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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贵族灰姑娘by佟言-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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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琼斯兰停下,侧身看卡维尔,目光凌厉,但卡维尔一点也不怕,还是笑嘻嘻的样子。
“你住口吧,”一只手从卡维尔身后掰过他肩膀,卡维尔没站稳,谁会想到迪斐在这个时候会对卡维尔动手,在公众场合,他向来以无可挑剔的礼仪著称啊,相对的是他对旁人的事情的消极态度,没有人见过他多管闲事?
卡维尔也不是吃素的,他推开迪斐,嫌恶的甩甩手,“我说错什么了吗?吗?”
迪斐冷冷的说,“别人的事你少管。”
“我还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你以为你是谁?我的好姐夫?请问你敢说你到底把我姐姐弄到哪里去了?”
迪斐脸不变色心不跳,“你们家的人不是像丧家之犬一样,逃离了巴黎么?怎么反过来问我?我还奇怪你居然有脸回来。趁没闹出事端之前,快离开这里吧。”
“哈哈,别再对我对我用激将法了,我不吃你这一套,”卡维尔毕竟是经历过家破人亡的苦难,他不再是以前那个只懂吃喝玩乐的纨绔少爷,也有了自己心计和算计,但是他泼皮无赖的性格却并没有改变。
“各位各位,今天你们将目睹一场好戏,小琼斯兰夫人假怀孕的原因既不是为了她,也不是为了小琼斯兰,而是为了她的闺中密友。”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大家还记得丝楠霍尔斯图吗?有没有觉得自从普尔曼欧罗斯离开法国后,就甚少听说过她的消息。”
“她不是去南方休养了吗?”还是有了解情况的人。
卡维尔嘴角一歪,笑起来,“她可是到琼斯兰在南方的庄园休养,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暗示已然如此明显,有些人立刻脑子转过弯来,比如柏娜就难以置信的张大了眼睛,小琼斯兰垂下眼睑,微微叹了口气,那天他看到的背影果然就是丝楠。
“真相就是丝楠霍尔斯图未婚先孕,怀了普尔曼欧罗斯的孩子,可是他却死在了越南,一个未婚女人怎么有脸生下孩子呢,于是就用了计谋,故意用隐居当噱头,计划把孩子冠以别家的姓,好一直光明正大的与她的姘头生活在一起。至于她的姘头是谁,就不必我说了吧。”
指向性太明确了,大家不约而同的望向迪斐。
迪斐自从卡维尔开口后,神情就变得极冷,卡维尔一说完,他二话不说,端起一张餐盘,二话不说就狠狠扔向卡维尔。
第一百六十一章 隐秘重提
迪斐扔得很有准头,又或者说卡维尔故意不躲,他的侧脸被盘子碎片打中,顷刻,红红的血从皮肤里溢出来,滴在同样是红色的地毯上,触目惊心。
女人们发出惊怕的尖叫声,男人们也都惊呆了。
突然的变故,彻底终止了这场喜庆的婚宴。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两家的恩怨,可谁也想不到迪斐会公然对卡维尔动粗,而且手段如此狠毒。
是的,就是狠毒。
至少在不知情的旁人眼里,此时的卡维尔就是处在弱势的一方,虽是同龄人,他本来就比迪斐矮小,又是个驼背,现在更是佝偻着背,衬衣被血染红了一半,捂着脸,看着好不可怜。
而迪斐无情的站在原处,不见后悔,不见道歉,一脸漠然,只差找一帕方巾擦干净自己的手。
只有迪斐清楚的看到他眼里的笑意,卡维尔是故意激怒他的,而他居然中计了。
迪斐一路平步青云,与他执着性格和艰辛的付出不无关系,他习惯在做事前,把一切计划周全,滴水不漏,以防止任何失败,他不允许失败,更不允许有人阻挡他的路,每个认识他的人都对他竖起大拇指,称赞连连,出身、外貌、事业、性格,他好像就是一个完美的人。唯独有一个人始终影响着他,就如同白纸上的一抹黑点,永远无法抹去。
小琼斯兰眉头拧成结,他安抚的拍拍同样受惊的佳妮,然后松开她,迈步朝迪斐走去。
“你想做什么,你又在做什么,这是我女儿的婚宴,你搅黄了它,”加菲尔德直言不讳,愤怒的斥责迪斐,他抬起手,直指大门,“我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加菲尔德是有名的笑面虎,逢人都是笑脸,很少发火,他能一点不给面子的说出这番话,就说明迪斐做得真的太过分了。
另一边,亨利马上命人拿来毛巾,帮卡维尔止血,冷言对迪斐说,“我们不该邀请你来参加我妹妹的婚礼。”
吉尔贝闻言急着要开口,被迪斐一个严厉的眼色止住,迪斐看向加菲尔德,“我发现你是个不分是非的人,有眼睛的人都知道真正在这捣乱的人不是我。”
迪斐的话满含讥诮,柏娜的婚宴与他来说就是一场鸿门宴,在他来之前就清楚这个事实,不过仅因这一点就惧怕退缩,他还是迪斐么。
“那是因为你做贼心虚,”卡维尔突然朝他大嚷,哈哈大笑,加上一脸的血,实在是面目狰狞下人,他扔开挡血的毛巾,死死的盯着迪斐,“你怕了吧,你怕的了吧,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你怕我公之于众,啧啧,前途无量的有为青年啊,真希望看到你下地狱的那一天。”
他说完拍起手,自顾自的兴奋,张牙舞爪,就像个疯子,“各位女士先生们,你们想看一场好戏吗?这戏精彩的也许能颠覆你们的认知,,,”
说到这里,亨利拉住他的手臂,低声说,“够了,今天是柏娜大喜的日子,你非要选在这个时间吗?”
全场最可怜的恐怕就是柏娜,在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她完全沦为配角,连插嘴的资格都没有。她就站在吉尔贝背后,双手拉着他西装的下摆,气恨的咬牙,为什么她哥哥要交这么一个无赖朋友。她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听了卡维尔的怂恿,故意去踩佳妮的裙子,后面的事情就不一定发生了。
“听着迪斐欧罗斯,我要找一天揭发你,哪一天呢,好,就明天吧,我明天要召集全巴黎的记者。”
卡维尔放出狠话,但迪斐的反应让他失望了,迪斐脸上看起来没有一丝害怕的神色。
“我们先离开吧,”小琼斯兰走到他身边对他说,前一刻还水火不容的两个男人,在这一刻仿佛同时达成了某种默契的共识。小琼斯兰拎得清轻重缓和,在必要的时刻可以与敌人握手言和,何况迪斐刚才帮了他解围,不管他出于何种目的,至少他们有共同要保护的人。
迪斐点头,两人刚转身,意外却发生在这时,“昂慕斯是怎么死的?”
卡维尔的声音尖锐的好像穿过空气和所有阻碍,清晰的传到迪斐的耳朵里,迪斐脚步止住了。
而这句话对于周围人的反应而言就如同掉进静水里的石头,泛起无数波澜,人们议论的同时,不约而同的看向邓格拉斯,“昂慕斯死了?”
“他不是去英国休养了吗。”
“是啊,卡维尔真的是疯了,胡说八道。”
一些人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而另一些人首先想到的是向昂慕斯的父亲求证,“邓格拉斯,你大儿子是在英国吧?”
被牵扯进来的邓格拉斯面无表情,“我不想理会这种无聊的事。”
碰了一鼻子灰的人又把注意放在他妻子和小儿子身上,索菲牵着丹尼尔赶紧往后退,生怕遭受无妄之灾。听人提起哥哥,男孩紧紧咬着嘴唇,眼睛红了一圈。
昂慕斯可是她丈夫的禁区啊。
“阿尔萨斯先生,您的确是个好父亲,我佩服你,可是隐瞒真相,庇护真凶逍遥法外真的对得起死去的昂慕斯吗?”
卡维尔再次提起昂慕斯的死,带血的笑脸分明是复仇的决心,“还是由我告诉大家吧,昂慕斯根本没去英国,他在路上就死了,而且他是被迪斐活活逼死的。”
矛头直指自己,迪斐还算镇静,只有距离他最近的小琼斯兰发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小琼斯兰开始不信,现在不由的也怀疑了。
他逼死昂慕斯?
他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闭上你的嘴,”迪斐的声音极冷,眼眸不含一丝温度,仿佛只要卡维尔再多说一句话,他就要掏枪射击他,前提是他带了枪。
显然卡维尔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迪斐威胁不了他,他此时完全沉浸在报仇的快感里,迪斐的话只会更加激怒他,“这里面蕴含着一个惊天的大秘密,一些人啊,到死都不愿把这个秘密说出来,我偏偏要把它挖出来,其实,迪斐欧罗斯和昂慕斯阿尔萨斯是亲兄弟,他们本都该姓狄格爱。”
第一百六十二章 当众打脸
“他们本该都姓狄格爱。”
一句话让全场鸦雀无声。
今晚的惊吓一出接着一出,一出比一出更令人震惊,简直比连环的戏剧还精彩。此时人们谁还在意佳妮的假肚子呢,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引倒昂慕斯和迪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一爆炸性的消息上来了。
首当其冲受到冲击的是邓格拉斯和迪斐,邓格拉斯无疑意味着被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还帮别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他严厉的瞪着卡维尔,一张脸马上就沉了下来。
而迪斐铁青脸,僵硬着表情,高贵傲慢惯了的面庞,燃起火来隔外地可怖,如同优雅的猎豹忽然尖叫着露出尖利的牙。
“和老情人在殖民地相会,气死了原配夫人,当儿子的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呢,”卡维尔把奥利维亚、麦凯克伦和瑟琳娜的三角恋悉数道来。这件风尘多年的旧事被重新提起。
现场从宾客到佣人,全都是大吃一惊的样子。连小琼斯兰都面露异色,看向迪斐的眼神有了变化。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卡维尔非常满意这个效果,他带着阴险的笑说,“我本来不想挑在这个场合说,是你逼我的,普尔曼欧罗斯陷害我的父亲锒铛入狱,而你害死了我的姐姐,你们欧罗斯家族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就是要向世人揭露你们罪行。”
一位与邓格拉斯交情好的官员迟疑又惊惧的问他,“他说的难道是真的,昂慕斯不是你的儿子?”
邓格拉斯对昂慕斯有多好多宠爱,所有人都知道啊,结果到头来说,他们并非亲生父子,谁都难以接受。邓格拉斯的人缘还是非常好的,要不然当初贝茨爵士也不会特意为了他和奥利维亚远赴殖民地劝和。
贝茨爵士今天也在场,他从去年开始身体就不太好,风湿严重,腿脚不方便,不常出席这种宴会,但加菲尔德邀请他推不开还是来了,加菲尔德给他准备了一把软椅子,他一直坐在角落里,没掺合也不发言。
他拄着拐杖站起来,走到邓格拉斯身边,对那名官员说,“年轻人的争强好胜的声不值一信,昂慕斯永远都是邓格拉斯的儿子,无人能改变这个事实。”
贝茨爵士还是那副温和的口吻,可是逼人的目光让其他欲开口的人们闭上了嘴巴。
他又凌厉的看向卡维尔,“凡事都要讲求证据,没有证据就是诬蔑。”
“摩勒斯先生,在你女儿的婚宴上,让一个这样的人胡言乱语的捣乱合适吗?”贝茨爵士再把矛头指向加菲尔德,“难道你没发现今天的婚宴已经完全被他毁了。”
加菲尔德早就对卡维尔隐忍不发,他一个眼神示意,几个男仆上前架起卡维尔往外面拖,卡维尔先是挣扎,又扭过头,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怕了吗,你们就是怕了,我说到你们心坎上了,哈哈哈,我还有话要说,昂慕斯是被迪斐杀死的,被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杀死的。”
到了很远,还能隐隐约约听见卡维尔的声音,余下的人皆互相对望,面面相觑,缄默不语。
邓格拉斯沉着脸一刻都不想再继续待在这里,他带着妻儿要走。儿子却不配合,男孩眼圈和鼻头都是红红的,俊俏的小脸挂着不符合年龄的伤感,他竟高声质问邓格拉斯,“哥哥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是不是他把哥哥害死了?”男孩的手高高指着迪斐。
没想到邓格拉斯突然斥责索菲,“你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毫无教养和礼貌。”
索菲吓得连忙抱住儿子,捂住他的嘴巴,“别说话了,别说了。”
一家三口迅速的离去,他们反常的反应无疑坐实了卡维尔的说法。迪斐成为了焦点,却无人敢上前向他求证,此时的迪斐,周围仿佛被一曾看不见摸不着的冷漠薄膜包围,把他和其他人隔离开来。
就在大家猜测纷纷时,他突然向两位新人走去,客套的笑着,对吉尔贝说,“今天来得急,都没来得及祝福你们,娶了这么好的妻子,以后就要安心生活,千万不要辜负她,辜负摩勒斯先生对你的期望。”
吉尔贝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迪斐会在公开场合与他说话,不过他反应极快,随即也客套的说,“谢谢您,我会好好对她的。”
他没有错过迪斐的眼色,也没有误解迪斐的意思,作为迪斐看中的心腹,他自然知道怎么做。
“时间不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迪斐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跟加菲尔德告别,还一脸微笑。
他聪明的不解释,也不回避,不屑流言蜚语,堂堂正正的模样衬托得卡维尔先前的言行像个小丑。他以年轻的岁数能混到这个地位不是没有原因的,如果就因为这种人身攻击就手足无措了,总统也不会重用他。
小琼斯兰也赞同他做法,他们和迪斐一同出去,再无人阻拦他们。随后贝茨爵士也走了,离开前他还隐晦的警告加菲尔德,“不要把其他人当傻子,你们所做的,都有人盯着。”
之后其他宾客都借故离开,很快人走光了。
柏娜望着空空如也的会场,忽然大声尖叫,抓起餐桌上的餐布,把所有的餐盘和酒杯推到地上,她伸手就要打自己的哥哥,被吉尔贝拉住,但挡不住她的嘴,她对亨利充满愤恨的说,“你毁了我的婚礼,你明知道这里是我的婚礼,也口口声声说我的婚礼,却仍然亲手毁了她,这下好了,我成了笑柄。”说到最后,柏娜的声音无疑是在吼,她飞扬跋扈的性格在这一刻体现的一览无遗,如果不是有吉尔贝,她恐怕真的要对亨利动手。
“为什么要跟那种人勾结在一起,普尔曼不是已经死了么,米歇尔叔叔也无心生意,我们家什么都有了,你到底还想要什么,我的哥哥啊,你以前非要这么贪得无厌吗?”
面对柏娜的怨气,亨利用哄的语气劝道,“我发誓我会补偿你一个盛大的婚礼,现在这些客人有几个不是看在宝蒂那的面子才来的,但宝蒂那并不全属于我们,”他的眼里充满了野心。
柏娜一下变得安静了,她盯着兄长的眼睛,突的低声问,“难道,丝楠在巴黎?”
亨利点头,“不止如此。”
他们没有回避吉尔贝,也就没看见他勾起的嘴角。
第一百六十三章 嫁给我吧
丝楠懒洋洋的坐在躺椅上眯着眼享受阳光的沐浴,手搁在自己的肚子上,是最舒服的姿势。听见脚步声她知道是谁,没有动作,而是安静的问,“婚礼这么早就结束了?”
半响没得到回应,她刚睁开眼睛,一双手从身后环住她的脖子,带着热气,丝楠一怔,下意识侧身要躲开他,却对上一双恍惚的眼睛,曾经熠熠生辉,自信骄傲的眸子啊,变得阴郁而脆弱,仿佛在乌云压阵,狂风大作时,一棵即将被折断的树苗,岌岌可危,无助孤寂。
这是迪斐吗?丝楠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了,最后一次,还是在殖民地吧,瑟琳娜的噩耗传来时,他就是这样的。所有的梦想,所有的激情都随着一个至亲女人的死而消逝,他眼睁睁的看着她跟普尔曼离开,而无能为力;他不得不踏上回国的路途,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人生。
多愁善感不适合丝楠,可是她的心间却莫名划过一丝酸楚的感觉,她蓦然想起来过去那段时光,简单艰苦但无忧无虑的,她、昂慕斯、迪斐甚至还有普尔曼,那搁置在记忆深处发黄的画面,湄公河上的小船,河岸边的芭蕉树,还有浓浓的烈阳。
迪斐好像浑身发冷般,更加抱紧丝楠,轻喘着气,嘴唇紧贴着她的脖颈低喃,“丝楠,丝楠,我只有你了,你不能再离开我。”
“怎么莫名其妙的说这种话,,,”
丝楠的话还没说话,迪斐突然咳了两声更加剧烈的喘气了,接着丝楠感觉到自己皮肤上温温湿湿的,像泪水。
丝楠彻底愣住,迪斐哭了?
她不是没有见过迪斐的哭泣,但那是猴年马月的事情啊,那时迪斐和任性的小屁孩没有区别。而如今,他位居高位,手握重权,风光无限,还有什么能伤害到他?
迪斐却什么都不说,只抱着她,如果没有一身华服,他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狗,放下了所有的架子和身份,惶恐不安,摇尾乞怜。
示弱,曾是迪斐最擅长的。
而这一招依然对吃软不吃硬的丝楠有用,她是最念旧情的人,所以她着急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丝楠不认为现今有人敢欺负迪斐,亦或者能欺负得了他,一定是出了大事情,才让他如此失态。
“你快说呀。”
“都知道了,每个人都知道了,知道我母亲是为什么而死的,知道那对狗男女的奸情,知道昂慕斯和我是同一个父亲,费尽心思隐瞒,最后落了空,大家还是知道了这些丑事。”
此刻丝楠真真切切感觉到迪斐在哭,歇斯底里的哭,那股子恨意和怨气说全都含在男人的泪水里,每一滴都震透她的心。
丝楠犹豫了一下才慢慢伸手抚上迪斐亚麻色的软发,她轻轻叹了口气,安慰他,“事情过去那么久了,就算公开也没关系罢,何必沉浸在过去父母的错误里无法释怀呢?”
不知不觉中,迪斐手臂缠得丝楠更紧了,“奥利维亚是我外公派人杀的,打压狄格爱家族也是在他的授意下才做的,我的大姐因为出嫁躲过了这场灾难,我的两个哥哥现在过得贫困潦倒,前段时间还写信向我求助过。”
终于从迪斐口中亲耳听到事情的经过,欧罗斯老公爵的心狠令丝楠胆战心惊,迪斐的兄长也是欧罗斯家族的外孙啊,只因为他们姓狄格爱就受到这样不公平的待遇吗,这就是等级森严的家族,令人无法理解,无法苟同。
“最该接受惩罚的是我的父亲,他至始至终都在欺骗我的母亲,把她当傻子,玩弄于鼓掌之中,我这辈子都无法原谅他,他不死怎么对得起我含怨死去的母亲。”
迪斐是咬着牙说出这番话的,丝楠仰起头看见挂着泪珠的睫毛下,男人发红的眼睛。他的话听起来多么无情无义啊,可是越是这样,越是说明他重感情,他太爱他的母亲,太恨他的父亲了,极致浓烈感情才让他变成今天偏激的样子。
“我也厌恶昂慕斯,一想到他血管里留着一半与我相同的血液,我打从心底感到恶心,我的确计划过杀他,可是最后并没有付之于行动,他和我一样是无辜的受害者不是吗。
伊莱海默跟你说昂慕斯是我杀的,我现在告诉你,我没有,他死于手术后的并发症,就在英国边境的一个小村子里,我亲眼看着他闭上眼睛。”
丝楠完全被迪斐的话迷惑,惊愣又迟疑,直到迪斐拿出一个信封交给她,信封里是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丝楠打开,她鼻子倏的发酸,捂住嘴巴,“这是,,,”
纸上用铅笔描画着一件奢华的婚纱,层层叠叠轻纱弥漫,缀满软缎织就的玫瑰和宝石,裙摆上点缀的蕾丝花边,优雅、完美,像花瓣百合花一样淡泊、娇柔,美得让人屏住了呼吸。
这是昂慕斯的笔迹,她认得,而且他喜欢在设计图上右下角的地方写下自己名字的缩写。
“他说他最后一个愿望就是为你设计一件婚纱,亲眼看见你穿着它走进教堂。”
“他真的这么说?”丝楠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以前昂慕斯最喜欢打扮她,他是天生的设计师,他们走在一起永远是光彩照人的,她不会忘记他灵巧的手如何帮她盘起头发,化上美丽的妆容。
她仿佛能看见在生命最后一刻,迪斐是怎样艰难的在纸上描绘出他最后的愿景。他是真的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啊,那个纤细艳丽的男人,可她却没有保护好他。
泪水终于不可抑制的从丝楠的眼眶溢出来,她猛的揪住迪斐的衣服,“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才,,,”
“因为我嫉妒,我嫉妒你选择普尔曼,难道你以为我大度到可以把你拱手送给普尔曼?”
两人四目相对,俱是悲悯沉重。迪斐忽然松开丝楠站起身,又立刻弯下腰,手肘搁在膝盖上,竟是双膝朝她跪下去,十指紧紧与她交握,“嫁给我吧,丝楠。”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另一个决定
“嫁给我吧,”
丝楠的脑子好像被大钟撞了一下,耳边发出嗡嗡的声音,眼前也是白茫茫的一片。
迪斐依旧跪在她面前,以认罪又虔诚的姿态,仰头望着她,刚哭过的眼睛带着一种难言的柔弱,是一个强势男人的柔弱,几率头发贴在脸庞,贴在嘴边,这模样像极了丝楠记忆里那个精致漂亮少年。
迪斐低下头,把脸挨着丝楠凸起的肚子,“孩子就要出生了,他不能没有父亲。”
“佳妮和小琼斯兰会领养他的。”
“他们不会。
今天,琼斯兰夫人被柏娜摩勒斯绊倒,枕头掉了出来,作假的事也被发现了,你不可能把孩子过继给他们,所有人都盯着,稍有风吹草动都会被现掀出来,何况凭空多了一个孩子。”
“怎么会这样,”丝楠吃惊又茫然,她看不见迪斐锋锐的眼睛,也就没有意识到自己正一步一步走进对方设定好的陷阱里。
“嫁给我,一切困难都迎刃而解,”迪斐继续用引诱的口吻说,一只手悄悄搂向她的肩背,从后面看,他虽跪着,却把丝楠抱了满怀,而且那姿势与情人没有差别。
丝楠想挣脱,可她不敢用力怕伤及腹中胎儿,完全不是迪斐的对手,一个孕妇和一个青年男子,悬殊的差距注定丝楠处于弱势,而且她不像之前,坚决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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