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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贵族灰姑娘by佟言-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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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小姐,您有预定吗?”
“你们老板在不在?我丈夫上次欠的钱,我代他来还。”
服务员打量了丝楠一番,看气度的确像个阔气的夫人,“抱歉夫人,您得改一个时间再来。”
丝楠来泉园就是为了找幕后老板利顿总督的,才谈判完,利顿总督没时间也正常,丝楠不多停留,转身欲走,却迎面遇上几个中年男人,其中一个人先是无意的瞟了瞟她,然后视线就移不开了,盯着她看了半天,“小丫头,好久不见呀。”

第一百九十七章 倾力相助

丝楠已经是奔三的人了,小丫头的称呼和她的岁数并不相称,会如此亲昵的叫她的人,世上也没有几个。
拉格尔便是其中之一,时间好像回到若干年前,他们在赌场里畅快挥霍的日子。拉格尔手指上的大戒指,金闪闪的,十分显眼。他还是这么爱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土豪。丝楠突然想起昂慕斯,他们是同一类人。
“发什么呆?”拉格尔走近丝楠,扣指敲了敲她的脑袋,“没想到你还会回来,也不通知我们这些老朋友。”
熟稔的语气让丝楠心暖,“我前天刚到,来不及找你们。”
拉格尔是狡猾的商人,心里百转千回,谁一来殖民地就往赌场跑呢?他并不点破丝楠明显的谎言,而是说,“那我们今天碰见了岂不是上帝的安排?你晚餐还没吃吧,走,我们边吃边说。”
拉格尔回头和友人赔罪告辞,那几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人好奇的看着他和丝楠走远。
泉园边上就有高档法国餐厅,两个人对立而坐,在上菜的间隙,丝楠把自己这些年的情况大致告诉拉格尔。
听闻丝楠已结婚还生了孩子,拉格尔并不意外,“那时候我就料到你不是嫁给普尔曼就是嫁给迪斐,反正你这辈子和他们两兄弟分不开了。”
丝楠无奈一笑,她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东西是注定的。
“也就是说你来找普尔曼,官方不都证实他已经死了,你有线索吗?你一个女人何必为了他做到这一步呢,”拉格尔不赞同丝楠的做法,丝楠在他心里的地位相当高,是他的忘年交,他觉得普尔曼死了,丝楠大可以找个更好的男人再嫁,何必为了他劳心劳肺。
丝楠左右四顾,压低声音说,“实不相瞒,普尔曼没有死,我也见到他了。”
拉格尔愣了愣,“这可是天大的消息。”
“是天大的秘密,”丝楠没打算隐瞒拉格尔,她相信他的人品,“你知道最近风起的黑幕军吗?”
“当然知道,现在西贡到处议论纷纷,一群越南人居然值得总督拉拢,多么了不起,我在殖民地呆了这么多年,闻所未闻。”
“普尔曼就是这支民兵的首领。”
话落,一大把年纪的拉格尔呆若木鸡,“哦,上帝啊,他疯了。”
“他一向这么疯不是吗?”丝楠苦笑,“这也是我来泉院的原因。”
“你想找利顿总督?不,这不行,他是叛徒,如果被那群当官的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他。”
“他不是叛徒,他只是为了生存,而且他没有做丁点对不起法国政府的事,相反,如果不是他,越南有如今的安宁吗?恐怕早就打起来了吧,真是那样,繁华的西贡也逃不脱,成为战场是迟早的事,”丝楠声调陡然尖锐了一些,极力为普尔曼辩解。
拉格尔凝神,丝楠说的不错,其实前年政府派先锋军过来时,他和别的手握殖民地大片资源的商人就考虑全家离开越南到中国去避风头。
“但是这太疯狂了,简直难以想象,”拉格尔还是无法接受,“你的丈夫无疑走在站在刀锋上啊,走错一步都将万劫不复。”
“所以我才想找利顿总督私下求情。”
“不,先不要找他,”拉格尔思索片刻说,“在西贡的法国人有一大半商人,而我认识其中的全部佼佼者,如果我能说服他们站在普尔曼这一边,也许情况会好一些,至少政府的人得看我们的面子。”
“谢谢,谢谢,真的谢谢你,”丝楠连连说,语无伦次,她没指望拉格尔能帮她,更不指望能做到这个地步。商人重利轻情,古今中外都是如此。她和拉格尔的情意说到底不过是年少的轻狂张扬,那时她还是个孩子,拉格尔也年轻,没有顾忌,但是现在谁都有自己的立场,在某些事情上总会三思而后行。拉格尔能说出这样的话,冒了失去自己的人脉和财富的极大风险。
“和我客套个什么,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我一直等着什么时候跟你和昂慕斯少爷,还要叫上比雷埃那个老家伙,再来一局斗地主呢,”拉格尔脸上戏谑的笑一如从前,只是眼角多了深深的皱纹。
听到昂慕斯,丝楠的表情凝固了,她低下头,“对不起,你的这个愿望恐怕永远都没办法实现了。”
“昂慕斯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拉格尔轻轻叹了口气。他远在殖民地,并不关心法国大陆的消息,况且昂慕斯的死至今都是秘密。
丝楠点点头。
“是病死的还是被人害死的?”
这个问题让她犹豫了几秒,“病死的,死在距离英国只有几十英里的小镇上。”
拉格尔深看她,没再继续追问。
“也许我是该回国看看了,就怕物是人非认不出来了。”
两个人久别重逢的轻松愉快一下子就被沉重的话题驱散了。餐后,拉格尔直接领丝楠回他的家。
丝楠在西贡的公寓,拉格尔还保留着,原封不动,只不过这么多年没有人清扫,也没法住。这个当口住外面又极不安全,拉格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自己住他家。
房地产商的家自然又大又阔气,拉格尔的太太和孩子都在,丝楠和他们匆匆打了个照面,还来不及说上几句话,就被拉格尔带到更远的房间。
“在问题还没解决前,你暂时待在这里不要乱跑,如果有了进展,我再来通知你,”拉格尔叮嘱丝楠。
“好的,你太太那边,”丝楠担心别有误会。
拉格尔挥挥手,“不用管她,她什么都听我的。”
第二天,是埋葬棺材的日子,普尔曼一身黑,站在墓地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四个越南劳工担着棺材慢慢往下放。
在他的身后,除了有越南人,还有不少法国人。
他们都知道阮先生的妻子今日下葬。偷偷跑出来的姬莎站在离普尔曼不远的地方,凝望着他的背影。
棺材安稳的放入土坑里,劳工扬起铁锹往里填土,才刚刚浮上一层薄土,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严厉的命令,“停止。”
众人回头,就看见一身便装的伊莱海默径直往普尔曼跟前走来。

第一百九十八章 拉靠山

在众目睽睽之下,海默绕着棺材走了一圈,步子极慢,眼神里若有所思。他说停,那几个铲土的高棉人就战战兢兢的一动也不敢不动。
不止是他们,人们都望着海默,等待着他下一步的指示,估计如果他要开棺验尸,其他人都会照做的。
知道普尔曼同样是白皮的越南人呢,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猜测他们莫不是有过节?
奇怪的是,海默最后什么也没说,也没做。他摆摆手,让大家继续,然后转身上了后面的马车,在马车开动那一刻,透过车窗,普尔曼与海默的目光有一瞬间的交错,两人的内心在这一刻都变得很微妙。
之后海默便回国了,带着那两位在殖民地牺牲的同事,几乎是马不停蹄往法国赶。
一切诡异的平静下来,
普尔曼留在西贡,受两方人指派领导。他很忙,有哪个地方发生人员暴动,他就要带兵去镇压;法国人看中那块地方,他要当向导领路。似乎对双方都讨好,又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别人不领情,也不理解。
既然他答应了迟知,就努力维持这个平衡吧。
另一边,丝楠暂时在拉格尔家住下,拉格尔赶紧让人打扫清理丝楠之前的公寓,好让丝楠住的更自在些。
在这个间隙,丝楠见了不少人,都是能引起殖民地经济动荡的头头老老们。她还见到了比雷埃和汤玛斯夫妇,比雷埃激动的就差老泪纵横了。丝楠昏迷的那么诡异,汤玛斯夫妇以为她活不成了,丝楠一出事,他们马上带着小米娜来西贡,想通知比雷埃去看看丝楠,两人又有些不确定,特别是汤玛斯夫人担心刺激到自己年迈的父亲,一直犹犹豫豫拖到最后才说。
当时比雷埃差点高血压中风,过去他可把丝楠当成女儿,丝楠在他心中的地位连汤玛斯夫人都比不上。这么多年不见,好不容易丝楠回来了,怎么能半路出事呢。
“你的事,我一定帮到底,”比雷埃对丝楠打包票,他已经知道丝楠的遭遇,也知道这阵子影响殖民地走势的所谓阮先生是普尔曼。除了震惊,比雷埃的感慨更多,他这大半辈子追逐名利,不顾家人,远渡重洋,对感情这东西看得很淡。
见到他不熟悉的女儿和外孙女,他的反应很平淡,活到这个年纪,很少有什么能牵动他的心神。可是丝楠和普尔曼却让他动容了,丝楠小时候没心没肺,整天乐呵呵,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是当她认定了一个人,就真的是倾尽全力啊,虽然丝楠对清醒的过程支支吾吾,比雷埃心里也有了底。普尔曼呢,更让比雷埃刮目相看,这个男人不管到哪里都能掀起轩然大波,让人敬佩。
比雷埃承认,就算自己年轻个二十岁,也没有普尔曼的勇气,他很羡慕普尔曼,也想在自己人生的暮年也轰轰烈烈一次,所以他坚定的站在丝楠这一边,义不容辞的帮助他们。
不过丝楠在十几年前积攒下来的旧人缘不是每一个都还记得她,都把她当成一回事。
这时,比雷埃还说要给她引荐一个人,“他来这里的时间比我们都短,但他有本事见人说人话,见鬼谁说鬼话,在殖民地混得很开,和利顿总督交情深,如果能让他出面,困难会少得多。”
第二天,丝楠怀着好奇去见比雷埃口中一夜发迹的大商人,四目相对。
“表舅舅。”
“死丫头。”
他们不约而同的叫出,又不约而同的呆住。血缘作用,配合得相当默契,比雷埃都诧异的问,“别告诉我你们是亲戚。”
“你看我们像吗?”丝楠转过脸,一手揽住布洛克的肩膀,她的个头高过瘦小的布洛克大半个头。当年丝楠走得匆忙,没有几个人知道她姓霍尔斯图。
“原来如此,那事情就更简单了,老弟啊,对你的小辈,你肯定不吝啬吧。”
布洛克没说话,他情绪波动有些大说不出来话了。布洛克如今是殖民地最大的香料商,他经营着一家公司,下属三家分厂,从高档熏香到烹饪香料,都要经过他的手,而且他在这里还娶妻生子,彻底安了家。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去了印度支那再也没回去过的原因,贫困潦倒,人人看不起的布洛克在遥远的东方混得风生水起。
“他是我的远亲,我母亲的表弟,”丝楠说。她觉得在真正霍尔斯图家族的子弟当中,布洛克应该是最有成就的。难怪上次在滕恩尔见到杰农,杰农说生意好得他父母忙不过来,难有精力去巴黎发展呢。有布洛克源源不断的原料,他们家的餐厅不火才怪。
比雷埃笑着说,“瞧他不好意思的样子,看来我得回避一下,让你们俩好好叙个旧。”说着,他走出去,还贴心的关上门。
布洛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看着自己曾经一点都不看好的表外甥,百般复杂,“是为了普尔曼的事?”
丝楠诧异,
“别这样看我,你来之前比雷埃已经跟我提过一点,只是我没想到真是你,”比起过去的油腔滑调,布洛克沉稳多了,不过他有意端起来的贵族架子还是没有变,只不过从前的贵族是穷酸的贵,而现在是富贵的贵。
“何必为了那对父子付出这么多呢,你明明有能力让自己过得很好。我曾经还觉得你沾上他们是我们霍尔斯图家族的大喜事,现在看来简直可笑。我们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啊。”最后一句话是布洛克对自己这些年奋斗的切身感触,他同样是在告诫丝楠,适可而止。
丝楠明白他是拒绝她了。
“其实一直以来,我和他们就是绑在一起的,米歇尔让我走出落后的森林,见识到这个世界的的神奇,普尔曼让我懂得人的优劣善恶,爱恨情怀,而我的孩子让我知道我需要一个家庭,而不能再像以前随意散漫了。”
‘哐’的,布洛克手里的杯子掉在桌上,丝楠生育的消息冲击力依旧强大,“未婚先孕,哎,你让我怎么说你呢。算了算了,”他无奈的叹气。
丝楠扬起笑,一把抱住布洛克的手臂,“表舅舅,你还是我的好表舅舅。”

第一百九十九章 身份被揭发

丝楠还在找机会帮普尔曼摆脱现状,结果没过多久,普尔曼就接连遭受两次暗杀,一次在路上,不知从哪里射过来的枪在大街上堂而皇之的瞄准他,一次就在他的住处,子弹打破玻璃,碎了满地。
前一次,他侥幸逃过,后一次就没那么幸运了,他的胳臂擦中了子弹,受了点外伤。这可惊动很多人。
丝楠很想第一时间陪在普尔曼身边,可惜她现在是已死的人。于是结果机会给了另一个女人,姬莎。普尔曼养伤的那段时间,姬莎整日的守着他。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堂堂海军将军之女喜欢上了野路头子。而姬莎一个未婚女子仿佛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和普尔曼同进同出,赶都赶不走。
她以为丝楠真死了,她不介意当继室。
一切的转折发生在年轻越王的生辰宴上,越王一路从被攻陷的河内跑到西贡,为的就是寻求白人的庇护,他宁愿当一个傀儡皇帝,也不想被人掀翻了家底。
于是他在自己位于西贡的行宫里大摆筵席,宴请众多法国官商,还奇异的请了迟知他们,在请贴上特意写明,阮先生必须到场。似乎是有求和的意思,普尔曼本不愿参加,挨不过迟知的请求,还是去了。
没想到竟是一场鸿门宴。
参军久了,普尔曼个性相当谨慎,对周围的危险很有防范意识,可是千算万算,没算到差池就在自己身边。
酒过三巡,卞卡借着酒劲扯掉了他的面具,他想遮已来不及。在场的白人纷纷震惊的站起来,这个男人从少年开始就在殖民地为非作歹,干出的事轰动了一次又一次,有他在,别人的小心脏都要颤一颤,他们之中没有谁不认识普尔曼那张脸的,再看,这身材也是他的,他们的眼睛是瞎了吗,这么久居然都没看出来所谓的阮先生就是普尔曼欧罗斯?
欲盖弥彰,普尔曼索性不挡了,大大方方让人看,而他的目光凌厉的射向卞卡,卞卡低下头,撇清干系。普尔曼知道卞卡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在所有人面前揭发他,大概早就在等这一天。
普尔曼其实和卞卡这个人不熟,他在来到西贡后才开始和卞卡接触,先前都是维武出面。卞卡亲法国人,身为越南首屈一指的大军阀愿意把自己的兵权交给法国人,而苟活卖命,被很多爱国的越南人辱骂不耻。
再看主座上得意满满的越王,普尔曼才明白搞了半天他们是一路的,这个反间计未免用的太高明了。他辜负了丝楠的用心,丝楠千叮咛万嘱咐他小心叛徒出卖他,他却没有防住。
越王先是惊讶,“是听说阮先生是蓝眼睛,原来总督先生您和大家都认识他呀?”
利顿总督没反应,他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普尔曼在他印象里就是已死的人了,大变活人的计量别人用没问题,普尔曼用就太惊悚了,利顿一时之间难以将他和名震殖民地的阮先生联系在一起。
“你没死,”利顿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指着普尔曼问。
普尔曼毕恭毕敬的朝他行礼,“正如您所看到的,我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拜访您。”
利顿总督倏的从椅子上起来,甩手,“既然没死,你非但不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居然还和越南人搅合在一块,普尔曼欧罗斯,你以为如今还是你父亲只手遮天的时候吗?米歇尔金盆洗手,安德拉斯老将军告老还乡,在这里,你没有靠山,什么都没有,你凭什么依旧我行我素,为所欲为,真以为我们不敢惩治你?”
利顿总督发怒了,火气不小,声音震得其他人大气不敢出,就怕下一秒利顿总督命人把普尔曼抓起来。他原先就对普尔曼怀有偏见,这么些年过去了,他觉得普尔曼不知悔改,还越来越离谱。
和普尔曼最好的维武想替他说话,被迟知拦住,他低声说,“他们法国人的事,我们没有资格插手,也最好不要管。”维武犹豫的坐回去,他看了越王一眼,后者正用阴狠的眼神看他们,一山不容二虎,他们不该轻信卞卡,踏入这个圈套。
其实最可悲的也是这群越南人,他们也只敢窝里斗,对上法国人都只有乖乖听命的份。可怜了普尔曼,成了中间的炮灰。
拉格尔几人也在场,拉格尔倒是想帮普尔曼,布洛克说,“如果他就这点能耐,我外甥女能看上他?嗤,欧罗斯家族的人也不过如此。”
“大人,就算给人定罪量刑,也要听听罪人自己的辩护吧,”普尔曼走到正中间,目不斜视的望着前面的利顿总督。
一句大人,叫愣了利顿。普尔曼原来的军衔很高,不必要叫利顿总督大人,他却表现得出人意料的谦虚礼貌,年轻时带刺的棱角终究被成熟磨平。
“总统大人派我率兵来越南,是为了统一殖民地,船沉了,我的将士们也都死了,我能幸存确属上帝怜悯,难道要碌碌无为,苟活于世吗?但我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越南乱成一盘散沙,北方匪徒流窜,南部军阀盘踞,我手里无兵无将,怎么才能改变这个复杂局面?原谅我的愚蠢,我想到了拉拢越南人,这是当时孤立无援的我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普尔曼说着环视一周,眼里的悲痛令不少人动容,“大家恐怕都没体会过那种感觉,在陌生的地方,像个异类,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每一个都对你怀有敌意。你不知道何人何时就会对你发射一支暗箭。那真是一段黑暗的日子,我突然不希望自己手上沾满血,不管是越南人的还是我的同胞。除了带兵占领,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收服这些人吗?于是我决定加入越南人的阵营,我想用自己的方法说服一部分,招安一部分人,没想到成功了。大人,您说我做得不对,那么请问我哪里做错了?做错了什么?”
普尔曼朝着利顿总督连续发问,全场变得一片寂静。
他此时的一番讲话,今后将流传很久,成为无数立志报效祖国的男人参军前必读的经典。

第两百章 原谅他

时隔半年,伊莱海默终于回到法国,认识他的人都为他的变化感到惊讶,瘦削的男人更瘦了,穿着以前合身的衬衣都空荡荡的,晶莹剔透的皮肤变黑变粗糙。让人不禁以为他在殖民地受了多少罪。的确,有哪个富家子弟愿意去那么远的地方冒险呢。海默的父亲和总统对他的考验太严苛了,不是每一个成为法官的人都必须走这一步的,只不过伊莱海默被他们给予了厚望。
在与亲人短暂的见过面后,海默没有第一时间把自己的调查结果禀告上级,而是私下先去找迪斐。
“真是稀客,”迪斐扬眉,态度不冷不热。
海默环视一圈他阔气却没有人气的屋子,“你家的人越来越少了。”
“一些不必要的下人,我让他们都走了。”
迪斐起身,亲自去帮海默倒茶,他对海默无好感,贵族的礼教还是得做全,但是全程他都面无表情,心思很重。
丝楠走后,迪斐陷入了低谷。他正面临仕途最重要的上升期,丝楠的离开无疑给了他沉重的打击,他本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一度无法从这个打击里走出来,因此他的行事作风变得更加喜怒无常,独断专横,得罪了一些有资历的同僚,他们开始排挤他。另一方面,欧罗斯家族的老辈们希望迪斐以联姻的方式巩固家族权力,却遭到迪斐冷处理,于是他又得罪了家族里长辈。
再这样下去,迪斐迟早要成为孤家寡人。
“你在殖民地见到她了?她还好吗?”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海默放下茶杯,抬头看迪斐,想从他平静的脸上找到半点对丝楠的恨意,迪斐代替普尔曼照顾怀孕的丝楠,用了心,尽了力,无微不至,到头来,对方却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换做任何一个男人能咽的下这口气吗?何况迪斐还是那么高傲的人,旧爱变仇人的例子太多了。可是他首先关心的还是丝楠的安危。
“她和普尔曼在一起。”
迪斐似乎并不意外普尔曼没死,他自嘲的笑,“为了普尔曼千方百计从我身边逃走,总算如了她的愿,我真是多余的人,既然结果是这样,为什么当初上帝要让我和普尔曼同时认识她。”
海默没有说话,他喜欢法律,就是因为法律条条框框,黑白分明,不会为任何人改变,看似公正实则无情。相比而言人的感情捉摸不定,变化多端,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的情绪会变成什么样的,海默讨厌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所以他用冷静和漠视掩饰自己,中规中矩的按照既定的路走,不会改变。回想过去,唯一几次失态,却都是因为一个人。
“既然回国了,你的调查一定有了结果,是吗?”迪斐盯着海默问,两个人的视线交汇,气氛有一瞬间冷凝。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海默话才说了一半,迪斐突的站起来,走到客厅另一头,用力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说吧。”
“潮退后,我们从岘港的海沿找到一些炮弹留下的痕迹,经过比对鉴定,炮是我们国家专有的。”
“有证据么?”
“残余的弹屑,已经带回了。如果条件允许,完全可以打捞沉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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