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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如梦 上.下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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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杨家的人找安笙作什么?
罗紫卿不安的看了看身边的人。
安笙也正茫然的看着他,又看了看堂中的那群人。
对方显然看见安笙了,居然一改素日趾高气扬的行径,客套的上前。
「这位定是连圣上都夸赞不已的波斯大师了?」
「大师不敢当,我便是安笙,请问何事?」对方客气,安笙自然也客气,微微行了个礼,回道。
「我家主人有请。」
「你家主人?」安笙皱眉反问。
「虢国夫人!」来人甚是自豪的一挺胸,大声回答。
听见是杨氏一门中鼎鼎大名的虢国夫人,周围的客人都齐齐惊呼一声,又把目光落到了安笙那边。
这波斯少年,与师父献宝九龙白玉冠,当今天子亲口夸奖「鬼斧神工」,早已是整个长安人人皆知的事情,哪知连现在最蒙恩宠的虢国夫人都另眼相看,专门遣人客气的来迎。
众人看向安笙的眼光中,不禁多了几分艳羡,甚至嫉妒。
可罗紫卿和朱颜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羡慕的事情。
杨氏一门恃宠而骄,更与权倾朝野的李林甫相互勾结,把持了整个朝政,连太子李亨都丝毫不放在眼里,飞扬跋扈,满朝侧目。
而安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波斯玉工,无权无势也无后台靠山,虢国夫人为何要这般客气的来迎?
两人越想越是忐忑不安,朱颜靠近一步,伸手拉拉安笙衣衫,低声道:「安笙……」
安笙却回过头来笑了一笑,「不妨。」他安慰般轻轻拍了拍朱颜的手,也低声回道:「我去看看到底什么事,想来是无碍的。」
接着,他皱眉看向那几个杨氏家奴,继续道:「他们不比那些万骑营的兵士,要是拒绝了闹腾起来,可就不是打一场能解决的了。」
朱颜听了沉默不语。
一旁罗紫卿微微点头,「不错,若得罪了杨家,翠涛居以后说不定就永无宁日。」他看了看那几人,又回过头来看向安笙,「我瞧虢国夫人这样子,也不像是有什么恶意,不过,安笙,你还是要小心一点。」
尤其是要收敛好你那一言不合就给人脸色看的性子……不过这句话罗紫卿并未说出口。
安笙也点点头,「我去去就来,紫卿,你们也别太担心了。」
他说完轻轻一笑,便随着杨氏家奴上车去了。
◇◆◇
虢国夫人新建了宅院,南向而成,朱门粉墙碧瓦,里面花木扶疏,绿荫掩映。
马车一直驶进了府里才停了下来。
安笙在身穿绫罗绸缎的侍女引导之下,拐弯抹角,来到华宅深处。
越往里走,香气越浓。安笙认得有芸辉香的味道。
这是一种出在于阗的香草,色如白玉入土不朽,和泥涂抹墙上,香味长年不散,但价比黄金,十分珍贵,可虢国夫人府里,屋壁内外都用芸辉香涂抹不说,户隔也全饰以金银,沉檀做栋梁,一律水磨,透出香气来。杏木铺的走廊上,全是波斯地毡,毡下也铺着一层龙脑香和郁金香。
侍儿卷起珠帘,里面高坐一人,着浅黄色衣衫,乌黑的云鬓上只装点了几枝简单的发簪步摇,脸上也并未像时下贵妇流行的那样贴花钿,脂粉不施,双层淡扫,乍看之下给人一种淡雅宛然的感觉,却又含着说不出的风流韵致。
身旁,侍女小声说了一句,「这就是夫人了。」
安笙于是行礼,却被虢国夫人出声制止。
「大师不必多礼。」虢国夫人笑道。
她一双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安笙一番,又道:「久闻大师鬼斧神工,今日一见,竟是这般年轻,真是叫人意外。」
安笙不知虢国夫人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但见她模样素雅不妖娆,访谈间也并非想像中那种居高临下咄咄逼人的颐指气使,反而一派平易近人和蔼可亲,心里倒先存了三分的好感,言词应对之间也不由得缓和了一些。
「安笙不敢妄称大师,夫人过奖了。」
「难道九龙白玉冠不是出自大师的手不成?」虢国夫人抿唇一笑。
对这点,安笙倒是早有应对,不慌不忙的慢慢说来,「安笙功力尚浅,九龙白玉冠都是师父之功,我不过是帮忙搭把手而已,怎么敢妄称『大师』?夫人这样说,真是折煞安笙了。」
其实胡言年岁已高,眼神也不济了,九龙白玉冠几乎都是安笙完成,他只是一旁指导而已。但安笙记得师父临走前那句「露巧不如藏巧」,便轻轻松松,把功劳都推到了自己那个早已不在京城的师父身上。
虢国夫人闻言又是一笑,「大师可真是谦虚。」
她见安笙低着头站在一旁,便从几上的锦盒里拿起一支翡翠步摇来,开口道:「大师可否看看这支步摇如何?」
侍儿把步摇递到安笙手上。
安笙细细看了看,回答道:「雕功上乘,不过不是好玉。」
虢国夫人嘴角一动,笑了,「果真好眼色。」然后又道:「若说好玉,雕琢九龙白玉冠,那块玉至少十几斤,如今冠只得几两重,剩下的玉呢?」
安笙闻言心里暗自咋舌。
虢国夫人果然厉害,倒真不是随便糊弄就能过去的,怕是什么都早打听清楚了,才来「请」的自己。但是他路上早就想过这些,心里有了主意,不慌不忙道:「夫人容安笙回禀。」
「你尽管说来。」
「这玉比不得其他,并非整块都是,乃是一层石质夹一层玉,原先确实有十几斤重,师父量材度势,车磨掉石质才露出那一层层的玉来,成了这顶九龙白玉冠,事前并无主见。」
「真是这样?」
「安笙不敢打诳语。」
听安笙这样说来,虢国夫人微微皱了皱她那双蛾眉,片刻之后又笑道:「也罢,今日请大师过来,原也是为了借大师一双好眼睛,帮我验验。」
她吩咐侍者把玉石搬出来,二十多块,都有十几斤重,灰沉沉的,其貌不扬,都堆在了桌前。
虢国夫人说:「这都是进贡的玉,大师只管看,瞧瞧可是好玉?」
安笙走前几步,先是逐块将玉石放在手里掂,又用指甲刮了刮,指头弹了弹,瞧色听声,看罢,才抬起头来说道:「这些玉石倒都是白玉,南海来的,一点也不错,但玉硬,不是做精巧器物的料。」
虢国夫人听了,脸上并无不悦之色,好像早就知道这些玉石的质地,一点也不以为然,又道:「若是得了好玉石,大师可还做不做?」
安笙心里一动,抬起眼看向她,却见她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刚才那句只是无心之言。于是他又低下头去,想了想,才回答:「若得了好玉,安笙自当全心全意。」
「多一件宝物给这世间增添光彩,不好吗?」
安笙不答,心里却翻滚不定。
虢国夫人说的委实不错,他和师父花了整整十年的时间,一朝献宝,入了唐朝皇帝之手,为的什么?还不就是那一句「给世间增添光彩」?
不甘心自己一身的本事埋没,不甘心那玉石蒙尘,便细细的雕琢了,造出稀世之珍来,更不惜千里迢迢的送来长安,把自己的心血双手奉上,为这世上锦上添花!
千百年之后,也许人已成灰,可是至少这天地还记得,曾有那么一抹光亮的异色,眩彩夺目!
「若要好玉,大师何必舍近求远,我府里要什么样的玉石没有?」虢国夫人继续道:「就算都入不了大师的眼,难道我虢国夫人想求一块好玉还求不到吗?」
她一边说,一边细细的观察着安笙的神色,见他略有动心的迹象,又开口说:「其实大师可以到我府里做事,不用什么规矩,只要做出好东西就成了,难道大师不想再出一件稀世之宝?」
「这个……」安笙毕竟年少,见虢国夫人态度和蔼、言词亲切早已松懈了几分戒心,再被她乘虚而入,倒真是把心事说了个九成准。
再出一件稀世之宝?安笙的确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
好玉石,千载难求!
就是因为可遇而不可求,所以胡言才会忍不住动手雕琢九龙白玉冠。
而虢国夫人说的也的确没错,若是靠她的势力,说不定真的能再找到一块稀世的玉石……总比自己漫无头绪的四处瞎撞的好……
安笙向来不是很会掩饰自己的心事,一番思量,怎么瞒得过虢国夫人一双眼?
见他神色不定,左右思量的模样,虢国夫人便又再加了几句,「而且,我听说最近翠涛居不甚太平是不是?」
「嗯?」安笙抬起头来,有点不解的看向她。
虢国夫人轻轻的一笑,「大师若帮我做事,自然算是我府里的人,这长安城里,任谁都要卖几分面子的。」
言下之意不用明说,安笙何尝听不出来?
本犹豫不决,但是想到无辜枉死的陈进,想到那个为了权势甘心认贼作父、趋炎附势的任青,安笙心里忽然一痛。
心里思虑再三,安笙终于下定了决心,俯下身子行了一礼,道:「承蒙夫人青睐,安笙却之不恭。」
虢国夫人闻言,那张漂亮的脸笑得越发灿如春花。
◇◆◇
安笙入了虢国夫人府,但并未住在府里,依旧还在翠涛居住着。
虢国夫人对安笙也确实不同,不曾强求,一切随意,名义上是匠作管事,其实安笙哪里管得来事,都是别人做了,他只挂个名而已,俸禄倒比做一个刺史还强。不过虢国夫人早已给庄里的人都交代过,谁也不敢对安笙不恭,都尊尊敬敬的唤一声「安师父」。
安笙只想能寻到一块好玉,遂了此生心愿。可他答应入虢国夫人府这件事,还是在翠涛居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你你你……你居然去给虢国夫人做事?」哥舒碧一回到长安就听说此事,当下不顾自己一身风尘仆仆,指着安笙就跳脚加瞪眼。
安笙也不答话,闭着双眼捧着茶杯一声不出。
见安笙不搭理自己的模样,哥舒碧更恼,跳了起来大声嚷嚷:「安笙,你到底在想什么?真的要气死我才甘心啊?」
他越说越气,恨不得抓住安笙的肩膀使劲摇晃摇醒他。
一旁朱颜见势不妙,连忙拉住哥舒碧就硬往外拖。连推带搡的把哥舒碧硬是推出门去,朱颜这才吁口气,回到房间里。
她抬眼看了看安笙,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终是没说出口,末了叹了一口气,起身出门去。
于是,房中便只剩下安笙与罗紫卿二人。
可罗紫卿也并未说什么,只沉默的坐在一旁。
他不说话,反倒让安笙心里惴惴不安起来,斜着眼偷偷看了看身边的人,呐呐的开口: 「你……不说点什么吗?」
罗紫卿闻言,反而笑了,「你想我说什么呢,安笙?」
安笙低下头,乌黑的长发便柔顺的从脖子上滑了下去。「我到虢国夫人府里的事情……」他略带心虚的说道,原本以为罗紫卿会像哥舒碧那样气得吹胡子瞪眼,不料对方的态度却和往常无异,更连半句埋怨责备的话都没有,不禁有点讶异。
见安笙那双湛蓝的眼眸看着自己,罗紫卿难得的没有错开眼去,回应般注视了一会儿,说:「我能说什么,你已经作出决定了。」
……是啊,自己已经作出决定了……
想着能够借助虢国夫人的力量,再寻到一块好玉石,再做出一件稀世之珍,于是应允了她的要求,留在了府里为她做事,只是……
为何心里却总觉得有一种不安的情绪?
他想得稍微有点出神,没听到罗紫卿又轻声呼唤自己。
「安笙?」
「嗯?」他应声抬头,正好看见罗紫卿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素来温柔的眼中,如今多了一种复杂的情愫。
「安笙,你真的考虑好了?」
「……是的。」
安笙说完,想起身,却不料罗紫卿忽然伸手过来,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安笙……」他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开口道:「我希望你不是因为赌气才下了这个决定。」
安笙闻言,猛地回头看向他。
怎么也没有料到心事居然会被罗紫卿猜个正着,一时之间,安笙竟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睁大了双眼看了对方良久,俊美的脸上忽然一红,旋即毫不掩饰的露出了愠色。
「我……我才不是赌气!」他皱眉,言词之间带上了一丝恼羞成怒的味道,却还仍是嘴硬。
罗紫卿不禁苦笑,「你的这番心事,不要说我,朱颜、哥舒他们又何尝没看出来?」他犹豫着该怎么用词才好,「安笙,大家都很关心你……」
「我说过我不是赌气!」
罗紫卿话未说完,安笙就一口打断,漂亮的面孔通红,也不像往日有礼的模样,双眉倒竖,瞪了对方一眼,似乎还想反驳,但终究是自己理亏,一恼之下,干脆转身拂袖而去,留下罗紫卿一人苦笑不已。
见安笙那削瘦纤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罗紫卿才长长的叹息一声。
第七章
等到安笙肯下楼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见他出现,朱颜只说了句:「紫卿已经回去了。」说完就继续招呼客人。
「哦……」听说罗紫卿已不在,不知怎地,安笙心里竟泛起一点愧疚的感觉。
朱颜斜眼看见他一脸失落的神色,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轻叹一声岔开话题去,「石头在后面呢,你还没吃晚饭吧?我叫人送去,你和石头先吃。」
可安笙这个时候哪里还有胃口,当下摇摇头,回答:「我也不吃了。」便又慢慢的回房去。
一头倒在床上,安笙闭上了双眼。
自己为什么会发火?
明明并非罗紫卿的责任,但是当他说出「赌气」二字的时候:心里竟不由自主的感到一股无名火起。
只是这火,却是为谁而起?
真的是因为罗紫卿那「赌气」二字吗?
安笙静静的想着,翻身扯过被子裹住自己。心里搁了事,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睁着眼看向窗外的夜空。
漆黑的夜空中,隐隐看得见几颗星星闪烁,月亮弯弯的悬在树梢之上,也不知是不是被灯光所蒙,那原本应该明亮的星光、月光也带上了一点朦胧。
还是碎叶城的星月明亮……
安笙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脑海里却又忽然浮现出昔日任青说过的话来。
「长安灯火太多,高楼上满足灯光,有时候都看不清到底是月光还是灯光了……」
一想到任青,安笙就觉得心里一痛,无意识的咬住了嘴唇,良久,轻轻的翻过身去。
心,却更乱了。
◇◆◇
不知睡了多久,窗户里投进的日光已经照亮了整个房间,安笙却还闭着双眼睡得晕晕乎乎的,裹紧了被子,仍是赖床舍不得起来。
朦胧间听到楼下传来隐隐的人声、喧闹声,还有煎烹「毕罗」时熟悉的香气,引人垂涎,恍恍惚惚中,竟像是那时在碎叶城的情景了。
仿佛下一刻,师父胡言就会推门进来,笑着叫自己起床,太阳都晒到小懒虫的屁股咯!
「嗯……」安笙翻了个身,脸颊碰到一只温暖的手,于是不假思索的咕哝道:「任青,你的手硌到我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安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一个激灵顿时从睡梦中惊醒,连忙翻身起来看向床头的方向。
任青正坐在床边看着他,依旧是一身华贵的白色衣衫,依旧是那样俊美的模样,可一双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眼里闪着异样的光芒。
那是安笙多年以前曾经看见过的,每当任青看往长安的方向时就会出现的,带着怒意的眼神。
那样熟悉,却又那样陌生。
安笙惊得半晌无语,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开口道:「你……你怎么在这里?怎么进来的?」
任青嘴角一勾,「我堂堂御吏中丞,连王侯相府都能来去自如,又何况这家小小的酒肆?」
安笙闻言,双眉一皱,冷冷的回了一句,「也是,李相义子,谁敢拦你?」
他讥讽般说完,便侧头看向一旁,却忘记了自己正是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样。
亵衣衣襟敞开,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胸膛,胸前两点嫣红的突起在薄薄的衣物下若隐若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修长的双腿毫无遮挡的裸露在外,薄缯的衣物堪堪掩住要害部位。
见眼前的人这般睡意慵懒之态,任青忽然觉得喉头一干,目光也沿着他雪白的脖子缓缓往下,贪婪的欣赏着这一番掩不住的春光。
也许是察觉到气氛有异,安笙略带不安的回过头来,却正好对上任青那灼热的眼神,他顿时紧张起来。
自己不是没有在他面前赤身裸体过,而且,连更加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应该早就习惯这般裸呈相对了才是……可为什么……他的眼神,竟让自己有一种异样的,从未有过的局促与不安的感觉?
安笙拉过被子想掩住身体,却毫无预警的被任青紧紧抓住手腕。
他抓得是那么用力,安笙觉得手腕像是被拙上了铁箍一般,收得越来越紧,他不适的挣扎了一下,抬起头来直视着对方。
「放手!」他略带恼怒的道。
见安笙脸上浮现出一丝疼痛的神色,任青才缓缓的,带着嘶哑的开口:「你竟然应允了虢国夫人?」
他手上用力,硬把安笙的身子扳了过来正对着自己,「杨家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大门好进难再出,你简直就是在把自己送入狼窝。」
「狼?」安笙仰起脸来看着他,秀丽的面孔上泛起冷笑,「又怎么比得上你李家如虎?」
任青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手指紧紧的钳住安笙的下巴,他顿时动弹不得,却毫不退缩,只是瞪大了那双漂亮的湛蓝眼眸愤愤看着。
两人顿时沉默下来。
良久,任青那清朗的嗓音才又缓缓响起,带着一股莫名的怒意,「我倒是差点忘了,虢国夫人向来喜欢漂亮的东西,还有……漂亮的人,尤其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少年……」
他一边说,手指沿着安笙的脸颊、脖子慢慢往下。
而他的手刚碰到自己细嫩的肌肤,安笙就忍不住身子一抽搐,心里顿时觉得发毛,说不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想挣开,偏生又像是着了魔一样,在对方那仿佛蕴含了一团火焰的目光中,浑身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粗暴的扯开自己的衣襟,然后探了进去,略显冰凉的手指刚触到那点突起,安笙猛地一抖,这才惊醒过来。
「别碰我!」他想要避开任青,可是身体早已落入他的控制之中,被压在床榻之上挣脱不得,长长的黑发披散在枕被间,连脸颊上也带着几丝凌乱的碎发,衣襟大敞,雪白的身子几乎都裸露在外。
任青双手撑在安笙身体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是没有丝毫遮掩的怒气,可说话的语气却越来越平稳了,甚至称得上优雅柔和。
「别碰?怎么,别人碰得我就碰不得?」任青慢条斯理的说道,看着身下的人浑身颤抖,显然被气得不轻,越发有了一种恶意的快感,嘴里说出的话也越来越难听,「虢国夫人那高贵的婊子,尝起来味道怎么样?」
「你!你胡说八道!我和夫人才没有你说的那样龌龊!」想不到对方居然会说出如此下流的话来,安笙气得眼前一阵发黑,想也不想就举起手想给他一耳光,却被任青轻易抓住,顺势反背在身后,抓起散落一旁的腰带紧紧绑住双手。
「哼!」任青冷哼,嗤嗤几声衣物撕裂的声音,将安笙身上的亵衣悉数扯破撕开,丢到一旁,手指毫不留情的捏住胸前那点嫣红的突起搓揉起来,「我倒要看看,你这样的身体要如何去抱女人?」
胸前那敏感的樱红被任青故意重重的掐弄捏揉,很快便充血红肿挺立了起来,疼得安笙皱紧了眉头,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向身上的人。
曾经和他那么多次的交欢缠绵,他总是那么温柔的、小心翼翼的唯恐伤害到自己……可如今,却变得如此粗暴,毫不顾忌自己的感受,只一味的重重搓揉,手指所到之处,肌肤上就传来一阵又一阵疼痛的感觉,安笙咬紧了唇,强行忍住。
见身下人雪白的肌肤上已经是一道一道瘀青指痕交错,任青才稍微放松了一点力道。
安笙趁机想要翻身挣脱他的箝制。
任青的眸光虽然清明如昔,可更多的是一股狂乱的怒意,不复往日的风度翩翩。安笙哪里会不知道他接下来打算做什么,心里大骇,慌乱得只想逃开,但双手被紧紧绑在背后动弹不得使不上劲,他于是想也不想就伸腿踢去。
任青猝不及防,吃痛的闷哼一声。
他哪里会让安笙逃走,又顺势把他自背后压住,手指毫无预警的就插进了安笙紧窒的小穴中,粗暴的弯曲戳动。
「呜……」安笙疼得哀鸣一声,身子忍不住绷紧,抗拒着对方的入侵。
他蜷起了身体想要摆脱这痛楚,不料任青忽然分开了他修长的双腿,急躁的,没有丝毫犹豫的占据了那销魂的所在。
撕裂的痛楚自下身传来,没有经过任何前戏滋润的私密处被迫强行容纳下火热的硬挺,痛得安笙脸色发白,冷汗缓缓流下,苦楚的低低呻吟。
「好痛……呜……」他声声哀叫,拚命的摇着头,汗湿的黑发一缕缕黏在身上,双手被制,只能胡乱的蹬着双腿,似乎这样就能减轻一点下身那火灼般的痛苦。殷红的鲜血沿着雪白的肌肤缓缓蜿蜒而下,将床单也染上了点点血红的痕迹。
任青深吸一口气,强行按捺住想要狠命撞击的冲动,而是就着下体相连的姿势,整个身体倾压而上,冰凉的唇从汗湿的发际、耳垂,再到颈项、肩膀,最后停留在细嫩的肌肤上,敏锐的感觉到身下人微微的颤抖,痛得浑身冷汗涔涔,喘息着,哀哀的低鸣。
见他这般疼痛难耐的可怜模样,任青忽然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划过似的,泛起一丝酸楚的感觉,不知不觉中,他伸手把安笙的脸扳了过来,细细的吻着他紧闭的眼,吻着他颤抖的唇,直到那苍白的唇瓣逐渐有了一丝血色,一双手也沿着全身游走,在对方胸前、脐下那些敏感的所在来回挑逗。
即使是被粗暴的强行进入,安笙柔韧的身子却早就习惯了任青的身体以及交合。在任青老练的挑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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