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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起 作者:南平晚歌-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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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玛玛皱起眉头。“主家玛玛,来干这事的人都是约定了时间的,四天收拾一次。刚好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天一次。要那人多来一趟,怕是得给些茶水钱。”
“那得给多少?”
窦玛玛想了想,竖起了两根手指头。
南淑吃了一惊,居然要二两银子那么贵。虽知道一千铜钱就是一两,千两就是一金。南家的田庄,一年恐怕都不会有二十两的收入,一次二两,怎么负担得起。
“那用得那么多啊,给他两个铜板,他就该感恩戴德了。”窦玛玛甩手摇头。
南淑舒了一口气,两个铜板,自己还给得起。当下点点头,让窦玛玛去帮忙安排了。
窦玛玛嘀嘀咕咕着出去找人,南淑领了两孩子回房间。让章日领了章月在床上丢布包玩。自己在床头木架敲敲推推。不一会儿就发现一个暗格,拉开,翻出一个木盒,一本帐本。
木盒里,有几张类似契约的文书,还有一锭金子。南淑捏捏,软的。该是真金,除了金子,还有几锭银。掂掂重量,似乎不一样重,南淑摸不准银子的价值,只得放回去。
那本帐本上的字类似从前的象形文字,南淑捧起帐本,一个字一个字辨认。看了好一会儿,发现这本“天书”实在看不明白,唯有掠过那些象形字,专心找那些看上去像数字的。幸好,这里的数字表示方式均是用横竖杠之类的组合,南淑连猜带蒙,居然认出一些。
翻到最后一页,南淑大概知道这本就是南家日常支出用的记账本,也幸得南家不是大富之家,用的笔画数字容易猜,加上南淑到茶楼听书,顺带把玛玛们说话的内容听进去了,猜起来的时候更容易了。
都玛玛一个月的工钱是200个铜板。一年下来就是二两银子四百铜板。田庄每年的收入和种植的农户按三七分成,章家占七成。一年下来大概是十四两银子。
至于作物是由农户自己送到商户里卖,还是全部交由章家处理,这点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窦玛玛做这里侍候了那么多年,多少应该知道些。现在是秋初,到了秋末,等农户上门了,就让窦玛玛处理,自己偷偷看着就好。
章日和章月两小孩玩丢布包早玩腻了,但见南淑在翻本子看,章日懂事了拉住弟弟,继续逗弟弟玩。看见南淑收拾好本子和盒子,才带了弟弟扑过来,两兄弟一人一边抱住南淑的胳膊不放心。
“玛玛,为什么要把竹子都挖走了?”章日记得自己从前不小心掐了一小段竹子下来,被玛玛打了一顿,后来窦玛玛叮嘱过自己无论如何不能碰玛玛的竹子,现在为什么玛玛自己反而要把竹子挖了呢?
“玛玛想啊,在院子里种些好看的花,还有果子树。每年果子树都会结果,玛玛和小日小月,年年都有甜甜的果子吃。”
“果子果子。”章月在南淑怀里扑腾,小手小脚蹬啊蹬啊,张开的小嘴,一道半透明的液体从几粒小牙齿间蜿蜒而下。
南淑亲亲小章月,“我的小月流口水了,想吃果子吗?好好好。等田庄送来的作物,玛玛就带小月到庄上玩。”
章月歪了脑袋,听不懂玛玛在说什么,只看见玛玛和哥哥看着自己笑得开心,也张了小嘴,咯咯直笑,嘴角边的液体流得更欢快了。
三日后,小院子被收拾整齐,整排的竹子横放在一则。南淑让窦玛玛送到田庄里去,让农户帮忙编制一些篮子,给两个小孩编制竹制玩具,如果材料足够,再要一张竹制长躺椅。
南淑记得竹子做的长躺椅,夏天躺在上面可舒服了。
窦玛玛连连点头,“主家玛玛,莫说是一张,就是帮两位小少爷打张小床,这些竹子也是够的。”
南淑摇摇头,竹床固然睡得舒服,但小孩子贪凉快,夜里凉了,自己不懂添被子,穿衣服,万一生病了怎么办?这里可不比从前,大把的抗生素,感冒药可以吃,这里可能一个小病就能要了小孩的命。
“那要不多打一张竹椅子吧,一张躺椅,一张平日坐的。主家玛玛,要是竹子还有剩下,我想讨些来。我家那男人,每到了夏天,浑身的汗,我想给他打张竹床。”
“窦玛玛,先让人打了竹床吧,如果有竹子剩下,就多打几张小矮凳。”
窦玛玛的老脸笑开花了,“这怎么成啊。主家玛玛放心好了。我让那些农家人收整得好些,让他们都打出来。顺道问问,这年什么时候送稻子过来。”
南淑点头应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一至周五尽量日更,周末是家庭日,更新无能。妹纸们见谅啊。
启蒙
窦玛玛让他家的男人赶了一辆车,把院里的竹子都拉走,傍晚时分风风火火回来,手里挽了一个大包袱。
“主家玛玛,这些是山里鲜摘的水果,庄上的人让我带回来,给主家玛玛和两位小少爷尝尝鲜。”说着,打了一桶井水,把水果放进水桶里。
“这山里的水果用井水泡泡,味道鲜甜许多。”
“那么多的东西……”南淑看见窦玛玛翻开的包袱里有柿子,石榴,大枣,梨,柚子,五六种水果,每种均有七八粒,果实饱满,颜色略为黯淡。
“都是庄上的人要孝敬主家的,算不得什么。来主家玛玛,尝尝这个柿子,从树上摘下来没几天,现在吃刚好。”窦玛玛洗了一个柿子,递给南淑。
南淑掰开外面一层表,掰下一小块送到章月嘴里。两小孩子看见两个玛玛在洗果子,早早蹲在一旁候着。
淡红的汁水顺了章月的小嘴淌下。章日瞪大眼睛,喉咙不自觉咽下一口吐沫,“阿玛,我要吃。”可怜兮兮看向南淑。
“小日长大了,自己剥皮,好不好?”南淑递给章日一个柿子。窦玛玛想伸手帮章日剥皮,被南淑一手制止。
“窦玛玛,小日长大,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哎呦……”窦玛玛还想说什么。猛看见南淑眼神严厉,到嘴的话不得不咽下去。
章日看看阿玛,又看看窦玛玛,乖乖伸手接过南淑手上的柿子,眼巴巴看向南淑。
南淑把手上的柿子分成三块,让章月自己拿着,小口小口吃。自己重新拿了一个柿子,慢慢剥开。章日模仿南淑的动作,笨手笨脚学剥柿子。尽管剥开的柿子皮上还粘了不少肉,汁水洒得满手,衣服前襟都是,南淑依然大声表扬章日。
“做得不错。小日真厉害。”
章日没料到南淑居然在众人面前说自己做得好,小脸涨得通红,小手捏着柿子肉忘记吃。章月懵懂听见南淑称赞哥哥,小身体扑进南淑怀里,伸手也要自己剥柿子吃。南淑笑着不让。
章月急了,“哥哥,吃吃。我,要要。”
“小月还小,等小月像哥哥还般高的时候,阿玛就让小月自己剥柿子吃,好不好。”边说,边把章月抱到章日身边,比划一下两人的高度。
章月对南淑的话懂了一些,大概自己年纪小,玛玛不让做。鼓了小嘴,气哼哼不乐意了。
窦玛玛对南淑的行为很不明白,少爷们才多大啊,家里还有自己这个仆人,怎么都犯不着让章日,章月自己动手剥柿子吃,窦玛玛不敢说南淑什么,就自己嘴里嘀嘀咕咕说着。少爷还小呢,太苦了。
南淑是听见装没听见,小孩子四岁学习能力强,让章日学会自己动手,对他没半分坏处。章家不是大富之家,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让小孩子早些有自立的能力是绝对必要的。
两个大人的心思,小孩子不懂。章日只知道玛玛表扬了自己,动手剥柿子吃的劲头更加足了,从桶里又捞起一个柿子,剥开,喂了一块给弟弟吃,又递一块给南淑。
“阿玛吃果果。”
“小日真乖。嗯。好吃。”南淑眯眯眼睛,现出一副满足的表情。
章日笑弯了嘴角,眼睛。章月看见,一脸的羡慕,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像哥哥一样高啊。章月抬头看看章日,又看看自己小胳膊腿,苦了一张小脸。
院子里种了小树苗,两小孩子对新种上的树苗好奇,兄弟两人绕了院子里的树苗团团转,伸手去掐,就被南淑制止。
“等小树长高,就能结果子。但是小树还小的时候,小日小月掐了,以后就没果子吃了。”
“是昨天窦玛玛带回来的果子吗?”章日奶声奶气问。
南淑也不知道花匠到底给自己种了什么,只能在孩子面前胡乱点点头,“对,就是昨天那些水果。”
“阿玛,小树苗什么时候长大啊?”小孩子成了好奇宝宝,昂起小脑袋,等待答案。
“这个…。。;得等上几年啊。”
听见不是立即可以吃上果子,两兄弟都一脸不开心。窦玛玛正好从厨房出来,边走边擦手掌,听见父子三人的对话,不由插嘴道,“这果树种下去,至少要等三年,一年成树,两年存肥力,想吃果子起码得第四年,那一年的果子也就只能入口,连鲜甜还远着呢。”
当下,两张小脸完全塌下去,对小树苗的兴趣降低到零点。章日念念叨叨说,这树苗太小,还不如竹子,至少能玩躲猫猫。
章月听着哥哥念叨,小脑袋点啊点啊。南淑莞尔。
小孩子丢下对树苗的兴趣,玩耍的心思落在同街年龄相近的孩子身上,但是和别的孩子玩,要等到玛玛出门上茶楼时,才能玩一会儿,平日只有章月陪着。章月那么一点大,能玩的就是在院子里跑跑,玩玩丢布包。
不过十来天,章日就觉得无聊。陪章月玩丢布包时也心不在焉。南淑发现了,想想章日的年纪,四岁大的小孩子,从前该送幼稚园了。但是现在哪里来的幼稚园啊?不上幼稚园,找一个先生启蒙吧?启蒙教育只要学一些字,懂一点算术知识。可以的话,南淑希望先生可以多教一些手工劳作,小孩子做手工劳作可以开发右脑。读书学字用的是左脑。南淑可不想章日小小年纪就背上考童生,秀才状元的道路。
这个启蒙先生却是不好找。要送上私塾,那是一群小孩子上课,先生不可能单独教一个,而且也不可能按照南淑想的方式来教。
南淑想了又想,又趁着在茶楼玛玛们聚集聊天时提了一下。有玛玛给南淑建议说送到城东边的文秀才那里去。有玛玛说,暂时不急,等孩子过几年,性子定了,再决定读书还是跟师傅学手艺。和南淑熟络了许多的范玛玛,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忍了下来,不说话。
南淑心里奇怪,但茶楼人多嘴杂,南淑压下疑问,准备哪天上门拜访范玛玛时,再暗示一下。
游甯
南淑还没找好时间上范玛玛那里一趟,田庄上的农户已经送稻子进程,满满两大车稻子。南淑听见窦玛玛在外面喊话,眼睛在屋里一转,立即躺倒在床上。等窦玛玛推门进来让南淑出去收稻子时,南淑捂了额头,一脸痛苦。
“主家玛玛,这,这是怎么了?”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又成了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窦玛玛心里疑惑,走上前扶起南淑,“主家玛玛,身子不舒服?”
“嗯?就是有些头疼,全身无力。”南淑拧紧眉头装柔弱,生怕自己装得不像,偷藏在被子下的手掐大腿一把。这下眉头拧得更紧了,就是原来红润的不少的脸色立即苦得像滴出水一般。
窦玛玛一惊,原来是真病了。可怜见的。才好起来多长时间啊。想到在外面等候的农户,窦玛玛不由问,“主家玛玛,庄上的人来送稻子了。你看,现在,该怎办啊?”
就等着你说这句。南淑故意叹一口气,“窦玛玛,你看我这身子真不经事,昨天夜晚开了半扇窗户,想着通风透气,今早起来就成了这副模样了。窦玛玛,我看,不如你代我去收了稻子吧。”
“那怎行。”窦玛玛甩手摇头,心里不免嘀咕,稻子收了,还要送到酒楼变卖了,难不成主家玛玛想让银子经我的手,那怎么行啊。“主家玛玛,我扶着你出去。你在旁边看着,说话的,做事就让我来。两位少爷也跟着过来看看,主家玛玛你说怎样?”一家大小都看着,银钱过手这些,自己绝对不沾。
窦玛玛打定主意,也不管南淑同不同意,自己去翻了一件半新的棉衣出来,替南淑穿好,“这眼看着就要到冬天了,主家玛玛可得把两位小少爷的冬衣翻出来,趁日头好,拿出去晾晒,省得少爷们穿上身了,一股子霉味。还有这过年的,主家玛玛要不要替一家人做新衣裳。要是做的话,得赶早。做一件衣裳,自家得花上二十多天,出去找绣工做衣服,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窦玛玛唠唠叨叨念着,南淑一一记在心头。幸好窦玛玛爱唠叨,人又热心,忠心,自己来到这里少了许多麻烦,都是有赖窦玛玛。
窦玛玛把南淑搀扶出去,搬了小板凳让南淑坐下,自己又去找了章日章月过来,陪在南淑身边。南淑借机打量站在院子中,紧张不安的田庄农户。一大两小,大的三十多,正是壮年,皮肤黑实,小的一个大约十一二岁,手里拿条鞭子,该是帮家里赶车出来,另外一个五六岁的年纪,拽着哥哥的衣角不松手,小脸半藏在哥哥身后,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悄悄打量南淑和身边的两个小孩子。看见章月时,小孩眼睛一亮,“好漂亮的尼人。”
大的一个一听,吓得赶紧捂住弟弟的口,惶恐地看向南淑。大人也紧张的不断搓手,向窦玛玛求救。
南淑摇摇头,示意不在意。
“今年的收成怎样了?”南淑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缓和现在的气氛。
“主家玛玛,咳咳,我,我,不是,行。还行。”
“老张头这样一紧张说话就不流利。”旁边看不过去的窦玛玛插话,“他的意思是,今年的收成不错,今次送的是第一批,过几天,还有一车稻子送过来呢。”
“对对。”老张头连连打躬作揖,弯了腰不敢看南淑。
南淑笑笑,原来庄上的农户姓张,看样子是一家人来的。“过几天,我到庄上走走。你们也不用专门送进城了,我回城的时候,顺道带回来就是。”
老张头身体一僵,偷看一眼窦玛玛。窦玛玛似乎没料到南淑居然提出要到庄上去,但窦玛玛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冲老张头点点头。
“是。小的这就回去收拾好房子。”
“剩下的稻子大概什么时候能收割齐全了?”
老张头数数手指,“四,不,三天,三天就足够了。”
“那就五天后,我带窦玛玛到庄上走走吧。”
老张头点头应是。南淑转头看向窦玛玛,“窦玛玛,我这身子不爽利,剩下的事,玛玛替我办了。一切就按往来的来办。”
“哎。”窦玛玛应一声,和老张头清点稻子。
等稻子清点齐全,老张头父子三人在前面赶车,窦玛玛扶了南淑出门,至于两个小孩子,南淑不放心让他们留在家里,也一并带出门。
窦玛玛请了一辆软轿,南淑和两个小孩坐上去,窦玛玛就在旁边跟着。
南淑掀起帘子观察外面。轿子从南边的富阳街出发,经过城中心的集市,直直往北走。南淑默默计算流逝的时间。直至轿子碰地面,窦玛玛来扶南淑下轿,南淑才回过神。
“顺风酒楼。”默念前面的金漆大字。南淑奇怪,县城又不是港口城市,怎酒楼起一个顺风的名字。再仔细打量前面的酒楼,两层高的小楼,二楼凭栏处,用竹帘分割开一个个小房间。客人可以凭栏而坐,又可以放下竹帘,隔绝他人的窥视。
酒楼门口有小二招呼客人。小二看见站在门口的南淑,熟络地喊一声,“南玛玛送稻子过来了。”
南淑点点头,见小二衣着整齐干净,精神爽利,心里对酒楼老板的评价不由得高了几分。窦玛玛和老张头父子,把车上的稻子卸下来,却留下自有掌柜跑出来核对数量。数量核对无误后,掌柜过来和南淑交待一声。
南淑对这些事情知道的不多,听见掌柜的说总共是二十两,和自己在账本上看见的差不多,便点头应下了。掌柜取了钱袋交给南淑。南淑接过,掂掂重量,怪沉实的。南淑转手就把钱袋交给窦玛玛,窦玛玛吃了一惊。
“我眼睛不好,看不清楚,你替我把给老张头的银子数数。千万别少数了。”
“阿玛眼睛怎么了?”章日忧心地拉拉南淑的衣袖。
南淑心虚笑笑,暗道欺骗小孩子是不道德的,但谎话开头了,就必须继续往下说,“恩,眼睛痛,看得不太清楚。”
章日咬咬嘴唇,眼眶红红的。四岁的孩子已经知道眼睛的重要,听南淑这般说,还以为阿玛哄他开心,故意把病情说轻了。
“你的眼睛怎么了?”一把急切的男声突兀的从身后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进展得很慢啊,妹纸们耐心等等啊,会快起来的
旧识
“你眼睛怎么了?”声音落,一个青年男子扳过南淑身体,“你……”男子顿了顿,脸色灰白,“你眼睛怎么了?怎不和我说。就算不想我帮你,也不能苦了自己。”声音越来越低沉。
南淑看一眼男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指节分明,中指和食指边似有厚茧,似乎是经常写字。
“我,我就昨晚着凉了,眼睛有些看不清。”不知男子和南淑什么关系,看男子的神情焦急,见自己看他的手,脸色立即灰白,南淑估量不清,说话含含糊糊的。
“游公子。”另一边的窦玛玛喊过来,“游公子来了正好,主家玛玛的身子一直不大好,游公子帮忙找一个大夫看看。”
听窦玛玛的语气,这个游公子和南淑很熟络?南淑转念间,向游公子微微一笑,“小毛病而已。窦玛玛,帐算清楚了吗?算清楚了,我们赶紧回去吧。别挡了掌柜做生意的门道。”再停留下去,万一这个游公子要和南淑聊聊天,说说旧事,自己岂不是要被发现?南淑立即催促窦玛玛事情办完了,回家。
“哎呦,这不是还要到西门那去磨稻子吗?庄上出来的都是粗粗打磨过的,两位小少爷吃不惯,主家玛玛每年都要去那里磨一次的。”窦玛玛满脸奇。
南淑脸一红,吱吱唔唔,“嗯嗯,到西门磨稻子,我这记性,都忘了。”说着,用手敲敲脑袋。
“劳烦窦玛玛到西门走一次,我带南玛玛到徐大夫那里看看。”
“好好,就应该这样。主家玛玛的病老早该认真看看了。拖拖拉拉的不是事儿。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儿,怎么说不记得就不记得呢。”
南淑被说得满脸通红,想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不出来。两个小孩子大概知道自己阿玛记不清楚事,小孩子一脸担忧,小章月还摇摇南淑的手臂,“阿玛会不会忘记小月月啊?”
南淑差点把舌头给咬了,又见小孩子红了眼睛,一脸要哭不敢哭的模样,只得摸摸小月脑袋,“阿玛忘不了小月。”
“还有我,还有我,还有我。”章日高举小手,边说边跳脚。
“嗯嗯,还有我们的小日。”
“那,我呢?”
耳边传来若有若无的叹息,南淑侧耳细听,却又安静无声。
“走了走了,老张头赶紧套上车,到西门去。”窦玛玛吆喝着,坐上板车,两辆板车只剩下一筐稻子。
南淑眼睁睁看着窦玛玛和老张头走得无影无踪,低头看看两个正东张西望的孩子,转头看看那个正注视着自己的游公子,南淑顿时头皮发麻。
“那个游公子,我……。”
“游公子……”游甯清俊的脸上,更现几分苍白。“你连我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吗?小淑。”
南淑浑身一抖,小淑?小淑!南淑到底和游公子什么关系,害得现在游公子一脸哀怨看向自己。南淑,游公子,章公子,南淑脑袋立即出现数套电视剧常有的狗血剧情套路。
南淑满肚疑惑,游甯自是不知道,只见南淑不答话,方才自己搭手在南淑肩膀,又惹他不开心,心里抑郁了几分。脸上的苦笑反而淡了下去。
“小淑,你不愿意见我,也不能轻视了身体。章日章月还需要你的扶持。”游甯招来轿夫,不由分说扶南淑上了软轿,自己慢慢走在轿子边。
南淑在轿子里坐立不安,两个小孩子感觉到阿玛的心情不安,也乖乖挺起小腰板,坐得端正。
“游……我,我病了一场,忘了好些事情。你,你别见怪。”一路走下去,总不能不说话,南淑硬了头皮,掀开帘子和游甯搭话。
“嗯,徐大夫医术不错,先去看看,吃几服药。”
南淑口腔发苦,不过一个谎言,接下来不得不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来掩饰。
“游……”
游甯猛转过头,两眼发亮,直直注视南淑。
南淑心跳一滞,鬼使神差说了一句,“阿甯。”
“嗯。”游甯弯了弯嘴角,“我在。我会交待徐大夫,药里面加些甘蛇,放心,不会苦的。”
我不是想说药苦不苦的问题,我根本没病,吃药来做什么?好玩吗?再说南淑咬着嘴唇,“不用看病,太花钱了。章日大了,我想请一个先生启蒙。”
游甯侧脸不答话。南淑觉得有戏,连忙又加了一句,“银钱要用在刀刃上。”
“停。”
咯达一声,轿子落地,南淑不等人搀扶,自己挑了帘子走出来,“阿甯,要你跑一趟,我还是回去吧。小病小疼,被子里闷一两天,自然就好全了。”说着,南淑大大咧咧拍拍游甯肩膀。
游甯一挑眉,看向南淑的眼神,多了一些别的意味。
“到了。”
“啊?”
“徐大夫的医馆到了。”
南淑转身一看,半挽的帘子,一个浅棕色的葫芦挂在门前,一股淡淡的药香飘出。还以为游甯被说服,谁知道竟然是到了地方。满心欢喜的南淑被浇了一头冷水,顿时愣住了。
“真,真要去?”
“走吧。”游甯伸手抱起章月,当先走进药铺。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事情多了些,断了四天,妹纸们抱歉啊。
第八节 医者
落在后头的南淑不得不走进药铺。
“还以为你一辈子不回来。哼!”徐聚背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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