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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丹青 作者:逸绍-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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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松雪看了她的作品之后,输得心服口服。

他的功力仍然不够,技不如人。他的作品比那一幅来说过于幼稚,甚至哗众取宠。

以前陈恪之告诉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当时他不以为然,觉得只要自己努力了,一定会变成最好的。但是如今不得不赞同陈恪之的话。一条路走到越后面,只靠努力是不够的,还需要异于常人的天赋。

“哥,你别担心了,我真没事儿。反正下次还有机会,国展一年那么多回,又不是不能参加了。你工作忙就别来看我了,反正放假我也要回家,没多长时间了,嘿嘿。”

“嗯,我不担心,就是有点儿想你了,想过来看看。对了,你和那个一等奖的见过面没有?”

覃松雪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停顿了几秒回答道:“见过了,还留了联系方式,她叫林夕遥,戴眼镜,长得挺文静漂亮的,一点也不像她写的字。师父说她是张老的关门弟子,因为年纪太小了不能参加书展。在笔会的时候我见她写字了,非常厉害。再过两个月她就会来美院上大一,我们就成校友了。”

“宝贝儿,别忘了你跳了级读书早,其实你和她差不多大的。”陈恪之的意思没有太明显,覃松雪给自己的压力太大,长此以往对他的健康而言毫无好处,他必须要保持最好的心态,才能一一去应对今后所要碰到的问题。

覃松雪在电话那头欣然道:“哥,你真没必要别劝我,我都明白。这回我可是二等奖,在我们班我是最厉害的,几个教授都表扬我了。”

“什么表扬不表扬的,还真当你小啊,要不要给你发一朵小红花贴脑门上?”

“嘿嘿,我说真的。其他教授的徒弟都没我厉害,除了林夕遥。再说了,我爸到现在也没有得过二等奖,我已经超过了他。你都没有关心最近n城书协的动向,我爸还有易叔的电话这几天成了热线,好多人问他得奖的是不是我。”

陈恪之开玩笑道:“我媳妇儿当然厉害了。”

覃松雪:“那是……”

两人腻歪一番后挂了电话,覃松雪握着发烫的手机叹口气。

虽然这一回输给林夕遥心服口服,但是他心里仍然不舒服。

但是就如他说的那样,他这一回已经达到了很多人奋斗三四十年都没能实现的目标。

覃松雪和林夕遥的第一次见面是国展获奖者的笔会上,林夕遥和他一样,也是从小学的书法,在十岁那年拜了几位师父,从此走上了职业的道路。

在和林夕遥的交谈中,覃松雪发现她的涵养与自己相差甚大,虽然林夕遥说话从来不会掉书袋,但言谈举止中流露出来的贵气让覃松雪感到不太自在,那是从骨子里透出的一种清高。他所接触过的书法家看上去都是清一色的粗人,连易修昀都会时不时地爆粗、开黄腔。猛地和这样一类人接触,他有些适应不来。

相比覃松雪来说,林夕遥可以算是全才,书法四体没有不擅长的,她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全投了进去,而覃松雪只侧重了篆书,在行书等方面的造诣完全不够。

林夕遥说她在参加比赛之前就听说过覃松雪的名字,一直想找机会见个面,因为他也是年仅十八入了国展,申请了会员。

覃松雪挠挠头,颇为不好意思,说你十八得一等奖,我就是个优秀,小巫见大巫了。

谁知林夕遥道,如果不是你参加了正常的高考去n大,你十八岁没准也能获金奖,我就是从十五岁开始水平突飞猛进的。把时间花在了错误的地方,得不偿失。你家里人可真会害你。

覃松雪有点不高兴,虽然他对于自己念n大也有些不乐意和后悔,但这是陈恪之的主意,并且当年还是他自己亲口答应的。被一个外人说出来是害人觉得很烦躁,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个人私事,容不得别人插言。张了张嘴,正欲反驳,但又想到对方是女生,所以只含糊地唔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知道,他与林夕遥已经撼动了当代书法届的构造,一等奖与二等奖获得者,一个刚及弱冠,另一个未达桃李,自建国以来前所未有。

“老曾,你徒弟和我徒弟谈得挺来的哈。”张老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拿着烟斗对曾筠清道。

“张老,有想法?我这个小徒弟可是有主儿的。”曾筠清笑着道。

张老微微一愣,随即可惜道:“诶,是么……你看我这人老了就容易瞎操心……”

“哪里哪里……张老,我今儿个带了个新的章子……”

下半年的书法展覃松雪与林夕遥都没有参加,班里同学都很积极,还有向他咨询意见的,覃松雪能给的全都给了,不知道的或者拿不了把握的也没有刻意回避,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不懂。至于那些同学信不信他一点都不在意。

自从得了二等奖后覃松雪身价倍增,创作了几张比较有名的作品,画的价值也增至两三万两条屏,书念完之后账户里多了不少的钱。总数他没有去看过,一切都交给了陈恪之来打理。

陈恪之已经从别墅里搬了出来,覃松雪放了暑假后趁着覃父不在家总是和他待在那边,没有人打扰他们。蛋蛋的水缸也搬了过去,由陈恪之来照料着,一个星期喂点儿肉给它吃。

早上陈恪之起来跑步,覃松雪还在睡,醒来之后便能吃到陈恪之买回来的早餐,两人吃完之后覃松雪在家里写字画画,陈恪之乘地铁或者公交车去上班。有时两人互相刮胡子、一起洗澡,晚上不需要任何约定,感觉来了就自然地来一发,神清气爽。

覃松雪有一种他已经和陈恪之结婚的错觉。

有一天覃松雪没忍住,对陈恪之道:“哥,你说以后我们两个要是能领证了,真结婚了之后是不是就像现在这样?”

陈恪之整理衣领的手一顿,随即笑道:“我们两个难道不算结婚吗?”

覃松雪嘿嘿一笑:“算,怎么不算?”

129

陈恪之伸手将覃松雪搂过来,让他坐在自己身上和他接吻,手脚开始不老实……

这时覃松雪的手机响了起来。

陈恪之在心里骂了一句,拿起手机看也没看通讯人,滑了接听键问:“谁啊?”

电话那头没说话,估计被陈恪之的语气给惊着了。

覃松雪蹭了蹭陈恪之发硬的xia身,接过电话,看了看屏幕,道:“不好意思,刚刚那是我哥,有事儿么?”

来电者是林夕遥:“噢,这样啊……学长,我想后天要去n城来玩儿。”

“你来吧,到时候你打电话,我来接你。”

陈恪之有点不耐烦,把手伸进覃松雪的裤子,开始揉捏起他的屁股。

覃松雪被弄得不自在,稳了稳呼吸,另一只手抓住陈恪之的手腕继续讲电话:“你来n城有计划好要去的地方么?”

陈恪之把手抽出来,稍微往后仰了一点,轻轻勾了勾嘴角,解开了覃松雪衬衫上的一粒扣子。

林夕遥:“有,我想去奉岚山看看。”

覃松雪:“有人和你一起来吗?”

林夕遥:“没人,就我自己,我没跟团。一个人来没那么多事儿,但有些打扰你,如果麻烦的话就不用来接我了,跟我说说奉岚山的情况就行。”

陈恪之已经解开了覃松雪的四个扣子,雪白的胸膛暴露在了空气外,他用手捏了捏覃松雪淡色的乳首,随即用指甲掐了一下。

覃松雪:“唔……”

林夕遥:“?”

覃松雪呼吸变得急促了一些,一边阻止陈恪之继续动作,一边回道:“没关系,你到了打我电话就成,我也好久没去奉岚山了……要不你周末来?我想和我哥一起去爬山,一起吧。我哥平时得上班没空出去,我也不会开车,来车站……不是,你是坐飞机还是高铁?”

“飞机。”

“我不会开车,到时候得叫我哥帮忙,你把班次告诉我,我照着时间去机场吧。”

一个人出来旅游,尤其对女生而言十分不安全,覃松雪这个提议林夕遥没有异议。

“那麻烦你了学长。”离出发还剩一星期,林夕遥没订机票,默默地将行程换了一下,对覃松雪道了谢。

陈恪之张口含住了覃松雪的ru头,覃松雪赶紧挂了电话,连结束语都没说。

“哥!”覃松雪扬起脖子大口喘息,手指插进陈恪之的头发里。

但陈恪之反而停下了动作,问覃松雪:“刚刚是你学妹?”

覃松雪被没到满足,有点不高兴:“林夕遥,你知道的,全国一等奖那个。”

陈恪之对覃松雪的感情生活完全放心,像覃松雪这样需要人照顾的性格,在他读书的这段日子他仅需提防他们的同类,例如梁远臻,他的存在是一种威胁。覃松雪的单纯是一把双刃剑,在吸引人的同时又把另一部分人拒之门外。他能确定,林夕遥只会将覃松雪当成好朋友而不是男朋友备选。他只是单纯地对被打断而不爽。

“下次这时候记得静音,嗯?”陈恪之办事儿就静音的习惯还是他上中学的时候养成的,拜高丞曦的一个电话所赐。

“好……”覃松雪一边应着一边低头和陈恪之接吻,陈恪之分了神去解开两人身上的衣物。

第二周周六早上,覃松雪被陈恪之从睡梦中摇醒:“起来了,今天早上要去接人。”

覃松雪挥了挥手,揉揉眼睛问:“几点了?”

“八点,林夕遥十点到机场,你再不起来就赶不上了。”陈恪之掀开被子,一巴掌拍在覃松雪的屁股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别打了我这就起来!”覃松雪脸都红了,光着屁股坐起来去衣柜里翻内裤。

这时陈恪之的手机响了。

陈恪之纳闷了,这时候还有谁会打他电话?

覃松雪一边穿裤子一边纳闷,看了陈恪之一眼。

陈母来电。

陈恪之:“喂,妈?”

陈母在电话那头道:“我和你爸待会儿下午到n城,他有个会要开,我顺便来看看你。”

陈恪之:“……”

陈母:“怎么?你今天加班吗,唉,你爸也是,今天才告诉我他要来n城开会,我就没提前跟你说一声……”

陈恪之:“没有,妈我今儿个休息,你们大概几点到?要不要我去接?”

陈母:“哦,你有空就行,你爸单位司机开车,九点出发,下午一两点到吧,你不用来接了,我直接去你那儿。”

陈恪之道:“成,那我下午在家等你,妈,先挂了,我上午还有点事儿,路上注意安全。”

陈母:“好。”

陈恪之挂了电话,无语地看了覃松雪一眼。

覃松雪:“赵姨要过来?”

陈恪之点头:“这样……我们接了林夕遥,中午一起吃个饭,下午你陪林夕遥去爬山,我在家里陪我妈。”

覃松雪:“怎么不叫上赵姨一起去?”

陈恪之:“不合适,我妈年纪大了。”

没了陈恪之陪同,覃松雪有点不想去了,他原本是想和陈恪之一起去爬山的,只有他和林夕遥两个人,除了书法之外没别的话题可以说,覃松雪觉得会冷场。

“那我叫上易叔?他不是一天到晚没事儿么……”

陈恪之想了想:“……嗯,中午再打他电话,易叔是曾教授的徒弟,你们几个在一起挺好的。”

“林夕遥和易叔他们认识,易叔上回来帝都见过面。”

陈恪之的车不经常用,开去上班太显眼,所以周一到周五他几乎都是坐地铁,只有周末需要出去玩的时候才会动车。林夕遥的飞机没晚点,十点多准时到了。

顺利接到人后,林夕遥对陈恪之还有覃松雪道了谢。

覃松雪之前对陈恪之谈过林夕遥这个人,陈恪之第一次和她见面,留下的印象和覃松雪对她的评价差不多。

戴着眼镜看上去很文静,十分健谈,谈吐很有修养,带的行李不多,一个双肩背包加一个全幅单反,俨然是常年出门旅游的态势。

七月的n城十分炎热,地上滚滚的热浪让眼前的视线失了真,林夕遥出机场后被热得够呛,太阳照在身上皮肤疼。

“学长,这几天n城有书展么?”林夕遥坐在车的后座跟覃松雪说话。

“有,在博物馆……不过没什么好看的,我看过了,我们省水平不高你知道的。不过博物馆的有些文物可以去看看,把所有的馆参观完得两天。”

“这个我知道,n城出过齐王堆,镇馆之宝不是那把剑么?我滤光镜都带了,就想来看看这些文物。”

陈恪之接话道:“博物馆里的好东西确实多,早去一些,有工作人员讲解……今天中午我请你们吃个饭,下午不能带着你们了,我实在抽不出时间,没车可能有些不方便,球球……覃松雪不会开车,你们从山上下来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过来接你们。”

覃松雪补充道:“我哥的妈来了。”

林夕遥知道覃松雪有个哥,在学校也经常听他说起陈恪之的名字,今天见到了真人,第一个感觉就是他和覃松雪没半点相似的地方。不止是长相,陈恪之从里到外都有种成熟男人的味道,而覃松雪尽管已经二十多岁,看上去仍是个未步入社会的学生。

两人的对比太过强烈。

“没关系,我来玩儿一次还得让你们破费,挺过意不去的,这次我就带了些g省特产,一点小意思。”

覃松雪:“谢谢谢谢,是吃的吗?”

陈恪之看了看后视镜,对覃松雪的交际能力彻底无语了,圆场道:“……这么客气干嘛?下次再来n城别带东西了,随便拿点儿行李,打个电话我帮你把酒店订好,你只管过来玩儿就是。而且这算什么破费,都应该的,尽地主之谊。说起来覃松雪也是半个g省人,你们是半个老乡。”

林夕遥毫不在意覃松雪的直言直语,在她心里覃松雪甚至比她还小个几岁,潜意识中就没有把他当做学长看过。

“对,就是一点吃的特产,可能不太合你们的口味,尝个新鲜罢了。”林夕遥笑不露齿,大家闺秀的感觉已经深深地映入两人的脑海,“n城是个好地方,我小时候来过,我爸爸还有妈妈带着我去尝了这边的小吃,那时候还有小吃一条街,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味道挺好的,对我来说辣了点儿,所以当年也没吃多少,这次来过瘾的。”

“那条街还在!”覃松雪抢话,“晚上我带你去吃烧烤!真的超级好吃,我好久都没吃过了,我哥不让我去,说吃多了得癌症……”

陈恪之:“……”

林夕遥:“……”

覃松雪反应过来自己的话好像有些扫兴,声音渐渐弱下去,嘀咕了一句:“只吃一两次应该没什么……”

陈恪之在心里祈祷着这小子赶紧开手机玩游戏,别老开口丢人。但是突然想到他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和林夕遥见面,指不定丢了多少回丑……

陈恪之有些脑仁疼。

“n城近几年规划不错,城市建设比以前好很多了,特别是申请了文明城市之后。如果是前几年,晚上出去还得担心被抢什么的……不太安全。好歹是文化大城不是,古墓都挖掘好几个了,太差了说不过去。”实在什么话题了,陈恪之开始瞎扯淡。

林夕遥接话道:“看一个城市的文化底蕴怎么样,只要看她的博物馆就行。n城的博物馆据说是全国最好的之一,小时候还不记事,现在终于找机会来看看。过两天我再去x市。”

陈恪之:“x市比n城文化氛围更浓,七朝古都,我还没带覃松雪去玩儿过,上班之后没什么时间。黄金周人又太多,没什么好看的。”

几个人在车里一路瞎扯,一个多小时后到了预定的饭店。

130

陈恪之自初三到了n城之后很少回家,和父母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也越来越短,读书期间暑假基本上都待在n城练字学习,过年的时候才会在一起住一段日子。现在工作之后暑假也没有了,公休假一年只有十四天,他得匀出一部分来陪覃松雪,于是在s市的时间屈指可数。

陈母已经五十多了,早已不当班主任,高三也不带,只教高一高二,乐得轻松。工作没那么繁忙后静下来便特别容易想儿子,特别是j省老家又传来亲戚结婚有了小孩子的时候,总会想想自家儿子成家的问题。

她不像其他家长那样希望自己的孩子早早有归属,毕竟陈恪之的事业刚刚起步,还没有在n城站稳脚跟。但陈恪之今年已经26岁,连个女朋友的影子都没有,情感生活一片空白,这让她有些着急了。

过年的时候吃饭谈论的无非是这些话题,拜年的时候有很多人旁敲侧击地打听陈恪之女朋友的事情,虽然陈恪之都一一礼貌地回答说他还在读书,没有那个意向,但陈母知道陈恪之已经相当不耐烦。陈恪之为了学业一直很辛苦,好不容易回家才能放松,她不愿让自己儿子心情不好,于是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提过这个话题。陈父也认为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非常支持陈恪之30岁再结婚的想法,所以一直没有催着他找女朋友。

很多想把自己认识的女孩儿介绍给陈恪之相亲的,都被陈父陈母一一回绝了,说一切以陈恪之的意愿为主,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来找他们了。

大约下午一点半陈母到了n城,下了高速之后拨通了陈恪之的电话。陈恪之中午吃了饭把家里简单地收拾了一遍,把覃松雪落在床上的东西拿到了客房,万一被陈母发现两个人仍然睡在一起肯定要出大事。还有抽屉里的保险套和润滑剂也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客房有两间,其中一间是陈恪之专门给他爸妈准备的,床单被套防尘做得不错,用不着再洗一遍,陈恪之只抱出去晒了晒。

下高速一个小时就能到陈恪之所在的小区,进小区停车得收费,所以司机只将陈母送到了门口,陈恪之早早地在那里等着,接过他妈妈的行李,问他爸今晚上方不方便过来住,陈父说单位已经安排好了,过来见一面就好,没什么其他事。

陈恪之说那他先接妈走,让他爸快去报道。

陈母没打算住多久,只带了一个可以手提的行李箱过来,里面放了些换洗的衣物。

“这小区不错。”陈母上半年一直在教书,没有来过n城,这还是第一次到陈恪之新家来,“离你上班的地方不远吧?”

“嗯,不远,七点钟半坐地铁过去不会迟到……对了,妈,这两天覃叔叔在s市,球球跟我一起住,家里放了点儿他的东西。”

“怎么没见他人啊?”两个孩子关系从小就好,陈母对这个不在意。

“他同学从g省过来玩儿,现在在奉岚山,下午一起吃个饭吧,晚上不用买菜了。”

陈母随口问了一句:“高中同学?”覃松雪在g省就念了四个月的书,按理说不会有特别好的朋友。

“不是……帝都美院的同学,就十八岁得国展一等奖那个姑娘。”

陈母忽然有些回过味来:“他们……”

“就普通同学,没那个意思。”

听到陈恪之否认,陈母把后面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妈,明天周末我也在家,球球同学要去博物馆,要不咱们一起吧?您还没去过博物馆参观过不是么?”

陈母也没什么事,陈家二哥她一个人不方便去拜访,待在家里只有看电视,所以回答道:“行,那明天再看吧。”

六层楼的房子没有电梯,一楼是车库,陈恪之在最顶层,所以实际上他们得走七楼的距离。天气太热,陈母有些受不了,上楼的时候稍微搭着扶手休息了一阵,陈恪之走在前面,没有听到跟上来的脚步声,回头看到陈母停下了,心中感慨,他的父母的确是老了。

陈母自从嫁给陈父之后在家里没有需要操心的事情,上了年纪也没有带班,只是科任老师,工作压力也不大,所以保养得当,几乎优雅地老去,眼角的细纹都带着特殊的魅力。

“妈,家里没什么地方需要收拾的,坐了一天的车您先休息休息。”陈恪之开了门后,屋内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陈母扫了一眼,家中的装修十分简洁,各种杂物也规规整整,地面一尘不染,带着一丝不苟的严肃,和她儿子的性格差不多。

家里看上去一切都好,就是显得有些冷清,陈恪之买的房子不小,一百三十几个平方,一个人住太大了。

电视机一直开着,陈母喜欢看一些综艺访谈节目,这个时间段刚好在重播,陈恪之从来不看这些,抱着本书坐在他妈妈旁边。

节目有些无聊,陈母问道:“儿子啊,家里有没有买水果?”

陈恪之一愣,他和覃松雪都没有去超市买水果的习惯,在别墅那边住的时候偶尔易修昀回买些回来,洗完了之后他们才顺便吃两个。

“没买,我不太吃那些。要不,妈,我现在出门,楼下就有个超市。”陈恪之说着就把书给放下了,赤着脚起身准备往门口走。

“不用不用,晚上你不是说要出去吃饭么,回来的时候顺便买就行了。”陈母叹了口气,眼里是陈恪之高大的身影,站起来挡了一大片光,不知怎么,她忽然想起了陈恪之年幼时期的包子脸,身后屁颠屁颠地跟着流鼻涕的覃松雪,俩小孩儿在院子里一个走一个跑,覃松雪没有陈恪之腿长,赶不上了发脾气在后面一个劲儿地叫蝈蝈。晃眼已经过去了二十年。

“小恪……”陈母叫他。

陈恪之隐隐觉得陈母要跟他谈什么,瞟了一眼窗外,又立刻收回了视线:“怎么了,妈?”

“儿子,妈不是催你……你今年已经二十六了。”陈母的语气颇为无奈。

陈恪之的预想变为了现实,他坐在沙发上揉了揉眉心,回道:“妈,我过年的时候不是跟您和爸说过了么,现在谈结婚太早了,现在三十才结婚的多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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