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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鸡精要做大妖怪(1--4)-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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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小彩慌里慌张地去摸古泰来,两个人撞到一起,想要站起来,却难以做到。他俩仿佛都被甩在一匹脾气极坏的烈马身上,地面猛烈波动起伏,要将背上的人狠狠掀翻在地。古泰来拼命将姬小彩护在怀里,吼道:「是地动!」
他这话才说完,又是一声巨响,紧跟着第二声、第三声……那不同于第一次的雷响,是钝物被撞击才会发出的声音,在那沉闷却叫人心惊肉跳的撞击声中尚夹杂着什么活物喘息的声息,如同铁匠烧火炉子的破旧风箱,一声一声,嘶哑难听。随着那撞击的声响,青城山体发生剧烈颤抖,参天古树连根倒下,枝干断裂之声清脆无比,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六下……
轰然一声炸响过后,整座青城山都摇摆起来,随即却又立刻陷入了叫人不安的死寂之中。
古泰来扶着姬小彩站起来,两人面面相觑,向山外看去。一时之间,并不能想出有什么不对,但又确乎是有什么不对劲了。不远处,岷江水在河床之中咆哮翻滚,黑夜之中本该无可视之,此刻却犹如有万千盏明灯点在江中一般,将整条岷江都点缀得闪闪发光,而那并不是什么温暖的灯火之色,却是一条狰狞怪物身上的银鳞甲片在熠熠生辉。
古泰来与姬小彩眼见得那条巨大身影在岷江之中上下翻滚,它扬起丑陋头颅,拍打双鳍,猛然撞向一侧,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但这一次却持续良久。古泰来与姬小彩都听得「喀啦啦」一叠声碎裂的声响,初时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破裂了,等到明白过来却已经迟了,那正是宝瓶口的方向,有着一千五百多年历史的宝瓶口,一直以来担负着引导岷江水流、遏制上古神龙重责大任的宝瓶口竟然被这怪物撞破坍塌,轰然沉入无底漩涡之中!
姬小彩最先反应过来,大喊了一声:「糟了,村民们!」疯了一样往石牛镇上跑去。


第四章龙潜九渊动乾坤(二)

天庭令下,雷公布雷,雨师行雨,风婆唤风,电母召电,方成人界风雨雷电,若无令下而自成风雨,是为妖孽!
此时凡间早已翻江倒海,九重云霄之上,却依旧一派仙乐飘飘。凌霄宝殿之上,仙子霓裳轻舞,随仙乐舞动旋转,带起香粉霏霏,天帝稳居御座之上,手中端着琼浆玉液,将这一出歌舞升平看个实实在在。
天庭外隐隐传来妖雷震震,沉闷作响,衬得丝竹之声愈发微弱。突如其来一个霹雳,凌霄殿中一根琼玉天柱竟被劈中,霎时玉屑横飞,四散迸射,众仙子惊呼起身,纷纷走避,南天门外一路神将传声:「报!报!报!报!报!」一迭九百九十九声,从南天门外一路推至金碧辉煌宝殿之上,宛若潮涌。
金甲神将疾速奔入殿内,单膝下跪:「急报陛下,千里神眼追踪所得,下界有异妖兴风作浪,已将七星困龙阵阵门撞破,若再坐视不理,恐上古妖龙复生,岷江泛滥,生灵涂炭,我天庭再遭……再遭……」言止于此,却是再不敢往下说。
适才歌飞乐飘宝殿之上,立时一片死寂,众仙面面相觑,面面皆是惊惶不知所措。
金甲神将又道:「青城山老君宫已为妖雷击毁,青城山山野灵气尽数释放犹如脱缰野马,与岷江妖气相呼相应,相唱相合,形成巨大障壁,阻我天界试探,纵千里神眼亦无法再探明其中虚实,其中定有高人暗中捣鬼!」
天帝不言不语,将杯盏就到唇边,又再啜了一口。
金甲神将久等未有回复,咬咬牙,斗胆谏道:「请陛下下令派臣等速速下界降妖,再有延误,恐怕……」
绣金锦袍袖摆轻挥,天帝口道:「退下。」
金甲神将以为自己听错,愕然间:「陛下?」
御座之上,天帝冷眼下视:「朕命你退下。」
「陛……」天帝微皱眉头,金甲神将即刻噤声,心中纵有万般不愿,亦只得抱举行礼:「得令。」疾速奔走而下。
他人虽已走,凌霄殿上却再不复初时宴饮笙歌。下界青城山出事,众仙早有所闻,却不知闹到如此地步,思及尘封腥风血雨,便有不少老迈仙人当庭打了哆嗦。
天帝不言不语,环视殿上一周,心内已是了然,冷冷一笑,挥手道:「众仙家也都退了吧。」
众仙相视片刻,终于鱼贯出殿,热闹繁华转瞬变作一片清冷空寂。
外界妖雷依旧震震,天帝独个坐在宝座之上,曲起手指似要掐算,却只起了个势,便又放下了。
初时不知,只因未想到、未料到,此时再想,便是一目了然,过去已知,未来难测,何须再用神通掐算?他自斟自饮,殿外异雷动天撼地,妖行鬼潜,妄图动他天界清净,不过须臾便被守门天将清理得一干二净,只犹有细微凄厉叫声传入耳中,昭示形势险恶。
他冷笑,无怪乎千年来遍寻三界亦未能找着那人尸首;无怪乎千年前修罗海中平白生出鬼茧,飞速成熟;无怪乎古泰来这一世入凡尘从头起便脱了轨道生出诸般变故;无怪乎就连他都被瞒在鼓里;更无怪乎那妖物能算准他神力最弱的时候来冲撞困龙法阵……金甲神将怎知,那阻挡天界试探的正是上古逆天之阵,妖邪毒辣,变化莫测,此阵一启,他天界天兵入内不死则毁。
他气极反笑:「好好好,你这一步暗度陈仓虽是妙招,只是,就算朕是这天庭之首,亦需为千年前逆天之过承受苦痛至今,以你道行能耐,似这般烧老君宫,破困龙阵,养异妖,活孽龙,当真以为天命顺逆都在掌中?」
天帝掷下酒杯,拂袖而起:「我便等着,等着看你和他如何落个五雷轰顶,神形俱灭!」

风狂雨急,雷霆震怒!
姬小彩妖力释放,在雨幕之中于身周撑起一圈保护障壁。古泰来与他并肩奔跑,身上清气流转,护己前行。四面早已是一片凄凄茫茫,岷江水流滚滚翻腾,犹如底下一丛三昧真火熊熊炙烤,将一江雪水尽数煮沸燃爆。江中妖物撞塌宝瓶口后仍在四处游走,硕大尾鳍拍打江面,将漂浮船只击个粉碎,江水四溅,碎末乱飞!
水势还在涨!涨!涨!
栖凤窝中石牛马皆已没顶,飞沙堰洪水咆哮奔腾,内外金刚堤勉力支撑,鱼嘴风雨飘摇,横跨岷江江面的安澜索桥有似一艘失了桅杆的小船,苦苦挣扎着发出嘶哑求救声响。
姬小彩与古泰来越往前行,地势便越低,脚下积水从脚踝到膝盖,又往腰上逼去,两人不得不纵起术力,踏水而行。肮脏的水流在他们脚下翻卷击打,江中鱼虾翻了肚皮,横在水上,一派凄惨景象。
姬小彩心内焦虑无比,不知镇中居民是否安全,思及小镇所处位置,更是心惊肉跳。他这时不得不将自己大哥之事暂放脑后,只恐自己到得晚了,不能多救一条人命。所幸那石牛镇虽所处玉垒山,极近内江,却刚好在一处高地上,又离宝瓶口尚有一段距离,江水未曾将之完全淹没,但宝瓶口坍塌还是牵连地动,使得镇中房屋跟着崩毁碎裂,如今江水倒灌,加之大雨冲刷,镇中水势已到了成年男子胸口。
姬小彩与古泰来匆匆赶到之时,正见到镇上青壮年于齐胸深水中艰难跋涉自救,有人肩担头顶,有人手抱背负,将镇中老幼妇孺及抢救得及的食粮向高地转移。姬小彩见到六嫂趴伏在一个青年后生肩上,她双目微闭,面色苍白,额头一缕血迹,但呼吸尚算平稳,大约是受了轻伤,又被惊吓着了,故此未曾醒转过来。
顺着他二人所行方向望去,但见村北一块高地上已聚集了许多人,那是村中祠堂所在,种得一棵大榕树,树身粗壮,遮天蔽日,可见是块风水宝地。现下村里的老人和孩子都被安置在祠堂屋舍之中,其余人则立在院子里,围着祠堂的墙壁已塌了一小半,如今用糠谷包袋堆着,但还是没了水进去,远远望去,祠堂里灯火影影绰绰,凄苦之中倒尚有几分人气。
姬小彩见那几个搭救镇民的青壮年行路艰难,当即双手交合,便将身上妖力来做助。他吐息运气,双掌间生出七彩光芒,变幻手势,简单明了念声「开!」,妖力便自他身前赫然激荡而出,于那及腰深的大水之中硬生生破开条一人宽,数丈长的道路,直达镇北祠堂。几个救人的汉子在一旁都不由看呆了,姬小彩却低喝道:「还不快走!」
水势太过凶猛,他小小一个妖怪,哪怕运起全身妖力与之对抗到底只能撑得一时,更何况他这一阵妖力虽涨了不少,但每至运用,却总觉丹田处隐隐作痛,更隐然觉得其中妖力虚浮,不知何时便要一空,是以格外焦急。那些汉子听了,赶紧拔足沿着道路飞奔,来去几个回合,便将村中人都接到了祠堂之中。
姬小彩见人都已走空,方才松了口气,收了妖力,再要看下一步该做什么,一回头,却见古泰来正望向宝瓶口坍塌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两眼失神,全不似平日模样,更不知已看了多久。姬小彩心内不安,不由得拉了拉古泰来的手臂,但古泰来却好似不知不觉,也不给他一点回应。姬小彩心里不祥预感更甚,又再重重拉了他一把,古泰来才回过神来,低头问:「怎么了?」
姬小彩问他:「道长你怎么了,我刚才拉你都没有反应?」
古泰来愣了一愣:「是么……我……」他看向滔天汪洋,像是自言自语道:「我听到有人在叫我,你听到吗?」
姬小彩心中一凛,竖起耳朵来听,耳里却只有江水滚滚声响和碎砖断瓦落水之声,不由更加不安,说:「道长,我什么都没听到,你是不是听错了?」
古泰来面上现出迷惑神色:「你听不到?」他顿了顿,对姬小彩说,「可能是我听错了。」话是这么说,面上的神色却不是那么回事。
姬小彩急了,二话不说,咬破自己手指,便画了道驱邪血符印在古泰来手掌之上。他担心古泰来是被妖物迷了心智,而他这么担忧是有道理的!青城山灵气丰沛,易生妖邪,古泰来虽则道术超群,但此时正是初六,明日便是他失去浑身本领之时,这时的他比起普通人反而更为危险——道行高深却衰弱的修仙人往往是妖魔鬼怪觊觎的好「食粮」,尤其如今都江堰一带实在怪异出奇!
古泰来对姬小彩的举动有些惊讶,但姬小彩做这一切的时候,他只是乖乖看着。姬小彩画完符,又抬头认真端详了一阵,见古泰来面上并无不祥之气上浮,才略放下心来,古泰来并未着了道,但也依然无法解释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是什么。
古泰来这时才注意到镇中居民已尽数转移到高地之上,愕然道:「村民都已经转移过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我刚才……」他低头像是有些茫然,自言自语,「到底怎么回事?我是怎么了?」
姬小彩也不知古泰来是怎么了,心内不安却还要出声安慰,忽听得惊天裂地一阵嚎叫声响,天地之间随之霎时腾起一股冲天妖气,那妖孽之气如此兴盛,以致于百里之内,树木皆萎,石牛镇祠堂内榕树瑟瑟发抖,栖身于树荫之下的先祖英灵发出痛楚呻吟,镇民个个面露惊恐。
却见不远岷江之内,那银鳞怪物已找着新的攻击目标,正张了血盆大口,一口叼住金刚堤撕扯不已。金刚堤本是以竹笼装了石块堆积而成,又涂铺了泥沙,如今被它撕扯开来,仿佛块糕饼一样,在那怪物利齿之下,寸寸蚕食。竹笼、杩槎之类都被扯开,而这怪物口嘴也被竹篾碎石刺得鲜血淋漓,森冷利牙发出钝声断裂,它却依旧不管不顾,只是狠命撕咬,看着叫人心惊胆战。
姬小彩忆起古泰来所说,都江堰乃是个绝阵,宝瓶口镇着龙头,栖凤窝绞着龙尾,金刚堤便钉在那上古神龙七寸之上……难道,这平白无故冒出来的怪物是要复生那上古妖龙?

此念一起,姬小彩只觉从头顶心一路凉到了脚底心。如他所料是真,这石牛镇也好,都江堰也好,乃至整个成都府及至天下苍生,岂不都要再遭生灵涂炭?而他一个小小妖怪,届时自保都是难上加难,又如何能够再帮到别人?
古泰来似乎也与他想到了同一个方向,面上神色难看至极。他自怀中掏出明黄纸鹤,口中念诀,纸鹤登时展翅而飞,化作一道黄光,直扑青城山,姬小彩知道古泰来这是通知他师父前来相助。
古泰来放飞了符鹤,又将身上蓑笠解了,衣衫除尽,露出精实胸膛臂膊,只单着一条裤子。此时天气已冷,又是大雨滂沱,古泰来虽有道法护身,也很快冻得嘴唇发白,他却并不在意,将自己道袍里衣一一撕碎成条,又自腰间八宝绫罗包里取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一时是个墨斗,一时又是些零碎的木工件,一根桃枝,另有几块碎玉和一方罗盘,除了罗盘,全交在姬小彩手里。
姬小彩见古泰来以那罗盘定位,上观天象,下查水脉,横平竖直,在祠堂门口蹚着水,左走七,右走四,来来去去,猜他是要布个什么阵,便抱了东西紧紧跟在古泰来身边。
果然古泰来走得不多时便定了位置,他空出手来将腰后拂尘取下,以短匕在拂尘头狠力一削,那诸多银丝便被齐齐削了下来,古泰来将之递给姬小彩道:「拿着。」姬小彩就手过来,古泰来便将那失了拂尘丝的拂尘柄往水中狠狠一插,跟着口中念念有词,这咒法发音极其古怪,姬小彩闻所未闻,浑不似他从书中所悉道家之术,音节古朴又神秘无比!
说也奇怪,随着古泰来口中咒诀一一吐露,原本急速回荡涌入的水势竟似被扼住咽喉一般慢慢缓和了下来,那根拂尘柄本没在水中,随着咒语轻诵,水势却渐渐开始围绕拂尘柄的周围打转,跟着竟往后齐刷刷退了半尺,露出泥泞土地来。古泰来见地面露出,便将罗盘递给姬小彩,又取了墨斗,在地上自顾自弹起墨线来。他这墨斗中装的却不是墨汁,而是丹砂之类,着地便犹如跳起一蓬明晃晃的火焰。
古泰来在地上划出丹砂线,又沿着画好的线,每隔一段距离便管姬小彩要一个木工件放下,姬小彩这才发现那些木工件乃是被雕凿而成的小小人儿,个个皆是道童模样,馒头样的手,手心空攥着。古泰来将道袍布条裹着一撮拂尘丝从那些小人的手心里一一穿连,片刻便拉起一道防线,如此这般放了九尊人偶,又比着拂尘的位置,在另一端插下桃枝,随后,他跳过糠谷袋,在进祠堂的路上走着罡步,测算位置,埋下了碎玉,统共足七块,最后,古泰来将剩下的布条连成两条绳子,从拂尘柄与桃木枝两头分别拉向祠堂,系紧在廊柱上,方才收了工。等他做完一切,祠堂内的江水已然都被倒抽,露出湿漉漉的地表,整座祠堂,俨然一方幸存孤岛。
古泰来又来回看了一圈,才对祠堂中的镇民道:「众位乡亲请放心,我已布下避水之阵,一个时辰之内可保大家安全,之后我师父他会赶来,想办法带大家离开这里。」
祠堂内立时发出低声欢呼,石牛镇的镇长问古泰来:「小古那你呢?」
古泰来将匕首抓在手里道:「我自然要下江去斗那怪物,它若不死,便是祸害。」
姬小彩听得心头一颤,赶紧抽了自己妖剑,对古泰来道:「道长,我与你一同去。」
古泰来却道:「你留在这里。」
姬小彩急了:「为什么!我要同道长你一起去!」
古泰来叹口气,也不顾众人,将姬小彩拉到一旁,低声道:「小彩,你必须留在这里。」
姬小彩心里疑惑也气恼,问:「为什么!」
古泰来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他俩,才皱起眉头道:「这事里恐怕有古怪。」他斟酌着词句,「这妖物出现得突然,又似乎知道岷江江底镇着妖龙,甚至知道那龙是如何给镇住的,我猜它背后有高人操纵……」
姬小彩赶紧道:「那我更要陪道长一起去,妖怪不简单,道长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古泰来斩钉截铁:「不行!」
「道长!」
古泰来压低了声音,终于道:「其实,我担心我师父他出了什么岔子。」
姬小彩愣住了,问:「师父道长?」
古泰来点头:「发生这么大事,他却至今都未出现,我疑心他那里也有麻烦,如果这一个时辰里他赶不过来,总要有个人护着镇民,你留在这里,责任不轻。」
姬小彩回身看了一眼,那些在祠堂里的镇民如今因为水势退下,神色都放松了不少。有的甚至掏出炊饼补充起体力来,小孩子们面上的紧张神情也没了,嘻嘻哈哈地打打闹闹。姬小彩抉择困难,忍不住紧紧抓住古泰来的手。
古泰来反握住他的,低声道:「放心,那妖物虽成了气候,在一天里解决掉它却不难,你是怀疑我的实力?」
姬小彩摇摇头,他很难解释自己心里那种七上八下的怪异感觉,只觉得似乎松了手,古泰来就会从此消失不见一样,所以怎样都放不开那只温暖的手。
古泰来叹了口气,忽而将姬小彩旋了个身,自己挡在外面,罩住了姬小彩的身形,他说:「闭上眼睛。」看姬小彩还傻愣愣地睁着,叹口气,忍不住便低头吻了上去。干燥温暖的气息只交叠了短短一会,古泰来便松开了姬小彩,低声问:「留在这里好不好?小彩?」口气里竟有了几分哀求的意思。
姬小彩吸溜着鼻子,勉为其难地答应:「那好吧,我留在这里,但是道长你很快就会回来的对吧?」
古泰来摸摸他的脸:「当然,我还要陪你回凤鸣山去。」
姬小彩道:「那说好了,师父道长一到,我就什么都不管了,立刻下水找道长你去。」
古泰来笑道:「是,我等着你来保护我!」他低头又在姬小彩耳边交代了几句,便抓了匕首步出祠堂,姬小彩紧紧跟着送到门口,看古泰来攀爬到堆在门口的糠谷袋上。
外间水势此时已经涨得极高,只因为被那红色朱砂与门神一般的木人线所慑,才无法进逼,但潮涛就一浪高过一浪,仿佛下一瞬就要冲入祠堂之中。
古泰来将匕首横了叼在嘴里,伸手利落破开面前障壁,凌空一跃,整个人就如同一尾矫健的游鱼一般滑过缝隙,跃入了水中。他在水里停着,回身朝姬小彩挥了挥手,随后迅速调头向金刚堤方向游去。
姬小彩直到看到古泰来身影消失,才深吸了口气,定下心来。现在便是他一个人的战斗了,既然古泰来将全镇人的性命交付在他手中,他便要想尽办法护得村民周全。
他向镇长交代了几句,让妇孺老幼都回到祠堂,青壮年搭了人墙围在外面,轮番值守,自己则走到祠堂门口,算了位置,将妖剑竖直插在面前,与古泰来埋下碎玉形成相应之势,随后,他双手合抱,盘膝而坐,抱元守一,凝息化神。古泰来布下了二重阵,第三重便由他来,但光以他一人之力却太过微弱,因此,他必须找些帮手。不管是那些今日隐匿了行踪的山中妖怪,还是青城山上的道士,找到一个是一个!
姬小彩如是想了,意化于风,将他所想所欲,送往青城山各处而去!

空空子却在飞仙岩上下瞰。
此处正是青城山至高顶,离天顶仿佛只手距离。下方早已一片骚乱,山他所设的各处机关感灵气变动,已开始动作,青城山中雾影蒙蒙,灵气与妖气交织一起,幻生各种妖魅。
山上道观皆已一空,道士们倾观而出与邪妖恶灵缠斗,而山中本有的修仙精魅也有不少为邪气所染,失了心智,变作恶妖,好端端一块清净地此时金戈交加,惨嚎连天,血腥之气氤氲开来,散入雨幕,一眼望去,仿佛下起了一场血雨。在远处,异常闪亮的岷江奔腾不歇,卷起滔天巨浪沉沉拍打两岸,江中巨大妖物嘶吼着翻天覆地,金刚堤已然摇摇欲坠。
空空子看得一歇,微微叹了口气!
光阴太匆匆!一千多年来,他隐姓埋名,移魂化形,藏匿行踪,暗中行事,于这天界绝阵中布下破解困龙阵之道,以上古神龙怨气加之至阴之血于对方眼皮底下养了这一尾巨妖,又在青城山中步步为营,暗中设下这诸多法台,只俟时辰一到,便要以血献祭,开启逆转乾坤之阵……
他这样殚精竭虑,所作所为却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偿还亏欠。千年之前,因他一念之差,亏欠先人托付,才酿成一场惨祸!即使今日四海升平,似乎有了替他开释的借口,他却依旧深感自责,夜夜噩梦侵扰,日日不得安宁,他亦知道自己如今这样做无异平白害了许多无辜性命,天理难容,必遭天雷轰顶,不得好死,但他却宁可死得其所,也不愿再如此下去!
空空子抬头望天,玉宇琼楼在墨色天空中隐隐可见,却无天兵天将下凡捉妖。他知道自己这一着棋是赌对了,那人在数千年前的战阵之中果然受了重伤,至今每到大凶年便会因天地阴阳之气逆转而导致无上阳毒入体,虚弱万分,无法干涉下界之事,这其中又尤以农历九月这一至阳之月的初六、初七两日最为重,而这也正是那人该尝到的滋味!
既然当日有胆做下忤逆之事,便也该受到相应的惩罚,而这一次,他还要借助上古神龙之力,助古泰来于初七日挣脱天庭、挣脱那人在他身上下的毒咒,逆阴还阳,重拿回他本该有的力量,亦重获其该得的地位!
耳边响起微弱的振翅之声,空空子伸出手,明黄色的纸鹤便稳稳落在他手上。不消看也知道那上面写了什么,他一扬手,那纸鹤便燃着了,化作灰烬,四散。

古泰来在江水中快速游动,四面八方并不混沌,因那怪物身上银鳞耀眼,反倒使得它的所在变得分外分明。周围江水互相推挤,冰冷刺骨,水中还漂浮着许多破碎的利物,稍有不慎便会被划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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