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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房客 作者:年小初-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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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听完沈若水这一番字字泣血的控诉,他心里也实在难受得不行,默默叹了口气,便不再动,反而抬起右臂,反手回抱著她,任她折腾去了。
沈若水缓缓闭上眼睛。
“可是我认了,秦长……这三十几年,你作孽,我受苦,应该的。我沈若水这辈子就是栽在了你秦长手里,我认了,我他妈认了!”
“但你连带著我们的孩子也不安生!”
“你觉得这三十几年我们真的过得很好吗?是啊,钱多得下辈子都花不完,谁都怕你,谁都对你阿谀奉承,卑躬屈膝,但在背後,谁都想杀了你,想你死,想把你碎尸万段还想让我们秦家破人亡天诛地灭!你是变态吗?竟然觉得这样很好?很满足!?”
“你被人恭维久了,也他妈被那些骗人的好话哄得昏了头了吗?他们叫你一声秦大帝,哈哈,结果你就真把自己当成皇帝当成神当成上帝了!你他妈是人!是人!你上头还有天,还有老天爷啊秦长!你睁眼瞧瞧吧,你做的孽其实都报应了在孩子身上!”
“绵绵被个臭小子弄成这样,人生乱七八糟,三十几快女人不结婚也不找别的男人,就这麽强撑著,她自己虽然不说但我这个当妈的能不明白吗?她还这麽爱逞强,总是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我看在眼里更是心都要碎了。真真又伤了腿,现在我唯一还好好的儿子,又被你给逼得自个儿往枪眼子上撞!”
“我的天哪,秦长,你不让我好过也就罢了,可你还让我这麽伤心,这麽伤心……秦长,你的承诺呢?你跟我求婚时对我许下的承诺呢?在哪儿……在哪儿呢?这一辈子已经过了大半都快过完了,我怎麽什麽都没感觉到,什麽都没感觉到啊……” 
“我看你别要我,也别要孩子们了,就坐到死人堆上数你的钱去吧!”
沈若水捧著秦深的脸亲了一口,勉强抑住哭腔,深呼吸,一字一句地撂下话:
“秦长你听好了,这、是、我、的、儿、子!他爱喜欢谁就喜欢谁,爱做什麽就做什麽。别说他喜欢一个男人一个仇人,他就算是喜欢你,我他妈的也同意!只要他开口,你信不信我立刻就叫人五花大绑了你,把你送到他的床上去!”


第四十五章

“……”老妈您失去理智了吗?这个神展开真的太恐怖了啊喂……我再饥渴也不至於和您抢老爸的,父子乱伦神马的这口味儿还能更重点儿吗!?
秦深努力忍住想要吐槽的欲望,脑门儿一排黑线,在心里默默为自己和老爸不知道谁会遭殃的可怜菊花同时抹了把汗。
秦真和秦绵早就眼睛一阵阵的发酸,喉头也一阵阵的发苦,难受极了。
秦长那更是不用再多说。刚刚是想死,现在他觉得他已经死了。心疼和後悔死的。
史密斯医生总算赶到。那是一个年过半百的美国胖老头,一路狂奔跑来简直是对他身体的极限考验,气喘吁吁歇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著手查看情况。
秦真又急吼吼地叫来几个下人,推著轮椅,将秦深推进家中一间专门布置的医务手术室里,其装备之齐全设备之高端令人咋舌。
史密斯医生和他的助理们便在里边做了一个小手术。
出来後他抹著汗用英语告诉这气氛诡异的一家人,子弹并未穿过骨头,这只是皮肉之伤不算严重。但因为枪支毕竟威力巨大,当时距离又实在太近,所以就算秦深身体强健恢复力强,最起码也要卧床休养一两个月才行。
秦长沈著脸默默听完,点点头,随意吩咐了几句,便让他去了。
可爱的美国小老头儿长舒口气,被助理扶著,腆著胖肚子,屁颠儿屁颠儿地往回走继续睡他的回笼觉去了。
沈若水不等听完就直接冲进去看儿子,然後将秦深推出来一同进了他的卧室。
卧室里,秦深哭笑不得地看著坐在他床边的老妈,一手拿著刀一手拿苹果,比划半天也不知道怎麽下手,表情如临大敌严肃得跟什麽似的,那小脸儿绷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要准备杀人放火,正在做心理建设呢,
“……妈,您这是准备削苹果还是准备杀苹果呢……”忍了半天最後实在忍不住,秦深冷不防憋出这麽一句,感慨他老妈的十指不沾阳春水著实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沈若水抬起头恶狠狠瞪了眼儿子,一瞬间那个气啊,出口就是一堆子连珠炮:“笑个屁!笑笑笑……你腿不疼了啊你笑!刚一枪往自己小腿上崩的时候你多能耐,也是这麽笑的?有本事,你就别後来跪在地上皱眉头啊!有本事,你就别流血,别养上几个月啊!哼,你也知道疼!那你当时往自己身上开枪的时候,怎麽就不想想我这个当妈的看见了,只会比你更疼!”
“……”这一句简直直戳秦深的死穴,他自知理亏,摸摸鼻子,垂下眼不说话了。
沈若水气呼呼地,低下头一脸狰狞地看著手中的苹果,咬牙切齿,从牙缝子里挤出来一句:“还有,你妈我今天还就是非要给你削出一个苹果来!你等著!”
“……”秦深狂汗,真心替那苹果感到压力山大。
秦绵的出现及时解救了即将惨遭毒手的苹果和束手无策的秦深。
进了屋几步上前,秦绵趁沈若水一个不注意,一把抽走她手中的苹果和小刀,远远放到桌上。
沈若水“啊”的一声轻呼,猛地抬头,就看到自己大女儿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秦绵体贴地帮她揉捏肩膀,软声恳求:“好啦妈妈,现在天都快亮了,你好歹回去睡一会儿吧。算我求你,你要是再不回去,就穿著这件又是血又暴露的吊带睡衣满屋子乱晃,我看外面某个人可真的要疯了。”
说著朝门外努了努嘴。
沈若水自然知道女儿说的是谁,杏眼一转往门外不经意一扫,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那个刚刚才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连禽兽畜生都不如的混蛋王八蛋,以及此刻这个混蛋王八蛋脸上那一副又是尴尬又是急切的赔笑表情。
这个强大冷漠的男人,所有温柔的,热情的,好笑的,可怜的……让人根本想不到原来他也会有的千般模样,都是展现在自己的面前,都是因为她。
一思及此,沈若水的心其实已经有几分软了下去,但毕竟面子上过不去。
这麽快就心软示弱了,让她刚刚那一通大骂和自己的脸面往哪儿搁啊!於是赌气地一转脸,撅著嘴狠狠呸了句:“我管他去死!他疯了才好呢!”
“……”听见这个骄纵跋扈,典型的不讲理小女生一样的撒娇口吻,秦绵和秦深默默对视一眼,一瞬间心有灵犀,脑子里闪过的念头都是:其实老爸真的很信守承诺啊……
秦绵扶了扶额,弯下腰轻轻按住沈若水的双肩,半是强制半是恳求地将她扶了起来:“好妈妈,就算你不睡,阿深刚刚取子弹的时候打了麻醉,这会儿也应该很困了。”
秦深立刻应景地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沈若水见他这样,噗嗤笑了,伸手戳秦深的额头,气骂:“哎呀你个小兔崽子,哄谁啊哄,你可是从我肚子长出来爬出来的,你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能不知道?刚还生龙活虎说话天花乱坠,笑得跟只臭狐狸一样,我不信你说困就能困了!这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混蛋性子,果然绝对一定是某人的血统!哼,外面是大混蛋,你是个小混蛋。”
秦深弯著眼乖乖一笑,撒娇:“好好好~那妈妈快去修理大混蛋吧,小混蛋现在要睡觉了~”
“……”秦绵眼皮子一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沈若水被秦绵架著起了身,却没有立刻转身就走。
她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半垂著头,忽然两手往前各自抓住了秦深和秦绵的一只,交叠放进自己的掌心里,紧紧握著。
“刚刚的话你们都听见了,不过,我这辈子究竟过得是好是坏,都已经无所谓了,反正也不剩多少年了,更何况──”
她淡淡一笑,小女生似的甜蜜与无奈:”无论是好是坏,就算老天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也还是会选择嫁给你们那个混蛋老爸的,可能这真的就是命吧,前世冤孽什麽的,我认了。”
顿了顿,肩膀微微地颤抖,她有些哽咽,“但是,我就希望,你们……你们三个,都能好好儿的。”
秦绵秦深心中大痛,秦深更是一时失口叫出了声:“妈妈!”
沈若水想了想,在秦深手背捏了一下,柔声道:“哪天把那个叫程诺的孩子带回来让我瞧瞧吧,不用理会你爸,那个大混蛋,妈妈替你搞定他。”
秦深怔住,心中不可谓不复杂,深呼吸闭了闭眼,到底思考和理智战胜了冲动的狂喜,许久,才低低地开口:“可是,妈妈,您真的……会喜欢他吗?”
他毕竟是间接伤害了真真……伤害了您疼爱的小儿子的罪魁祸首啊!秦深可没忘记真真刚出事儿那一会儿,老妈可是哭成了什麽样子。
沈若水自然明白儿子的意思,也不绕圈子,微笑著回答他:“也许我本来会很喜欢他的,但如果儿子你再为了他伤害你自己,做出像今天这样自残的事情,那妈妈我,就不能喜欢他了。”
秦深心中狠狠一震,又狠狠地一暖,哑声道:“我知道了……谢谢妈妈。”他小小地动了两下指尖,亲昵地蹭了蹭沈若水细软湿润的掌心,就像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沈若水感觉出来,往昔记忆涌上脑海,不眉眼一点点溢出怀念的味道,不由自主伸出另一只手放在秦深的头顶轻轻揉了揉,也像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那样。
她忽然转过头去看秦绵:“还有绵绵你……”
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就被女儿一扳身子往外推,秦绵有点怕也有点烦地急急打断:“啊啊,好了妈妈,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麽,但我也早跟你说过,我做的决定是绝对不会改变的,所以别浪费时间了,快去找大混蛋吧。都过了这麽久了,你要是再不出去,恐怕大混蛋就真要怒闯病房,强行要人了。”
沈若水被秦绵推搡著往外,秦绵用的力气不大,倒不是不能反抗,但看这情形沈若水就知道女儿是不会听劝的了,只得摇头苦笑:“哎,绵绵你这孩子……”
秦长早在外面等了大半宿,又急又怕却又不敢进去,那心情焦躁得几乎就和几十年前等在产房外的状态差不多了。
这会儿好不容易看到沈若水出来,自然是跟得了宝贝似地立刻就将沈若水紧紧拥在怀里,看她大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板下脸,手忙脚乱给她批上大衣遮了个严严实实,心里嫉妒得要发狂,又心疼得想去死。
沈若水面无表情用力推开他自顾自地往前走。秦长认命地叹口气,迈开脚步,锲而不舍地跟在後面。两个人一前一後,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这麽晃回卧室里去了。
中途,跟在後面的秦长顺便回头,给正抱著双臂懒洋洋倚在门边看笑话的女儿比了个3Q的手势,把秦绵给笑的。
秦绵转身回到房间,愣了。
刚还半跟老妈嬉皮笑脸的弟弟,就这麽短短一会儿的功夫,已经钻进被窝侧过身子,背对房门,俨然一副请勿打扰的沈睡模样。
秦绵眼角一抽,走上去停在床前,高扬起手往下一挥,毫不客气往秦深屁股的位置重重拍了一下。
啪──
“啊!”秦深猝不及防叫出声,再也装不下去,艰难地支著胳膊撑在床垫,小心避开左小腿的伤处,一个翻身,仰头望著正对他怒目而视下的秦绵,“姐你干嘛!谋杀亲弟啊!”
秦绵居高临下,一挑眉:“我、干、嘛?”一字一句地反问回去,妩媚动人的脸庞散发冷气
,伸手捏上秦深的脸,那力道大得,几乎让秦深那张英气俊美的脸孔都被捏得变形了。
秦绵咬牙切齿,“我还没问你干嘛,你居然有脸来问我干嘛!个小兔崽子,你胆子还能更大点儿吗!?往自己个儿身上开枪这种事儿亏真干得出来!你是越活越回去了怎麽突然变这麽脑残!?自残的事儿也他妈敢做!呵呵,你对自己飞枪法还真是有信心啊,穿肉不透骨……妈的这麽近的距离你是在玩儿命赌博啊!呼……真是气死我了!你想死趁早明说,不用你自己动手,姐姐我那儿缺什麽都不缺子弹,亲手送你一颗就可以了!
秦深被捏得脸疼,在那只纤长白皙的魔爪蹂躏之下,右边脸颊迅速红肿了起来,只能含含糊糊发出口齿不清的求饶:“啊,轻轻轻……轻点儿啊姐姐!那……那不是没办法麽……”
秦绵一听更是气急,痛心疾首地低吼:“什麽没办法!办法多的是怎麽就没办法了?你可是秦深!鬼点子花肠子最多的秦深!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故意的!用最极端的方法来表明你的态度,威胁我们!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你爱他爱得发狂,难道我们就不爱你了?你那麽做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他了,一丁点儿都没想到过你的家人麽!你难道不知道你这麽做,妈妈会有多痛苦,爸爸和真真会有多愧疚,还有我这个姐姐……我这个姐姐……会有多伤心吗!?你这个见色忘亲的混账小王八蛋!”
秦绵每说出一个字,秦深刚刚装模作样的演戏表情就暗淡地收敛下去一分,最後他缓缓垂下眼睛,动动唇,轻声吐出一句:“……对不起。”
长而密的黑色睫毛顺贴地覆垂下去盖住眼睑,微微地颤著,语气亦是浓浓的愧疚与歉意。
姐姐骂得对,那一刻他确实在某种程度上是见色忘亲,心中充满了一种报复和要挟的快感。
他知道自己错了,大错特错,也甘愿受罚。只是,他并不是完全没有想过那麽做会给家人带来的伤害,只是……
只是;有些东西,有些人,无论如何,不能放手。
“算了。”秦绵放松力道,揉了揉那片红肿,松开手直起身低,声叹息,“其实我也明白,明明还有那麽多可行的方法,但你偏偏选择了最绝的这一种……看来,你是真的,爱惨了那孩子了。”
秦深露出感激的微笑,轻声吐出一句几乎弱不可闻的道谢:“谢谢姐姐。”
秦绵偏过头斜睨他一眼,没好气地:“你确实应该谢我,你难道不知道在全家人里,就算所有人都反对你们,但姐姐我一定是最不可能阻止的那一个吗?我太了解这种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滋味有多痛苦,我自己受就够了,怎麽忍心让我的弟弟……哼,结果你不仅不来讨好我,拉拢我跟你结成联盟,反而把心思花在这种脑残的事情上面!现在好了,你把我也给得罪了!”
到底没忍住笑:“不过,虽然很气,但是只要一想到你这这臭小子没心没肺地过了这麽多年,现在这世上总算有一个人能制得住你,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好意思,还真觉得有点儿幸灾乐祸!”
因为记挂著晴晴,秦绵一边往外走,一边跟弟弟表明立场:”我和妈妈是站在一边儿的,既然妈妈都已经答应帮你搞定爸爸,那就应该绝对没问题了。至於真真那边,就只能你自己想办法搞定吧。反正你们这对孪生兄弟之间,家里谁也插不进去。”
几步来到门边,秦绵哗地拉开房门,脚步顿住:“对了,你的那句表白不错,爸爸给你取的这个名字,还真是取对了。”
秦深凝望著姐姐的背影,形状美好的背部在极显身材的紧致衣料下,大概是因为纤瘦挺直的缘故,便隐隐透出了几分桀骜孤傲,又冷清固执的倔强来。
他别过视线,同样轻叹了口气,微拧的眉宇间快速闪过了几丝不著痕迹的心疼,意味深长地回了她一句:“你也是啊,姐姐。”
秦绵背对著秦深,眼中波光一晃,似乎有一些浮渣一样的东西。正在她晦暗不明的瞳孔里一点点聚拢汇合,慢慢地凝聚成一股深邃黑暗的漩涡。扶著门把的左手也陡然一紧,五指用力。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电光石火的事情,几乎只在瞬间过後她就放松了手掌,眸中的漩涡也一点点荡远散开,消弭无踪,恢复最初的坚定明亮。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脚下的步伐与她那带著秦家人血统的,永不弯曲的背脊一样,每一步向前,脚下那蹬蹬瞪的清脆声响,都回荡著一种绝不回头的倔强。
当秦真走进房间的时候,麻药确乎已在秦深身上发生作用,秦深躺在床上盖著被子,闭著眼睛,意识逐渐朦胧,就快要睡著了。
但从小培养的警惕性让他在秦真推门而入的刹那便陡然清醒了两分。
秦深正想坐起身子,却听秦真只在门边就停下了脚步,声音远远传来,清冷而不带任何感情地道:“不用起来了哥哥,我不想和你长篇大论,更不想现在面对你的脸,我只说两句话就走。”
秦深一听,没有一秒犹豫,立刻放松身体重新躺了回去。
他也正有此意。
除了因为他此刻确实感到十分困倦,更重要的,是在经历了刚才那一连串惊心动魄的事情以後,要他们兄弟二人面对面进行一场气氛友好的谈话,无论对哪一个来说,都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
然後,房间安静许久,只听秦真轻轻吐出七个字:
“你和他在一起吧。”
! ! !
秦深闭著的眼睛猛烈跳动。
二十六年的相伴相处,孪生兄弟的心灵感应,对真真深入骨髓的了解,这一切,都让秦深没有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後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兴奋与狂喜,反而是一点点生出了浓浓的不安。
他慢慢皱起眉头,一言不发,沈默无语。
果然,下一秒,秦真面无表情地继续道:“但是我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你们。”
你、们。
最後两个字,他吐得比之前都重,都绝,也都冷。
那是恨与爱的交锋,刀光剑影厮杀搏斗,最後艰难找到的,一个饮鸩止渴,破釜沈舟的平衡。
秦深在被窝里蓦地僵住。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似乎有什麽东西从他的心脏深处,被强迫地剥离出去了。
他对它依依不舍,然而他不能挽留。
他说不出那样东西具体是什麽,但他确定有东西被挤掉了。那样东西从他还未出生之时,在那一片温暖而混沌的原始的海洋里,就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一分一秒,从未分离。可是这一刻,它被後来的一个名字,给彻底地挤了出去。
秦深的心脏不算小,但那个名字却有如一阵润物细无声的绵绵春雨,不知不觉,就占据了那里全部的领地,密密麻麻写满了湿热鲜红的皮表。
或者不如说那个名字,其实就已经是秦深的心脏本身。
所以尽管那样东西的离开确乎让秦深感觉到了一种撕心裂肺骨肉分离般的剧痛,然而他更明白,如果後来的那个名字没有了,他……
却是会死的。
所以他只能做,任何人都会做的那个选择。
秦真果然说到做到,说完这两句话立刻转身就走──
“……哦,对了,”似乎又想到什麽,即将迈出门外的脚步忽然顿住,秦真仰起头,神情茫茫,语气自嘲,“还有一点我要跟你说清楚,哥哥,也许我是对陆家的那只宝贝有一点好感,勉强,大概也能算是喜欢,但是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根本不能和哥哥相比,不像程诺,他在哥哥心中的分量,早已经超过我这个弟弟了。”
而且是超过了太多太多──
“哥哥,我服了。”
我服了,我也输了。但不是输给了他,而是输给了我对你的感情,哥哥。
秦真的声音一点点轻下去,轻得像夜色将来,遥远的天边,那一片逐渐被黑暗吞噬的霞光。
“你说你杀了你自己也舍不得杀我,我相信,因为我也……哪怕伤害我自己,也不愿意伤害你。
“当你朝自己开枪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赢不了了。”
“哥哥,你赢了。”
“你说他欠这世界的你来还……呵,你知道吗,其实他不欠我一条腿。那是萧岚欠的,我比谁都明白。”
“如果程诺真的欠了我什麽……”
“哥哥,他欠我的,是你。”
“你愿意……还给我吗?”
你还能,把过去那个最疼爱最在乎我的哥哥,还给我吗。
秦真啪一声关上门消失在房间。他来得快,也走得快。
快得让人觉得心疼。
他不愿听见那个伤人的答案。他害怕听见那个伤人的答案。
而秦深从始至终没有睁开眼,但间或轻颤的睫毛还是彻底暴露了他内心可想而知的的震动。
真真,对不起。
但是……
诺诺,等著我。

第四十六章

这是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
四周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往来之人无不绫罗绸缎华衣贵饰,男人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女人珠光宝气,风华万千,好一片上流社会的繁华气象。
程诺有点茫然,不知道自己怎麽会莫名其妙出现在这种明明一辈子也不会和他有什麽关系的场合。
而且……低头看了看,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还穿著一身做工精良的白色西服。
他彻底迷惑了,脑子里一团浆糊,还隐约有一点疼,记忆也是模糊而含混的。
周围的人很多,但仿佛全部蒙上了一层绰约摇晃的阴影,他努力睁大眼睛想看个清楚,可连这也只不过是徒劳而已。
这、这到底……
就在程诺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感到惶恐不安时,原本嘈杂的大厅忽然一点点安静下来,此起彼伏的交谈声逐渐停止。
人群在翘首期待著什麽。
程诺敏锐地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正不约而同地朝他身後的某个地方齐齐望去,而在这一片看似绝对的寂静底下,分明涌动著一股拼命压抑的兴奋与欣喜。
程诺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慢慢地转过身,瞳孔里清晰印出面前那个人身影的一瞬间,他的世界也一同被一阵悦耳动听的音乐声所温柔席卷。
不远处的高台上,有一架通体雪白的三角钢琴,钢琴前,坐著一个挺拔修长,侧颜如玉的英俊男人。
那个,让程诺一见锺情魂牵梦萦,甚至忘记他自己的,天下无双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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