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血岸欲-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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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知道凯洛斯是否是真的失忆，费立安特意带凯洛斯去了撒霸特。

在经过七宗罪之门的时候，回想曾经度过的快乐日子，费立安以为自己会想起莉莉丝，可是他首先想起的却是凯洛斯，想起了每一个和岂洛斯耳鬓麒磨、肉．体交缠的日子。

这件事造成了费立安的恐慌。他无法容忍莉莉丝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被动摇，即使是他自己也不可以。他甚至找机会想偷偷离开，却无法忍受凯洛斯和理查德亲昵的样子。

对于凯洛斯，他知道自己已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费立安没想到，在消失了那么多年之后，莉莉丝竟然还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莉莉丝回来的那天晚上，费立安特意举办了她最爱的化装舞会。他相信自己还是爱着莉莉丝的，却刻意忽略了心中那种莫名低落的情绪。

我只是痴迷于凯洛斯的身体而已，一定是这样的。他告诫自己说。

他以为自己可以把一切都处理的完美，却没想到那天晚上会是一切转折的始端。

凯洛斯离开了，就在那个晚上以后。

心里空落落的，就像丢失了一大块；而曾经充满两个人无尽回忆的寝宫，也空荡荡的，像泛着难以言喻的死气。

费立安知道凯洛斯没有离开赫蒙斯，也知道凯洛斯在做些什么。他固执地相信深爱自己的凯洛斯会回来找他，却逐步把自己逼入了绝境。

十三圣器对卡气利拉和撒霸特来说，都是提高自己军事实力的有力保证，因为当时两党派之间的关系依然十分脆弱，随时都有引发战争的可能，但卡玛利拉在寻找圣器的过程中，却多次品尝到了失败。撒霸特人像是掌握了卡玛利拉的全部动向一般，一次次地抢先一步抢走圣器。

卡玛利拉高层之中有内奸。这是费立安唯一能够想到的原因。

当时在赫蒙斯的撒霸特人，只有莎柏琳娜和凯洛斯，而莉莉丝交给费立安的所有证据，全部都把矛头指向了凯洛斯。

莉莉丝不会有错，那么就只有……

如果只是作为费立安。伊格西亚斯，他会选择相信凯洛斯，但作为卡玛利拉的帝王，他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我可以爱任何人，甚至可以爱人类，但我不会爱撒霸特人……我永远也不会爱你，你对我来说，就只是发．泄的玩具，仅此而已……

他这样对凯洛斯说，不留任何余地。

凯洛斯呆呆地看着他，如坠入地狱一般，那个眼神，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凯洛斯真的离开了。

痛苦可以被麻痹，但沉沦于伤害与欺骗之中的人们，却不得不永远背负起沉重的十字架。

卡玛利拉和撒霸特之间的战争最终还是爆发了。那个时候的费立安，却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迪克兰与莎柏琳娜的阴谋，以及莉莉丝无聊的消遣罢了。

“我太寂寞了，费立。身边的情侣们一对对的活得那么幸福，总是让我有想去破坏的欲．望呢！”莉莉丝笑着对他说，轻柔娇啭的柔声细语，在住耳中仿若致命的毒药。

他想见凯洛斯，控制不住地想他。

他想告诉他，他爱他。

战争以双方停战的方式结束了。当凯洛斯作为外交大臣来到卡玛利拉的时候，费立安却发现，自己早已无法将那句话说出口。他踟蹰，他犹豫，心心念念地想要弥补，可事情的发展却往往出乎他的意料。

卡玛利拉战争和平日，阴谋诡计成了小人的褒奖，他的笑柄。愤怒早已蒙蔽了神志。

又是一次痛彻心罪的创伤。千疮百孔，却早已流尽了血泪。

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却因为他的懦弱，他的自卑，而离得越来越远。

殊途终究还是殊途。

再后来，凯洛斯去了人类世界，还有了自己的后裔，这些费立安都知道。他甚至还去人类世界看过凯洛斯，却不敢主动现身在他的面前。

当理查德提出要与他合作，借助卡玛利拉的力量将迪克兰赶下台时，他没有任何犹豫。

也许这仍然是迪克兰的阴谋，他对自己说，却不愿顾忌。

他早已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瞻前顾后，已让他失去了太多。

为了不让莎柏琳娜疑心，他如她所愿娶了她，同时寻找机会对解迪克兰在撒霸特的势力。

迪克兰在撒霸特的独裁统治，早已让撒霸特人人自危，敢怒不敢言。而被迪克兰解散，实际上却掌控在理查德手里的元老会却是对付迪克兰最好的武器。

现在也好过去也好，复仇的欲．望就在腹部深处呼哧呼哧冒着黑泡，在翻滚，在叫嚣着想要品尝仇人的血液。

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他成功了。

再然后呢……

凯洛斯回来了。凯洛斯失忆了。凯洛斯又离开了。

他发疯一般地找了他三年。

只是再也不想放弃。

……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然后，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他对自己说。

低沉如永世背负的誓言。

……

天边的雷声渐渐消散。厚云之中，一缕晨曦透过层层阻碍，在赫蒙斯这个古老又现代的城市中投下了今日的第一缕曙光。

“费立……费立……快醒醒！费立！”一阵有节奏的晃动之后，胸口上突然一重。

“什、什么？”费立安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着正压在他身上的凯洛斯。@

“快起来，我们要出发了！”凯洛斯直起身，指了指放在脚边的两个行李箱，兴致勃勃地说。

“去哪？”费立安一脸茫然。他依然沉浸在刚才梦里的回忆里，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我们今天要飞意大利啊，你忘了？”凯洛斯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了，“我要去把小伊格救回来！再不去的话我怕他就要被意大利的那个老男人欺负死了！”

“老、老男人？”费立安抽了抽嘴角。他当然记得，那个叫伊格纳茨的小子虽然长了一张人见人爱的可爱娃娃脸，却是一只地地道道的披着羊羔皮的狼，才半年就把那个原本人畜勿近的黑手党教父收拾的服服帖帖，现在正在意大利杯好吃好喝地供着，哪里需要凯洛斯这般折腾？

不过谱起来，过了这么多年，凯洛斯竟然还没看出那个小子的真面目，到底是因为父爱心切呢还是因为这几百年来被自己养的太好了，于是越活越回去了？

想到那种可能性，费立安只觉得自己额头上开始冒出了冷汗。

大概是……后一种吧……

番外完


彼血岸欲　　索多玛的罪孽
Chapter　1　（2313字）

一睁开眼，他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黑压压的蝙蝠群在空中胡乱飞舞着，让人窒息的沉闷。

他坐起身，慢慢环顾四周。

他现在正坐在一个土坑里，周围是一大片一大片密集的向日葵，挤挤挨挨，在风中轻轻摇晃着。

整个世界安静得不可思议，就好像除了他以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的存在。

他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来，拍了拍隐隐作痛的脑袋。

脑中一片空白，他想不起自己是谁，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为什么会独自躺在这儿。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

身上的衣服虽然已经脏乱破旧，但依然看得出上好的布料和精细的做工。

“嗬，穿这么好的衣服，说不定我以前的地位还不低。”他自我打趣道，拍掉身上的尘土。

一个金怀表从胸前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他把金怀表捡起来，打开。

现在正是四点半，血族夜晚即将来临的时刻。

“哎，肚子好饿，都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喝到血了，看来得快点走出这里才好啊！”他舔了舔牙，正要合上金怀表，却在表盖的内侧看到了一个名字。

威莱尔。特伦茨。

“威莱尔。特伦茨……难道这就是我的名字？听起来挺威风的嘛！”他满意地挑了挑眉，把金怀表塞进口袋里。

……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密集的向日葵花海就好像没有边际一般蔓延到视野尽头处，当天色开始暗下来的时候，他终于在山脚下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村落。

这个村落看起来并不富裕。泥泞的小路两旁是古老破旧的木架房，见到有陌生人出现，许多村民都用一种怀疑警惕的目光看着他。

他走到离得最近的一间房舍前，用力敲了几下土门上的栅栏。

“请问有人吗？”

屋里很安静，没有人回答。

他又尝试着叫了几声，终于有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先、先生，您有什么事吗？”出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妇女，她看着威莱尔战战兢兢地说。

“抱歉，打扰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用这个换些食物。”威莱尔把金怀表递给妇女。这个表是他现在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

“啊……可以的，您稍等！”妇女转身跑进屋，出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一个杯子和一袋土豆。

“现在家里只剩下这些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谢谢。”想来也是饿极了，威莱尔马上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杯子里的是血，虽然因为掺了水味道有些淡，但对于很久没有喝过血的威莱尔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的食物了。

把杯子还给妇女，威莱尔拎着那袋土豆对她点了点头，转身正要走，却被叫住。

“先生，这个表太贵重了，那点吃的也值不了那么多钱，您还是拿走吧！”对于朴实的村民来说，这个一看就知道是纯金的怀表的确是太过于贵重了。

“不，这是作为您送给我食物的回礼，您收下是当之无愧的。”威莱尔微微一笑。虽然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但那高大的身材，极富男人味的脸对于异性还是有很强的杀伤力的。

从来没有在村里见过这么英俊的男人，妇女很快就红了脸，“可……可是……”

威莱尔想了想，扯了扯自己脏兮兮的外套，“如果您觉得不安的话……再帮我找一件衣服怎么样？”

“啊，当然可以。”妇女再次跑进屋，当她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件黑色的礼服。

“这是我丈夫和我结婚时穿得衣服，旧是旧了点，如果您不介意……”看了威莱尔一眼，妇女连忙摆手道，“不、不，您别担心，我丈夫现在不在，不过我想就算他知道的话一定也很乐意这么做的，现在很难见到有您这么慷慨的人了。”

“那真是谢谢了。”威莱尔脱掉外套换上礼服，然后整了整头发，整个人立刻看上去精神了许多。

“很荣幸能够得到您的帮助，尊敬的夫人，祝您和您的丈夫生活愉快！”威莱尔挽起妇女的手在手背上礼仪性地亲了一下。

经过询问，威莱尔大致知道了这个地区的情况。这里是拉克莱，位于卡玛利拉和撒霸特的交界处，由于最近一段时间卡玛利拉和撒霸特之间又爆发了几次小规模的冲突，所以现在这里的形势并不是很安定。

“卡玛利拉……撒霸特……”威莱尔反复念着这两个对他来说并不陌生的词汇，陷入了沉思。

当他走出村庄的时候，天色又暗了几分。远处的山坳上，只剩下丁点的夕阳挣扎着在这片大地上洒下最后一抹光辉。

“无处可归啊……啧啧啧……”威莱尔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回村庄过上一晚再说时，他听到身后响起了密集的马蹄声。

有人来了。

一队车马从远处驶近。清一色的黑马两两成对，整齐而有序得向这边疾驰过来，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表情严肃地看着前方。

一见到那个男人，威莱尔便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几眼。

男人有着一头浅金色的利落短发和绿玛瑙般的眼睛。他端坐在黑马上，长长的披风垂在马背上，随着疾行的风鼓胀而起；他的腿笔直地踩在马镫上，修长而直挺，感觉很有力量；他穿着黑衣，带着白色的手套，强烈的黑白色差透露出一种禁欲般的气息。

男人越来越近了。威莱尔自觉往旁边让道，马声嘶鸣响起，男人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是你？”男人骑在马上，皱了眉，居高临下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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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篇名《索多玛的罪孽》：

索多玛：这个地名首次出现在《旧约圣经》的记载当中。依《旧约圣经》中记载，索多玛是一个沉溺男色而淫乱的城市，因其罪恶深重，声闻于耶和华，最后被耶和华派去的两位天使毁灭。经现代考古，科学家发现这座城确实存在，位于死海的东南方，由于地震和其他自然灾害而沉没在水底。




Chapter　2　（2168字）

“是你？”男人骑在马上，皱了眉，居高临下地说。

“你认识我？”威莱尔抬头，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这个男人。他对这个男人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男人不说话了。他看了威莱尔一会，薄薄的嘴唇抿起来，紧皱的眉头越陷越深。

两个人对视片刻，倒是威莱尔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现在穿了一件半旧的礼服，手上还拎着一袋吃了一半的土豆，看起来倒显得寒碜了些。

似乎感觉到了威莱尔的局促，男人轻轻哼笑了一声，伸手压了压帽檐，双腿一夹，马匹便飞奔而出。

疾驰的风如妖，再次鼓胀起他黑色的披风。披风之下，他的右臂上，鲜红的蝙蝠与倒五芒星徽章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清晰可见。

威莱尔认得那个徽章。那是撒霸特的标志。

男人和他的队伍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处。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天空中点点星光微弱，整个世界又一次陷入了一片静谧的无声之中。

“哎，算了，走吧，说不定很快就能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呢！”威莱尔抓了抓脑袋，认命地往前走。

当威莱尔站在一个巴洛克式风格的城市街道中央时，他知道自己的运气不错，虽然他能够走到这里并不完全靠了他的运气。

刚才遇到的那个骑马的男人，威莱尔能够肯定，他认识他。如果他能再次见到那个男人，说不定他还能问问他自己到底是谁。当然，前提是“再次见到”，所以他跟着他们的马蹄印一路来到了这个城市。

不过……

威莱尔看着这个笼罩在深邃的星空下的城市以及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个城市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要找一个对自己可以说完全陌生的人又是谈何容易？

赶了半晚上的路，那一袋土豆早已不顶用，威莱尔便决定先把找人的事放一边，填饱肚子比较重要。

现在他正站在凡尔丁大道98号的一座华丽的城堡前。这座城堡与这个城市典型的巴洛尼克风截然不同，明快纤巧的建筑风格在这一片建筑群中显得格外突出。明亮的灯火从勾勒着精致图案的窗棂中透出，洒在门口台阶上的红色短毛地毯上。门口两旁的火把熊熊燃烧着，照得整片天空亮白如昼。

建筑前的草坪上停满了装饰奢华的马车，身穿漂亮礼服的女士们从马车上走下，挽起身旁男士的胳膊，提着裙摆风姿绰约地款款走进门内。

威莱尔弹了弹衣袖，对着一辆马车的窗玻璃理了理衣领，然后对着镜中的自己满意地吹了声口哨。

又有一辆马车在威莱尔身边停下，车门打开，两位女士走了下来。

“理查德殿下十多年没有举办过宴会了，你说他这次是为了什么？”一位戴着白色羽毛小圆帽的小姐整了整自己长长的裙摆，对身旁另一个戴着黑色网纱宽檐帽的夫人说。

“听说这次受到邀请的客人中未婚的年轻小姐比较多，殿下他会不会是爱上哪位小姐了？”

“怎么会？理查德殿下他爱的人不是克里斯殿下吗？”

“啊！克里斯殿下不是迪克兰陛下的人么？”那位夫人吃惊地用手中的白色羽毛扇掩住了唇，“而且克里斯殿下不是早就去了人类世界了么？”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这早就成为索伦萨尔堡里一个众人皆知的秘密了，听说连迪克兰陛下都知道了。”圆帽小姐得意地说。

夫人突然就气愤了起来，“我真想不通这个克里斯到底有哪里好。他明明是在梅斯罗盛宴上变成血族的，下贱得很，竟然让迪克兰陛下和理查德殿下都迷上了他！叫他殿下还真是抬举他了！”

“你也别愤愤不平了，卡玛利拉那位费立安陛下当初还不是照样被那个贱货迷得晕头转向？他勾引男人的手段可是一流的，说不定我们还得学学呢！”圆帽小姐轻轻嗤笑了一声，又嫌恶地皱了眉，“自从迪克兰陛下为了那个贱货下了禁止举办性爱派对的禁令，现在参加这种酒宴真是无趣得很，如果可以，我还真想和理查德殿下来上一次呢！”

“噗，你也别想了，你就算脱光了躺在理查德殿下的床上我看他也不会碰你一下的……”

……

被那两位女士大胆的交谈惊得目瞪口呆，威莱尔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抬腿往前走。

看样子这次的宴会还是个什么殿下举办的，那个殿下叫什么？理查德？

威莱尔脚步顿了一下。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威莱尔的运气的确是好。当他想了好几个法子准备混进城堡里去的时候，城堡门口检查请柬的守卫就被人叫走了。

他顺利地走了进去。

走过长长的走廊，大厅里辉煌的灯光铺洒在铺陈着昂贵地毯的地面上，化成大片大片的金黄。

大厅里，旋律明快的华尔兹被奏响，一些男女相拥着在舞池中旋转起舞，而大部分的女士都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轻声说笑。

虽然不想引人注意，但威莱尔进去的时候还是引来不少女士的纷纷侧目，不过被这么多漂亮女士注意还是让他觉得挺受用。他随手取过一个酒杯走到窗边的角落，对一个女士举了举杯。

正是刚才在门口见到的那个戴白色羽毛小圆帽的小姐。

那位小姐微微一笑，离开女伴朝威莱尔走了过来。

和女性调情对威莱尔来说就跟吃饭一样简单，如果不是他随后马上在一堆小姐里看到了那个黑色的身影，说不定他今晚睡觉的地方就会是那位圆帽小姐的床。





Chapter　3　（2110字）

他马上丢下圆帽小姐朝那个男人走了过去。

男人正被一大堆的小姐夫人围着，脸上保持着交际性的温和微笑。在看到威莱尔以后，男人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又是你？”男人看着威莱尔，冷冷地说。

威莱尔听得出来，男人似乎并不喜欢自己，也就是说，他们以前并不是朋友，而最坏的一种情况是，他们之间有仇。

想到这些，威莱尔的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不过他巧妙地掩饰了过去。他朝男人行了个礼，却没意识到他的动作引来了周围人群的注意。

“快看！他行的是卡玛利拉的宫廷礼，他是卡玛利拉人！”

“他来这里做什么？三十多年前那些可恶的卡玛利拉人对我们的使团做的龌龊事难道还不够多吗？难道他们还想打仗吗？”

“……”

“……”

周围的人们小声议论着，不过威莱尔并没有注意到这些。他清了清嗓子，朝男人开口道：“能够再次见到您，真是不甚荣幸，先生！如果您允许的话，您可否与我……”

威莱尔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男人冰冷的嘴角微微下拉成一个微妙的弧度。男人冰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他，那笑容很轻蔑，“特伦茨伯爵，我本想放你一马的，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什么？”还没等威莱尔回过神来，男人抬手击掌数下，高声道：“来人啊，把他抓起来！”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威莱尔大惊，刚想反抗，却很快就被团团围上来的士兵们抓住双肩拖了下去。

男人目送着被士兵们带出宴会厅的威莱尔，似乎是想到某些让人愤怒的过去一般狠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什么意思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尊敬的特伦茨伯爵！”

短暂的插曲很快就被平息下去，但谁都没有注意到，男人原本尖锐的视线在那一刻变得有多么的焦躁与无力。

……

威莱尔以为自己会被关进暗无天日的牢房中，但显然情况比他想的要好上很多。

他现在正待在一间密闭的室内。没有灯光，窗户上厚重的窗帘也将稀疏的星光完完全全地隔绝在了外头，但良好的夜间视力能让他清楚地看清房内的每一处摆设。

有一点威莱尔可以肯定，那就是他现在应该还在理查德的城堡里面，可是除了可以听到窗外偶尔有蝙蝠飞过的展翅声外，一切都悄无声息，仿佛几分钟前的那个热闹非凡的宴会都只是他的幻觉。

滴答……滴答……滴答……

不知何时，从哪处传来了水滴的声音，有规律的节奏在静谧的室内安静回响着，却越来越让人觉得心烦意乱。

“喂，有没有人啊？把我关在这里，来个人跟我说说话也好啊！这就是你们撒霸特人对待客人的方式吗？”威莱尔坐在床上，越发觉得焦躁，他不由朝门的方向大声喊道。

门外依然没有任何声息，一切都如死一般的寂静。

“呼……”知道自己再怎么喊也没用，威莱尔叹了口气，向后倒在床铺上，自言自语道，“难道我唯一能做的事就只有睡觉？”

但，门在这一刻却突然被打开了，强烈的灯光骤然倾泻入室内。威莱尔不由有些不适地微眯了眼。

门外，男人站在灯光的阴影里，冰冷的视线紧紧盯着他，却一言不发。

“你就是理查德？”威莱尔直起身来，也毫不退缩地注视着男人。

男人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威莱尔的问题。

“尊敬的理查德殿下，你我还没见过几次面吧，我想知道你把我关起来是什么意思？”威莱尔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