿子额头,对杨麒儿道,“以后叫阿父母后吧。”
杨麒儿懵懵懂懂抬头看他,“母后?”
皇帝指着季衡道,“对,以后唤阿父母后。”
杨麒儿没反应过来,只是对着季衡看,“母后?”
季衡皱眉说皇帝道,“皇上,您别闹了。”
皇帝就坐在季衡的旁边的,笑得一切尽在掌握中的自信,道,“朕是一言九鼎,皇命不改,可没有闹。”
杨钦治神色未变,还微微带了点笑意,看季衡不高兴,和皇帝之间似乎是要把氛围弄僵,就赶紧转移话题,对季衡说道,“太子殿下可真是聪慧可人,我还未见过这般可爱的小孩子。”
季衡便说道,“你娶妻生下几个孩子,以三公子你的人品才智,孩子也会是人中龙凤。”
杨钦治知道当着季衡的面自己给皇帝出主意是把季衡小小得罪了,不过他也不在意,反而说道,“不知君卿你可有人选,我这没门没户的,可娶不上什么好人家的女儿,想要娶妻也难。”
季衡心想你是故意要为难我么,便道,“以三公子的人品,皇上为你赐婚,哪家闺女敢不嫁么。”
皇帝想以后还要杨钦治给出谋划策呢,可不能让两人这般呛了起来,就说道,“爱卿看上哪家姑娘,朕都可以给赐婚。”
又对季衡说道,“杨爱卿好不容易来探望你,何必又说这些。”
季衡也反应过来了,对杨钦治倒歉意起来,说道,“抱歉了。只是你要是帮着皇上掺合,我可是没有任何法子了。”
杨钦治可不是付扬那样的,为了讨好皇帝就不顾及季衡的,他也端正了态度,做出殷殷劝导之态,道,“皇上乃是天子,我乃臣民,没有不帮皇上的。只是,君卿,你还不知我吗,难道我不同样是为你好。既然皇上有这份心思,你和皇上情深意厚,你又何必不成全皇上这份心思。我在东南时,海上人家,结为夫妇的男子不少,一生相守生死相随,互相扶持,作为平民百姓尚且能够选择自己这般的终身幸福,你们一为我的君,一为我的好友,你们却不能有夫妻之名,我看在眼里,也是觉得遗憾的。要说你为后,又有什么不好,你为国为民,为皇上的江山社稷,又为皇上看顾皇儿,早已是母仪天下之典范,既然如此,又何不去要了这个名头。你要是觉得这会有辱皇上圣明,我倒觉得大可不必,当年武皇后登基为帝,天下也是被她治理得井井有条,直到如今,天下男儿,又有谁敢说她妇人之见,没有帝威。所以这皇后便也是如此罢了。一切顺其自然,不就好了。”
皇帝觉得杨钦治真是个人才,难怪徐铁虎那般没有任何情趣之人,还能被他治得服服帖帖,皇帝看向季衡,季衡神色上果真有些松动,而杨麒儿也适时掺合,“母后?”
季衡在外人跟前不会对皇帝发恼,只是对杨麒儿道,“不要听你爹爹乱讲。”
又对杨钦治道,“我引你入京,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坑了。”
杨钦治却笑道,“你这是什么话,常言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咱们乃是倾盖如故罢了,好事,好事。”
296、第九十二章
皇帝觉得杨钦治的办法可行,就马上实行了起来,于是春耕春种的祭礼的时候,他就要季衡陪自己一起去,季衡心里觉得怪怪的,但是看皇帝热情满满,又觉得自己不当负了他,于是就真去了。
不过因为皇帝没有皇后,本就可以让大臣陪着做这一番祭礼,季衡去做后,便也没有什么人说什么话,不过季衡怀胎毕竟是有五月了,即使肚子不显怀,总归和平常不一样,有大臣看到,总要说他是长胖了,季衡也只是笑一笑。
季衡在皇帝行宫一住就是很长时间,即使是以着太子老师的名义在教导太子,但是也够惹人闲话的,不过季衡什么也没应,由着别人说罢了。
时间到了四月里,季衡就不大愿意再出兰芷楼和玉堂园了,他的肚子已经渐渐有些明显了,至少比起当初怀杨麒儿时明显,不知道是不是身体激素变化,他变得比以前更加少言寡语一点,晚上总是做梦,人也些许忧愁起来。
翁太医为他诊了病,觉得他身体无事,当是心境变化而已,不过还是让皇帝注意着些,因为季衡毕竟和一般女人不一样,即使生了一胎了,这第二胎也不一定就有十全保证。
因杨麒儿太过早慧,季衡就用纸张给他画了介绍人从孕育到出生的简笔画册子,给他做了讲解,然后又强令他不能对别人说这一方面的事情,因为这一方面的事情是十分私密的,就像尿尿要到净房去,不能在光天白日下做一样。
杨麒儿似懂非懂,不过倒是严格地执行了季衡的要求。
季衡觉得是肚子里的孩子让自己变得忧郁了起来,他也没想什么,没愁什么,但是总是觉得身体无力,因为太闲了又一直关在兰芷楼里而觉得人生虚幻没有意思,他没有将这些告诉皇帝,不过皇帝还是根据他的形色知道了他精神不好。
前几日老季大人因钓鱼而伤了风病了,许氏不得不回了家去,杨麒儿少了许氏的看管,就只是要粘着季衡,乳母和女官他都不要,季衡和他讲完故事在他的额头上亲亲,让他赶紧睡,他闭着眼睛要睡了,又睁开眼拉住季衡,“阿父,麒儿想和你一起睡。”
许氏在时,许氏会陪杨麒儿睡,许氏走了,杨麒儿就只能自己睡了。
季衡轻柔地抚摸他的额头和长出来的短头发,轻声道,“容妈妈会陪你睡。”
杨麒儿不乐意,“可麒儿想和阿父睡。”
皇帝已经洗漱收拾好了,季衡一直不过去,他只得又披了件外衣亲自过来了,正好听到儿子在和季衡不断撒娇,他就也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低下头去将儿子的手抓住埋进被子里,哄道,“别缠着你阿父了,你弟弟妹妹在你阿父肚子里闹他,让他近来身体一直不大好,你再闹,你阿父可就病了。”
季衡这一胎胎位怀得比杨麒儿时候要上一点,现在孩子已经有比较强的胎动了,时常会动得季衡不舒服,皇帝说的那话并不假。
杨麒儿虽然委屈,但到底懂事,便不再闹了。
季衡柔声哄他道,“麒儿乖,阿父等你睡着了再走。”
杨麒儿于是赶紧将眼睛闭上了,低声道,“要等我睡着了再走哦……”
季衡好笑地俯身亲他额头,“睡吧,乖乖。”
杨麒儿毕竟白天闹得厉害,每天生物钟又十分准,说睡就很快睡过去了,季衡真等他睡了才起身来,因为站得太急差点摔倒,皇帝赶紧扶住了他,把他扶着回屋去,低声道,“怎么了,头晕吗?”
季衡对他一笑,“没有,就是方才坐得姿势别扭,腿些许麻了。”
皇帝这才稍稍松气。
季衡怀这个孩子,比起杨麒儿时候要多吃不少苦头,孕吐期总是要在晚上吐就没睡好过,便是一点了,现在他开始胎动了又闹得季衡很不舒服,又是另一点,而还让季衡心情忧郁起来,一个从来不忧郁的人突然忧郁起来那也是十分难受的。
回到屋里床上,皇帝亲自为季衡换上寝衣,为他收拾那一头长发,等上床躺下,季衡只能侧躺,皇帝就轻轻搂着他,另一手则抚了抚他的眉心,说道,“怎么了,朕看你一点也不开心。”
季衡低声道,“皇上,您睡吧,我不是不开心。”
皇帝道,“明明是不开心,为何又要骗朕。”
季衡这下眉头是真的蹙起来了,“我说了没有,为何要扯上骗字。”
皇帝怕把季衡激怒了,赶紧收住了嘴,只是轻柔地轻轻抚摸他的面颊,“好了,好了,朕说错了话。”
季衡却道,“你虽然这般说,心里还是觉得我不好。”
皇帝真的有理说不清了,“朕哪里会觉得你不好,天下没有比你更好的了。”
季衡忧郁着眼神,“你看你,每次遇到事情,你就这般含糊而过,你让我怎么安心。”
皇帝在心里叹气,知道季衡就是这阵子怀孕反应才这般,季衡也难受,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于是只是赶紧欠身起来直接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季衡被他亲得闭上了眼睛,张开嘴微微喘气,皇帝也喘起气来。
时间已经是夏季,天气已经热起来,不过因季衡怀孕,床上还是盖了一床稍稍厚些的大被子。
他将被子掀了开来,伸手解开了季衡的上衣衣带,跪在旁边就俯身含住了他一边红点,季衡睁开眼来伸手挡他,“别闹了。”
皇帝温柔地抚摸他的身体,手轻轻安抚他那大起来的肚皮,目光柔情漫溢,说道,“现在还早,咱们都睡不着,那就动一动也是好的。你累了就正好睡过去,以免晚上不睡又胡思乱想。”
他说着,已经渐渐往下亲了,又伸手将季衡的裤子拉了下去,季衡被他灵活的手指挑逗着,身体渐渐软了,面颊也泛起红晕来,不知道是不是怀孕到了这个时候本就不同,还是因为被杨钦显做得多了,总之他的身体要比以前敏感了不知多少倍,很快他就觉得身体又热又难耐。
杨钦显满心里皆是他,自然能够明白他的所求,便转到他的身体另一边去,一边轻轻摸着他的肚子,慢慢地就进去了,季衡随着他的动作眼神迷离起来,咬着下唇,不时也低低呻吟出声,等床上云收雨霁,风平浪静,已经是小半时辰之后了。
季衡什么也没做,不过也累得睡了过去,皇帝则是出了满身汗,心满意足了,拉了铃唤了人进来伺候。
他自不让人伺候季衡擦身,只自己亲自给他擦了,又为他穿上寝衣,自己则去洗了个澡,这才重新上床睡下。
季衡虽然睡着了,上半夜还好些,下半夜便又做起噩梦来,皇帝不得不醒过来把他唤醒,然后搂着他安慰一阵,季衡才又睡了。
皇帝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这种生活,也不觉得累,倒是季衡担心他休息不好,想让他和自己分房睡,但皇帝自己不愿意,不仅是舍不得,且也怕季衡一个人睡一张床,有所需要的时候,正如这做了噩梦时候,他又如何对宫人们说,再说也只有自己能够安慰他。
皇帝一大早盯着季衡的肚皮看,因他把手放在上面,里面踢一脚他马上就感受到了,他不得不想,里面这个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混世魔王,一点也没有当年杨麒儿的安分可爱,只知道折磨季衡,等生出来,稍稍长结实点,他不打他一顿,他是难消心头之恨的。
而在白天,杨麒儿也养成了个习惯,总是喜欢趴在季衡的肚子上听一听他肚子的动静,然后对于自己也是从季衡的肚子里孕育的有了更直观的感受,他有时候还能够一本正经地童言童语说出“弟弟妹妹又在不听话”了的话语,也能够让季衡笑一场。
时间进入五月,季衡的肚子更大了一些,而因为胎儿胎动更强了些,季衡的日子也就更不好过了,即使是翁太医,也都拿他没办法。
季衡只好拿书看转移注意力,后来发现女官哼曲子似乎能够让他平静一些,皇帝便传了乐坊司的有名乐人前来蘅兰行宫常住,每天都会有些乐人隔着帘子远远地奏曲唱歌,且是唱些欢快些的,季衡听着,似乎心情会好些,杨麒儿也喜欢上了这些乐人,每次他们的演奏,杨麒儿都规规矩矩地坐在季衡的旁边听,在一阵子之后,他还能够自己像模像样地吹笛子了,不过吹不出曲调来,他就是吹着玩,而且只要吹出声音来,他自己就挺欢喜。
不过季衡认为他将来是要做帝王的,不能迷恋音乐,不然于国不利,便不允许他过于迷恋这个。
天气越来越热了,许氏回了行宫里来,开始照顾季衡,她毕竟是母亲,母爱的温柔让季衡怀孕的痛苦稍稍减轻,兰芷楼里放着冰山,倒也并不热,再说蘅兰行宫在夏日本就风大,不像皇宫那样因火墙阻隔而风小,故而日子也比皇宫更好过些。
这日季衡躺在行宫静明湖边的凉亭里睡午觉,凉亭修在湖中水上,由曲廊连接,岸边全是高大垂柳,亭中凉风习习,午时也很凉爽。
皇帝沿着曲廊而来,进了亭中,便让给季衡打扇的两位宫女都出去了。
凉亭四周挂的纱帘随着风轻轻舞动着,季衡一身轻薄的藕荷色纱衣,人静静地睡着了,皇帝从不觉得别的哪个男人穿藕荷色会好看,但季衡穿着偏偏就如仙子一般,虽然他现在怀着身孕大着肚子,但也不减风采。
季衡怀孕尤其怕热,皇帝握着他的手在唇边亲了亲,又拿着扇子给他扇了两下,凉亭里的细篾竹床足够宽大,他自己也爬了上去躺下了,正好侧躺着对着季衡的脸,季衡因为这两个月被肚子里的孩子折磨,人瘦了不少,就肚子大了,他握着他的手轻柔地抚摸,慢慢也就睡着了。
季衡没有被热醒,等醒过来,已经些微晚了,发现皇帝睡在旁边,他就将搭在自己肚皮上的毯子给他盖上,自己慢慢坐起了身来,盯着飘荡的纱帐外面的湖光山色,碧绿柳枝,天色已经渐暗,外面女官杜若进来轻轻提醒他,“大人,怕是要下雨了。”
季衡发现风果真大了起来,但是他又看了看皇帝,说道,“让皇上再睡会儿吧。”
杜若只好退出去了。
季衡方才做了一个梦,说南柯一梦也不为过,梦到自己做了杨钦显的皇后,一世恩荣,风光至极,梦醒来,却是前世场景,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从窗户玻璃看出去,山雨欲来,风吹树枝摇动,似乎是要破窗进来,他在极度的哀伤里醒了过来,发现了自己身边的皇帝。
他怔怔发呆,不明白梦里梦外,一会儿,肚子里的孩子又踢了他一脚,他不舒服地低吟了一声,皇帝在他这一声低吟里醒来了,风已经大了起来,他从季衡身后抱住他,又看了看凉亭外面,“要下雨了吗?下雨也好,夜里会凉快些。”
说着,又在季衡的脸腮上亲了一口,季衡回头看他,道,“我做了个梦。”
皇帝知道季衡自从怀这个孩子,就最喜欢做梦,似乎每日都要做梦,不由又在心里责怪起他肚子里的孩子来,闹得季衡睡不好觉。
皇帝嘴里却说,“梦到什么了?”
季衡说,“梦到我和你在一起,这一世不过是一场梦境罢了,等这一场梦醒了,我却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病房病床上,房间外风雨交加,我不知所措,却无人来看我一眼。”
皇帝愣了一下,将季衡搂紧些,“又梦到这些乱七八糟的,放心吧,梦醒了朕也在的,朕生生世世陪你,即使这一世真是梦,这一世的梦醒了,下一世你等着朕,朕也来找你,不会让你孤零零。”
季衡眼眶湿润了,回身抱住了皇帝,“杨钦显,谢谢你。”
297、第九十三章
自从孩子开始胎动,季衡就开始多愁善感,翁太医说这是因为胎儿怀得太上引起的,翁太医除了给季衡开最稳妥的药,也拿不出别的法子,只是对皇帝说,让他在这阵子多多地关怀爱护季衡,让他不要去胡思乱想,只等孩子生下来,季衡不再受肚子里的孩子的影响,情形当是能够好起来。
忧郁善感的季衡自然是别有一番美丽的,皇帝虽然对于安慰他已经词穷了,但是还是十分乐意拿那些生生世世之类的老生常谈来对季衡一遍遍地表白,要是以前的季衡,定然是冷静地转移话题到政事上,但现在的季衡却是能够感动得眸子湿润,对他依赖非常。
皇帝在这个期间见到了季衡身上平常不可能见到的柔顺样子,得到了他对自己平常不可能存在的依赖,皇帝便一边担心季衡的情形,一边算是心满意足了,不过还是担心季衡情形的时候多些。
当晚果真下起了雨来,不知季衡是不是白日里睡得过多,晚上听着屋外的风吹雨打声,无论如何是睡不着了,而且一闭上眼睛就开始做噩梦,其实也不是噩梦,只是想到自己前世病逝前的孤独,便忧伤难过得睡不着。
其实前世病逝时也没有这般忧郁,哪成想现在这般幸福的时候,反而为当时而难过呢,季衡自己也无法控制这般情绪,只是十分难过地睁着眼睛看着床帐顶听着外面的风雨声。
他这般不睡,皇帝想睡也没法睡了。他担心季衡而没法闭眼。
伴随着屋外的风雨声,床帐里也响起低低的柔柔的说话声。
皇帝握着季衡的手,柔声说道,“又睡不着吗?有没有哪里难受?翁紫苏说可能会腰酸,腰酸吗?”
季衡对皇帝露出个笑容来,轻声回答,“我应该是白日里睡多了,现在才睡不着。钦显,你睡吧,不用理我,我困了自己知道睡的。现在腰也不酸,真没事,你睡吧。”
皇帝握着他的手在唇边亲吻,目光则是温柔地盯着他,“你不睡,朕可睡不安稳,朕现在很怕你胡思乱想。为何要去想那些梦中的情景,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为你,朕什么都乐意去做,你为何还要觉得不踏实。”
季衡感动地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只是孩子扰得我心乱,等他出生了,我也就好了,你真的不必管我。”
皇帝说道,“朕没有不管你的,你就是朕这一生里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
季衡将脸埋到了他的肩颈边去,手也伸下去摸了摸肚子,说道,“我明白。”
因为季衡孕期出了这些问题,皇帝很多事情都没有心思去办,朝中只是循着规矩做事,要处理两广之事,也直接往后推移了,不过这也正好让两广总督徐镇放松了警惕,皇帝派去暗中查证的人也得了更多证据,而开通另外五个口岸市舶司的事情,也因为季衡身体不适和皇帝整颗心都放在他身上而往后延了,而正好这阵子徐铁虎也立了大功,不仅铲除了另外几股小的海寇,而且还在对倭寇的战事上,取得了好几次胜利,把倭寇打得一时犹豫着不敢再来了。
东南沿海卫所海寨力量在不断建设加强,造船厂和火器厂都成果斐然,季衡即使回京,本来也定了时间要回去巡视的,但是因为怀孕之事,这巡视的钦差工作就交给了别人,皇帝现在完全不让季衡接触政务,只让他好好养身,而许氏将皇帝对季衡那份深情看在眼里,也是完全无话可说了。
杨钦治趁着自己精神好的时候,又来过蘅兰行宫几次,因上次杨麒儿说漏了嘴,他便有所怀疑了,后来皇帝直接不避着他,他便算是真切知道了季衡怀孕生子之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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