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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守卫 (完结)作者:priest-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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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小伙拿着彩灯的手突然僵住了。

然后绿眼睛的男人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突然听见脚下传来一声脆响,四下一片惊呼,他就这么直挺挺地摔了下去,脚下的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裂成了两半。
趴在地上的小伙子尖叫了一声,突然嚷嚷起来:“我的牙,我的牙!”
好几个人都围了上来,纷纷目瞪口呆——他的牙竟然变成了一块一块整齐排列的巧克力,随着口腔的温度慢慢融化着……甚至露出了里面的薄荷夹心!



11、第十一章 深渊豺 二
 
“你攻击了一个人!”埃文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约翰,“猎人守则第一条,我们不能攻击普通人!”
“我没攻击他,”约翰轻松地说,“只是开个玩笑,把他的牙都变成了牙谷……牙膏!嗯,这回一定说对了,牙膏味的巧克力,一天以后会变回来的。”

埃文的眼睛睁得快掉出来了。
就在约翰以为他要开始背诵猎人守则的时候,埃文不可思议地说:“这不可能,没有人能可以把一种东西随随便便地……就、就变成他才刚刚见过的另外一种东西!除非他清楚地知道两者的物质构成!”

“得了伙计,”约翰说,“我不叫‘没有人’,谢谢。”
“你怎么做到的?”

“想学么?”约翰转过头,露出一个让人炫目的灿烂笑容。
埃文傻乎乎地点点头。

约翰把帽子往下压了压,毫不犹豫地大步往前走去:“我才不会教你,你会违反猎人守则第一条的。”
埃文:“……”

小路越走越窄,植物也越来越茂密,而他们周围的那些浓雾的颜色也越来越接近黑色,仿佛马上就要黏在人的皮肤上一样,视野也越来越窄。
浓雾深处传来某种动物粗重的喘息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人的心脏,埃文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他试图分散一点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偏过头去观察他的伙伴约翰。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总会让人安心一点。

为了躲开越来越密集的植物,约翰略微弯着腰,这动作让他胸腹上的伤很难过,从埃文的角度看,他露出来的下巴和嘴唇又变得异常苍白,几乎听不见他的呼吸声。
“别看我。”约翰低低地说,“注意脚下。”

他不说还好,埃文一低头,腿就软了——地上是一条一条血红的线,和缠在女孩身上的一模一样,简直骇人。
埃文腿一软,就直挺挺地照着大马趴的姿势摔了下去。

“哦不!”约翰赶紧伸手去接,这动作太大,伤口导致了他的手臂僵了一下,加上他的好兄弟埃文同学……实在有一副选美先生一样健壮身躯,于是结果就是,他们俩一起摔到了地上,那些红线立刻被惊动了,从四面八方缠过来,劈头盖脸地缠在了他们身上。

“太好了,”约翰干巴巴地说,“我第一次经历这个。”
“现、现在是怎么了?”埃文问。

“我们掉进了深渊豺的餐盘里——”约翰说,“不不不!别晕!至少现在不要!求你了伙计!”

埃文用了吃奶的劲,克制出了自己想两眼一翻的欲望,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约翰耸耸肩,苦中作乐地说,“我从来没有过因为一个大马趴,而滚进过深渊豺的狩猎区里。”
“……”埃文一点也看不出这有什么值得娱乐的。

“起来,你压住我的小腿了。”约翰推了他一把,“好吧,反正这里也没人,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不如我们来打一架。”
他习惯性地伸手往后腰上摸了一把,却摸了个空,约翰叹了口气,忘了他的重剑没能跟来,真不习惯。

他于是转头问埃文:“对了,你身上有什么东西能当武器用么?”
这个问题实在太尖锐,以至于埃文脚一软,又趴回到了地上。

约翰大笑起来,显然,他这个恶劣的玩笑成功了。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音陡然而止,埃文几乎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就觉得周围突然被浓重的白雾包围了,雾气实在太浓,连近在咫尺的约翰的身影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然后一道极亮的光差点刺瞎他的眼睛。

埃文拼命睁大眼睛,只见不远的湖里突然冲出一条水箭,像是被什么引导着一样,笔直地到了约翰手里,迅速凝成了一把冰剑,几乎同时,约翰丝毫不迟疑地一侧身,往他的右后方狠狠地挥过去,一声野兽嘶哑的咆哮在埃文头顶正上方响起,他惊悚地看见一道灰影从那里闪过,转瞬就消失在了浓雾深处。

电光石火。

几滴还温热的液体落在了他的脸上,埃文伸手一抹,一脸腥臭的血迹,紫得发黑。

“有种再来!”约翰随意地把剑尖上紫黑色的血迹甩掉,“你这条流口水的癞皮狗!”

埃文身上的红线已经全部消失了,可他并没有察觉到,只是呆呆地看着约翰,心里倏地升起一股热血。
“这……这可真是太帅了。”他喃喃地说。

白色的浓雾消失了,然而深绿色的气息却一直在周遭徘徊不去,约翰拿着湖水凝成的冰剑静静地站在那里,判断着深渊豺下一步的动作,埃文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现在是怎么了?那、那那只……”

“躲起来了。”约翰轻声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撕开一条口子的外套。
埃文的目光落到他的外衣上,方才那一下交锋,深渊豺的爪子划开了约翰的外衣,撕开的口子正好把那用清水画出的法阵劈成了两半。

“法阵被破坏了?”埃文说。
“清水虽然纯净,但是没有力量,不是一种合适的媒介,轻微的撕裂也会让它失效。”

要知道可不是所有人都能用清水随随便便就画一个法阵出来的……

“所以它的作用消失了?”埃文愣了片刻,疑惑地问,“但你告诉过我,它的作用隐藏某种东西,现在隐藏的作用消失了,所以它……我是说那条深渊豺,就躲起来了是么?是因为你让它感觉害怕么?”

约翰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不,我的兄弟,这是一种贪婪的迪腐,它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到嘴边的猎物,只是……恐怕它会玩点真的。”

“什……”

“啊——”一声尖叫洗礼了两位男士的耳膜,埃文转过头去,发现是那位像个蚕宝宝一样全身裹在猩红线里的少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

“她看不见那些红线对吧?就像路上的那些人一样。”

“哦,那我恐怕不是的。”不知道为什么,埃文觉得约翰似乎有点幸灾乐祸,“再没有谁比躺在盘子里的烤鸡更有资格看到戳向它的刀子,不是么?”

“这是谁干的?是谁?”少女大声尖叫,“变态!怪胎!我会让你好看!我保证!谁来帮帮我……帮帮我,把这些该死的东西弄下去!”
埃文呆呆地看了约翰一眼:“我们应该去帮她。”

“不要紧,”约翰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她不会死的,我们的工作是对付她说的那个……变、变什么?变胎?”

埃文:“……”
他总觉得看着被红线绑成一团、在原地蹦来蹦去的少女发笑的约翰,有点……不厚道,那表情就像个刚扎了别人车胎的坏小子。

不过约翰的笑容还挂在嘴角,手里的冰剑却重新举了起来,他用那双仿佛发着光、看起来更是绿得惊人的眼睛扫了埃文一眼,轻轻地说:“来了。”

话音还没落,已经退却的浓雾再次笼罩了上来,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地活动,本来就有些灰蒙蒙的天空比浓云遮盖得一丝不剩,当中配着少女歇斯底里的尖叫,埃文觉得自己肾上腺素飙升得简直要内分泌失调了!

约翰把冰剑挡在胸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的缘故,他的脊背略微有些弯,然而却绷得紧紧的,从侧面看,就像是一根随时可能断开的弦,帽檐低低地压在他略微有些浮动的头发上,仿佛压抑着一触即发的冲突。
他问:“你知道什么是‘界’么?”

“知、知道。”埃文飞快地说,“‘界’是一种只有强大的迪腐才撑得开的特殊空间,在这里面,即使光明天赋也要被压抑,迪腐本身的力量将达到峰值。”

“不要背书,小朋友。”约翰嘟囔了一声,“怎么一千年过去了,教材也没变一变?”
埃文深吸一口气,苦着脸说:“我已经感觉到了这玩意的作用,连手脚都迈不开了。”

约翰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据我所知,已知种类迪腐的‘界’,没有让人缺胳膊短腿的作用,你其实是自己吓自己吧?”
咦?埃文愣了愣,真的哎,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他那僵直麻木的手脚居然好像被解放了似的,又活过来了!

一声野兽的咆哮声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埃文张大了嘴抬头,就看见了一双直径足有两米的巨大的眼睛突然出现在了上空,一股腐朽腥臭的味道飘来,那东西往前一步,让他看清了全貌。
那是一只几层楼那么高的豺狗,长得和他的地球近亲豺狗一样猥琐,它一步一步往前,嘴角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口水。

埃文已经对他的伙伴产生了一些信心,他甚至捡起了一根不知哪里施工剩下的铁管子,拿在手里挥舞着,在野兽地动山摇的咆哮声里大喊着问:“我们没有学过怎样对付深渊豺,你有秘诀么?”

约翰扶额——这倒霉孩子实在是有点不合时宜,都这时候了,还个裤衩的秘诀啊!
他用力推了一把在他旁边蹦着拳击步一副挑衅样的埃文,在他耳边大声说:“还不快跑!”

埃文被他的声音震得有点傻,挥舞着他可笑的管子,扭过头来呆呆地看着约翰。

约翰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两个人撒丫子沿着湖边,往挣扎的少女相反的方向跑去,吃了发泡剂一样膨大了不知多少倍的深渊豺在后面穷追不舍,它每走一步,地面都深深地陷进去,落入到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这大概就是“深渊豺”名字的由来。

埃文感觉圣殿体能测试的时候自己都没这么玩命地跑过,肺都要从胸口里被挤出来了!

约翰的脚步突然刹住,男人手上的冰剑发出诡异的蓝光,他双手张开,头上的帽子早就被猎猎的风吹掉,一头长发被风吹散,乱飞起来,然而他吟诵的声音却显得非常低沉,带着某种仿佛来自古老时空的韵律。

埃文从未听过,却感觉到那每一个字里面带着的力量,身后的湖水剧烈得翻滚起来,一道水墙在他们身后出现,随后以光速一点一点凝成了冰,成了一个阶梯的形状,约翰毫不迟疑地跳上去,对埃文说:“跟上!”

两个人飞快地跑上了冰阶,埃文总是不得要领,脚下不停地打滑,深渊豺踩过的地面全都陷进了黑暗里不知名的深渊,除了冰面,他们已经没有任何落脚的地方。

转眼间,两个人已经跑到了湖中央,那好大一坨的死土狗还在后面流着哈喇子穷追不舍,约翰却突然闷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跪倒,埃文一把扶住他,发现他一只手紧紧地按在心脏偏下一点的地方,一点零星的嫣红已经从衣服里浸出来了。
埃文倒抽一口冷气,约翰赶紧一把揪住外衣裹住了胸口,不让他看见自己身上的血迹。

“拿着这个,拿着这个!”约翰的喘息声有些急促,把刺骨的冰剑塞进了埃文的手里,那冰剑在接触到埃文手心的时候,突然长了足足有五六米长,骤然沉重起来,差点把年轻人压了个大马趴。

约翰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把满是血迹的手按在冰面上,一瞬间,冰面像是有所感召一样,飞快地凝成了一条狭窄得看不见尽头的小路,像螺旋一样往天上盘旋而起:“顺着这条路上去,不要停,我让你跳下来,你就从上面跳下来。”
“什、什么?”

“听我说,”约翰低声咆哮着,“水是纯净而脆弱的东西,深渊豺的身体太强悍,在它的‘界’里,我只能冻住它片刻,我来引开他的视线,在我冻住它的瞬间,我需要你从高处跳下来,借着高处的力量,把这根冰剑戳进它的脖子,我会接住你的,相信我!”

埃文欲哭无泪,他相信约翰,可是不相信他自己,看着那窄得仿佛一只脚的宽度都不够的小路,他只觉得那是通往天国的直达电梯……

深渊豺像电影里的金刚一样,所向无敌地冲破了一道又一道约翰设下的冰层,一步一步地像他们逼近过来。
无数冰化成的箭矢从湖面上飞起来,约翰的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却一下也没有射中那畜生,就像伽尔说的那样——它的动作快得人眼几乎难以捕捉。

“快去!”约翰用力在埃文的肩膀上推了一把。

埃文一个趔趄——再软就要死了,他对自己说。
然后他突然大叫一声,脖子上的筋都爆了出来,一张脸绷得黑紫黑紫的,跌跌撞撞地冲向了盘旋而上的冰阶。



12、第十二章 深渊豺 三 
 
当“传奇”的阿尔多大主教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修饰他的那个词就差不多变成了“离奇”。
好在圣殿就是一个“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的地方,大家虽然一时间受到了一点惊吓,但还不至于到不敢接受的份上。

四个人心思各异地离开圣殿地宫的时候,这才发现天已经暗下来了。

史高勒早已经支撑不住,半个身体靠在路易身上,一出来就被路易扶走休息去了。
古德先生则伸了个懒腰,对伽尔说:“如果方便的话,今天晚上我是否能顺便拜访一下借住你家里的那位远古祭司。”
现任的大主教挺着巨硕的啤酒肚,基本一个人到了他这个重量级,在重力的作用下,就很容易形成一种岿然不动的淡定气场——比如加菲猫——而现在,古德先生连阿尔多大主教都见过了,眼下恐怕就算有人告诉他,伽尔家里住的那位正是卡洛斯本人,他都不会觉得有多惊讶。

伽尔就拨通了自己宅子的座机的电话,可是没人接,他叹了口气,觉得这也是意料之中——与万分符合人们想象的、神秘威严的阿尔多大主教比起来,他家里那个远古祭司实在是有点太离谱了。
鉴于他们一直逛到现在还没回来,伽尔认为,约翰·史密斯先生很有可能就被某个冰激凌店或者电动游戏厅勾去了魂。

于是他又打给了埃文,足足打了三遍,都没有人接。

伽尔只得转头对大主教说:“我暂时联系不到他们,可能还没回家,所以我建议您可以先找个地方用一点晚餐。”
古德大主教笑起来:“‘圣殿一日游餐厅’的芝士蓝莓馅饼一直是萨拉州十大美食之一,我们自己去吃的机会反而不多,不如趁今天?”

他们俩就这样毫无压力地去啃夹了果酱的奶酪了,而可怜的埃文正玩命地在冰上上演生死时速。
他脚下一滑,差点从窄小的台阶滚下去,约翰给他的冰剑也掉了下去,幸好台阶呈螺旋状,滚下去的剑又被下一阶接住了,埃文手脚并用地把它重新捡了上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看到约翰玩了个惊悚的动作——深渊豺已经追到了他面前,这家伙却不慌不忙地站住。

随后,他脚下的冰层突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旋转滑梯——他们下午刚在商场的儿童乐园看见的,约翰一抬腿迈了上去,无师自通地滑了下去,还有时间冲着五体投地的埃文吹了声口哨:“快跑啊哥们儿!再发呆我就要被砸成肉饼了……咳咳咳。”

那脆弱的咳嗽声,也不能掩盖他旋转滑梯正玩得高兴的现实……

滑梯下面却不怎么乐观,没有缓冲用的海洋球,只有冷冰冰的湖水,可约翰毫不在意,那卷起漩涡的湖水凝成冰梯的速度,始终比他越来越快的下滑快一点。

埃文咬咬牙,像个在冰面上打滑的笨乌龟一样,使了吃奶的劲才爬起来,额头上给折腾出了一层汗。
而深渊豺显然不喜欢儿童乐园,它怒吼一声,开始用巨硕的身躯去撞击“冰滑梯”的架子——尽管那东西并不像看起来的那么脆弱,仍然在一下一下的撞击里冰渣乱掉,看得埃文心惊肉跳。

约翰的声音从下面传来:“看我干什么?别浪费时间!还不快跑!”

“轰”的一声,整个滑梯都被撞碎了,大块碎裂的冰块对着约翰的头当空砸了下去。
埃文失口惊叫——即使冰比水轻,那么大的一块也足够把祭司先生砸成祭司馅饼,他感觉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赶紧趴下,伏在冰楼梯的边缘,紧张地往下张望。

冰块在马上就要接触到约翰那好看的脑袋的时候,突然变成了水,于此同时,深渊豺脚下的冰块全部炸开,整个湖面上,除了不符合物理原理、依然高高悬挂在埃文脚下的阶梯之外,顿时全被冰冷的湖水吞没了。

“约翰!”

埃文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约翰没有回应,水面却剧烈地震动起来,一个庞然大物从下面冒了出来——天!深渊豺又比刚才大了不少!
这东西身体里一定有琼脂的成分,一泡就膨胀!

然而就在深渊豺钻出水面的刹那,它身上的水却突然在一瞬间全部凝成了冰,它被死死地冻成了冰雕。

约翰的脑袋终于在湖面上露了出来,他伸手扒住了一块浮冰,对着埃文用力地挥手:“对准它的脖子后面,对准!跳!”

埃文的腿哆嗦得像筛糠一样,紧紧地攥住手里的冰剑,在高处坐立不安地挪动着……对准脖子后面?
跳下去了还怎么对准?他又不能“空中行走”!戳到深渊豺的屁股或者尾巴的可能性还比较高好吧?

“埃文,你还在磨蹭什么!”深渊豺身上覆盖的冰层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那厚重的冰层快封不住这个大家伙了。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埃文突然感觉到一股尿意涌上心头,真是死给他看的心都有了。

“看在圣殿那破破烂烂的屋顶的份上,别含情脉脉地盯着它了,做点什么!”约翰大喊。

埃文深吸一口气,闭上眼,伴随着一声尖叫纵身跃起:“啊——”

然后他笔直得像个木棍一样,抱着他那威武的冰剑,张牙舞爪地在空中跳了一段八爪舞……和深渊豺错身而过,噗通一声沉入了水里。

水面上叽哩咕嘟地冒了一阵泡泡。
约翰冻得发青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惨不忍睹的表情。

把猎物钉在那让他戳也戳不中,这样天才的伙伴,在约翰那精彩的人生里,实在具有帮他揭开新的篇章的伟大意义。
埃文?戈拉多先生,您可真是位跨时代的伟大先驱!

约翰知道,作为一个优秀的猎人,他不应该这么想,但是眼下,除了“救命”两个字,真的没有任何字眼能形容他那悲愤的心情。
他突然和路易产生了一点共鸣:圣殿为什么会让这种家伙毕业?这一任的大主教已经老糊涂了么?!

与此同时,深渊豺终于发出一声怒吼,挣脱了约翰的束缚,巨大的碎冰在它身上崩开,它仰天长啸起来,解冻了。

差点被冻成冰块的深渊豺怒不可遏,下一刻,它就张开血盆大口,俯身向趴在水面上的约翰咬来。
约翰叹了口气,裹在他身边的水突然往两边退开,在他的脚下凝成了一个小小的冰面,刚好够他站在上面。约翰的手里多了一把冰剑,血和水一同从他胸前的伤口上落下来,他站得笔直,整个人却露出一股凌厉的杀伐气。

就在他打算硬梆梆地迎上深渊豺的利齿的时候,深渊豺巨大的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像是遭受了什么剧烈的痛苦,歇斯底里地甩起自己的身体,已经掉到水下的埃文被甩了出来。
约翰虽然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当机立断——深渊豺身下一圈的凝成了一个冰圈,死死地把它固定在了里面,而悬在空中的冰梯笔直地倾斜下来,在空中划成了一把锋利的刃,精确地穿透了深渊豺的喉咙。

这回,那畜生连叫都没叫一声,就滚回地狱去见撒旦了。

“界”的主人一死,立刻碎开,浓雾和黑色的深渊瞬间消失不见,而深渊豺的尸体飘在一块冰面上,已经恢复了普通豺狗的大小。

约翰脸色苍白地按着撕裂的伤口,喘息了一会,这才去查看深渊豺的尸体,当他看见它屁股上凸出来、把尾巴都给顶了起来的冰剑时……默了。
继而约翰脸色复杂地转向正奋力扒着冰层的另一边,企图爬上来的埃文。

“我本来是让你找着它的脖子刺。”约翰平静地说。

“我……我没对准。”埃文羞愧地说,小声解释着,“不过我掉进了水里,正好砸在了它的尾巴上,被它的尾巴扫了几下,还呛了水,只记得把冰剑刺到了它身上……”
“嗯,你刺中了。”约翰用脚尖扒拉了深渊豺的尸体一下,以一种更加复杂的表情说,“你刺中了它的屁眼。”

埃文:“……”

约翰短促地笑了一声,身体却突然晃了晃,跪倒在了冰面上。

“天哪!你怎么……”埃文连滚带爬了上来,还没站稳,就看到了对方胸口撕裂的伤流出来的血,于是他一句话没说完,两条腿就化成了面条,软塌塌地晕倒在了冰面上。

约翰筋疲力尽地做倒在冰面上,压下喉头一阵阵上涌的腥气,苦中作乐地对自己一整天的行程做了总结——真他妈的是充实而有意义的一天。

正在享受芝士馅饼的伽尔在用餐的间隙再次打了埃文的电话,却得知对方已经关机,他耸了耸肩,合上电话,对古德先生说:“刚刚心情实在太激动,居然忘了问阿尔多大主教执剑祭司的事,对了,还忘了问卡洛斯的事。”

古德先生想了想:“会有机会再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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