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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床上的炮灰 作者:琴瑟如寐-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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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修北牵过马:“好,去看看。”

两人各自上了马,并肩向营中驰去。

萧定襄忽而拉转缰绳,骏马嘶鸣一声,又向楚忘跑来。

他控马绕着楚忘走了一圈,忽而一笑,竟带了三分诡谲:“原先给你个机会,你竟不走……现在你再想走,可没机会了。”

说罢驾一声,策马追上萧修北。

楚忘掂了掂怀中单薄的一两银子。

腿长在自己身上,要走要留,干你屁事。

你说老子走不了……靠,有本事你一两银子回去看看?

买辆驴车都不够,难不成还真要自己风餐露宿,徒步走回盛京么?

一个两个的,心都够黑的。

楚忘一路找到了后勤处,讨要俸禄。

军需官毫不客气,将他赶了出来:“你入职半月都不到,就来讨年俸?问王爷去拿吧!”

楚忘无奈,只得离开,踌躇着来到了中军帅帐。

他犹疑了好一阵,才鼓足勇气,将帐幕掀开。

还好,里面只有萧定襄一人。

萧定襄背对着他,笔直地坐着,一动不动。

楚忘尴尬一笑,试图缓和气氛:“王爷,就你一个人啊。”

“他忙得很,拉拢将士去了,自然不在。”

楚忘走过去,低声解释:“我不是找他。”

萧定襄并不回话,死气沉沉似的。

楚忘走到他面前,这才发现桌上放了一个瓷瓶。

萧定襄看着那个瓷瓶,一心一意,满脸专注,目光却极冷。

楚忘亦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没话找话:“啊,这是什么?”

“春药。”对方冷冷回答。

楚忘立时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嘴巴子。

嘴贱!

但还是不自禁地劝:“春药伤身,还是少吃为妙。”

萧定襄终于转了视线,看向楚忘:“他嫌我恶心,硬不起来,非要吃点春药才行。”

楚忘白了脸:“这是误会吧。只是助兴嘛……”

萧定襄执过那瓶瓷瓶,站起来,逼视着楚忘:“你要不要也助兴一下?”

楚忘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萧定襄冷笑一声:“兄弟乱伦,难为你看得这么开。”

楚忘僵硬地一嘞嘴:“看不开的时候都熬过去了……不过我觉得这是个误会。”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萧定襄可怜,不忍心说些难听话。

纵使他最后得偿所愿,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也还是可怜。

萧定襄目光如刃,割在楚忘脸上:“是么?”

楚忘为难地想了想,终于想到一个理由:“他说你技术很好!”

对嘛,技术好,怎么会硬不起来?

但对方脸色愈发青白,像是修罗场钻出的恶鬼:“是么……哈,那是自然了。”

他一把钳住楚忘下颚,目露血丝,神情竟含了一丝狰狞:“你怎么还不滚?”

楚忘难受地挣了挣:“我……我来讨俸禄……”

“俸禄是朝廷发放,陛下即是朝廷,你问他去讨啊,问我做什么?!”

楚忘结结巴巴:“可是……军需处让我向你讨……”

萧定襄松开他,怒喝:“滚!”

楚忘无奈,只得走出去。

没钱怎么滚?再怎么滚也滚不出这一亩三分地啊。

那天晚上,楚忘睁眼难眠。

他懊恼地翻了一个身,天天失眠,都快跟那对兄弟一样,变成神经质了。

忽然有隐约的争吵声传了过来。

楚忘侧过头,凝神听了一下,果然是争吵声。

声音很是熟悉。

他爬将起来,走到帐口。

争吵声却忽然间消失了。

然后有脚步声响起,快速逼近。帘帐被人一把掀起,夜风灌了进来,吹得楚忘衣衫呼啦作响。

楚忘一愣,迟疑着问:“陛下?”

萧修北一把抱住他,浑身炽热的温度吓了楚忘一跳。

他抱起他,快步走到床前,将楚忘一扔,然后狠狠压了下去。

楚忘一惊,挣扎起来。

萧修北箍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前,也不做声。

楚忘不再动作,只胸膛剧烈起伏着,片刻才捧起他的脸。

借着微弱的光,看见帝王尊贵的左脸上,赫然烙着一个巴掌印。

楚忘伸手,手指擦过那五指血痕。

帝王忽然擒住他的手,含在嘴里。

他口腔的温度很是灼人,身下那物也坚硬地梗在楚忘小腹上。

对方火热的舌头轻舔指尖,楚忘只觉一阵酥痒从手指头一直传进了心脏,麻痹了全身。

萧修北伸手探入楚忘衣襟中,揪住他的蓓蕾,极其技巧地揉搓,然后缓缓往下,一把包住楚忘分身,轻柔揉搓。

楚忘将手指从他口中取出,轻轻摩挲着他脸色血痕,问:“疼不疼?”

萧修北并不回答,粗重而欲望地喘息着,将手指探入楚忘身后秘处。

楚忘一个反手,将巴掌甩在了他的右脸,突兀地一声笑:“老子不是他!”

萧修北在暗色中抬眼,目光灼灼,狼似的。

他亦回给楚忘一个巴掌,狠声低语:“朕知道!”

楚忘红了眼睛,又想抬手给对方一个巴掌,却被帝王一把擒住,然后制在头顶上方。

他左手按住楚忘两只手,右手又给了楚忘一记耳光:“一个一个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楚忘想听到了笑话似的,大笑:“比你吃春药好!”

萧修北左右开弓,又甩了他几个耳光,直将他打得面孔浮肿,才将他翻过身去,狠狠刺入。

楚忘痛得一声闷哼,夹紧了他。

萧修北掰开着他的臀瓣,将自己使劲挤了进去,然后大力抽插起来:“真是做了婊子,还立牌坊!”

楚忘咬牙,问:“你在说他,还是说我?”

萧修北并不言语,只大力分开他的双腿,一下一下撞在他身体深处,像是发泄着怒火。

只是怒火,不是欲望。

楚忘死了心,也不再发问。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发泄出来,喘息着倒在楚忘光裸的脊背上。

他分开对方凌乱地发丝,吻着他的肩膀,然后是耳畔,然后吻渐渐蔓延到嘴边。

他亲着他的唇,忽然低哑地开了口:“你那么好……又干净,怎么会说你……”

楚忘转过头,吻住他。

湿漉缠吻,难舍难分。

良久唇分,楚忘才低语:“如果我是他,我就杀了你……”

萧修北勾唇低笑,庆幸道:“还好,你是楚忘。”

楚忘搂住他的脖子,缠了上去。

是的,所以……我喜欢你。

但我没有这张脸,你还会纠缠不休么?

哈,从今以后,你们杀来杀去吧,再也不要扯上我。

我不要脸啦。


36毒

第二天,阳光渗透毡帐;明晃晃地照过来;铺了人一脸。

萧修北很眷恋地梦中醒来。

身侧空荡荡;并没有人;他一惊;抬眼望去——

楚忘坐在铜镜前,墨发披散下来;几乎垂在了地上。

帝王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近乎温柔地看着他的背影。

楚忘的手垂在一侧,手中执了根银钗。

但银钗已被鲜血染得通红,有血滴汇在钗尖上,一颗一颗地坠下来。

帝王蓦然发现,那地上;几乎已汇成一小洼鲜血了。

“忘儿……你在做什么?”萧修北问,声音惊疑不定。

楚忘听到声响,缓缓转过身来。

一道锋利的血痕从左额开始,狰狞地划断左眉,划过鼻梁,一直延伸到右嘴角。

鲜血不断地从伤痕中渗出,蜿蜒着流下来,几乎布满了整张脸。

这几乎可怖了。

萧修北抽了口冷气,喝问:“你在做什么?!”

楚忘曲着小指头,轻轻弹了弹,将流到指尖的血珠弹落在地,语气淡然:“如你所见。”

萧修北从床上一跃而下,赤着脚走到他面前,想要伸手捧住他的脸,但手滞在半空,再也动不了:“你疯了么?”

楚忘一笑,似乎拉扯到伤口,笑容变得扭曲:“我没疯……我清醒着很呢。”

萧修北翻弄着附近的柜屉,手忙脚乱:“伤药呢伤药呢?!”

楚忘冷淡地看着他。

萧修北随手披件衣服,大吼道:“来人!传军医!”

军医很快来了,对着楚忘的脸涂抹折腾着。

萧定襄亦站在一侧,冷眼看了半晌,忽然道:“这么一张脸,倒是可惜。”

萧修北转首怒喝:“闭嘴!”

萧定襄冷笑一声,也真的没有再开口说话。

萧修北问军医:“会落下疤么?”

老军医躬身回答:“军中的药都是猛烈的伤药,不比宫中奇药,怕是会落疤的。”

“那就派人快马驰往盛京,将药取来。”萧修北说着,对着身侧的侍卫大吼一声,“还不快去!”

侍卫诺诺应一声,立刻领命离去。

楚忘一把推开老军医:“不必如此麻烦。”

萧修北皱眉:“你做什么?”

“我不想要这张脸了,”他说着,歪着头看着萧修北,神情颇是无辜,“你要是治好我,我就再划两道。”

萧修北跨前一步,一把攥住他的手腕,眉眼冷厉:“你发什么疯?!”

楚忘一脸冷淡:“是你在发疯,你们兄弟在发疯。你这是病,得治。”

萧修北气得浑身颤抖,抬起手,就想甩下去。

但看着对方一塌糊涂的脸,又恨恨地将手放下:“你听着,你再往自己脸上划一刀,朕就割楚阡陌一刀,顺带也可以捎上苏婉清、楚小忠!你给朕想明白了!”

说罢怒气冲冲地甩袖而去。

老军医抖着手,心惊胆颤地替楚忘缠上纱布。

纱布一层又一层,很快将楚忘整个头都裹住了,那副模样颇是可笑。

“你怎么还不走?”楚忘问。

一旁站立着的萧定襄勾起唇,薄凉一笑:“你应该把那银钗,往自己脖子上插去,最好深一点,狠一点。不然你划花整张脸,也逃不走。”

“我不想死。”

萧定襄走到他面前,蹲下,让他与自己视线齐平。

“看,”他指指自己的额头,那里有块极淡的伤疤,都淡得快要消失了,“我也划过,当初下手可不比你轻……你看,什么也留不下。”

他微笑着看着楚忘,然后他将手指轻轻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那里亦有一块伤疤,蝴蝶一般,伏在那里。

他极低地说:“我那时想死,也差点死了。但有人不明就里,只一心想要我活……于是我惜命了。但现在他后悔了,想要我死……你说说,我会如他的意么?”

楚忘回答:“不会。”

萧定襄低笑,笑得凤眼成了月牙儿:“呦,真是聪明……”

他说着,止住笑,很认真地看着楚忘:“在权势中滚过,谁都得脱一层皮,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他喜欢那时的我,就如同喜欢现在的你一样。但你猜猜,等你也脱了一层皮,他还会不会喜欢?”

楚忘道:“他不喜欢我。”

说得像是孩子的怄气话。

萧定襄看着他,怔怔许久,忽然笑道:“是啊,他不喜欢你,就喜欢自己那个念想。”

他说到这里,高兴极了,抚手道:“我也喜欢自己的念想,我会拼命抓住他,直到我死——”

楚忘看着他,心想,或许他真会死。

疯了,死了,那个结局更好?

或许死了更干净。

但人都是惜命的。

所以很多人宁可疯了。

如果是他楚忘,也宁可疯了。

旁边的老军医瑟缩地团在一旁,花白的胡子不安地颤抖着。

他抬起头,很是迷茫疑惑地看了看打着哑语暗藏机锋的两人,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皇家辛秘。

到了晚间,萧修北拿着一盒膏药,走进了楚忘的毡帐。

“朕派人去抚冥镇寻药,这据说是这里最好的伤药了……来,朕替你伤药。”

楚忘脸上白色的绷带被一层层地解下来,露出里头结痂的伤疤来。

萧修北用手指蘸了一点药膏,轻缓地涂在楚忘伤口上:“还疼不疼?”

楚忘心想,他当初也是这么对萧定襄的么?

心念至此,竟脱口而问:“你那时也是这么对他的?”

话一出口,自己倒被自己吓了一跳。

脸上摩挲着的手指倏然停了一下,然后继续轻柔地将药膏涂开。

他的指腹温软有力,楚忘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的颤抖。

“那时他丧母已久,宫中又对他避如蛇蝎……大概只有朕一人愿意照看他。”

楚忘问:“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修北垂下头,再蘸了点药膏,细心地涂在楚忘脸上:“他向来内向偏激,朕也不知道。”

楚忘心中了然,问:“那时先皇对他好么?”

萧修北无奈一笑:“你又在瞎牵什么线?父皇因为月姬缘故,见也不愿见他……是后来才对他好的。”

“因为他取悦他,所以先皇对他好。那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为谁这么做?”

萧修北皱眉,将药盒抛掷一边:“自然是为他自己。好了,朕不想听这些,你好好休息吧。”

他说着,将楚忘摁倒在床榻上,执过被子,盖在他身上,顺手还摁了摁被角。

楚忘心想,果然是照顾过人的模样。

他那样一个人,温柔起来,是谁都扛不住的。

楚忘拉住他的衣袖:“你再陪我聊聊吧。”

萧修北出奇地有耐心:“好。”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月姬啊?”

萧修北一笑:“朕……原先并不怎么讨厌她吧。但我母后很是讨厌她。或许她天天耳提面命的,朕也就跟着讨厌了。”

楚忘缩在被窝里看他,说:“我不信。”

萧修北低低嗯了一声:“月姬死后,成为宫中忌讳。母后犯了忌讳,触怒父皇,落得郁郁而终。她死后很久,朕才明白,那是九弟设的一个局。”

他说着,哑声笑了一下:“朕那时……快要恨死他们母子了。”

楚忘看着他,沉默无声。

萧修北摸了摸他的头,手指插进他的长发中,相互纠缠:“朕那时怒气冲冲,想要找他问个清楚……嗯,那时朕亦很冲动。然后就在飞霜殿——那历来是皇帝的寝宫,呵,看见了……呵,那种皇家辛秘丑闻,若是外人听了去,可是留不住命的。你愿意做朕的自家人么?”

楚忘小声嘟囔:“卖什么关子,我早就知道了……”

萧修北低下头问他,似乎很失落:“你不愿意啊?”

楚忘心头一颤,只觉自己的心软得跟泡沫似的,一碰就破了。

他抬头,看着他,不答反问:“那——那我像他么?”

“不像。”萧修北说,狭长的眼中溢出点微笑,“最多是长得有些像。现在是长得都不像了。”

楚忘垂下眼帘,似乎有些赧颜:“不像好。”

“根本是两个人,什么像不像的。快睡吧。”

楚忘低低应了一声,阖上双眼。

困意铺天盖地地涌来,他很久没睡个美觉了。

萧修北看着对方的睡颜,忽而轻柔地笑了一下:“你这副样子……像他小时候。”

那时他还小,他亦还小。

月姬风华绝代,万千宠爱。

他软软小小,被众人捧在掌心,唤着自己哥哥,常常做些蠢事……

后来事变,就一个人偷偷伤心。

从不会跟他说。

又善良又可爱又无辜。

还隐忍。

楚忘,就是你这模样啊。

楚忘的脸一日好过一日,宫中圣药也送到了,不过半月,脸上只剩了一条粉色的淡痕。

萧修北抚着楚忘的左眉:“可惜,左眉竟是断了……不知以后会不会长好。”

楚忘摸上自己的眉毛,很是无所谓:“听说眉主兄弟宫,若是断眉,兄弟阋墙,夫妻缘浅,过眼云烟……哈哈,还好我是独子,没有兄弟,也不用被我克了。”

“胡说。没有兄弟,总还会有妻子的。夫妻缘浅,也是不好。”

楚忘歪头看他:“那我妻子是谁?你么?”

萧修北一弹他的脑门:“不知尊卑。”

楚忘捂着脑门嘻嘻笑。

萧修北意兴索然地亦笑,半晌忽道:“与北魏和谈已经谈成了。”

楚忘很高兴:“哦?”

“金银,甚至土地,都好说。可北魏王,非要一个人。”

楚忘心冷了下来,勉强笑道:“是么?是谁啊……”

萧修北握住他的手:“不过你放心,朕已经安排好一切。你只需去一趟北魏,就能平安归来。”

楚忘绷直嘴角,有些难以置信:“我……我吗?”

“你知道为人君者,不得不做一些事情……忘儿,人生在世,总会有些取舍。你莫怕,朕已安排好一切……你就当,当去北魏逛一逛。”

楚忘几乎觉得有些摇摇欲坠了,他努力挺直脊背:“我……我怎么回来?”

萧修北取出一个精致的红木匣子。

匣子被轻缓打开,露出里面一根碧绿的簪钗。

那簪子绿得碧色欲滴,深沉沉地几乎带了异色,流淌的都是诡异。

萧修北小心翼翼地取过那簪子,碧绿的簪子衬在帝王过于白皙的手上:“这上面淬了南疆奇毒……只要破了皮肉,沾上一点,便是一脚踩进棺材了。”


37继位

楚忘抖着双唇:“你是……什么意思?”

萧修北凑近身;捧起楚忘长发;挽了他的发,然后将簪子小心翼翼□去

“我已在北魏安排好了人。只需你将趁隙用发簪将拓跋烨刺中;倒是便有人趁乱将你送回大梁。”

楚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拓跋烨武功深不可测;我如何刺中他?”

萧修北微微垂下眼睫,掩住眸中神色:“你心里清楚;又何必多此一问?”

楚忘霍然站起,厉声问:“在床上么?!他妈的老子趁他意乱情迷一刀下去是不是?!”

萧修北伸手;桎梏住他:“此事若成,便能成千秋之业!北魏皇室凋零,拓跋烨至今无子,若是北魏皇帝新丧;北魏无主,我大梁大军压境,攻北魏,取雍城,如囊中之物!”

楚忘侧头看他,眉眼讥诮:“你费尽心思治我容貌,是不是就是想着送我出去?哦,你这几日费尽心机讨我开心,是不是哄我替你卖命?哦,对了,怪不得萧定襄老是说我走不了走不了,说得就是这件事吧?!你们兄弟……你们兄弟还真是算无遗策!”

“忘儿,你听我说,为人君者——”

“狗屁!”楚忘一声怒吼,打断他,“你他妈吼你好弟弟去吧!”

萧修北脸色阴沉起来:“此事由不得你。此事若成,你以后想要如何便如何。”

楚忘的牙齿咯咯颤着,也不知是惧是恨,他狠狠咬牙,问:“我若不去呢?”

“你多想想你在盛京的老父,你的兄弟,你曾经的未婚妻。不为大梁,便是为他们,你也不得不去。”

楚忘脸色惨白,喉咙里一声呜咽:“你……威胁我?”

萧修北伸手,抚过他的断眉:“不是威胁,是劝导。你好好想想。”

楚忘忽然涌出泪来,一滴又一滴,断珠似的,流过脸颊,落在地上。但脸上又没有什么伤心色,平静得不得了:“好,我去。但我有一个要求。”

萧修北难以抑制地流出一丝喜色来:“别说一个,一万个,朕亦答应。”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

“不要瞎说,你自能平安归来。”

楚忘笑了一下,眼泪却涌得更凶了:“我要跟我父亲离开盛京,就去南方吧……你莫要纠缠我了。”

萧修北看着他,沉默不语。许久才道:“好,朕应你。”

楚忘心中说不出是解脱还是绝望。

他挣脱对方的怀抱,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暗无天日——解脱,便当是解脱了。

自己对不住的人那么多,也无所谓再多一个了。

两国和谈,大梁向北魏岁贡罗绢三十万匹,白银六十万两。并赠珠宝美人,不计其数。

已是盛夏了,北疆依旧苍茫凉爽。

萧定襄对他说,北魏王真正想要的,其实是两样东西,一样是月姬骨灰,一样是他。

而月姬骨灰,在萧修北独骑闯营时,已经带来了。

于延河上,已经搭起了浮桥。

无数的金银、罗绢、珠宝载在车马上,辘辘地驶过浮桥,驶向异国他乡。

楚忘捧着骨灰盒,上了马车。

萧修北皱着眉头,神色忧虑重重。他对着车里的楚忘道:“一路小心,朕等你平安归来。”

楚忘笑了一下,伸手落下车帘。

绸缎帘子柔软地落下,隔在两人中间,遮住一切。

在落下的一刹那,外头站着的男人,眼中闪过难以辨别的悲伤。

不过这一切——都不关楚忘的事了。

楚忘伸手,轻碰了下发上的玉簪,勾唇一笑。

就当青春喂了狗。

车队浩浩汤汤,向雍城出发。

雍京城外,北魏王清宫除道,张乐设饮,郊迎三十里。

有侍者将车帘轻柔揽起,楚忘捧着骨灰盒,躬身而出。

拓跋烨长身而立,目光柔和地看着楚忘。

他对着楚忘伸出一只手。

那只手修长,指间带着薄茧,掌心纹路很深,像刀刻上去似的,彰显着锋利的力量。

楚忘却没看他一眼,径直走了过去。

有北魏将军按剑而起,拓跋烨抬手示意,方压制下去。

雍城就在前方,雍河像一条玉带,绕着雍城,缓缓流淌。

雍河上方,有五座白玉桥,中间那座,最是奢华高大。

桥身上,雕刻着衔枝的凤鸟,五彩祥瑞,展翅欲飞。

楚忘踏着白玉阶。

衣袂随风而舞,亦像鸾凤,展翅欲飞。

拓跋烨在他身侧,柔声问:“这雍城比之盛京,如何?”

楚忘走到玉桥栏杆旁,望着清澈苍茫的雍河,道:“不错。”

拓跋烨微笑:“你喜欢便好。这里,你将住上一辈子。”

楚忘倚上栏杆,微微侧首。

他眉眼精致,十分俊美,便是这侧首的样子,那微挑的凤目,勾人极了。

拓跋烨忽然问道:“你眉毛怎么了?”

“断了。”

“怎么会断?”

楚忘蓦然回首,看着他,眼神罕见地锋利起来:“便不像她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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