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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冰 (完结[双结局]+番外)作者:苍白贫血-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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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淮道:“我不冷,我见了皇上可热的很。”

言毕,便握了元荆的手,“不信你试试。”

元荆愤而甩手,“放肆!”

淮淮道:“皇上,怎的你这首比我竟热上许多…莫非是害了高热?”

元荆吸一口气,将手上的狐毛暖袖抬起来,“这有手炉。”

淮淮恍然大悟,“怨不得呐…”

元荆盯着淮淮,“这回可到了时辰?”

淮淮急道:“皇上,我还未说完,我平日里喜欢同春宝一起商量如何讨皇上的欢心,说白了,就是喜欢皇上。”

见元荆拂袖而去,又紧紧跟在后头,“却不知皇上喜欢何物?”

元荆不语,面色透了名的白,微抿的唇角,像是欲言又止。

淮淮跟在元荆身边,忽然想起了自己带的那一盒五仁糕,“皇上,天这样冷,我带了东西给你填肚,吃了便会更暖些。”

元荆面儿上不着痕迹的一抖,加紧了步子。

淮淮舍不得离元荆太远,又实在找不着那食盒,颓然道:“寻不着了,不如先吃些雪罢…”

元荆终是受不住,“来人——”

淮淮赶步上前,“我在!”

梅园口的喜连竖了耳朵,听得这动静,心头一紧,

“护驾!”

侍卫鱼贯而入,幸而皇上同淮淮呆的地方,并不难搜寻。

远远的瞅着那对峙的两人,便一拥而上,将皇上对面的人围了个密实。

淮淮还未等到元荆回话,便已给人按在了地上。

喜连躬身上前,见了淮淮,气急败坏,“怎么又是你?”

淮淮未听见一样,直直的盯着元荆,“皇上,方才不是还好好的么?”

元荆神色不动,面儿上一层银月清浅。

“回宫。”

喜连应一声,又道:“皇上,那这人?”

元荆给人簇着出园,

“送回未央宫。”

淮淮虽懊恼,却也没法子,给两个人驾着,连拖带拽的带了回去。

待到了未央宫内,已然是四更天。

月黑风高,参天古树下的矮小太监,形影单调。

淮淮这才发觉头有些沉,踉跄着上前,“春宝?”

春宝闭着眼,单手砍树,自嗓子眼里哼出一声,算是答应。

淮淮见春宝乌纱都忘了戴,头顶发髻乱成了鸟巢,想来该是刚起,

“你这又是闻鸡起舞?”

春宝不语,手气掌悬,半晌才缓慢砍树一次,

“正是,也不知今儿这鸡怎么了,竟是大半夜的打鸣。”

淮淮双臂裹紧了身子,禁不住的颤栗,

“哪里是半夜,再过一会就该天亮了,莫非你这次换了只公鸡?”

春宝收手合腿,打个呵欠,“今儿也练的差不多了,该回去歇着了。”

话音刚落,便见盈盈提了灯笼出来,“主子,您可回来了。”

淮淮打个喷嚏,落两行清涕,

“恩,忒冷了。”

盈盈肩膀上披了件儿素蓝的夹袄,面儿上睡意甚浓,“你且回屋,我去给你烧些姜汤来。”

淮淮点点头,打着哆嗦进屋,衣裳也不脱,就直接钻进了那黄缎锦被里。

脑子里想着之前的事,禁不住的笑逐颜开。

盈盈端了姜汤进屋的时候,床榻上的人已经熟睡过去。

汗湿的鬓发帖在面儿上,面色潮红,触手之处,煞是滚烫。

盈盈将铜炉移的近了些,又喂给淮淮一些姜水,全没什么成效。

正巧赶上春宝困的糊涂,走错了屋,盈盈忙急声唤春宝去请太医。

话说淮淮这一病,竟是足足折腾了七八日,太医院先是过来个御医,用了几次药也不见好,消息传到了皇上那里,便下令将先前的药也停了,命许太医亲自调理,这才渐渐有了些起色。

这一日,春风和煦。

宫里的雪都融的差不多,淮淮翻了个身,揉揉眼,神色枯槁。

一边的老太医正阖眼号脉,捻了胡须,振振有词,

“脉相平稳,想来已是毫无大概,老夫也便放心了。”

盈盈看一眼淮淮道:“啊呀,醒了。”

许太医闻言,忙收手起身,转身欲走,又想起来一般,将床榻上的脉枕收了起来。

淮淮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整日以稀粥填腹,人都脱了一圈,这会见了许太医,竟有些恍神,

“你是谁?”

许太医手里的药瓶自桌面儿滚下,砸在地上,溅了一地的药汁儿。

盈盈斜眼看过去,“许太医,这…”

许太医面无表情,连药箱也不收,冷哼一声,拂袖出屋。

待到了门口,又气不过一般,恶狠狠回头骂上一句,

“白眼狼!老夫救了你这么多次,竟然还不记得。”

又走一步,抬脚边磕在门槛上,险些绊倒,

“罢罢罢,老夫又何苦同个痴呆小儿计较。”

盈盈赶忙追出去。

淮淮也跟着起了身,却又因太过虚弱而重坐在床上,“盈盈,你忘了带那人的箱子。”

盈盈头也不回,扯了裙角朝外急走,“许太医,忘了开方子啦。”

淮淮闻言,寻思半晌,也很是焦急。

毕竟自己若是不快些好起来,便没体力去寻皇上。都说是趁热打铁,自己却在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白白耽误了大好时间。

淮淮挣扎着起身,穿好了衣裳,缓步出宫。

想着去追那太医,却连盈盈的影儿都不见。

淮淮叹一口气,咬着牙出宫去寻。

暖阳融冰雪,和风暖楼榭。

宁夫人得了皇上的恩准,准备良久,终能于今日入宫探女。

发髻半盘半编,斜插了一支祖母绿簪,宁夫人双手交与水红的宽袍前,露出手腕上的金银丝线。

前头的几个宫人引着宁夫人,缓步朝璟瑄殿而去。

初次入宫,老夫人虽说心里觉得新鲜,可也不敢抬头,毕竟能入宫探望,已是皇上莫大的恩德,切莫不能出了岔子。

正寻思这,便听得前头音色甜腻,

“奴婢紫竹,见过宁老夫人。”

宁夫人微抬了眼,笑意恬然,却只点点头,未有多言。

紫竹本在宁府的时候便是宁嫔的贴身丫头,因伺候的周到,人也伶俐,此番提前过来,倒也叫人倍感亲切。

几人行了许久也未见个人影,眼瞅着要到了璟瑄殿,前头却转出个男人来。

宁老夫人不经意抬眼,登时面色煞白。

垂了头,总觉得不该是那人,却又实在不敢抬头再看。

紫竹未觉有异,眼瞅那傻子过来同自己道一句,

“这位姐姐,可有见过许太医?”

旁边的宫女闻言,皆垂头抿唇,忍了笑意。

紫竹绷了一张脸,“没见着。”

宁老夫人听见那人的动静,更是遭了雷一般,抬头直勾勾的盯着淮淮。

淮淮也望定了那老夫人,给看的浑身发毛,

“你…可有看见?”

紫竹正欲将他撵走,转脸儿却瞧见老夫人面如砂纸,喃喃道:

“何大人…你不是…不是…”

且说这宁老夫人本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眷,没机会见朝廷的官员。但当初宁月关还是京官的时候,有一日与家中会客,可巧的是宁夫人并不知道,端了碗参茶进去,刚好撞见自家老爷跪在个年轻人的脚下,满面细汗,两股战战,那年轻人见有人进来,眼睛刀子一般,吓的宁夫人一碗参茶登时砸在了地上,后来才打听着那人便是权倾朝野的红人何晏,宁夫人还为此挨了宁月关好几次骂。

再后来听说何晏被赐死抄家,宁老夫人心里也是暗暗的解一口气。

可谁料又碰上这等事,青天白日的见了鬼,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紫竹虽不解,却也知不合规矩,忙上前提醒,

“夫人…”

宁老夫人这才回了神,逃一样的避开了淮淮。



47、何党

淮淮到了也未能寻见许太医。

自未央宫外转了一圈,反倒精神了些。

待回了宫,刚跨进门槛,淮淮却瞧见春宝正立在宫墙根儿底下,单手击墙。

淮淮一愣,“今个儿鸡倒是叫的早。”

春宝纹丝不动,嘴里呼哧有声,中了蛊一般,反复推砍墙壁,再去看那赤红的砖面儿上早已印出五个指印子,倒也不是春宝力大透墙,只是手的灰将墙弄的有些脏污罢了。

淮淮四下里瞅了一圈,别说鸡,便是连个鸡毛的影子都没有,

“春宝,怎么今日还砍起墙来了,那古树也未见倒,怎么又不去砍了?”

春宝侧过头,眼神呆滞,“你说啥?”

淮淮道:“你怎么不砍树了?”

春宝正头定睛看了那宫墙许久,收了手道:“我还当这是树呐,乍一看挺像,这仔细一瞧,竟然不是。”

淮淮嘴唇一抖,“这两样东西可是差的远了些罢…”

春宝未接话,自顾自道一句‘忒渴’后,便直起身子,单手拎了放在脚边的白瓷罐子,捧住了,仰头灌了几口。

浓黑的药汁顺着下巴淌到大襟上,染透了一片衣裳。

淮淮赶忙伸手将春宝手里的罐子夺下来,“你这喝的是什么东西?”

春宝一抹嘴,“补药啊。”

淮淮皱眉,“怪不得我看你较以前呆傻了许多,这补药虽是好东西,可也不能当水喝啊,是药三分毒,你不怕喝出毛病?”

春宝道:“你病了好些日子,那药材积压了许多,我每日偷着喝了一些,可还剩下不少,这不怕坏了可惜吗,就一块煎了装进这罐子里,习武时喝一些,也省得走火入魔不是。”

淮淮将罐子里剩余的药渣破到地上,

“药材都是些干物,又哪里会坏,我看还是你脑子坏了。”

春宝心疼的紧,嘴里啧啧作响,“忒败家。”

淮淮提着罐子,转身回屋,正巧碰上盈盈捧了一摞衣物正想进殿。

见了淮淮,盈盈微微福一福身子,面儿上依旧是冷的,

“大病初愈,怎的还跑外头去了,当心受凉。”

淮淮将罐子随手搁在地上,“我记着之前还冷的要命,怎的这两日竟这样暖和了,我方才出去转了一圈,宫里的雪可是化了不少。”

盈盈道:“这开春已有好些日子,除了那日下了场雪,再往后你躺在床上这些日,可是一天比一天暖和。”

淮淮看一眼盈盈手上的衣物,“你不是去追许太医了么,怎么方子没拿回来,反倒是拿了这些东西回来?”

“追上了,许太医只说无需用药,静养几日便可,”盈盈继续道:“内务府前些日子给各宫派了好些薄料子过来,我寻了手巧的姑姑给主子赶制了几件新衣裳,这不回来的半路上正巧碰见姑姑,便将衣服取回来了。”

淮淮闻言很是欣喜,上前拨拉两下。

几拢玄衣,暗纹云袖,样式很是华贵。

淮淮瞪圆了眼,“怎么不是太监衣裳了?”

盈盈摇摇头,“前几日内务府送过来的,奴婢也正纳闷。”

淮淮捧了进屋,“我这便换上。”

盈盈冷冷的蹙眉,“才好了就穿薄衣裳,当心再冻坏了。”

见淮淮跑的没影,又不好进屋,只在外头喊一嗓子,“好歹在外头加个夹袄。”

淮淮拿了新衣裳高兴的紧,一路跑进内殿,将那衣服丢在床榻上,正想着换,却觉得不对劲。

有人立在蟠龙漆金的主子旁,目光灼灼。

淮淮顿了顿,却未回头,自顾自脱了旧衣,露出精紧胸腹。

伸手拎了暗纹浮隐的锦衣,裹上修长的身体,熨着皮肤,最后束上玉带,

名贵华美,衬的人英姿勃发。

是许久未有的。

外头院晒太阳的小太监,喉咙里发出一声含混的声响,面儿上越发的痴傻了。

淮淮转了身,对面的男人立在阴影里。

阳光自窗纸透进来,淡黄的光晕里只映着一张脸,流连顾盼,间或眼瞳阴霾。

淮淮道:“你是谁?”

那人笑意怪谲,“当真想不起来?”

淮淮静立良久,跟着咧嘴一笑,露了森白牙齿,

“何兄弟。”

三日后。

尚书府。

田崇光忙欠了身子,将地上的人扶起来,

“宁大人,你这可是折煞晚辈啊。”

宁月关跪在地上不肯起来,“田大人,你若是不答应老夫,老夫只能在大人府上长跪不起。”

田崇光收了手,垂了眼帘,

“宁大人,你这又是何苦…”

宁月关自然不肯就此罢休。

且说他此番给从北疆调回来,本以为是沾了宁嫔的光,能离开苦寒之地得以静养晚年,可未料这自己府上的床板还未睡热乎,竟一张调令下来,叫自己去东南御贼。

那等棘手的差事,别人都避之不及,无奈自己驻扎边关多年,碍于自己的身份,不敢同天子近臣打交道,以至于在朝廷上人脉尚弱,使得这等倒霉的差事落在了自己头上。

想着之前自己官居侍郎时,同田崇光还算打过几次交道,且待他不薄,眼下也没其他人可求,便硬着头皮登门造访。

毕竟眼下战乱四起,兵部尚书的一句话,在朝廷还是很有分量的。

宁月关声色哀怨,“ “田大人,你也知道,皇上谕令叫老夫回来,还不是体恤老夫年老体弱,恐不能守北疆之固,为防患于未然,才将老夫调会,此一番,怕是也违了皇上的心意啊…再者,明眼人都看得清,老夫并非擅攻的良将,实在不是南下剿贼的最佳人选。”

田崇光面儿上诡异,“宁大人此言差异…”

宁月关心下一惊,抬头去瞧田崇光,见他欲言又止的,含着笑意,像是有些不忍心全盘托出。

便又道:“田大人但讲无妨,老夫前两日刚给皇上加官进爵,官居二品竟给人挤兑到东南抗贼,天上地下,须臾之间,早已是没什么受不住的了。”

田崇光端坐了身子,抬手去摸茶盏,却未端起来,指尖于杯子盖儿上打着圈儿,音色轻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后又道:“不过是宁大人久居边塞,不大熟悉朝廷的办事规矩罢了…”

宁月关跪的膝盖发麻,面色难看,“田大人,到底是何事?”

田崇光抬了眼,“宁大人,你却想想,以皇上的性子,若当真不合心意,又岂能准了这档事?”

宁月关静思片刻,竟瘫坐在脚上,“莫非,皇上此番调我回来,竟是早就想好了…”

田崇光温言道:“宁大人,快请起,倘若跪坏了身子,崇光实在是担待不起。”

话音刚落,便起身上前,将宁月关自地上扶起来。

宁月关双目失神,“既然如此,那老夫却也是无话可说。”

见田崇光不语,又忍不住道:“朝廷上下人才济济,为何皇上偏偏叫老夫过去?实在叫人费解。”

“宁大人此言差异,”田崇光笑道:“正因为缺人,皇上才叫你去抵挡一阵子。”

宁月关道:“这样说来,此番南下剿匪,并非老夫自己?”

田崇光静静点头,“说是如此,可眼下良将难求,实在是比不得当初…”

言毕,神思竟有些怪诞,面皮发青,像是想起了什么骇人的东西。

宁月关瞧田崇光那摸样,心里很是明白。

那个人的名字,如今已成了禁忌,提不得。

念及至此,又忽然想着昨个自家内人回来说的那些个话,登时也是脊背发凉,面儿薄汗涔涔。

径自寻思半晌,竟是越想越怕。

宁月关常年出征在外,不如久居朝廷的臣子那样隐晦含蓄,凡事肚子里装不住,便没由来的道一句,

“老夫听说,宫里头像是闹了鬼,大白天的竟有人见了何…那人的亡灵…”

田崇光抬眼去看宁月关,面白如纸。

如此说来,何晏还活着这事,该是八九不离十。

想当初何党遍布朝野,皇上筹谋许久,一举连根拔起,却也只限于朝廷。

可那边疆十六城的总兵,哪一个不是何晏亲自带出来的心腹。

当初皇上彻查何党的时候,想来该是碍于大局,未保边疆宁定,才未有下手。

可这一年来,那些‘漏网之鱼’的待遇,明摆着皇上还是是心中有数。

这些人若是打了胜仗还好,还能苟活几日,若是战败了,凌迟杀头,不过迟了一年罢了。

宁月关当年依附与何晏,是人尽皆知。

因在边疆守城,才在清除何党的时候捡了条命。

可自己起初还在刑部当小吏的时候,就已经是何党这件事,却是没几个人知道。

便是连皇上疑心这样重的人,都未有察觉。

田崇光盯着宁月关,忽然笑的别有深意,

“宁大人,这世上,又哪里会有鬼呢…”

御书房,又到了掌灯的时辰。

喜连奉了茶水搁在龙案上,后又躬身退下。

堆积如山的奏章后头,天子眸光里挥之不去的倦色。

元荆停了笔,目光落在案头边儿摆着的陀螺上,竟有些郁郁寡欢意味。

这些日子,这宫里头实在清净的有些过分。



48、改变

“喜连——”

喜连躬身上前,“皇上,奴才在。”

“叫许太医。”

喜连应一声,后退两步,转身出殿后差了个小太监出去传话。

过了约莫了一盏茶的时辰,许太医才跟在小太监身后姗姗来迟,见了皇上,正欲行那三跪九拜的大礼,却见元荆挥一挥手,

“免了。”

许太医垂首而立,静待圣音。

元荆手里摆弄着那镶在玉里的小物件,“他这些日子以来可有好转?”

许太医自然明白皇上关心的是谁,便毕恭毕敬答道:“回皇上,眼下已是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几日,自可痊愈。”

元荆面无表情,看不出半点欣喜之色,“人可醒过来了?”

许太医道:“前些日子都是昏昏沉沉的,偶尔醒来须臾又睡过去了,今个卑职离开未央宫之前,正巧赶上未央宫主子醒来,人看上去精神尚可,还…特意下地送卑职出宫。”

元荆静了半晌。

后又道:“之前的药,多加几味补身体的进去。”

许太医一愣,轻声道:“卑职明白。”

元荆轻一抬手,许太医便知趣的躬身退下。

喜连眼瞅着那老太医出殿,想着这些日子皇上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召见太医问话的次数,却是较往常多上许多。

外人不清楚,还以为龙体抱恙,这宫里头的许多娘娘都自暗地里同自己打听。

可谁有知道,皇上哪里是身子不好,不过是快心病罢了。

念及至此,喜连怜悯之意油然而生,“皇上,批了好几个时辰了,还是歇歇罢,当心累坏了身子。”

元荆望着那陀螺,明显的神思恍惚。

喜连轻咳一声,“皇上?”

元荆回过神去看喜连,出人意料的,竟轻叹一声。

喜连不敢点透,只顺着道:“皇上可是因国事烦忧?”

元荆摇摇头,并未言语。

喜连笑道:“不如奴才陪皇上出去走走,散散心也是好的。”

元荆拿了一边的奏章,继续批阅,“不必了。”

自上头写了几笔,又忽然想起一般,“有空去未央宫看看,药别出了岔子。”

暖阳入屋,纱笼残烛。

未央宫一大早就给人敲开了门。

院子里的小太监呆立一处捶墙,蒙头垢面,眼下青紫,像是一宿未睡。

盈盈加紧步子迎出去,开了门,进来的人竟是皇上身边的喜连。

盈盈是个聪明人,见喜连过来,心里就已然明白三分。

想来该是为了主子生病喝药的事。

话说那喜连趁着皇上早朝的空挡过来,本也未想多呆,便直接开口道:“太医院送药过来了?”

盈盈同喜连福一福身子,“回公公,昨个晚上就送过来了。”

喜连道:“药煎了么?”

盈盈迟疑半晌,“奴婢方才做了早膳,想着待会在煎。”

喜连双手收在袖里,“皇上百忙之中却也还惦着这事,你若是办不好,当心小命不保。”

盈盈面色发白,“奴婢知道,喜公公放心。”

喜连道:“知道就好。”

言毕,便转身离去。

盈盈长喘口气,回小厨房将太医院送来的药材,逐个分包,裹在粗纸里。

想这事还是不能交予春宝,这几日他越发的呆傻,眼瞅着人就不中用了。

且未央宫里的活可以慢慢干,这等要命的差事,却是不能有半点差池的。

盈盈进厨房生了火,将那药材搁在罐子里头,舀了水进去,以文火煎熬两个时辰,又晾了半晌,以纱布滤掉药渣,那药汁浓浓一碗,恰好入口,不凉不烫。

想起来淮淮畏苦,又配特意了一碟糖酥糕饼,待都弄妥当后,盈盈便提着食盒朝主殿而去。

未央宫内殿,

日光透进来,落在那失神的瞳里,恍若黑色的碎晶。

彻夜未眠的人坐在床榻上,呆呆的望着雕花的窗棂,仿佛那里斜靠着一个人,英姿挺拔,面带笑意。

“当真?”淮淮道,“你再也不会逼我?”

何晏注视了淮淮许久,“我只会帮你。”

淮淮狐疑的看着何晏,“为何要帮我?”

何晏笑着说话,“你想得到他,我想出去,你若得了手,自然也能帮我。”

淮淮摇摇头,“假的。”

后又垂下头,“你不是也喜欢皇上么。”

何晏倚在窗棂旁,脸上镀一层虚幻的金,“我喜欢他又有何用?到头来还不是给他把玩,还是权利更实在些。”

淮淮猛的抬头,“你想当官儿?”

何晏笑的眼中波纹荡漾,“其实不想。”

淮淮面露不解,“那你想干什么?”

何晏微俯身子逼视他,“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淮淮正欲说话,却见何晏脸色一沉,朝外殿望过去,淮淮也跟着看过去,那脚步声稳缓,款款而来的,竟是宫女盈盈。

将食盒搁在桌面儿上,盈盈朝里探一探身子,“淮淮,该用膳了。”待看清了淮淮身上的衣裳,又不由得微蹙了一下眉毛,“到底还是穿上了…”

淮淮起身出屋,可瞅着那青色的碟,黑玉的碗,反倒愣在一处。

盈盈端了那碗药过来,“先喝了,待会该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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