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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竹-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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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对老皇帝行礼,继而问李辰翔道:“父皇怎么了?”
“父皇立了遗诏,要传位于我。”
“什么?!”太过震惊的消息让李辰祁忘了所有的掩饰,面容扭曲的爆吼出声:“不可能!我是太子,这皇位本就该是我的!”
然一吼完,才惊觉自己的失态。立刻收敛起情绪,退开几步,目光转向床榻上的老皇帝。
只见他脸色蜡黄,喘息无力,显然是生命即到尽头之兆。而此刻,往日那犀利的眼神不再,眼底却依旧一片清明。
李辰祁看着那眼底浓浓的失望之情,再猛地看向一旁的李辰翔露出的浅笑。终究知道,自己再一次上了当。
被人耍弄的耻辱让李辰祁握紧的双拳“咯咯”作响,拼尽全力忍耐,才不至于在此冲动妄为。
“父皇既已决定,那儿臣无话可说。儿臣还有政务要处理,先告退。”
转身离开,李辰祁发誓,他定要李辰翔付出代价!
今晚,就让一切尘埃落定。即便要背负弑父夺位的罪名,即便要留下千古恶名,他亦不会退让!
为了十几年来的计划,为了母妃的心愿,更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他李辰祁,一定要成为东霖的王!
作者有话要说:= =!两天没更新,某炎在此保证,接下来继续日更。
第二十八回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东霖的老皇帝躺靠在床榻上,回想着刚才俩个儿子的对话,忆及过往的种种。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凄然,眼底的生机又淡了几分。
自己这一辈子,似乎总在不断犯错。如今,连自己的亲骨肉都容不下自己。而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无能为力。
“皇上,皇后娘娘来看您了。”
身为皇帝身边的亲信太监,如今面对大限将至的皇帝,也少了份昔日的恭敬,多了份不明的强势。
并非皇帝多心,而是确实感觉到了这点。唇角牵扯出苦涩的一笑,低哑的声音无力的道:“宣。”
皇后入内,屏退了一干闲人。然而,皇帝身边的公公,却不在其内。瞥了公公一眼,皇后却没有为难。
或者说,她没有那能耐。皇帝该也发现,如今此人早不再是他的心腹,当然,也不是自己的。那么那公公听命于谁?细细一想便呼之欲出。
李辰翔。
韬光养晦这么多年,为的便是今时今日。
只可惜,那二皇儿依然痴傻,不懂俯首称臣,偏要自取灭亡。
“皇上,臣妾来看你了。”皇后踱步走到龙榻前,一双清冷的眸淡淡的看着床榻上的老皇帝。没有了昔日的深情,亦没有了往日的忧心。
这才是她对皇帝的真正态度——冷清。既从无情,何来深情?自己所爱之人,从来只有一个。曾经的无奈,曾经的愤恨,如今的看淡,如今的释然。
眼前的男人,夺走了自己的爱情,却也给予了自己不一般的地位。只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要的什么,而自己,也不曾努力去抓回属于自己的爱情。
所以,宋萱秋不怪眼前的男人,却也不会再有更多其他的感情。
老皇帝何尝不明白。他这一辈子,伤了太多人,负了太多人。
自他登基为皇开始。亲人、朋友、兄弟、爱人,逐渐一一离自己远去。高处不胜寒,唯有当自己站在高位,才深切体会。
渐渐被权力蒙蔽双眼,忘记了何为信任,忘记了何人才真正值得自己去相信。所以害了青衣,所以注定自己只能在忏悔中渡过余生。
而眼前的皇后,亦是当年年少轻狂时犯下的错误之过。
“萱秋。”轻声的唤他,皇帝看着皇后,眼中有的是深深的歉意,亦非情深。“你,可曾恨朕?”
宋萱秋怔愣,从未想过高高在上的帝王,会对自己问出这么一句。淡漠的表情微变,染上了一丝犹豫。
百般心思回转,最终薄唇轻启,释然道:“不恨了。”并非从无恨,只是如今,一切都毫无意义。
“是吗。”皇帝将身体靠向后侧床垫,目光从皇后的身上移开。半响,幽幽问:“萱秋还爱着他吗?”
即便不明言,皇帝与皇后亦不明这口中的“他”是何人。宁下心神,宋萱秋看向皇帝,试图从他脸色看出一丝恨意,却是徒然。
抿紧了唇,再开口,心底的大石仿佛随之落定。
“是。我还爱着他。一直爱着他。”不再是皇后,不再是臣妾,只是以“我”自称,以宋萱秋的身份。
“在我心中,从来就只有昕墨一人。”过去是,现在是,今日亦然。
皇帝再次将视线移向皇后。忽而憔悴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浅笑,虽然淡淡,却是发自内心。
“你终于说出实话了。”这一刻,他知道自己真的一无所有。然,心底却是平静。想到即将面对的死亡,皇帝竟觉得有股解脱束缚的释然。
或许,他该感到高兴。很快,他便能再见到那人。他的青衣,他们定会在地下再见。
“朕负了你太多。”皇帝喟叹一声,然话锋一转,带上了强硬:“可朕从不后悔。”
宋萱秋垂下头,敛去眼底的神色。皇帝见状,却只一径自顾自说下去。
“当年的事自是无需再提,如今,朕唯一能做的,便是放你自由。萱秋,去找那人吧。”
猛然抬头,只为龙榻上之人的这一句,眼底再难掩激动与震惊。
她看清了皇帝眼底的真诚,他没有骗自己,他真的打算让自己离开。
皇帝笑了,云淡风轻。看开了,放下了,自己也顿觉轻松许多。正如当年青衣所言,饶过他人,亦等于放过自己。
“张德。”
“奴才在。”一旁一直静立的公公此刻听命转身,对着皇帝一弯腰。“皇上请吩咐奴才。”
“不必多礼了。去把翔儿叫进来吧。”皇帝的语气并未带上任何苛责,然而他的冷淡却让张德确切的感受到。
毕竟是一国之君,即便已在人生尽头,亦不减丝毫帝王之气。威严不容人拒,气势非凡过人。
“奴才……”那张德心里一沉,恐惧之感油然而生。话尚未说完,便被老皇帝打断。
“既然认定他为你现在的主人,便要懂得忠心二字的意义。吾儿乃下任王者,身边如何能有心智不坚者随侍。”
这几句话说的平静,可话中饱含的意义却如惊涛骇浪。而此后,那公公根本无从反应,只“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低着头不敢动作,身子微微颤抖。
“父皇,别为难张公公了。”此一时,突兀的声音骤到,一人稳步踏进霖殿之内。“儿臣辰翔,参见父皇、母后。”
不卑不亢,一改往日姿态。李辰翔略一行礼,挺直腰际,趋步至龙榻之前,与宋萱秋并肩而立。
皇帝看着眼前的青年,眼底有过一抹激赏与欣慰。一阵轻叹,唇边的笑透着无奈:“翔儿,想来已是听到朕刚才所言。”
李辰翔不想隐藏,大方的点头。嘴角勾起一抹嘲弄讽刺的笑来:“父皇想让母后怎样自由?父皇难道就不曾想过,或许母后要的并非自由,而是其他?”
此话暗喻为何,众人心底雪亮。皇帝是何人?即便病重卧榻许久,但该知道该洞悉的,早便心里有数。而宋萱秋,此刻已是面色苍白,僵硬的看着老皇帝,再将目光转向李辰翔,带着浓浓的恨意。
“翔儿多虑了。皇后要的再简单不过,朕愧对她太多,如今也该放手了。”老皇帝无视李辰翔话中之意,而是替皇后解围。
宋萱秋错楞,继而看着皇帝的眼里带着湿意。这个男人,在他生命的尽头,维护了自己。只这一次,便够了。够让自己真正放下仇恨,亦放下那些浮云权势,富贵名利。
“皇上,臣妾多谢皇上。”说完,盈盈一拜,竟是屈膝跪了下去。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宋萱秋放下了她一身傲气。对着皇帝行了如此大礼。只因此时此刻的皇帝,值得自己这么做。
“既然父皇这么说,儿臣自然依从。父皇放心,儿臣定然让母后真正的‘自由’。明日后,东霖皇后会皈依卧佛,为民祈福,再不入世。”
李辰翔本就不欲多加为难。何况,皇后离开,朝中再无阻力,何乐而不为。
“好、好。”皇帝笑了,然下一刻,胸口一阵剧痛,咳声连连,一口带着污浊的血自口中喷出。
“父皇!”
“皇上!”
宋萱秋与李辰翔心底一惊,一人上前扶住对方,另一人一手抵着皇帝身后,一股内力瞬间灌入。
李辰翔知道皇帝命不久矣,即便自己灌输内力,他亦活不过今晚。只是,毕竟是自己生父,再如何,亦不能眼睁睁见着他吐血身亡。
“咳咳……翔儿,够了。”皇帝的声音比刚才更虚弱。他强睁着眼看着床榻边的俩人,一手颤颤巍巍的抬起,拉了拉李辰翔的衣袖。“莫要费劲,父皇知道自己已油尽灯枯。”
“父皇……”李辰翔抿紧双唇。说心底不痛是假,昔日二皇子与皇后所为,自己并非不知,只没想到会走到如今这般地步。
说到底,恨着眼前的男人,却又不可否认身为人子的事实。李辰翔,终究无法对其痛下杀手。甚至,对他生前最后的交代,根本不想违背。
“皇上,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
皇帝没让宋萱秋说话,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萱秋,我命该如此。这一生活至今日,足矣。”说完,看向最让他自豪的儿子:“翔儿。我这辈子愧对之人无数,然能让我心痛内疚者的只三人。一是萱秋,故而如今,我决定让萱秋离开,以此稍稍弥补我的过错。第二是我昔日结拜兄弟青衣将军,故人已逝,唯有死后亲自负荆请罪。还有一人,便是你母妃。”
话说到此,皇帝的表情转为温柔,似是因为回忆,染上了些微生气。
“我是真的爱她。只是,她太过单纯,这后宫太过复杂。是我对不起她,带她入宫,却又让了她是如此单纯性情。以至于当我发现她的抑郁,太医已经束手无策。只愿下辈子能成一凡夫俗子,与她再续前缘。”皇帝言毕,轻轻合上了双眼。
一番话,皆以“我”自称。此刻的他不再是一国之主,而只是个走到人生尽头,看尽沧桑的老人。
“父皇。”李辰翔紧蹙了眉头,忽而又渐渐松开。“父皇放心,儿臣会照顾好九弟,亦会让母后安全离开。他日,待九弟长成,儿臣自会将母后之事告知与他,由他决定留在宫中抑或离去。儿臣自不会阻止。”
“翔儿,你会是个好君主。只是,答应父皇,不要太过为难自己。”自古君王孤寂,高不胜寒。自己亲历一生,不想儿子再不上后尘。“若有心爱之人,切莫放弃。”
李辰翔眼底闪过一抹沉痛,却被掩藏的很好。脑中突然忆起一人身姿:白衣蹁跹,身姿卓然。带着江南儒雅之气,却又不失坚毅。
顾一北,自己与他,当真没有未来可言?
“至于祁儿,便由得你去吧。”说到另外一个儿子,东霖的皇帝本就虚弱的声音,更低了几分。其中难掩苦涩与心痛,却又说得坚定。
一山难容二虎,何况祁儿锋芒毕露,已是不成功便成仁。
“父皇不必忧心。儿臣心底自由计量。”
“罢了。”皇帝一叹,伸手探向龙榻里侧,按下一股突兀的机关,床榻内的壁垒上忽而开启一道暗阁。
李辰翔与皇后不由看向那暗阁之中,随后震惊当场。
这是——镇国玉玺。
东霖半数兵权,整个江山的印证。
“辰翔,跪下。”
李辰翔心头一跳,倏地双膝一跪,低下头去。
“今日,朕传位于你。此刻起,你便是东霖第八代君主。”
“儿臣谢过父皇。”李辰翔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抬手接过老皇帝递来的镇国玉玺。“太上皇请放心,朕定不负所托。”
言罢,人起。此刻起,他便是东霖新君。然,夜幕之后的动乱一战,依然无可避免。
“最后一事,皇儿。”皇帝看着一身霸气的男子,有着昔日自己意气风发时的傲然与狂妄,心底欣慰。“找到你的皇弟,你四弟。亦是你母妃的儿子,你的亲胞弟。”
“什么?!”李辰翔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老皇帝。
他的胞弟?母妃的亲生儿子?!难道,他的四弟当真尚在人间?!
随后,一段不为人知的皇宫辛秘由老皇帝口中淡淡道出……
半个时辰后,皇后与李辰翔退出霖殿。
二个时辰后,东霖皇宫响起九响钟鸣。
东霖皇帝驾崩,举国哀鸣。
同一时刻,远在京城外百里的官道上,一整队千人军队正齐齐向京城赶来。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日更= =坚持日更……
第二十九回
策马扬鞭,尘土飞扬。
“喝!”一挥马鞭,跨下骏马撒踢狂奔。
一行百人迅速的奔驰在官道上,而其后不远处,整齐的千人队伍正迅速的行径着。
“将军,前方有人!”
与领头之人并驾齐驱的一名武将策马速度不减,见到前方一人一骑迅速靠近,忍不住出言提醒身侧的男人。
非但没有减速,反而一夹马腹,更快速的向前奔去。直到视野清楚的看清那一人一骑,才猛地勒住缰绳。
马儿一阵嘶鸣,跃起前足,腾空蹬足,复又稳稳站定。
眯眼等着前方之人靠近,微一抬手,身后百人齐齐勒马偕停。
“将军!”转眼间,那一人一骑已至眼前。马上之人利索的翻身下马。单膝点地,双拳相抱:“小人奉齐司命之命前来传书。”
从怀中取出一封信笺,风尘仆仆赶来的兵士恭敬的双手递上。
齐澜伸手接过,迅速打开阅览。然须臾之间,脸上的表情骤变。猛地一把捏紧手中信笺,忍不住一运力,任信笺在手中化为飞灰。
“此事乃何时发生?”冷冷的问着眼前跪地的小兵,齐澜的每字每句都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
小兵被他的声音吓得一惊,整个身体更往地上伏去。
“回将军,昨日传出的消息。齐司命令我连夜赶来。”
“驾!”不等那兵士说完,齐澜已一声令下,已然策马狂奔。那跪在地上的小兵只觉身边一阵劲风刮过,颤抖间那一人一马已经跑远。
而其后,一群将士个个训练有素,不待命令便策马跟上。徒留那吓呆了的小兵,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心中所系之人性命堪忧。只短短几字,便让齐澜的心里波涛汹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自己不过离开数日,京中的局势竟然有此大变。
老皇帝,怎地会突然驾崩?皇帝一死,二皇子必定动手。李辰翔也不会再坐视不理。而这样的情况下,定然护不得南竹周全。
更何况,当日替老皇帝治病之人便是南竹。如今皇帝驾崩,牵连之罪无可厚非。二皇子野心勃勃,知道南竹与自己关系,即便是栽赃嫁祸,亦会让南竹下狱。如此,也能一并办了自己。
此刻,若自己在那京中,尚且能助得李辰翔登基,挽回局势。只是现下,除了希望辰翔多撑一阵,齐澜也只能尽力急赶,回到京中!
自己一心挂念,已将那十五日的路程缩短了六七日,可依然还是没有赶上这变数。南竹,南竹!定要等着自己回来!
齐澜表情紧绷,一想到那清瘦的身影不知是否安好,手中的马鞭便挥得更狠。而跨下爱驹似是感受到主人的焦虑,亦是拼尽了全力向京城奔去。
一日一夜不眠不休,东霖京城已在眼前。
一声大吼,城墙上立刻有人奔走起来。
“我乃东霖上将军齐澜,速速打开城门!”
城墙上之人未作任何质疑,在齐澜的马儿靠近城门之时,将大门缓缓打开。
虽然心里奇怪为何如此顺利,但齐澜还是马不停蹄的冲过了城门。京城之内,街道上空空荡荡。身后,那百人队伍陆续入得城内。见到平日繁华的京都此刻一反常态的清冷,皆是一愣。
却是不敢停下,跟着身前之人直往皇宫疾赶。
“来者何人?”
那皇宫之外,一队侍卫身形颇为狼狈,但见那来势汹汹的百人将士,心中一震,不禁露出戒备之色。
“东霖上将军齐澜。”齐澜停住马步,冷冷的看着那队兵士,为首之人有些眼熟,却是一时间记不起姓名。
那群侍卫听闻,皆是脸色一变,松缓下来。为首一人带头跪下,继而整队侍卫逐个拜倒。
“齐将军,下官在此恭候多时。”那侍卫长行礼道:“将军能这么快赶回来,真是太好了。”
齐澜翻身下马,一把拉起侍卫长,在对方的惊讶中脸色不豫的厉声问:“宫中情况如何?”
被齐澜拽着领子,呼吸有些困难。侍卫长脸色不变,依旧恭敬:“将军放心,三殿下已经掌控大局。那些乱臣贼子皆已收押大牢,而逆反之人亦被斩于今晨。如今,正悬尸于东城门外示众。”
心里稍稍放松,又忽觉不对,继而问:“那为何城中寂静如斯?为何刚才见到本将军如此惶惶不安?”
“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便是奉命在此恭候大人。城中的寂静是因先皇驾崩,宫中突变。未免人心不安,引起动荡。三殿下,亦是当今皇上昨日下令全城入禁三日。至于下官刚才的反应,乃是恐于稍以安定的局面有所改变,下官眼拙,一时未认出齐将军,请将军恕罪。”
这一番话合情合理,齐澜也不好再为难对方。只是想到南竹,一把松开侍卫长,冷冷道:“皇上现在何处?我要见他。”
一时情急,连上下尊卑都忘了。如今的三皇子李辰翔,已经不是当日的三殿下,而是一国之君。而自己的话,听在侍卫长耳力,显然有点不敬的意味。
侍卫长是李辰翔的亲信,自然见不得有人对主子这般态度。可是来此之前,皇上再三交代,齐澜身份不一般,千万不可得罪。故而此刻不好多说,反而听命般给人带路。
“现在的时辰,皇上该是在书房。皇上吩咐过,大人一回朝,可立刻觐见。”
齐澜一点头,交代身后的将领在宫外待命,自己则随人进宫见李辰翔。
时别数日,刮目相看。
这话用在李辰翔身上,是再合适不过。
齐澜进入御书房,只见那背对着自己毅然站立的身影,一身明黄龙袍,头顶金雕玉冠,腰间长白玉带,足等绣龙锦鞋。转身间,面容带笑。气势浑然天成,不怒而威。
“回来了?”
简简单单一句,却饱含了太多情感。若不仔细听,自然听不懂。可李辰翔与齐澜相交至今,不说懂彼此十分,却也有七八分。
“是,还是晚了。”
“意外使然,不影响大局。”李辰翔微点了点头,并无责怪之意。事实上,若非自己故意纵容,又岂会让人得手,导致老皇帝早日归西?
自是有了完全把握,才敢如此作为。
“果然,你早就有计划。”齐澜皱起眉头。有时,他总觉得自己看不透李辰翔。而自己,似乎也并非认识中的对其有用。
李辰翔负手而立,淡淡轻哼一声:“别怀疑,你我的计划才是正轨。如今的局面,真正险象环生。若非父皇在最后将那东霖镇国玉玺交与我,我也不能调动暗卫三千,扳回那夜的局面。”
这些话句句属实。当夜李辰祁是真的动用了一切权势,想要至自己于死地。那些突然围攻皇宫的千人侍卫,还有一干逆反的大臣。让李辰翔差点被围困宫中,逃生不得。
只可惜,他二哥没有想到,自己的父皇竟在此前将镇国玉玺交予自己,更没想到,自己已经登记为皇。
局势陡转,三千暗卫出马,加之及时赶来的齐峰等人。二哥纵使再顽抗,亦是必败无疑。
一干臣子统统被斩于宫外,他手下从不需要不忠不尽的臣子;他二哥欲自刎殿中,被自己拦下,断其双手筋脉,押入天牢。
齐澜冷哼一声,目光扫向四周,最后定在李辰翔身上。压下心里的不安,强硬的问:“我家南竹人何在?”
他紧紧盯着李辰翔,不错过他脸上丝毫的表情变化。
李辰翔早就料到他会有此问,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徒留帝王的威严凛然:“朕以为,回城之时,你该是见得了。”
回城之时见得?这算什么意思?
齐澜磨牙,狠狠看着李辰翔,语气中带着不满:“别跟我绕圈子。告诉我他人在哪里?”
“大胆!”李辰翔突然喝斥:“齐澜,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以为如今站在你眼前的人是谁?你可曾看清楚了?”
昔日的三皇子李辰翔已然不再,如今在齐澜面前的,是东霖新君,是一国之主,是他齐澜的皇帝陛下。
一咬牙,屈膝跪了下去。齐澜低头道:“臣以下犯上,请皇上责罚。”
“罢了。”皇帝一叹气,缓和了语气。“你起来吧。”
齐澜起身,却是双拳一握,犹豫不过片刻,便欲开口继续追问。他必须知道南竹是否安好,他心中牵挂在此,忍耐不得。
却见皇帝有些不耐的挥手打断,面色带着几分烦躁几分不可察觉的愧疚:“朕说过了,回城之时你便该见到。若是不得见,便让齐峰带你去见。”
说完,扬声唤来门外一侍卫,吩咐:“去把齐统领唤来,带将军见他想见的人去。”
齐澜见此,不再坚持从皇帝口中得知消息。心道:反正待会儿便能见到南竹,也不急于一时。
心中的大石缓缓落下,齐澜舒缓了一口气。对李辰翔行礼告退,出了御书房。
不过须臾,一熟悉的人影匆匆赶来。见了齐澜,先是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忽而又猛地僵住,脸上的表情转为凝重。
“将军。”
“带我去见人。”
闻言,齐峰整个人微微一震,却是背过身去,及时掩住了满脸的悲愤与忧心。
两人一前一后,匆匆离开了皇宫。而此时,那御书房的房门忽地打开,明黄的身影驻足而立,眼神望着的,正是齐澜离开的方向。
“皇上,这……真的好吗?”
公公张德不安的在旁小声问,他是知道南竹与齐澜关系的。也知道这一月来宫中发生的巨大变化。故而,他怕齐将军当真接受不了那样的事。
“没有什么好不好,朕的将军,只能为朕所用。”李辰翔眼底精光必现,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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