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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和亲之路 作者:公子书夜 完结-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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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音肃容,“如果你对皇妃殿下不利的话,鲛族一定会对你格杀勿论的,哪怕是为了巫夔大人,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
“啧。”耳边细碎的金发随着脑袋晃动的动作一阵轻颤,谢尔摇摇头,无奈道:“为什么你们都会觉得我会对扬、杨深不利?”
“要知道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扬瑟尔的身体,他是我唯一的亲人,岚音小姐,你有兄弟姊妹吗?”
“有。”
“那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才对。”
“你现在跟之前很不一样。”岚音狐疑地看着谢尔,之前也不是没有观察过这个少年,那时他的性格跟现在反差很大。
简直判若两人。
“啊,那个啊。”少年眯了眯眼睛,“在扬瑟尔面前,想保持他认得出的模样啊。”
但现在已经没必要了,杨深揭穿了他想忽略的假象,他失去了他唯一的弟弟。
“对了还有,之前你为什么说哪怕为了巫夔,也不要伤害杨深?”
岚音看着谢尔,“如果你成为鲛人族的敌人的话,想必巫夔大人会很伤心的。”
怔了一怔,谢尔脸上闪过一瞬间的迷惘之色,随即仿佛满不在乎地笑起来,“伤心?处处留情的巫夔大人也会有心吗?”
他转过身,再次利落地翻回屋中,背对着岚音向她挥挥手,高声道:“告诉杨深,在替扬瑟尔报完仇前,我一定会做他最坚实的后盾。”
留在原地的岚音深深地看着对方的背影,心想,只要活着,又有谁会没有心呢。
“伤……心?”确定岚音真的已经离开后,谢尔看着桌上的磨刀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巫夔时的情景来。
那时他与“扬瑟尔”在假山石后面,窥见鲛人的秘密,“扬瑟尔”被蓝夙渊带走,就在他以为自己能够脱身悄悄跟上去的时候,一转身就差点撞到了巫夔身上。
那时那个男人笑得那么荡漾又危险,用轻佻的声音问他,“你在想什么,可爱的小家伙?”
可恶……那个笑容他至今回想都觉得不寒而栗,这种家伙怎么可能会为了他与鲛人为敌这种事情伤心。
更何况他现在的敌人不是鲛人,当然,他也无法留在这里。
“伤心的话,就不要心好了,那玩意儿揣着,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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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海底城通往银蓝海域的捷径入口处。
杨深利落地制住了三只怪鱼,直起身朝不远处的蓝夙渊绽开一个笑容,“好像有进步。”
“有进步。”蓝夙渊靠近他身边,把那几条挣扎中的怪鱼接过来,“训练到此结束。”
杨深怔了一怔,虽然现在他能够比较轻松地制住三条左右的怪鱼,但离蓝夙渊的境界还差得远,对方忽然叫停,难道是有什么问题?
“奥斯顿找过来了?”
“并未。”蓝夙渊打发了那几条鱼,望向杨深,“跟大部分人类对战,已经可以有退路了,你的对手不是鲛人。”
虽然没有太多的解释,但杨深立刻明白,蓝夙渊对他的训练成果表示了肯定,的确以他现在的反应和速度,在人群中保命脱身已经不是问题。
他又不是要跟素以体质强悍闻名的鲛人为敌,做到这个程度已经足够,没有必要钻牛角尖,试图在身体的力量上跟鲛人一较高下。
“那……我……”想通了这一点,杨深却忽然有些词穷。
训练的结束,就意味着他将要离开海底回到陆地,也意味着他即将离开眼前这个人,去到没有属于他的气息的地方。
虽然信念早已坚如磐石,即将到来的离别却还是让人无言相对。
面对结结巴巴的杨深,蓝夙渊没有露出更多的神色,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人类,然后把他搂过来,圈在怀里抱紧。
“别怕。”
“嗯。”
“我会在你身边。”
“嗯。”
“放好鲛珠和光脑。”
“嗯。”
“我族已经与乌托邦开战。”
“嗯……嗯?”
杨深抬起头来,正撞上低头的蓝夙渊的眼睛,从他的瞳仁里,看到满满的属于自己的倒影。
蓝夙渊双唇开阖,淡定地吐出爆炸性的消息,“就在刚才,鲛人战队捉住了那些试图在海中搜寻鲛人幸存者的人类,并向奥斯顿宣战。”
杨深明白,这也是蓝夙渊在为他混入乌托邦制造机会。
“奥斯顿总统有什么反应?”杨深蹙了蹙眉,他们反应不及仓促应战,应该会很狼狈,但奥斯顿还有底牌,那就是战神扬瑟恩。
扬瑟恩将军无数次力挽狂澜,想必这次也——
“前线传来的消息,人类军队不堪一击溃不成军,乌托邦乱成一团,没有关于战神的消息。”
怎么会这样?
心里曾经有过的疑惑更加深一层,“就算战神现在被什么事情绊住了不能立刻上前线,以总统的城府,不可能连安抚人心也不做。”
蓝夙渊望着思考中的杨深,比起原始的格斗,这样认真思索的男人别有一番风情。
认真的男人总是比较迷人。
“这个问题,没有谁比总统自己更清楚。”蓝夙渊放开杨深,没有做出拖泥带水的流连情态。
眼中没有忧虑的神色,只有对自己伴侣的绝对信任。
“海底那些人类近日也在不懈地为离开海底做准备,等回到陆地,你也可以选择几个可以信任的人一起行动。”
“好。”
“我已下令让族人作出因战忧心的状态,让他们不对你能带他们走起疑。”
“好。”
“记得回来,你答应要给我生个继承人。”
“好……啊?”
生生生生个继承人?给蓝夙渊生个小鲛人?
他依稀记起那天半梦半醒时是记得好像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但他以为是在做梦,好像并没有回答啊,什么时候答应了的?
杨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蓝夙渊一本正经,就好像从来没有吐露过惊人之语。
他若无其事地说:“走吧。”
“……哦。”
回到城中,蓝夙渊当着杨深的面,宣布要召开战时紧急会议,又表示杨深累了,让他先回去休息。
接触到蓝夙渊离开前的眼神,杨深已经明白他的意图,他们的离别不会再有多余的话语,但——
杨深毫不犹豫地转身,向与蓝夙渊相反的方向走去。
正在进行的战时紧急会议让整片海底城显得格外空荡,大部分鲛人都已经聚集到蓝夙渊所在的地方。
看似向着他和蓝夙渊所居之处走去的杨深在确定无人跟踪之后转了个弯,向巫夔的暂居处走去。
远远地,他就看见那个金发的少年坐在窗台上,抬头不知在看些什么,还没等他开口,谢尔已经跳了下来。
“走吧,我已经等你很久了,杨深。”
“你没有什么话想要问我吗?”
“我们会给扬瑟尔报仇的,是吧?”
“是。”
“那就够了。”
与谢尔并肩,杨深再次改变路线,向那些人类所在的地方而去。
诚最眼尖,第一个看见了远远过来的身影,“是杨深,他来了!”
“是他,他真的来了,这么久,我还以为。”
“嘘——”
“我早说杨深不会食言的。”
所有的窃窃私语在杨深走到他们跟前的一刻都戛然而止,“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想走的人都在这儿了,可是,能这么顺利?”
杨深点点头,“会的,一切都会顺利的,我们走吧。”
正在会议上讲话的蓝夙渊突地停顿了一下,目光深沉地向某个方向望了一眼。
“陛下,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继续。”
、58·着陆
“谢尔;等会儿你能帮我照看好大家吗?驾驶飞行器很耗精神力,我可能腾不开手,到着陆前都不会离开驾驶舱。”
杨深站在驾驶舱前;看着眼前被他单独叫过来的金发少年,认真地问他。
“把这些告诉我;不怕我趁你无暇他顾杀了你?”谢尔似笑非笑地;意有所指地看着对面的人。
杨深摇摇头;没有说话。
谢尔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笑出声来;“你那位蓝皇陛下都不敢相信我;你怎么敢,哎我真不知道说你天真好还是说你蠢好。从这点上来说;你跟……还是蛮像的。”
他说着说着,大概忽然觉得无趣,轻轻“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晃晃手,“好了知道了知道了。”
杨深这才笑笑,对他伸出手,“我要是说我相信你就像那位总统大人一样太假了,其实我真的有点害怕。”
“所以我只是在赌自己的运气,谢尔,希望我不会输,我是说,不止是现在。”
被太过坦白的人搞得有点无语的谢尔郁闷地看着对方伸过来的手,半天才非常嫌弃地伸出一根手指,象征性地在杨深掌上戳了戳。
这就算是握过手了。
他撇撇嘴,“那我们就看看你的运气能有多少——说真的,至少到目前为止,确实很惊人。”
惊人的运气吗?看着谢尔话音未落就转身立刻离开的背影,杨深收回手,若有所思。
的确正如那个人所说,他能走到今天运气的成分实在太大了,无论是重生还是与蓝夙渊关系的改变。
但这种东西终究可遇不可求,如果他过分依赖于此,那就一定有一天会输得一败涂地,所以他一直在试图提高自己的实力。
坐到驾驶座上,杨深在脑海中呼唤光脑,“塞因斯,迄今为止我的驾驶经验仅有一次,并且都是水中的楼船形态。现在我们要离开海洋,我的精神力能否支撑海陆空几个形态的转换?”
“啊,说实在的,有点勉强咳咳。”
如果塞因斯有形象的话,它现在一定在做耸肩的动作和无奈的表情,杨深毫不怀疑。
“我知道了。”他点点头,并没有因为塞因斯的判断而迟疑,取出接驳线,连接好自己的脑域,放出精神领域。
在楼船里面的人霎时感觉一阵震荡,还没等他们呼唤出声来,脚下又平稳了下去。
耳边好像响过一阵巨大的水声,从天空俯瞰,就能看到美丽的楼船破浪而出跃出波光粼粼的海面,然后迅速变成了另外一个形状。
“等等,那是什么!”慌乱中不知是谁惊讶地高叫。
随即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异样。
“光!那是光!”
“好亮!”
“眼睛睁不开了!”
“……这种颜色……这种颜色……是阳光吗?那是?传说中的阳光?”
“我们离开深海了?”
突如其来的明亮光线从改变了形态的楼船——现在不是楼船了,他们说不出那是什么东西,只知道有无数道光线,从窗户间骤然穿梭进来。
不能适应的人们下意识地用手掌挡住眼睛,却又在回过神来之后忍不住放下遮挡物,争先恐后地去看那光线。
长久的海底生活让他们习惯了夜明珠温和的光线,突如其来的直射让他们纷纷流下生理性的泪水,无法完全把眼皮撑开。
痛觉布满了神经末梢,像无数细小的沙粒在里面。
然而尽管如此,当意识到那可能就是他们世世代代心心念念的阳光之后,没有人舍得闭上眼睛。
窗户边挤满了人,他们一边拼命眨眼缓解不适合疼痛,一边努力望着外面的世界。
大海在他们的脚下,是的脚下,楼船,或者说飞行器已经跃出海面,升上了高空。
远处,是连绵无尽的陆地,虽然事实上地球上仅存的陆地已经非常少,但仅以人类肉眼可见的范围来观察的话,依然能给人一种一望无垠的感觉。
在这里的所有人,除了谢尔和杨深之外,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角度的海洋和陆地,以及暖洋洋的阳光。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连些微的动静都不再有,所有人此刻的心情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不敢让任何的响动来破坏眼前的美梦,说不定一动,梦就醒了,而他们还在令人绝望的深海,时刻担忧着失去鲛珠死于狂澜。
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人群脸上充满了无尽的欣悦和希望,构成了一幅近乎神圣的画面。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口,抚摸着自己跳动着的火热的心脏,低声说:“感谢杨深。”
渐渐地,附和声四起,从涓涓细流汇成汪洋大海了,宣泄着此刻难以言喻的激动。
“感谢杨深。”
谢尔冷眼看着这些内心欢呼雀跃的人们,却很明白,离开海洋,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无论是他们,他,还是杨深,要走的路也许不同,但绝对都不会轻而易举。
而此刻的驾驶舱里,杨深已经满身是汗,额头的汗珠还在不断地涔涔而下。
飞行器装置的地图是未经末日前的,对现在的地形完全不适用,这意味着他只能靠自己判断降落的地点。
不能引起人类的注意,也不能离有人迹的地方太远以免还要长途跋涉,还要适合飞行器降落。
他丝毫不敢松懈片刻,全神贯注地扩大精神领域,观察着附近的环境。
“塞、塞因斯!”
“诶~我在我在~”
“你能把路过的地方制成地图吗?”旧的不能用了,制作出新的地图对以后也是有利的。
“唔……我可以试试,但过后能量要加倍!不对!加两倍!真是饿死个人咧,哦不对,饿死光脑咧!”
杨深哭笑不得,到时候取到了生物质能制剂,还不是要统统给塞因斯的吗,他和蓝夙渊又不吃那玩意儿。“好。”
“耶——开工!”
叮嘱完塞因斯,杨深皱眉望着外面的环境,远处已经隐隐可以看见人类活动的痕迹,再靠近就容易被发现了。
现在的飞行器都不是这个模样,沙棠号被看见绝对惹人注目,无论如何,他该降落了。
那里!
虽然有丘陵地形比较乱,但包围起来的中间有一片小小的盆地,只要他小心一点,应该足够安稳停过去。
确定了目标,杨深再听不见外界的一切声音,只全神贯注地操作着飞行器改变方向,向那个地方飞去。
塞因斯的估测没有错误,他的精神力已经到极限了,如果外面现在有人能够抬头看到的话,就会发现一个奇怪的物体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那晃动的模样任谁都觉得它下一刻就会坠毁!
沙棠号里面的乘客们也感受到了异样,这回可不是冲出海面那一瞬间的晃动,持续的摇晃让从窗户射进来的光线都变得有些闪烁。
“怎么回事?被鲛人发现了吗?他们追上来了?”
惊恐的人们第一个想到了理由就是这个,但很快就被他们自己否定了。
“不可能,我们现在在空中,鲛人又不会飞!”
“那是……这玩意儿没能量了?杨深,杨深呢,是不是他在驾驶?”
“糟了,不会是杨深出事了吧,我们去看看他!”
不知是谁提议,大家就好像找了的解决方法一样,纷纷向驾驶舱涌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拦在了门前。
“站住。”谢尔双手环胸抱着,喝道。
“我们要进去看看杨深,万一他出事了怎么办?啊——晃得更厉害了,会坠毁的!”
“对,让我们进去,你让开。”
谢尔抬眼看了看乱糟糟的人群,扯起嘴角,“他不会有事的,但如果你们进去的话,我们大概就真的要坠毁了。”
看来杨深让他照看这些人也不是没有意义,放任他们冲进去的话,虽然他们是出于担心杨深的安慰,可能结果就只是毁灭了。
不过,杨深啊杨深,这可真是个大难题啊。
这么多人要冲一道门,他谢尔一个人要怎么挡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这种事情,大概只有古老的传说里才会存在吧。
不过既然对方都敢冒险把安危交付予他——谢尔侧头看了看窗外,飞行器正以一种古怪的类似坠毁的方式向地面冲去——那他也不能让他的赌客太失望才对。
“你胡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只会添乱?”
一个男人不忿地叫道。
谢尔半步不移,“当然,你们本来就是添乱,喂,我说那位小姐,你想死的话,就再上前来好了。我也可以礼貌地把路让开,如果你们之中谁说,自己能解决现在的状况,让所有人都平安着陆的话。”
他笑了笑,继续,“当然,如此到时出了什么问题,那请那位先生或小姐一定要担负起责任,啧,不对,就算他不想大家也不会放过他吧。”
一阵诡异的沉默,脚下是还在继续晃动的飞行器,刚刚还在骚动的人群却像凝固一般停了下来,很多人都浮现了不甘的神色。
却暂时没有人再涌上前。
“我说你小子,那你保证杨深的安危吗难道?”
“啊,这个嘛,当然不保证。”谢尔无辜地耸了耸肩。
“妈的,就姑且听你一句,反正就算死,能死在陆地上也不枉了!”不知谁愤愤说。
谢尔垂下眼睫,心想,他可还没打算在这里死,杨深啊杨深,可千万不要辜负他的用心。
驾驶舱里,杨深已经再次进入了那种玄而又玄的境界,理智被抽得点滴不剩,整个人只剩下本能。
外面的喧嚣他依稀能够听到,谢尔的声音更是清晰地传过来。
可以的,他做得到,一定!
砰——飞行器以古怪的姿势落到了丘陵包围的盆地里,没有坠毁也没有爆炸,只是降落声音稍微响了一点。
驾驶舱里的杨深浑身虚脱,软倒在操作台上,连接驳线都无力取下来,却忍不住笑起来。
终于……成功着陆了。
外面的谢尔伸手按住墙壁,也松了一口气。
惊魂未定的人们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们着陆了!他们顺利着陆了!他们真的安全无恙地着陆了!
“万岁!!”轰鸣般的欢呼声差点掀翻了整个飞行器,到了此刻,他们终于能够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
而闭上双眼剧烈喘息的杨深默念,蓝夙渊,等我,我一定会在你寿命燃烧殆尽前找到方法回去。
、59·分飞
“扬瑟……杨深!”
瘫倒在驾驶舱里闭着双眼正在努力平复呼吸的杨深忽然整个人都被晃了起来;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眼前飘过几丝金发和少年焦急的表情。
虽然一闪即逝,但还是依稀能够看到几分过去那个傲娇少年的影子。
谢尔看到那个人醒过来,立刻收起脸上情急之中露出的不合时宜的表情,嘲笑道:“你这个样子,让我有点怀疑你能不能活着走到奥斯顿面前。”
“抱歉让你担心了。”杨深弯了弯嘴角,摇摇晃晃站起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
说真的,习惯了海底的清凉世界,干燥高热的陆地一时竟还让人有点不适应。
此时正值夏季,就算是静静坐在屋子里也能热出一身汗;更别提他们这群高度紧张的逃亡客了。
“……”谢尔想说他一点都不担心,看到杨深的表情最后还是没有反驳,只说:“大家在外面等你。”
“马上就来。”扶了扶驾驶座,杨深站稳了身体。
多亏连日来的训练,虽然这次飞行也耗费了他大量的精神力,但还是留了点余地,恢复起来也快得多。
看了看杨深有点狼狈的形象,确定他应该不会一头栽倒在地出不来后,谢尔干脆先出去,留给他一点空间。
杨深自己整了整衣服,其实现在这种时候,本来也没什么好磨蹭的,只是他刚想出去,忽然想到了胸前的鲛珠。
虽然蓝夙渊并没有提过这颗珠子是否跟他的性命休戚相关,但杨深确信它对他一定很重要。
但这么重要的东西现在却被蓝夙渊挂在他的胸前。
他不会忘记上一次遭到挑衅与翎羽的对战,这枚鲛珠甚至被夺走扔了出去。
如今又这样大喇喇地挂在这里,虽然接近胸口的地方让他能够感受到那个男人的气息和一点温暖,但终究还是太危险了。
他不能把鲛珠置于险地,尤其是,此时他与蓝夙渊相隔万里,谁也无法亲眼确认对方的安危。
“塞因斯?”
“到!”
“……你能把沙棠号收起来的话,鲛珠是不是可以一起放在沙棠号里?”
虽然这样也不是很安全,但这是目前他能想到的唯一比较安稳的地方。
“理论上是可以的,我试试看哈。”
杨深点点头,伸手想要解开鲛珠上的珠链,手指努力了半天,眉头却轻轻蹙起。
“嗯?”他看蓝夙渊解的时候明明很容易的,上次翎羽也只是轻轻一扯就掉了,怎么他拿不下来?
难道是反手不太顺的缘故?
他低头又尝试了一次,却仍旧以失败而告终,不由得有些心慌,鲛珠怎么了?莫非有什么问题?
“塞因斯你试试能直接收起来吗?”
“命令收到,小鲛珠我来啦,嘿嘿嘿。”
荡漾的光脑发出一阵柔和的绿光,非常接近鲛珠本身的颜色,在杨深胸前将它包围起来。
杨深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鲛珠却依然在他胸前,“这是?”
“咳咳,报告主人,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这枚鲛珠解不下来了。”
怎么会这样,他一直好好地把它珍而重之地挂在胸前,绝对没有做过别的什么手脚,好好的怎么会解不下来。
脑海中光脑的声音再一次十分荡漾地传过来。
“据我刚才取样研究和逻辑运算后推定,应该是由于主人您与那条鱼完成仪式的作用,现在这世界上大概只有那位蓝皇大人能把它从你脖子上取下来——你自己都不行。”
杨深张了张嘴,伸手握住冰凉的珠子,只有蓝夙渊才能取下来吗?
如果真是这样……也许对有的人来说,这是一种束缚,但在杨深看来,这是一份契约。
属于他和蓝夙渊的,无人可以插足的,多么强大的外力也不能扭断的契约。
那时候翎羽可以轻而易举地拿鲛珠作为他的软肋,因为那时他和蓝夙渊还没有任何关系。
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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