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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 作者:南枝-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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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人说,“的确有人来找了老爷,只一会儿就又走了,奴才看到老爷的神色不大好。”

许氏也忧心起来,又给季衡整了整领子,让季衡赶紧去了前面书房。

季衡到的时候,季大人也换好了官服常服,但是神色十分不妙地焦躁地在书房里踱步,季衡进去后就问,“父亲,是出了什么事。”

季大人看向他,眉头紧锁,连连叹了好几声,然后道,“你三姐她糊涂呀。糊涂呀。”

他十分恼火地叹了这么两声,倒是没有说当年三姐死命要入宫如今又要连累家族的话。

毕竟三姐儿被封为贤妃时,季氏一族也是风光了的,季大人也不是个过河拆桥的人。而那报信之人来说的事,以季大人的政治敏感性,也知道那是带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意思的,也就是说,那是皇帝要对季府有所动作的意思。

只是季大人不知道为何皇帝这时候要出此策略。

季衡脑子里已经转了些东西,心想定然是三姐儿犯了什么错。

说起来,季衡有很久没有见过三姐儿了,而且许氏不愿意入宫觐见三姐儿,许氏不进宫去,四姨娘就更不能去了,是以三姐儿最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季府倒是没有直接见到的了。

季大人接着就将昨晚发生在端阳宫的事情说了。

季大人道,“据说大皇子身体已经差得很,要是真的没了,你姐姐恐怕就是全完了,咱们家也没有不受牵连的。要是大皇子能够保住,你姐姐恐怕也是得不到好的,咱们家风头本来就很盛,受此牵连蛰伏一阵子,也是可以的,我毕竟老了,以后咱们家还是要靠你……”

说到这里,他又加了一句“还有璎哥儿。”

季衡这次没有吃璎哥儿的醋,季衡至今没有说亲事,季大人也不催,许氏已经在给季衡看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儿,季大人也没有任何不满,可见季大人是真的不指望季衡能够传宗接代的了。

季大人叹息着在椅子里坐下了,又对季衡说,“季衡,你也坐吧。”

季衡为官之后,季大人就对他直呼其名了,虽然显得过于严肃,也是要将家族责任交予他的意思了。

季大人接着道,“你姐姐事情已经做了,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望能够保住你和璎哥儿就好,没有永远身在高位没有起伏的官员,但是可以有一直绵延的书香家族。”

季大人这话说得无奈,却并没有带着颓然,他做次辅这几年,也算是殚精竭虑了,加上他的确有些老了,精力不比以前,少了冲劲和闯劲倒是可以理解。

季衡之前一直都是一言不发,此时他道,“儿子去求求皇上,不知可否有用。”

季大人道,“也只能如此了,只是此事还没有传出来,咱们先把对策想好,还是得等皇上发难了才能再到皇上跟前去求情了,不然让皇上知道咱们家同宫里有信息,反而不妙。”

季衡自然也懂这个道理,就说,“儿子省得。”

季大人和季衡说了很长时间,甚至有点像交代后事的感觉,最后甚至感叹了一句,“未见南方海患平息,我就这么退下来,不免也有些不甘。只能指望你了。”

季衡点点头,道,“儿子省得。”

季大人和季衡这一天没能去上值,因为禁军带着人包围了季府,以季贤妃谋害大皇子之事而勒令季大人禁了足等候发落,而季衡则被带进了宫。

此事传得很快,在京城权贵之家里,几乎只花了一天,大家都知道了。

有政治敏感性的都知道这事只是一个开头。

而且有些脑子的便无法理解季贤妃谋害大皇子的初衷,大皇子已经给了季贤妃养,那么季贤妃就是养母,她有何理由要谋害大皇子呢,即使说她要陷害徐太妃,也总有些牵强,除非是其实大皇子的身体并没有那么差,喝点桂圆汤不至于就喝死了。或者就是徐家以此构陷季贤妃,想要要回大皇子的抚养权给徐贵人,这个推断的原因是皇帝没把大皇子给徐贵人养,而是抱回了麒麟殿,可见皇帝没有信任徐太妃和徐贵人。

这桂圆汤一案让徐季两家之间的关系彻底走入了死胡同,不能恢复了。

而京里从桂圆汤一案得到的好处就是知道夏天不要给孩子乱喝桂圆汤。

其他,就是等看这一场季家和徐家的大戏。

大皇子被季贤妃谋害,牵连娘家也不算稀奇事,而皇帝是将季阁老禁足,让人将季衡带入了宫,却是让人不得不多想的。

当然,这个处置结果,在这一天并没有传开,是之后此事越发受到关注,成为京城人茶余饭后不得不说的事情,才传开的。

虽然有勿论国是的要求,但是在京城里,连一般群众都会看朝廷邸报传抄本,且茶坊酒肆几乎家家都要提供每期邸报的情况下,勿谈国事显然只是一句空话而已。

季贤妃和季衡处在漩涡的中心,实则两人都是平静而镇定的。

季贤妃被关在了端阳宫里,甚至还是在端阳宫的正殿里,她的神色有些憔悴,却并没有太过慌乱。

这事,她算不上是被冤枉,但是她也没想过结果会如此。

她的确给大皇子喝过桂圆茶,不过是在大皇子被徐太妃抱走那一天的早晨,她知道徐太妃会那天来闹,而且会将大皇子抱走。

那么一点桂圆茶,大皇子喜欢微甜的东西,故而喝得很开心也很干净。

季贤妃以为他只是会稍稍有点上火,让徐太妃背一个让大皇子病更重的罪名罢了。

没想到大皇子被抱回来了依然是不好,而且还热症越发严重,她每晚也的确有给大皇子喂东西,但是只是雪梨茶,翁太医说这对大皇子有好处,而季贤妃自己也知道夏天喝雪梨茶是很不错的。

她觉得自己是被陷害了,但是到底是谁陷害的,她还说不清楚。

她想见皇帝,皇帝却不想见她。

趁着被送饭的时机,季贤妃问道,“大皇子殿下可有好些了。”

季贤妃觉得事情终将昭雪,所以并不太慌张。

侍卫面无表情的并不回答,而送饭的宫女只是不敢回答地放下东西就走了。

季贤妃对侍卫道,“臣妾要见皇上,还请你们派人去通报。”

侍卫只是说,“娘娘,皇上要见你自然会来的,你就不要让卑职为难了。”

说完,也出去了,顺便关上了门。

季贤妃觉得自己这个案子是十分好处理的,因为大皇子身体好些,给他尝尝桂圆茶和雪梨茶,他一喝就该喝得出来。

想到这里,季贤妃又愣了一下,那汤水是下面人准备的,要是那雪梨茶里放了其他燥热的又尝不出来的东西……不然大皇子也不会上火得那般厉害。

季贤妃知道自己这是大意了,让人摆了一道。

而皇帝那般聪明的人,这么简单就随意处理了此事,可见不是真的糊涂了,而是太聪明,要借此事来达成什么目的。

皇帝有什么目的?

季贤妃只得思索起来。

她在宫里这么几年,不只是心思变得细变得狠了,也更明白了在皇帝的心里,后宫在他心里,政治意义和目的比其他更重。

季贤妃虽然冷静镇定,但到底不是丝毫不受影响,所以哪里吃得下东西,她望着窗户连连唤了三次“皇上”,然后不由凄然地笑了一下,眼角不受控制地滑下了泪珠。

季衡入宫,是属于被押入宫,不过却没有罪臣的待遇,从季府出来就被押上了马车到了宫门,进了宫门,还有肩舆候着他,季衡心里是很沉重的,之后却又多加了疑惑。

因皇帝对待他这待遇,完全不是要处置季家的意思。

季衡完全弄不懂皇帝的意思了。

前几日皇帝日日给集史阁送吃的,还派翁太医为他看病,说是怕他中暑,季衡虽然并不希望皇帝这样的对待,于他是恩赐,也是一种负担,更是别人嘴里的闲言碎语。

但是这么突然就借三姐儿的这件事打压他们家了,而他和季大人在讨论三姐儿这事的时候,并没有想出三姐儿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以两人只用了一点脑筋就知道此事的蹊跷,三姐儿不该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可见这个打压,是皇帝故意为之。

皇帝为何要这么做呢,太奇怪了。

季衡无论如何想不出个所以然,因为不合理。

皇帝在勤政殿的偏殿见了季衡,这个偏殿曾经是皇帝和季衡他们读书的地方。

此时这里的设置比起当年读书时要好得多,但是上学的书房的格局却并没有变。

季衡走进去,就见皇帝坐在他曾经坐过的那个位置上。

季衡进去就要下跪,“罪臣季衡参见皇上,吾皇……”

还没有说完,皇帝已经起身快步过来将他拉住了,拉住的同时,他盯了季衡的眼睛一眼,季衡的眼里黑幽幽的,不辨他的心思,皇帝的目光又不由自主往下看了季衡的肚子,季衡肚子里当有近三月的身孕了,不过却还是丝毫不显,而幸而官服常服为了显出官员的体魄来,并不是收腰的设计,季衡的衣裳也显得宽松,并没有将腰压迫到。

皇帝些微放心了,道,“不必跪了,就如此吧。”

季衡却硬是要跪,道,“罪臣……”

皇帝将他拉着按到了椅子上去,“好了,别和朕说这些了。”

皇帝这话带着毋庸置疑的气势,季衡不好再反驳,只是抬起头来看了皇帝一眼,蹙眉道,“微臣不明白,禁军围住我家时,说是季贤妃犯了事,微臣作为季贤妃的弟弟,是来承罪的,却不知皇上这做法是为何。”

皇帝站在季衡跟前,是个挺拔巍峨如山的样子,他先是沉默了一阵,但是盯着季衡稍稍有点肉的面颊,又难掩心底的喜意,这喜意只是在脸上一闪而过,他就又做出一副严厉的样子,道,“因瑛娘是你的姐姐,所以,出了这般严重的事情,朕只是将她禁在了端阳宫里,甚至连宫室都没给她换,而你家,也只是让禁足而已。”

季衡愣了一下,突然有种皇帝是要借此事给自己施恩,他恭恭敬敬地说道,“不知大皇子现下状况如何?”

皇帝愁了一下眉,“找到了他生病的原因,自然事情就好办了。”

季衡道,“大皇子能够痊愈,我们的罪责虽依然不可减,但我们也能安心些。”

皇帝看着季衡说,“他身体本就差,即使能够熬过去,长大之后恐怕也会不堪重任。而能不能熬过去,其实也是难说。”

季衡有些不认同地看了他一眼,皇帝则继续道,“朕需要一个更能继承朕的皇子。”

季衡心里一紧,心里隐隐似乎发觉了皇帝的用心,道,“延续血脉也是皇上您的职责,现下不少老臣也觉得皇上您后宫人少,子息单薄,这于国不利。”

皇帝些微恼怒地看了季衡一眼,而季衡本来是做着进宫来受皇帝怒气的打算的,而且是想了解清楚季贤妃谋害大皇子具体情况如何,是否是被污蔑,此时却发现和皇帝之间的谈话往一种很诡异的方向在发展,归结其原因,是皇帝对他的态度,似乎皇帝是有些小心翼翼,连说话都是在不断斟酌用词怕刺激到他一样。

季衡心中诧异,一时又不好询问。



172、第四十一章

皇帝将季衡传入了宫,却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是想对季衡说他已经怀孕的事情的,但是事到临头,皇帝没能说出来,不知为何,心里不忍得厉害。

季衡在一番斟酌之后,问皇帝道,“皇上,对贤妃此事,您是要如何处理?”

皇帝站在季衡的面前,神色沉肃下来,皇帝本就长得高,此时季衡坐着他站着,季衡抬头仰望他,就更觉得他像一座要压顶的山,让他不得不承受住他的这种威压。

皇帝在停顿了一阵才说,“大皇子是朕的长子,也是现在仅有的一个儿子,贤妃对他做出如此之事,即使朕看在她是你家姊的情面上想要将此事含糊过去,朝臣和徐家也是不会答应的。”

皇帝这话有很大的漏洞,要是他真的是要将此事含糊过去,那事情在宫里还是能够被他压下去的,但是现在季府被围,季衡又被押入宫中,显然此事就是再也掩不住的,可能此事已经传开了,皇帝这话也不过是说给他听一听的罢了。

季衡并不相信贤妃就真有那么蠢笨,要在大皇子身上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情来,但是事情只在于皇帝的判断,他说是什么样的,那么就是什么样的,季衡此时甚至无法说出贤妃可能是被冤枉要皇帝彻查的话,因为越是这样说,可能越是要让皇帝生气,本来还有转机的事情也要没有转机了。

季衡觉得此时最重要的事是要揣测出皇帝是要借此事做什么,他总不能无缘无故地就要处置季家。

季衡嘴唇动了动,眼神里带着忧虑,依然是仰望着皇帝,道,“皇上,罪臣想见一见贤妃,不知可否。”

皇帝皱了一下眉,“不行。此时这种时候,朕怎么能够让你去见她。这样召你进宫来,朕是想要从轻处置此事的。太医在好好为大皇子诊治,只要大皇子身子无恙,朕就能够对贤妃从轻定罪,也并不牵连你家。要是这时候让你去见了她,你说,朕如何对徐家交代。”

季衡沉默下来了,心里只是希望大皇子能够无事。

本朝有规定,皇子一般是到周岁时候才请名,但是一般皇长子都是有例外的,毕竟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皇帝一般都会非常重视,大多是一出生就会被定下名的,但现在这位大皇子却是个例外,皇帝至今没有为他起名,原因大约是大皇子身体很差,很有种活不长的感觉。

既然不能去见贤妃,皇帝似乎又只是想看着他,并无和他谈论事情的打算,季衡在一阵犹豫之后就说,“皇上,罪臣这般在宫中呆着反而易惹来闲话,不如放微臣回家去禁足吧。”

季衡想不出皇帝要在这时候对付季家的理由,所以也就不想了,心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多想无益。

正如季大人所说的,没有一路无起伏的官途,但是可以有一直延续的书香,这样在宫里和皇帝耗着,还不如回家去做学问。

到时候如何定罪,再来说吧。

季衡有这种心态,也许还是内心深处并不认为皇帝会对季家下狠手。

从任何方面来看,他都不当对季家下狠手。

季大人这几年身为次辅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季大人是极有分寸的,既不会功高震主,也没有树立什么难缠的政敌,为人做事一向圆融,而又并不是尸位素餐,的确又是几个阁臣里面最有实干能力的一个,几年下来,为皇帝劳心劳力做了很多实事,要是因为进宫的女儿就受牵连被过分处置,那也是让人十分心寒的。

皇帝自从亲政,一路虽然算不上性情残忍见血过多,但是也当不得仁慈之君之名,在臣子之中也有手段狠辣的名声,皇帝自己也当知道,这时候,他是不宜对季府过狠的;

除了这个原因,也有贤妃给大皇子喂桂圆汤,贤妃身在深宫,季府和贤妃最近都没有联系,所谓不知者无罪,所以即使季府该受牵连,也当不会被过重处罚。

而季衡也承认,自己心里对皇帝还是不一般,觉得皇帝不应该对他家太狠。

而对贤妃,季衡其实也还是担心她,虽然贤妃这事带着咎由自取之嫌,但毕竟是家姊。

皇帝听闻季衡一说就是要回家去,便沉了脸道,“这么急着就要走?朕传你进宫来,是要问问你的意思,此事,你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季衡一愣,然后道,“此事涉及季家,而犯下罪责的正是家姊,微臣也是身带罪责,如何敢就此事说什么,自然皇上如何定罪,我们都是无话可说。”

皇帝哼了一声道,“你不怕朕一怒之下将你姐打入冷宫,将你家流放吗。”

季衡惊愕地看着皇帝,心想即使你是皇帝,也没有这么无理取闹的。

季衡的惊愕让皇帝心情又好又不好,然后觉得自己的确是有些无理取闹,就又说,“你知朕是想要对你好,才如此问你,你偏偏就要和朕作对,说一切由朕定罪,你在这时候都不肯对朕说些软话吗,硬是要气朕?”

季衡看又扯起这件事来,就又不自在了,他是不愿意去想曾经发生过性关系的这件事的,也无意因此就要皇帝对自己有所依从了,他因那事生气愤怒是一回事,要挟此事要挟皇帝又是另一回事。

季衡说道,“我不能受皇上的那份心意,自然也不敢用几句软话就来减轻罪责,不然,这又如何对得住还在襁褓里身弱的大皇子。”

皇帝这下是真被季衡这句话说得生气了,抬手就在旁边桌案上拍了一巴掌,季衡被震得惊了一下,却又瞬间恢复了镇定了,一脸毅然地看着皇帝。

皇帝恶狠狠地说,“你……你……”

后面的话却说不出了。

皇帝怒气冲冲地出去了,叫了外面的侍卫来送季衡回去。

季衡在看到皇帝发怒之后,其实有点后悔,但是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去找皇帝求情了。

要是他真因求情皇帝就含糊地处理了这事,那其实从舆论上来看,季家将处于更加不利的位置。

不说徐家对季家的敌对会加深,而且朝臣也会更加传他是幸臣,以后他和他父亲于颜面上更加不好看,那还如何立于朝堂呢。

季衡没有因这么一时的利益就将以后的利益抛开的打算。

要是这次季府被从严处置了,季府反而会站在受朝臣同情的这一边,从舆论上来说,反而是对季府有利的。

毕竟朝中这些官员,每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心思精明,怎么会看不出,贤妃给大皇子喂桂圆汤此事是有疑点的。

季衡被侍卫带出去的时候,侍卫可不敢对他发狠,恭恭敬敬地用了请,因为时间已是七月,正是最热的时候,皇帝到底怕季衡中暑,出门去上轿子的那一段路,就让了人去撑了伞,还是怕将季衡晒到了,毕竟现在季衡还不是一个人了,在他不知道的情况里,肚子里还揣着一个。

季衡被送回了家,季大人没有在前院书房里,而是就在许氏的正房里,季衡一回家,季大人和许氏都迎了上来,许氏拉着季衡,上下左右地看了,道,“没事吧。”

季衡轻叹了口气,说,“并未得允去见贤妃,而且看样子,皇上并无过重处罚我们家的意思,放心吧。”

季大人沉稳而镇定,未就此发表意见。

许氏虽然自从三姐儿当年发疯要进宫开始就不喜欢她了,在她入宫被不断晋位后,许氏就对她更是不喜了。其原因自然是许氏从心底看不上这个庶女,但是这个庶女现在地位还超然了,还想着让其生母压过自己一头。

虽有这种不喜的主观情绪,但在大事之前,许氏还是有着自己的判断和作为主母的气度的,所以也没就三姐儿做出的错事说什么风凉话和埋怨之词,只是道,“这天气热得很,你这么进宫也热到了,还是快坐下休息吧。”

说着,还亲自拿了扇子给季衡打扇,又让丫鬟去倒了茶来给季衡,因为翁太医专门来季府给许氏说了季衡的身体状况即使在夏天也不适宜吃冷的和凉性的东西,以免造成外热内虚之症,所以那茶也并不是凉性的,季衡喝正好。

季衡喝着茶,季大人就在房里慢慢地踱着步子想事情,许氏又问季衡道,“皇上宣你入宫又是什么意思呢,大皇子的状况到底如何,有问到吗。”

这也是季大人所关心的,只是他没问,此时也就看向了季衡。

季衡喝完了一盏茶,感觉好些了,就自己拿了一把折扇扇起风来,让许氏和季大人都坐下后,他才说,“皇上是想就此事给我们家施恩,所以传我进宫,询问我的意见罢了。而大皇子,咱们也是知道的,自从出生状况就不好,这样勉勉强强养到现在,现在又成了宫中争斗的中心,怕是状况再好也有限。只希望真能好起来。我们也就能够少些罪责。”

因房里只有家中三个主人,季衡想了想,又说,“且以我看,皇上无意让大皇子活下去。”

季大人没有因这句话太过受惊,而许氏却是狠狠地吃了一惊,说,“虎毒尚且不食子,皇上怎么会如此作想。”

许氏虽然只见过一次大皇子,但是那一次抱过那孩子,心里毕竟有着女人的母性,对那孩子还是很怜爱的,所以不免震惊。

而季大人却能够理解,说道,“皇家之中,虽有父子亲情,但也比不得咱们一般人家。再说,大皇子状况太差,而且即使现在这么大了,其他孩子多数能够发声说一两个词,但大皇子却不能,且据说灵性也不够,若是他活下来,作为皇长子,一是徐家的外孙,又是咱们季家的养外孙,皇上最近无意重新立后,若无嫡子,那大皇子就是最名正言顺的太子,但是这样的孩子,显然是不堪大任的。皇上是明君圣主,年纪又轻,怎么会没有其他打算。”

许氏这下明白了,但还是有些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说道,“如此,那贤妃谋害了大皇子之事,咱们家可就更不好开脱了。”

季衡一脸平静,说道,“不好开脱,不开脱也好。皇上不会痛下杀手,而咱们家也不是轻易就能摇撼得动的,先蛰伏一阵子,之后再说,也是好的。不然这些年咱们家太过风光,正是在风头上,即使不是贤妃这事,也会有其他事情找上门来。这是福是祸,还说不准。”

许氏点点头,坐在那里有些出神。

季大人也是有着自己的思考,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许氏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突然之间说道,“如此也好,咱们家因此事定然会受些排挤,就正好给衡儿说亲成婚,找小门小户的女儿,也是不会遭人质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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