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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共悠然-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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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子忽然停住了脚步,不向前跑反而向后退了几步,只因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白衣人。
白衣人身配长剑临风而立,衣带翻飞飘然欲仙,如同寒玉雕就的面容冷傲无情。
驼子的眼中露出惊恐,“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白衣人冷道:“你知道的太多。”琥珀色的眸中坚冷如冰。
驼子惊道:“莫非,害欧阳情中蛇毒的人是你?!”
白衣人冷笑道:“不错,只可惜,人们很快就会以为那个人是你了。”
“你想嫁祸给我?”驼子忽然大笑道:“这个恐怕你不能如愿了,陆小凤和欧阳情是朋友,他一定能找出真相!”
“陆小凤?”白衣人脸上似有悲哀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沉默片刻,冷冷开口:“只怕陆小凤也活不长久。你倒可以先去黄泉路上等他。”
驼子时刻凝神戒备,不等他话音落,刷地一声从腰间抽出两柄短剑,向白衣人砍去,剑柄上系着的两块鲜红的丝绸在空中飞舞,凄艳如血。
一双短剑矫若游龙,有惊风骤雨之势,一招递出已暗含一十七中变化。
白衣人冷哼一声,竟不拔剑,迎刃而上。
秋风更凛冽了,飒飒枯草如翻滚的浪潮,漫天木叶飘摇,卷落,不知归于何处。
明晃晃的秋日渐已西斜,照在枯杨衰草之上,只觉出荒凉寂冷。
白发的驼子已倒在地上,脖子上紧紧勒着一条鲜红的绸带。秋风过处,白色的头发如同枯草一样随风摇动。
白衣人已远去,随着摇落天际的木叶,消失在斜日秋风下。
十八、一语点醒梦中人
斜阳落照,天边的晚霞现出美丽的色彩。
干净雅致的花园里,飘着菊花和桂子的香气。
这里是京城一家老字号的糕饼店,名唤‘合芳斋’,任谁也想不到江湖中的‘剑神’、万梅山庄的庄主西门吹雪会是这里的老板。
一方石桌,一壶酒,一只酒杯。
酒,是陈年的梅花酿。
花满楼独自坐在石桌旁,浅浅自斟。
花满楼很少喝酒,当他喝酒的时候,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他心情很好,一种是他心情很不好。目前的情况显然不大可能是第一种,所以,他此时的心情是很不好。
没有人知道花满楼的酒量如何,但他的酒品却是极好的,只因他每次喝酒都很少,从来都没有醉过。
即使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也不是一个拿酒买醉的人。
一阵淡淡的梅花香气传来。
相比于几个月前,西门吹雪身上的冰寒肃杀之气已消融不少,这一切的改变,都与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的出现有关。
此时的剑神已渐渐有了人性,是人,则都会有弱点。
或许,江湖上的人会无法接受剑神的消逝,但花满楼却喜欢这样的西门吹雪,如果陆小凤现在在这里,他也一定会为这样的西门吹雪感到高兴,毕竟,江湖上的传说都只是天边的浮云,朋友的幸福和快乐才是真正重要的。
“你在喝酒。”西门吹雪略显清冷的声音响起。
花满楼放下酒杯,微微一笑:“西门庄主。”
西门吹雪道:“你今天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事。”淡淡的声音是绝对的笃定。
不得不说,西门吹雪是个绝对理性绝对聪明的人,什么事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和判断。
花满楼不语,缓缓执起酒杯。
杯中的液体清亮润泽,散发着醇厚的酒香,轻啜一口,辛辣而微苦。
九月的晚风轻抚发丝,秋菊香冷,风中传来桂花簌簌飘落的声音。
花满楼轻抚着质地细腻的薄瓷酒杯,忽然缓缓开口道:
“当你见到天边一颗璀璨的繁星,如此地光华夺目,邈远高寒。只是,这颗星却注定要坠落入泥淖,此时,你又该如何?”
西门吹雪道:“繁星陨落,本是天数,非人力所能为。”
花满楼轻叹道:“是啊,天数……岂是人力能为?”
西门吹雪道:“然,你所说繁星并非天上之繁星。”
花满楼一顿,西门吹雪在他对面坐下,道:“我认识的花满楼不是一个会为天上繁星陨落唏嘘伤怀的人,天上流星划破夜空时,你只会怀着愉快的心情,赞叹它的美丽。所以,这颗繁星必是人间之繁星。”
花满楼感激地一笑,如春花初绽,“西门庄主知我甚深。”
有朋若此,他怎能不心怀感激,既感激朋友的理解,也感激苍天的眷顾。
西门吹雪缓缓道:“所以,我不明白。”
花满楼道:“不明白?”
西门吹雪道:“不明白你在顾虑什么。”
顾虑……
花满楼心中有些茫然,他是在顾虑什么吗?他有在顾虑什么吗?还是说,有些事,他根本不敢想……
他七岁目盲,即使他知道很多事情,却依旧没躲过成为瞎子的命运,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用了七年的时光用眼睛记住了这个世界,即使现在随意拉一个眼睛看得见的人过来,也不能比他说出更多种东方破晓之时天边色彩的变换;
他认识了满身长麻烦的陆小凤,在很多年里,陆小凤都曾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也乐意有这样一个朋友;
他拒绝了上官飞燕,却依然卷入了金鹏王朝的麻烦,除了他最终救下了石秀雪,一切都和原本的一模一样,什么都不曾改变;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的那场决战,那人,图谋皇位的打算,他不是没想过要阻止,但,这又岂是他所能阻止的……
花满楼叹息道:“虽是人间之繁星,陨落,亦是命中注定,岂是人力所能为?”
西门吹雪冷哼道:“挟泰山以超北海,是诚不能,然世间之事,又有几何是诚不能为?我竟不知,胆敢趁我闭关时在我剑室外站上两天一夜的人,会说出这等话!”
西门吹雪冷然起身,拂袖而去。
他不再多说,也不必多说,以花满楼这样的人,自然可以领会,若是不能领会,便不值得他多说。
花满楼惊愣片刻,忽而大笑,心中已是豁然开朗。
“花满楼谢过西门庄主,并向庄主赔罪。”花满楼含笑对着西门吹雪房间的方向遥遥一礼。
赔罪是必须的。能在西门吹雪参悟剑道时将他请出门外的人,又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若说做不到,便是对西门吹雪的侮辱了。
合芳斋的花园并不很大,以西门吹雪的耳力,绝对能够听得清楚。
房间中半日才传出一声回答。
“不必。”西门吹雪清冷的声音中竟含着一丝暖意。
花满楼一笑,转身出门,举步向京城繁华的街道走去。
此刻,他的步伐是坚定了,他已经初步想好了计划,虽然这个计划看起来并不严密,也不一定能成功,但他眼前却充满了希望。
现在,他要去找的人是陆小凤。
十九、抽薪
陆小凤没想到他在此刻能够见到花满楼。
陆小凤最近一直在找人,找得他头都大了几倍。
西门吹雪、叶孤城、花满楼、老实和尚、司空摘星……他谁都要找,却谁都找不到,好不容易今天早上的时候在春华楼遇到了叶孤城,此刻要找的时候,偏偏又找不见了。他也听说了叶孤城在回云楼出手相助花满楼的事,但花满楼离开后,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总之,陆小凤要找的人一个个都在京城,却又一个个都藏得不见踪影,而且,就在今天下午,京城里又发生了一连串的怪事,好像一条连着巨大阴谋的看不见的线,他却丝毫找不着头绪。
因此,当他看到花满楼温暖熟悉的笑容时,觉得自己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看到了一根浮木。
不过,很快的,花满楼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就让他变得愁眉苦脸起来。
“什么?你让我在今晚之前帮你找到叶孤城?”
陆小凤扭头看一眼窗外黑沉沉的夜色,犹豫着是不是该提醒一下眼前的友人,“那个,七童啊,你,你……”你是不是不知道现在天已经黑了呀?
对着花满楼佼若春花的笑容,陆小凤终究没能把这句话说出口。
花满楼从来不避讳自己是个瞎子,但陆小凤却不忍心出言挑明这一点,尤其是在他对着花满楼温柔明媚的笑容时。
天知道,花满楼的笑容害惨过他多少次!但陆小凤从来没在这方面长过记性,每次都巴巴凑上去。
陆小凤心里很愧疚,只因花满楼很少请他做事,只要是花满楼请求的事,他都会尽力做到,然而这次,陆小凤却觉得力不从心。
“其实,我今天一下午都在找叶孤城。”陆小凤道:“可是我把京城都几乎找遍了,也没见到他。”
花满楼点点头,道:“但如果说现在还有一个人能找到他,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你,而且我相信,在今晚之前,你一定能得到他的消息。”
“为什么?”陆小凤很奇怪花满楼能够如此笃定,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可以在今晚之前找到叶孤城。
花满楼笑道:“因为你是陆小凤。”
是陆小凤便代表着绝对的好运气,绝对的主角光环,以及,绝对的能找到叶孤城的理由。
陆小凤不说话了,他也确实没法再说什么。每当别人说‘因为你是陆小凤’的时候,他都没办法再反驳,总觉得仿佛有一根宿命的丝线将他牢牢捆住,而那丝线的另一端绑着的则是数不清的麻烦,可是,就连他自己也弄不清那根丝线是怎么回事。
陆小凤叹口气,算是接受了好友派给自己的寻人任务,道:“你最近都在哪里?西门吹雪呢?有没有和你在一起。”
花满楼道:“我确实和西门吹雪在一起,不过我却不能告诉你他在哪里。”
陆小凤道:“为什么?”
花满楼道:“不能说。”
陆小凤道:“原因也不能说?”
花满楼道:“不能说。”
陆小凤道:“可是我是你们的朋友。”
花满楼一笑:“朋友就更不能说。”
陆小凤郁闷了:“那要怎样才能说?”
花满楼笑道:“能说的时候自然会说。而且,我想西门吹雪一定更乐意亲口告诉你。”
毕竟,结婚又有孩子这种事,让当事人自己说会更有乐趣不是么?花满楼一点也不承认他是在故意吊人胃口,看某只好奇心大的小鸡难受。
陆小凤彻底被打败了,因为他知道花满楼定然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了。
人们都认为花满楼很好说话,事实上他也的确很好说话,但他说出的话却和西门吹雪一样有用,既然他说不会说,便是一定不会说,不论是谁都改变不了。
陆小凤道:“那叶孤城呢?你又为什么要找他?”
花满楼缓缓叹了口气,神色清明:“还是不能说。”
陆小凤沉吟片刻,再抬头看向花满楼时,眼中一片明锐:“七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花满楼沉默着,微微点头。
陆小凤背着手踱了几步:“是和后日的决战有关?!”
花满楼略顿一下,依旧点头。
陆小凤顿住脚步,道:“你不想让他们两个打起来。”
花满楼点头:“但是,他们一定会打起来。”
陆小凤认真地看着花满楼道:“虽然如此,你还是想阻止他们。”
花满楼摇头,“不,我没有阻止他们。”
“没有?”陆小凤惊讶道:“那你最近一直都在做什么?”
花满楼缓缓道:“我在阻止一件比决战更可怕的事。”
比决战更可怕的事。
陆小凤睁大眼睛,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比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之间的决战更可怕。
“这里面有阴谋,”陆小凤眼睛忽然一亮,兴奋道:“你发现了什么?”
从今天下午开始,他便一直遇到奇怪的事,龟孙大爷之死,张英风之死,欧阳情中了蛇毒,他本来以为这一切都是一个驼子搞的鬼,谁知,那驼子也死了,并且,驼子是公孙大娘假扮的。陆小凤当然不相信公孙大娘会害欧阳情,她们是红鞋子组织的姐妹……
素来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一定要有什么事发生,但他却偏偏抓不住,琢磨不透,就像是一团无处着力的棉花……
花满楼道:“你可愿帮我?”
“当然!”陆小凤叫道:“我们是朋友!”是朋友就该一起面对苦难,一起阻止江湖中的纷争与阴谋,一起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来!
花满楼道:“即使这件事会让你被江湖上的人埋怨也无所谓?”
陆小凤道:“江湖上恨我陆小凤的多了,想杀我的也大有人在,不过是被埋怨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花满楼笑道:“好!陆小凤的确是个不错的朋友!”
陆小凤心中激动澎湃,一副跃跃欲试。
一直以来都是他硬拉着花满楼去解决江湖上各种各样的麻烦,他也从来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但是他今天竟然会被花满楼主动拉去揭穿阴谋,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刚才花满楼那声朋友更是夸得他浑身都轻飘飘的。
陆小凤迫不及待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花满楼略一沉吟,道:“具体,我也不大清楚,不过有一件事,却是非要你帮忙不可。”
陆小凤道:“什么事?”
花满楼沉默片刻,郑重地道:“不要让任何江湖人,去旁观九月十五的那场决战。”
陆小凤张大嘴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确定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花满楼道:“我不会拿这么重要的事开玩笑。”
陆小凤夸张地道:“我简直怀疑眼前的花满楼是不是那只猴精易了容专门来找我寻开心的!”
花满楼好笑地叹气:“我不是司空摘星。”
陆小凤疾步来回走了好几圈,斩钉截铁地道:“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花满楼道:“为什么?”
“为什么?这还用说吗?”陆小凤道:“这件事我根本做不到!”
花满楼微笑道:“你知道,我从不请求别人做做不到的事情。”
陆小凤急躁道:“所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让我答应这种事!”
花满楼道:“也许你现在认为自己做不到,但可能过了明天,你就能够做得到了。我既然请你,自然知道你有做得到的理由。”
陆小凤道:“什么理由?!”
花满楼笑道:“因为你是陆小凤!”
陆小凤哑口瞪眼——这该死的‘陆小凤’三个字,他恨不得马上去改名字,哪怕叫陆小鸡、陆混蛋他都认了!
廿、只因,命当如此
夜色沉寂,凄凄已深,京城郊外一处荒僻的寺庙中,叶孤城在陋塌上辗转难眠。
陈旧的墙壁和门板散发出腐朽的味道,房间不大,仅置一桌一塌,显得分外孤寂清冷。
此处绝对不是白云城主会来的地方,但叶孤城的的确确在这里,只因他不想让人找到他,也或许是,他在等待着能找到这里的人。
就像绝对没有人能想到西门吹雪会去选择当糕饼店的老板一样,任何人也想不到尊贵的白云城主下榻在破败的寺庙里。
如果说江湖上还有一个人能够找到这里,那么,那个人就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远处响起风声,不,并非风声,有人已到。
叶孤城机警如野豹,手握长剑,从塌上翻身而起。
“花满楼深夜到此,叨扰城主。”温润柔和的声音遥遥响起,如春柳拂堤。
握着剑柄的手一顿,叶孤城放松了警惕,将剑佩在腰上,雍容地推门。
古旧的门板发出‘啪嗒’地一声轻响,‘吱呀’一声打开。
月光如流水般泻地,从门外洒将进来,花满楼从院外翩然行来,映着皎洁的月色,当真公子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叶孤城静静地看着他,眸色暗暗转深。
“你为何会来?”
花满楼微笑道:“是陆小凤告诉我你在此处。”
“陆小凤?”叶孤城剑眉微挑。
花满楼点点头,面带一丝忧色,“他认为你受了伤,中了无药可解的毒。”
叶孤城道:“那你呢?也认为我受伤,所以来看我?”
花满楼微微叹息,神色有些凝重,“我知道你并未受伤。”
叶孤城眼皮一跳,不动神色地道:“那你又为何来?你不该来。”
花满楼道:“但我还是来了,只因,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朋友?”叶孤城轻笑,琥珀色的眸子中不由闪动出一丝暖意,“你以前并未说过要与我交朋友。”
花满楼道:“那是因为你是名动天下的白云城主。”
叶孤城道:“那么现在呢?”
花满楼轻叹道:“现在也还是,只是若是错过今日,只怕我再也无缘见不到白云城主叶孤城了。”
叶孤城微眯起眼眸,道:“此言何意?”
花满楼虽然依旧微笑着,却是叹惋。
暮春繁花,晚夏流萤,皆不可长久。
他缓缓道:“因为我很快就要回江南,恐怕日后再不得见;也因为纵然见到,白云城主已非白云城主,而是社稷有功重臣,抑或……谋朝篡位的逆贼。”
叶孤城双眼猛张,眸中寒光四溢,如被人乍然惊醒的猛兽。
他面如凝霜,冷冷道:“你知道多少?”
花满楼面色不改,背后却微微浸出冷汗,淡淡道:“不多,我只知南王世子与当今圣上容貌何其相似。”
“只此一点便已足够。”叶孤城轻叹一声,却是杀意顿起,半隐在眼睑下的琥珀色眸子凌厉逼人,修长有力的手指扶上剑柄,欺身冷笑道:“你不怕我杀人灭口么?”
花满楼被他气势迫得后退半步,却依旧从容站定,轻声摇头道:“你不会。”淡淡的神色中是不可置疑的笃定。
“不会?”叶孤城冷哼一声,出手如电,一招擒向花满楼脉门。
花满楼的手臂条件反射地微动一下,又生生顿住,不闪不避,任由他擒住。
叶孤城不料他竟然丝毫不做反抗,有些意外:“你为何不躲?”
花满楼微笑道:“城主若要杀我,必会拔剑,既然城主不曾拔剑,我又何必躲。”
叶孤城挑眉,不怒反笑,另一只手已卡上花满楼喉间,缓缓收紧,漠然沉声道:“杀人未必一定要用剑。”
一阵肃杀之气扑面而来,花满楼身上一僵,只觉有力的手指紧紧箍在喉间,虽不至于窒息,却也不甚好受。
那人离得更近,可以感觉到对方的体温,檀木香气也变得浓郁起来,将周身包围。
花满楼天生便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如同第六感,他总是能够感觉到一些气息,知道哪里有危险,哪里是安全。然而此刻他的感觉却是矛盾的。
很强很凌烈的杀气,但又偏偏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
左手悄悄摸了一下藏在袖中的银针,终究没有□。
如非逼不得已,他不愿也不敢轻易对叶孤城这样的人用这种手段。
他在赌,赌叶孤城是不是真的不会杀自己。
他并不是很了解叶孤城,但,叶孤城无疑是一个理智冷静的人,所以说,他的胜算应当不小。
入手的脖颈温软而细腻,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皮肤下脉搏有力的跳动。
在触到他脖颈的那一刻,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叶孤城心底升起。
脖子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此刻,他只要收一收手,眼前的人便会变作一具尸体。
杀人,原本不过最简单的事情,但此时,却又仿佛不同。
他从来不将人的性命看在眼里,包括他自己的也一样,但……
他忽然意识到,他不想让这个人死,一点也不想!
叶孤城眼神暗了暗,带着薄茧的指腹几不可见地在他颈间微微摩挲,感受到如丝般细腻醉人的触感。
花满楼面色平静,嘴角犹带着镇定的微淡笑意。叶孤城扫一眼他秋衫下微微紧绷的肩膀,心中竟起了几分作弄之意。
叶孤城缓缓俯在他耳边,直到那人身体越绷越紧,才轻声笑道:“你在害怕。”
温热的气息拂在耳边发间,微痒。
花满楼一僵,苦笑。
他当然在害怕,试问世上的人,有几个能在揭穿叶孤城阴谋后脖子被他捏在手里却又丝毫不怕的?
叶孤城轻轻一笑,丢开手。
他确实不会杀他,不只因为不想,也因为花满楼既然敢跟他挑明,自然是有备而来。
叶孤城侧过身,淡淡道:“陆小凤和西门吹雪可知此事?”
花满楼抚了抚脖子,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们永远不要知道。”
很巧妙的回答,表面了自己的态度,却又绕过了对方的问题。花满楼很清楚,西门吹雪和陆小凤是自己目前保证自身安全的底牌。
叶孤城侧目,轻笑道:“你是个难得聪明的人,也是个难得愚笨的人。”
花满楼苦笑道:“不错。”
难得聪明,只因他算准了叶孤城不会轻易杀他,难得愚笨,却是在叶孤城面前揭穿他的计划,实在是一点好处也没有,不止没有好处,还很可能有坏处,把小命都搭进去。
叶孤城道:“你待想如何?”
花满楼叹息一声,空洞的眼眸中映出莹莹夜华流转,“我并未想如何,只想问城主一句话。”
叶孤城道:“什么话?”
花满楼面向他,如水晶般清澈的眼睛仿佛要将他印入眼底。“何苦?”
叶孤城浑身一震,一时琥珀色的眼眸中神色复杂难言,半晌,才微微垂下眼睑,漠然低声道:“何来此问?”
花满楼道:“城主并非贪恋权势汲汲于富贵之人。”
叶孤城道:“富贵名利,不过是过眼烟云,有何可恋?”
花满楼道:“城主是深谋远虑豁达通透之人,此事,就连我都能看出端倪,城主又怎会不明了?”
叶孤城哼笑一声,道:“不错,此事,败也是败,成也是败。”
若是败了,自然是谋朝篡位,当诛九族;便是成了,得登大宝的南王世子又怎能容忍自己的把柄捏在他手里?纵然暂且奈何他不得,以后之事,也是难说。况且,他又不屑以此为要挟换取权势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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