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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猫]重案组 作者:烟水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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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小蝶觉得她最近的运气真的不错,先是从她哥哥庞统那里听说了最近有一个连环杀人案轰动了全国的警界,甚至影响到了军方。这样的大案子通常他哥都很讲原则地不跟自己透露,但是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压力太大,竟然在聊天时说漏了嘴。庞小蝶是职业敏感度很高的记者,闻着一点味道立刻就上了心,经过连续几天几夜在警局门口守候,终于给她发现了蛛丝马迹。要说给她提供这个线索的还是那个惹人讨厌的白玉堂,这天凌晨不到四点时候,庞小蝶被启动汽车的声音惊醒了,睁开迷迷糊糊的睡眼,立刻看到了白玉堂的车子在自己面前呼啸而过。庞小蝶二话不说就开车跟上,然后就一路跟到了位于S市的国立医院。
对于里面那个病人的身份,其他人最多就是猜测和八卦,而庞小蝶则不然,她敏锐地意识到,这个人是十分重要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不是幸存的受害者就是那个杀了好几个军人的连环杀手。无论是哪个猜测是对的,都具有非常巨大的新闻价值。如果可以采访到他,或者采访到办案人员的话——一想到这里,庞小蝶就兴奋了起来。
混进医院并不难,在值班室搞到一件护士衣服也没被发现,直到在虎视眈眈地军人的注视下成功混进了特殊病房,激动之余的庞小蝶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她迅速靠近了病床,仔细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年轻人。病人脸色苍白,浑身插满了管子,呼吸微弱到几乎像一个死人。庞小蝶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病人挺眼熟的,虽然她确定她以前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却又觉得他长得挺像她见过的某个人。由于时间紧迫,病人又昏迷不醒,她只来得及拍下几张照片,就匆匆离开了病房。
一出病房,庞小蝶就听到了白玉堂焦急的声音,“你也别怪我哥,展大哥是昨天半夜遭到的袭击,如果没有他派来的守卫,展大哥已经遇害了。当时我们都没想到凶手会这么快下手,我们都大意了,你不能只怪罪我哥一个人。”
“白玉堂,你别说了!他是你大哥,你当然向着他。你可以说我不讲道理,但是我现在心里乱的很,你别跟我讲道理了,我不想跟你吵。我现在需要冷静思考,我要把那个混蛋抓住!至于你哥,你也别把他说的那么神,哼哼,轻伤,你知道我哥受了多重的伤吗?胸口中枪,差一毫米就正中心脏了,现在能不能捡回一条命还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这TM就是你哥说的轻伤?!”
庞小蝶在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低下了头,故作镇定地走向那两个正在争论的人,因为有口罩的遮挡,她并不担心白玉堂发现自己。她缓慢走着,又听到了一些有用的内容,用她富于联想的脑袋串联了一下,一个大概的情节便被理顺了。收获颇丰!庞小蝶兴奋地离开了医院,用最快的速度整理文稿,然后飞快地发了回去!如果够快的话,可以赶得上最新的直播!
庞小蝶的事件曝光造成的后果是巨大的,S市和D城几乎是立刻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警方陷入被动,军方更是毫无预料地被牵扯了进来。而身处所有漩涡的中心,展辉却对这些事一无所知,他依然昏迷不醒,在各种仪器地监护下,维持着好像风中烛火一样脆弱的生命。白锦堂受到了军方巨大的压力,一个之前就跟他不合的高层用正式书面报告弹劾他玩忽职守,泄露军事机密,军方勒令白锦堂立刻回去接受调查。而白锦堂走了以后,在展辉门口守护的特种兵也被撤掉了,换上了当地的普通警察。
在庞小蝶的报道中,刘畅被描述成为一个凶残可怕的杀手,他杀害了好几个军人,但是庞小蝶并没有指明刘畅只杀军人,甚至为了增加效果,她还故意误导读者,这个凶手很可能会袭击普通人。由于这种故意渲染的效果,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在S市或者D城的某个角落,有一个随时可以用手枪结果人命的暴徒存在。然而几乎所有人都多虑了,事实上刘畅并没有把犯罪升级的想法,因为虽然他的杀人计划受到了一些阻挠,但是看上去还可以修正,时间还来得及。
双手紧紧握住胸前的金链子,将金色的佛像握在掌心,刘畅眯起眼睛注视着国立医院的大楼。漆黑的夜色中,大楼仿佛一座鬼气森森的宫殿,张牙舞爪,似乎要吞噬无数无辜的生命。刘畅的精神有些恍惚,他想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眼前的大楼跟那座高高的山寨发生了重合。他又想到了那个死去的孩子,跟他的儿子一样无辜的年纪,却死于非命的孩子。他双手合十,默默念叨着,儿子啊儿子,你乖乖等着爸爸来救你,大师说了,佛祖的托梦是要告诉我,消除罪孽才能解救你的性命。只要杀了这些凶手,超度那些亡魂,到时候你就能活过来了。很快,很快,爸爸要加快速度,儿子,让你吃苦了。我已经完成了一半了,没想到这一个竟然还没死。一道阴冷的光芒闪过刘畅的眼底,他冷冷地望着那座大楼,仿佛看到的并不是他的战友,而是身负杀子之仇的死敌!

第39章 大宋之盾(13)

刘畅潜入了医院,就像当年他还是特种兵的时候一样,神出鬼没,无迹可寻,只要他想,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进入目标地点,杀死目标人物。他曾经是一名合法的杀手,而如今他虽然卸下了合法的外衣,却依然可以所向无敌。
展辉的病房在三楼,军方的人撤掉以后,安保级别明显降低了不少,病房外只有两个警察守着。刘畅并不打算杀这两个警察,他只是把人打晕拖到了一边,便顺利打开门,进了病房。展辉依然双眼紧闭,昏迷不醒,氧气面罩挡住了大半个脸,整个人被埋在被子里,曾经高大的身躯也显得瘦弱了很多。
刘畅注视着展辉,不知道为什么,成功在即的时候,刘畅反而停下了。他没有着急杀死展辉,相反,他拖过一把椅子,在距离展辉有几步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聚焦在展辉的身上,在刘畅的大脑中,满眼白色的病房渐渐变成了黑色的木墙。他的鼻端闻到了一种混合着烧灼和血腥的刺鼻味道,躺在面前的并不是展辉,而变成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孩子。那孩子紧闭双眼,嘴唇翕张,呻吟着疼痛,一边流泪一边叫着爸爸。刘畅的眼睛模糊了,他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佛像,然而下一秒,那孩子突然睁开了眼睛,目光中满是恐惧和悲哀,看到这个眼神的刘畅猛然一惊,手劲一松,佛像便滑落了。
刘畅紧紧闭了闭眼睛,再睁眼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表情。他打开随身的背包,取出绳索,若有所思地看了展辉一眼,摇摇头,又把绳索放了回去。他直接掏出自制的手枪,将枪口对准了展辉的心脏,冷冷地说,“这次,不会再打偏了。”
枪声响起,正中心脏,展辉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血流了出来,刘畅的眼底闪过一抹痛快的神情,嘴边浮现出古怪的笑容,“第五个。”
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刘畅猛然回头,想要隐藏自己伺机逃脱,却已经来不及了。大门被一脚踹开,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当然还有展昭,白玉堂,再加上重案组一众警员,各个逃离的角度统统封死,十几把枪指着刘畅身上每一个要害部位,只要他一动,便会被打成筛子。
刘畅皱了皱眉,将手枪指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白玉堂,面色冷酷,一言不发。
“刘畅,你已经被包围了,把枪放下,双手抱头,否则你会被立刻击毙!”包拯冷静地盯着刘畅手中的枪,说道。
刘畅往后退了半步,白玉堂立刻大喝一声,“不要动!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要企图用你身后的人帮你挡子弹,你再动一步,我就打爆你的头!”
刘畅的眉头猛然皱了皱,冷冷地看着白玉堂,突然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们不能阻止我,我要救我的儿子。”
“你儿子已经死了。”说话的是展昭,他慢慢走到白玉堂的身边,平静地注视着刘畅。
一看到展昭,刘畅的眼神猛然一颤,这张脸实在太像当年的展辉,一瞬间刘畅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好像回到了过去,好像这些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小辉?”
展昭微微一怔,随即立刻反应过来,便顺着刘畅的话答道,“刘哥,这么多年了,你还好吗?”
“好——”刘畅依然举着枪,但是明显情绪已经跟刚才不一样了。
展昭又往前走了半步,挥了挥手阻止了试图跟上他的白玉堂,他盯着刘畅的眼睛慢慢说道,“刘哥,我保证他们不会伤害你,把枪给我好吗?”
刘畅颤抖着眼神看着展昭,表情很是纠结。
展昭看了一眼刘畅手中的自制手枪,又将目光盯住刘畅的眼睛,用低沉的声音劝说道,“刘哥,你把枪交给我,我带你去看你的儿子,好吗?”
“儿子,我儿子——”刘畅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展昭离他最近,就在刘畅眼神微变的瞬间便感觉到了不妙,但是想要躲避却也来不及了。人没有子弹快,就在刘畅试图向着展昭开枪的瞬间,白玉堂一枪打中了刘畅的左肩。枪声响过,刘畅好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浑身爆发出巨大的力量,猛然一个翻身便向后倒去。因为他的位置很好,只要可以用最快的时间躲进病床和房屋角落形成的掩护区域里,便可以负隅顽抗。即使最终依然被抓,也会给对手造成巨大的损失。这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在面对敌人时的本能反应,然而就在他马上就要得逞的时候,病床上本来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展辉”却猛然跳了起来!在刘畅毫无防备的身后,给了他狠狠的一击。专业的角度,精准的力道,一击即中,刘畅被“展辉”一脚踢中,立刻陷入了昏迷。
张龙赵虎立即上来用手铐将刘畅紧紧铐住,大家七手八脚地把现场整理干净。“展辉”将脸上的氧气罩拔下来扔到一边,又扯出身上厚厚的避弹衣,用力揉了揉被子弹冲击得很痛的胸口,低声骂了一句,“娘的!这小子几年不见手艺见长,这力量差点把老子肋骨打穿了!”
展昭上前一步,用羡慕的目光看了一眼白锦堂,“白大哥,好身手!”
“嘿嘿,小意思!”白锦堂得意地笑了笑,瞥了展昭一眼,“你小子胆子不小啊,竟然敢跟拿着枪的特种兵讨价还价。”
展昭微微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往白玉堂那边看了一眼,果然对上了对方冷气森森的目光。展昭顿时有种想要逃跑的感觉,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玉堂,我刚才是犯职业病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职业病?”白玉堂冷冷哼了一声,“我想你已经忘了你的职业是什么了吧?展博士。”
看着白玉堂冷冰冰的脸,展昭有些不服气地嘟哝了一句,“包队已经说了我可以算重案组的编外人员。”
“还知道自己是编外的啊。”白玉堂闲闲地说道,“那下次等你转正了,配枪了再来添乱好吗?”
“我枪法不比你差。”展昭不服气地瞥了白玉堂一眼,“不信哪天去靶场比一比!”
白玉堂倒是没想到展昭还有这个本事,他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好啊,输了可不要哭哦,小展同学。”
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一言为定。”
说罢冲白锦堂点了点头算是告别,就转身离开病房去看展辉去了。
目送展昭离开,白玉堂想起方才的一幕,心有余悸地皱起了眉,果然还是阻止不了展昭加入重案组吗?
“玉堂,你是不是觉得很无奈?”白锦堂看着自家弟弟的表情,便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白玉堂微微一愣,疑惑地看着白锦堂。
白锦堂笑了笑,用一种近乎叹息的语气说道,“在我还是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曾经有过跟你类似的想法,但是事实告诉我,这种想法不过是杞人忧天。天有不测风云,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了危险,我们都没办法预测明天的事情,所以好好珍惜现在才是重要的,不要等到不得不失去的时候再去后悔。”
听罢大哥的话,白玉堂若有所思,却并没有多说什么。他望着展昭离去的方向,良久无言。

第40章 大宋之盾(14)

展昭日记
当你对抗恶魔时;小心你自己变成恶魔;当你望向无底深渊的同时;深渊也在回望着阁下。
——尼采
2012年11月11日下了一整天的小雨
即将过去的这一天是很令人开心的一天,有两件让我纠结了很久的事情终于得到了相对满意的结果,这一个多月以来紧张又压抑的经历总算快要画上一个句号了。尽管还不算圆满,起码也算差强人意吧。
第一件事是关于大哥的。经过了一个月的治疗,他的身体已经基本康复,医生建议他回家继续疗养。白大哥提出让我哥跟他去建在某海岛的一个军事疗养中心继续治疗,虽然大哥本人提出了反对,但是在白大哥软磨硬泡的坚持下,最终还是答应了。那地方我听说过,因为刘畅的案子还有很多后续工作要处理,我没办法跟着大哥一起去看看那里的具体环境,不过在咨询了老头之后,那老家伙对大哥表达了羡慕嫉妒恨的情绪,并向我保证那地方对大哥的精神和身体都只有好处不会有任何坏处。所以,我只好勉强同意暂时跟他分开。
不过,今天我手头的工作已经大致完成的差不多了,剩下只等案子进入审理程序,我就可以飞过去跟大哥见面了。不知道这几天看不见我,跟白大哥那个脱线的家伙在一起,大哥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说起来真是无语,我哥是病人,去疗养天经地义。可是白大哥是一个拿着国家俸禄的将军,莫非他真的那么闲,怎么也有空跟着一起去疗养呢?一定是假公济私,借机偷懒,有这样的军方高层,真让我对我国的国防能力感到不放心。
第二件事是关于白玉堂的。今天我对白玉堂进行了第一次催眠治疗,一切出乎意料地顺利,这让我已经做好的很多应对困难的准备都浪费了。但是我对此感到非常高兴,因为催眠的顺利从某种程度上代表了接下来的治疗也许会同样顺利进行。但愿一切如我所愿,但愿白玉堂的失眠可以尽快得到有效的改善,天知道不能好好睡觉的感觉实在是太难过了,同情所患有睡眠障碍的人士。
刘畅的案子还在审理中,因此我还没有得到访谈机会,而据白大哥所说,因为涉及到很多军事机密,恐怕即使在案件完全审理结束以后我也无法得到这个访谈机会了。这很遗憾,因为任何推理和心理学画像都无法做到百分之百的准确,而每一个嫌疑人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独一无二的,就好像我最近重温的那部大名鼎鼎的美国电影中的某位炮灰曾说过的那样,他们算得上是我们的财富。
我们是与恶魔做交易的人,我们要无限接近他们,并且时刻保持冷静,希望不要变成他们。我们用每一次的接近和了解去换取下一次面对恶魔的勇气与筹码。每一次访谈都可以得到一些新的启示,把这些启示应用于下一次的战斗,有时候多一些经验也许就会挽救一条生命。
无法得到访谈机会,我只好通过侧面的方式去了解刘畅这个人。这次案件有四个受害者,五个潜在受害者,九个人都是刘畅的战友,而且其中包括我的大哥。因为他们都已经退役,所以我可以以私人身份对他们进行拜访而不必得到军方的同意。因为展辉弟弟的特殊身份,所有蓝狮的大哥们都很热情地接待了我。得知案情的大致情况之后,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了后怕,也替死去的兄弟,包括刘畅本人表达了惋惜之情。
经过对这些知情人的访谈,我得到了大宋之盾行动的诸多细节。当天枪杀那个孩子的时候,除了刘畅和我哥以外的所有目击者都已经遇害,其他人因为离得较远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是因为毕竟杀死了一个孩子,所有人在那天结束之后都觉得情绪低落,回到总部之后也不同程度的产生了一些心理问题。
其中问题最严重的是我哥,而刘畅因为信佛,所以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总是经常手捏着胸前的佛像念念有词。有位大哥问过刘畅这个问题,刘畅的解释是帮那个孩子念经超度。后来我哥退伍,其他人也在几年内陆续退伍,而刘畅却一直留在部队里,直到前年才正式退下来。
所有人都表示当时根本看不出来刘畅因为那次误杀造成了什么巨大的心理阴影,这从他还能继续留在部队里很多年就看得出来。毕竟军人都是拿枪的,蓝狮就更是类似于杀手组织的存在,如果一个人有心理障碍的话就会变得很危险,所以刘畅可以留下,就说明他的心理状态是没问题的。
这一点我也很疑惑,因为当时没有人对刘畅的心理状态进行过评估,我又不能见他,所以也只能猜测。人的大脑是一个很复杂又很神奇的记忆工具,它可以记下我们耳闻目睹的所有事情。有时候我们觉得我们遗忘了某件事,但是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因为某种刺激,会让这个被遗忘的事件分毫不差地重现出来。也许刘畅的大脑也经历了类似的情形,当二次刺激来临之时,他才将那晚的误杀完全记起来,并且产生了严重的心理暗示,从而造成了他后来的一系列行为。
那么那个刺激是什么呢?我注意到每一个现场死者的状态。他们的死因都是胸口中枪,死后身体都被蜷缩成那个死去孩子的姿势。其中有人被药物麻醉,有人被绳索捆绑。这说明刘畅并不在意他们活着的时候状态如何,这显然不是仇杀,刘畅并不是在报仇。
他非常在意死者死亡的方式——必须用子弹射穿心脏,就像那个孩子一样。他非常在意死者死后的姿势,也像那个孩子一样。白玉堂曾经说过,这就像是一种强迫症,好像必须这样才能达到他的目的。必须杀死所有参与行动的队友,必须把他们弄成那个孩子的样子,分毫不差。当然,如果可以让他们都睁着眼睛死去,最好露出跟那个孩子一样恐惧而悲哀的眼神就最好了。可是刘畅不是催眠大师,他无法完成这么复杂的工作,所以四个受害者中他只做到了一个,就是第三个受害者林跃。
我哥跟我说过,蓝狮队员之间的感情都非常好,虽然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已经多年未见过面,再见面的感觉依然十分亲切。我哥说那晚刘畅进入他家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预感,他知道刘畅是来杀他的。
他以老战友的身份跟刘畅聊了几句,在聊天的过程中已经感觉到了刘畅的情绪有些不正常。因为有了防备,所以刘畅一直没有机会对我哥下手,他没办法制服我哥,最终因为情绪失控而无法再与我哥周旋下去,干脆就直接开枪。那一枪打偏了,再加上我哥的身手也不错,白大哥又很快赶到了,因此刘畅只得逃走。但是可以想象,其他并不知道这个案子的队友根本不会对刘畅提防什么。
几乎所有接受我拜访的蓝狮队友都提到了林跃,他是个东北人,是整个第三小队最年轻的组员,直到退伍时也不过二十五岁。在同袍的口中,林跃是一个单纯可爱的男孩子,性格很温和,又很喜欢黏人,因为从小家境很好,刚入伍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干,连袜子都不会洗,被老兵们着实狠狠整治了一番。通常这种娇生惯养的孩子遇到这种事都会耍脾气,但是林跃每次都笑嘻嘻地接受,从来不生气。
因为这个招人喜欢的脾气,他少吃了不少苦,比他大的哥哥们都很喜欢他,也都对他很好。林跃是最小的,刘畅是老大哥,这两个人在部队的时候关系就非常好,尤其是林跃对刘畅,更是崇拜的很。根据尸检可以得到结论,林跃在死的时候神智是清醒的,我不知道他在临死之前想到了什么,又为什么会有那样复杂的眼神。跟他的战友们一样,我不希望知道,也不忍心知道,就让他安息吧。
回到前面的问题,致使刘畅连续作案的刺激点就是那个孩子。他会在事件发生五年以后举起屠刀,是因为他想要完成某个仪式,只有完成了这个仪式,才能让他的心理得到满足。那么他希望得到怎样的满足呢?把时间倒退到第一个案件发生前的三个星期之前,刘畅的儿子就是在那段时间被确诊为脑死亡。这里有两个猜测,一个可能是在发生车祸的时候,刘畅的儿子摔倒的姿势恰好跟当初越南的那个孩子很相像,使得刘畅产生了幻觉,或者移情。
但是这个推测有些站不住脚,我并不十分肯定。从车祸现场的录像来看,当时的细节模糊不清,并不能肯定刘畅儿子摔倒的姿势具体是什么样子。但是我个人感觉,仅仅是移情也许会令刘畅把儿子的死亡跟那几个战友建立起联系,他会想要报仇,但是报仇的重点是释放愤怒和仇恨,并不是完成某种使命和仪式。刘畅的行为与其说是报仇,不如说是一种交易,他的重点并不是那些战友的死亡,而是他儿子的生命。
这一点就是我的第二个推论,这也是我从抓获刘畅的那个晚上刘畅所表现出来的一系列行为中得到的推论。我注意到刘畅在接近目标之前曾经坐在病床前一段时间,期间念念有词,还反复抚摸过挂在他胸前的佛像。白玉堂跟我说过,警方去刘畅的家里进行过调查,也询问过他的妻子,而且所有跟刘畅熟悉的人都曾经知道刘畅是一个信佛的人,并且非常虔诚。
宗教信仰在心理犯罪中往往会气到非常重要的作用,根据数据统计,如果一个连环杀手拥有一种虔诚的宗教信仰,他疯狂的程度往往会剧烈上升。在很多年前国内就有多在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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