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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时光爱你-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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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程知瑜的面,他也把自己的睡袍脱下。她立即挪开了视线,只能尴尬地现在原地。他又调了下水温,回头时却发现她愣在一旁。他伸手将她扯了过来,“你在磨蹭什么?”
他们最亲密的时候总是在床上,而下了床以后,他们的关系冷淡而疏离。程知瑜知道他并不待见自己,平时也很少主动出现在他面前。他对她也不算十分感兴趣,他不需要她守在他身边替他暖床,但他性起时,她必须要随传随到。
程知瑜觉得,跟他*比跟他相处要简单得多。他是个很难捉摸的人,她每次跟在他身边都提心吊胆,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他惹毛了。相反的,她跟他*时就没有这么多顾虑。在床上无非就是那几种反应,她经常会被他折腾得神魂颠倒,颠倒过后便昏昏然地睡一场,之后又是另一个明天了。
他们很少在清醒的情况下做这种事,程知瑜就算看到他的裸体也是在意识涣散的时候,若能别开脸她便会别开脸不去看他。而此时,他笔直地站在自己面前,她真不知道眼睛该转到哪个地方。
钟厉铭以为她被那巴掌打懵了,于是动手在她身上胡乱搓揉。他明显没有伺候别人洗澡的经验,最终两人都洗得很狼狈。
包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程知瑜就看见曾莉宁在房间里等着他们。她的脚步顿了下,下意识就想往钟厉铭身后躲。
钟厉铭一点也不受曾莉宁影响,他去翻了套自己的睡衣扔给了程知瑜,然后就自顾自地穿着衣裤。
他的睡衣又宽又长,程知瑜穿上以后越发地显得娇小。曾莉宁替她将衣袖层层折起,接着就细细地把药膏涂到她脸上。
“女孩子最看重的就是这张脸了,你倒好一点都不知道在乎。”曾莉宁看着她脸上的指痕,心疼不已,“你挡什么,真是的……”
“我没事。”程知瑜柔声说。她知道曾莉宁有多疼爱孩子,若这巴掌打在了钟厉铭脸上,曾莉宁肯定会更加后悔。
“怎么可能没事?都肿起来了,明天肯定消不了。”曾莉宁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说,“下次不许这样子了,知道没有?”
在露台抽烟的钟厉铭也听见了曾莉宁的话,他掐熄了才燃了半截的香烟,漫步踱回了房间。
程知瑜背对着露台,并不知道他进了房间。她对曾莉宁说:“那你们也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曾莉宁只是叹气,她看着儿子,明明他们只有一床之隔,但她却觉得他们之间像有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就算她往后如何努力也不一定能走到他那端。走错了一步,她注定无法成为一个好妻子。尽管如此,她还是很努力地做一个好母亲,即使她最喜爱的儿子已经不再领情。
钟厉铭沉默地与她对视,好半晌才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程知瑜回头,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曾莉宁也没有说话,钟厉铭看出了她的犹豫,“怎么?不敢说了?”
露台的门没有关紧,晚风吹起窗帘,晃出一波一波优美的弧度。程知瑜觉得冷,手臂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悄悄地对曾莉宁使了个眼色,但曾莉宁还是平静地说:“等知瑜拍完手头上的这部戏,我会带她回新西兰。”
没有看到他脸上有任何惊讶和愤怒的表情,曾莉宁就知道他已经洞悉了自己的心思。儿子的沉稳和成熟向来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可惜此际却成为她最大的苦恼。他不再是那个黏在自己膝下的小男孩,她无法如同如常地洞悉他的所想。
钟厉铭的声音比她的更加平静,“你要是安分一点,我就不动她。要是你再动这些有的没的心思,我就断掉她所有的后路。”
程知瑜低着头,未干的头发半掩着她的脸。她一动不动地坐着,仿佛他们正讨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其实程知瑜能理解钟厉铭的愤怒,当年曾莉宁和宋启松的那段奸情是被他撞破的。亲眼看见自己的母亲跟另一个男人苟合,任谁也无法平静。
那年钟志森已经被晚期肝癌折磨得不成人形。作为长子,钟厉铭不仅要为父亲的病日夜忧心,肩上还背负着钟家家业。在这样艰难的时刻,他还不得不接受母亲对病危父亲不忠的事实。
明白母亲收养程知瑜的缘由后,钟厉铭坚决不允许程知瑜再留在钟家。直至今天,程知瑜还记得他当时的态度有多强硬。曾莉宁最后差点就以死相逼,钟厉铭极不情愿地退了步。她虽然抗争成功,但却输掉了这二十多年的母子情谊。他妥协后仍愤怒地搁下狠话,“你要是一定要她留下来,我就让她一辈子都留在钟家。”
纵使演技再好,曾莉宁也无法掩饰此时此刻的慌张。她频频深呼吸,过了片刻才说:“不要再跟妈妈怄气了,好吗?妈妈错了,你就原谅我一次,好吗?”
“我没有将你的丑事捅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不要再得寸进尺。”他顿了顿,又说,“很晚了,你回去休息吧。”
没有他的指示,程知瑜没有跟着她离开。静静地在床上坐了一会,他伸手撩了下她的头发,“去把头发吹干。”
他的浴室里没有护发乳,程知瑜费力很大的劲才将头发梳好。梳子上绞着一团团的断发。钟厉铭从她手中抽过梳子,皱着眉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幸好钟厉铭也没有再折腾她。她躺在他的床上,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直到耳边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她才翻了个身,静静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最终她还是悄然地入睡了,她惊醒时却发现自己很整个人都贴在了钟厉铭的身上。她吓得不清,小心翼翼地挪开了身体。
透过窗帘的缝隙,程知瑜看见了已经发白的天际,于是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程知瑜像做贼一般闪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满地的狼藉也没有心情去收拾,她把自己缩在被窝里,接着又补了一眠。
再度醒来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程知瑜出了房门便听见一阵高跟鞋跟与地板相触的声响。那声响渐行渐近,她已经猜到来人,虽想躲避,却避无可避。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无论身在何地,钟美芝总是那样的光彩照人。她身穿一件褐红色的修身大衣,大衣的领口处别了一枚镶有宝石的胸针,看上去华贵而张扬。看到了刚出房门的程知瑜,她扬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仪态万千地走了过去。
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程知瑜轻声地与她打招呼:“美芝姐。”
程知瑜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钟美芝了,每次看见她,程知瑜的脑海都会不自觉地冒出四个字——蛇蝎美人。她的容貌酷似曾莉宁,但心地却与她的母亲相差了千万里。
脚下踩着一双高跟皮靴,钟美芝足足比程知瑜高了一个头。她本来就冷艳无比,此际更是盛气凌人,“睡到这个点才起床,知瑜果然是懂得享受呀。”
听出了她话中的讽刺意味,程知瑜也不动怒,只是心平气和地朝她笑了笑。这样可怕的女人,程知瑜不明白当初为什么好觉得她是一个高雅大方的人。
没有得到预期的反应,钟美芝觉得不甘心。她逼近了一步,垂着一双美目盯着程知瑜。她正想再道挖苦时,却意外地发现那张白皙的脸上居然有几道微肿的指痕。她夸张地惊呼了声,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说:“你的脸怎么了?不会是挨打了吧?不可能呀,有谁会打我妈的心肝宝贝呢?”
程知瑜下意识就想捂住自己的脸,没想到钟美芝却握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大得让她手背的血管也微微地凸显。她想起钟美芝以往的所作所为,终于不再冷静,用力地将那只手甩开。
那股力道使身体轻微地晃了晃,钟美芝站稳以后,冷冷地俯视着她,“哟,这么久不见,我家知瑜倒是长本事了。”
手腕上那层薄薄的留下了几个指甲的掐痕,程知瑜将衣袖拉低,然后才说:“我没什么本事,就算真的有,也是美芝姐亲自教出来的。”
钟美芝轻轻地笑了声,倾身靠近她,用极低微的声音说:“你的底气这么足,该不会是找到了男人替你撑腰了吧?”
程知瑜的脸色马上就变了,胸腔内的怒气汹涌得几乎失控。她的手握成了拳头,说话时连声音都在颤抖:“美芝姐,做人真的不能太过分,不然的话,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钟美芝的脸上浮现了一丝错愕,继而便认认真真地端详着程知瑜的脸,就连最细微地表情都没有放过。沉默了片刻,她才说:“我做人做事也用得着你教么?”
程知瑜抬起头,看向她时眼中闪过某种复杂的色彩,“我只是提醒你,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这么好欺负的。”
忽然间,一把男声从远处传来,“二姐?”
认出了是钟卓铭的声音,程知瑜倒平静了不少。她挪开了一步,与钟美芝保持正常的距离。
因为腿长,钟卓铭很快就走了过来。他看了看钟美芝,又看了看程知瑜,问道:“我看到你们聊得很兴起的,你们在聊些什么?”
钟美芝收起了刚才那副不友善的神情,她颇有深意地看了程知瑜一眼,转头对弟弟说:“女人之间的话题,你是不会懂的。”
他长长地“哦”了声表示理解,接着又问程知瑜,“我正要回学校,要不要载你一程?”
程知瑜连连点头,要跟钟美芝多呆一秒,她也觉得浑身难受。
上了车以后,钟卓铭突然说:“我姐给脸色你看了?”
程知瑜突然明白了过来,刚才钟卓铭是特地过来给自己解围的。她点了点头,“女人每个月总有心情不好的几天。”
钟卓铭知道她在开玩笑,想了想还是说:“你别放在心上,我姐最近的几个方案都被卡了。公事不顺,她的心情应该很糟糕。”
“嗯。”程知瑜无心搭理,扭过头看着窗外的路况。
这个时间路上的车辆不多,钟卓铭开车也开得很轻松。他单手撑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闲闲地搭在窗框上。程知瑜看着就觉得不安全,于是提醒他,“诶,你小心点。”
钟卓铭挑眉,看着她很轻佻地说:“怕什么,有什么事都有我帮你垫底。”
“别乱说话。”程知瑜没好气地说,“你就算想死也别拉上我。我还没过上好日子,我还不想死。”
他马上接话:“你别说笑了,据我所知,我家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你。”
话刚说出口,程知瑜就后悔了。幸好钟卓铭也没有继续琢磨,她松了口气,接着随意换了个话题。
下午有课,程知瑜不跟他一起吃午餐。他懒得调头,于是只将她载到学校对面的马路。她刚把车门打开,钟卓铭就叫住了她,“对了,我这周六有个比赛,今年就不陪你回临高了。”
安葬着程知瑜父母的墓园在临高市,那里也是她长大的地方。每年的清明和父母的忌日,她都会回临高市拜祭他们。
因为路途比较遥远,程知瑜以往回临高都是钟卓铭陪同的。这周周六正是她父母的忌日,她也不让他为难,“没事,我自己回去也可以。”
钟卓铭想了想,又说:“实在不行的话,你就找我。”
程知瑜自然不会找他。一方面,她并不想麻烦他,另一方面,最近发生的事情混乱又复杂,她真的觉得身心疲惫,能独自静一静应该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很久没有一个人出远门,程知瑜在出发前的一晚居然兴奋得难以入眠,于是又起床检查了一遍行李。
抵达临高时,天正下着毛毛细雨。程军很早就在机场等候,程知瑜看到小叔的时候十分不好意思,“小叔,天这么冷您就不用特地来接我了,我乘计程车也是很方便的。”
程军憨笑着,“没事,你一年都不回来几次,我就算想接你也没有机会。”
多得钟家的照拂,程军三兄弟都在钟家的几家子公司谋了不错的职位,这几年的日子都过得很滋润。还记某次,程知瑜还撞见过钟卓铭塞了个大信封给她的爷爷,信封里头放的东西自然是钱。她想这应该是曾莉宁吩咐他的,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这种事。
自从以后,他们对程知瑜的态度比以前要好得多。尤其是钟卓铭在场时,他们简直是以贵宾之礼相待。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小女孩,她自然明白这些转变到底是为了什么。
程军把程知瑜载回了自己居住的小区,他的妻子还没有回来,他接完机以后才去接她下班。他的收入比哥哥们都要高,因而程家两老都随他住。
两位老人家已经大半年没有见过程知瑜,他们一见她就问她的近况。她说话的语速很慢,因为他们的耳朵都不怎么好。得知她近来过得不错,他们都很放心。她的奶奶一直拉着她的手,脸上那深深的皱纹也因微笑而微微抖动。
在程知瑜的印象里,她的爷爷奶奶都是很淳朴很善良的老人。他们大半辈子都是乡下辛劳耕作,后来才被儿子接到这边养老。其实她很感激这两位老人家,他们虽然知道内情,但一直也把她当作亲孙女对待。就算她母亲嫁入程家以后不愿再生育,他们也没有计较。
虽然钟卓铭没有一同回来,但他们仍执意要带她到临高市最高档的酒店吃饭。程知瑜并不在意这些虚礼,但程军却非常坚持。
由于儿子和儿媳妇都没有空,于是程军便带着自己的两岁大的孙子一起过来。程军的妻子也是位和气的女人,程知瑜跟她的往来比其他两位婶婶也密切一些。
她的堂侄子的乳名叫小乖,今年才一岁半。他看着就是精力过剩,一会儿趴在她腿上仰着脖子看着她,一会儿又扭着胖胖的身体挤到她们之间,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
难得有新面孔,小乖一直要黏着程知瑜。他还不怎么会讲话,任她怎么教他叫姑姑,他也发不出准确的音。他玩着玩着就跟程知瑜混熟了,下车的时候一直要让她抱。
程知瑜没有抱孩子的经验,但抱起来还算是像模像样的。她低着头用脸蹭了蹭他的小脸,柔声问他:“小乖饿了没?”
那孩子不知道有没有听懂,他没有应她,只是拉着她的头发傻傻地笑。
正要步近酒店大门时,一辆加长的林肯缓缓地驶过她身边。她匆匆地往内挪了几步,再度抬头,那辆车已经停在了酒店大堂前。酒店的门童将车门打开,接着便有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车内下来。
在星级酒店碰上这种场面也不是值得出奇的事情,程知瑜托了下小乖的屁股就准备前行。那方传来闷闷的关门声,她下意识地循着闷响移目,之后便愣住了。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酒店的前庭灯火通明,程知瑜一眼就认出了许宥谦。今晚他穿得很正式,就连领带也系得中规中矩的,看上去倒少了几分邪气。他明显也看见了她,此时正站在原地,一边扣着袖扣一边光明正大地审视着她。
两人的目光交缠在一起,仿佛在无声地对峙,直至他的女伴从轿车的另一端绕过来,温顺地挽着他的手臂时,他才收回了视线,在众人的簇拥下步进了酒店。
程知瑜记得那样的眼神,那晚他碰见她跟钟厉铭在一起,临走之前就是用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站在身边的婶婶察觉她脸色不对,于是便叫了她一声:“小瑜,你怎么了?”
耀眼的车尾灯照得她不自觉把眼睛眯起来,被她抱着的小乖伸出小指头兴奋地指着渐渐驶远的林肯。她朝婶婶笑了笑,云淡风轻地说:“我没事。”
这顿晚餐十分丰盛,但程知瑜却吃得不滋不味。这家酒店的粤菜做得很不错,就连一向挑剔的钟卓铭也赞不绝口。程军很热情地往她碗里添菜,她不好意思拒绝,只能默默地把它们吃完。
小乖吃饭的时候很不合作,大家停筷时,他的奶奶仍在艰难地给他喂饭。华贵的桌布上洒满了米饭和碎菜,那孩子的脸蛋更是像花猫一样脏。他挨着程知瑜坐,偶尔还把油腻的小手伸到她那边,吓得他家奶奶连忙将他捉了回来,“小乖,不许调皮!”
程知瑜拿起餐巾替他擦了擦小手,抬头跟她的婶婶说:“没关系啦。”
“知瑜很喜欢小孩子吧?”程军笑着说。
将餐巾放到一边,程知瑜很老实地说:“不是很喜欢。”
她的婶婶很似乎深有体会,“你还小,所以不懂。要是到了年纪,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程知瑜看着小乖,浅浅地笑了。
“还小?”程军明显不赞同妻子的说法,“知瑜已经二十二岁了,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怀着家明了。”
听丈夫这么一说,她转向程知瑜,问道:“对了,你跟钟家那小儿子发展得怎么样了?”
没料到婶婶会这样语出惊人,程知瑜瞬间就愣住了。钟卓铭确实是陪她回过几次临高,但他们一直都规规矩矩的,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过分亲密的行为。她努力回想,却想不起有什么事情会让他们产生如此怪诞的猜测。
由于程知瑜的沉默,席间的气氛骤然变了些许。
程军表面上似乎对此不感兴趣,但实际上却在凝神静听。奈何程知瑜一直不说话,他只好出来打圆场,“别八卦了,知瑜会有分寸的。”
本来程知瑜并不想解释,但看见他们一副了然的神情,她又不得不澄清,“我跟钟卓铭的关系不是你们想象中那样的。”
她的婶婶瞪大了眼睛,明显不相信她的话,“钟家将你当作儿媳妇养着,你居然和他没有关系?”
心中冒起几分怒意,程知瑜不自觉地沉下了脸。
程军也觉得妻子的话有点别样的意味,于是连忙说道:“知瑜,你婶婶没什么文化,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直至离开酒店,程知瑜的脑海里仍然回响着那几句话。汽车在马路上奔驰,她背对着同坐后座的婶婶和小乖,盯着车窗外一盏又一盏的路灯。渐渐地,灯影洇成了一滩模糊光圈,她的眼眶已经盈满了泪水。若是母亲尚在身边,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受这样的委屈。
虽然程军很热情地让程知瑜到他那边留宿,但她仍是坚持回了自己的家。
从包包里找到了钥匙,程知瑜发觉自己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很多年前,家里总有人为自己等待,而时至今天,她就算回了家仍是孤身只影。
熟悉的摆设映入眼帘,程知瑜无法压抑,靠着门板蹲了下来。她把脸埋在膝盖,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最后哭得双腿都发麻了,她才拖着脚步回房间洗漱。
屋内还算整洁,因为她的婶婶会定期过来打扫。从柜子里拿出床单被子铺好,程知瑜就打算休息。或许是哭累了,头疼得厉害,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也睡不着,挣扎了片刻还是爬了起来。
随便披了件衣服走到厨房,程知瑜从橱柜的最底层翻出了一个坛子。
坛子里头装着的是方璇生前酿的黑糯米酒,程知瑜自小就血气不足,那是她特地为儿女酿制的。程知瑜不喜欢那股味道,每次都要母亲逼着才肯喝一点。
将盖子掀开,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呛得程知瑜差点又要掉眼泪。她小心翼翼地倒了一大杯黑糯米酒,接着坐在橱柜柜面上一口气就灌了下去。与其难受,还不如大醉一场然后昏然入睡。
酒香残留在唇齿间,她全身都涌起了暖意。米酒的酒劲十分绵长,她的一颗心被烧得滚烫,往事如潮水般涌现眼前,脑海中浮现母亲模糊的面容。意识渐渐涣散,她像喝上了瘾,哆嗦着双手又捧起坛子倒了一杯。
那晚究竟是怎么回到房间的,程知瑜一点印象都没有,反正她醒来时正卷着被子歪扭地躺在床上。身体被缠得很紧,而她又手脚无力,因而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棉被扯开。
地板上散落着残碎的玻璃,房间里仍然飘着淡淡的酒香。程知瑜无力地扶着额头,呆坐了许久才起床。
还不到十点,程军就已经在她家等候。程知瑜出来的时候,他正在车外抽烟。她快步走了过去并跟他打招呼。他应了声,掐熄了香烟就进了驾驶室。
这一路都很沉默,一向多话的婶婶也没有开口。程知瑜在途中接到了钟卓铭的电话,他的来电无非是问她是否安全到达,她家的长辈是否安好。她觉得车内众人都在侧耳细听,于是敷衍了他两句就匆匆挂了电话。
今天天阴得很沉,他们抵达墓园时,天色却明朗了些许。因为不是祭拜的时节,墓园里几乎没有人。她还记得父母下葬时,这区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块墓碑,不过是数年之隔,这里已是墓碑林立。
在这偌大的城市里,每天都有数不尽的生离死别的上演。上至富豪大亨,下至平民百姓,同样躲不过命运中注定的别离。
将鲜花放在了父母的墓碑前,程知瑜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心却平静得出奇。
农村人的祭拜步骤十分繁琐,她的婶婶忙着张罗祭品,而她则从旁帮助。将最后一叠冥币烧完,程军叫她过去给父母奠酒。眼睛被焚烟熏得很痛,她低着头将酒洒在了碑前,光洁的大理石上留下了三道酒迹。
祭奠完毕,他们就打算离开,程知瑜仍然跪在那里,轻声地开口:“你们先走吧,我还想留一会,等下我可以自己回去。”
她的奶奶本想出言相劝,但程军却朝母亲摇头。他拍了拍程知瑜的肩,之后便将空间留给她。
程知瑜一留就留了一个下午。下山时已经将近黄昏。手机响起来时,她正出神地坐在巴士站台的长凳上等候。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串陌生数字,程知瑜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接听了。她没有说话,而许宥谦的声音却慢悠悠地响起来:“在哪里?”
其实程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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