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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不曾相遇-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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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灭它,用力地消灭它!
  他不置可否,递出餐盒。“你也还没吃?”
  “没。”我打开餐盒,一副饿死鬼模样。其实早吃了,现在根本不饿。
  “那你慢慢吃。”他帮我抽出免洗筷。“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帮两只饿死鬼买消夜啊……”说到这个,忍不住心虚。宁夏和靖阳现在一定正勒著肚皮,眼神充满怨念地哀哀叹叹。
  “那你还不赶快去?”
  “没差啦,她们饿不死。”
  李柏琛看了我一眼。“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知道啊!”我点头附议。“其实是因为她们该减肥了,我这是为她们好。”上帝啊,原谅我!宁夏、靖阳啊,我对不起你们,阿门!
  我才刚祷告完,手机铃声突然大作,足足吓了心虚的我好大一跳,差点翻倒整盒的烧买。
  我急忙把餐盒和竹筷塞到他手上,兵荒马乱地接起手机,都还没发出声音,另一边宁夏的声音狠狠轰来。“沈静雨,你是买消夜买到美国去了哦?我快饿死了啦,你再不回来,就等著替我收尸吧……”
  我将手机拿离一臂之遥,等耳鸣没那么严重了,再贴回耳朵,闪到旁边压低声音告诉她:“对不起啦,我现在有事,可能赶不回去了,晚点名时,你帮我挡一挡,谢啦!”
  “喂喂,你这是什么话,消夜没吃到,还要我帮你挡驾?没门儿!”
  “拜托啦,我知道你最好了,大不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嘛……”
  “少来,我要我的盐酥鸡、盐酥鸡……”她用冤死鬼索命的怪调哀叫。
  “就这样说定了,拜!”不等她讲完,我赶紧接下去,然后迅速挂断,拒绝听地上诉。
  回来,继续歼灭烧卖。
  他盯著我看。“你同学会恨死你。”
  “管她咧。我肯半夜出来她们就感激涕零了,为了她们的消夜,我冒著寒风,淋著雨,连闯了好几个红灯,最后还被警察拦下来开罚单……”
  “你没求情?”
  “有啊,可是他坚持要开这张罚单。好吧,我有骨气,不求他。结果他自己闯红灯的闯不会写还问我,我不告诉他,看看会不会这样就算了,谁知这固执的老伯居然照开!”
  “他写注音?”
  “哪是!他写‘红灯直直走,叫都叫不停'。”
  他愣了愣。“真的假的?”
  瞧他认真的表情,我笑了出来。“骗你的啦!那是婷跟我讲的笑话。”
  “……哦。”他扯了扯唇角,又不说话了。
  糟糕,又冷掉了。
  浑蛋婷,下次不准再跟我讲这么冷的笑话。
  足足有三分钟,又陷入沈默。
  “我可以抽烟吗?”他问。
  “噢,没关系,你抽啊。”虽然我是那种对烟味极度敏感,一闻就开始头昏昏的人,不过看在他失恋的分上,我可以忍耐。
  他拿出烟盒,点燃后吸了一口,就再也没动,一迳沈默著,任白雾上升,缓缓缭绕在我们之间。
  “她不喜欢我抽烟,讨厌那个味道,我已经很久没抽了。刚刚,走出火车站,突然有股冲动,就买下了这包烟,也不晓得是在报复谁,反正已经没有人可以让我为她节制行为……”
  这么堕落?不会吧?
  我张口想回话,冷不防一口烟味呛进鼻腔,我咳了咳。
  他看我一眼,熄掉香烟。“对不起。”停了下,又说:“不说这些了。你呢?期中考考得怎样?”
  我注视著他,心里明白,他只是强撑著,其实还是很难受吧?七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期中考啊……唉!如果你想借酒浇愁,我们可以一起去,刚好有伴。”
  “考得很糟吗?题目难?”他皱眉。
  “难不难我不知道啦!就商事法啊,有一题问何谓公积?公积的用途?我就直接回答:‘公鸡可分为平地公鸡和山地公鸡,其用途可分为祭拜祖先、冬令进补以及烧酒鸡、三杯鸡、姜母鸡等等,美味可口,族繁不及备载……'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老师就一个大大的鸭蛋赏来给我吃了。你评评理,我这样答有错吗?”
  他张口、闭口,声音乾乾地挤出喉咙。“这个,也是开玩笑的……吧?”
  “不是!”
  他盯著我忿忿的表情,以及忿忿地戳了粒烧卖整颗往嘴里塞,咿咿唔唔地持续抱怨。“最机车的还是会计老头。只教了五分……不,三分钟的计算题,而且是直接念过去,连个屁公式都不给。要背课本谁不会啊,就会拿原文书唬人,这样还有脸考计算题!我直接给他写:‘学费+满腹火气=你他妈骗钱的死老头'!要是明天你摊开报纸,看到头条写著’屏东某某学校惨遭祝融,一夕间付之一炬,疑似学生期中考后挟怨报复'请不要去检举我,那绝对不会是我做的,知道吗?”
  他还是张口、闭口,表情呆呆地。“我不知道……原来你也会说粗话。”
  “遇到这群以强奸学生脑袋为乐的浑蛋,孔老夫子都会呼日:‘诚彼娘之非悦也'!'
  “啊?”
  “真他妈的不爽啦!”我白了他一眼。“你到底有没有读过书啊?”
  他抿紧唇,闷闷地忍著笑。“你生气骂人的样子好可爱。”
  “喂,我都快面临领残障津贴来补助学分费的威胁了,你还敢笑,有没有同情心啊!”我搥他肩膀一下,以示抗议,他索性蹲了下来,支著额头,肩膀一耸一耸的。
  “那个林什么还是李什么的,我警告你——”
  他索性放声笑了出来。“天哪!你真的好可爱!我败给你了!”
  我吁了口气,蹲在一旁,看著他展露的笑脸,有一口没一口地吞著烧卖。
  等他终于笑够了,停下来吸了吸气,按住我的手。“不要吃了。”
  “挖勒!小气鬼,才吃你几颗烧卖而已,就在心疼了喔!大不了下次——”
  “我知道你根本不饿。”
  呃?我愣住。
  “我们一起吃过饭,你食量明明不大。”
  “唔……欵……那是因为要装一下淑女啊!总不好让你知道我早餐可以吃十粒肉圆、一盒煎饺、三颗馒头外加一杯五百CC的奶茶……你干么这样看著我啦!”某谢姓友人,对不起,我又出卖了你的食量。
  他双手环胸。“还有没有?你再掰啊!”
  “我哪有……”
  “没有吗?其实你期中考考得不错,对吧?”
  哇靠!他是人还是鬼啊!我怀疑我肚子里有几只蛔虫他都数得出来。“你不相信我真的有这样写?”
  “也许有吧,但那一定是在写完正确答案之后,无聊加上去的。”
  “……”我瞪著他三秒。“李神算,我可以膜拜你吗?”
  “不介意。”
  “ㄘˊㄟ!”我挥了下手,赏他一记白眼。
  他浅浅一笑,接手没吃完的烧卖,低头安静地吃著。
  “欵……”本来想提醒他,那筷子我用过了,可是他好像不怎么在意,害我话到了嘴边又吞回去。
  他吃了两口烧卖,停下来,含著筷子不知在想什么。
  我莫名地一阵脸红,想到刚刚——就是慷慨激昂说“学费+满腹火气=你他妈骗钱的死老头”的时候,是恨恨地咬著筷子的……
  这、这算不算间接接吻啊?
  呿!心底立刻有个声音反驳回来:沈静雨,你少三八了,人家才刚失恋,心情正低落,哪有心思理会这些有的没的?你自己想太多!
  “静雨——”
  “啊?”冷不防被他吓了一跳:心虚地以为他又看穿了我的想法……
  “今晚,谢谢你。”
  “谢什么啊,我又没怎样……”
  “有。我知道你一直在逗我笑,想转移我的注意力,不让我沈浸在悲伤中。”
  嗯!总算不枉我今晚把自己搞得像个气质尽失的疯婆子。
  “刚刚,一个人在这里站了很久,直到遇见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事情,本能地就会想对你说。”
  “红粉知己吗?那是本人的荣幸。”
  他轻扯唇角,将吃完的烧卖盒丢进垃圾桶,就像将过去那段山穷水尽的感情从心底移除。“七年了,那么长久的感情,到今天彻底结束。说不痛苦是骗人的,但是我会忘记她,开始我自己的生活,所以,你不用替我担心。”
  嘴上是很潇洒啦,但是真能办得到吗?就像他讲的,七年的感情耶,哪是能说放就放,说忘就忘的?
  “雨停了。”他轻轻说道,回头看我。“你宿舍门禁几点?”
  我低头看表——
  哇靠!十一点整。真是年华似水,岁月不饶人啊!
  “超过了吗?”他观察我的表情。“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关系。”
  “没关系啦,我本来就很讨厌像个小学生一样,每天被人管要几点回去。”就算早注意到时间,我也不可能丢下他自己回去,他刚刚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真的让人很不放心。
  他想了下。“如果邀你去我住处睡一晚,你可能会脱下鞋子往我脸上砸。要不然——我们去看电影,一直给它看到天亮,好不好?反正我今晚不可能还睡得著,你陪我好吗?今晚,我不想一个人面对孤单,免得真的想不开……”
  “喂喂喂,好啦,你不要再说了哦。”
  他笑了,朝我伸出手,我伸手回握,感觉他掌心的温暖。
  其实,手机电话簿里,就有一个同学住这附近,一通电话拨过去,不至于没地方过夜,但是,我没说。
  其实,我很清楚,他不是会想不开的人,但是,我还是没说。
  其实,找了再多的理由,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我想陪他,陪伴这一刻看起来无比孤单的他,但是,我依然说不出口。
  之四
  我是疯子,我真的是疯子,我真的是货真价实的疯子。
  这是靖阳给我的评语。
  笨蛋,人家心里还爱著前女友,你干么暗恋得这么牺牲奉献啊?
  这是宁夏给我的评语。
  暗恋吗?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不忍心看他难过的样子,就什么傻事都做了。
  我甚至不知道,原来我是喜欢他的。
  今早回宿舍时,靖阳用一种很深思的眼神凝视我,然后用著我从没见过的认真表情说:“静雨,我敢用人头跟你赌,你爱上他了。”
  这句话,重重敲击到我心底深处。
  昨天晚上,我完全不记得自己看了什么电影,依稀记得是搞笑片吧,很难笑的搞笑片,难笑到我偶尔转过头,可以在黑暗中看见他眼角闪动的泪光,虽然旁边的人像疯子一样笑成一团。
  我不记得到底看了几部电影,看到最后记忆完全是空白的,直接睡死在电影院里。
  醒来的时候,头是靠在他肩上,身上披著他的外套。
  我本能地抬头看他,他视线停留在放映中的电影,表情却是恍惚的,仿佛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我喊了他一声,他看向我时,脸上又习惯性地挂上笑容。
  “迷糊的女孩,你还真敢睡,不怕我对你怎样吗?”
  会怎样?坦白讲,还真没想过。
  走出电影院,清晨温度偏低,他又回过头来牵我的手。“你呀,防心那么低,实在需要有个人在身边照顾你。”
  心房,快速地跳了一下。明知道他没别的意思,就是克制不住,偷瞄了他一眼。
  我们去喝了点热豆浆和蛋饼,又聊了一下,他知道我第二即有课,先载我回学校。
  本来我要自己骑车回去的,但他说我一晚没睡,不放心我自己骑车,坚持要送我。
  那天上课,我完全不知道老头子们又唬烂了些什么,从头到尾昏昏欲睡,最后直接阵亡在桌上。
  下午第一节课上完,我接到他的电话,他告诉我,他帮我把车骑回诊所了,问我今天是不是要回诊?
  “嗯,要啊……”
  “你上课到几点?我过去载你。”
  我问他:“你几点上班?”
  “两点半。”
  “好,那你两点在学校门口等我。”
  电话一挂断,我立刻往宿舍冲。
  “喂喂喂,静雨,课还没上完耶,你要去哪里?”
  “找不上了!”
  “哇,我们的好学生要跷课耶,奇迹!”
  懒得理她!
  靖阳也在宿舍,她上课一向是有一节没一节的,对成绩也总是漫不经心。我一直都觉得,她在乎她的眉毛有没有修好、妆有没有化好,比会不会被当掉更重要。
  见我忙进忙出,她问说:“你—晚没睡,现在还要出去哦?”
  “别吵啦,我在忙。”糟糕,有一点点黑眼圈耶。我对著镜子皱眉。“靖阳,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把我的黑眼圈弄掉。”
  她耸耸肩,拿出粉饼。“过来吧!”
  她帮我上了点粉底遮丑,顺便修了眉毛,画上唇膏。“听我一句劝,静雨,男人不是这样宠的。”
  “哪、哪有啊!”
  “如果没有,那为什么不是他请假配合你,而要你跷课去迁就他?”
  “他有问,是我没告诉他,朋友干么计较那么多。”
  “朋友?”她笑哼,在我听来,竟觉有点讽刺。“真的只是这样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好保持沈默。
  “相信我,静雨。你一定会后悔的,男人啊——为他们付出太多,伤心的总是自己。”
  一直以为靖阳游戏人间,今天突然惊觉,她背后或许有一段故事。她也曾经为某个男人付出、伤心过吗?
  “啊!糟糕!”我看了下表,惊跳起来。“来不及了,我要先走喽,拜!”
  用跑百米的速度冲到校门口,他已经在那里等了。
  “嗨,一夜没睡,今天早上还好吧?”他先向我打招呼。
  “嗯……你应该问,会计老头的眼睛还好吧?”
  “怎么说?”
  “他瞪我瞪得眼睛快弹出眼眶了,因为我不小心睡到流口水。”
  他大笑,揉了揉我的头发。“你小心被当。”
  “那你呢?早上回去之后,睡得好吗?”
  他顿了顿。“没睡。闭上眼睛,却有一种空洞得发慌的感觉,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忍不住打电话给你。”
  “那你中餐吃了没?”
  他摇头,我立刻跳上机车后座。“走,我先陪你去吃饭。”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轻轻笑了。“嗯。”
  陪他吃完饭,再到诊所看完脚伤回来,我昏昏沈沈了一天的脑袋瓜已经撑不住,直接倒床就睡。
  这期间,宁夏叫过我,但我实在太累了,连晚餐也没吃。
  半夜,不寻常的热度,让我难受到醒来,撑著痛得快要炸掉的头,我出声喊宁夏,以为已经很大声,音量却轻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
  “宁夏……”我费力喊出声,倒回床铺。
  “静雨,你怎么了?”宁夏睡得跟死猪没两样,反倒是靖阳机警地坐起身,爬到我这边的床铺。
  我不知道这么晚了,她为什么还没睡,只知道,我难受得快要死掉了。
  “我……好像发烧了。”我小声告诉她。
  靖阳伸手摸了一下。“糟糕,真的很烫!”她当机立断,下床跑到另一边摇醒宁夏。“起来!”
  “干么啦,半夜不睡你有毛病啊。”
  “你才有毛病。静雨发烧了,我们带她去看医生。”
  “那怎么办?三更半夜,到哪里找人帮忙?”
  “……”
  断断续续的对话传进脑海,我记得不是很清楚,只隐隐约约捕捉到一些声音,还有“徐圣文”之类的……
  等到我再一次恢复意识,人已经在医院中,左手插著针管,点滴瓶已经空掉一半了,有只手轻微地碰触额头、脸颊,我转过头去,床边的人居然是徐圣文。
  他抽回手,给我一记微笑。“你醒了?再等一下,这瓶点滴打完就可以回去了。”
  她们……怎么会找他啊!
  我张口,声音有些哑。“昨晚,有惊动很多人吗?”
  “没有,宁夏请宿舍管理员开门,我半夜三点接到靖阳的电话,都快被你吓死了。”
  “……对不起,麻烦你了。”
  “干么这样说啊!等你好了,请我吃个饭就行啦。”
  “好。”
  “你不是健康宝宝吗?一年到头难得见你感冒一次,怎么说生病就生病,还发烧到三十九度半。”徐圣文调整点滴瓶,顺手帮我拨了下头发,我不大自在地避开,不习惯这种近似亲昵的举止。
  其实,前天淋了雨,在外面陪李柏琛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后来又进冷气超强的电影院泡了大半夜,隔天早上喉咙就已经感觉到有些不舒服了,陪他吃饭时,我一直在强忍著晕眩感,不让他察觉。
  只是没想到,最后惊扰到的,会是徐圣文。
  打完点滴,他送我回学校,上车时主动把我的手拉到他腰上。“很不舒服的话,可以靠在我背上没关系,不要掉下去了。”
  我头很昏,不得不靠著他,这一路上,我抱得……很别扭。
  “静雨——”
  “嗯?”
  “我很愿意……照顾你的。”天刚亮,街道上没什么车,声音听得格外清楚。
  “……”他——说什么啊?
  “宁夏说:心里想什么要赶快告诉你,否则,再晚就没机会了。我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你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静雨,你有没有听到?”
  我希望我听不懂,但是这么明显的涵义,我很难不懂。
  他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个?害我……说不上来的一阵内疚。
  靖阳和宁夏一定也很清楚我为什么会生这突如其来的病,他却被蒙在鼓里,半夜送我来挂急诊,忙了一晚。如果这时候,我坦白告诉他,这病是为另一个男人生的,他会不会火大地将我踢下车?
  就在这一刻,我反而更加清楚地看清自己的心是悬挂在谁身上,否则,我不会陪他吹风、为他生病,甚至彻夜陪伴失恋的他……
  “静雨、静雨?”
  徐圣文的呼唤,我无法回应。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紧闭著眼,在心底轻声说。
  “我很愿意,照顾你的。”
  我发现,徐圣文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天天一通电话嘘寒问暖,我咳嗽,他准备一整盒的八仙果;生病胃口不好,他每天买来清粥小菜,不让我吃那些油腻的菜色……
  我不只一次叫他别再这么做,他却总是笑笑地说:“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室友还当著他的面开玩笑,说我会那么快康复,他是幕后大功臣,要我快快以身相许来报大恩……
  我不懂她们为什么要这样起哄,她们明明知道的……
  徐圣文不忍心看我为难,适时接口:“这样就以身相许,静雨没那么廉价啦!”
  “哟,那就是无价之宝喽!原来我们家静雨在你心目中那么珍贵啊F·大情圣终于说出真心话了!”死张宁夏,你总有一天会死在你那张嘴上!
  一向不擅辞令的徐圣文,三两下就被调侃得耳根发热。
  “总不能这样就算了吧?人家可是半夜接到电话,二话不说就狂奔过来接你去挂急诊耶,如此大恩大德,起码也要。kiss一下,表达感激。”连靖阳也……
  这两个人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对对对!kiss、kiss、kiss、kiss……”
  我完全说不上一句话。快被她们搞疯了……
  “没、没有啦!她已经有说要请我吃饭了。”他再一次,出面替我解围。
  说实话,心里有点小感动。
  “是你自己要放弃的,以后就别后悔。”靖阳别有所指,转身走开。
  宁夏随后也耸耸肩,上楼去K她的漫画。
  留下我和他,面面相觑,气氛超尴尬。
  “那个……你不要理她们,她们一向都这样口没遮拦,疯起来没节制。”
  “不会。”他笑得温柔,撑著下巴凝视我。“但吃饭可是真的,你不能赖。”
  “不会啦!”要是连顿饭都不请人家吃,那未免太没良心了。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嗯……明天好不好?明天下午我只有一节课,你呢?”
  “整天都没课。”
  “好,那就这样说定了,我们去市区吃好了,你三点来载我。”
  “没问题!”
  隔天下午,我上完课,回宿舍洗澡,换了件衣服,正准备要出门,手机铃声响起来。寝室里只有我用OKWAP的手机,我喜欢它的和弦铃声。
  习惯性住牛仔裤后面的口袋摸,扑了个空——对不起,套句泛亚的广告台词:“我手机仔是办来乱ㄟ。”十次有七次会忘记带。
  我看向书桌,拉开抽屉,一道身影扑了过来,抢先一步接起来。“去去去,时间快来不及了,你快去约你的会,杀风景的路人甲我会帮你打发。”
  喂,你这样讲,电话另一头的人听到会怎么想啊?
  她还不只这样对我说,更直接对电话那头撂话。“沈静雨小姐正要去会情郎,识相的不要来打扰,坏人姻缘会三代穷的。”
  快被她打败了!
  “张宁夏小姐,你太闲了哦?手机还我!”
  “我是说真的!你——”
  “张、宁、夏!”
  “好啦、好啦,拿去!”
  我哭笑不得,接过手机喂了一声,另一端传来低低的笑声。“看来我这通电话打得不是时候。”
  我呼吸一窒,心跳蓦地加快。“没、没有啦,你不要听我室友乱讲,她这个人三三八八的。”
  那句三三八八的代价,是一对火眼金睛往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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