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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作者:南枝-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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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衡起身对张先生行了个礼,说:“张先生,请坐。”
张先生笑了笑,才去坐下了。
季衡看管事送了两个暖盆进来,又送了热茶进来,就交代道,“出去后看着点,不要让人到这周围来。”
管事知道是机密事情,赶紧应了也就出去了。
季衡这才对张先生道,“江南是富庶之地,皇上将查抄吴王府和那些依附过吴王的官员以及商贾之事交给了父亲,那是对父亲的倚重和信任,但皇上一直是个多疑且没有安全感的人,要是父亲在这件事上出了事,皇上即使这次不说,恐怕心里也会记恨上了。”
张先生是十分聪明的人,听他这么一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是皇上那里已经有什么事了吗?”
季衡点点头,又问,“不知父亲有没有给先生您写私信,有提到江南之事。”
张先生道,“江南之事的难办,即使我不讲,君卿,想来你也是能够明白的。你父亲在给我的私信里,的确讲过这事。他知道皇上是想从江南得一大笔银子,但是,事情却并不好办。其一,是吴王府所剩银钱只有十几万两之事,皇上定然就不会信,吴王府的奇珍异宝虽多,也运上京来了,但是皇帝定然还会猜测这不是全部;江南一带受此事牵连的官员,查处了一大批,也尽皆是抄家处斩或者流放,其实你父亲也说了,此事最是烫手山芋,依附过吴王的商贾,在江南一带讨生活的,之前没有谁敢得罪吴王,这也就实在不好查,怕江南一带再起战火,商贾挑唆一般人闹事。所以此事也只能是往轻了定罪的,他也说,皇上恐怕也是会不依的。”
季衡其实也明白,处理江南之事,这是谁都眼红的肥差,但是也是个烫手山芋。
要是谁说钦领此事的官员没有贪,那是谁都不会相信,他们觉得这是绝佳的中饱私囊的机会。
所以,这是无论怎么,都会落个中饱私囊的名声的活。
而且他家老家就是在扬州,舅父在扬州又是大商贾,虽然在前两年就被他父亲提醒着将家业几乎都往广州牵了,却也难保不会成为朝臣攻讦的理由。
季衡只好叹了一声,虽然季大人作为一个父亲,的确是对他不起,但是作为一个官员,却是没有什么可挑剔的。
季衡道,“我是相信父亲的,但现在难的是要让皇上相信父亲。我看,得给父亲写信,让他再向皇上要第三方监察官前去才行。种种难处,也让他向皇上说一说吧。”
张先生道,“这的确是需向你父亲说明的。不过,你既然在皇上跟前,你何不旁敲侧击讲一讲此事,恐怕比你父亲的上书更有用一些。”
季衡道:“先生,正是我更不好说啊。”
张先生叹了一声,觉得也是。
皇帝要是十分多疑,那么季衡去说,反而让皇帝认为是季大人让儿子这么做的。
张先生便拟起给季大人的信来,季衡在旁边斟酌,最后倒是越来越愁了,伴君如伴虎,不会有比这个更对的话了。
他又想起前阵子,细雨纷飞里,皇帝撑着伞带他上宫城角楼的事情,皇帝抱着他的肩膀,说,让他陪在他身边,一起治理这天下。
能够受到皇帝如此重视,自然是他莫大荣幸,只是现在想来,似乎就又觉得皇帝当时那么说,是想让他回来提点他的父亲,让他不要因为这么一件事情而毁掉将来吗。
越是琢磨,越是捉摸不透,又更心惊,最后季衡也只好不想了。
在对待皇帝这件事情上,他反而想到以前那分桃的弥子瑕和卫灵公的故事,卫灵公喜欢他的时候,弥子瑕做什么都是对的,对他厌烦了的时候,以前对的事情想起来也成了不敬之罪。
季衡不知自己为何就想到这个例子上去,但是这爱重一事,也就是这个道理罢了。
还是那句话,伴君如伴虎。
以前想着入朝为官为国为民是做事,现在才最深切地明白,其实为官更多是做人为臣罢了。



101、第八十三章

张先生写好了给季大人的信,很快就让人加急送了出去。
皇帝这里却是得到了消息,季府有让往江南送密信过去。
赵致礼才刚约见了季衡,季府就发出密信,这要让皇帝如何想。
赵致礼将他提到的有关季大人的事情,直接告诉了季衡,所以季府才有所行动。
皇帝的确是想要借由赵致礼这样来提点一下季府的。
因为他暂时还完全离不开季大人,季大人是拥护他的大功臣,他只能嘉奖他,不能给他难堪,即使他在江南的处事并不让皇帝满意。
所以反而不如让人提点一下他家,让季大人能够明白厉害轻重,能够做到让他满意。
而季大人之前若是已经有所不敬,中饱私囊,他则是可以当不知道,既往不咎的。
虽然皇帝打的就是这个算盘,但是赵致礼真将此事直接就告诉季衡了,他心里又十分不爽快起来,觉得也许季衡同赵致礼的关系和同自己比起来,要更好得多。
这让他心里醋得很,但又找不到法子来调和一番这个酸味。
季衡回到内院,听到许七郎的东屋里传出笑声来,他就觉得诧异,先去了许七郎的房间里。
许七郎正和穆真在玩五子连珠棋,两人倒是关系好,边玩边说笑。
要说季府里,也真是够无趣的。
其一,是不许请戏班听戏。
其二,是不许请歌姬舞姬和杂耍表演。
其三,是不许赌博。
其四,是不许玩斗蛐蛐儿和投壶之类。
其五,是不许看杂书。
……
季衡倒不觉得这有什么,许七郎却是经常被无聊坏了,其他都能忍住,但是看杂书却是经常偷偷摸摸看。
许氏其实是知道的,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许七郎并没有学坏,也就算了。
所以穆真来了季府,也没什么好玩的,只能和许七郎在一起下棋。
穆真的位置对着门,他先看到了季衡,就赶紧起了身,恭恭敬敬问了安,“大少爷,您来了!”
许七郎也转过头来看季衡,笑道,“你回来了,过来一起下棋吧。”
季衡道:“你们玩吧,我回去看会儿书。”
许七郎过来拉他,“你日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多没意思,咱们来下棋,谁输了谁钻桌子。”
季衡愣了一下,“你这是胡闹。”
许七郎却不以为意,“这算什么胡闹。”
季衡道:“客人好不容易来了咱们家,你就和人赌输赢,无论是你让客人钻桌子,还是你钻桌子,都是没教养,不是胡闹是什么。”
许七郎被季衡说得蔫了一下,因为无奈,于是直接将季衡拉过来箍在了胸前,将他按在椅子上,道,“你总说我胡闹,那咱们要像你一样像个小老头才好了。”
季衡气得红了脸,“你说谁像小老头。”
许七郎看季衡生气了,就只好赔笑脸,说,“我像,是我像。”
因为他没脸没皮,本来被季衡说得很是忐忑而羞赧的穆真,都被他又逗笑了。
穆真是个面白如玉,眉目细致的少年,和四姨娘有那么些相像,是个漂亮人,这么一笑,又露出了点羞答答的意味,让季衡看得心里寒了一下。
不过对方毕竟是客人,他就转而对穆真说,“你来了,住几日再回去吧。”
穆真赶紧道:“多谢大少爷盛情,今日来,只是来看看姑姑的,却不敢多待,一会儿就得走了。”
季衡道,“这么快就要回去吗。用过晚膳后,让府中马车送也是一样,说起来,西城门那边也并不是特别远。”
穆真笑了笑,说,“是怕太叨扰了。”
季衡说:“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呢。”
穆真道:“说起来,前阵子父亲又偷偷跑去赌坊里赌钱,赌坊都不要他进门,说是有人吩咐了,以后再不招待他。而且父亲欠下的赌债,也被还清了,我们家想来想去,也只想到大少爷您,母亲说,让看到您了,一定向你表达谢意。”
季衡倒有些羞愧,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那也只是解一时之问题,不算帮了大忙。真受不起你们的谢。”
穆真道:“大少爷您人太好,一定会有好报。”
许七郎站在季衡身后扶着他的肩膀,被两人一番客气话说得很无聊,“你们可真没意思,就一直讲这些。”
然后,他又朝穆真眨了一下眼睛,穆真有些脸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什么,之后就怯怯对季衡提了一句,“大少爷,释真其实是有个不情之请。”
季衡知道他想说什么,而且看穆真不断瞄他身后的许七郎,他就知道许七郎是在支持和提点穆真快说。
他说道,“你说吧。”
穆真道,“我之前是在社学里上学,但那里夫子教授实在不大好,要单独请夫子,家中却又窘迫,不知可否上你家里来跟着学习。”
其实他母亲的意思是让他来四姨娘这里,让四姨娘给太太许氏说的,但这么几天过去了,四姨娘却又没有讲。大约是四姨娘虽然一惯是在许氏跟前做助手,心气却还是高的,想要许氏帮这个忙,又一直没有讲出口。
而穆真反而和许七郎说了这事,许七郎一个人在家里书房上学,十分寂寞,很想有个伴,就让他直接来求季衡了。
季衡其实是无所谓的,只要许七郎愿意就行,他说道,“这事好办,我同母亲和张先生说一声也就是了。”
穆真赶紧跪下道谢,季衡要起身去扶他起来,没想到许七郎紧紧地压着他,让他动弹不得,他抬头瞪了许七郎一眼,许七郎却嘻嘻笑着不以为意。
季衡知道许七郎的意思,这下穆真跪下行了大礼,自己不将此事上心也不行了。
之后穆真又去了四姨娘那里,道了别之后,被季府的马车送回去了。
季衡在许七郎的房里说他,“你同这穆真也没见几次,关系倒是很好了。”
许七郎说,“也没多好,只是觉得他既害羞又容易脸红,挺有意思的。”
季衡蹙眉道,“你可别起什么歪心思。”
许七郎不解道,“什么歪心思。”
季衡说,“你说呢。”
许七郎被季衡黑亮的眼睛看着,心里一瞬间明白了,他突然像是受到侮辱一般道,“衡弟,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对他有龙阳之好吗?”
季衡瞥着他说,“没有最好。他是四姨娘的侄儿,是穆家的独子,要是有什么事,四姨娘恐怕是不会干休的。”
许七郎这下是真生气了,对着季衡气得满脸通红,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和季衡发火,最后只是一甩袖子,说,“你就没在心里将我往好处想过。”
说完,人就跑出去了。
季衡说完也觉得后悔了,其实他就是想要警告许七郎而已,在他眼里,许七郎可不是他的表哥,而是他的小弟弟,管着许七郎,那是他的职责所在。
毕竟许氏虽然也会管许七郎,但她平常忙得很,在许七郎身上并没有花太多时间,而这些内宅之事,前面夫子可不会管许七郎,这个责任也就落到了季衡的身上,季衡是这么想的。
季衡看许七郎跑了,只好出门去找他,找了两圈却没找到人了,问了家里奴才们,竟然说没看到。
季衡知道他恐怕又是躲起来了,想着让许七郎静一静好好思索一下他自己的行径也好,也就没去找他。
等院中华灯光华璀璨之时,坐在晚膳桌上,许七郎依然不在,季衡才吃惊起来。
叫来许七郎的贴身大丫鬟莺儿来问,“你主子呢?”
莺儿也诧异了,“奴婢一直没见着他,以为他在大少爷您房间里呢。”
许氏本来在给季衡和许七郎亲自舀汤,一听就道:“这边却没见着他,赶紧叫他来用饭,不然就得凉掉了。”
结果,到处找了依然没找到。
许七郎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季衡一顿饭只吃了半碗米饭就吃不下了,他对许氏说,“我今儿下午把他得罪了,他恐怕在生我的气,我去把他找回来。”
许氏说,“哎呀,这个孩子,到这个年纪,是最不好管的了。赶紧去找来吃饭。”
家里到处找了,的确还是没找到,后来莺儿才打探到情况,来给季衡说,“我家少爷出门去了,还是骑马出去的,马厩里的翔子说的他去骑了马就走了,问他去哪里,他谁也没理,就风一般冲出去了。”
季衡脸黑到了底,心想这个孩子是欠揍了。
他想了老半天,才想起来,许七郎会是去找夏锦了吗。
季衡让准备了马车,又去兑许氏说了,他要出去找许七郎回来。
许氏很担心,就说,“让下面人去找就是了,天早就黑了,你出门不好。”
季衡道:“母亲,我是乘马车出去,能有什么事。再说,是我得罪了他,怕比人去,他还不会回来。”
许氏只好点头应了,又说了一句,“把他接回来了,我得数落他几句。这么大个人了,到处乱跑。”
季衡对她笑了笑,“今日算是我的错。”
许氏说:“你们兄弟两,也都长大了,有些事我也是不好管的,但是总归还是要和睦才行。”
季衡点头应了,又让许氏早点休息,这才去乘马车出门了。



102、第八十四章

季衡一路到了夏锦的住处,门房看到是他来了,就非常高兴,“季公子来了?”
季衡没有多说,“七郎在这里吗?”
门房没想到他劈头就问这个问题,不由一怔,赶紧说,“没呢,许公子没有来过。”
季衡看着他,却有些怀疑,便说,“哦。那我进去找你家公子说说话,这天冷了,他身体怎么样。”
门房的神色略有点怪,说,“那容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季衡心想门房居然要进去通报了,以前可没这种事,都是直接请他进去的,他就很怀疑,还以为是夏锦被许七郎央求了,一起来骗他。
他于是就直接进了院子,往内院走去,因为已经是晚上了,这座小院里檐下挂着几盏风灯,风灯是八角宫灯的样式,透出来的光盈盈映着一块地方,倒是将这里映衬得十分幽静。
一路上也没有遇到丫鬟仆人,抱琴跟在季衡身边,说,“表少爷要是真要躲,咱们还真难找。”
季衡道,“他是皮痒了。”
抱琴没忍住笑了笑。
季衡没有理他,两人已经进了内院,正房堂屋门是半开着,里面是两盏落地轻纱拢着的灯亮着,季衡进了正屋,说,“夏公子,七郎是不是在你这里,你别帮忙藏他了,家里人都在找他。”
才刚说完,迎面和赵致礼撞上了。
赵致礼是从里屋出来的,身上只是草草披上了外袍,而且头发是放下来的。
季衡对着这幅尊容的赵致礼,直接愣住了,而抱琴则是赶紧躲到了后面去,退出了堂屋门。
季衡看赵致礼这样,就知道自己打搅了人的好事,不由心里有些异样,有些窘迫,但也只能用笑容来掩饰,说,“你……你在呢?”
赵致礼似乎也有些窘迫,不过他行动上倒是十分地自然,已经将腰带一系,过来一巴掌拍上季衡的肩膀,说,“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季衡当什么事也没看到,苦恼地说,“我说了七郎几句,他就生了气,从家里跑了,我是来找他回去的,既然你在这里,看来七郎就真没来了。我得去别的地方找去。”
赵致礼皱眉道,“许七郎人也不小了,被你说几句就离家出走,也太不像话,我也和你一起去找吧。”
季衡人已经在往门外退,说,“不必了,春宵苦短,你们自己消磨吧,我先走了。”
说着,人已经躲开赵致礼出了门。
赵致礼很有些不好意思,很想去拉住季衡,最后还是没有动作。
看来季衡是的确十分担心许七郎,这么冷的夜,他跑进来时额头上是有一层细汗的,脸颊也红,身上甚至没有披上披风,也不知道会不会冻到。
赵致礼站在那里,心里有点怅然之感,很快就被房里的夏锦的声音打断了,夏锦在轻声唤他,“世子,季公子走了吗?”
赵致礼回了里间去,“嗯,已经走了。”
季衡回到马车上,想着许七郎能去哪里,就让马车夫再去许大舅在京城的府邸看一看,马车夫驾着马车过去了,不过许七郎并不在,季衡只好又让去张先生家里……
许七郎在京城能去的地方并不是很多,而且这时候已经关了城门了,他应该没有出城去。
找了一圈没找到许七郎,季衡着急得眉头紧锁,心想许七郎的气性是越来越大,什么也不能说他了。
又觉得许七郎现在十四岁了,正是少年最叛逆的时候,以后到底是该对他严加管教还是该顺其自然呢。
一番思索后,季衡觉得还是只能严加管教,不然许七郎可成不了才。
季衡觉得自己担心他和养着一个儿子差不多,最后只得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抱琴说,“大少爷,咱们先回家去吧,说不得表少爷已经回去了呢。”
季衡皱眉道:“回去了倒是好的,就怕他出事。”
临近年关,京里治安本就会差些,即使增加了巡逻值夜的士兵,但是京城里还是经常出事的。
更何况许七郎骑着一匹好马,又只是个十四岁少年。
季衡担心得心肝都发痛了,心想许七郎怎么就不能省心点呢。
因为找了许七郎可能去的几家,都没找着,季衡只好让马车打道回府了。
刚回到季府门前,却遇到了一个伶俐的青衣小厮,他站在那里,似乎是想敲门,又没敢敲。
现在时辰不早了,季府的大门已经关上了,连马车道的门也是关着的。
坐在马车辕上的外院护卫刘吉下了马车敲门,又走过去问他,“喂,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抱琴就掀开了马车帘子看,听那青衣小厮很规矩地行了礼,说,“这位大爷,小人来这里是有事的,想找贵府里的许前许大爷。”
许前是许七郎的小厮,许七郎在府中是和季衡一样的主子,他的小厮自然也是大家都认识的,刘吉也认识,就道,“这么晚了怎么来找他,赶快走,不然被府中主子知道了,你和许前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还以为是许前和外面有什么私通。
那青衣小厮却道,“是许达川许公子让小的来的。我没找着许前许大爷,回去却没法交代。”
季衡在马车里一听,心中一跳,赶紧说,“刘吉,让他过来。”
刘吉人高马大,虽然面目慈和也让人觉得压迫感十足,他对青衣小厮使了个眼色,青衣小厮就忙不迭地跑到马车跟前去了。
抱琴打着马车帘,青衣小厮就着马车上的两盏车灯看过去,只见里面坐着一位十分好看的公子,要说,这青衣小厮见漂亮男子可不少,但是却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不由愣了一下,然后听对方说,“你说到许达川,我是他的表弟,有事找我也是一样。”
于是青衣小厮如逢大赦,赶紧将事情原委说了。
原来是许七郎没去任何认识的人的家里,他跑到小桂树街去了。
这大桂树街,小桂树街,都是烟花之地。
在上半年,大桂树街遭遇大火被烧掉了大半条街,而且死了不少人,但是这里很快就又修建好了,恢复了往日的繁华,而且因为翻修了一遍,增加了隔断火墙,生意是更好了。
大桂树街上主要是妓馆,小桂树街上却主要是小倌馆。
大雍朝禁止官员嫖妓,这就导致了男风的盛行,小倌馆不比妓馆少。
这也就罢了,很多大族家庭,担心子弟在外面和女人乱生孩子,乱了宗族规矩,倒是宁愿子弟去好男风,甚至在有些显贵家里,在子弟没有正式娶亲之前,家中养着娈童,比起有一大堆通房和纳了妾,更是让人容易接受的事,至少不会弄出孩子来,乱了规矩。
所以赵致礼在娶郡主之前,他说他好玩娈童,没找女人,他家里就没管他。
不过季家不一样,规矩很多,是绝对不能找娈童的,连许七郎都是,许大舅给他送了漂亮的女人来,可没送清秀的少年来。
现在许七郎却往小桂树街去了,季衡气得咬牙切齿,不知道说什么好。
季衡倒不是觉得许七郎好个把南风不好,只是觉得小倌馆里的男人,那可不干净。
许七郎骑着他那匹绝世好马金子一路去了小桂树街,那匹马就惹来无数人的艳羡的目光,老鸨一看,就觉得他是个凯子,自然上前搭讪,将他拉进楼里去了,而且让好好照顾了他的马。
许七郎穿着一身貂裘锦缎,玉冠鹿皮靴,一看就家境不凡,而且年岁小,这个年岁的少年,可受不住诱惑,来了第一次,说不定以后就是常客了,老鸨赶紧拿了十二分的热情来招待。
许七郎没披披风,虽然穿得暖和,但骑了一路马,吹了一路风,又怄了一路气,自然是又饿又冷,这小倌馆里富丽堂皇,温暖又香喷喷的,招待的人又十分热情,于是他就留下来了。
老鸨介绍了红牌流香来招待许七郎,于是许七郎就被晕晕乎乎带进了流香的房里,一番喝酒作乐之后,许七郎才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没带银两。
头上玉冠,身上貂裘,都是价值不菲的,而且那匹马可是千金难求。
但是他总不能将这些东西抵押在这里。
流香倒是个十分懂事的,看许七郎是在借酒浇愁,知道他可能是苦闷了从家里跑出来的,一时忘了带钱,这也是情有可原,于是就说,让了他身边的这个青衣小厮来他家拿银钱,这样也不至于让许七郎之后在老鸨妈妈的面前难堪。
许七郎可不敢让家里知道自己进了淫窝,就吩咐这小厮,说让他找许前就是了。
没想到这青衣小厮根本想不到许七郎那百转千回的心思,看到季衡说他是他的表弟,就直接将什么都和盘托出了。
季衡听青衣小厮说完,已经镇定了下来,他摸了摸身上的荷包,因为在宫里行走,他身上从来不缺银钱,觉得应该够了许七郎的度夜资,他就对在场几个人道,“现在咱们去小桂树街,今日这事,你们就别让别人知道了,不然七郎少不得要挨打。到时候有别人知道了,我就算在你们头上。”
马车夫和刘吉都赶紧应了,抱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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