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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井冰 (完结[双结局]+番外)作者:苍白贫血-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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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目里情绪异常,像是畏惧。

喜连给元荆看的脊背发凉,便解释道:“这是个稀罕物件,比较难找,所以奴才就多备了些。”

元荆垂眼去看奏章上的墨点,

“都送去未央宫。”

未央宫一早就来了许多宫人。

新来的总管太监,带着一干宫人洗刷除尘,将未央宫收拾干净。

盈盈脸上也终于挂了些笑意出来,领着宫女太监到偏殿安排住的地方,完事又在每个角落拉了线香熏烧,一时间未央宫竟是器明地净,檀香浓郁。

不时有太监过来宣读圣旨,蜀锦珍玩一箱箱的朝里搬,两个宫女跪在地上清点半晌,满面的喜气。

这人手多了,就连未央宫后殿的那个蓝田玉池都给人收拾出来,挂红灯,系青帐,很是华美秀丽。

内殿里的人几个宫女来回的收拾,莲步轻巧,耳环叮当。

淮淮寻了个清净的角落,望着窗外头打墙的小太监,痴痴的笑。

何晏烦躁不堪,

“怎么弄这么些太监宫女过来,实在惹人厌。”

淮淮托着腮,笑了笑,

“皇上…”

何晏目光落在远处,“田崇光这小子还算不赖,是个可塑之才。”

淮淮虽睁着眼,可眼前却全都是昨晚上的光景,

“皇上呐…”

何晏簇了眉,冷冷道:“但他却也是太过尽心了,竟事事都答应的这般爽快,办起来也麻利,不知安的什么心思。”

淮淮忽然捂了眼,

“真真是羞煞我也…”

何晏起身一脚,“够了!”

淮淮给何晏踹在地上,爬起来,弹掉衣摆上的灰,“何兄弟,你这脾气可得改改,动不动就出手,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何晏冷声道:“少废话。”

淮淮忍不住笑道:“这里忽然来了这么些人,是不是皇上往后夜夜都要过来了?”

何晏神色微沉,“兴许是罢。”

淮淮咧嘴一笑,“皇上也喜欢我!”

何晏漫不经心道:“你才看出来。”

说话间,那总管太监小心上前,手上提了个食盒,见了淮淮,先恭恭敬敬的弯了腰,

“主子,奴才顺顺,是未央宫新来的总管太监。”

淮淮一愣,“不是春宝么?”

顺顺道:“春宝是哪个?”

淮淮趴在窗口朝外头望了半晌,转过头道:“就是方才还在拍宫墙的那个小太监。”

顺顺见淮淮如此,心里很清楚,便也不多言,只低声道:“奴才受人嘱咐,给主子带了些东西过来,等主子想起来的时候,再来寻奴才也不迟。”

何晏眼底一亮,“是药么?”

顺顺正欲转身,听得何晏这一声,便抬头道,“正是,奴才昨晚寻许太医开的房子,自宫外头抓了药,已经煎好了。”

何晏淡淡道:“别同那副弄混了。”

顺顺将那食盒搁在窗下的角桌上,“奴才办事,还请主子放心。”

而后就转身退下。

淮淮开了食盒盖,拿出一只银质的粗针来,“簪子。”

何晏拿在手里,再去看那食盒里放着的东西,竟是一个塞了红缨的瓷瓶。

想来那太监放了银针,是为了叫自己放心。

淮淮拿了那瓷瓶出来,拔了顶端红缨,小心的嗅了嗅,面皮扭曲,“忒苦。”

何晏冷声道:“喝了。”

淮淮道:“你怎么不喝?不是说了给你嘛?”

何晏道:“都一样,少废话。”

话说太医院每日都送药材过来,盈盈照常的煎好了,然后差其他人给淮淮送过来,

这不淮淮刚仰脖喝了那一瓶药汁,就赶上另一个小宫女端了药过来,

“主子,该喝药了。”

淮淮呲牙咧嘴,正欲反驳,竟听得何晏道:“搁那吧。”

小宫女不敢多言,将药碗放好,顺手又收了角桌上的食盒,躬身退下。

淮淮惊道:“怎的还有一壶,没完了呐…”

何晏不语,见那宫女走的远了,拿了药碗将药泼出窗外后将空碗搁回去。

淮淮笑道:“还是何兄弟聪明,只是方才那点怎么不倒掉,也省的我受苦…”

外头忽然吵吵嚷嚷的,先前那送药的小宫女忽然欢喜的跑上来,福一福身子,

“主子,皇上又赐东西过来了。”

何晏冷冷应一声,“恩。”

小宫女道:“宣旨的公公说了,您得过去一趟。”

何晏道:“将那太监叫进来。”

小宫女犹豫道:“这…”

何晏一挥手,“快去。”

小宫女点点头,木着脸转身出去。

淮淮也想着跑出去看,却给何晏拉了袖子,

“急什么,不就是个物件吗。”

淮淮道:“皇上送我这么些东西,都没叫我亲自去接,想来这次该是个稀罕玩意。”

何晏松了手,微微抬头,“这人不过来了么。”

宣旨的太监匆匆的进了屋,见了淮淮,虽面色有些难看,却也还硬撑着推出笑来,

托盘上放着的东西,不过是个攒珠锦盒儿。

太监宣读圣意后,便将托盘呈上去。

淮淮跪在地上谢了恩,接了东西。

宣旨的太监说了些吉祥话后,就给小宫女引着出了殿。

淮淮将那小盒子拿在手里,打开盖子,里头膏体玉白,气味芳菲,清冽幽远。

淮淮惊道:“胭脂?”

何晏一顿,接着怒火中烧,还想着那人将自己当了妃子,正欲将其砸在地上,却总觉得有些眼熟。

又观摩片刻后,何晏忽然失声而笑。

淮淮道:“笑什么?莫非你忒喜欢这胭脂?”

“这哪里是什么胭脂”,何晏笑意盎然,“分明就是顺滑用的香脂嘛”

“他还挺会心疼他自己的腚呐。”



54、用膏

兵部,伶韵堂。

王侍郎面色青白,静了许久,才低声道:“田大人,这可不敢说笑。”

田崇光笑笑道:“我当时知道这事,反映可是比你更加惧怕。”

王侍郎只觉得遍体的汗毛都炸了起来,面儿上掩不住的惊怖,“卑职倒是希望大人从未跟卑职提及此事。”

田崇光沉声道:“兵部由你我二人共同打理许久,想来最近的异常动作也瞒不住你,你我同是张南的门生,又是同乡,这一回将实情告诉你,倒也不是想拉你下水,只希望你告病休养,也省得东窗事发的时候连累与你。”

王侍郎原本一直低着头,听了这话,缓声道一句,“崇光就这般相信我,不怕我给你捅了出去?”

田崇光笑道:“你我相交数十年,你的脾性倒是同当时念书的时候一样,若是你真想捅出去,便也不会告知与我。”

顿了顿,田崇光的笑意颇深,“再者说,你能坐到此等位置,也是深熟官道,皇上瞒着的事,忽然给人公之于众,怕是谁也逃不了干系。”

王侍郎听得田崇光此一番话说的软中带硬,便幽幽叹口气,“你这般孤注一掷,未免太过轻率了些。”

田崇光笑笑,却是直入主题,“若救此人,可保天下太平。”

王侍郎愣道:“…崇光…那可是结党祸国的奸佞…”

田崇光挑了挑眉毛,

“他是祸国奸佞没错,可却并非溜须拍马的花架子,反而是真有能耐的人。”

王侍郎轻声道:“倒也是,这个人用兵的确是有一套。”

田崇光忽然来了兴致,“当时我还是个刑部小吏的时候,眼见着他只身领兵北上平贼,南下除寇,自圣祯年间都不能解决的难题,只七八年的时间就基本上平定,若不是皇上见好提前动了手,怕是现在早已是天下太平,再无战乱了。”

王侍郎道:“我曾经有听林昌说过,这个人用兵很是诡异,手段又阴,从来都是声东击西,挖坑打伏,敌进我退,敌退我追,实在无赖中的无赖。”

田崇光哈哈大笑,“兵多就打,兵少就跑,这个我也早有耳闻,基本是黏上贼寇个把月,就连神仙也整的半死呐。”

王侍郎见田崇光精致盎然,竟忽然有了几分敬意,“崇光一心救国,气量如此,我不如你。”

田崇光看他一眼,“谁知道我是不是犯傻呢…”

静滞片刻,接着道:“倒也不是一心救国,我虽同何晏虽未有半点交情,可眼见着那人平步青云,结党营私,后又落败如山倒,虽是意料之中,可眼下想想,解气之余,更多的该是惋惜罢…”

王侍郎点点头,“倒也是,他虽跋扈嚣张了些,却也不算是个坏人…”

“一将功未成,饮恨半疯癫,”田崇光缓缓道:“我实在是看不下去。”

时至而二更,便是宫女进来催了好几回,淮淮怎么也不肯就寝。

自龙床前踱来踱去,又定下身子去看何晏,

“皇上怎么还不来?”

何晏冷冷瞥过来,“没出息。”

淮淮不去理会何晏,只问那立在门口的小太监,“外面可有人来?”

小太监见淮淮自言自语半晌,且神情切换自如,早已是满面惊惧,这会儿听得淮淮叫自己,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回…回主子…没…没人。”

淮淮叹口气,“莫非正忙着沐浴?”

何晏面儿上起了怒气,“你快别做白日梦了。”

淮淮纠正道:“眼下是夜里。”

何晏面色恶嫌,冷哼而去,掀了那明黄的帐子,身影没入雕花镂空的隔断里,

乍一看像是躺下了,可仔细瞅过去,那锦被平坦,半点人形儿都没有。

淮淮管不得那么多,实在等不急,便匆匆的出了殿。

未来得及出宫,便碰上了自外头打点的顺顺。

顺顺见淮淮神色焦躁,便赶几步上前,

“主子?”

淮淮一心想着见元荆,话不过脑,便脱口而出,“我得去御书房一趟。”

话音刚落,淮淮就有些后悔。

以往游公公都看的自己甚紧,眼前的总管太监又看上去一副细致严谨的摸样,定会想方设法的将自己留在宫里,不让出去。

顺顺凝神片刻,想这何大人竟然要去,定是有要紧的事,便开口道:“奴才送您过去。”

淮淮一愣,“…那自然好。”

顺顺道:“未有皇上召见的口谕,这么晚去御书房外求见,门口的侍卫大多都不予通行,幸好奴才同看守御书房的领队还算熟,如此,奴才便可将你送进去内,到里头能不能进殿,就只能看您的造化了。”

淮淮很是意外,应了一声,便跟在顺顺身后出了宫。

待两人到了御书房外头,果然有士兵前来阻拦,顺顺谦卑恭和,同那人耳语半晌,又塞了些银子过去,才算勉强的说通了门口的侍卫,将淮淮领了进去。

顺顺未有继续跟着,淮淮一个人到了御书房门口,门口的太监将淮淮拦下来,以为定是皇上召见,便准备传报。

“您是哪个宫的?”

淮淮道:“未央宫。淮淮。”

那太监道:“您稍后。”

言毕,便转身推门进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元荆正批阅奏章。

喜连犹豫半晌又开口道:“皇上,已经二更了。”

元荆垂眼不语,手是羊脂玉样的白,因捏笔的时间过长,指尖便些许玫红。

这之前喜连已经催过一次,但因积压的奏章已经批的所剩无几,元荆只想着都批完了事,便未有停歇。

外殿的小太监躬身上前,

“启禀皇上,未央宫淮淮求见。”

元荆眼睫一抬,未有吭声。

小太监跪在地上,静候圣命。

喜连自侧面偷窥元荆的脸色。

微拧了眉,肌肤退了微红,又白的透明似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亦或犹豫着什么。

喜连提醒一句,“皇上?”

元荆自顾自道一句,“不行。”

喜连一愣,想这虽有些答非所问,可好歹有个‘不’字,该就是不见的意思。念及至此,喜连便同跪在地上的太监挥挥手,示意拒见。

那小太监会了意,躬身起身,正想退出去,却听得皇上音色平缓,

“宣——”

喜连面儿上一僵,却也没说什么。

淮淮给太监领进了屋,见了元荆,脸上笑意清妍,

“皇上。”

元荆头也不抬,“赐座。”

宫人搬来一张金丝楠木的宽椅,搁在龙案对面,淮淮坐下身,眼望着那案头精巧的玉嵌陀螺,忽然想起来,

“皇上,你不是说给扔了吗?”

奏章上的字有些变形,凤目里略过一丝怒意,

“之前你不是没听见么。”

淮淮道:“我当时是不相信,这样看来,皇上果然是在骗我。”

元荆狠狠的落了笔,将大理寺处决山西巡抚贪污赈灾粮银的折子准了后,抬头正欲训斥淮淮两句,可一对上那人的眼,面儿上竟兀自生出些热意来。

元荆忙垂了眼,继续批阅。

淮淮凑上去观摩,“皇上,你耳朵怎么红了?”

喜连见淮淮大胆如此,也是跟着悬了一颗心,几次想着暗示淮淮,却见元荆一反常态,全然不见平时浓郁戾气,虽说有些惊怒不定,却自始至终纵容着那人的逾越。

元荆咬了牙,依旧未有发火。

淮淮等了半晌,见元荆丝毫未有歇息的意思,便径自起身,绕道了皇上背后。

“皇上,你再写下去,怕是天都要亮了…”

温热的气息喷在后颈上,奏章上的字越写越斜。

喜连见状忙垂了眼,躬身退下,顺带着叫走了内殿的所有宫人。

元荆一见喜连走了,惊惧伸手,想着将喜连叫回来,却给那人环在臂膀里,肆意的自耳后舔舐浅吻。

元荆耳朵越发的赤红,“救…”

那最后一个字,到底没能说出口。

唇齿间的声音有些含混,淮淮道:“皇上,我带了你送我的好东西了…”

元荆面色苍白,猛一哆嗦,还未来得及逃走就给人索性弄到了后面的床榻上,肆意施为。

因皇上经常批折子批到后半夜,顺带着留宿御书房,为方便皇上休息,御书房内殿设有一处床榻,可却未有帐,方才宫人出去的有些急,那高悬的玲珑灯也未来得及灭掉。

眼下一干人全立在外殿,大眼瞪小眼,表情越发的怪异。特别是听得那内殿传来的声响,便更是不知所措。

反倒是喜连面无表情,泰然自若的嘱咐身侧的太监明早儿要准备的事宜,像是全然不将这荒诞事宜放在眼里。

开了盖子的膏脂,给人挖去一大坨,放在床榻上半边悬空,竟做震颤滑坠之势。

元荆伏趴在床榻上,身上的衣物散乱狼狈,落一些在地上,裤子倒是褪的干净,上头的人正抓着身下雪臀耸干不休,浅抽深送,很是兴起。

便是用以膏体润滑,那内里却依旧的裂痛饱胀,刀戳一般,元荆勉强承受,蹙眉抿唇,过了许久,才须微有些妙意出来。



55、梦魇

两人直弄到三更,淮淮只觉那密穴紧凑妥帖,实在是妙不可言,挺腰狠撞了两下,这才一泄如注。

元荆腰腿酸麻,给人狂捣幽密之处,眼下早已是气喘吁吁。

散了架子一样趴在床边上,元荆迷迷糊糊由着淮淮清理,竟连御书房不留人的规矩都给忘了,直接昏睡过去。

外殿的宫人只留下当夜差的几个太监宫女,其余都纷纷回去歇着了。

喜连听里头没了动静,便轻声轻脚的挪了进去。

内殿里浮一层腥靡之气,榻上两人合被而眠,露出一只脚,分不清是谁的。

喜连轻叹口气,熄了几盏灯,转身退出。

全然未有注意,那睡在外的皇上,竟毫无预兆的蹙了眉。

福寿殿,皇钟千古鸣。

翎羽宫,红梅透雪艳。

元荆五年初,百官朝圣。

龙辇落,挑帘而出的人,面白胜雪,眉黑如墨,真真是绝顶俊俏的男子,只是那种俊俏却并非是用来赏悦的,就仿佛带刺儿的花一般,满面戾气,可观不可惹。

昨晚上下了整夜的雪,皇城里天气极冷,一地雪霜。

喜连在走在前头小心才伺候着,

“皇上,当心路滑。”

明黄的龙袍给寒风吹的飘然欲飞,元荆帝眉宇间气度贵华,令人一见望俗。

刚给喜连扶着进了福寿后殿,就见有人自前殿过来。

绯袍乌纱,四色云绶,一双眼睛黑的有如夜色,透着一种霸气。

这般目中无人的犯上,想也不用想,也就只有一个人能干的出来。

何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肆无忌惮的进了后殿,没半点忌讳。

元荆眼望着他越来越近,攥了手,面无表情。

身后的喜连一见势头不对,赶忙朝身后的宫人使了个眼色,那些宫人也便识趣的尽数退下。

何晏早就瞧见了元荆那张漠然面皮,却是展颜一笑,

“昨晚上不是还浪的要死么?怎么今早竟蔫了成这个样?”

袖儿里的手指攥的发白,元荆褪去面儿上冷漠,生生浮出些笑意来,

“不过是起的早了些。”

何晏凑上前,轻捏了那人的下巴,状似亲昵,说出来的话却叫直人冷寒无比,

“没我的允许,怎么将我的兵都调到边境去了?”

元荆下巴吃痛,却是凤目和煦,

“北夷作乱,边城总督请兵,你手下尽是精兵强将,调过去也是常情。”

何晏微微挑眉,“为何不用赵立手下那十万驻军?”

元荆道:“他不过小小的京卫都统,且手底下多为运粮军,岂能北上御贼?”

何晏周旋官场数载,是何等剔透的人,全然不把他这碗迷魂汤咽进肚儿里,只笑道:“怪不得你近些日子这般乖觉…”

元荆听得何晏这一番话,手心冒一层冷汗,面儿温和依旧,

“你多虑了,江山稳固,不还是要靠你。”

何晏盯着他,仿佛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元荆又道:“你不相信我?”

何晏给他说的心头一动,只低头道一句,“别耍花样,我会一直护着你的皇位。”

一面得意的笑,垂头去吻那苍白而冷的唇。

喜连深深的埋了头,只听得那人气喘加重,忽然开口道一句,“过来。”

接着就是一片死寂。

须臾后,元荆的声音且轻且淡,

“…这是里福寿殿,外头就是文武百官。”

何晏的声音急切,不容商量,

“那又如何?快…”

喜连一哆嗦,只听得噗通一声,偷着抬眼一望,竟是皇上跪在那人脚下,正巧挡住了那人手上的动作,像是在解裤袋。

一时间后殿内的声响尽是湿润滑腻,不可名状。

喜连瘫软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响头,开口已是哭腔,

“皇上…”

元荆已然说不出话来,喉咙里鼓捣有声。

白了一张脸,汗涔涔的,浸透了浓黑眼睫。

何晏重重送了几次,将精液全数射进元荆嘴里后,立刻拔出。

精水顺着莹润的唇角淌下,元荆略显迟钝的擦了擦嘴,神色空茫。

何晏只顾着低头整理衣裤,头也不抬,

“好好舔净,省得上了朝再给人瞧出来。”

见元荆跪在地上半晌不语,又将伸手过去,“起来。”

元荆面色发青,无视那伸出的手,径自起了身。

腰间的玉环佩忽然掉在地上,裂成两半。

何晏盯着地上的碎饰,“我先过去了。”

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子来,看元荆一眼,

“你生气了?”

元荆摇摇头,并未吭声。

“这你也要生气…”何晏神色复杂,“……大不了下次不在这里弄便是。”

元荆心里盘算的别的事,没听见何晏的话,自然也就没接话。

何晏未有多想,便转身离去。

喜连爬起来,颤颤巍巍的帮着元荆整理。

半晌后便听得头顶音色极低,

“给赵立的书信送过去了么?”

喜连抬眼看了看周遭,“回皇上,奴才昨个夜里亲自送到赵大人手里。”

元荆道:“怎么说?”

喜连道:“万事俱备,只等皇上一声令下。”

烛心晦暗,洵然欲滴。

睡在外头的人,润一层长长的睫毛,似荏弱,却又隐隐的杀伐之气。

旁边的淮淮,紧闭着眼,动动手指,喘不过气来一样。

何府。

吏部尚书神魂不定,“何大人,难道你真以为最近那些弹劾你的折子都是偶然?”

何晏心不在焉的应一声,垂头专心的自锦盒里挑弄,

“依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受人指使?”

吏部尚书伸头见那锦盒里虹光萦索,尽是极品名玉,再去看何晏眼角尽是专注,登时急火攻心,

“何大人!事已至此,你竟还有心思赏玉!六部尚书一心向着大人,岂会容许任何弹劾大人的折子流出来,可眼下弹劾之音这声势渐起,怕是皇上畏你势大,意欲除而后快!”

见何晏闭口不语,又继续道:“林昌和宁月关等人又尽数调往北疆,京城兵力空虚,到时候真的祸起萧墙,远水解不了近火,你我便只能坐以待毙,驻守京城外的赵立是个木头疙瘩,油盐不进,又给皇上提携至今,明摆着同皇上一条心,你这般坐视不管,分明着是将自己送上了人家的砧板啊!”

何晏拿了一块上佳的‘虹光璃玉’,仔细端详着,

“近些日子你们是怎么了,个个跑道我前头说这样的话,连内容都如出一辙。”

吏部尚书一愣,重叹口气,“大人呐…”

何晏将名玉攥在手心里,这才正眼去看吏部尚书,

“我又岂会看不出来这期间猫腻,眼下朝廷内外,怕是连那扫地的老太监,都知道皇上要动手收拾我了。”

吏部尚书迟疑的望了他,“那大人为何还任其施为?”

何晏笑道:“这朝廷上的博弈,比不得领兵打仗,并非两队人卯足了劲的拼杀就成,反而是温水煮青蛙,凡事都计算着来,我想这事情前后漏洞这样大,又明显至此,该不是皇上真的要动手。”

吏部尚书道:“我也想觉此事蹊跷,皇上放出要收拾你的风声,朝廷百官几乎无人响应,皇上年轻,且经验不足,也不至于胆大至此,可这一番,却是意欲何为?”

何晏道:“兴许是在估摸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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