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铅华褪尽 作者:恋人未醒-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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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我怎么敢不信?我怎么有资格不信?”欣怡悲凉叹道,“他是蓬莱阁沈家的长子长孙,是仙楚门的精英弟子,我又是什么呢?连姓氏都没有的孤女,修炼了四十多年也不过筑基初期的无为修士!”
“看吧,你都瞧不起自己,你还能让谁瞧得起你?”轻什冷笑,“你以为你杀了和他争夺继承资格的沈家人,他就会记你的好?别忘了,那沈什么华可是他的亲弟弟!你杀了他,就等于和沈沉舟结下了杀弟之仇!但凡他还有一点想要继承沈家的念头,就断然不会再与你来往,搞不好,还要亲手杀了你,以报弟仇!”
“就算没有此仇,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欣怡惨笑道,“他如今已留在门内苦修,待结丹后,便要迎娶同为仙楚门精英弟子的美貌女修……他……他和我说对不起……和我说对不起——”


100一百、命运抉择


“他负了你;你不杀他,却去杀他弟弟?”轻什气恼地抬起手,想要给欣怡一记响头,却想起她现在有伤在身且刚刚流产;只好将手又强行收了回来,正要再训斥几句,身后却传来了水沸的声音。
轻什赶紧转身看护汤药,见火候没出问题,便关掉炉火,将药罐从炉子上拿了下来,把里面的汤药倒进瓷碗;端回欣怡面前,“喝了;养气补血的。”
这会儿,欣怡的情绪也已重新稳定下来,没有多问药的来历,更没有一心求死,接过瓷碗,一口气将里面的苦药咕噜噜喝了个干净。
轻什满意地接回瓷碗,随手放回桌上,然后向欣怡问道,“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根本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出来。”欣怡摇了摇头,没了刚才的劲头,声音也越发地虚弱。
轻什沉吟了一下,开口道,“你先安心在这里休息,顺便想想自己后路,我可以帮你一时,却不能帮你一世,有些事,你总得自己想法子面对。”
“我明白。”欣怡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那样最好,”轻什点点头,将目光转向欣怡身下已被染透并且快要向地面滴血的褥子,“那个,你身上,不,身下的……血……”
“我自己收拾吧。”欣怡垂下头。
“你自己能行?”轻什迟疑道。
欣怡没应声,但态度很是明显。轻什也没有上赶子帮人的习惯,见她这样,便从自己的百宝囊里拿出两条被褥和一套男装放在旁边椅子上,“那你就自己来吧,我先出去,若是有事就叫我,没力气喊的话,往地上砸点东西也成。”
“嗯。”欣怡又强打精神地向轻什笑了笑。
轻什不再多言,转身出了厢房,抬头便看到郝闻正坐在正堂的椅子上,连屋都没出。
——对了,这会儿神识受限,他出去就偷听不到了。
轻什撇了撇嘴,反手关上厢房的房门,迈步走到郝闻面前,问道,“全听到了?”
郝闻点点头,低声道,“这丫头看着也不笨呐,怎么净干傻事呢!”
“要不怎么说天道无情呢?有情即生魔。”轻什也叹了口气,不由得想起了当初无忧和韩朔的经历。
“你准备把她怎么办?不会就这么留身边养着吧?”郝闻试探着问道。
轻什没有作答,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郝闻,很快就将郝闻看得头皮发麻。
“……你不会是在打我的主意吧?”郝闻敏感地皱起眉头。
轻什微微一笑,“我听说,九流令可以让赠令者为持令者完成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
郝闻抽了抽嘴角,不情愿地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救人救到底,你想法给她找个容身的地方吧。”轻什道。
郝闻没有立刻接言,敲着扶手想了想才道,“给她找个容身之处倒是简单,但问题是,她愿不愿意去?”
“我自然会先问她的意见。”轻什道,“当然,不会让你养她一辈子的,等她痊愈了,你就可以把她扔出去自生自灭了。”
“……这就是你的救人救到底?”郝闻很是无语。
“把她活着救回来,再活着送出,还不够到底?”轻什不解道,随即又耸耸肩,“好吧,你要是愿意养她一辈子,我也不会反对的。”
郝闻彻底无语。
在外面等了约一盏茶的时间,轻什重新回到厢房,见欣怡果然将染血的被褥都换了下来,新垫上去的褥子也很干净,似乎欣怡已经自行止血一般。
轻什有些好奇欣怡是怎么做到的,但张了张嘴,终是没好意思问出口,只将自己想让她去九流盟的地盘里躲避一阵的想法提了出来。
欣怡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加入九流盟,需要什么条件?”
轻什不由一愣,“你想加入九流盟?”
欣怡点了点头。
轻什很快就明白了欣怡的想法。她虽也喜爱自由,可毕竟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低阶修士,又是女子之身,做一个彻彻底底的散修着实太过艰难。如今又多了一个可怕的仇家,再不找棵可以遮荫的大树,那真是很难在上界里混下去了。
“你等等。”轻什转回身,将郝闻从外面叫了进来,把欣怡有意加入九流盟的事直白地说了一遍。
郝闻不置可否,打量了欣怡几眼,转头向轻什道,“这次得换我请你出去暂避了。”
“他要是对你不规矩就大声叫。”轻什向欣怡使了个眼色,转身出了厢房。
轻什没像郝闻那般躲在隔壁偷听,而是直接出了屋子,在院子里闲逛起来。
客栈里依旧一片寂静,周遭的院子也不见人息,倒是被轻什认作地宫入口的地方出现了变化,周遭的灵气走向明显与之前有了不同。
轻什微微一怔,马上便想起郝闻绝不可能背着欣怡从客栈正门进来,而此刻的金璧城又无法御器飞行,所以郝闻只能是直接从地宫回了院子,而那处,很可能就是他出来的地方。
——这座客栈也是九流盟的巢穴?
轻什不由怀疑起来。
没等轻什继续遐思,郝闻已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谈妥了?”轻什挑眉问道。
“嗯。”郝闻点点头,走到轻什面前,伸手道,“城开之后我就送她走,你先把九流令还我吧。”
轻什撇撇嘴,翻手将九流令取了出来,递到郝闻手里。
郝闻接过令牌,留恋地看了几眼才收了起来,然后又抬头向轻什道,“其实,拿这块牌子换她的平安很不值得。”
“那又怎样?”轻什歪过头,不以为然地反问。
“你可以向我需索更多。”郝闻盯着轻什的双眼,认真地说道。
轻什噗哧一笑,抬手拍拍郝闻肩膀,“还是,公平交易吧。”
说完,轻什便转回身,径自回了屋子。
轻什本以为韩朔很快就会回来找他,结果一天一夜过去了,韩朔仍未露面,倒是周遭的几个院子陆续回来了些修为相对较低的修士,一个个的表情都不甚愉快,显然是在地宫里困了许久,结果却一无所获。
许是郝闻的善后事宜处理的很是到位,沈家剩下的那个筑基期的孙子虽然在当天下午就面色阴沉地和一名金丹修士回了仙客来客栈,却完全没想到他们想要追杀的仇人就在他们身边极近的地方,只径直进了自己的院子就再也没有出来露面。
倒是郝闻仍时不时地鼓动轻什几句,想诱他去地宫里看热闹,但轻什不理会,他也并不焦急,只悠闲安逸地和轻什一起泡在院子里消磨时间。
第二天清晨,轻什刚把给欣怡喝的汤药熬好,还没从炉子上端下来,院子里便传来了被人闯入的异响。
床上的欣怡立刻惊疑地坐了起来,轻什也快步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向外看了一眼,马上便放松下来,满不在乎地关上窗,转回身将汤药从炉子上移了下来,倒在碗里,端到欣怡面前。
“外面……怎么了?”欣怡接过药碗,疑惑地问道。
“来了个熟人,我出去见一下,你别担心。”轻什说完,转身走出厢房。
闯进院子的正是让轻什等了一天一夜的韩朔。因着昨日送轻什回来时忘了问具体住址,他只能强逼着客栈里的伙计带他去找戴面具的修士。伙计不敢违逆,但抵达门口时却故意闹出了很大声响。于是,当轻什打理好欣怡,走进正堂的时候,郝闻已然堵在正堂门外,拦着韩朔不让他进门。
“韩真君走错地方了吧?这里可不是你们仙楚门住的地儿。”郝闻满面笑容,言语却很不客气。
韩朔倒是没有发飙也没说话,只倒背双手,冷笑着看着郝闻。
轻什本想看会儿热闹,但又怕这俩人真的一言不合动了手,当即轻咳一声,推开屋门,开口道,“郝仙君,还是请韩真君进屋来吧!来者即是客,你这样将人拒之门外,也太失礼了!”
轻什推门的瞬间,郝闻的笑容立刻为之一僵,但马上便又恢复如常,等到听见轻什请韩朔进门的时候,整个人已完全变回了玩世不恭的洒脱模样,身子一让,抬手道,“我家心肝说的不错,是我失礼,韩真君莫要见怪,请进,请进。”
这下立刻轮到韩朔变脸了,抬头便向轻什瞪了过去。
轻什不慌不忙地耸耸肩,淡然道,“看我作甚,你也没法让望朔讲人话不是?”
“倒也是。”韩朔马上翘起嘴角,斜眸瞥了郝闻一眼,迈步走进正堂。
郝闻撇了撇嘴,毫不在意地跟了进去。
轻什将韩朔请入上座后便径自在他对面坐下,也没给他倒茶斟水,更没理会跟进来的郝闻。
郝闻却是忍不住开口,“心肝,别吝啬得连杯茶都不给韩真君倒啊!”
“有你在场,我可不敢给人入腹的东西。”轻什不客气地还了郝闻一双白眼,然后转头向韩朔道,“韩真君怎么这个时候才来,莫不是下面地宫出了事情?”
韩朔也没隐瞒,当着郝闻的面坦言道,“丹门的尹泷泽找到一间禁制繁复的密室,单靠他们几人之力难以开启,因此求到我等头上,这才耽误了一些时间。”
“已经打开了?不会又是一间空屋吧?”轻什随口问道。
“还没。”韩朔摇头道,“不过为了不伤到密室内部,剩下的那部分只能慢慢破解,不好强进,我帮不上忙,便先出来等消息,顺便,看看你。”
听韩朔说话的时候,轻什下意识地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郝闻,他倒是不见异常,却也正因如此,反而显出了异样。
——一点都不吃惊,看来这密室的存在也是九流盟早就知道的。
轻什心下了然,脸上同样不动声色,继续向韩朔询问他在地宫里的见闻。
郝闻这会儿也不再插话,只默默坐在一旁,神色古怪地盯着他们二人。
韩朔并没在这里逗留太久,只待了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起身告辞。
——就这么一会儿,你过来干嘛?
轻什心里腹诽,却也没有出言挽留,只起身将他送至正堂门口。
“待事情彻底了了,我再过来看你。”站在正堂门口,韩朔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轻什搂进怀里,紧紧地抱了一会儿,这才放开手,又摸了摸轻什面具下方的脸颊,然后才转过身,推门离去。
整个过程中,郝闻一直坐在旁边椅上没有起身,而韩朔也压根没向他看上一眼。
见韩朔出了院子,郝闻终于按捺不住地开口,“你俩什么时候破镜重圆了?”
“本来就没破过,又哪来的‘重’这一说?”轻什关上门,淡然说道。
“得了吧!没破你怎么会从仙楚门跑出来!”郝闻皱了皱眉,磨牙道,“别是我在地宫里找你的时候,你却和他在某个犄角旮旯里私会吧?”
“答对了我也不会给你奖励的,何必这么认真呢?”轻什向着郝闻微微一笑,转身走进欣怡养伤的厢房。
欣怡这会儿已喝完了汤药,精神也比前一日好了很多,见轻什进来,立刻犹疑地问道,“刚才过来的,可是韩朔韩长老?”
“是啊。”轻什随口应着,将药碗和熬药的用具收拾起来。
“韩长老……不会是没认出你吧?”欣怡试探着问道。
“你认为可能吗?”轻什轻笑道,“不用猜了,我和他就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他之所以找我,也和这件事有莫大的因由——要不,你以为他为什么找我?”
“我以为你偷了仙楚门的宝物,然后溜之大吉了。”欣怡叹气道。
——呃,女人的直觉,果然可怕得很。
——说起来,韩朔一直没提五霞仙境的事,也不知道准备什么时候和他算总帐。
轻什抽了抽嘴角,抬手给了欣怡一记早就想给的响头,“你啊,学着点吧!否则就算以后又遇到可心的男人,也照旧是被甩的命!”
“这种事我是学不来了,以后我还是继续效仿凤熙仙子,再不惹那情人劫。”欣怡揉了揉脑袋,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可效仿不了我姨姥,她老人家那才是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轻什撇嘴道,“光是仙楚门里倾慕我姨姥的高阶修士就数不胜数,而你,让谁倾慕过?”
“真的?都有谁?”欣怡立刻起了八卦之心,双眼放光地追问道。
“呦呦呦,这还没正式进九流盟的门呢,就开始打听事啦!”轻什回了她一双白眼,“想知道就自己打听去,我才不会告诉你!”
欣怡讪笑几声,却也没有就此放弃,锲而不舍地继续追问起来。
轻什陪着欣怡胡扯了几句,汤药里的安神成份便起了效果。欣怡很快躺在床上睡了,轻什帮她盖好薄被,起身出了厢房。
郝闻仍然坐在正堂里,只是坐姿远不如刚才规矩,斜靠在椅背上,腿也翘了起来,见轻什出来,斜眸冷笑,“你对她倒是远比对我更有耐心。”
“我本来就是喜欢女人胜过喜欢男人的。”轻什毫不客气地答道。
“你既然更喜欢女人,又何必非要和韩朔那么一个大男人一起厮混?”郝闻挑眉反问。
“我说过了,时也,命也,运也。”轻什淡然地耸了耸肩。
“可是,我已经快要没有耐心了。”郝闻眯起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
轻什撇了撇嘴,意有所指地说道,“其实,人在面对事情的时候,永远都有两种选择,一是进,一是退,没必要非得一条道走到黑。”
“那么,你对韩朔,就是以退为进咯?”郝闻却是顺势反问。
——我倒是真想退个干净,至少,当时是真这么想的。
轻什这样想着,却并没有这样解释,只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答道,“你以为怎样,便是怎样吧,反正,我不在乎。”
“不在乎吗?”郝闻翘起嘴角,打开交叠的双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是还没等他有进一步的动作,正堂的窗棂处便传来了木头被啄击的啪啪声。
郝闻立刻顾不得轻什,快步走到窗棂旁边,伸手打开窗户。
一只黑羽红嘴的小鸟立刻从窗口飞了进来,落在郝闻撑起的手指上。
——九流盟传消息过来了?
轻什好奇地打量着,却没见郝闻从鸟身上取下什么东西,只觉得他脸色似乎变了一下,表情也有些不好。
“地宫里出事了。”郝闻没等轻什发问便主动说道。
轻什大吃一惊,但马上便又想起韩朔刚从这里离开,按速度,这会儿顶多也就是刚进地宫,就算里面出事,也波及不到他的身上。
“出了什么事?”轻什立刻镇定地问道。
“人命。”郝闻紧抿嘴唇,将小鸟从窗口放了出去,然后转头向轻什道,“我得过去一趟,你可以跟我一起过去,或者,留在这里等消息。”
“我留下等消息。”轻什耸耸肩。
“那就好好在屋子里待着,不要出去乱走。”说话间,郝闻的脸色已是越发地阴沉,“外面,恐怕要大乱了。”
听他这样一说,轻什不由皱了皱眉,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多问,郝闻已推门走了出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
见郝闻如此急切地离开,轻什也禁不住地犹疑起来。


101一零一、人命人祸


郝闻走后不久;客栈外面的街道便寂静不再;急促的脚步声和慌张的叫喊声一波接着一波;之前回到客栈里的修士也纷纷涌出客栈;或是抓住路人打听缘由,或是已得了消息直奔现场。
轻什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外面的人声;但听到的消息却很是凌乱;有的说地宫里出了事,有的说城主府死了人,具体出了什么事,死了哪些人;似乎街上的这些人也不甚清楚。
屋子里的欣怡也感觉到了外面的异样;强撑着身子从厢房里走了出来,向轻什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看样子是。”轻什转身走到欣怡身边,将她的手从门框上移了下来,架在自己肩上,一边扶着她往回走,一边解释道,“不过肯定和你我无关,估计是地宫里发生了意外,你安心修养就是,保证牵连不到。”
欣怡明显没被轻什劝慰到,脸上的表情依旧很是紧张,但轻什毫不在意的模样却让她不好再提及其他,只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的自信都是从哪来的。”
——自然是来自实力。
轻什笑了笑,没有多言,只将欣怡扶回床榻,然后也没再出去探听消息,只坐在屋里,和她聊起了修行上的话题。
晌午的时候,郝闻一脸阴郁地回了客栈。
轻什正坐在床沿上和欣怡说话,见郝闻这副模样进来,立刻挑眉道,“看起来,你像是有麻烦了。”
“大麻烦。”郝闻叹了口气,拉过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也没了吊人胃口的心情,直截了当地说道,“下面的密室竟然藏有毒雾机关,禁制一解除,毒就全喷了出来,进去的修士死了个七七八八,没进去的也倒下不少。”
“很正常,谁家藏宝贝的时候会不设防呢!”轻什耸耸肩,随即疑惑地问道,“不会连丹门的那个化神修士也死翘翘了吧?”
“他要是也死了,我就不会回来见你,而是直接跑路了。”郝闻自嘲地冷哼道,“韩朔倒是好运气,若不是中途跑出来见你避过一劫,如今就算没有死掉,肯定也是半死不活的三三俩俩中的一个。哼,这么一想,他出来的时机也未免太好了,简直就是掐算着来的。”
“你要是想扣屎盆子的话,麻烦先将自己放在第一位。”轻什撇嘴道,“别忘了,这地宫的消息是你们九流盟放出去的,各大宗派仙门的修士也都是你们引过来的,要怀疑,也定是先怀疑你们。”
“是啊!现在可不就是在怀疑我们嘛!”郝闻恼火地冷笑起来,“更巧合的是,下面出事的同时,上面的城主府也被人悄无声息地屠了,整座城主府如今竟是无一活口,连城东的陈家祖宅也被杀了个鸡犬不留。”
听到这话,轻什和欣怡具是一愣,欣怡更是下意识地脱口问道,“谁干的?”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郝闻烦躁地冷哼。
轻什却是愣过之后便眯眼打量起郝闻,像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一般。
注意到轻什的目光,郝闻蹙眉道,“怎么,你还真怀疑我了?”
“第一个要被怀疑的,其实是丹门。”轻什漠然道,“毕竟那密室是丹门最先发现的,丹门可以说他们精通法阵或是运气好,其他人也可以说他们是从陈家人那里严刑逼供出来的,陈家之所以灭门,不过是被杀人灭口。”
“好说法!”郝闻立刻挑眉击掌。
“也只是个说法而已。”轻什耸了耸肩,目光依旧盯着郝闻不放,“而且,有一件很关键的事,你一直避而不谈——那密室里,除了剧毒,还有什么?”
被轻什这么一追问,郝闻咧开嘴角,笑容中再无一丝愤懑,“你猜?”
“你爱说不说,反正人家也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轻什把嘴一撇,不屑地答道。
郝闻如今也算明白自己的那套把戏在轻什身上起不了效果,当即叹了口气,主动从怀里掏出一枚镜像玉简,递向轻什,“这是在密室开启之前刻录的,你看了就明白了。”
轻什没有动,用目光和鼻息检查了一下,确定上面没有做手脚,这才伸手接了过来,又注入灵力小心地试探一番,然后才将神识探了进去。
玉简里刻录的是一间大厅,除了满墙壁画外,地板等地方都和轻什在地宫已经见过的其他厅室一般空旷无物。但郝闻既然将玉简转给他看,想必其中必有值得一看的地方,轻什在空荡荡的地板上瞄了几眼后,便将目光转向了墙上壁画。
很快,轻什便皱起了眉头。
四面墙壁,最显眼的一面上画的是洪荒年代里,诸神纷争,为了彰显神威并占领更多的疆土,他们将自己的本领教给人类和兽族,让他们代替自己去征战、统治。人类和兽族似乎对诸神的垂青受宠若惊,一个个的表情模样都很是兴奋惊喜,与敌人作战的时候也是斗志昂扬,视死如归。
但紧挨着这面墙的另一幅壁画里,人类却将冰刃对准了教导他们的诸神,兽族也与它们的饲主撕咬在了一起。一些地方,人类与兽族联手抵抗诸神,另一些地方,人类与兽族却又在继续厮杀。
接下来的第三幅壁画里却只有诸神的身影,他们停止了彼此间的征战,手牵手围成一圈,似乎是在施展某种深不可测的神秘法术,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块被巨龟驮在背脊上的绿色土地。
被画在最后一幅壁画里的却是如今的修士们都再熟悉不过的三界简图,大陆的最外围、范围最广袤的是凡人居住的下界,中间那块灵气环绕并有修士在御器飞行的椭圆形空间乃是他们所处的上界,再向上,云层飘渺之间,若隐若现的,便是传说中仙人才能居住的仙界了。
——这壁画上画的,竟然是三界分离的因由与过程!
看过这四幅壁画,轻什的心里不由起了惊疑。这地宫明明是中古时期的建筑,怎么会存有上古之人都未必知晓的事件画卷?这地宫的建造者,又到底是何身份来历?
想着想着,轻什顿觉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或者说,这四幅壁画里少了什么。
——对了,神族的去向!
轻什很快意识到壁画里并未将神族的去向表达出来,对仙界的描绘也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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