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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衡君传(异世重生)-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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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血迹,不由心中大恸,慌乱痛苦中低头便去吮他几乎已失去血色的双唇。血的腥甜、泪的苦涩,和着兰澧口中浓浓的药香,直逼得兰泙眼眶酸涩,从小便滴泪不流的男人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这般软弱。

眼见兰澧面色潮红,气息不稳,兰泙心下担忧至极再顾不得许多,张口便要唤宫人进殿。

——该死!听到澧咳成这般模样居然没有人晓得进来问一声的么?!沅方呢?难道一群群的都是死人么?!

兰泙却不知道,在兰澧的严令之下,众宫人没有王的命令根本不敢随意进入寝殿。

哪知还未及开口,兰泙的手臂就被一把抓住,熟悉的有些模糊的语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泙儿……泙儿?”

“澧,是我,是我……”兰泙伸手抹去他嘴角残留的血迹,心中被巨大的痛楚、懊悔、惊怒与心痛来回啃咬着,眼前阵阵模糊,思维一片混乱,只能紧紧拥住怀中之人,不停地应着他的呼唤。

兰泙是五日之前到达笃城的,却很快发现兰澧根本不在宫中。为了弄清他的去向,兰泙跟踪了车彦,随后从他与周镜襄的交谈中知晓了兰澧的去向。焦急之余,也就一直潜在衡王宫,耐下性子等待兰澧的回归。

并非没有想过四年后的兰澧会是什么样子,但却根本无法与面前这个鬓角带霜,形容枯槁,生气全无,满面灰败之色的男人联系在一起!当兰澧被车乔搀入寝殿之时,躲在房梁上的兰泙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兰澧,他的澧,何时成了这般模样?!

——不仅是容貌的变化,便连他的身体,也变得如此……破败不堪……

就如同一盏在寒风之中飘摇不定的油灯,令人根本无法预料那如豆火光何时就会无声无息地熄灭。

兰泙突然变得害怕。他隐隐察觉到自己似乎弄错了什么,错过了什么,方才令兰澧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这种感觉令他不安,不安到即使众人散去,偌大的殿内只剩下兰澧一人时,他依然不敢立时现身。

而这种预感,在看到兰澧将“赤冕”拔出鞘子,一脸痛苦地唤着自己的名字口吐鲜血之时终于得到了印证,兰泙陡然明白过来,自己似乎犯了一个大错!事情根本不应是自己所想那般!

——“赤冕”是自己惯用之物,澧他所唤的,根本就是“自己”!

也就是说,澧他并非如先前所想那般对现在的自己毫无感情,非但如此,若不是爱之深切,如何会陷自己于这般痛苦境地?!以至于早生华发,形容憔悴,身陷病痛折磨……

自己竟是犯了这样一个大错!大错特错!

但那一刻,兰泙却根本来不及体味心头涌起的百般滋味儿,因为,他看到兰澧就如同那抽去了灵魂的木偶一般,在自己的眼前,缓缓,缓缓地倒了下去。

那一瞬,兰泙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停了下来,四周一片寂静。而后,他本能地冲了上去。

人抱入怀中,兰泙方才发觉衣衫下裹着的身体竟已瘦弱到何种程度,轻的似乎失去了重量。往昔的冷静果断全然消失,兰泙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本能地唤着爱人的名字,不停地大声唤着,眼泪却不知何时模糊了视线。

直到,那人睁开了眼,低喃一声,他说:“泙儿——”

他唤了一句:“泙儿!”

话音入耳,兰泙方才重新感觉到胸腔中心脏的跳动,周遭寂然一瞬后退,消失,自己才又再一次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存在。

他唤自己“泙儿”,还好,还好,总算还来得及,还好,还好……

寒凉的手被人握住,兰泙看着脸上泛起迷茫之色的兰澧,心中疼痛更甚,立刻反手攥住他,不理依然汹涌而出的滚泪,低下头去吻他发白的鬓发,哑声道:“澧,是我,我是泙儿……”

半晌却不见兰澧反应,兰泙心中一沉,急忙抬头,却见怀中人眼中如同起雾般迷蒙一片,茫茫然看不明晰,只紧紧盯着自己,不肯离开分毫。兰泙顿时大急,轻晃爱人身体,口中低声且急促道:“澧?澧?!你怎么了?”

兰澧整个人却如同凝固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心中急躁难安,兰泙本能地想要放开兰澧站起身唤宫人进殿,却在力道放松的一瞬被再次抓住衣襟:“泙儿……你……可是哪个泙儿?”

哪个泙儿?!

兰泙一下子怔住了。

却见兰澧如同失了魂魄一般,脸上迷蒙之色愈显浓郁,似在自言自语:“我可是死了么?是罢?那么……你便是父亲的小泙儿罢……”说话间脸上的表情却痛苦地扭曲起来,攥住兰泙衣襟的手指节泛起青白:“父亲对不起你……明明先动情的是我……可背叛了你的也是我……”

松开手,兰澧猛地蜷缩起身体,缩入锦被之中,似在逃避也似在忏悔,惶惶然低吼出声:“我对不起你,泙儿!父亲……爱上了其他人……”

“我背叛了你……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小泙儿……”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

“我负了你……而今又伤了他……所以才遭到报应!果然都是报应,报应呵……”

蜷在锦被中失魂落魄的人却突然被扯掉了庇护,接着衣襟被猛地拽住——

啪!

重重地挨了一掌,兰澧的头偏向一边,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唇角有血迹渗出,双眼却渐渐恢复了清明。慢慢回过头,兰澧愕然望向面前满身怒气却泪流满面的青年,半晌方才反应过来,陡然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喃喃唤道:“泙……泙儿?”

恶狠狠地揪住兰澧胸前衣襟,兰泙盯着面前日夜思念的爱慕之人,一字一句地吼了出来:“你给我听着,你没死,你还活着!既便是死,我也要追到阴曹地府将你生生拽回来!听到没有?!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死!”

“我……”

“听着!我就是你的泙儿,泙儿就是我……两个泙儿都是我!管他什么误会因果重生复活,总之,我要你!我,兰泙,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眼见兰澧的眼睛俞睁愈大,兰泙心中急躁,越加语无伦次说不清楚,干脆照着那因惊讶愕然而微微开启的唇便压了下去,狠狠摁住兰澧的后脑便是一阵发泄和惩罚式的掠夺。

可怜兰澧犹然病弱体虚,如何能承受得住这疾风骤雨式的吻,胸中憋闷得如同炸开,本能地推拒着疯狂的兰泙,却根本无济于事。正在不可开交之时,却闻“啪”的一声器皿坠地的碎裂声响起,兰泙动作一滞,放轻了力道,兰澧趁机得空将他推开些许,接着就压抑不住地蜷起身体重重咳嗽起来。

“蔺,蔺,蔺蔺统领——”沅方双手犹然保持着捧着药碗的姿势,满面惊愕呆滞地瞪着眯眼看向自己的青年,惊得眼珠子几乎都要掉出来。地上是被摔碎的陶碗和浓黑的药汁,显然刚才大惊之下将药碗都扔了。

虽然四年未见,但模样大段未改,沅方当然认得清楚。此人不是失踪许久的蔺统领蔺泙却是谁?!再者,若不是此人,还有谁能悄无声息地潜入王宫,还……还敢这般大模大样地占大王便宜?!

刚才端着药碗刚入大殿,便有宫女急急向沅方禀报,称大王寝殿中不时传来“奇怪”的响动,似乎还有说话声,但宫人们却又不敢贸然进入,只好向内宫总管沅方求救。

沅方闻言亦心中诧异,寝殿中只有大王一人,难不成他是在自言自语么?顾不得许多,沅大总管便端着药碗急急忙忙冲进了寝殿,却没想到入眼居然是这样一番场景!

大王找了四年的蔺统领,居然回来了?!

这实在是……实在是……太好了……啊哈哈哈哈……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医官!”兰泙根本没理会沅方脸上瞬间闪过的五颜六色,只皱着眉头圈住兰澧,轻抚后背为其顺气,见他咳得满面通红,难过得紧,更是心中焦灼,转头就朝沅方吼了一句。

好家伙,几年没变,不仅性格更冷了,就连气势也更足了!

沅方心中嘀咕了两句,见大王那般情形也是心惊胆战,根本不敢怠慢,转头就冲出了大殿。难为他这般圆圆胖胖的体型,居然也能如兔子一般跑得飞快。

很快,整个衡王宫便以长乐殿为中心迅速翻腾起来。兰泙回归的消息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插着翅膀迅速飞遍了王宫每一个角落,接着又以王宫为中心,向着整个衡国迅速扩散开来。 




100、一室静谧 。。。 
 
 
“澧……他怎么样?”兰泙蹙着眉头低低问道。

“蔺统领请外面说话。”看了昏睡过去的兰澧一眼;蒲磐亦压低了声音。

兰泙点点头;小心地将怀中之人放平躺在床上;刚想要抽身却发现手腕仍被兰澧捉在手中;小力动了动居然抽它不出。兰泙轻叹一记,在他臂上某处按了一按;兰澧手反射性地一颤,兰泙趁机脱身出来。

“小心照看着他。”经过沅方身边之时;兰泙不放心道。

“是!”沅方急忙躬身应声。

走至外殿立住,还不待兰泙再次出言问话,蒲磐已转身一揖;松了口气道:“好了好了!蔺统领既已回来,大王的病症便有望了!”

“澧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到底是什么病?”蒲磐的回答并没有使兰泙放下心来,俊秀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直直盯着蒲磐道。

“大王的病症乃是胸中积郁,操劳过度而起,加之忧思深重,夜不能寐,伤及肺腑,渐而演化为咳血之症……唉,之前大王若是能放宽心怀,下官自有法子治好,可此症心病为大,下官虽使尽浑身解数,大王之症依然时好时坏,无法全然治愈……”

“及至此次出宫数十日,大王只带了下官所制丸药,并未令下官随行,无法随时照应,兼之旅途奔波,调养失当,又经大怒大悲,病情倏然加重,生机渐弱,情况之危急,实在令人担忧,好在……”

偷眼瞧了兰泙一瞧,见他只是微微垂头凝眉不语,蒲磐心下没底,不由抬起头试探道:“好在蔺统领业已归来,一切尚有转机……相信只要蔺统领随侍在侧,大王心结必得以开解,再加上下官之力,大王病愈,指日可待!”

兰泙抬眼看向蒲磐:“你去开方子罢。”顿了一顿又道:“澧的心结,我自会开解。”

蒲磐闻之大喜。他最为担忧之事便是兰泙归而又去,若是那般境况,大王怕是会走进死胡同,到那时,别说是一个小小的蒲磐,就算是神医鸿雀在世,恐怕也回天无力了。

见兰泙转身要走,蒲磐忙道:“蔺统领请留步!”

青年闻言止步,转过头来看着他。

小心翼翼地瞧了他一眼,大医官道:“下官可否给蔺统领把一把脉?”见兰泙面上疑惑之色浮现,蒲磐急忙解释道:“四年前,蔺统领身中‘殇’之毒,下官瞧蔺统领虽然耳目已然恢复如初,但此毒过于霸道,为谨慎起见,下官以为还是再诊一诊脉得好。”

若要大王无事,这蔺统领的身体便绝对不能再出现任何差错!再者,作为一代杏林圣手,若是能将身中“殇”毒之人治愈,将几十年来医书所载无解之毒的记录改写,亦是人生所求一大乐事!

哪知兰泙闻言摇头道:“不必,我已经没事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澧的身体,你速速去安排罢!”

“是。”蒲磐无法,只好施礼告辞,匆匆而去。

转身刚迈出几步,便依稀闻得寝殿传来兰澧的声音,紧接着一道矮胖身影便从殿门口处冲了出来:“蔺,蔺统领!大王醒了,正在找您呢!您……”

满脸慌张的沅方还未及说完,只觉身侧一阵风掠过,那身材颀长的青年便失了踪影。

呆了一呆,沅总管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门,费力地原地转了半个圈,又急急忙忙地向寝殿冲了回去。

“澧!”

原本躺在床上的瘦削苍白之人扶着床头还未及起身,浑身已被熟悉的气息所包裹,接着身体一轻,便又被人抱了起来,重新放回床上。

耳边响起带了些责怪的声音:“澧,你身体虚弱,不要随意起身!”

“泙儿。”重新握住那温凉的手,听着耳畔熟悉的语音,兰澧轻叹一声,悬着的心这才重新放下来。刚才心神一松居然昏睡过去,却在睡梦中犹然担心刚才的重逢只是一场美梦,小睡片刻突然惊醒,又见自己孑然一人孤零零躺在床上,顿时惶惶然失了方寸,慌乱之下失声便喊了出来。

好在,原来那不是梦。

“放心,我没有走,我在这里。”目光掠过兰澧鬓角的霜发,兰泙心头一酸,将他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双拳却在爱人看不到的地方紧紧攥成了拳。

“咳……”低咳一声,兰澧放松身体倚在兰泙胸前,费力地喘息着。刚才大急之下挣扎起身,只是那般简单的动作却令他几乎脱力。

无力的手摸索着探到兰泙攥紧的拳,轻轻地覆住它,兰澧垂下头,嘴唇颤了一记,低道:“泙儿,你能回来,我很高兴……”

起码,还能再看你一眼。

兰泙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好稍稍用力抱紧他。

“我……”眼眶酸涩,兰澧眨眼将那股涩意逼回去,强自打起精神:“我,这四年来,一直在找你……”

“唔。”我知道。

“我知道我当初的所作所为……对你委实不公……可是,我后来是真的……真的……”兰澧满嘴发苦,想要将多年心中积攒的话一股脑倒出,偏偏心中急躁,气息失衡,一时抑制不住又开始拼命咳嗽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兰泙低喃着抱紧他,用力抚着兰澧的后背,想他能好过一些。见怀中人咳得满脸泛红,兰泙长手一伸,取了放在床边的水,直喂他喝了几口方才好些。

“我……”

“别说了,我都知道,别说了……”见兰澧双目泛潮,一脸惶恐不知所措的样子,兰泙心中绞痛难当。眼前这个病痛缠身,患得患失,满身不安的男人,还是当年那意气风发,指点江山,言道毕生之愿乃是天下一统,四海升平的兰衡君么?还是那个强力登位,闪电灭曦,联合北桓灭掉芜韶两国,开疆拓土,成就不世之功勋的衡国君么?

是什么令他变成这般模样?

再抑不住心内翻腾而起滔天巨浪,兰泙低下头,含住了那仍在微微颤抖的双唇。不带任何欲望的,蕴着丝丝心痛的吻,轻轻摩挲,温柔而又痛楚。

“澧,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稍稍放开他,兰泙看到怀中人因震惊而瞪大的双眼,忍不住又在那干涩的唇上一吻,低低道:“澧,我爱你。”

“……”

“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再也不会。”

“……”

“澧,你还爱我么?”

终有清泪自眼角滑落,一路蜿蜒滑过腮边,直渗入领口,打湿了衣衫。震惊的眸色渐渐软化,代之以无与伦比的狂喜之色,兰澧侧过头,对着那两片淡色薄唇猛地吻了上去。

“泙儿……我爱你,是真的爱你……相信我……”

就算是梦罢,就算是梦罢,就在梦里醉死罢,永远也不要醒过来……

黏着的四片唇终于分开,兰澧如堕梦境,情绪激动,又忍不住咳嗽不停。兰泙心中担忧,刚要唤人,一直在寝殿门口缩头缩脑的沅方急忙滴溜溜跑了进来,手中端着刚熬好的汤药。刚才看到主子二人在殿内说话,沅方正在犯愁如何将汤药送入,刚好得了这机会,便忙不迭小跑进来,识相地将药碗送到兰泙手上。

“你下去罢。”

“是。”

试了试药的温度,不冷不热,倒是刚刚好,兰泙便一手扶着兰澧,一手慢慢将药汁给他喂了下去。

“泙儿,你是……真的原谅我了么?”

一直到吃完药,兰澧才似从梦中清醒一般,有些不确定似地看向陪在自己身边的青年。太过美好的现实,往往令人觉得虚无,似乎一碰即破。那种感觉令兰澧本能地不安。

而情绪一旦平稳下来,理智也瞬间回归,兰澧突然想起什么,急忙抓住兰泙的手道:“你的眼耳……都好了么?”

“都好了。”兰泙替他将锦被往上拽了一拽,轻声道:“早就好了,不用担心。”

虽然四年前便自郭舷峰处知晓兰泙的听觉和视觉已然恢复,但没有亲眼见到,兰澧始终无法放下心来。今日终于确定眼前之人安然无恙,兰澧这才感觉心中大石终于落地。

抚着爱人的鬓发,兰泙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干脆正了神色道:“澧,我知你心中隐忧。我既已回来,自然是原谅了你……倒是你把自己搞成这番模样,连头发都……总之,以后,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知道么?”

兰澧闻言心中一松又是一紧,眼中渐而浮起苍凉之色,望着兰泙轻声道:“是呵……泙儿长大了,可我……也老了……”

兰泙心中一酸,圈紧他斥道:“你今年不过才三十六岁而已,在我以前的世界中正是最年富力强之时,何来老了一说?!”

兰澧只是微微笑着没有应声,兰泙却分明从他眼中看到一丝苦涩和无奈。

胸中闷痛,兰泙脱口道:“况且我实际年龄已有二十六岁,只比你小十岁而已,以后不准如此说话!”

说完兰泙不由呆了一呆,心头冒上一个念头。原本是打算将自己的真正身世告知兰澧的,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改了主意。

——若是澧知道了自己原本便是公子泙,他会怎么样呢?

他会否果真一点也不在意两人的父子关系?他与自己的年龄差距是显而易见的,澧是否真能做到视而不见?再者,澧已是这衡国的一国之主,若他知晓自己的儿子尚在人世,那是否会为王储人选所困扰——而自己是绝对没有兴趣做什么王储国主之类的!

……

思及此,兰泙陡然明白过来,此次回到笃城,回到衡王宫,无非是为了与澧的长相厮守,事实如何,若是反阻碍了这个目的,说出又有何意义?不过是平添烦恼罢了。自己已经与他错过了一个四年,人生苦短,又有多少个四年可以蹉跎?

扶着怀中人的肩,兰泙认真看着他重申道:“澧,以后不可做这般想法,知道么?”

兰澧静静地望着他,少顷微微笑了起来,点点头道:“好。”

“以往的事情,就都过去罢,我们重新开始,可好?”

垂头低咳一声,兰澧再抬起头来时,眸中水光烁动,唇角笑容温暖如春,手却在微微颤抖,再次点头道:“好。”短短一个字却分明带了颤音。

“泙儿,以后但有事情……不要不声不响就走了……可好?”我怕再也找不到你……

“……好。”兰泙心中酸涩,紧紧拥住他。

好一会儿,兰泙方才放开兰澧道:“你刚吃了药,便好好休息一下罢。”见他刚要开口,又补了一句道:“放心,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守着你。

兰澧轻咳一声,微笑着点了点头。胸中阻滞隔阂消失殆尽,绷紧的精神也终于松懈,如潮水般的疲倦便毫不客气地叠加着淹了过来。兰澧顺着兰泙的动作躺下,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便慢慢闭上了眼睛。

兰泙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直起身靠在床头,既毫无睡意更不愿离开,只细细地,近乎痴迷地打量着他的睡颜。

烛光跃动,一室静谧。 




101、浮生半日 。。。 
 
 
两个多月后。

笃城近日少见地下了一场大雪;虽称不上是鹅毛之状;更遑论以皑皑之姿倾覆万物;倒也团团絮絮;飘飘洒洒,连绵不绝;颇值得一看。南国之人鲜少见这般雪景,自是新奇不已;便有三五孩童,顶着料峭寒风在街头雀跃欢呼,游戏打闹。许多富户清客文人骚客更不愿放弃这般景致;兴之所至,或于府邸精舍私宅,或于酒肆妓馆青楼之中,煮酒观景,高声谈笑,数不尽的风流恣意。

只一样,雪景自然少见,可平头百姓在有心思观赏这美景之前,首先想的却是今冬可否平安度过,那冻馁饥寒之苦,可不是咬咬牙关跺跺脚便可轻易挨过去的。

冶州大陆两年大规模战乱之后,为尽快稳固国本,兰澧采取与民休息,鼓励农耕,轻徭薄赋的策略,同时以雷霆之势镇压地方暴动,摧毁前芜、韶阳、曦国的小股反叛势力,刚柔两道双管齐下,国内清和之兆已渐现端倪。只是今年寒冷异常,南方不少地区发生雪灾,为防止灾情为心怀叵测之人所利用,从而引发平民□,朝堂之上,从国君到各士卿大臣皆花费了不少心思。

这日议事毕了,待荀良玉、车彦、周镜襄等重臣退下之后,兰澧方揉揉额角,长舒一口气后笑道:“都道‘偷得浮生半日闲’,小帏,你且陪孤走一局如何?”

“难得叔父这等雅兴,小帏自当奉陪。”康帏见兰澧今日精神甚好,心中欢喜,立即欣然应声。

兰澧于是自案后起身,与康帏一同行至勤文殿一处侧室,在室内高台几前相对而坐。花梨木几案上摆着的,赫然是一整块和阗玉石雕刻而成的精巧棋盘,另有黑白湛玉石雕磨而成的黑子和白子,分别被收在两人手边的棋笥里——居然是一幅围棋。不必言说,这自然是出自兰泙的手笔。当日兰澧和兰泙闲来对弈,被康帏看到,死乞白赖地学了去,之后甚为得趣,又教会了傅昔,这般竟慢慢在衡国上层士卿大夫之中流传开来,被不少人引为风雅之事。此为后话,暂且略去不提。

此刻两人信手拈棋,一边随意闲谈一边落子。玉石相击之音殊为动听,室内静雅温暖,宫人垂手而立,一派闲适。

整个勤文殿已按兰泙所言整修过,去了惯常取暖之用的炭盆暖炉,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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