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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生相见即眉开 作者:长干-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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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仲甫看着这个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的孩子,把他背了起来,淡淡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本就该互相照应着,林某不求下次你能救我一命,只求这次,你自己能挺过来……”
林仲甫从来都没想过这个自保且难的孩子能救自己。
——直到陆沉杀了山寨头领,烧了寨子,拉着他从火海中逃出来。
山野间,林仲甫向陆沉抱了一拳,“林某原本就要赴京赶考,看小兄弟也是京城人氏,不如结伴上京可好?”
陆沉说,“不去京城,你和我留在这儿吧。”
林仲甫一愣,这东南对他来说就是荒野蛮夷之地,恨不得快点离开。这时陆沉却让他留下,怎么可能。
于是便拒绝了。
山风呼啸,火光潋滟,陆沉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片红光。他望着远处,自语般说道,“十年以内。”
“什么?”林仲甫问。
“十年以内,我带着你,杀回东京城。”
 
第三十四章

贺平安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去哪里,随着几十万人的军队辗转劳顿。
每天都有人要他把《墨经》默下来,他说他不会背,没人信。但是他是真的不会背。还好林仲甫吩咐过手下好生待他,才没吃什么苦。
此刻贺平安垂着眼坐在一晃一晃的车上,麻雀站在他手心里,站不稳时会扑腾两下翅膀。
他想,真是个好麻雀,一路上出了这么多变故也没丢下他。
到了歇息的时候,马车停了。侍卫给贺平安递来一个饼吃,贺平安把饼一点点捏碎,喂麻雀。
虽然他不清楚现在算个什么局面,但是总算清楚了一件事——半日闲骗他的,明明输了却给他放了个赢了的信号。
仔细想想自己也真是个笨蛋,半日闲怎么会告诉他输了呢?
哎,也不知道那家伙现在是死是活。
其实半日闲还活着,不过也快死了。
此时,他正和众多俘虏站在宣德楼前。
一排一排的俘虏被往前送,每个都会被询问一番,若是个工匠马夫厨子之类,便算有点作用、便能活下来。
若是个军户或小贩书生,就当场斩杀。
其实他们已经被抓做俘虏一个多月了,人数众多,从洛阳到京城的逃难者都集中在这里。虽然每天过得简直生不如死,但是不少人还是怀着战争结束就会被释放的心态呆在这里苟延残喘。
但是这天,留守京城的部队接到赶往上梁城的命令,于是就想着该处理一下俘虏了。
有用的留下,没用的全杀。
深红色的血水顺着地缝蔓延到了谭墨闲的脚下。
从前,锦衣玉食他却一直想着寻死。
如今,看着一排排的人头落地,他决心,怎么也要活下来。
“军爷——”谭墨闲微笑着冲旁边的一个小头目招了招手,铁链子在手腕上晃荡。
那个小头目名叫张六九,脸上一刀刀疤十分吓人,这一个月来专负责谭墨闲呆的那个俘虏营,看见谭墨闲招手就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禀告军爷,小人名叫谭墨闲,家父是当朝左仆射谭为渊,小人愿写信给家父劝其归降,还望军爷饶一条性命。”
“你是谭相爷的儿子?”张六九眯着眼睛看着谭墨闲,“一个多月了,怎的也不见你提?”
“怕惹是非罢了,军爷若是有所疑虑,可请来徐大人与小人对峙,他与家父公事多年,是认得小人的。”
后来连那个姓徐的大人都没找,谭墨闲平日里“懒名”太盛,张六九随便拉来几个京城的降将,居然全都认识他,纷纷指着呼道,“没错!就是宰相府里的懒公子哥儿。”
于是他这算保了一命……
“将军,你快看!”
张六九手下的一个军士指着行刑台。
张六九顺着往行刑台上望去。
在即将斩首的一排人中,有一个格外的打眼。
瘦高个子,一头的墨发散落下来,丹凤眼、含朱唇,面容白皙,端端的一尊玉人儿。
张六九没读过书,他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眼前的美人儿。他只能说,漂亮、漂亮的很、漂亮得叫旁边的人全显得俗气了。
张六九快步走上行刑台,来到那美人面前,粗粗一看就是个美人,此时细看更是好看得很。
捏起美人的下巴,打量半天,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美人蹙着眉头,说了三个字,“读书人。”
张六九心想,人漂亮连说话声音都会跟着好听,笑道,“你哪里是个读书的,你明明是个郎中。且留你条性命,随我回营里。”
张六九拉着他就想走,结果怎么拉也拉不动。
这人甩开他的手冷声道,“我不是什么郎中,就是个读书人。”
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
在场的众人心想,这美人儿不是个傻子就是个二百五,军爷说他是个郎中明显是想放他一马的。他倒好,一口咬定自己是个读书的。
俗话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书呆子呀书呆子。
张六九眉毛一挑,“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再说——”张六九把嘴贴在美人的耳垂上,轻轻道,“这么漂亮一颗脑袋,咔嚓给砍了,轱辘轱辘的滚了一地的灰,多可惜?”
这人脾气本来就不怎么好,此时被一个男的如此亲昵,直接举起拳头,一拳打在了张六九的颧骨上,斥声道,“你个畜生,我就是个读书人!”
张六九回过头来揉了揉鼻子,脸上的刀疤显得狰狞可怕,他说,“再说一遍,你是什么。”
美人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回答道,“读、书、人、”
“好!”张六九狰笑道,“来人把他给我——”
“诶?这位不是贺温玉贺公子吗?”
就在这个节骨眼,谭墨闲三两步跨上行刑台,挡在了两个人中间。
贺温玉一脸疑惑的看着谭墨闲,“敢问阁下是——”
谭墨闲抱了一拳,“在下不才,一个平庸书生罢了,久仰贺公子大名!”
贺温玉更疑惑的看着谭墨闲,自己初到京城,门都没出过几次,这人怎么会久仰他大名?
谭墨闲又转身对张六九讨好般的笑道,“军爷,这位是贺温玉贺公子,江宁府的解元,文章诗赋名满天下,今年春闱,太学院的先生们都称他胸中有大韬略、已然是状元人选!此等人才杀了可惜,放到营中做个笔录绰绰有余!”
谭墨闲不要脸的把贺温玉吹了个天花乱坠,吹得连贺温玉自己都听傻了。
众将军自然对文坛上的事一无所知,见宰相公子居然这么佩服这个姓贺的,就疑心真是个人才。再一查,果然中了解元,便饶他一命。
谭墨闲和贺温玉被安排在了一个还不错的营里,这一营全是各种高干子弟,用来当人质的。
别的人搜一搜身就进去了,轮到贺温玉,被从头摸到脚,临走,还被那兵士探进衣襟里,在胸前狠狠抓了两把。
贺温玉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没有发作。
谭墨闲带着贺温玉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贺温玉问他,“你怎么会认识我?”
谭墨闲摇摇头,“我当然不认识你。”
“那你怎么知道我叫贺温玉的?”
“猜的。”
“这如何猜得到?”
“我不认识你,却认识你弟弟,你们两个长得很像,脾气也一样执拗,我就猜你便是他哥哥。”
虽然被人评价为执拗贺温玉很不高兴,但是他还是先问道,“你见到平安了?他在哪?”
“应是在云台山上,你放心,他很好。”
之后,谭墨闲又跟贺温玉讲了些贺平安的事儿。
陆沉破城的那一天,贺温玉和赵奕之都在赵府。赵中丞集合了全家算上家丁一百余人准备逃到上梁城。
赵奕之却偏偏说要去云台山把贺平安给找回来。
赵中丞拗不过儿子,带着全家一百多号人赶到了云台山,怎料那时候贺平安也在往赵府赶。结果双方生生给错过了。
赵奕之说要再回京城找贺平安,赵中丞不准。
最终,贺温玉说,“我们逃吧,不管我那弟弟了。”
赵奕之骂他没心没肺。
贺温玉反问,“不然怎么办?一起去送死?”
赵奕之拗不过贺温玉和父亲,于是一群人一起逃了。
走了四天的路,过了白水河。贺温玉心想,即使现在自己失踪了,赵家人也没办法回去找他。
于是,趁着夜黑风高,贺温玉一个人悄悄赶回京城。
弟弟他是一定要找到的,一起死都无所谓。
只是,赵家人待他们兄弟二人不薄,生死攸关,不能连累人家。
只是没成想,还未走到京城,自己却先被叛军给抓起来了。
此刻,贺温玉坐在墙角处闭目养神。
谭墨闲对他说,“要不我们逃吧。”
贺温玉问,“怎么逃?”
“我还没想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贺温玉摇摇头,“那就算了,被抓住就是一死。”
半晌,谭墨闲叹了口气,道,“今天那个当兵的……晚上肯定会来占你便宜。”
贺温玉的眉头轻轻跳了一下,他说,“没事,我自有办法。”
晚上的时候,张六九果然来了。他咧着嘴笑着,脸上的疤愈发显得丑陋。
谭墨闲看见贺温玉握紧了拳头。
张六九走进帐来,他身后居然还跟着五六个人,每一个都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谭墨闲听见贺温玉低声骂了句“畜生”,然后站起来,死盯着这群人。
张六九朝他一招手,“来,美人儿,跟我出来。”
贺温玉站着没动。
张六九笑道,“怎么,你难不成是想当着这多人被——”
那五六人也全笑了,纷纷朝贺温玉走来,把他围了起来。一个勾一下下巴,一个摸一把腰,嘴里说着些难听的话……
贺温玉的脸色十分难看,他恨不得把这群人全杀了。于是真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把藏好的刀来。
“怎么?就你这小身子骨还想和军爷练两招?好呀,来吧,军爷我就用一只手,让着你。”
贺温玉觉得这群人像看一个笑话一样看着自己。是啊,他拿着刀又能怎样?
原本贺温玉以为张六九只会一个人过来,这样,自己就和他拼了,打不过也要同归于尽!
没想到这人如此不要脸,竟带了一群人来折辱他。
张六九本来就是想先当着众人的面来逗一逗贺温玉,要逗得他满脸通红恼羞成怒最后哭着求饶才算有意思。这整个战俘营都归他张六九管,任你什么解元状元,到了这里都只能算作一个玩物。
于是,就在满屋子令人厌恶的笑声中,谭墨闲听见了贺温玉轻轻叹了口气。
然后,就看见这人扬起尖刀,狠狠地朝自己的心窝子捅了下去。
与其和这群人缠打在一起,还不如自行了断来得干净。贺温玉就是这么想的。
周围忽然静了下来。
只见鲜血蔓延开来,贺温玉倒在了地上,手脚抽搐了几下,很快便不动了。
众人愣了半晌。
张六九扔下一句话,“行,你狠。”
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谭墨闲脱下自己的外衣来给贺温玉堵伤口,血泊泊的流着,怎么堵也堵不住。
谭墨闲苦笑,你说你有办法,我还当是什么办法……
 
第三十五章

幸好,贺温玉力气不大,捅进胸口的刀,浅了一寸、又偏了一寸。谭墨闲在俘虏营里找到了郎中,抢救了一整晚上,总算是保着了一条命。
张六九第二天听说美人儿居然没死,便又来了兴致。找了几个好大夫来,上好的药给他用着,打算等人养好了再玩儿。
贺温玉醒来的时候看见谭墨闲正趴在桌上写字。毛笔分了叉,用嘴呵了呵,再捻起。一个小瓷碗里还剩一碗底的墨,加水的痕迹在碗沿儿留下一圈灰色。
“你在写什么?”贺温玉问道。
谭墨闲回头望着他,“醒了?”又接着又低下头,“我在写劝降书。”
贺温玉愣了一下,“你莫不是……要劝谭相公投降?”
“嗯,是啊。”
“我还真是错看了你。”贺温玉的脸色苍白,他支撑在床上坐着,沉声道,“你生在相门,吃穿用度皆受皇恩,不思忠君报国也罢,竟还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谭墨闲把笔放下,微笑着道,“哎,是了,我就是希望能活下来。”
然后,希望你也能活下来。
谭墨闲把写好的纸笺折起。“我要去别处一段时间,你要照顾好自己,别又弄得去寻死。”
贺温玉冷哼一声,“不劳谭公子费心。”
原本谭墨闲就是不想去那水深火热的上梁城才折回京城的。现在,他很可能要带着劝降书亲自去上梁城念给他爹听了。到时候也不知道又多少人骂他是卖国贼……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谭墨闲边唱边笑,心想,自己哪里配得上这易水歌呀?人家是去送死的,而他,是去求活命的。
“谭公子,该上路了!”负责送他的将军见他竟悠闲的唱起歌来,便不耐烦的催促道。
只见谭墨闲突然不唱了,怔怔的站在大营前,一步不前。
“走呀谭公子。”
谭墨闲仿佛没听见一般,依旧愣在原地。
“谭公子?谭墨闲!”将军重拍了一下他的肩。
谭墨闲这才回过神来,冲将军一笑,“大人,我有件事给忘了,还得回营一趟。”
“回营?辎重营都已经出发了,不能回去。”
“真的得回去,就一下,不误事儿。”
“我说不许就不许。”
谭墨闲只好掏出了自己写好的那张劝降书,“将军,你若不让我回去,谭某就只好把这劝降书给撕了,并且您放心,绝不再写。”
将军皱着眉看着谭墨闲,他已经把谭墨闲同意劝降的事儿报上去了,此时若是生了变故,还真是麻烦,“你这小子……”
“真的,就一会儿,绝不误事!”
将军只得答应了他。
然后,就看见谭墨闲冲回了营房,快得如离弦的箭一般。他平日懒散惯了,还从没有跑过这么快。
赶到营房,掀开帘子,谭墨闲靠着门柱气喘吁吁的。
躺在床上的贺温玉抬头望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又回来做什么?”
“我回来、就是、有件事忘跟你说了。”谭墨闲一边喘气一边说道。
“何事?”
谭墨闲走到他近旁,“贺温玉,你可不许去寻死了。”
“嗯,你刚才交代过了。”
谭墨闲苦笑,“是呀,我交代过了。但是、但是、你一定一定不能去寻死。”
谭墨闲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他刚才快走的时候,突然醒悟——依着贺温玉现在这个性子,自杀只是时间问题。
于是他赶紧跑回来想要阻止。
但是他赶回来又有什么用呢?除了和方才离开时一样,再说一遍“你一定不能死。”
如果语言有用的话,谭墨闲恨不得站在贺温玉的耳朵边说一千遍一万遍“你不能死”。
“劳谭公子操心,贺某还是照顾得好自己的。”贺温玉不热不冷的回答道。
“那、张六九再来轻薄你的话,你准备怎么办?”
贺温玉不语。
“你一定会死的,要么自杀、要么同归于尽。”
“那你说怎么办!”贺温玉突然吼了一句,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隐隐暴起。
他已经在忍着了、他已经忍了好久好久了。他第一次这么恨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只能躺在这床上动也动不了!他恨不得提着刀把那群人全杀光!
“二十天、就二十天。”谭墨闲的声音颤抖了。
“你说什么?”
“贺温玉你且活二十天可好?那群人做什么了……先忍着。二十天后,我自有办法。”
这时,门外的将军突然走进来,“谭墨闲你在磨蹭些什么!”
谭墨闲叹了口气,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
于是,他俯下身子,暗暗对贺温玉说道——
“就二十天,定会天下太平。”
“不可能。”
执拗如贺温玉,直接否定了他。
将军拽着谭墨闲走出了营帐。
随着最后一批运粮队,他们急匆匆的赶去上梁城。在摇摇晃晃的辎重车上,谭墨闲盘腿而坐,望苍天,他苦笑、这次什么也唱不出来了。他平生自诩聪明过人,他想得出如何让天下太平,却想不出、如何让贺温玉愿意活下来。
贺温玉靠在床上,面对着面前床帐上绣着的游龙戏凤,呆坐了好久。
忽然听见有脚步声步步靠近,下意识的打了个战。
看见那带着刀疤的军士掀帘子进来。原先提着的心,一下子沉入了水底。
张六九在贺温玉的床边坐下。
贺温玉攥起了拳头,绷紧了每一根神经,简直像面对一场恶仗。
“吃饭了没?”
贺温玉死死盯着他,就是不说话。
“看来是没。”张六九自问自答,扬手一招呼,一个婢子端着粥上来。
张六九自己端起粥,拿勺子舀了一勺。
“喝。”张六九抬起了勺子。
贺温玉一动不动。
张六九把勺子杵到了贺温玉嘴边,“喝。”
勺匙碰到了贺温玉的嘴唇上,粥在勺子里摇晃了两圈,滴落在了被子上。
“喝!”
当张六九说到第三个“喝”的时候,贺温玉张开了嘴。
张六九一愣,他还以为按着脑袋灌下去贺温玉才会开口,结果这么容易便就范了。
唇红齿白,勺子撞到了贝齿轻轻一磕,白玉样儿的喉头动了一下,便咽了下去。
张六九一勺一勺的把整碗粥都喂完了。贺温玉的面容木然,不喜不怒。他合上了嘴,倘若没有嘴角处的一点晶莹,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张六九想要用手把贺温玉的嘴巴擦干净。
指间触及的一瞬间,他感觉道贺温玉整个人都下意识的颤耸了一下,然后躲开了。
张六九冷笑,左手穿过贺温玉一缕缕纤长的头发,托在他的后脖颈上。
一般人被人摸了后脖子都会觉得别扭,更何况本来就别扭的贺温玉。
他感觉就像斩首一样,刽子手的刀刃在他脖子上试了几下。
张六九左手托着他的脖子,右手捏着他的脸,一使劲,嘴巴就被迫张开了。
然后,贺温玉就看着一张有着丑陋刀疤的脸越凑越近,他合不上嘴,突然被塞了一嘴的舌头。想要躲,却又被死死捉住了脖子。
张六九捏着贺温玉的脸是有道理的,因为他觉得这人很有可能会把自己的舌头咬断。
结果他又多虑了。
动情时,自己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贺温玉并没咬他,任他在口腔里索取。
如同木偶一般。
一点点解开衣服的时候,贺温玉连眼神都没了。
他的伤口正在长肉,由于担心伤口和布长在一起,就没上绷带,只穿了一层单衣。
于是张六九一剥开衣服就看见了那道伤口,象牙色的肌肤细腻白皙,如同锦缎一般,使得嵌在其上的伤口如此打眼。
就像白玉上趴了只壁虎。
“郎中!叫那几个郎中给我过来!”
张六九朝着帐外的侍卫大吼,不消一会,三个郎中弯着腰跑了进来。
张六九指着贺温玉胸口上的伤问道,“他这个会不会留疤?”
“好、好好上药的话应该是不会。”郎中回答道。
“他要是留疤了我要你们的命!”
张六九说完便甩手走人了。
张六九走了好久,贺温玉才算又活了过来。
他松开攥紧的手,白白的掌心被自己生生攥出四个血红的指甲印。
他机械的系好衣服带子。
心想,二十天?
谭墨闲你可莫要骗我。

第三十六章

就在贺温玉过着悲惨生活的同时,陆沉正在快乐的练着字。
——然后把人家弟弟小狗一样的栓在门前。
原先,贺平安是被锁在屋子里的。
但是大家都忘了他是个木匠。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门拆了逃跑了。
抓回来,把门钉死。
过了两天,他又把墙拆了逃跑了。
结果贺平安跑的真是慢,又被抓住了。
这次,专门比着他的脖子烧了个铁项圈,带上,拿铁链子栓房梁上。
才开始贺平安非常抵触这个铁项圈,他生气的骂道,“我又不是你们养的狗!”
后来过了几天,他就开始摇着尾巴等饭吃了。
其实贺温玉只要有贺平安一半想得开,就能活得挺好的,不用在生死线上挣扎……
这天,贺平安见陆沉从自己面前经过,忙叫住他,“陆沉陆沉陆沉。”
陆沉白了他一眼。
贺平安指着脖子上的项圈,“帮我去了吧,很不好受的,还老被人笑话……”
陆沉扭头走掉了。
贺平安冲着他喊道,“只要不铐在脖子上就行了,你可以铐在我手上呀!”
陆沉回头看了一眼他晃着的小爪子,又细又白仿佛没骨头一样的软,即使被铐着,也许钻一下就能出来了。
陆沉说,“我若帮你去了,你就要把《墨经》给我背出来。”
“可是我真的不会背啊……”
“那就没办法了。”
贺平安第一次那么后悔自己以前没好好学习,墨经他连一章都记不起来了,他也曾试着把懂的那部分机巧用自己的语言叙述出来,可是没人听的懂,都说他是骗子,故意瞎编的《墨经》来唬人的。
没一个人相信他是真的不会背……
其实战争一直在进行着,打得翻天覆地血流成河。陆沉每天都会收到大大小小几十份战报。最惨烈的一场,一个城头两军反反复复争夺了二十多次,李阖的黄旗被拔下,插上陆沉的黑棋,陆沉的黑棋再被拔下,又插回了李阖的黄旗……两军就如此死咬着,谁也不肯松一口气。
结果祸不单行,漠北军听说昭国大乱已经蠢蠢欲动。只怕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将军,谭墨闲说要见你。”
陆沉抬头,“让他进来。”
谭墨闲一句废话都没多说,张口就问道,“陆沉你信不信我?”
陆沉的脑子飞快的转了一圈,“你是想说我有麻烦了?”
二十万大军深陷泥潭,最后即使赢了也是元气大损。紧接着西夏、漠北都会趁虚而入……万里江山,拱手相让于夷族。
情况二人都明白。
“你还有什么办法?”陆沉问道。
“和谈。”
“不是我不想和谈,是李阖不想和谈。”
“让李阖和谈也不是没有办法,你要归降他。”
“归降?”一直站在外面的巴扎终于听不下去了,他冲进帐中,喝道,“现在分明是老子们的人马占上风,凭什么降了那龟缩在上梁城里的皇帝老儿!”
陆沉对谭墨闲说道,“让我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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