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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华褪尽 作者:恋人未醒-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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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甚害处,但混在一起,便会成为让人肝肠寸断的离人醉。”
听到魏明这样说,跟在韩朔身后的轻什立刻用不大却足以让身边人都听到的声音嘟囔起来,“催情?难怪望望刚才会叫……”
韩朔斜眸瞥了轻什一眼,轻什则眨了眨眼,一脸的无辜。
“你这灵兽的鼻子确实好使,若不是它及时叫了一嗓子,玄子陵也要中招了。”魏明继续道,“当然,以他的修为,就算喝下去也就是吐两口血罢了。”
“你就少说两句风凉话吧。”玄子陵无奈地轻叹一声,“先让将我眼下这烂摊子收拾了,剩下的事咱们稍后再谈——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放心,我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我等你的交代。”韩朔点点头,转身离开观礼台。
轻什赶忙拉着望朔的项圈跟了上去。

韩朔一言不发地走向他们暂住的柏院,连过来请他们登车的玄家侍从也没有理会。
轻什摸不准他此刻的心情,也没敢主动上去招惹,老老实实地和望朔一起跟在他的身后,倒比平日更像一个乖巧的小弟子。
只有望朔,仗着韩朔听不懂它说话,还在路上便肆无忌惮地开口问道,“在酒里做手脚的不会也是你吧?”
——当然不是!
轻什撇了撇嘴,回了一个否定的目光。
“那你岂不是要给人背黑锅了?”望朔担心地问道,“我看不少人都觉得下毒的就是放传音符的。”
——反正背黑锅的也不是我。
轻什安抚地拍拍望朔的脑袋,示意它不必担心。
“也是,反正其他人又不知道放传音符的就是你,而我是不会出卖你的。”望朔继续道,“不过你也别忘了答应我的灵酒哦!”
——少不了你的!
轻什在望朔的脖子上摸了两下,让它大可放心。

回到柏殿,没等轻什出声,韩朔便率先开口道,“望朔,去外面守着,不要让人靠近。”
望朔不由愣了一下,这还是韩朔第一次叫它名字,不过下一瞬它便向轻什投去一个“自求多福”的同情目光,然后甩甩尾巴,转身出了大殿。
“我们谈谈。”韩朔转回头,面色复杂地看向轻什。
“谈什么?如果你又要问我是不是无忧,我可没兴趣奉陪。”轻什平静而平淡地耸耸肩,“答案我早告诉过你了,如果你怎么都不肯相信,那我再重复多少遍也没有意义。”
“……你真的不是无忧?”韩朔顿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不是!”轻什再一次坚定而肯定地答道。
韩朔没再追问,只是伸出手,将轻什拥在了怀里。
——哎?这就结束了?!
轻什不由一愣。他已做好了被韩朔“审问”的准备,然而现在这种情况却实在与他的预期相去甚远,反倒是让他不知所措起来。
——你到底是真的信了,还是又一次忍而不问了?
轻什正发懵,韩朔终于再次开口,“给我点时间。”
“呃?”轻什诧异地抬起头。
“给我点时间,让我忘了无忧。”韩朔也低下头,抵在轻什的额上,同时抬手捧起他的脸颊,面色淡然却很坚决地说道,“不会太久,我向你保证。”
——什么跟什么啊?!
轻什满头雾水地看着韩朔,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他奶奶滴,这是向我表白心迹?!
轻什瞠目结舌。
“相信我,我会忘了他的。”韩朔继续道。他也看出轻什的惊疑,只是他现在想的与轻什想的完全不在一个方向,他以为的安抚,在轻什听来更像是笑谈。
——原来不是信了我,而是对无忧彻底失望了!
轻什暗自冷笑。那一声“玄子陵,我恨你”还真是管用,比他明里暗里的提点效果好多了。想必不只是韩朔,魏明和昙花仙子乃至今天在场的其他人,恐怕都对无忧和玄子陵的关系起了疑心——原本是大家都望而不得的东西,突然间却发现它其实早被某人不声不响地捷足先登——那种心情,想必不会太美妙。
不过,心里再怎么不以为然,轻什也不会在这种特殊的时刻去挑衅韩朔。垂下头,轻什将自己可能掩饰不住的多余表情埋入韩朔怀中,并伸手回抱住他的腰身。
——只要别再把我当成无忧就好!
轻什自我宽慰道。
两人正在殿里“相依相偎”,外面的望朔却突然大声吠叫起来。
韩朔马上放开轻什,神识向外一扫,皱眉道,“是魏明和昙花。”
“显然是找你的。”轻什也从韩朔的怀里脱离出来,理了理衣衫,淡然说道。
他的话音未落,魏明已拉长音调故作尖锐地在殿外大喊起来,“韩朔!韩长老!!韩大真君!!!”
“鬼叫什么?!”韩朔皱了皱眉,推开殿门走了出去,然后挥袖将正与魏明大眼瞪小眼的望朔卷到轻什身边。
“我不鬼叫你肯出来吗?”魏明眼皮一翻,甩了个白眼给韩朔,“大白天的,关门在屋里干什么好事呢?还让凶兽挡路,见不得人啊?”
魏明的怀里仍然抱着那个人偶,昙花仙子身后却没带她的徒弟翡翠。
“两位就别斗嘴了。”没等韩朔再说什么,昙花仙子已抢先一步挡在两人中间,“韩真君,进殿说话可好?我们的来意,想必你也能猜得到。”
韩朔没再开口,冷着脸让出了进门的路径,昙花仙子连忙走了进去,魏明也在冷哼一声后,迈步跟了进去。
待两人都进了殿中,韩朔正要转身,突然感到一道并不次于自己的神识正窥视一般落在自己所在的这座殿宇上,不由皱了皱眉,发动自己的神识,向那人重重地顶了过去。
窥视的神识立刻退散得无影无踪,但韩朔也无法追踪到这道神识的出处。不过玄天仙域里一共也只有两个化神修士,不是玄家家主玄亥朱,就是另一个年纪更长的玄戌仁。当然,也不能排除有其他仙门的化神修士隐匿修为悄悄来了此地,只是若果真如此的话,玄家的情况倒比看起来还要复杂了。
不再多想,韩朔转身走向殿中,并随手将两扇殿门关了起来。
“哟,你还关门关习惯了。”魏明立刻忍不住调侃。
“你喜欢被人偷窥,我却没兴趣效仿。”韩朔冷冷道。
魏明正欲还嘴,话到嘴边却又意识到韩朔话里有话,当即挑眉问道,“有人偷窥?谁?!”
“我若能知道是谁,便直接过去抓了。”韩朔答道。
“修为不在你之下?”魏明不由皱眉。
“只高不低。”韩朔淡然道,“刚才被我顶了回去,但没准什么时候还会再来”
“可那人窥视你我作甚。”魏明疑惑地自语起来。
“你问我,我问谁。”韩朔冷哼。
“这点推后再想吧,两位谁有隔绝神识的隐匿法阵,拿出来用一用。”昙花仙子插言道,“想必两位也清楚,我们接下来的谈话,可不适合被人听墙角。”
“我结婴之后就没再往储物袋里放过阵盘。”魏明耸耸肩。
“你昨天不是去拍卖会买禁制法阵了吗?没买到?”韩朔向昙花仙子问道。
“我那禁制法阵是防御外敌入侵的,对神识无效。”昙花仙子摇头道,“而且那禁制法阵也太大,就算把整座院子都占用了也无法布置。”
韩朔沉吟了一下,转头看向一直在旁边装透明的某人,“轻什——”
轻什知道韩朔是想用他布设在偏殿里的那座法阵,当即不情愿地开口道,“我那法阵可未必扛得住化神修士的神识。”
“拿过来试试。”韩朔坚持道。
“……弟子遵命。”轻什撇撇嘴,转身走向自己暂住的偏殿。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轻什抱着从偏殿里拆下来的阵盘、阵旗以及相关辅材走了回来,然后也没再向韩朔打招呼,直接在大殿里布置起来。
魏明和昙花仙子都很是关注地看了起来。很快,魏明便忍不住挑眉赞道,“你这小娃儿布阵的手法倒是熟练得很。”
轻什没理他,倒是韩朔开口答了一句,“他在杂学上很有天分。”
“包括药植?”魏明立刻追问道,“我听说你们仙楚门的极品灵谷乃是由一个低阶弟子培育而成,不会就是他吧?”
“……你的耳朵倒是灵光。”韩朔虽未正面作答,但这句话也等于是承认了魏明的猜测。
“果然是有内秀的,难怪会入了韩真君的法眼。”魏明意味深长地看向韩朔。
“哼。”韩朔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轻什也把魏明的挑衅当成了耳旁风,自顾自地在殿里继续布设法阵,很快便将相关物件都置入各自的位置,然后在阵盘里插入灵石,将法阵运作起来。
“好了。”轻什站起身道。
“好了?”魏明也跟着站起身,搂着人偶就想出去检测。
但没他等走出门,昙花仙子已一脸讶异地看向轻什,“这法阵是何人所做?”
“怎么了?”魏明立刻停下脚步。
“你用神识一试便知。”昙花仙子一边回答魏明,一边更加认真地审视起轻什。
魏明闻言一愣,随即便将神识向外探去,很快便也露出一脸的难以置信,“你这法阵是不是布反了,为什么我的神识竟被弹了回来?等等,我去外面试试。”
说完,也不等轻什作答便推门出了大殿。
没多久,魏明神色古怪地走了回来,关上殿门,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轻什一番,开口问道,“你用的这个法阵是哪来的?”
“你管得太多了吧?”韩朔立刻将魏明挡了回去。
“别怪我好奇,实在是这法阵太过稀罕。”魏明挑眉道,“以我这般修为,竟也找不出除强行破阵之外的办法。”
“你在法阵上的造诣本就比我强不到哪去。”韩朔冷笑道。
“但这法阵却也实在古怪得过了头。”昙花仙子插言道,“看上去似乎无懈可击,可仔细想想却又未免用途有限——它对神识的隔绝实在太过彻底,真要使用起来,反倒像是黑纸上的一块白斑,越发的醒目——起码我是想不通那制阵者为何要做出这么一个过份严密的屏蔽法阵。”
“残疵品。”轻什终于忍不住开口。
“什么?”三位高阶修士都是一愣。
“我说这本来就是个残疵品。”轻什翻了个白眼。不过是他用筑基期修士能搜刮到的有限材料拼凑出来的东西,至于这么翻来覆去地研究吗?
“好了,别在闲事上浪费时间了。”韩朔也不希望这两人在轻什身上投入太多关注,当即提醒道,“你们来我这里总不会是为了钻研法阵杂学吧?”
“当然。”魏明立刻挑眉一笑,“我们来,是为无忧。”
说着,魏明将之前抢到的那张破损的传音符再次拿了出来,丢到桌上,“这张传音符虽说是修复不了了,但当时从传音符里发出的声音你我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必是无忧无疑。”
“虽是无忧的声音,却也不能排除是有人将无忧仙君在不同场合所说之话刻录下来,捏合在一起伪造而成。”昙花仙子开口道。
“得了吧,无忧在人前一向称玄子陵为子陵兄或是子陵仙君,什么时候叫过玄子陵的全名,还是用的这般语气?”魏明冷笑道,“而且两句话前后亦没有丝毫的违和之感,其中的愤恨绝望悲凉,你们难道听不出来?”
“莫非你也以为是无忧害了那女人不成?”韩朔同样冷着脸反问。
“无忧若是有那般本事,早就开山立宗,自成一派了。”魏明将怀中人偶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害那女人的,肯定是玄家自己人,无忧不过是被拉出来做替罪羊——不,放传音符的和下毒的很可能并不是同一伙人,否则无忧那一声咆哮就该出现在新娘子毒发之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提前那么久,搞得这个黑锅也像是嫁祸一般似是而非!”
——这家伙的心思果然比韩朔刁钻多了。
轻什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装聋作哑,心里却已是百转千回。
“等等。”昙花仙子忽然摆手,止住魏明,转而向韩朔说道,“韩真君,还是让你这小弟子回避一下吧,有些话恐怕不适合他听。”
——谁稀罕听啊?!
轻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人却转头看向韩朔,一副但凭他来吩咐的乖觉模样。
“我没有什么事是他听不得的。”韩朔却拒绝了昙花仙子的要求。
“哟,这娃儿还真成你心尖子上的人了?你这还真是有了新欢忘旧爱,对无忧不管不顾无所谓了?”魏明挑眉冷笑。
“若无忧真是出了意外,我自会以旧友的身份为他报仇。”韩朔淡然道,“可若是他毫发无损,只是情殇遁世,那我自然也会尊重他的选择,不去做那无谓之事。”
“……你认为无忧是情殇遁世?”魏明的脸色顿时阴冷下来。
“否则那传音符又是从何而来?”韩朔冷冷道,“难道你以为是玄子陵害了无忧,然后又伪造出失踪的假象欺瞒世人?”
“难道没有这个可能?他玄子陵本来就是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魏明冷笑道。
“若你真觉得他是那般人品,何必还与他称兄道弟,虚与委蛇?”韩朔反问。
“我……”
“两位别在这件事上争执了!”昙花仙子忍无可忍地打断二人,“既然子陵仙君说过他手里有无忧仙君的本命玉牌,那我们便让他将那本命玉牌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到时候无忧仙君是死是活,自然也就一目了然。”
“他说你就信啊?无忧凭什么要将自己的本命玉牌交给他啊?!”魏明再次冷笑。
“是啊,无忧凭什么要将自己的本命玉牌交给他呢?”韩朔冷哼一声,意味深长地反问道。
魏明本就细长的双眼立刻眯成了一条狭缝,阴冷的脸上亦是一片杀机。





四十、隐情

“韩真君,魏仙君。”昙花仙子一脸无奈地再次插言,“你们在这里争一时的口舌之快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一个把另一个辩倒了,就能说明你们的正确?就能让无忧仙君回到你们面前?”
“那你又有什么高见?”魏明冷笑着反问。
“我没有高见,我只觉得,既然你们都觉得无忧仙君的失踪与子陵仙君脱不开关系,何不直接去向子陵仙君问个清楚?”昙花仙子面色淡然地挑明了关键。
“说的好!我现在就去把玄子陵叫来,大家当面锣对面鼓地讲个明白!”魏明拍案而起,搂着人偶便向殿外走去。
韩朔和昙花仙子都没拦他。他们虽没有像魏明这般将自己的焦躁完全表现出来,但他们对玄子陵的疑虑却并不比魏明少上分毫,只是考虑到玄子陵还要给他那戛然而止的双修大典善后,这才回到这里消磨时间。只是他们还可以等,而魏明的耐心却已明显耗尽,若是逼着他也一起等下去,这天城里恐怕就要在血喷之后再上演一场血拼了。
见魏明这个最爱挑事的走了,韩朔和昙花仙子都一脸清冷地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轻什轻咳了一声,开口问道,“韩长老,要喝茶吗?”
“泡一壶吧。”韩朔扭头看了轻什一眼,点头道。轻什酿酒的技术一塌糊涂,但他手里的灵茶和泡茶的手法却很让韩朔满意,在仙楚门的时候几乎每日都要饮上一壶。
轻什当即拿出茶具准备起来。当他把冲泡好的灵茶倒入杯中奉至韩朔和昙花仙子面前的时候,魏明也将脸色不佳的玄子陵领了回来。
“两位倒是好雅兴!”看到韩朔和昙花仙子一人端着一杯灵茶轻酌慢饮的悠然模样,魏明不由阴阳怪气地讥讽起来。
“给魏明仙君和子陵仙君上茶。”韩朔不动声色地向轻什吩咐道。
轻什没有应声,直接捧起紫砂茶壶分出两杯新茶,送到先后落座的魏明和玄子陵面前,然后便端着茶盘以及剩余茶具走向屋角,躲开他们这个高危之地。
魏明端起茶杯品了一口,立刻挑眉向韩朔道,“你这心尖子倒是多才多艺,这手艺,不比我屋里那专行伺茶的童子差。”
“我现在时间宝贵,你还是少说点废话吧。”不等韩朔回应,玄子陵已寒着脸将话题截了过去。
“不想听废话?成!”魏明当即放下茶杯,冷笑道,“先把无忧的本命玉牌拿出来,让我们看看无忧到底是死是活!可别说你没带在身上,还得到某处去取!”
“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放在别处?”玄子陵抚上自己右手的储物指环,探手从里面取出一块食指大小的白玉小牌,留恋地拿在手里持了一会儿,这才向其中注入灵力。很快,一张与魏明怀中人偶一般无二的脸庞便从玉牌中浮现出来,一样的靥辅承权,一样的瑰姿艳逸,只是更加明眸善睐、顾盼多情,其中的气韵更不是那人工雕琢的死物所能比拟。
魏明顿时没了言语,紧紧抓着怀里的人偶,面色阴冷而苍白。
玄子陵这时候却转头看向躲在一边做背景状的轻什,意有所指地向韩朔道,“韩真君,接下来的事,恐怕不适合你这小弟子在场。”
“没什么适合不适合。”韩朔漠然道,“反正就算现在避开了,过后我也要再向他复述,不如直接留下听个完全。”
玄子陵不由怔了一下,转回头盯着韩朔,蹙眉道,“你当真这么想?”
“刚才还嫌我废话,这会儿你自己倒也废话上了。”不等韩朔答言,魏明已不耐烦地讥讽道,“不过就是一个低阶弟子,就算让他听了又能怎样,他还敢出去多嘴不成?废话少说,赶紧将这玉牌的来历交代清楚!今天若不将此事说个明白,别说你那新娶的小老婆,就是你玄子陵本人、你们整个玄家也一样别想善终!”
玄子陵再好的脾气也受不得如此挑衅,当即将脸一沉,横眉怒目,“魏明!做人不要猖狂!!想挑战玄家,得叫你们丹门的太上长老出来,你——还不够资格!!!”
“私人恩怨,不要牵扯宗门!”韩朔听不下去,将茶杯重重撂在桌上。
“不牵扯就不牵扯!”魏明冷笑,“我魏明是从不畏惧单打独斗,就怕某人没有这般胆量!”
“魏明,做人要懂得适可而止!我忍你不等于怕你!!”玄子陵怒道。
“都别闹了!算我求你们了行不行?!”昙花仙子一脸无奈哀叹道,“到底怎么回事都还没搞明白呢,你们这剑拔弩张的算什么?!若是我们中的哪个死掉就能让无忧仙君平安归来,用不着你们互相残杀,我自刎以换!”
——他们剑拔弩张是因为他们都在心虚,只是心虚的因由各有不同罢了。
轻什暗暗冷笑,但想起自己只是背景,连忙垂下眼脸,收敛表情。
“好了,还是先说这本命玉牌吧。”韩朔此时倒成了几人中最冷静的一个,见魏明和玄子陵的情绪都有些失控,连忙放出神识压制住二人,将话题拉回正轨,“这玉牌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做的。”玄子陵垂下眼睑。
“你怎么会有无忧的心头血?!”魏明不由咬牙。
“当然是他给我的。”玄子陵瞥了魏明一眼,淡然道,“难道还能是我强取的不成?”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头血给你?!”魏明一边追问,一边将怀里的人偶抓得更紧。
“他给我的,可不只是心头血。”玄子陵扬起头,神情淡定又略带傲然地看向面前三人,“咱们也不必绕圈子了,我知道你们到底想问什么,不就是我和无忧的关系吗?没错,就像你们猜到的,我和他,早已情投意合,共享云雨。”
殿内顿时一片寂静,就连魏明也无法再开口挑衅,只紧紧抓着怀里人偶,像要将它生生捏碎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昙花仙子终于率先开口,“你,你既与他情投意合,为何还要另娶新人?”
听到昙花仙子这样问,玄子陵的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我毕竟是玄家少主,娶妻、联姻,是我身为玄家少主不可推卸的责任。就算我再衷情于无忧,也不能因为我与他的关系,让整个玄家成为上界的笑柄。”
因修真之人对子嗣的需求远不像下界那般强烈,而寿命悠长的高阶女修又一向稀少,男修尤其是高阶男修之间相依为伴排遣寂寥之事很是常见,上界中人对同性欢好的态度也不似下界那般死板。但不管怎么说,阴阳调和才是人间正道,养娈童纳男侍尚能被视为风流韵事,可娶男妻就要超出世人包容力的底限了。尤其是玄家这般正统而又传统的修真家族,更不可能坐视自家的少主、未来的家主与一个男人结为连理——修为太高生不出孩子是天道,为了一个男人不肯生孩子却是大逆不道!
“无忧仙君知道你要娶妻吗?”昙花仙子咬了咬嘴唇,继续问道。
玄子陵笑了笑,“他以为我能推拒,我也确实为他推拒了很多次,只是……终究还是有了无法推拒的时候。”
——不是无法推拒,只是权势与美人终成对立,鱼与熊掌再不可兼得罢了。
——这种时候,但凡有点脑子的男人都知道该如何抉择。
轻什不动声色地瞥了玄子陵一眼,微微弯了弯嘴角。
蹲在他旁边的望朔没有忽视他的这点微妙表情,立刻伸出爪子拍了他的小腿一下,轻什连忙拿出一枚灵果,笑眯眯地塞进望朔嘴里。
“不过,我并没有向无忧隐瞒联姻之事。”玄子陵继续说道,“当我意识到木已成舟再无转机的时候,我便去了他的洞府,向他坦白此事,那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那是什么时候。”魏明忽然发问,声音里再无恼意,只是冷冰冰地毫无温度。
“二十多年前。”玄子陵叹了口气,“确切地说,是二十三年零七个月又十八天。”
“二十三年前?那时候韩朔已经闭关冲击化神,我也在丹门的地火室里炼制灵丹——昙花你呢,你那时候在做什么?”魏明继续问道。
“在寻找宗门所在。”昙花仙子淡然道,话一出口便发现玄子陵和魏明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只好继续解释道,“我一直想要开宗立派,最近这五十年一直在寻找合适之所。”
“你的心也不小呢。”魏明撇撇嘴,却也没再多问,将目光重新转向玄子陵,“后来你就没再去找过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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