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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共悠然-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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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话?”
陆小凤望着天上那弯钩月吐口气,面色有些凝重,如太息般说了一句:“对不起。”
花满楼暗叹摇头,陆小凤对薛冰并非无意,但他此刻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对不起’便是拒绝。——陆小凤终归是个浪子。
“为什么不自己跟她说?”
陆小凤无奈地揉揉眉心道:“因为如果见她,我肯定会心软。”心软便会说不出口。
花满楼道:“我近日也听到些传言,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薛冰找你或许是遇到麻烦?”花满楼虽然这么问,他却知道陆小凤一定这么想过的。薛冰找到花家时,陆小凤没有再走,未尝不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
“当然想过,”陆小凤道:“不过现在知道没有麻烦。”
“怎么?”
陆小凤道:“还记不记得‘红鞋子’?”
花满楼道:“当然记得。”
陆小凤道:“薛冰就是‘红鞋子’里的人。”
花满楼略思索,好笑道:“你认为那些传言是‘红鞋子’故意做的假象,骗你去薛家成亲?”
陆小凤忙止住他道:“好了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接下来你想笑话陆小凤是个自恋的混蛋。”陆小凤承认自己这种想法确实很混蛋,只是,很多时候,女人为了男人,的确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明白就好。”花满楼笑,又道:“不过,你既然把这个想法说出来,定是因为已经有了证据。”
“不错。”陆小凤头道:“今看见个人,一个‘红鞋子’里的人。”
花满楼道:“哪个人?”
陆小凤道:“欧阳情。”
花满楼头,陆小凤不再多解释什么,只轻声一句“记得帮我转告薛冰。”又向一旁的叶孤城一点头,便脚尖一点,一阵猎猎衣袂破空声起,人已隐没在夜色中。
人已去远,夜色又恢复静谧。
——却又彷佛,有一丝丝紊乱被勾起。
不远处的灯火在此处恰被山石花木遮掩,影出一片斑驳的暗色。
树枝在夜风中摇动,碰擦出‘刷刷’轻响。
花满楼微微叹息。
忽然觉得手上一暖,惊诧中,一只手已被修长有力的手指包起。
身侧,檀香的味道混着那人的气息,忽然变得浓郁起来。
“既然肯为别人的事情叹息,为何不多想想自己的事情?”那人沉缓的语调在耳边响起,带着说不出的意味。
那人的手温暖而有力,掌心带着剑柄磨出来的薄茧,擦在手背上,带着执着与安稳的力量。
叶孤城力道用得恰好,不会让他难受,也无法被轻易挣开。
从来都是温文从容的俊颜,此刻染上些微慌措,叶孤城微微动动喉结,眼神暗了一暗……
此刻再装作不懂,便是矫情。
花满楼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忽然觉得手上一松,那人已收回手去。
手上留有的温度,也在夜风中渐渐消散……
花满楼松口气的同时,内心隐隐生出种无法名状感觉。
“走吧。”叶孤城别过眼不再看他,“外面风寒。”
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般,过于平定的声音。
花满楼走在叶孤城身侧,一时两人,默默无语。
风,在耳边低诉,却听不清它低诉的是什么。
夜,还不深,随处可见忙碌着的下人。
“可要进去稍坐片刻?”不知何时,两人已到叶孤城房门前。
花满楼愣一愣,微笑着道:“改日吧。阿梨好像有些不适,我去看看。”
叶孤城也不勉强,转身推开房门,衣袖一拂,门在身后合上。
门外的脚步声远去,叶孤城摊开右掌,又缓缓收起,指腹在掌心轻轻摩挲。
指节上,仿佛还残存着,那人手上温润的触感……
八、情终情始,谁知?
室内的烛火透过雪白的厚窗映在曲廊上,温暖而朦胧。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个提着描金漆食盒的丫鬟从门内走出来,食盒里收着用过的碗筷。
室外的回廊上,一个翩雅的公子恰与丫鬟迎面遇上。
“七少爷。”丫鬟屈膝一礼。
花满楼微微点头,温声道:“阿梨可歇下了么?”
“还没有,阿梨姑娘正在房中练字。”
花满楼略摆手示意那丫鬟退下,上前敲敲房门,待门中应声,方推门而入。
“先生。”南郭梨手执一支紫毫坐在黄梨花木的桌案前,面前铺一张宣纸,右前一方砚台。见花满楼进来,忙站起身来,搁下笔。
房间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花满楼笑道:“可有打扰到你习字?”
南郭梨忽然红了脸,忙道一声“没有。”却是急忙伸手将案上的宣纸收起来团做团。
那张宣纸上,哪里有什么字,不过是满纸凌乱墨痕。
花满楼见如此,不免心中好笑,还不待说什么,南郭梨已忙忙地开口:“先生可要喝茶?”
花满楼知是故意岔开话题,便也不追问,只笑着点头。
温暖的茶水斟上,氤氲起袅袅白烟。南郭梨一语不发,只静静垂着头,就连发带尾端的银铃,也偶尔才发出几不可闻的响动。
花满楼见她比平常安静不少,关切道:“阿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南郭梨摇摇头,“没有。”
花满楼伸手替她把把脉,确实没有不妥,转开话题笑道:“今天和叶孤鸿相处得可好?”
“挺好的。”南郭梨点头,顺势粘到花满楼怀里。
花满楼略有些无奈地笑笑,把她搂在怀里道:“那,你觉得叶孤鸿如何?”
“挺好的。”南郭梨抬起头看向花满楼道,“先生为什么忽然这样问?”
“阿梨已经是大姑娘了。”花满楼摸摸她头发,虽然嘴上这个么说着,心里依然当她是个有些缠人的小孩。
润泽的头发,如同生丝般顺滑,发上系着的银铃发出悦耳的轻响。南郭梨趴在他怀里的时候,总是安静的同时喜欢做些不安分的小动作。暖暖软软再加上乱动,就像抱着只乖顺的小动物,以至于让他总喜欢摸头发。
花满楼微微摇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笑道:“今日里,已经有人家向我们阿梨提亲呢。”
“提亲?”南郭梨从花满楼怀里爬出来,“是提亲?”
花满楼含笑点头,“你可要听听?”
南郭梨红了脸,忽然紧张道:“你答应了么?先生答应了么?”
花满楼好笑地安抚道:“这个自然是要听你的意思的,而且也要你哥哥答应才行。”
“可是……”南郭梨时急得不知该说什么好,咬咬唇,小声道:“那先生呢,答应不答应?”
花满楼温和笑道:“只要阿梨喜欢,便答应。”
南郭梨听他这么说,只愣愣地看着他不语。
花满楼柔声道:“不想听听向我们阿梨提亲的是哪家么?”
“不想!”南郭梨忽然赌气,仿佛受了莫大委屈,推开花满楼,转身绕过娟纱屏风,扑到床榻上,拉起被子蒙上头。
“阿梨,”花满楼忙上前安慰,“怎么了?”
南郭梨虽然偶有小性,但这么对他生气倒还是第一次。而且这气,生得也莫名其妙一些,小儿家的心事,他就算能猜出来些,也猜出得不多。
南郭梨打定主意蒙头不出,任花满楼如何劝也不理。
花满楼无奈,干脆不再多什么,只静静坐在旁边,等她在被子里闷够自己出来。
南郭梨见外面半天没动静,终于忍不住掀开被子,却被花满楼抓个正着。
花满楼温柔笑道:“捂那么久,也不嫌气闷么?”
南郭梨见他笑颜温润,一时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动动嘴唇,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半日才吸吸鼻子,别过脸道:“先生我困了。”
花满楼见如此,心中暗叹,不再多说什么。
伸手替她理理被角,“那早点休息。”
出门又替她唤了个服侍梳洗的丫头,才离去。
花满楼走在九曲回廊上,微微摇头轻笑。
阿梨素来乖巧,平日里替他省不少心,却也让他操心不少。他虽然心思细腻,但对这些女孩家的心事,却摸不大准的。
“花公子!”一声急呼,竟是薛冰。
花满楼有些惊讶,听脚步急迫,转过身来微笑关切道:“薛姑娘,可是有什么急事?”
“有没有见到陆小凤?”薛冰几步便到他跟前。
花满楼听如此问,微微顿下,才道:“他已经走了。”
“这个死人!”薛冰焦急地跺跺脚,思索一番,从袖中拿出一块墨绿的玉佩来,“如果见到他,你可不可以把个交给他?”
花满楼接过玉佩,点头,“当然可以。”
薛冰道声谢,正要走,花满楼却叫住她,“薛姑娘。”
薛冰顿下脚步,花满楼道:“陆小凤让我带给你一句话——对不起。”
薛冰闻言一震,时胸中喉间皆是堵塞。
美丽的大眼睛里已泛出水光,终究忍着没让眼泪落下来。薛冰咬咬唇,忽然一跺脚,匆匆转身跑远。
又是个静谧的夜晚,不知有多少人睡梦甜甜,多少人辗转难眠。
清晨,花满楼梳洗完毕,刚刚浇灌回花草,便见恋梦匆匆跑来。
“七少爷,七少爷。”恋梦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呼小叫。
“什么事?”
恋梦副惊魂甫定的样子,喘着气道:“来问少爷现在可要用早饭。”
花满楼听他喘息声有些反常,道:“可是出了什么事么?”
恋梦一听,便哭丧着脸诉起苦来,“少爷您不知道啊!小的今天差点都见不到你了!方才的时候,薛冰姑娘有个三姐来找她,见薛姑娘已经走了,一生气差点把我的舌头给割了,那些人看起来那么温温柔柔的,怎么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呀。”
花满楼故意叹口气玩笑道:“割了也好,正好里也能清净些。”
恋梦叫苦道:“我好歹服侍少爷么多年,您竟然也不心疼。”
花满楼好笑道:“不是还好好的么。那个人怎么又没割你舌头?”
恋梦庆幸道:“幸好当时碰上白云城主,才逃过一命。”
花满楼听他提到叶孤城,不由顿一顿,“叶城主和她动手了么?”
恋梦道:“没,那人精明得很,远远看见叶城主就走,跑的比贼还快。”
花满楼也不大在意,又向人问声南郭梨,听说还没起床,吩咐众人不要扰她,便出门去找叶孤城。
此时叶孤城刚练完剑,一身白衣飒爽。
他见花满楼来了,自是眸中含笑。
花满楼本待请叶孤鸿过来一起用饭,叶孤鸿却自己在房间里用。
早饭是精致的江南清粥小菜,配上各色点心,丰盛可口。
饭毕,有丫鬟服侍净过手。
虽然相约今天出游,也不用饭后便急急出门。斟上清露香茶,闲聊小坐。
两人随意聊些江南风物和近月来的江湖轶闻,颇为惬意。
“记得去年十月间,朝廷曾发出榜文要缉拿城主,后来不知怎的,又变成邀请城主去皇宫里担任帝师。”花满楼一时好奇,有些好笑地问。
当时在江湖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通缉令,不过个把月的功夫,就不了了之。然后宫里又放出消息,是当今圣上在紫禁之巅战中对白云城主仰慕不已,希望能请叶城主到皇宫中亲自指点其剑法。
说来好笑,此次白云城主来江南,附近的官府还有不少人过来巴结的。
叶孤城抿口盏中清水,有淡淡竹香,雅致蕴藉,如眼前之人。
放下茶盏,不在意地道:“那张通缉令,不过是个幌子罢。朝堂上整日勾心斗角,这个也算不上什么。”
花满楼笑道:“怎么?”
“皇帝在改口请做帝师前,曾换位新的大内总管。原本的大内总管是王总管,就是同和南王世子一起谋位的那个。其实王总管并不真的是平南王府的人,他背后还另有其人,是太平王府。”叶孤城狭长凤眸微挑,沉声缓道,“目前太平王府虽然仍在,势力却是大不如前。”
叶孤城说到此处,花满楼已大致明了。此事八成便是王总管或者太平王趁着南王府被抄的时候,在皇帝面前说过叶孤城什么话。这些话可能是为了对叶孤城不利,也可能是为试探皇帝对他们的信任。而皇帝恐怕此时已经对他们有所怀疑,却因为种种顾虑暂时只能按兵不动,便发出通缉令做掩饰,让对方暂时放下戒备……
此类权术机谋,其间种种曲折,却是不能完全为外人所知。
花满楼点头,复又讶道:“原来紫禁之巅那件事,也和太平王府有关。”
叶孤城瞅着花满楼似笑非笑,带着些玩笑的意味,“还以为你都知道呢。”
当时花满楼去那座庙里找他的时候,虽然自己知道的不多,却是副什么都知道的神情。
花满楼失笑,“原本也以为都知道,后来才知,有很多都不知道。”
叶孤城身子略往前倾倾,玩味道:“一直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花满楼神情略黯一黯,笑一笑道:“并非不想告诉城主,只是难说。”
叶孤城微翘下唇角,声音显得有些柔和,“既然难说,便不必说。”
花满楼心中略动,缓缓的,向叶孤城点头一笑。
这样的理解与体贴,他明白就好,不必说什么,更不必言谢。
朝华璀璨,风动荷露。一抹笑容的韵致,却是将满园盛放的春梅都比下去。
花满楼是个很爱笑的人。
但这个笑容,却,有些不同。
叶孤城动动手指,想要做些什么。——不用很特别,只要稍微做什么就好。
当叶孤城想做些什么的时候,他也确实会去做什么,只可惜,这次却什么也没做成。
因为一个匆匆走来的花府里的丫鬟,把方才那气氛完全打破。
“七公子,”丫鬟面色焦虑,“阿梨姑娘不见了。”
九、知否,知否
南郭梨是在花家一处假山后面被找到的。
这里靠着一曲游廊,山背临水,很是僻静。
几枝粉宫梅斜斜地横在水面上,清影碧波。
南郭梨静静地靠着山石坐在花丛间,发带末端的银铃在阳光下泛出闪闪的微光。
很熟悉的花木与泥土的气息,微风轻抚。
花满楼听见银铃细微的轻响,心中有些失笑。
忽然想到,小时候的自己,也喜欢一个人偷偷待在里。
“先生?”南郭梨被花满楼拨开花丛的响动惊醒,抬起头来,声音有些闷闷的,“……你终于过来找我了。”
花满楼听到声音,心中蓦地一软,走过去揉揉她头发,柔声道:“怎么了?”
南郭梨忽然愣愣落下泪来,“我又不听话一个人跑出来,以为一再不会来找我。”
花满楼心中暗叹,拿出手帕替她拭泪。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么?”南郭梨忽然捉住花满楼的手,定定地看着他。
花满楼微笑着点头,“问。”
“,……”南郭梨支吾半日,才低下头,微微抖着手揪着旁边的花叶,几不可闻地道:“喜欢我么……”
花满楼一愣。
阿梨问这样的话,是因为喜欢他么?
而样的话,问的是魏巫阳?还是他花满楼?
阿梨无疑是把他当做魏巫阳的,刚才的那些话,也是对魏巫阳的,但他心里却明白,有时候又不完全如此……
心中转几个来回,说不上什么滋味。花满楼斟酌一阵,刚要开口,“阿梨……”
“算了!”南郭梨忽然打断他,慌乱道,“什么都不用说了,就当……我没问。”
花满楼沉默一瞬,轻轻点头。
南郭梨别过脸,有些不安地继续揪扯花叶,不一会儿便将一株墨兰揪断一半,等意识到自己摧残花木的行为时,顿时住手,大大后悔。
“哎呀糟了,不小心把这株兰草给弄坏了。”
花满楼闻言好笑,知道她是故意转移话题,顺势安慰几句。南郭梨倒似是真的跟那棵兰草对上,非要亲手挖回去自己栽种不可。花满楼由着她胡闹,还替她找个花盆和把铲子。
花满楼见她这副心思全放在那株兰草上的模样,轻笑着在她头上敲一记,“呀,还真是个小孩子。”
难得南郭梨这次没有反驳,反而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点着头道:“是啊是啊,早就知道。都已经很多遍啦。”
南郭梨拍拍花盆里埋好的土,“弄好了,也不知回去能不能养得活。我去给它浇水。”说着便站起身来抱着花盆跑远了。
阳光斑斑洒在身上,鸟鸣啾啾,花满楼微微出神。
微微的风,很静。
“在想那个小丫头么。”叶孤城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语调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花满楼笑笑,并没有意外。
“用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的。”花满楼忽然道,“她虽然爱哭,却不是个软弱的人。”
关于南郭梨是什么性格的人,叶孤城从来不会去考虑,如果不是因为叶孤鸿和花满楼,他根本不会注意到南郭梨个人。
不过,南郭梨如果能好起来倒是个好消息。方才他就觉得,她在花满楼身边,待得够久了。
“昨日,孤鸿的事可曾向她提过?”叶孤城眼角瞥他一眼,状似不在意地道。
花满楼点头,“略提一下。”只是还没说完,阿梨便开始闹别扭。
说起来,莫非阿梨昨日赌气是因为……
“如何?”
花满楼微微皱眉,道:“看阿梨还是小孩子心性,不如等上一等再提不迟。”
叶孤城见他如此,不知为何生出丝担心来。虽然明知花满楼对南郭梨无意,但……他对她终究还是有些不同的。
他当然明白花满楼对阿梨的不同,更类似于亲情友情甚至兄妹之情,可是,这些感情并非不可超越,不可改变。
此刻的他急需要确认些什么,或者认定些什么……
“七童。”
忽如其来如同喃呢般的低语让花满楼一愣。
——叶孤城第一次唤他个名字。
这是他的乳名,除他的家人,也只有有若干年交情的陆小凤偶尔会喊。
在意识到什么之前,一阵有些熟悉的檀香的气息已经袭来。
温软的感觉在唇角一触。
一触,即离。
蜻蜓点水般不着痕迹,柳絮拂面般游丝若云。
隔着临水梅枝,山石间的两道颀长身影,白衣肃冷,青衣温雅。一交即离,却又相邻比肩而立。
一阵风吹过,簌簌的粉宫梅飘落。
瓣瓣落梅触水,泛起层层涟漪。
落梅随着流水静静飘远。
回过神时,那人已退开得不留痕迹,仿佛方才只是自己失神的幻觉。
不过他立刻便又肯定不是幻觉,因为叶孤城在他耳边低喃一句,低柔的语调却又不容置疑,“以后,便唤七童。”
花满楼还不及做出任何表示,叶孤城便已若无其事地道:“昨日你曾答应过要带我去百花楼的,现在天色不早,我们早点过去吧。”
花满楼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海外飞仙岛白云城主,高华绝代的剑客叶孤城,竟然会做出如此——无赖的事情。
唇角那温热的触感还不曾消退,如春风杨花沾过,微痒。
叶孤城不等花满楼答话,已拉着温雅公子的手腕,出假山了。
远处阁楼上,紫檀木菱花轩窗。
一道人影站在窗前,脸色早已铁青。——花如令,花家家主,现年六十二岁,却绝对的目光如炬!绝对没有老眼昏花!!
“好个叶、孤、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发黄的书卷在花如令手中被捏得变形,“老夫以礼相待,竟然敢……莫非当我们江南花家的人都死绝了么!”
十、花家慈父
花如令连灌三盏茶水,才将心头火气堪堪压住。
“来人!”花如令匆匆叫个守门的小厮,“快去把花祝给叫来!”
小厮见自家老爷忽然发火,不敢怠慢,一溜烟地去。花如令在屋中踱了数个来回,等花祝过来时,心中稍定,已有计较。——此事还是莫要声张迂回解决好,否则最后尴尬为难的,还是他的小儿子。
“老爷,您找我?”花祝注意到花如令脸色,垂手等他吩咐。
花祝是花家的老人,在花如令身边待了数个年头。花如令年轻时也有过气盛的时候,不过随着年岁的增长,脾气也越来越圆融平和,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花如这样发火。
花如令此时的脸色已经比方才好许多,吐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手指扣着桌面,半日,才缓声道:“去准备些表礼,丰厚些,亲自到万梅山庄去一趟。有封信要送给西门庄主,越快越好!”
“是。”花祝又道,“那,白云城的诸项事宜……”
“随便丢给管事就行!”花如令没好气地打断。其实他此刻最想做的是直接将白云城的人扫地出门,尤其是那个叶孤城!
花祝忙应声是,心中惊疑。此次白云城主来访,自家老爷很是费心的,白云城那些随从的食宿安排全部都让他个老臣亲力亲为,生怕有一丝不妥,现在怎么……而且还让他送信给西门吹雪,难道白云城主其实是狼子野心,对他们江南花家有所觊觎?然后被他们家老爷给识破?
“唉,罢。”花如令冷哼一声接着道,“吩咐他们一切照旧,万不可怠慢‘贵客’。”
‘贵客’二字听得花祝心里一阵发寒,忙低头应,心里怀疑那句‘不可怠慢’是真的不可怠慢呢?还是有着特殊含义的不可怠慢。
“去吧。”花如令摆摆手,又嘱咐道:“此事不可让他人知道。”
此刻花祝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当下不敢大意,忙领命准备去了。
花如令人在房中又叹息一回,觉得自己为这个小儿子真是操碎了心,却偏偏遇上这种事!他当然不认为是自家儿子的错,一看就知道是那个叶孤城不安好心!自家儿子孝敬长辈知书达理温文儒雅风度翩翩,相貌又好,性格又好,文采又好,武功又好,叶孤城会情不自禁地喜欢上,他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叶孤城要做人婿倒是合适人选,想做他家儿媳,哼!门儿都没有!!
只是几年来上门提亲的人,他总是嫌张家小姐不好,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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