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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从天上来(古穿今)-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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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如果。



、枪声

“爸。”她换了一身火红的旗袍,独自走了过来。
转身面向她的时候,尤啸天已经换上了一副慈父的笑脸,并由衷地赞叹,“宝贝,你今天真美!当年你妈妈与我结婚的时候,就是穿着这件旗袍,我简直要把你错认成她了!……不过,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沈放呢?”
她扯起嘴角,勉强地笑了笑,“他去了洗手间。”
不对劲。
多年黑道生涯与无数次的暗杀,早已为他锻炼出了极佳的警觉性,根本不用大脑思考,身体已经自动做出了反应——就势向右一翻,迅速躲在了蓝奇峰的身后,同时掏出手枪,抵在了后者的后脑勺上。
几乎在他避开的同一时间,一颗子弹呼啸着划破了他的脸颊,最后击中了那把他刚刚所坐的椅子。
大厅里所有的人纷纷掏出武器,几十把枪齐齐对准了尤子琪……身后的百鬼。
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他却显得镇定自若。
尤啸天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骇人的气势瞬间充斥了整个大厅,“你是谁的人?曹念慈,还是他?”手中的枪往前一推,压得蓝奇峰被迫低下了头颅。
百鬼笑了,“没想到比起担心女儿的安危,您竟然更加好奇我的身份,这真是天大的荣幸。但是很可惜,我无法回答您这个问题。我唯一能告诉您的是,我今天的任务,就是将毫发无损的蓝总还有他的儿女们带出这里。当然作为回报,我也会把您的女儿毫发无损地还给您。”
尤啸天:“你凭什么认为你能活着走出这里?”
百鬼:“就凭我的枪现在顶在您女儿的脑袋上,相信只要我轻轻扣动一下扳机,就能为这场充斥着谎言与阴谋的婚礼,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你说对吗,我亲爱的大小姐?”他伸出血红的舌头,从尤子琪的脖子一直舔到了耳根。
她恶心得闭上了眼睛。
幻海帮的帮众们看到大小姐受到如此屈辱,纷纷忍不住咒骂了起来,有几个甚至气得摔掉了枪。
“……放开她,我让你走。”抬手阻止了想要说什么的梁秘书,他指挥手下们让出通往出口的道路。抵在蓝奇峰脑袋上的枪管,终于也卸了下来。
百鬼抓着尤子琪慢慢向前移动,用眼神示意蓝家四口先走,他在后面断后。
直到蓝奇峰踏出门口那一刻,一切都顺利得出奇。他的汗水不停地流下,情绪前所未有地紧绷。
一发子弹从左侧袭来,呲的一声打爆了他的头,血浆四溅。
手枪落地。
蓝群飞与尤子琪同一时间反应过来,伸手去抢。后者快了一步,刚刚碰到枪头,后颈忽然中了一记手刀,瞬间昏死过去。
世人只知蓝家大少年少有为才貌双全,却不知他从小开始练空手道,身手十分了得。
但是再强大的肉体,也无法与子弹抗衡。此时又是一发袭来,直接击穿了他的脖子。
他身体一软,双膝跪地,就像一个虔诚的教徒在膜拜他最后的信仰。接着失去平衡,向前趴倒,当场毙命。
宽大的手掌刚好盖住了那把枪。
一声悲愤至极的尖叫响彻大厅。
他的妻子死死抱住孩子,血红的一双眼睛瞪着地上的尸体,浑身颤抖不已。
蓝奇峰默默走到了她的跟前,用身体挡住了子弹的射程。
从头到尾,他没有看蓝群飞的尸体一眼。
迟来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咬着嘴唇,惨白着脸哆哆嗦嗦道:“爸!他们、他们怎么可以……”
他摇摇头,示意她别再多说。
“尤老板,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的条件,你应该放我们走了吧。”
“哎……”尤啸天重重地叹了口气,“蓝兄,对于令郎的死,我非常遗憾。我只下了干掉百鬼的命令,是狙击手擅作……”
砰!
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他的耳蜗,直接从另一只耳朵里飞了出来,血水喷涌,如朱砂泼墨。
自此,这个鬓角已经染上几缕白霜的老人,终于结束了他传奇般的一生。
尤啸天一把抓起梁秘书的衣领,忍无可忍地骂了脏话:“这个狗娘养的狙击手到底是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枪!他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他训斥的话音未落,又一声枪响响起,在静谧的室内显得犹为突兀。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看向蓝群飞的妻子——华珊。
……她竟没有死。
不一会,一个壮汉拖着一具尸体,从偏门的逃生出口中走了出来。
尸体的后脑勺有一个血窟窿,嘴里抵着一把狙击枪,手指还插在扳机里。
——很明显,他就是那个狙击手,并且死于自杀。
尤啸天用鞋面抬起狙击手的下巴,淡淡地扫了一眼,“果然是生面孔……梁博,他是你找来的?”
梁博就是梁秘书的全名。
他点点头,“瞿哥介绍的人,叫杨一鸣,以前得过全国射击亚军,枪法很准。刚来不到一个月,除了家里欠了点债务,背景算是清白。”
“哼,老瞿这小子,一天不折腾点事儿就皮痒!再找人查查他现在在干嘛。”
“是。”
洗手间里,沈放被牢牢地绑在马桶上,嘴里塞了一堆纸巾。
他已经哼哼着“求救”了近一个小时,可惜仍没有任何人来救他。
难道都没有人来上厕所的吗?
对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况,他只能做出一种猜想:百鬼在洗手间门口放了禁入标志。
TNND!他不过走出来撒个尿的工夫,怎么就又被绑上了?难道他真的无法逃脱粽子的命运?
话说一个小时前,他正在小便池前酣畅。百鬼忽然走到他旁边,向他打了声招呼,就解开裤子掏出那活开始挥洒积蓄。
对每个男人来说,便池遇尿友,那是再日常不过的一件小事。所以他当然没有在意,兀自尿完,正准备抖上一个激灵(男生正常生理现象,以防有妹子太小不懂得,特此解释),忽然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最后彻底陷入了黑暗。
醒来之后,就变成这样了。他昏迷前只有百鬼在他身边,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跟那厮脱不了干系。
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显然他不是在开玩笑,谁敢跟尤老大的新姑爷开这种玩笑呢,嫌命太长了吗?
沈放有限的记忆和常识显然不太够用了。
想不通干脆不想了……他两脚一伸,将脚背从隔间的缝隙下穿了过去,想借此引起注意。
但这么一来,他整个身体就必须前倾,无法保持舒适的坐姿。于是他只好借势仰躺,头靠在抽水盖上,脖子则抵在马桶盖前……调整好了姿势,他不觉有点好笑——好像在做引体向上。
哎……等吧,最晚等到明天早上,清洁工总会来打扫的,希望他们在吓尿报警之前,还能记得抽走他嘴里的纸巾……尼玛知道他从头到尾吃了多少的纤维吗!什么,纸很好吃?谁告诉你的?小燕子?那小燕子有没有告诉你,吃一张纸与吃一团纸的区别?
请自行想象:你的嘴巴里塞了一团纸,然后等口水将它由外向内慢慢融化,然后被浸湿的纸张会变得无比粘腻,它会黏住你的上腭、牙齿、牙龈、下颚、舌头、扁桃体……直至喉咙,让你吐不出咽不入,咬不断吸不软(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混进来了),偏偏整张嘴被鼓得发酸发胀却关不上,只能任它像一只巨大的寄生虫一样,继续贪得无厌地吸收属于你的养料……最后落得一个唾尽人亡、惨死厕所小隔间的杯具命运。
555……快来个谁帮他松松嘴吧,松得好他以身相许……再晚点腮帮子真的要掉了有木有!
也许是万能的作者真的听见了他的呼唤,真的派了一个“那个谁”来解救他了。
“沈放,是你吗?”
哎?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激动地想大喊:对对对,我是我是,我在这里!
可惜他不能,于是只好拼命地装墙。
一时间小隔间的门板地动山摇,不知道的估计会以为有人在里面“办事”。
那人显然发现了他,“你怎么了,出不来吗?”
“嗯嗯嗯……”所幸百鬼没狠心到堵住他的鼻孔,让他好歹能哼哼两声。
“你等等。”
沈放以为他去搬救兵了,结果话音未落,眼前一晃,西门瑞飘然落在他眼前。
这一手把沈放眼睛都看直了,瞪大了招子囧囧有神地望着他。
那厢西门看见他这幅惨样,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赶紧扯去沈放嘴里的纸团,解开了他身上的绳索。
没成想他的嘴撑得太久,一时竟然关不上了。口水顺着唇角哗啦啦地往下流,配上他呆滞的眼神,活像个脑瘫儿。
西门又好气又好笑,边揉他的脸边骂:“你不是去做新郎官吗,怎么被人搞成这幅样子?”
他不知道,他此时的眼神有多么温柔,看得沈放心脏不禁漏跳了一拍。
我不是在心动我不是在心动……一阵自我催眠后,他为了掩饰尴尬,故意粗着嗓子问道:“你还问我,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嘛!”不知不觉竟用上了撒娇的语气。
说到这个,西门恢复了严肃脸,“我本来的确走了,但当我走到停车场的时候,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停车场里有很多车,几乎每一辆都坐满了人。虽然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着。但每个人脸上多多少少都带了点煞气,不像普通人。我……有点担心,就回来看看,结果发现婚宴大厅已经被封锁了,有人拦在外面不让进。打你电话你又不接,我无法,只好四处找找看,没想到你真的……”
“没想到我真的出事了,”沈放打断他,对他那么关心自己这件事有一点淡淡的欣喜,“还是熟人作案。”
“熟人?谁?”
“你不认识,行了,扶我起来吧。我倒要看看,他把我锁在这里,自己到底去干嘛了……嘶!你轻点!没发现我腿麻了吗!……哎哎哎!我就是让你扶一把你怎么就抱上了?听不懂普通话吗?快放我下去!”
“我不,”西门掂掂怀中人的重量,不太满意,“好像轻了点,他们不让你吃饱?”进而表情变得有些危险。
为了保持平衡,沈放无可奈何地抱住他的脖子,“靠!失忆也是病好吗,你也失忆一个月看看,保证变得人比黄瓜瘦!”
“等等,失忆?!”西门瞪大了双眼。
沈放翻了白眼,“是啊是啊,失忆又不是我的错,请不要表现得好像你头一回听到似的好吗?”
无人答话,接着是一片死寂。
沈放眨眨眼,不置可否地补充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明明让子琪代我转达了呀……怎么好像我拜托她的事她都没去做……你也别太担心哈,也没有完全失忆,就是失去了一部分。”
“还记得多少?”
“前前后后差不多一年多吧,从去年四月二十四日开始全部清空。”
“……”
西门瑞绝望了。



、对峙

西门:“四月二十四号……难道……”
沈放:“难道什么?”
西门:“没事……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沈放:“你问啊。”
西门:“我是你的什么?”
沈放:“你是我的好室友呀。”
西门:“……只是室友吗?”
沈放翻白眼:“如果不是室友,我会让你这样把我捧在手心吗?”
西门深深地叹了口气,“当然可以不是室友,哪个室友会对你这么好……”
沈放眨眨眼,“那不然类?”表情无辜至极。
“……”西门看着这张脸,怎么看怎么欠揍。天知道他有多想把这货的脑袋摁进马桶里,彻彻底底清洗一番。也许洗着洗着,那些不该丢的记忆就被洗回来了。
——但他舍不得。
于是只好让心底涌起的那股深深的无力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走吧。”千言万语化作轻飘飘的两个字,他抱着沈放走出了洗手间。
宴会大厅在走廊的另一头,距离不算近,至少有几百米远。
他走得不算快,甚至有点慢。他告诉沈放,他走得慢是为了等待他的脚恢复自如,并因此得到“体贴入微”奖章一枚。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拖延时间。
当他们到达目的地,他就必须放手了。
从此以后,沈放将永远地属于另一个人,与他再无瓜葛。
或者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他才有机会看到已然身居高处的他,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
——他不稀罕。
要是那女人没有怀孕……生平第一次,他产生了一个几乎恶毒的想法。
他想,只要那女人消失掉就好了……他就可以带走沈放,跑到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用他生命剩余的所有时间,慢慢去唤醒他的记忆。
如果唤不醒,那就创造新的回忆!
只要她没有怀孕……她真的怀孕了吗?
“尤子琪说她怀孕了。”说完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沈放的反应。
沈放一惊,“她都跟你说了?”
“嗯。”
“啊~~~”他捣乱了一头鸟毛,有些抓狂,“你能理解我一觉醒来,就被人告知失去了一年多的记忆,并拥有一个怀着我的种的女朋友,同时这个女朋友还是A市最大黑帮的大小姐……直到现在我依然觉得这只是一个梦,我穿着这件人模狗样的白西装,完全是以一种做梦的心情完成了这个婚礼!你TM到底懂不懂!啊啊啊啊!”
西门冷冷地瞥他一眼,丝毫没有同情的神色,反而一针见血地戳破了他的自欺欺人,“你的心情我确实不懂,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一场梦,因为我也身在其中。当然,如果这只是属于我的噩梦,到可以解释得通。”
如果这只是他的噩梦,就让他快点醒来吧,在这里的每一份每一秒,都是煎熬。
“哼,那你的想象力一定很丰富,竟然能做出这么富有戏剧性的梦……那是什么?!”
远远的,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躺在大厅门口,夹杂着点点猩红。
直到两人走近,才看清那东西的样子——是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满脸血污,早已认不出原来模样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西装,看起来与尤啸天的那些保镖们没什么不同。天灵盖上裂了个口子,那些狰狞的血渍应该就来源于此。
厅门大开,若有似无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西门看着那张惨不忍睹的脸,皱了皱眉,“刚刚拦着我不让我进的人,就是他。”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黑帮火拼?”看来黑道老大的姑爷也不好做啊。
他忍着害怕,从西门身上下来。拉着他的手躲到了门后。
透过门轴上的缝隙,两人试图弄清里面的情形。
情形……只能说不太乐观。
曹念慈与尤啸天各自带领着手下,占据着大厅的两个方向。
两边的小喽啰们各自举着枪,黑压压的枪口连成一片,互相瞄准。
事态一触即发。
双方各执一个人质,正在交涉。
曹念慈的人质是尤子琪,而尤啸天的则是华珊。
虽然隔着一定的距离,但两人屏息凝听,还是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
原来尤啸天今晚的行动虽然隐蔽,但事前还是被曹念慈听到了一点风声。是以她来之前多留了个心眼,让自己的人埋伏在附近的夜总会,等真的出了事,再让他们过来增援。
现在她的人已将丽都团团包围。
由此西门瑞推测,他在停车场看到的那些人,应该就是曹念慈派来的。
令他尤其惊诧的是,蓝奇峰与蓝群飞少竟然已经死了!
他已不是初来乍到的那个穿越者,奇峰集团的大名他还是知道一二的。扮作服务生潜伏在宾客堆里时,亲眼目睹了蓝家四口的姗姗来迟。几乎在第一眼,他就认出了蓝群飞的脸。出于对自己卓越的记忆力的自信,他十分肯定,蓝群飞就是当时在水门巷撞到老人的车主。至于华珊,当时她与沈放坐在车里,没有与他打上照面,自然没有印象。
而且听她的意思,两人都是被尤啸天的人所枪杀。
虽然仅仅是一面之缘,但沈放事后与他不只一次地说起过,有关于孕妇华珊的事,所以他的心底还是淌过一缕淡淡的遗憾。
他下意识地观察沈放,发现他的脸色并没有多大的改变,这才想起他已经失忆了。
如果他没有失忆,此时一定比他难受。
不只是这个,如果他没有失忆,就会一辈子生活在旧工厂漫天烟火的阴影中,永远无法释怀。
祸兮福之所倚,沈放忘记了一些事情,忘了他,同时也忘却了痛苦与悲伤,甚至为他带来了婚姻与家庭,令他得以从同性恋的桎梏中解脱,重新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
这对沈放来说,难道不是好事?
在林阿姨的淫威下,西门瑞被迫观赏了许许多多的现代电视剧。其中不乏一些中古作品,总能引发林阿姨的感时伤怀,每每乐此不疲地为他讲解。
其中有一部很老的电视剧,姜文还不知道是姜武主演,名字叫《北京人在纽约》,林阿姨的心头好。
先不论电视剧本身怎么样,他的确从中窥得了那个大时代的冰山一角。
剧中有一句经典台词,不知怎的,就像信号窜台一样,跐溜一下窜进了他的脑海。
——如果你爱一个人,就让他去纽约,因为那里是天堂。
“怎么办?”沈放有些六神无主地问道,无意间打断了西门瑞的沉思。
西门竖目警告:“别插手!你上去不过是为曹念慈多加一个筹码。”
沈放一脸为难,“可是子琪在她手上,我不能坐视不理。”
西门一愣,咬牙切齿道:“你就这么在乎她?”
“我……她还怀着我的孩子,更不要说我现在已经是她名义上的丈夫,无论如何,我必须救她。”他的表情渐渐变得坚定,仿佛一瞬间从一个大男孩长成了大男人。
“……”西门发现自己无言以对,并且再一次被这样的沈放迷住了。
也许他是他上辈子的债主吧,他有些自暴自弃地想。
而且欠得还不少。
西门:“你打算怎么做?”
沈放:“打算?嗯……你说如果我提出,用自己来交换子琪做人质,你看可行吗?”
西门:“你觉得,在尤啸天心目中,你和尤子琪,孰轻孰重?”
沈放:“……当然她比较重,绝逼重于泰山。但我好歹也做了他女婿,应该不能没分量到轻于鸿毛吧,他就舍得让女儿未嫁先寡?”
西门:“哼,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场婚礼,究竟有几分是尤啸天引蛇出洞的计谋,你自己心里有数。不然以他的身份,怎么可能因为一个未出世的外孙,就把宝贝女儿嫁给你这种无名小子!我能想到这点,曹念慈亦能。所以关键不在于你有用没用,而在于曹念慈怎么想。她会为了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就放弃尤子琪这块尤啸天的心头肉吗?”
“……”沈放好不容易架起的气势,被西门三言两语打回了解放前。他低下头,瘪着嘴对手指:“我也不至于那么没用吧,小学四年级时我还得过长跑冠军……”
西门很想学他的样子翻个白眼,但他忍住了,因为他不想变得越来越没素质。
沈放一边对手指,一边抬起头用星星眼瞅他,就差在脸上直接写出来:大侠,您武功高强智慧超群,快给咱想想辙呗!
西门何等智商,瞬间领悟了他的用意。
“你想让我帮你救她?”
“嗯嗯~”沈放点头如捣蒜,“就看你在厕所露的那一手,加上打发三爷的那几下,绝逼能当此重任。骚年,我看好你哟!”
“少拍马屁,过来帮忙。”说着他悄悄挪到门前的黑衣尸体旁,将人移到更加死角的角度。向沈放招了招手,等后者走过去,彼此协力扒光了男人的衣物。当然,除了内裤等。
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全程小心翼翼,精神高度集中,心虚紧张得跟做贼似的(黑衣男吐槽:实际上就是在做贼),扒完才发现各自都出了一身汗。
看着彼此狼狈的样子,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刻,时光仿佛倒流到一年前,栀子花盛开的季节。
那时,他们还在没心没肺地相爱着,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死生

沈放很自然地脱下白西装,拿着黑西装就往身上套。
“你干什么?”西门阻止他。
“穿上啊……”他瞪着眼睛,“难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西门嗤笑,“当然不是。”说完解开侍者服的纽扣,脱下之后甩给他,“这才是你要穿的。”
趁沈放呆滞的瞬间,他又一把抢来了黑西服,套在了自己身上。
“等等等等,你先说你准备干吗!”看到他又开始解皮带,沈放赶紧按住他问。
西门手下不停,边解边答道:“很简单,我假装成曹念慈的小弟,从后门突破,混入他们中间,伺机救出你老婆。”
后面三个字咬字极重,感觉就像在骂“你妹的”。
“不行!这是我老婆凭什么让你去冒险啊!要救也是我去救!”
西门换衣服的动作很快,快得就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此时他已经套上了西装裤,再扎上一根皮带,大功告成。
他这才挺起身,居高临下地瞟了沈放一眼,说了一句霸气侧漏的话,极度打击到了沈放的自信心:“就凭我有本事全身而退,你行吗?”
“……如果运气好的话。”
西门冷哼,“那可是黑帮,不跟你讲运气,只讲真枪实弹。”
“唔……那也不行!”说完他竟跑上去硬扯西门的西装,一脸视死如归的决绝,“反正我不能让你去,枪子又不长眼!你武功再高也是肉体凡胎,他们随便给你一个绷子,该死的还是会死!”
……这番话简直接近于表白!
即使在他没失忆的时候,他也从来不曾这样向他剖明心迹。
如果真是表白就好了……西门不无遗憾地想着,一只手牢牢地锁住自己的衣襟。
沈放还在争夺,两人你来我往间,不经意扯掉了几颗纽扣。
西门皱眉,狠狠甩开了他的手。
接着食指中指合并,以迅雷之势在沈放胸前轻轻一点。
沈放立刻僵住,伸出的手仿佛被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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