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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书 作者:坑-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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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轮到瑾瑜懵了,一下子没弄明白刘立的意图,但很快他就发现,刘立才刚说完,已经开始不打算等瑾瑜同意,就自己动手,掀开瑾瑜的被子,钻了进去。
“唔……你做什么?!混蛋!你出去!!”
“哈哈哈哈……小样,往哪儿躲?过来。”
“唔唔……不要……啊……好痛……住……手……”
瑾瑜被他带有厚茧的手掌,还有滑凉的衣袖,弄得全身又冰又痒,忍不住寒颤了几下,泥鳅似的扭动起来,想要逃脱刘立的手掌,对自己身体的玩弄。
刘立倒是乐在其中,非但不理会,反而将被子往二人头上一盖,蒙在里边,黑灯瞎火,动来动去,兴奋得呵呵直笑。
忽然间,光线一亮。被褥被人‘哗’地一下掀开了。瑾瑜顿觉周身一冷,下一刻,刘立已经就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姿势,朝外怒吼。
“反了?哪个不怕死的,敢来掀本少爷的被窝?!”
瑾瑜含着眼泪,偏头一瞧,随即浑身僵硬得好似死人。
刘立奇怪,笑问,“你怎么……了?”也回头去看,立马定在当场,回不了神。
只见刘清站在床前,手中抓着被子的一角,脸上嫌恶的表情,受伤的眼神,看得瑾瑜心中巨痛,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豁然推开身上的刘立,跪爬到床沿,抓着刘清的衣袖,边哭边求。
“刘清,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我愿意的……是刘立他……”声音哽咽,手指发抖,脑袋怎么想,也解释不开现在的情况,又回头去寻刘立。
只见刘立被自己推倒之后,也不起来,就这么歪躺在床铺内,眼神毫无聚焦地看着刘清,像是呆呆在想什么,也不说话。
刘清冷哼一声,丢开手里的被角,对着床铺内二人,说了一句:
“你让我恶心!”
也不知是对谁说的。说完,甩开瑾瑜拉扯自己衣袖的手,就要往外走。
瑾瑜心都沉了,做死不松手,一下子没拉住刘清,反倒被刘清拖拽下床,跌在冰冷的地板上,滚了几圈,也不顾身上的伤痛和寒冷,赶紧爬起来,跪在刘清脚边,抱住其大腿,哭得撕心裂肺。
“刘清……我错了……你别……别不理我……你打我骂我都行……我不是故意的……”
刘清好久没有迈步,再往外走。屋内除了瑾瑜压抑地抽泣声,再无声响,一时安静得吓人。
好久之后,瑾瑜才听到刘立翻身从床铺那儿坐起来,语调刻薄地冷笑道:
“恶心?让小爷我恶心的事情,多得去了。每天光是对着这个愁眉苦脸的丑八怪,就够恶心的,偏偏还要对着你那张摆谱的臭脸度日!”
瑾瑜闻言,喉头一梗,也不哭了,回首朝刘立望去。可惜泪水太多,眼眶太湿,瑾瑜没看清刘立此刻脸上的表情。又不敢松开抓刘清衣摆的手,去擦脸上的泪痕。瑾瑜就只能这么默默地,脆弱地,赤身裸体,毫无依靠地跪在地上,匍匐在刘清脚边,希望得到一星半点的安慰或者救赎。
印象中,这是瑾瑜第一次亲眼看见刘立对刘清发脾气。
虽然府中的下人,一直盛传刘府的两位少爷,感情不好。
可瑾瑜一直疲于应付刘立的折腾,根本无暇顾及这种流言蜚语。
在瑾瑜的字典中,刘立最讨厌的人,从来都应该是自己。
至于刘清,自己的心,始终都是复杂而纠结的,哪里还能管得上刘立的想法。
刘清的腿脚微动,瑾瑜立即回了头,怯怯抬首朝刘清看,虽然潮湿的眼,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
刘清这次却没再甩开瑾瑜,只道:“跟我走。”
瑾瑜感觉刘清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天下大赦的宣旨,吸了吸鼻子,用手臂揩了把脸,站起来的途中摇晃了几下,却丝毫不影响他想跟刘清走的决心。
刘清几乎是说完的瞬间,瑾瑜抓自己的手一松,他便头也不回地往外去。
瑾瑜爬起来,小跑追上,背后忽被人用衣服掷了一下。尚未回头,刘立惹人厌的声音已从身后传来。
“跑什么跑?!衣服都不穿!”
瑾瑜一愣,手已接住衣服,心中稍有一丝感谢。回头望去,刘立靠在床头,拿起书本,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穿完了快滚!挡光!”
瑾瑜心头对刘立刚刚萌生的那一丝好感,煞那间烟消云散。
打那日起,瑾瑜便跟着刘清过活。刘立也不再缠着自己。
瑾瑜感觉自己终于彻底解放,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刘清带走自己之后,并没有刻意刁难,反倒回屋后,还关切地查看了一番瑾瑜身上的淤青和伤痕,又请来大夫,为他整治了一番。
瑾瑜每回喝药的时候,想起刘清那日轻轻抚摸自己摔青的膝盖时,忧郁的眼神,便感觉心头美滋滋的,再苦的药,到了嘴里,都已成了蜜。
这日,天气甚好。
瑾瑜喝完了大夫配的药,身体也觉比前些日子好上许多。甚至刘清那晚留在自己身体中的余味,也渐渐消散得差不离了。
瑾瑜恍然发觉自己在想什么的瞬间,脸都羞红到了耳朵根,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想,随便找了一个缘由,便往刘清的书房去。
到了一看,屋里屋外,都没找着人。出来时,碰见一丫鬟,一问,才知道刘清在花苑里,晒太阳。
瑾瑜走到月门处一瞧,花苑内,竹林成排,绿树成荫。刘清淡青色的广袖,在石床那儿垂了一角。旁边的石桌上,凌乱地摆着几本厚厚的账簿,一个算盘,一只香炉,还有一盏半开盖子的热茶。
一只画眉鸟从枝头上飞下来,抖抖翅膀,落在石桌上,“叽叽喳喳”唱了一段,又跳到草地上,尖尖的嘴巴,啄住刘清的袖口,来回叮几下,偏头瞧见瑾瑜静悄悄走近的鞋,‘噗嗤’一下展开翅膀,飞到雕梁画栋的凉亭顶上,唱歌去了。
瑾瑜到了石桌跟前,看到刘清正算了一半的账,安静坐下,执笔沾了沾墨,开始接着算。
这些时日,瑾瑜一直都是这么过的。
刘清不像刘立那般闹腾。两人在一起时,静得几乎没有交谈的欲望。
日子平淡如水,倒也闲适安宁。
夕阳斜下,瑾瑜伸伸懒腰,总算将今天刘清应该管的事,都做完了。回头看一眼刘清,依旧躺在石床上,睡得香沉。
瑾瑜笑了笑,合上账簿,轻轻走过去,在石床边沿坐下。
露水即将打湿二人的衣衫。瑾瑜不忍吵醒熟睡的刘清,犹豫着伸出手,顺着刘清垂在肩膀处的发,抚摸着想等他醒来,又不忍打搅这难得的宁静,和二人独处的时光。
刘清的睡颜,安详宁静,呼吸均匀。瑾瑜看着他因为熟睡而嫣红的薄唇,好久好久,不知想到什么,脸颊羞红,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手指抚在唇上,眼神犹豫,身体却已主动向前倾,慢慢靠近刘清。
偷香……
这是一个多么让人浮想联翩的词。
瑾瑜现在突然很想窃。
带着暗喜与窥视的兴奋,害羞又大胆的试探。
瑾瑜心跳如雷,慢慢闭上眼睛,额头轻抵,就在嘴唇即将碰上刘清的那一霎那,身后传来一个极煞风景的男音。
“呵呵,看不出,原来你还蛮色的嘛!居然想偷人亲嘴?”
虽然许多天没见,瑾瑜还是一瞬就认出了他的声音。
刘立。
这家伙总可以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正好踩中自己的痛脚。
瑾瑜吓得瞬间睁开眼,看到眼前的刘清还没醒,心里才稍稍踏实了一点,又赶紧直起上身,回头瞪刘立,声音极小道:
“要你多管闲事?吃饱饭没事做,回屋玩去!”
刘立挑挑眉,“哟呵,长气性了?骨头这么硬?敢跟我顶嘴?”
瑾瑜继续瞪他,一点都不示弱。心道:反正自己跟刘清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全了。还怕你刘立告状不成?
只要刘清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刘清。就是豁出命去,也值得!
瑾瑜打定心思,不肯服软,死瞪着刘立,用眼神下逐客令。
刘立也不恼,瞅着他笑眯眯看了半天,非但没走,反而把脸凑得更近些。
瑾瑜皱眉,不知他又要做什么,本能地将头往后仰,腰上骤然一紧,向下看去,刘立一手箍在自己后腰上,抱了个满怀,自己一下子面贴面,鼻抵鼻,跟刘立的嘴唇只余一寸不到的距离。就连刘立呼出的热气,都暧昧地喷洒在瑾瑜的脸庞上。
“就凭你,还想偷香?你会么?长这么大,亲过人没有?不如我来教你。”
瑾瑜扬起一巴掌,才扇到半空,被刘立一手擒住手腕,扣在身后,将两人的身体,贴得密不透风。
瑾瑜这下连呼吸都感觉困难,仅余的那只手,也只能用来稍微阻挡刘立结实的胸膛,根本起不到抵抗的作用。
“呵呵……”刘立的坏笑就在耳边,低沉,带着嘲讽的意味。
瑾瑜挣不脱,逃不了,怒极反笑道,“你很厉害?我看你八成也没亲过谁,有本事你就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教我?”
刘立双眸明亮,“此话当真?”
瑾瑜的眼神里,透尽鄙夷,“怕你不成!”随即闭上眼,将头伸过去,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看你就不行!”
“你才不行!”刘立被他激怒了,手扣瑾瑜后脑勺,作势就要亲下去。
青袖拂过,带着几缕茶香,一丝清风。
“打情骂俏,回自己屋里去闹。当着我的面,也如此不害臊,原来你们感情,已经好到这等程度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么?”
瑾瑜一惊,霎时回头,只见刘清睁着清明的眼,躺靠在石床上,不知已经看了多久了,说罢就要起身。
瑾瑜这回居然只随便一挣,便脱离了刘立的怀抱,还想上前跟刘清解释,却被刘清冷冷的眼神斜斜一瞥,失去了信心,默默跟在其后面,往外走。
到了月门处,不知为何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刘立还坐在原处,一脸孤寂又落寞的模样,看着石床,不知在想什么。
之后的几天,刘清对瑾瑜的态度冷得可以媲美冰窖。
原先两人在一起时,话就不多。如今别说谈话,刘清甚至连看,都不再多给瑾瑜一眼了。
瑾瑜很难过,但由于是自己有错在先,也很是自责。不自觉的,对刘清的冷漠态度,竟讨好到卑躬屈膝的程度。
一天两天,忍不住不想,想了就想去看,寻缘由去找他。
到了刘清屋里,刘清一副不欢迎,不搭理的态度。瑾瑜便自己找事情做,帮刘清算账,帮刘清写功课,帮刘清坐这做那,亲力亲为。
刘清的衣食住行,瑾瑜无不操心过问,细致到对自己,都不曾有过的用心。
这日下午,瑾瑜坐在自己房中看书。书拿了许久,一个字都读不进去。脑子里不时蹦出刘清的身影,还有他冷峻淡漠的眼神。
每回,都惹得瑾瑜心头一跳,长长叹息一声,摇摇头,又以相思占了上风。踌躇来,踌躇去,最终还是割舍不下,放下书本,朝刘清的书房,讨冷脸去了。
到了一看,刘清屋里一派安静。
丫鬟小翠拿着把芭蕉扇,坐在睡塌边的凳子上,边慢慢摇着,边打瞌睡,忽然察觉瑾瑜走近,吓得站起来,就想跪,被瑾瑜起手拦住。
“二少爷……”
瑾瑜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朝她笑笑。
小翠羞赧地红了脸,朝瑾瑜鞠了一躬,拿着扇子,退开些许,站到一旁。瑾瑜在她方才坐的凳子上坐了,看向床榻上沉睡的刘清。
“睡了多久了?”
小翠道,“大少爷用过午膳就睡下了。大概午时。”
瑾瑜微皱起眉,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何故近来越发贪睡了……”又关切地问小翠,“这些时日,他的身体可有哪里不舒坦?”
小翠是刘清的贴身丫鬟,闻言摇了摇头。两只圆圆发髻上的中国绳结,荡得好像拨浪鼓。
瑾瑜拉了拉刘清胸前的薄被,对小翠交代道:
“刘清自从那次大病后,身体就一直很弱。你在身边,要好生照顾。有什么事,立即差人去叫我。”
“哎,奴婢知道了,二少爷。”
瑾瑜恍惚点点头,陷入了沉思。
记得那年冬天,天降大雪。
宽敞的马路,除了白茫茫的积雪,再无行人。
娘亲送嫁的队伍,红艳艳,热闹喜庆。
敲锣打鼓的,在雪地里留下一排长长的,杂乱无章的深浅脚印。
大红色的洞房里,见不到新郎官。
大半夜里,刘府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柳莺莺身着喜服,跪在观音菩萨的画像前,不停地诵经祈祷,眼泪却止不住地顺着漂亮的脸颊,滚滚地流。
瑾瑜太小,不明白周围发生了什么,娘亲又缘何哭泣。
自己只有以往饿肚子时,才会哭。
可是外公说过,只要到了刘府。自己就再不会饿肚子。
“呜呜……”
瑾瑜穿的像只红色的粽子,扑进柳莺莺怀里,边哭边道,“娘亲不哭。瑾瑜会听话。”
柳莺莺抱着他道,“娘亲是进门冲喜来的。瑾瑜还小,不懂什么是冲喜。刘府的大少爷染了重病,好多大夫看了都说没救了。要是娘亲进门,他的病还不好,我们母子就没好日子过了。可惜,天不随人愿。我上午才进的门,那孩子下午便不行了……”
柳莺莺说到此处,忍不住失声痛哭,为自己的命,还有未及长大的瑾瑜。
下了一夜的雪,隔天居然停歇,还生出暖暖的太阳。
刘府大少爷的病,凶险了一夜,也总算暂缓过来。
刘府从上到下,疲惫不堪,却不敢怠慢,依旧如临大敌,小心伺候着,也就没人去照料新进府的二夫人,还有拖油瓶瑾瑜。
瑾瑜趁着柳莺莺回屋补眠的空当,跑到花苑里堆雪人。玩得正起劲,回廊里出现一个小小的身影。
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子,穿着华丽的服饰,手里抱着一堆彩色线穿好的千纸鹤,站在过道里,看着院子里的瑾瑜,有点不知所措。
瑾瑜一愣,好奇地跑过来,站在台阶下,痴痴看着他手里五彩斑斓的千纸鹤。
“你是谁?新来的?”那孩子新奇地看着瑾瑜。
瑾瑜怯怯点点头,看了几眼他手中的纸鹤,“可以给我一个吗?你有那么多……”
“不行。这些是给我哥哥祈福用的。我哥哥生病了。”
瑾瑜缩了缩脖子,像是想到什么,皱紧眉头问,“那他会死吗?”
刘立道,“不会的。我听说亲手叠一千只纸鹤,挂在最高的树上,病就会被吓跑。”
刘立往院子里望了望,“不过我看这里的树,都不是很高。要那种高高高高的树!”
刘立踮起脚尖,用手比了一个‘顶’。纸鹤从臂膀里掉下了一些。瑾瑜跑过去,顺着彩绳,拿起来抱在怀里,眼睛亮亮的。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有棵树是全扬州城最高的。以前我家就住在附近,我经常去玩的。”
刘立高兴地笑起来,“真的吗?那你快带我去。”
于是两个孩子躲过家里大人的视线,成功从后门溜了出去,跑到城外大榕树下,抱着纸鹤,抬首望不到顶。
“太高了……这要怎么挂?”刘立皱眉。
瑾瑜捞了捞袖子,寻着那处他后来最喜欢说秘密的树洞,一脚踏上,嘴里叼着彩绳,抱着树干往上爬。
小小的身体,很快爬到了一个较高的位置上,挂好纸鹤,又滑下来,累得腮帮子通红。
“好啦。”
刘立有模有样地双手合十,朝榕树拜了拜,嘴里念念叨叨。
“请你保佑我哥哥快点好起来。”还鞠了好几个躬。
瑾瑜站在他旁边,气喘吁吁,见他弯腰,自己也弯几个。
刘立许完了愿,抬首瞧着枝杈上厚厚的白雪,感叹道,“这树真大呀!你说它有多少岁了?”
瑾瑜抓抓头,“反正应该很大了。大概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在的时候,它就在这儿了。而且,前年夏天发大水,这棵树都被淹到一半了,也没事。那年城里死了好多人。我爹也是那时去世的……”瑾瑜说到此处,忍不住眼泪汪汪的。低下头去,揩了揩脸。
“啊!”刘立突然大叫一声,伸手来拉瑾瑜的衣袖,指着头顶一处树枝,“那树上的雪动了!你快看!”
瑾瑜抬头望了好久,“哪有啊?你看错了吧?”
刘立执拗得直跺脚,“就有就有!刚才我明明看见的!像是活的东西。动物?”
瑾瑜抬首,又看了一会儿,拉着他往回跑,“别瞧了。兴许是你看错了。我们快回去吧,要是被发现,会挨骂的。”
刘立突然间有些忧伤,期待地看着瑾瑜,“如果我哥哥真的死了,怎么办?”
瑾瑜想了想,无奈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爹也死了。”
刘立擦擦眼泪,握住瑾瑜的手,“那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做你爹,你做我哥怎么样?”
瑾瑜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道,“嗯!”
两个小人边说边走。
刘立又道,“我哥很疼我的,会陪我玩,还会分我零食,从来不抢我玩具。你有哥哥吗?”
瑾瑜摇头,“我没有。”
刘立道,“那你以后做我哥,也要这样对我。”
瑾瑜被他绕晕了,点点头,“哦……”了一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雪崩的声音。
瑾瑜和刘立急忙回头张望,只见榕树枝杈落下层层白雪,飘飘洒洒,落地干净。
当初瑾瑜才进刘家门时,并不觉得刘立有多坏的,甚至还很喜欢他的真性情,觉得很好相处。
可惜他俩那次偷跑出去玩,很快被家里的大人发现了。
因为当晚,刘立就因为受凉,发起了高烧。
所幸并无大碍,隔了几天,就痊愈了。性格却变了很多。
瑾瑜再去找他玩,一概是一副盛气凌人,爱答不理的模样,还变得很臭美。
瑾瑜刚开始还嘲笑过他几次,说他比女娃娃还爱照镜子,被刘立揍成猪头,哭着跑回去找娘。从此对刘立避如蛇蝎。
两人的友情,也就此一刀两断。
初时,瑾瑜还小,不太懂事,被刘立打了,还想着要回头报仇。方法却很蠢。
这天他看见刘立进了一间屋子,便一股脑儿冲进去,要找刘立单挑。
“刘立狗贼!出来受死!”
‘哗啦啦……’珠帘一掀,瑾瑜没找着讨人厌的刘立,倒瞧见床榻内,躺着一个极美貌的病态少年。
瘦弱的身子,即使隔着衣料,也能看见嶙峋的骨头。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只桔梗编的蚂蚱,看到鲁莽冲来,又呆呆站定的瑾瑜,眼里释放的柔光笑意,是瑾瑜看到过的三月天里,最美的风景。
“你是新来的弟弟吧?”
瑾瑜根本没听进去对方说了什么,瞅着对面的少年,直流口水,闻言竟也傻傻点头。
刘清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瑾瑜。”
刘清沉思片刻,“好名字。君子美德如无暇之玉。”遂朝瑾瑜招招手,“过来。再靠近床铺一些。”
瑾瑜垂着手,乖巧走过去,瞪着大眼睛,看着这个不认识的哥哥……手里的蚂蚱。
刘清递过去,“你喜欢?”
瑾瑜看看他,又不舍地看看蚂蚱,摇了摇头。
刘清笑道,“喜欢就送给你。”说着牵过瑾瑜的手,将蚂蚱放进了瑾瑜的手心。
瑾瑜被他烫人的体温激得手一缩,蚂蚱掉了地。
瑾瑜没敢捡,退开几步,背着手道,“我娘说,不能随便要人东西。要了不属于自己的,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刘清的眼神很是失落,带着孤寂与绝望,“我不要你回报什么。你有空的时候,来跟我聊聊天好吗?我好久不曾出门。想念外边的田园风景,还有幼时在田埂上,捉蚂蚱的乐趣。”刘清有些艰难地从床上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桔梗蚂蚱,伸手递向瑾瑜站的地方。
“你要是喜欢,我每天都给你编。我会编很多样子,孔雀、凤凰,还有金鱼。不过桔梗,就要由你去采了。”刘清说着,落寞地看了看自己骨瘦嶙峋的胳膊,还有许久不曾下床的双腿。
瑾瑜被利诱了,从此天天来看望刘清。
刘清的下人们被刘夫人交代过,不许任何人打扰刘清,见瑾瑜前来,还阻挡了一番。被刘清叱骂了一通,才放行瑾瑜进入。
可一天天的,刘清的病情,似乎有所好转,刘夫人也就不再阻拦。
瑾瑜将他以前在贫民窟里生活的趣事,绘声绘色地讲给刘清听;有时则撒娇地向刘清告状,说刘立又欺负自己。刘清并不偏袒自己的弟弟,总是温柔地给瑾瑜揉按,被刘立揍肿的额头大包。
无论瑾瑜说什么,刘清总会听得很高兴,有时“呵呵……”笑几下,带着短暂的,带血的咳嗽。
好景不长,春天来到的时候,刘清的病却更重了。
但不管有多难受,刘清一定会准时迎接瑾瑜的到来。
他靠在床头笑的样子,永远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如沐春风。
终于有一天,瑾瑜正说故事说到一半,“……后来你猜怎么着了?哥?刘清……”因为问了许久,也没听到刘清的回答,瑾瑜回头一瞧,随即呆愣住了。
只见刘清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闭目歪靠在枕头上,表情满足平静,初一看,还以为是睡着了。可仔细一瞧,他嘴角边淌着一行深黑色的血迹。
瑾瑜吓得呜呜直哭,大声朝门外喊。
屋里很快围了很多大人,大夫也及时赶来。
可刘清就像断线的娃娃般,连一丝睁眼的意思都没有。
瑾瑜发疯似的向城外跑,跑到那棵榕树下,寻找他当初跟刘立一起来挂在树枝上的千纸鹤,手指正好撑在那处树洞上,大声朝树冠上喊:
“求求你!让他醒过来!我愿用我二十年的命,换他再活二十年!”
忽然间,起风了。树叶飒飒作响。树根旁突然出现一人。
瑾瑜一愣,看向不知为何,又几时在此的刘立。
刘立一手扶树干,一脚踏树根,一脸幸灾乐祸的笑。
“这可是你说的。作不得悔。”
那一刻,瑾瑜开始打心底里,看不起刘立。好像刘清不是他哥。
原来那个会心疼自己哥哥的刘立,会叠纸鹤为刘清祈求健康的刘立,已经一去不复返。
如今的刘立就像变了一个人,像极了那些大户人家里,为了抢财产,不顾亲人死活,手足相残的孽畜!
瑾瑜恨恨白他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大榕树,独自走了。
“二少爷?”
瑾瑜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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