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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竹-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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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不怕死的向齐澜探来,直接贴上他的额头。
“没烧上啊,这不挺正常的。”
“啪”
这是南竹今日第三次听见此类声音。只见齐澜收起笑意,狠狠拍开那只偏白的手。
“竹儿,我们回去。”
齐澜声音不悦,拉着南竹的手便要绕过来者。
南竹偷偷抬眼,望进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这让他想起与齐澜的初遇,其实吧,齐澜与这位不知名的大人挺像的。
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喂,上哪儿去啊?”
齐澜不理身后人,拉着南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喂喂,我还有事儿没说完呢。”
齐澜当做没听见,握着南竹的手劲稍稍大了些。
“喂喂喂,齐澜你快给我站住!”
若非身处宫中,齐澜此刻早抱着南竹施展轻功。
“来人!给本殿拦住齐大将军!”
喝!
这一次,换南竹在心底倒吸口气。
自己不能说话,可耳朵还好得很。
刚才那人自称啥来着?
殿……殿下?!
也不知从何处突然就冒出一群铠甲兵士,将齐澜与南竹团团围了起来。
南竹背脊发凉,不由握紧了另一只手。
齐澜脸色冰冷,看着那群兵士,突然“哼”了一声。感到南竹微微施力的手,对他投去安慰的一瞥。
“殿下今日是闲的慌吗?如此厚待,臣可受不起。”
回头,看向那负着手晃荡在后头的男人。齐澜语气不善,隐隐透着怒气。
“齐将军此言差矣,本殿不过是想邀将军一同小叙而已,将军如此急于回避又是为何?莫不是将本殿当做毒蛇猛兽?”
男人笑眯着眼,和蔼万分。但这等表象,齐澜可不会不知。
“殿下抬举,只是臣今日尚有事要办,恕不能相陪。”
“噢?是何要事?本殿今日正闲,不如陪将军走一遭凑个热闹?”
死皮赖脸,无赖之流当真被他发挥到极致。
齐澜磨牙,能让自己这般咬牙切齿的,眼前之人绝对是少数之一。
“不劳殿下。”
冷冷几字,算是显而易见的回拒。
“不劳不劳,一点儿也不劳。走,咱们一起去。”
装疯卖傻,这一招对齐澜屡试不爽。
“李辰翔!”
怒极反笑,已是顾不得对方身份,直直将对方名字唤出口。
“堂堂东霖三皇子,怎地就如你这般!”
被点着名字的男人一脸惊讶,身子微微小退半步,抬手直直指着齐澜,声音微颤:“大……大胆,竟敢直呼本殿名讳。”
李辰翔面上的惊讶继而转为恼怒,一挥衣袖,蛮横道:“替本殿拿下齐澜。”
南竹不知为何,自先前听齐澜唤出一声李姓起,整个人便僵直发愣。此时直到听那三皇子下令之声,才回过神来。
心思尚未跟上,人已经本能一步,挡在了齐澜身前。
他是齐家下人,这里是东霖皇宫。
他本不需这么做,也无权这么做。
然而,当南竹站在齐澜身前时,已是后悔莫及也无用。
自然,背对齐澜与李辰翔的南竹,也不会瞧见身后俩人若有所思的眼神。
“三弟,又在闹什么?”
远远走来一人,与李辰翔相似的官袍,只是看那年纪,较之略长。
南竹怔愣之际,已被齐澜不留痕迹的轻轻一拨,再次屈居身后。
只听齐澜声音响起之时,身子瞬间矮了下去。南竹猛地回神,跟着双膝一弯,跪于地。
齐澜行的君臣礼,是军礼。而南竹行的,则是伏地大礼。
“臣,齐澜。参加二殿下。”
“二哥,你怎么来了。”
“呵呵,我若不来,你又不知如何整齐将军。”李辰祁无奈摇头,看着李辰翔的表情带着宠溺。“齐将军为人正直,乃东霖栋梁,三弟往日即便玩性再高,也不该胡闹到将军头上。”
边说着,边亲自扶起了齐澜。顺带对这南竹做了个起的姿势。
“你们也是,看不出三殿下不过是在同将军开玩笑么?都退下。”
“是,太子。”
齐声回答,之后一干大内侍卫瞬间便退了个干干净净。
齐澜抿唇,看着眼前的两位皇储,最后将视线落在李辰祁身上。
“太子殿下,臣……”
“将军若是有事,便去吧。恰好父皇有事命我来寻三弟。”李辰祁回得有礼,声音温文尔雅。
“多谢殿下。”
言罢,略拱手一揖,转身带着南竹离去。
南竹虚惊一场,出了宫门,才发现背后凉透,竟是被汗水印湿。
此时,一只大手覆上自己背脊,南竹微僵,感到一股热流透过那宽厚的掌心缓缓窜入后背。须臾,自己那湿透的布衣,里里外外皆已干透。
感激的看向齐澜,对上一双带笑的眼。
“莫怕莫怕,我带你去压压惊。”
错楞之下又被牵起走,而这一次,南竹奇异的发现,那握着自己的手传来阵阵热力,缓解了内心的不安。
所谓的压惊,并非去酒肆大喝一场,亦非去茶馆清闲一番。而是换了一身装备混入市井,带着瘦弱的小厮去找经常光顾怀念的摊主。
“洛大娘,给咱俩碗豆浆。”
拉着南竹坐下,露天的帐篷突然多出俩个身影,让本就狭小的地方更显拥挤。
南竹就这样傻傻看着自家的主子,东霖的第一将军,吆喝着喊来豆浆,痛快的仰头猛喝。
这……这实在是难以预料啊!
“嗯?南竹不喝么?洛大娘做的豆浆味儿最浓,最合我口味。不信你试试。”
南竹被齐澜看得脸微红,忙捧起大碗,浅浅喝了一口。
浓浓的豆香味瞬间溢满了口腔,南竹眼睛一亮,咕噜咕噜一口气将热乎乎的豆浆喝下。殊不知这一幕被齐澜看在眼底,一抹怀念与忧伤顿上心头。
昔日,第一次与他不期相遇。那人便是捧着豆浆,招呼落魄的自己在这临冬的皇城一隅喝上一碗。
齐澜又拿起一碗,仰头喝起。
心中却抵不住感慨喟叹:青衣啊青衣,这处处有着你影子的日子,还需过多久。你可知,你所守护的这泱泱东霖,又将上演勾心斗角的夺位戏码。又有人,要流血流泪,落得众叛亲离的结果……
喝过歇过,齐澜与南竹按着昨日的计划跑了几处药馆。俩人打道回府之时,已近日暮。
高大的人走在前提,提着重物。清瘦的人亦步亦趋,紧紧跟随,却是两袖清风。
这主与仆,还当真是有意思。
当俩人出现在视线中时,将军府门口站立的男子倏地咧嘴笑了。
身旁站着齐家大总管齐萧,见男人笑了,额角不禁渗出汗来。
“大人,您回来了。”
还是想一步提醒大人比较妥当。这么想着,三步两步,平日里以冷静著称的齐家大总管破天荒地主动跨出将军府,远远迎了上去。
那咧嘴笑着的男子一挑眉,“唰”一下打开手中折扇,不急不缓地摇着。
齐澜脸上微露讶异,再见齐萧闪避不定的眼神,眯起眼往自家门前看去。接着,那鼻腔里冷冷的“哼”声又出现了。
第二次,这是齐澜今天第二次对自己冷哼了。
男子摇了摇头,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如在宫中般不要命的招惹素有“狂将”之称的齐大将军。
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自认风流的走出几步,咳了咳嗓子笑道:“呵呵,齐兄别来无恙。”
“装疯卖傻。”齐澜不理对方,一手拍了拍南竹的肩,语气瞬间变柔和:“和齐萧进去,待会儿到厅里候着。”
南竹看了看陌生的男人,再看了看齐澜,点点头,随齐萧离开。
“第二次。”男人伸出俩指在齐澜面前一比:“这一句,亦是第二次了。”
“故弄玄虚。”齐澜面色冷凝,举步越过身前之人,走进府邸。
“喂喂喂!”无奈的撇嘴,抬脚急忙跟上。心底暗叹:自己这三皇子,真是做的够呛。若这东霖臣子个个如齐澜一般,自己不做那皇位也罢啊也罢。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今日下班,本想挤公交涂个快捷回家,能比坐班车换地铁少不少路程。结果半小时内的两辆车,统统被排挤在车外。最终还是折回公司,老老实实。上了班车,改换地铁。偷鸡不成蚀把米,到家晚了半小时。
总结为——杯具!= =!!!
还有一天,就到双休日了。哦也》。《
17
17、第十六回 。。。
一壶热茶,两屡白烟。杯是上好的玉杯,人是品茗的知音。
“好茶。”
李辰翔换了张脸,依然是李辰翔,单看那吊儿郎当的模样,便无疑有他。
“果然,唯有你这府上的‘梅雪’最是对我胃口。”
齐澜微勾唇角我,低头不语,静看着手中上好的白瓷玉杯。他沉得住气,找上门的尚且与自己兜兜转转,何况是自己这做东家的。
急,也急不出来。
“厄。”不是不知齐澜性子,然真真每次都这般,三皇子心中还是自觉憋屈无奈。
世风日下,这做臣子的竟也能如此嚣张。真真世态炎凉呐。
心底喟叹,眼光瞥见一旁静候着的小厮。眉峰微挑,计上心头。
“这小厮过去未见,该是新入府的吧?”
南竹本只在一旁伺候,俩位爷说话,当然与自己半分沾不上边。怎奈那陌生公子竟突然话锋一转,冲着自己而来。
倒也并非紧张,自己口不能言,如何会得罪到人?只不过心中无奈,将军府邸,有自己这样的哑巴小厮,非叫人看了笑话去。
南竹不是自贬,他心中坦荡,亦从不自卑。然此刻心中所想,皆是因为一人。
目光不由瞥向主位上的高大男子,心中一叹,垂下头来。
既不能说话,便不要说了。
“齐澜,没想到你府中之人如此无礼。”故意刁难,李辰翔面露不悦,站起身来。“莫非真是想反,目中无人至此。区区一个下人,本不该如此自恃,看来是将军把人调教的太好。”
齐澜闻言,握着玉杯的手一顿,与站立的李辰翔僵持不下,最终叹了一声。
放下玉杯,人跟着起身。虽未着官袍,却仍是一撩下摆。
“三殿下,是臣失礼。”
不卑不亢,单膝一屈,对着对方行了武将间的君臣之礼。
“南竹口不能言,并非故意为之,还望殿下见谅。”
一旁南竹早在齐澜说出“殿下”二字时便跪了下去,此刻听自家主子的说辞,虽未有太大反应,然低垂的脸上却不掩震惊。
能如此对他区区一介下人,齐澜,或许要说懂你,尚且太早。
看不透辨不明。南竹却只,如今的自己,心湖不再平静,而这未知前路,也已经不容回头。
“哈哈哈,齐澜啊齐澜。”李辰翔大笑出声,继而生前一把扶起对方。“你我之间,还需如此?况如今不似宫中。”
见好就收,收放适度。玩弄权术之人向来懂得操控人心,而李辰翔,显然是个中翘楚。
“还记得当年你我初遇情形否?”
年轻的三皇子目光里染上追忆,唇边的笑意真切,声音更是诚恳得不容人怀疑。
“当年你初被寻回,朝中无人支持你这位突然出现的齐家后人。”
齐澜又是一叹,脸上却是带笑的。他知道三皇子想说什么,他也知道,自己这辈子欠他一份情,难以还清的情。
“记得。”
听自己的声音,低沉沙哑,疲倦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追思过往时勾起的微微心痛。
“当年,我初被寻回,父亲刚战死沙场,尸骨未寒。青衣将军被以叛国之名流放边疆,朝中无能接掌那青衣军三十万人马。”
此时说来,虽已事隔十年,却仍是刻骨铭心。齐澜的脸上不禁微露痛苦之色。一夕间失去最敬重的人与最亲的亲人,是何其痛苦。
“若非巧遇殿下,被识得随身佩玉。我甚至无法认祖归宗,无法亲自让父亲入土为安。”
少时,一场变故让齐澜流落市井。自此跟随师父十多年,习得一身武艺。他从不忘是齐家后人,却苦于无法贸然相认。
从军,是为了能继承父亲少时的教导,亦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与父亲相认。怎知这一走,便是条回不了头的长路。
直到遇见青衣,直到在战场上一次次的磨砺,才造就了如今东霖国的战神——齐澜。
而此间暗涌,诸多变幻,还有一人相助。
“齐澜说过,这辈子欠殿下一份情。便是以性命相抵,也绝不犹豫。”
昔日朝中,唯有他一人挺身而出,言辞阵阵。齐澜才知,原来自己数载军旅生涯,亦有此等辉煌战绩。
而后拜为上将,而后一路平步青云。
齐澜说得诚恳,然李辰翔听闻,却是脸色一变,目光渐冷,出言厉声责骂。
“我说过,我需要的并非是欠我人情的齐澜,而是能成我东霖利器,护我东霖泱泱国土,助我东霖繁荣昌盛的战神!怎么,莫非将军是忘了吗?”
话到此处,忽而又是一转,似是喟叹:“齐将军,当年我助你,并非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东霖,为了我自己。这一点,请你莫要误会了。这情,若是为了我东霖,辰翔自是收下。若是只为本殿一人,那……不要也罢。”
齐澜双眼精光顿闪,脸色一扫先前感慨。那微扬的嘴角勾出一抹自信与张扬,一身霸气再不掩饰四散。
“辰翔说得极是,是齐澜错了。”
突然扬声一唤,带着几分豪迈。
“此处无酒,臣以茶敬殿下一杯!”
仰头饮下,再看那人一如既往的轻佻之姿,刚才那般俾睨天下的魄力,似如云烟。
齐澜终是明白。这天下,唯有一人值得自己去助;而他,亦是自己这生中的知己。
李辰翔爽朗而笑,突然咳了几声,步子一转,往齐澜身后而去。
齐澜怔愣,随后眼底有了了然。心里微微不悦,却不想去思虑是为何。
但见那人扶着南竹从地上起来,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是我不对,让你跪了许久。”
堂堂东霖皇子,竟与一名齐府小厮说自己不是。若是说出去,定然不会有人相信。然而南竹亲身经历,却由不得自己不信。
惶恐的垂首摇头,恭敬的退后一步,默默而立。
心中茫然,南竹尚未从刚才俩人的对话中回神,未从前一刻三殿下对自己所作所为中回神,便又听那声音道。
“子奕既不遣你回避,难道我还能当你似外人吗?”
子奕?
南竹眉间流窜一抹震惊,却因垂头而无人发现。
“子奕,你说是也不是?”
“自然。”
齐澜简练有力的声音响起,南竹只觉肩上一沉,错楞的抬眼而望,对上那向来漆黑深邃的眸。
“南竹之于我,从不算是外人。”
或许从那日青楼阁台不经意的一幕起,或许从那点点滴滴形似那人的动作中,或许是记忆里某些牵动心绪的片段。
总之,当齐澜说出这句时,看见了那双褐色纯净的双瞳,猛然睁大。而自己,不禁笑得温柔。
“噢?”
李辰翔拉长的声调中有着玩味,狭长的凤眼在俩人身上来回打量,最终落在南竹身上。
“子奕这般,怕是南竹心里难安哟。”
齐澜闻言蹙眉,感到南竹身子僵硬,似真与李辰翔所言一般,不由问道:“有何不安?”
“堂堂大将军的垂青,难道只是空穴来风?抑或是一时兴起?”
事虽不关己,但好戏也切莫错过。李辰翔今日对此俩人的渊源秘密,是势在必行想探个究竟。
齐澜不傻,岂会不知李辰翔心中目的。本欲不搭理,然眼光一瞥,见南竹模样,心中忽而一转,到嘴边的话又临时改了口。
“若我言投缘,殿下信是不信?”
随缘?齐澜这般的性子,自然是……“不信。”
略一叹,齐澜转身面对李辰翔。“殿下今日来此目的,不该是为这桩。”
并非不想说,而是道不清亦说不明。真要追根究底,齐澜能说出的便是刚刚“投缘”二字。
对齐澜而言,初见南竹,而后颇觉有趣。然那断断续续间收到烟荷来信,从南竹启程上京,到那日在街头“不期而遇”,心中不知何时便少了份有趣,多了份注目。
如今跟在自己身侧,竟让齐澜觉得理所当然。那“投缘”二字,毫不过分。若非,自己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李辰翔隐去眸中淡淡的不悦,转身回到椅上坐下。
他向来不喜欢半途而废,可如今却被迫放弃追究。罢了,若是齐澜,那今日之事自己便当送了情面。
“二哥又有动作了。”
齐澜面色一冷,抿紧了唇,下颚绷紧。他还没忘记齐峰探得的消息,半月前那场暗杀是源于谁手。没想到,短短数日,竟又卷土重来。
“南竹,茶凉了,去续上一壶。”
冰冷的口吻听在南竹耳里,有些忧心的微微抬头一瞥,继而疾步上前取了桌上的瓷壶,匆匆回避。
他知道,有些话听得已是不该,有些话却是不得去听。
他亦知道,若非相信自己,齐澜断不会当着自己的面,与三殿下侃侃而谈。
只是……
南竹在心底怅然而叹。
自己,宁愿什么都不知,什么都不曾听见。
果然,京城,一如既往的让人厌恶。
支开南竹,偌大厅堂内瞬间充斥了嗜杀之气,仿若沙场。
齐澜无法压抑心底骤然而起的暴怒,一双眸里燃着熊熊烈火。
“子奕,冷静。”
李辰翔敛了笑意,蹙眉看着对方。玉扇一抬,指了指对座的木椅。
“先坐下。”
遇上与那人有关的事,他便会失去冷静。想必他日一统北原,他绝对义不容辞。
李辰翔虽是如此想,然心底明白,眼前言这些尚且过早。父皇的身子一如不日一日,那人的动作也越来越频繁。
如今局势表面不利自己,那人更是被封太子。实则尽在掌握,如今只欠东风。
齐澜双拳垂在身侧,紧紧死握。
“是不是他!”
这一句说得咬牙切齿,那口中的人,恨不得生吞活剥。
李辰翔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二哥还没那个胆。”
见齐澜因这句话而稍稍停止颤抖,遂一声冷笑出口:“勾结外国意图谋反,这等罪名,二哥怎么敢。第一次是鸿门宴,第二次是宴中毒,第三次请了杀手楼的杀手来行刺,而这一次……还不惜与漠北巫族交易。”
看来,他这二哥的性子,亦是越来越急了。
“砰”的一声,齐澜身侧上好材质的木桌应声而裂。
“漠、北!”
几乎是从齿缝中蹦出的俩字。
“子奕。”
齐澜被这声清冷的称呼唤醒,刚才滔天的杀气瞬间悄然敛去。
“是我冲动了。”
“今日你到底是怎么了?”想到诸多异常的反应,李辰翔再也忍不住心底的疑惑。
齐澜向来能克制自己,为何今日一再流露心底情绪?还无法控制自己。
“没事。”
抹了把脸,齐澜颓然坐到椅上。
他的确失态了。或许是这几日念及过往太多,想到昔日那人的事,自己便会变得不像自己。
李辰翔也不逼他,将话题绕回正事上,却小心的避免再次触及关于漠北的那段。
“父皇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而皇后与二哥竟然皆当做未见,还日日奉承,劝其服用延年益寿之药。”嘴角冷冷勾起:“想必,那药定然有问题。”
齐澜想到几日前在祭祀典礼上看见的皇帝,再对比今日早朝所见,眉不由蹙起。心底已经肯定了李辰翔的猜测。
“他还不能死。”
李辰翔错楞,而后大笑起来。“子奕啊子奕,小心隔墙有耳。”
“在我将军府中。”齐澜面露狂妄之色,“唯有忠诚。”
“噢?”李辰翔笑得淡然,口气却多了几分强硬:“忠于谁,又臣服于谁?”
“我。”齐澜答得毫不犹豫,但见李辰翔脸色丝毫不变,依旧云淡风轻。不禁更为佩服,语气一转又道:“然,臣便是臣。齐澜也好,子奕也罢。即为臣,理应忠于君。”
“哈哈哈哈哈。”李辰翔突而大笑:“子奕,那此次,便要劳烦忠心不二的齐将军斗胆上奏,替皇上觅得良医了。”
齐澜脸色顿变,这才发现自己被对方摆了一道。虽不甘,亦无可奈何。
如今朝中局势动荡,得势者二皇子对自己手中兵权虎视眈眈,却不知自己与三殿下乃是一派。今晨那一场戏,时不时便要上演一回,其意不言而喻。
自己手握三十万大军,本该戊守边关,然一纸诏书将自己调回京城。为的是什么?便是怕自己在皇权变更之时出了岔子。
来京中不过数月,除了月前因私告假前往边城,其余日日早朝,偶有几次被皇帝召见,亦能让君心大悦。
这段日子间,那些个朝廷高官显赫一个都没少来。便是余月前,皇后与二皇子,亦对自己有了行动。
皇帝让自己归京,却迟迟未动手不夺了自己的兵权,想必他们亦是看出,皇帝是选择相信自己。那么自己这手握兵权的大将军,无论生死,都成了皇权争夺中至关重要的人物。
东霖三分之一的兵权,谁人不垂涎,谁人不想要!
动手的,按耐不住;巴结的,亦有行动,都是理所当然。
时至今日,他与三殿下还有一欠一道东风。在此之前,老皇帝死不得。看来,这一次,自己是不得不冒死上奏了。
“我明白了。”齐澜叹气:“明日早朝,我会上奏皇上。”
李辰翔手持玉扇的手轻轻往齐澜肩上一点,而后凑近齐澜耳畔轻言:“切记,要扮得那位有勇无谋,忠心不二的齐将军才行啊。”
齐澜无奈的笑,任由那轻佻的声音在耳畔划过。
当南竹再次提着瓷壶回到厅前之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脸颊微红,南竹背过身想离去,却被人唤住。
“南竹,将茶拿进来吧。”
南竹背脊一僵,却是慢慢转过身,低着头将那壶热茶送了进去。
见到那碎裂的木桌时,南竹先是讶异,而后悄然看向齐澜垂于身侧的双手。
抬头的脸上微露无措,眼神在那木桌与手中的瓷壶间来回,南竹显得不安。
“将它放在一边吧。”齐澜尽量平静的吩咐,之前情绪过于激动,只怕自己吓到南竹。
“子奕,时辰不早,我该告辞了。”
暧昧的目光穿梭在南竹与齐澜身上,而后一脸严肃的拍了拍齐澜的肩膀。
“兄弟,东霖向来民风开放,家中娶男妾者不在少数。况且我知你向来随心所欲,更视世俗礼教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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