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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贵族灰姑娘by佟言-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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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死的亲人。
葬礼定在三天之后,印度支那天气炎热,尸体不能长时间保存,瑟琳娜被装进临时购买的棺材里,埋在城郊圈出来的白人墓地区。
巧的是接连阴天的西贡那天下起了雨,一身黑衣的迪斐没有打伞站在最前方,任雨水落满自己脸,他的脸白的令人心疼,唯独鼻尖嘴唇和眼睛是红的,老天爷才知道那些雨滴里有没有他的眼泪。
迪斐把一枚十字架放在瑟琳娜胸前,轻声说,“您是那么好的人,上帝一定会让您进天堂的。”
棺材被钉上,
迪斐眼睁睁的看着一掊一掊的土盖在上面,他母亲就这样永远沉睡在印度支那的土地里。
早在得知麦凯克伦出轨时,瑟琳娜的精神就已经出现了问题,只不过其他人都没发现。瑟琳娜之死,让西贡一群看笑话的人傻了眼,谁也没想到她会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对抗丈夫的出轨,同时更让人们猜想议论的是奥利维亚到底和她说了什么,让她彻底崩溃了。
值得讽刺的是,瑟琳娜死后第二天,奥利维亚就带着昂慕斯匆忙乘上一艘货轮回了法国,简直就像落荒而逃的犯人,不惜跟货物挤在一起。
格雷特告诉迪斐,在他住在丝楠公寓里的那些天里,麦凯克伦暗里转给奥利维亚母子一半的财产,还专门去殖民地法务中心办理了证明。
他母亲就死为这个自杀吗?迪斐不相信,瑟琳娜对钱没有概念,从不惦记麦凯克伦的钱。一定是奥利维亚说了不该说的刺激了她,仇恨的种子就是这样被种下。他不会放过奥利维亚和昂慕斯。
迪斐坐在没有人气的家里,对着母亲的遗像发呆。麦凯克伦就站在他身后,白迪斐回来,他们父子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已经卖掉我在印度支那的所有买卖,包括这栋房子,”麦凯克伦把一张单据放在迪斐面前,  “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迪斐拿起纸张,慢慢撕成碎片,“我不需要你的钱,”他起身不看麦凯克伦一眼,径直往楼梯口走,  “明天我和格雷特回国,从此,我没有你这个父亲。”
比雷埃同情迪斐的遭遇,再加上迪斐又是与丝楠亲近的孩子,所以比雷埃特地联系了格雷特,表示愿意在自己的货轮中为他们专门提供一个舱位。
看着迪斐冰冷的背影,麦凯克伦明白他们的关系彻底破裂,再也无法换回。他颓废的坐倒在地上,满脸憔悴和络腮胡渣,仿佛苍老了十岁,哪里还有之前半点意气风发的样子。一直以来,女人的目光和爱慕让他自鸣得意,自以为能把一切掌握在手掌心里,殊不知自己错的离谱,同时去招惹两个刚烈的女人,最后什么也没捞到,连孩子也都离他而去。
彼时丝楠和普尔曼已经到了交趾边境,丝楠对这里充满了惧怕和坏印象。然而当他们的马车一进交趾城,一列士兵迎在已经在前方等候迎接,普尔曼一下马车,立马得到这些人热情的拥护,丝楠看到他们的眼睛都亮的。
快过去一年了,交趾和丝楠印象里的那个大不一样,安德拉斯司令和利顿总督后来都增派军队过来,城市里随处可见巡逻的士兵。大概防御变得严密,高棉的叛乱分子已经销声匿迹。
丝楠他们在交趾停留了几天,他们随行有一位军官,是安德拉斯手下的一员干将,走马上任来管理边境。没有人比普尔曼和罗切斯特更了解边境地形,他们简要的把有用的信息毫无保留的告诉他。
而后,他们顺利的通过南圻,南圻的地方官员一看到普尔曼脸上冷汗直冒,像是送祖宗似的把他送出去。这些人都是米歇尔的拥趸,即使怕普尔曼,对他也不敢怠慢。临走前驻扎官还对普尔曼说,  “您回来的正是时候,快去帮帮米歇尔大人吧。”
柬二王子去年继任后,他几乎不问国事,对约瑟夫言听计从,整日沉迷在女色和狩猎里。除了不住在王宫,约瑟夫的地位和国王没有差别。就在今年三月份,丝楠到西贡不久,约瑟夫下发了一项新规定,为了修建铁路,每个高棉邦主根据他们所占有的土地多少固定赋税,税额也有详细的描述。像米达意这类大邦主首当其冲的受到打击。他们拥有大量土地,相应需要上交的税多得惊人。哪怕下面村庄的村民没日没夜的干活,把所有的劳动成果上交也满足不了要求。于是约瑟夫又提出了一个缓和方式,让大邦主们将部分土地转让给他抵消税额。
南方的大邦主基本都是约瑟夫的走狗,所以约瑟夫针对的是北方的诸位邦主,实际上就是想缩小米歇尔的统治区域,米歇尔连反对的立场都没有,约瑟夫又名正言顺的理由,美其名日还是节省财政,帮助米歇尔造铁路。北方除了米达意大邦主,已经有很多邦主服从了约瑟夫的命令。
米达意大邦主的土地有大一部分已经给米歇尔建造工厂,隶属于他的农民许多也弃耕从工。不得不说米达意属于高棉邦主里眼界最广,思想最先进的一位。即使废弃了无数农田,米达意家族不见没落,反倒蒸蒸日上。正因为这,他招致的不少人眼红妒忌。
如果烟厂的葛瑞被杀是对米歇尔的不满,那么攻击米达意大邦主的儿子就是有意报复米达意家族了。
丝楠一路行来,听闻来往的高棉人说的最多的就是最近米达意的三子遇袭的消息。他们说加仑被炸断了腿。加仑和腊尼是米达意最中意的孩子,加仑失去了腿,后面的人生基本毁了。
丝楠和普尔曼是傍晚抵达暹粒的,一起的除了罗切斯特以外还有三十来个士兵,在城外,这些士兵完成了任务便打转往回走,暹粒突然涌出这么多驻越南的军人会很奇怪的。
他们没有马不停蹄直接往总督府去,总督府外守备的士兵看见马上的普尔曼都吃了一大惊。
“普尔曼少爷回来了。”
严肃沉静的总督府沸腾起来。再看见从马车里出来的丝楠,他们的眼珠都惊的要掉下来。
普尔曼径自走进他的家,后面的丝楠不去看众人各异的眼神,对站着打量四周的罗切斯特说,“我们进去吧。”
罗切斯特拘谨的问,  “我可以进去吗?”罗切斯特第一次来柬埔寨,人生地不熟。一想到马上要见到传闻中的米歇尔欧罗斯,他有点紧张起来。
“没什么好担心的,”丝楠说,米歇尔对她估计憋得一肚子火,没空理会旁人。
不过这次丝楠想错了,时隔这么长时间再见,米歇尔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但他的脸色看起来很疲惫,他已经得知瑟琳娜的死亡,消息传播了十来天才到,瑟琳娜已经下葬,迪斐也离开了西贡,麦凯克伦不知所踪。一切都迟了,前天米歇尔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在教堂从清晨一直坐到深夜才出来,只有上帝知道他哭过,他的母亲、他的妻子、他的妹妹,他生命最重要的三个女人都逐一离开了他。
米歇尔看着风尘仆仆的普尔曼,上前一步抱住了他。普尔曼一怔,米歇尔很少抱他,从小就是如此。而且他上次在边境见到米歇尔,他们两个还有一场大的争吵。
而且他们父子性格很相似,都是不会轻易低头的人,也不是婆婆妈妈儿女情长的男人。所以被米歇尔抱住的普尔曼才会这么惊诧,米歇尔哆嗦着双手,点燃一支烟,  “艾芙死了,瑟琳娜也死了,为什么这两天我的脑海里总是浮起她们两个在阳光的沐浴下一同喝下午茶的场景。”
普尔曼也记得,那时他还很小,瑟琳娜经常抱着还不会走路的迪斐倒他们家来,找他母亲聊天。他母亲会亲手准备非常可口的点心招待他们,有一种软饼干是没长牙的迪斐的最爱。
米歇尔再一次勾起普尔曼内心隐隐的愧意,他的确不算是什么善良的人,就算不喜欢瑟琳娜,也不会真恶毒到害死自己的姑母。
“迪斐已经在回国的货船上,”米歇尔看了看丝楠说,  “你也应该和他一起回去的。”
迪斐居然走了,丝楠愣愣的。
米歇尔一说提醒了普尔曼,  “霍尔斯图家族的人在哪里?”
“那个男人没见到丝楠,等不及往金边走了,他说他想看看柬王宫。”
“这是找人的诚意?”普尔曼开始质疑起自己带丝楠回来的决定是否正确。
话题变了,米歇尔总算能从对瑟琳娜哀悼中回过神,  “看来我该庆幸自己写了那封信,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丝楠对你的影响可以大到这个地步,你不是厌恶她吗?”普尔曼被米歇尔问住,不等他反应,米歇尔又说,“他看起来就是个没见识的乡巴佬,我才知道真正的霍尔斯图家族蜗居在马赛郡下面一个小得可怜的县城里。我的信刚开始寄错了地方。”
丝楠听得云里雾里的。有一点她是懂了,像米歇尔父子这种出自巴黎名门望族的贵族子弟,自然对乡村贵族嗤之以鼻。普尔曼的妈妈还是旁支呢,旁支混的比主家都好。
“这件事明天再说,”米歇尔终于空出间隙去打量罗切斯特,罗切斯特向他问了声好,米歇尔点点头,  “安德拉斯器重你,你将来前途无量。”
大家都累了,米歇尔末了把丝楠单独叫进他的书房。关上门,密闭的空间抵挡任何人的旁听,好像他们有不能见人的秘密。
丝楠早就预料到会单独面对米歇尔,坦然的坐在椅子上,和米歇尔对视毫无畏惧。
米歇尔看着她眼里没有笑容,一年不见,丝楠长变了不少,个子高了点,皮肤白了点,唯独没有变的是她的眼睛,镇静从容,好像谁也不怕。随着这孩子的长大,米歇尔终于发现自己没办法控制她,“还记得我曾经让你发过的誓言吗?”
丝楠想了想才明白所谓的誓言,  “记得,”不就是对上帝发誓么,她现在都能再说一遍。
“我收养你是为了我的儿子,因为我知道你能为我带来利益,我就能给普尔曼更好的生活,哪怕他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能为他摘下来。但我没想到情况会完全反过来,我发现普尔曼的思想不知从何时起能被你左右,更可怕的是,他居然为了你不顾危险的独身前往边境。”
那时米歇尔就意识到普尔曼很可能对丝楠有别样的意思,后来普尔曼竟常驻在边境,米歇尔就明白自己不能再放任普尔曼这样下去,且不说丝楠出身低微,配不上他的儿子,就冲如今他们兄妹的身份,传出去就是乱伦。米歇尔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所以当布洛克霍尔斯图找到米歇尔时,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你跟着他离开殖民地,去马赛,不要再回来。”
第二天丝楠和普尔曼、罗切斯特都一早出了门。暹粒没有因为丝楠的离开一年而有任何不同。丝楠去找詹姆斯,年初詹姆斯把医院迁到市中心,扩建了两倍,可以容纳更多的病人。
丝楠和罗切斯特走进医院,看到来往的护士,第一个想法便是安妮不用再抱怨人手少了。
丝楠环顾一圈不知道该从往哪边走,也许她的行为有些鬼祟,一个护士问她做什么。
“我找詹姆斯。”
护士扫了她一眼,公事公办的问,  “请问有什么疾病吗?”
“没有,我和他是朋友。”
“小姑娘,开玩笑也要看身份场合。詹姆斯医生很忙,如果你只是来找事的,请马上离开。”
丝楠被这个护士噎得说不出话来,罗切斯特看不过去护士有色的眼睛,“你还没有资格赶丝楠小姐走。”
护士一惊,心想这个女孩莫非来头不小,可又看丝楠的外表觉得不像,不以为意的说,  “走吧走吧,别挡住其他来看病的人。”
这时,一个惊讶的声音忽然在丝楠背后响起,  “丝楠?”丝楠认得这个声音,高棉人都用这样的口音叫她,不用回头她就知道是腊尼。

第一百二十一章 讲条件

腊尼的哥哥加仑就在詹姆斯的医院里治腿,不像其他白人医生排斥高棉人,詹姆斯的医院允许任何种族任何身份的人来就诊。出了事后,米达意大邦主派人护送加仑从密列到暹粒,腊尼作为陪同跟随过来。
丝楠没有去病房里看望加仑,腊尼说他正在睡觉。她问腊尼谁炸伤了加仑,腊尼摇头,瞧了一眼罗切斯特,
“没关系,他听不懂高棉语,”丝楠看出腊尼的谨慎,“而且他是个很正直的军人。”
罗切斯特不是不识相的人,看腊尼眼色,他就主动退到外头去站着了。
“查不到,炸药埋在地里,正好加仑经过的时候爆炸了,工厂接二连三的出问题,先开始只是仓库着火,材料被盗,如果这算小大小闹的话,到后面白人监事被杀事情就开始不寻常了。”
丝楠问,“你知道是谁杀的葛瑞吗?”
“一个叫隆拉的高棉人,”
丝楠一惊,她还记得这个人,主动推荐自己的那番话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配方却不见踪迹,他肯定还有同伙。”
腊尼不是蠢材,他稍微一分析就能断定,  “加仑受伤和这件事一定有联系,很可能是同一群人干的。”
丝楠不由自觉的想起消失的高棉劫匪,波杜塔和彭充,会不会是他们。
丝楠仅仅在心里想想没有告诉腊尼。她更不能说失踪几年的瓦塔也是这些反抗分子的一员,否则正雅夫人在米达意家族如何做人。
见到丝楠本该是高兴的,腊尼大概觉得话题太沉重,挤出个笑说,  “加仑出事后,橡胶厂完全是信在调度,我父亲现在非常信任他,只差把他当儿子。”
丝楠由衷为信感到的高兴,她就知道信那么聪明,干什么都不会差。她却没留心腊尼最后一句话。
两人还在谈着话,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咦,邦主的少爷也有白人士兵做护卫了,米达意大邦主好出手阔绰。”
丝楠哪里听不出詹姆斯的调侃,她打开门,正好看见詹姆斯望着罗切斯特,一脸好奇的笑容。
“詹姆斯,”丝楠冲他叫。
詹姆斯身体一顿,不可置信转头看向她,丝楠很满意自己给他造成的震惊效果,同时心里头还有有点小内疚,她偷偷的跑到西贡去,詹姆斯一定以为她生死未卜并为她担心吧。
丝楠不吝惜的主动拥抱住詹姆斯,詹姆斯反应慢半拍的也抱住她,詹姆斯很高,丝楠却已经高到了他的胸口,詹姆斯神情轻微的恍惚,他觉得自己此刻拥抱的女孩有些陌生。
等詹姆斯检查完加仑的身体,丝楠才到他的办公室,两人单独相处,进来后丝楠一眼看见墙上挂着的大小形状各异的橡胶手套,詹姆斯拿起一个说,  “当初我们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了,不知道米歇尔处于什么目的,送来几箱这种橡胶手套,还不准我交给其他医生使用。没有你的允许,我的确不会把它公布于众,我又不是阿尔。”詹姆斯笑,没有讽刺谁的意思。准确的说从见到丝楠起,他的笑容就没有落下过。
丝楠不以为然,  “当初如果你和阿尔走,现在不知混的多好。”
“难道我现在混得不好吗,有自己的医院,有足够多的资产为任何人治病。”詹姆斯的医院对富人收费很高,对穷人近乎免费。没有人因此说三道四,更没有人敢挑事,詹姆斯的后台是米歇尔,莫博森下台后,暹粒还有谁敢得罪米歇尔。
“但是殖民地总归是太危险了。”这句话是丝楠内心真实的感叹。
詹姆斯敛去笑,“跟我说说这一年你到底是怎么过的吧。”
丝楠把如何逃脱绑架,和迪斐去西贡,在西贡遇见的人与事,简要的诉说了一遍。除了迪斐的吻,基本没有隐瞒。
詹姆斯越听越凝重,不管在哪里,丝楠的生活都不会平静,  “也就是说,你给劫匪首领下了迷乐。”
“是的,他们还以为我在欺骗他们,那个文追大人绝对早就死了。看到加仑的伤,我后悔没有把毒药下在他们的水缸里。”
不要认为丝楠的话狠毒,相较于其他高棉邦主,米达意大邦主已经够仁慈了,
加仑和腊尼也没有少爷纨绔架子,以前加仑来村里收粮时,有哪家不够,他都愿意宽限一个月。就算对世道不满,也应该把愤怒发泄在那些应得的人身上。
詹姆斯看着丝楠的眼睛,  “知道吗,现在你的眼神里充满愤懑,暴躁和焦虑。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变了,丝楠。”
“我只是认清了一些东西,”丝楠淡淡的笑,坐以待毙和濒死的恐惧,权势和财富的力量,还有足够强大的内心。
原本丝楠并没有觉得自己已经被牵扯进这个乱世无法抽身,直到瑟琳娜的死,她发现居然是她一点点在推动那个家庭走向破碎。一切的导火索都在她,如果她没有去西贡该多好。
詹姆斯叹了口气,这时,有人敲响门,让詹姆斯待会儿去检查一个病人。丝楠听见是陌生的女声,“安妮呢,怎么没看见她。”
“我把她解雇了。”
丝楠惊讶,“为什么?”
“护士最起码得有一颗细致的心,而她做事过于毛躁,”詹姆斯没有告诉丝楠,那时从边境传来丝楠已死的消息后,他一怒之下才让安妮离开。
丝楠认为这个理由站不住脚,急急的说,  “你不知道她喜欢你。”
没想到詹姆斯说,“我知道,这也是一个原因,我对她没有别的意思,不希望她继续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詹姆斯的话似无情,也的的确确是在为安妮好,他不愿意耽误安妮的青春。
“你也老大不小了,总要娶个好女人,生几个可爱的孩子吧,”丝楠有预感自己在殖民地呆不久,希望临走前能看见朋友幸福。
詹姆斯只笑不说话,其实他有过娶安妮的想法,并非是爱,就是习惯了安妮的存在,可是他无法原谅安妮的失误让丝楠被绑架。
这边丝楠与詹姆斯叙旧,另一边普尔曼也到达他的目的地。郊区一间两层的房子。
侍卫对他点头哈腰,生活战战兢兢的,“您走后不久,她就逃跑了,那会儿是半夜,我们没追到她。”
普尔曼冷冷呵斥,“一群废物。”
之前莉莉娅一直被普尔曼关在这里,周围有数十位侍卫把手,也许因为普尔曼离开暹粒后,这些侍卫放松警惕,莉莉娅竟逃了出去。莉莉娅那时的模样是很惨的,浑身是伤,几处头发还被普尔曼连根拔起,侍卫之所以才这么怕普尔曼,就是因为莉莉娅被普尔曼虐待时的惨叫,他们都听在耳里皮肤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们私下还觉得莉莉娅逃走了也好。如果这个想法被普尔曼知道,他们肯定只有死路一条了。
从医院回来后,丝楠在城里到处转转城里议论最热的话题就是铁路,大家都很期待。
丝楠想起拉格尔的请求,晚上她找到米歇尔,直接告诉了他,她注意到米歇尔的眼睛明显一亮。
修铁路这种大工程,最缺少的便是资金,约瑟夫倒是替米歇尔筹集了不少,可米歇尔不想买他的人情,一来因为欧罗斯家族固有的好面子性格,二来因为米歇尔不想到头来功劳全给了约瑟夫,辛苦了半天为别人做嫁衣。
所以一听拉格尔愿意出钱,他当然很欣喜,不过表面上他还摆着架子,说,“我得考虑考虑。”
丝楠还不了解米歇尔的心思?一眼就看出来他在玩把戏,  “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过时不候。”
丝楠看着墙角的钟真计起时来了。
米歇尔想发怒又不敢,拉格尔的大名他也知道,是越南少数几名白人土地占有者,极其富有。他出钱修建铁路,米歇尔当然求之不得,问题是他和拉格尔并无交情,眼下都得靠丝楠。
“他没有别的要求?”米歇尔斟酌的问。
丝楠回想了一下,  “没有,大概希望铁路最后冠上他的名字。当然铁路的运营收入肯定都是归他的。”
“这个没问题,”米歇尔点点头,  “我邀请他过来谈。”说完,米歇尔提笔就写信。写了一半忽而停下问丝楠,“你和他很熟?”
丝楠眼珠一转,答,“还好。”
“你们怎么认识的?”米歇尔刨根究底。
“偶然,然后一起吃了几顿饭,”丝楠含糊的说,心里面骂米歇尔管的宽,不是已经准备把她赶到法国乡下去么。
米歇尔白知现在没有立场逼问丝楠,挥挥手让她下去了。
丝楠在暹粒呆了一周,她那位布洛克表舅没有一点从金边回来的意思,估计是玩得乐不思蜀。而且米歇尔并没有为普尔曼的回归大肆宣扬或者举办宴会,除了他的亲信,几乎没其他人知道。
这时,米歇尔竟提出来要愿意带丝楠去金边找布洛克霍尔斯图。从暹粒到金边,中间必须路过密列。丝楠明知米歇尔在意图却没有反对,她还在他的地盘上,不听话有苦果子吃。
葛瑞死后,应米歇尔的请求,加菲尔德亲自过来帮助他。正好加菲尔德放弃烟草转而从事棉纺业后,收益并不好。他趁这个机会,向米歇尔提出合作。加菲尔德的家族有优良的烟叶品种和有成熟的供销链,加菲尔德当初只是没把握住机会,同时又有墨守陈规的思想,才错失良机,白白的让米歇尔创造出宝蒂那品牌。说加菲尔德不眼红是不可能的,但他还是相当仗义的,宝蒂那香烟停产四个月后,才重新生产。
但烟的味道和之前有差别,会品烟的人都能尝出来,往往这些人都是被金钱和权势养出来的叼嘴巴,所以宝蒂那的销量一直在下降。
于是丝楠又有利用价值了。
才一年的时间,密列大了一倍还多,城市里多出来很多像样的楼房,白人也多起来。米歇尔在这儿建了一栋房子,专门给他在密列歇脚用的。加菲尔德和他的女儿柏娜就暂时住在这里。
“米歇尔叔叔,”柏娜有礼的向米歇尔问好,矜持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对丝楠时的跋扈娇蛮。
丝楠撇撇嘴。
“你父亲呢?”
“在工厂,”柏娜说,眼睛瞟到站在丝楠旁边的普尔曼,又立马被冷冽的普尔曼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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