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丹青 作者:逸绍-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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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陈恪之赞同他，对于覃松雪终于用对了一个成语大感欣慰。

“哥，我们班有个叫张智河的，他妈妈就是跟别人跑了。听说他妈妈在他读小学的时候认识了个二十多岁的男的，除了长得好看点其他什么都没有，工作也经常换，他好多衣服鞋子什么都是张智河他妈买的，还特别理直气壮……”

陈恪之听到这儿觉得奇怪了，这种八卦覃松雪也知道得太详细了吧，这是真的吗？

“等等，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总不可能是那个张智河自己说的。

“茜茜咯，反正我们班里发生了什么事他都知道，还有好多那些做生意的人的那些事他也经常讲给我听，可有意思了。哥，你知道吗，就过年前，n城那个x集团老板的情妇抱着个小孩子去了他的公司，刚好那个老板的老婆也在，两个人撞一起了，我靠，当时那个场景……”

“行了，行了，这都什么啊。”

高丞曦的天赋其实是当狗仔队吧？

覃松雪知道自个儿又说跑题了，接着刚才的道：“就是张智河他爸，也是做生意的，特别有钱，比茜茜家差点儿，也没见他外面有人。但是张智河他妈就是跟那个小白脸跑了，说是追求什么真爱，真不要脸。她连她儿子都不要了，就为了那个男的，我才不信她是个好人呢。还有那个小白脸更不是东西了，那个女的……叫什么来着，姓尹的，跟那个小白脸一个德行！”

“还好我爸爸没张智河他妈这么蠢。年前张智河他妈回来了，那个小白脸不见了，听说他妈开了个小店子，也没问张智河他爸要钱……啧啧啧，现在混得可惨了，好多人都在笑她。我觉得她就是活该。张智河他爸现在给张智河找了个后妈，又年轻又漂亮，对张智河可好了。我真希望姓尹的和张智河他妈一样，最好她连开店的钱都没有，要饭回去……”

在与高丞曦的交流中，每次对这种人的态度都是鄙视不已的，而且在高丞曦眼中，他和他哥哥的关系也是被别人给插足了，他嫂子就是第三者。所以他在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总会带着感□彩，不知不觉间影响到了覃松雪，覃松雪渐渐地也完全不能容忍了，以前他对这些事情都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如今都会忍不住骂几句。

“我觉得有些喜欢上别人的女的简直有病……里面的依萍唱完歌还去跳江呢，内裤都露出来了，白色的。”

陈恪之：“……”

“姓尹的今天打这个电话，肯定是觉得她比不上我妈，心里不舒服跟我爸添堵呢，你说是吧？”

“你到底要说什么啊？”陈恪之忍不住问他。

这回绕了这么大一圈还没到重点，再说下去小痞子估计该困了。

覃松雪冷不丁被这么一问，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想挠头，但是手还被陈恪之抓着呢，只好作罢，组织了半天的语言，吞吞吐吐道：“就是、是我想问、问一下你，你觉得姓、姓尹的这个人怎么样……”覃松雪真正好奇的是她到底说了什么才让他爸生气的。

陈恪之沉默一会儿，他没有见过尹惠林，不能从形象上做出客观评价，只能从一些事情上推断。

道德观有问题这个是毋庸置疑的，要不然不会一直缠着覃父不放手，还试图接近覃松雪已达到目的。

“我觉得她应该不是看上师父的财产，没猜错的话，她家应该离这儿挺远的吧？能只身一人来n城这么久，就为了找师父，我觉着她经济情况应该是不错的，而且没家庭束缚。”

覃松雪听不懂了：“什么意思？”

“你看她骚扰师父这么长时间，都没人管过他。你想想，如果你长大了干出和她一样的事情会怎么样？不说师父和黎阿姨，我都得打断你的腿，让你连自个儿长什么样都记不清。”

覃松雪有点不高兴：“我才不会做这种事呢……”

“我知道，我就随口这么一说……”陈恪之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以示安抚，继续道，“而且师父在书法界并不算顶级的大师，她既然是师父的同学了，水平应该不会特别低，傍上师父对她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好处。”

覃松雪不解道：“那她为什么喜欢我爸？”

“你不是喜欢看电视吗？里面的人喜欢……不，不是喜欢，是爱上……他们爱上一个人有理由吗？你看不出来吧？可他们就会为了那个人要死要活的，做出很多莫名其妙，甚至道德败坏的事情，美其名曰为真爱。我估计尹惠林和他们一样。”

“对，简直有毛病！”里面的人还真是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球球，如果有一天我说我不喜欢你了，你会不会用刀子割手啊？”陈恪之突然问。

覃松雪一愣，这个问题他从来没考虑过，沉默半天，才回答道：“不……不会吧。被刀划痛死人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得活下去啊，自杀算是个什么事儿啊……

陈恪之搂着他，表示刚刚的只是玩笑话：“你看，你也喜欢我，但是你不会做那种傻事，他们全有病。电视里的那些人都不可理喻，在他们眼中以为喜欢上一个人就可以抛弃所有了，包括最基本的是非观和道德观，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个独立的个体，做事可以不考虑任何后果。”

覃松雪把脑袋埋在陈恪之胸口，感受他沉重而缓慢的心跳，道：“那姓尹的也这样……我们要怎么办啊？”

“静观其变。”

第64章　chapter64

一个晚上的时候并没有商量出对策；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们和覃父掌握的信息量不对等。覃松雪只见过尹惠林一面，对她的背景丝毫不了解。

陈恪之说得没错；现在他们只能静观其变。况且他们作为子女；覃父肯定也不希望他参与进来。

第二天一大早易修昀就送他们去学校了，易修昀时不时望后视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用余光观察覃松雪。

陈恪之眼观鼻；鼻观心，大人们总把事情瞒着小孩子，提心吊胆地担心小孩子发现；还可能会让小孩子胡乱猜测，这何苦呢？

覃松雪跟没事儿人似的望窗外。他们两个都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个人各占一边在后座；覃松雪望着望着头就靠向车窗了。

陈恪之叹口气；挪过去伸出手把覃松雪脑袋护着，省得他又撞着头直嚷嚷。

易修昀没忍住，噗地一下笑出声。

陈恪之微不可见地挑眉——易修昀果然在看后视镜。

覃松雪脸上挂不住，把陈恪之手推开了：“我不会撞到的……”

陈恪之莞尔，摸了摸他的头。

新学期开学，大家都有点兴奋，差不多一个月没见了，特别是高丞曦，攒了一大堆八卦又要和覃松雪说。覃松雪不爱打电话，觉得耳朵疼，每次通话时长超过五分钟后也不管高丞曦说到哪儿了，直接挂断，高丞曦被他气得吐血。

“小雪！”高丞曦爸爸的车和易修昀的同时到，一到宿舍楼下高丞曦就摇下车窗大喊大叫。

覃松雪本来没注意，正往外搬行李箱呢，被高丞曦一声吓一跳，随即不甘示弱地回敬：“茜茜！你覃大爷想死你啦！”

“呸，你才茜茜呢！”高丞曦带的东西不多，自己背了个书包，大件物品都交给他爸拿着，一蹦一跳地找覃松雪去了。

“易老师新年好！”高丞曦看到易修昀立马抹去一脸吊儿郎当的样。覃松雪对他的变脸行为鄙视不已，嗤了一声。

易修昀淡淡地应了声，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早就备好的红包。

“拿去吧。”

红包一点也不厚，估计里边就一两张红色的，高丞曦捏了捏，估计了一下里面的钱，然后接下：“谢谢易老师，一个寒假没见你又变帅了！”

“少贫嘴啊……谢什么，赶紧替你爸拿点东西吧，像话吗你？”

易修昀和他这些学生相处十分融洽，就和普通朋友一样，比起覃父，高丞曦更愿意和他接触。

高丞曦看着陈恪之腼腆地笑了笑，也问了好，覃松雪眼尖，这点小动作尽收眼底，心中警铃大作，一脚踹过去：“赶紧滚蛋，脸上都笑出褶子了，丑不丑啊！”

高丞曦想打回去，被覃松雪给躲开了，还做了一个特别嚣张的表情，高丞曦咬牙切齿道：“对，小雪公主最漂亮了！”

覃松雪还想回嘴，高丞曦已经跑去帮他爸提东西了，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大叫道：“茜茜你回来，本大爷还没揍你呢！你干嘛骗我说用茶叶洗脚！”

易修昀只负责将两个小孩儿送到学校，不管铺床，一切都有陈恪之打理，本来想回去的，但高丞曦爸爸硬拉着他中午请了个客。

覃松雪住了这么久的校还是不会打理内务，陈恪之忙上忙下的，高丞曦看得直皱眉，同时又有点嫉妒。

这个学期覃松雪班里又转来两个学生，其他都没变化，老师也没换，所有事情都照旧。

只要一进入正规的作息时间，日子就过得特别快，每天千篇一律的，发生的校园新闻无非是某某班的某某今天又非法出校，某某班的某某寝室熄灯后违纪严重等，生活没什么激情。

寝室，教室，食堂三点一线，覃松雪还时不时警告高丞曦别老盯着陈恪之看，高丞曦抵死不承认，于是覃松雪就开启无尽嘲讽模式，两人开始每天的例行功课。

陈恪之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周伊竹已经彻底没和他说过话了，倒是免下了很多尴尬。陈恪之也说不准她是不是就这么讨厌上自个儿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周伊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在毕业之前如果能修补好关系的话再说。

附中去年没开运动会，把时间推后到下学期了，秋季运动会改为春季。n城夏天来得早，气温比较高，所以秋天和春天没什么差别，因为下学期的教学时长比上学期多一些，所以学校才决定将运动会改时间。

身为班长的陈恪之那段时间非常忙，得和体育委员一起动员全班参加运动会。

大家的积极性并不高，基本上是体育生的独角戏。但是每个人除了接力赛之外限报两项，因为陈恪之是重点班，所以班里只有一个体育生，体育委员嘴皮子都磨破了项目里都还差着两三个空缺没人报，主要是女生那边人数不足。

陈恪之包揽了两项长跑还有接力赛第一棒的任务，体育委员和他选的项目一致，剩下的那些没有长跑费体力，跳高跳远之类的都很轻松。但他们两个只能填一下男生那边的空缺，女生那边没点办法，也就只能把表交上去了，体育委员交表的时候特地看了一下其他几个重点班的，他们班还是报名人数最多的一个，最惨的是理科实验班，全班就十四个女生，基本上全部参赛了。

这么一对比体育委员顿时觉得自己班里的人觉悟真是高，乐呵呵的回去了。

运动会定在四月底，劳动节放假之前，开完运动会之后可以直接回家，家里比较远的还可以趁机请个假，陈恪之觉得运动会的改革还不错，至少时间定得非常人性化。

开运动会最高兴的就是覃松雪和高丞曦，这两个熊孩子在课余时间对学习从来不上心，运动会那是最好玩的时候，在校园里怎么蹦跶都没人管，还可以光明正大地看陈恪之，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运动会报名是在三月份，离开始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报了名的运动员就趁着这段时间每天下午在田径场跑步，而且早上锻炼身体的人明显多了，覃松雪上了初中就一直被陈恪之拖着锻炼身体，这下子人骤然多了有些不适应，便坐在看台上等陈恪之，反正他也没报名，少跑两天无所谓。

高丞曦想和陈恪之一起，覃松雪拉住他的手不准他去。

高丞曦又和覃松雪对骂了一阵。

末了，高丞曦道：“后天周日，去我家玩吗？你还没去过呢。贱婢给我买了个游戏机。”

“你不是要来我家写字吗，还有时间玩游戏？”

“下午去啊，晚上我叫贱婢送你回来，这个星期他在家，那个女的要生了……”高丞曦嗤了一声。

“不去……我下午要刻章，易叔晚上检查呢。”

高丞曦皱着眉，看起来有点烦躁：“你怎么这么没劲呢！那算了……我还是留校吧。”他一点都不想回去。

“你几个星期没回去了？”

“也就……三……不对，四个星期，一个月。”

“你爸催你了？”

“是啊，烦死了。”

“那你怎么办？”

“反正我不想见到贱婢和那个女人……生地不是要会考了吗，我跟我爸说星期一有小测验，我在学校复习，他管不着。”

覃松雪撇撇嘴，伸手在高丞曦头上摸了摸：“真可怜。”

高丞曦把覃松雪的手挡开：“狗爪子别摸大爷的头……要不星期六我去你家吧，昨天我让别人下了两部新电影，咱俩一起看。”一到周末班里就没人，晚上睡觉还渗得慌，他实在不想在待学校里了。

覃松雪想也不想就道：“不行，你没地方睡。”

高丞曦有点没面子：“你怎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啊？你们家这么大怎么就不能睡了？”

“我那间卧室从来没用过……里面的被子好几个月没晒了，你确定你要睡吗？”

高丞曦瞪大眼睛：“你还跟你哥一起睡，你多大了？”

覃松雪被他呛得也不高兴了：“我就和他一起睡，你管得着吗？”我还是他媳妇儿呢，你管得着吗？

高丞曦被他噎得没话说，他确实管不着，但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你看谁这么大了还和别人一起睡？也就你了。”

覃松雪翻了个白眼。

“不跟你说这个了，我都快烦死了。”

“又怎么了你？你烦的事儿真多。”

“那你别听。”覃松雪起身就要坐到旁边去。

高丞曦果然拉住他：“走什么啊，勾起别人好奇心又不说正文，你这不跟撸硬了不让射一样，有什么区别啊？”

覃松雪：“……”

覃松雪带了点脾气：“那你自己射去吧！喏，就对着下面足球场，射个天女散花，明天就能上n城晚报了。”

高丞曦反应过来，覃松雪比他小一岁呢，贱兮兮道：“嘿嘿，我不就打个比方么……你还那么小，急什么啊？”

覃松雪瞪他一眼，重新坐回去，斜着眼睛指着田径场其中一个人影道：“看见那个女的没？”

高丞曦的眼镜放在教室呢，他这学期近视度数将近三百了，还带散光五十，看得清楚才怪。顺着覃松雪指的方向看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才勉强聚焦了一个人影。

“就那个扎马尾穿白色耐克鞋的，看，跑过来了，对，勾是蓝色的那个！”覃松雪歪着脑袋，因为以前受过伤，他左眼视力一直比较差，右眼却没什么影响，体检的时候不是1。2就是1。5。

“诶，看到了，怎么了？”

覃松雪收了之前的笑意，对高丞曦耳语：“她是我哥班上的同学，今年过年的时候跟我哥表白来着。”

高丞曦听到这句退开了一些，然后蹙眉道：“真的？”

覃松雪急了：“我骗你干嘛？前几天我还在书城碰见她了呢，上个学期她就老给我哥发短信，我看见好几回了……”

高丞曦迫不及待地打断他：“那你哥是什么意思？”覃松雪这么不高兴，难不成是陈恪之答应了？不过也不像啊……陈恪之跑步的时候她不怎么跟着，反而和其他人一起呢？难不成是怕老师发现？政教处的那几个老师可是随时巡逻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高丞曦觉得他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还好覃松雪回答得快：“我哥不喜欢她，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都没和我哥打招呼，估计是被我哥拒绝之后两个人崩了吧……”

高丞曦下意识道：“那就好……”

覃松雪立马问：“那就好？好什么啊？”

高丞曦一愣，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陈恪之拒绝别人，他在那好个什么劲啊……

第65章　chapter65

高丞曦张了张嘴；准备解释。

覃松雪抢在他前面道：“你也喜欢我哥！我就知道！”

他的脸色并不见得有多好；而高丞曦则是面色苍白。

“你开什么玩笑……”

“你说我开玩笑？”覃松雪死死地盯着他。

高丞曦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知道如何搭话。

他第一个反应是；果然被覃松雪发现了，不过他平时表现得那么明显；被发现也很正常，他准备过几年就和覃松雪摊牌的……可是覃松雪对这个的态度到底怎么样？

高丞曦看了之后就知道他自己其实有问题，包括对他哥的那种不正常依恋。他查了很多资料；官方的还有各种各样论坛的应有尽有，特别是那些论坛里面的东西；十分冲击他的三观。但他却不敢和任何一个人交流心里的感受，连覃松雪也不可以；这是他私人的秘密。

如果这时候他点了头，覃松雪会是怎样的反应？

高丞曦张了张嘴，发出一个干涩音节，又闭了嘴。

覃松雪嗤了一声，表情像是洞悉了一切，逼得高丞曦不能否认事实。

“我……”高丞曦清了清嗓子，但因为正值变声期，发出来的声音仍然嘶哑低沉，“我……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覃松雪想了想，道：“我忘了，反正挺早的，你每回见到我哥眼神都不对。你以前不是跟我写过纸条么，还不承认。”

高丞曦下意识地不想说话，直觉想逃开，却迈不开步子，像具木偶一样呆呆地坐着，双眼空洞。

不等他搭话，覃松雪接着道：“你们都喜欢我哥，你不是第一个，周伊竹绝对不是最后一个。我哥才高一呢，他还有高二、高三，甚至更远的大学，绝对会有更多的人喜欢他，你信吗？”

高丞曦愣愣地点头。覃松雪扯这个干嘛？这不是重点吧……

覃松雪才不管高丞曦内心的波涛汹涌：“现在喜欢我的哥人里面还没有特别……嗯……特别漂亮，特别好……就那一类的还没出现……真烦……”

高丞曦忍不住打断他：“不是……我说，你难道、难道对我……这件事没什么其他看法吗？”

覃松雪奇怪地看了高丞曦一眼：“什么看法？”

高丞曦正欲说什么，陈恪之已经慢跑过来了，疑问只能压下去。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说什么呢？”陈恪之跑热了，身上只穿了一件夏季校服，胸膛剧烈的起伏之下凸显出有质感的肌肉线条，高丞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结果被覃松雪踩了一脚。

“没什么，去吃饭吧！”高丞曦拧了覃松雪的背一下。

覃松雪龇牙咧嘴。

陈恪之早已习惯他们两个的打打闹闹，拿起放在地上的书包，摇了摇头转身往食堂方向走了。

覃松雪准备小跑着跟上去，被高丞曦一把拉住了。

覃松雪：“干什么你？”

高丞曦蹙眉小声道：“就我喜欢你哥这事儿，你不觉得奇怪吗？我这是……”

覃松雪急着追上陈恪之，不耐烦道：“有什么奇怪的？”

高丞曦被他的坦然给惊着了：“你不觉得很、很变态吗？”

覃松雪恍然大悟，突然就笑了，做了个极不符合他的自嘲表情：“变态？我也喜欢我哥，我说我自己变态，我有病？”

说完之后也不管这句话对高丞曦造成的惊涛骇浪，小跑着赶上陈恪之，然后跳了一下，用胳膊缠住他脖子，整个人挂在身上，双腿夹着他的腰。陈恪之身体微微前倾，顺势就背着他了。

高丞曦定定地看着这两人的背影，莫名觉得这是覃松雪在宣告主权。

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尹惠林这个疯子……”易修昀咬着嘴里的烟，咬牙说了一句，“她真这么对你说的？”

覃父也在抽烟，闻言点点头。

易修昀沉默一会儿，掏出手机：“你把黎兴敏电话号码给我。”

覃父接过他骚包的滑盖，按了十一位数字，递了回去。

易修昀收了手机，骂了一句：“我操……这个女人真他妈该去看心理医生！”

覃父苦涩一笑，呼出的烟气弥漫在周围，模糊了自己的面容，阻挡了易修昀的视线。

运动会在一群孩子左盼右盼之下终于开赛了，月底的天气很好，晴空万里，气温直逼三十度，很多人都换上了短袖。

田径场的看台是根据班级划分区域的，覃松雪从来不在他们班上呆着，和高丞曦一起两个人猫在陈恪之班里。

因为陈恪之有比赛项目，而且又是班长，所以学生会没有安排他执勤，基本上就是拿着秩序册待在班里，哪里有比赛项目了，就让待在班里的人去加个油。实在找不着人了可以去教室溜一圈，一二十个人全在做作业，一揪一个准。所以运动会期间除了广播站和学生会，大部分人都还是很轻松的。

生活委员拿着班费买了很多零食准备给运动员吃的，陈恪之那份进了覃松雪肚子里，没有他想看的比赛的时候他就拉着高丞曦写广播稿，写一份有0。1的思想品德分，覃松雪写稿子从来不讲质量，每张都是200字，好在字写得不错，倒真有两篇被念了出来。

“小雪你怎么还吃啊？小心又变回原来那个胖子。”高丞曦眼睁睁地看着覃松雪消灭三块巧克力。

覃松雪咂咂嘴，巧克力吃多了口里发酸，拧了瓶雪碧喝，不理高丞曦。

周伊竹的比赛项目是跳高和跳远，时间在下午，她也一直呆在班级这里，担心比赛时间提前。覃松雪看了秩序册，找到了她的名字和项目，又看了看周伊竹修长的腿，突然有点自卑。

他个子还没周伊竹高。

这个月量身高，他刚一六三，周伊竹则是一七零起跳。覃松雪从关节开始痛到现在生长速度一直没大的变化，磨磨蹭蹭的，他算是班里个子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