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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作者:南枝-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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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姐儿紧张忐忑地站在那里,像个小丫鬟一样恭恭敬敬。
皇帝接过药碗后,就用调羹舀着药汤要喂季衡,季衡赶紧说:“皇上,让我自己喝就行了,这么慢慢喂,这药可苦了。”
皇帝笑了笑,将药碗递给了季衡,季衡捧着药碗,闭着眼睛一股脑将一碗药喝了下去,苦得直皱眉头,也只在这时候,他才带着些孩子样子。
皇帝爱怜地看着他,用自己的巾帕赶紧为他擦了擦唇边的药迹,又接过三姐儿递上来的漱口水,季衡不大好意思地由着皇帝伺候着喝了药漱了口,又吃了两颗果脯嘴里的苦味才压下去了。
三姐儿看到皇帝对季衡的细心温柔,心里感觉有点奇怪,但她很快将此归结为这是因为皇帝天性柔和。
三姐儿收拾了药碗就要端出去,这时候,皇帝却说道:“让外面奴才进来收拾吧,你是君卿的姐姐,作为主子,这般细心贤惠不辞劳苦照顾弟弟,十分难得。”
三姐儿受宠若惊,又镇定地表达了自己没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外面的张和生亲自进来收拾了药碗端出去,三姐儿这时候也不好多待,就行了告退礼离开了。
皇帝眼神柔和地对季衡道:“君卿,你喝了药,可是要睡一阵?”
季衡没有提刚才三姐儿的事,说,“皇上您在,微臣怎么好自己就睡下。”
皇帝伸手为季衡拢了拢他只是松松在胸前束起来的头发,季衡这病弱的模样,他是完全无法抵挡,“你和朕之间,哪里需要这些虚礼。”
季衡说:“但微臣也不想看皇上您就这么无聊地坐在这里看着微臣睡觉。”
皇帝笑了笑,说,“那你睡了,朕就回去了。”
季衡道,“微臣送你回去吧,皇上您在外面待太久,并不是好事。”
皇帝说:“你本就在病中,朕怎么能让你送,你赶紧睡下吧,你睡了,朕也就好离开了。”
皇帝于细微之处表现出的对他的好,季衡不是感觉不出来,皇帝对他的这些好,决计不是做戏,都是发自内心,这让季衡感动,又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利益的结合,往往比感情的结合要好处理得多。
季衡喝了药,药中有安眠成分,再说,这些日子,他每日也是要午睡的,这时候已经过了平常的午睡时间,他便也很困了,于是躺下去果真很快就睡着了。
皇帝守到他睡着了,又看了他一阵,为他拢好了被子,这才起身离开。
许氏和许七郎在近傍晚时候才回来。
两人一回来就来看季衡,季衡将许七郎支走后,就问许氏,“母亲,您这次出门,是有意要为七郎看亲吗?”
许氏愣了一下,“你听谁说的。”
季衡没应,许氏就又说,“没有的事。倒的确是有好些人家想和咱们家结亲,刘家大奶奶也想给七郎做媒,我就是去看了看,现在七郎还小,这事还早呢。再说,现在朝中正是变动之时,不是说亲的好时候。”
季衡看他母亲对政治也是十分敏感的,这才松了口气,说,“我也觉着七郎还小,不适合这时候看亲,母亲这几年不用忙这事,过几年再说吧。”
许氏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倒是打听起这事情来。现在还早吗,有些人家,孩子七八岁就开始看亲了,我这哪里算早。等皇上亲政,朝中稳定下来,你的亲事,也是要开始注意了。”
季衡有些愕然,“我……还小呢。”
许氏看着因为生病瘦了一圈的儿子,满眼爱意,“哪里小,不小了。”
再说,以季衡的身体状况,他的亲事是要十分慎重的,不好好相看不行。
许七郎虽然被季衡支走了,他自己却在外面偷偷听两人在说什么,听到季衡说他现在还小不适合看亲时,许七郎倒是高兴的,他觉得季衡这是心里有他的意思。
时间过得很快,马上就又进入二月,会试如期而至。
前一年因为会试舞弊案,会试做了废,将时间推到这一年重新考试。
而且,这一年因为皇帝大婚,秋天还要开恩科考乡试,第二年,就又有一场会试,这两场考试,就又是朝廷中新鲜血液的来源。
这相当于,这三年,每年都有会试,不少举子都逗留京城准备考试没有回乡,这甚至让京城里出租房的房价直线攀升,后来朝廷发布了限价令,才将价格稳定下来。
而季衡母亲为他在城南买下的一条巷子的专用做出租的房子,也一直很走俏。
因为前一年会试的舞弊案,所以这一次,朝廷就十分谨慎,是在考试前三天,才由主考官和几位副考官,一起定下了题目,拿给皇帝过目了,才在严格的监控下印刷了出来,在考试当天才送去考场。
会试榜单下来,这次季家的季朝宗和季道淮都榜上有名,所以下了榜之后,两人就邀了季衡到他们的住处鼓楼街去赴宴并表示感谢。
榜单下来,再过几天就要举行殿试,所以榜上有名的士子们在这阵子里倒是没有时间狂欢,都还要为殿试做准备,而那些榜上无名的,自然就十分郁卒,哪里有心情狂欢请客呢。
因季大人还没有回京,季衡作为家中长子,受到族中长辈的邀请,其中一人还是季家族中的宗子,以后会做族长的,再说,季衡和季大人也都一致认为季朝宗是个堪当大任的人,两人相请,季衡自然是不能拒绝的,就带着礼物直接上门了。
这次季道淮和季朝宗都在门口相迎,季衡在抱琴的伺候下下了马车,和他们一番寒暄之后一起进了院子。
季道淮看着季衡说,“你过年期间一直在病中,我们也不好总去拜访打搅你养病,五哥又不在家,我们也没有理由去打搅嫂嫂,年节之中拜访太少,不向君卿你解释一番,倒显得我和朝宗十分无礼了。”
季衡微笑着说,“十三叔这是哪里的话。你和大兄要备考,这是最重要的事情,哪里还能让你们上我家去拜访。这次十三叔您和大兄都上了榜,这真是族里的荣耀,小侄在这里恭喜你们。”
季道淮道,“别说只是上了榜,就是中了状元,那也没有你在皇上跟前做行走来得好啊。”
季衡一直知道季道淮就是个这样的人,这种话,比起像是奉承,听起来让季衡心里是丝毫不欢喜。
但他也只是笑了笑,说,“伴君如伴虎,如鱼饮水,各人自知罢了。”
季衡虽然只有十二三岁,其言谈举止,已经老成到让人完全注意不到他的年龄,他这么说,季道淮也就不知说什么好了,就引了季衡进了正厅里招待,在午饭之后,就又引了他进书房里说话。
这个院子是季大人给两人准备的,两人各有书房,季道淮带季衡去的,自然就是他的书房。
在书房里坐下后,季衡就知道,这时候才是说正事的时候了。
季朝宗亲自给季衡奉了茶,季道淮又将季衡和季大人奉承了一番之后,才说,“这次殿试试题是皇上亲自出,不知君卿你可知皇上有何意向。”
季衡知道这顿饭不好吃,却没想到季道淮将话说得这么直白。
不过从季道淮这里来想,倒不难理解,既然是一家人,自然就直接相问就好了。
113、第九十五章
面对季道淮这样的问题,季衡自然不能直言不讳,只是说道,“去年就出了舞弊案,今年殿试,皇上出题,怎么会让我看到。再说,皇上恐怕还没有将题目拟出来呢。”
季道淮道,“皇上会注意,这自是应当。只是,君卿,你在皇上身边侍奉了几年之久,对皇上应该也有所了解,皇上会出哪方面的题,你也会比我们更明白吧。”
季衡一直觉得季道淮是个喜欢走捷径的人,只是没想到他的捷径竟然走到这里来了。
他的目光从季道淮和季朝宗脸上划过,一时没有回答。
季朝宗被季衡的目光扫过,不由就劝起季道淮来,“十三叔,这也实在太难为君卿了。皇上今年大婚,要马上亲政,从去年的科场舞弊案和吴王的乱子,已经可看出,皇上是有雄心壮志的,这次殿试,题目大约也是与时事有关吧。”
季道淮笑道,“只是觉得问了君卿后,心里更加有底罢了。也并不是想为难君卿。”
季衡说道:“倒不是为难,只是我只是在皇上身边伴读,哪里知道太多。不过,说起这次殿试,皇上恐怕会自己看卷,所以,写进皇上心坎里的,皇上都会多加注意的吧。”
在上一次的殿试,殿试的考卷,是阅卷大臣阅卷,然后将名次都排出来了,直接拿去让皇帝盖印章也就是了。
所以那答卷,比起讨皇帝的喜欢,讨李阁老的喜欢还要来得好一些。
季道淮和季朝宗都向季衡道了谢,季衡又说道,“皇上是有抱负的,而且这么多年受制于后宫和前朝,心中早有不满,你们答卷时,多注意一些也就是了。”
之后季衡就说自己还有事,不耽搁十三叔和大兄备考,也就告辞走了。
殿试在三月中旬举行,皇帝亲自出题,殿试时,他还去了举行殿试的太极殿前广场亲自看了,不少士子因此很受感动。
殿试结果在三日后公布,状元是季家宗子季明维,字朝宗,榜眼是金陵的温固,温子厚,探花是扬州的苏睿,苏文淳。
一甲三人都是江南人士,这也就罢了,江南本就出文人,很多时候别说一甲都是江南人士,连二甲也会被江南人士占一大半,但这次殿试,让人哗然的是,这三人都是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最主要是季朝宗是季家的宗子,是季衡的堂兄。
大家再去查一查,发现季家另一个参加考试的,季道淮是二甲十七名,然后,连两人在去年的会试上,两人都没有去参加考试,也有人知道。
这下不言而喻,就有人说两人是因季衡的原因,所以才有此结果。
没过两天,甚至就有人直接说,寒窗苦读数十载,不如有个弟弟进宫闱。
皇帝赐的登科宴在五日后,赐宴于蓬莱池西岸的凤翔殿。
殿试榜单刚下来,季衡就知道了结果,得知季朝宗竟然高中状元,他一边是为他高兴,但是也是于当时就明白会免不了流言蜚语了。
季衡在宫里陪皇帝读书时,皇帝也看出了他的忧虑,就让柳升去将季朝宗的殿试策论答卷拿了来,这是去掉名字后由文书官抄下来的答卷,他亲自给季衡看,说,“你看看这份答卷。”
季衡拿在手里看了,不由十分诧异。
这次的策论,皇帝出的题,就直接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他手里的这份答卷,竟然和他当初给宋太傅的答案不谋而合,他给出的答案,这其实是出其不意,兵行险招,奇兵制胜,在殿试上用如此答案,这人的确是够大胆。
季衡看完后,就怔怔看向皇帝,道,“皇上,这是这次的状元卷?”
皇帝点点头,“朕勾出状元卷时,并没有注意上面的名字,之后来看时,发现姓季,才叫了人来问,说这位季明维,是你的堂兄。”他说到这里,就笑了起来,明眸黑白分明,熠熠生辉地看着季衡,“朕当时就想,这不愧是你的堂兄。”
季衡看着皇帝,直接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皇上,你没想过,也许是我有对堂兄泄了题吗。”
皇帝伸手放在季衡的肩膀上,“朕相信不是。”
季衡还是有些忧虑地说,“状元卷是要传给士子们观摩的,这状元卷现在恐怕已经被大家拿到手里看了吧,大家也该知道,皇上您的意思。士人们以为无论皇位上坐谁,都没有关系,这是大错特错的。”
季衡是认同一个人影响历史这种观点的,一个好的帝国掌舵人,才能够带领这个帝国走向复兴。
皇帝笑道,“所以,你也不要忧虑了。你的堂兄,这是写进了朕的心坎里。”
登科宴上,皇帝要求季衡和自己一起,季衡想要拒绝,觉得要是如此,名声只怕会更坏。
但是皇帝却希望他能去一展才华,而且见见,一甲二甲的几十个士子,到底怎么样。
季衡无法,只好答应了。
三月二十三这一天,天气十分清朗。
春末时候,北方大地早已被绿意覆盖,暖风习习,花草繁茂。
凤翔殿周围种植的梅花树已经长出了浓密的树叶,一丛丛,绿意森森。
又间杂有开得红火绚烂的海棠,而在暖房里度过了整个冬天的兰花,芍药,玫瑰,蝴蝶兰等等,也被搬了出来,点缀在凤翔殿以及周围,一时之间,倒是花团锦簇,十分喜庆。
虽然季朝宗这个状元当得受众人质疑,但他自己却丝毫没有二十几岁年轻人的热血和气性,既不反驳,也不争辩,只是稳如泰山,别人上前来搭讪,他还会很郑重地回答。
季朝宗作为季家宗子,父亲常年在外为官,祖父在家里养老,祖父以严肃认真着称,所以他从小就被祖父教育得老气横秋,甚至曾经被关在楼上苦读了五年之久,直到考上了举人,他才从楼上下到地上得到自由。
士子们不管是不是质疑季朝宗的状元位置坐得很有水分,但他们既然都是被选上的一类,心里自然都是高兴的,所以被带到凤翔殿后,大家都是意气风发的模样,互相寒暄问候,毕竟以后大家都是同年了,同年之谊,那也是十分重要的。
在一阵唱礼声中,皇帝被一大批宫侍簇拥而至,所有士人都跪下行礼如仪,皇帝坐到了上位龙椅上去,季衡跟在皇帝身边,停在了龙椅下方的台阶下,恭敬地侍立。
除了季衡,皇帝还请了宋太傅和礼部尚书欧阳竟,因为这次是欧阳竟的主考。
两位老臣则站在了季衡对着的那边。
在唱礼官让大家平身后,这一科的进士们才谢恩起身。不过也没有人敢就直接抬起头看皇帝。
皇帝亲自说了一席恭贺和勉励的话,这就让大家入座,宫宴开始。
宫宴开始后,才有人敢看一看皇帝的龙颜,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皇帝就是个十五岁的孩子,不过真看到,倒并没有觉得他有少年的稚气。
皇帝稳重而心思深沉,即使原来心中对皇帝太年幼而有所轻视的人,此时也不得不收起了那份轻视和不庄重的心。
皇帝又对大家介绍了宋太傅,宋太傅是大多数读书人心中的楷模,皆在于他是真的学识渊博博古通今,又着书立说,有一大帮弟子和拥趸,他还是帝师。
然后又介绍了礼部尚书欧阳大人,欧阳大人作为这一科进士的座师,自然也是很受人的敬重,主要是还是他去年揭穿了舞弊案,然后才让今年这些榜上有名的人得以聚集于此。
登科宴只是一个形式,皇帝做做样子了其实就可以走了,不过他没有很快离开,而是和下面的士子说起话来。
问起坐在前面的季朝宗,“朕听闻你是朕的伴读季衡的堂兄,你们季家可是人才辈出啊。”
季朝宗赶紧上前来行礼谢恩,说,“回皇上的话,季君卿确是微臣的堂弟。不过微臣从小在族中长大,君卿没在族中成长,故而之前并不相识,入京之后,才见了面,君卿虽然年岁尚小,学识已然不一般,微臣此次忝为榜首,也觉有所不及。”
所有人都以为季朝宗这是在拍季衡的马屁,不由在心里暗暗鄙夷,皇帝道,“朕点状元时,却没有注意上面名姓,之后看到姓季,才觉得诧异,后来找人一问,知道竟然是季衡的堂兄,不由惊讶,当时欧阳大人倒是提醒了朕,说点你做状元并不恰当,会让天下人想,朕是不是看在季衡面上,给了这个人情。朕身为一国之君,正要亲政,在天下士人的辅佐下有所作为,这份人情,朕是不会在这时候给的。所以,你安安心心做你的状元郎,朕决计不是因为季衡而点了你,而是你的答卷,的确是好,也是给天下人做了个楷模,点你做状元,是为应当。一个明君,应当公允,朕既不会因为人情,而点谁做状元,自然,也不会因为你是季衡的堂兄,就介意此事,怕天下人的口舌而埋没你。”
季朝宗十分感动地又叩首谢恩。
皇帝便笑了一下,道,“平身罢,今日朕也请了君卿前来,正好和你同坐。”
季朝宗早就看到季衡了,但之前并没有问候,此时起身来,则对着季衡笑了一笑,本来站在一旁静静侍立的季衡,也对他笑了一下,走到了他的位置边上,和他一起坐了。
方才大部分人都已经看到了龙座之下,站在皇帝左手边下手位的小少年,位置靠前的士子们得以见到他的容貌,只见是个极其俊俏的人,因为过于漂亮,甚至让人不敢多看,只是此人脸上并没有少年的羞怯和稚气,反而稳重大方而端正,此时听皇上这么一说,所有人才恍然大悟,心想,这就是那个季衡。
皇帝刚才说的那席话,自然是说给在场所有士子听的,对季朝宗关怀完了,他就又和榜眼温固说起话来。
如此等等,将前面近十个士子都关照到了,可见其用心。
114、第九十六章
登科宴上,皇帝特地对点季朝宗做状元之事做了解释,虽然依然有不少士子带着酸葡萄心理,但是大部分人还是不愿意和皇帝作对的。
皇帝大婚定在五月,季大人是三月末从江南回了京。
刚回京,并没有回家,就直接进了宫,他在宫里和皇帝谈了一整天,外人却不知道这两人到底谈了什么,季大人回家之后,过了几天,就有圣旨下来,赐季大人文华殿大学士,入阁为阁臣。
这一加恩,大部分人认为这是理所应当,首辅李阁老,在皇帝亲政前掌了朝政七年之久,虽然这七年里,一直有赵家和徐家同李阁老抗衡,让李阁老并不能朝纲独断,但是,李阁老的行径依然让朝中的反李派十分反感,以此攻击李阁老,说他集结党羽,专权霸位,且对皇帝多有不恭,而且还越制使用皇室才能使用的东西。
反李派里,只有很少部分是因为真的拥护皇帝正统,大部分只是因为李阁老影响了他们的权益,所以势必和李阁老相争而已。
朝堂上的权利争夺从来就激烈,皇帝也是将这些看在眼里的,要打压李阁老,势必要扶持季大人起来。
所以季大人入阁,这是大家都能想得到的。
但是,依然有人故意曲解,说季府自从出了一个美貌的长公子,从此就是“可怜光彩生门户”了,既有了状元季朝宗,又有了阁老季道恭。
季衡本来不想让自己去想这件事,但是不知是不是这一年天气热得快,每天温度变化太大,他在四月末的时候就生了病,发低烧好几天起不来床。这一病,倒让人觉得,他是因为此事被气病的。
皇帝是五月初的大婚,虽然皇帝大婚的准备工作并不需要皇帝自己操心,他只是需要出席这个大典仪式就行了,但他也比平常忙了很多,甚至抽不出时间来看季衡。
大婚当天,天还没有亮就开始忙碌,皇帝看着因为大婚而被布置得喜庆的皇宫,到处都是大红宫灯,不由十分怔愣。
他在大婚之前,只觉得这就只是一个仪式,是为他的亲政做准备,但是在祭拜天地,太庙,奉先殿时,他突然深深明白,这个庄重的仪式,是要将他和一个女人联系在一起了。
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面前时,他脑子里想着会让江山稳固天下太平之时,脑子里又晃过了季衡的身影,他觉得自己这样是对祖宗不敬,带着自责走出奉先殿后,他又到太后宫里去行礼,一路上,他坐在礼舆之上,天空现在还没有全亮,皇宫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晕里,在黑暗和光明的交会这一刻,皇帝从没有像此时这样感情深挚而且百感交集,他深深明白自己爱着季衡,要是这一切仪式,是为了迎娶季衡,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作为一个男人,他想要对季衡给与自己的所有,但是作为一个皇帝,他发现自己能够给与他的太少了,甚至,季衡病了,他都没有办法去看他一眼。
大婚第一天的仪式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才算完了。
皇后的宫殿本来是凤羽宫,但因太后住在这里没有搬走,所以,皇后的宫殿就被定在了凤羽宫北面不远处的昭明宫。
皇帝坐在昭明宫里等候到了皇后的到来,皇后赵致雅,皇帝在之前多次见过,便并不新鲜,她穿着皇后大婚礼服,经过了一整天的仪式,她也是又饿又累,十分疲惫,不过,依然保持了一国之母的仪态。
皇帝注意着被浓妆遮掩了本来面目的自己的皇后,和她行完了合巻礼,又吃了长寿面,在命妇宫侍们为两人去掉了身上繁重的礼服,又伺候他们洗漱都出去后,皇帝就说,“皇后,咱们睡下吧。”
五月的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两人穿着繁复的礼服过了一整天,都十分不好受,现在总算是能够轻松些了,皇帝只想赶紧睡一阵,再过一会儿又要起来参加仪式。
虽然已经十分老成的皇帝,其实还是小孩子,他觉得这么繁重的仪式,折腾得他疲乏不堪,最后也并不是迎娶自己喜欢的人,所以就对他的皇后赵致雅有些赌气起来。
也并不等赵致雅答复,他自己就上了床,拉过被子,先睡了。
因为太困了,所以闭上眼睛几乎是瞬间就睡熟了过去。
赵致雅看着满房的大红,大床上是大红的床帐,用金线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她又看向皇帝,皇帝已经睡熟了,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皇帝在这一天,对他并没有任何一句亲近的话。
她也只好上了床,躺在了皇帝的身边。
大婚之礼一共有三日之久,等婚礼完后,皇帝皇后都只剩下了疲累。
皇帝在婚后有三日假期,他只想出宫去看季衡,但是知道不可,所以只好苦苦压抑住了,不过却让了身边的张和生带了礼物去看了季衡,张和生回来对皇帝汇报,“季公子就是身子没有力气,整日昏沉,他说没能恭贺皇上您的大婚之礼,十分不安惭愧,请皇上恕罪。”
皇帝皱眉道,“他就只知道说这些场面话。”
张和生带回来的话都是些没用的,皇帝不由挺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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