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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鸡精要做大妖怪(1--4)-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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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道霹雳,半个天宇都被照得雪亮。姬小彩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到电光之下映亮的张道士的脸孔,那是一张曾给予他威武、刚正感觉的面孔,如今被电光映照着却显得既疯狂又狰狞。
张道士沉默了短暂一会,随后大声笑起来:「有意思!苏合,你是在下界待得太久,神志昏聩了吗?如果朕昔年已死,那么你现在见到的又是谁?」
空空子看向对方,不避不让,清晰有力地回答:「长垣。」
「长垣?」
「昔日天帝伏乙夜梦不吉之兆,推算自己将于五百年后历天人五衰寂灭,是以上请天命,苍天受其意而自昊清池中化生帝君仙花……」
「那就是朕!」
「你只是其中之一!」空空子正色道,「帝君仙花从来只生一株,但不知出了何差池,当日自昊清池中却一株而生二花,一株色白,一株色玄,色玄者侧生,孱弱无力,色白者正株,刚健有力。帝君花双生本为大凶之兆,天帝理应将其中一株掐灭,但他却千不该万不该动了恻隐之心,不仅未将本不该出生的玄花毁去,相反,还在昊清池建东君阁,将仙花移植其中悉心栽培。后仙花历二百二十年而成蓓蕾,又八十年花开,化生两位仙君,色白者取名长轩,色玄者则为长垣,也就是你!」
张道士冷冷一笑:「有意思,你且说下去。」
「天帝二子不可共存于人前,是以长轩在明,长垣在暗,知道你存在的只有区区五个心腹旧臣。再二百年,天帝伏乙果然寂灭,此时你们两兄弟皆已长成,长轩性子浮躁单纯,你却温和沉稳,那五个心腹臣子当时偶尔或也说过长轩并非最适格之帝君,反而你更有帝王之相,却哪里知道在后来的九十多年里,他们个个皆命丧于你手,魂飞魄散,无一生还!」
天上闷雷滚滚,妖雷动天撼地,九重宫阙于浓云中仿佛摇摇欲坠,张道士面上表情却不动不摇,仿若空空子所说之事,与他自身一点关系也无。
「长轩即位三十年,妖魔界忽而滋事。此事来得蹊跷,原本妖魔道与仙、凡二界井水不犯河水,不知为何,那年却有无数妖魔大将自妖魔道涌入仙、凡二界,大肆屠戮。当时身为帝君的长轩听从了身边上仙谏言,决意御驾亲征,他亲帅天兵天将十万,与妖魔道邪帝军战于云麓荒野,凡十五年,历千余战,最终将邪帝枭首,取胜而归。」
「没错,那是朕自即位以来领兵打的第一场胜仗,也是朕有生以来最大的一场胜仗!」
「你的确打了你有生以来最大的一场胜仗,不过不止是对邪帝,也是对你的兄长长轩!」空空子的红灯笼中突然「啵」地跳出一点幽绿火焰,在暗夜中看去,分外惊悚。
「是你挑拨妖魔道与仙、凡二界关系才致使邪帝趁长轩帝位未稳之时大举进攻凡界,也是你谏言长轩御驾亲征以巩固帝位,提升威望,长轩出征时,你一直随侍在侧,等待机会,最终在他与邪帝交战时渔翁得利,杀了两人,取而代之,班师回朝!从此长垣巧妙变成了长轩,而长轩则神不知鬼不觉地成了牺牲!」
张道士看向空空子,微微笑道:「真精彩,不过,口说无凭,你可拿得出证据?」
空空子没有回答。
张道士笑开来:「拿不出证据是不是?苏合,朕念在你为昔日天庭之功臣,又早早告老云游,可以暂且饶了你这妖言惑众之罪,但你在此摆下邪阵之事便罪不可恕,即便朕不罚你,天也不会放过你!」
仿佛为了验证他所说正确一般,空空子的脚边骤然击下一道炸雷,瞬时便将他脚旁草木烧得一干二净,空留一地焦黑。
「如何?」张道士神情得意说道,「你若不再停下这违逆天命之阵,届时朕也帮不了你!」
空空子却叹了一声,说道:「若非我当日坚拒先帝托付,执意不肯回天界辅佐长轩,也不致弄成如今这般田地……」他似极为感慨,喟叹中却将手中那盏红色的灯笼不动声色举了起来。那灯笼中跳动的烛火此刻又变作了明亮的黄色,且颜色正在越变越白,越变越亮!
姬小彩疑惑地看着那盏灯笼中变化跳跃的烛火,他看到空空子朝他使了个眼色,随后微微对着他动了动手指,他尚未明白是怎么回事,突然间便听到空空子大喝了一声:「跑!」
随着空空子话音落下,就像是遽然向人们靠近的日头一般,在三人眼前,那豆点般的一星火光突然就从灯笼中狂窜而出,迅速擢升成为行将炸开的灼日,跟着从那盏小小的灯笼里刹那间放射出无数道璀璨至极的光华,那些光华如此耀眼,以致整个天地之间都仿佛被其遮盖笼罩,所有人都不得不暂且闭上了眼睛。
姬小彩在一片混乱中感到自己自己被人飞快解开了封闭的妖力与行动能力,那人将闭着眼睛的他猛然提起,随后便听得一声「起!」他只感到有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猛然托升起来,带着巨大的冲力,将他狠狠地抛了出去!姬小彩知道是空空子救了他,但他尚来不及欣喜,又一股沉浑刚劲之气已迎面袭来,姬小彩人在空中,根本无法闪避,不偏不倚被之重重击中胸口,从空中狠狠跌落下来。
「你就这么急着救人?」张道士一手捂着眼睛,却将跌落下来的姬小彩一把提起,单手便以他的妖剑将之穿透肩膀钉在树上。姬小彩发出一声痛苦呻吟,张道士动到了他在朱夜古城中受的旧伤。
空空子神色阴晴不定,他的红色灯笼摔在地上,跳动着微弱的火苗,渐渐熄灭,四周又再恢复了黑暗。
「我以为你在千年前的战阵中受了重伤,大凶年初六、七日皆动不得天地阳刚之气。」
张道士——天帝长垣哈哈大笑:「是,没错,当年我的确受了重伤,可多亏了你的好徒弟,在这千年中,我的伤势已慢慢痊愈,如今早已不碍事了!否则我怎么敢只身闯你这八荒玄牝逆天阵!」
空空子叹道:「你果然动了泰来的魂元,难怪他体内阳毒日甚,一世比一世虚弱!」
姬小彩在旁边听得,怒道:「你对道长做了什么……」他话未说完,已被长垣反手一巴掌打得头撞在树身上,脑袋当场「嗡」的一声。
「小小妖怪,也敢对朕不敬!」
空空子拔高声音道:「此事与小彩无关,你要算帐冲我来便是!」
长垣笑道:「怎么,替徒弟心疼?」
空空子吸了口气,方才缓缓道:「长垣,你真以为我拿不出证据?」
长垣看向空空子,眼神中有一丝疑惑和一点点最后的挣扎:「你有何证据便拿出来看!」
空空子像是放弃一般,长叹一声后朗声道:「帝君仙花。」
长垣的眉毛猛然跳了一下,迅速掐指起算,片刻,嘴里发出低低咒骂,一字一挫道:「严、紫、清!」
姬小彩昏昏沉沉抬起头来,耳朵里「嗡嗡」响,听什么都像隔着水一样。那个坏蛋在说什么?严紫清?辜负了道长的紫清仙人?他不是在一千多年前就杳无踪迹了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空空子道:「昔日长轩即位之时,身披万千光华,天界映现其仙花天相,洁白芬芳,后你取而代之,白花枯萎,玄花茁壮。姬岚野当日被严紫清所诱前往昊清池寻找泰来的仙花,结果在东君阁中见到的却是一株彻头彻尾的玄花,东君阁乃是帝君仙花所在之处,他见到色喻妖魔的玄花自然大惊失色,结果被你布下的九重诛杀阵所伤,而九重诛杀阵却也因之而破,你只以为姬岚野是唯一敌人,在击杀他与召吉后便未曾警惕东君阁戒备,却不知严紫清黄雀在后,严紫清一直都以为那株玄花是泰来被你困下的魂元本根,故而不惜一切代价将之偷盗而出,交予了我。现今,它就在我手中。」
仙人仙花,异体同命,一荣俱荣,一枯俱枯。
长垣咬牙切齿,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空空子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竟有些同情神色。
「长垣,你骗得了别人但骗不了我,千年前邪帝与长轩被你杀死,临终对你施下咒上咒,使你这至阳仙体却饱受阳毒邪祟所扰,难动法力,你虽休养千年,又借泰来至阴魂元修复自身,有了好转,但远未复原,否则,以你仙力支撑的九重诛杀阵被破后,严紫清盗仙花之事你不会一无所察,至于现在,你也不过是在硬撑罢了,你刚才已动用罡气过甚,八荒玄牝逆天阵又化生无边邪祟之气,我估你不出一个半时辰,如不离开此地,便会阳毒发作,魂元大创!我若说得有半个错字,你大可现在与我一战,我虽老朽,却也绝不避让!」
空空子言尽于此,一脸肃杀,望住长垣。
林中登时一片死寂,雷声水声依旧雄大,这里却是窒息人的寂静!
良久,长垣忽而大笑三声,干脆利落地抽出制住姬小彩的妖剑,将他一把推向空空子。姬小彩趔趄着摔到一边,被空空子接了个正着。
「昔日天界智星果然名不虚传!」长垣恨恨道,「告诉严紫清朕扣下了他仙花的也是你?」
空空子点头:「天界我还有些人脉。」
长垣的面容一下子变得极为狰狞,他凶相毕露,似乎便要如猛虎扑食一般恶狠狠地扑上来,将空空子撕个粉碎,但他只是盯着空空子看了一阵,忽然又放缓了面容,古怪地笑起来:「也罢,朕本来就不是与你来作对的,朕只是想来探望一下你这个故人,也试着劝你放弃逆天之道,你既不愿,朕如今就什么都不做,朕但要等着,便能见着你和他最终落得什么结局!」他说着,竟一屁股在个树墩上坐下来,一派好整以暇。
空空子沉默不语,面上却难掩担忧之色。姬小彩一直在旁边听着,似乎听懂了一些,但全部听完回想起来却又完全都不懂。
他捂着受伤的肩膀问:「师父道长,你们刚才说的那些到底和道长有什么关系?八荒什么阵是什么?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长垣在一旁哈哈大笑:「你这个小妖怪果然又蠢又笨!」
空空子看着姬小彩,犹豫了一下,方才低声道:「小彩,泰来便是长轩!」
「道长他……是长轩……」姬小彩傻愣愣地看着空空子,「道长他不是天鬼么?怎么又成了长……长轩?」
天帝长轩,一千四百年前就已经死了的天帝长轩怎么会是古泰来?
空空子温和地望着姬小彩,又说了一遍:「泰来的确就是长轩,他是长轩死后,为师追溯九天十地而得长轩唯一仅剩的一丝神识埋入修罗海中后,聚修罗海至阴之气重塑而成的长轩本人!泰来是天鬼,但却是长轩化生而来!」
姬小彩目瞪口呆,但觉世间再震惊之事也不过如是了!
长垣在一旁冷冷笑道:「你确实聪明,假借天鬼躯壳重塑长轩魂元,我虽对古泰来出身有疑却从未确信,以致错过动手最好时机,落下今日这般祸根!不过,八荒玄牝逆天阵凶险无数,常人绝难驾驭,那岷江龙又恶劣难驯,死后更化为魔龙恶鬼,你以为凭古泰来那个赝品的三脚猫功夫,便能夺其龙元,逆阴返阳,重振旗鼓!?」
空空子沉吟不语,姬小彩这会却终于听出些名堂,转头盯住空空子问:「师父道长,他说的都是真的?这青城山中的阵法是您布的?」姬小彩想到入山以来见到的无数尸体,想到被困在祠堂里的石牛镇镇民,想到岷江中张着血盆大口意欲复苏孽龙的银鳞怪物,更想到如今沉潜入岷江江底一心寻找昔日伏龙神兵的古泰来!他脸色苍白,盯着空空子的眼神也变了意思,「师父道长,那尾怪物跟你有没有关系?岷江龙到底是死是活?江底到底有没有上古神兵?」
长垣在一旁笑起来:「什么上古神兵?朕怎么没听说过?」
空空子面上尴尬无比,开口道:「小彩,妖物是我所养,青城山中阵法也确为我所布……」
「为什么?」姬小彩咬牙问道,「师父道长的妖怪和阵法害死了那么多人!」
空空子叹口气:「小彩,师父也没有办法,八荒玄牝逆天阵开启、催用皆需血光,困龙阵破解也必须有个引子!」
「师父道长不是说只要寻得江底伏龙神兵便可与天庭抗衡吗?难道师父道长骗了我们吗?」姬小彩向来待人和善,说话也总是客客气气,此时脸色阴沉,语气如常,可这一番话里的狠厉决绝,就连空空子听了都吃了一惊。
他咳了一声道:「小彩,为师绝非故意欺瞒你们,为师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泰来好。他自修罗海中化生,虽有天鬼之身,魂元却极不稳定,盖因长轩神识来自天地至纯阳刚之气,而修罗海却为天地至阴之所,当时为师为瞒天过海,赶在长轩神识彻底消散前替他塑一个不坏肉身,不得已借用了修罗海涡眼阴气,令他可在短时间内托生鬼茧,重回人间,但也因此泰来的天鬼魂元阴而不纯,阴阳驳杂,极不稳定。倘若仅此而已,或许还不算碍事,偏偏他……」他看向一旁的长垣,「为解自身阳毒,也为了渐次消解泰来天鬼元魄,动用了泰来魂元中至阴之气……」
空空子说着,转而问长垣:「若我没猜错,你可是每至大凶年,便将泰来魂元困在玄天十日阵中以炎日炙烤,将他元魄阴气逼出以供己用?」
长垣微微一笑,算是承认。
空空子道:「小彩,这就是泰来千年才转世七世的原因,也是你看到泰来每至初七便会失去全身法力的缘故。他魂元中本就掺杂一丝天地至阳至纯之气,加之被长垣强制转化的阳毒与失去的天鬼阴气,致使每到初六至初七日,也即老阴转少阳这阴阳化生之时,阳毒便会不定作祟,与他至阴魂元相冲,令他痛不欲生。
你也看过他前六世情景,其实早在第三世,他便已因修习道术加之阳毒发作暴毙而死。天庭禁他动用天鬼之力,又让他入世修习佛法道术,无非就是要那些阳刚玄元之气侵他魂元,世世叠加,令他雪上加霜,迅速衰弱,故而今世为师便从头教习他古法所传中正道家之术,确保它可用法力但不受至阳之气所累,亦免动天鬼阴元之力,而为免阳毒聚沙成塔,为师更不得不在他身上下咒,于这两日封了他体内法力,一点点清除他体内阳毒,以求他日彻底涤清沉痾。」
他说着,叹口气道,「说到底,还是要怪为师在重塑长轩肉身时耗去太多力量,一时未能察觉鬼茧成熟,待发现时泰来已被天庭截了上天,后泰来出事,被他们设陷罪罚北天门万雷轰击之刑,入红尘轮回,为师便一直跟着他的转世,寻找彻底复生长轩之法,在发现破解七星困龙阵的方法后,便在此世将他接至身边。」
「至于岷江中的伏龙神兵,」空空子想了想方道,「可能有,可能没有。昔日高人造七星困龙阵,世间传闻极多,为师唯一确信是都江堰为一阵,这你也已经知道了,而因这阵似承自上古神法,是以为师猜测斩龙者曾使用上古神兵,而设若真有那么一柄神兵的话,此刻亦必然在龙魂憩所。」
「那么,岷江龙到底是死是活?为何一定要道长去江底寻那柄神兵?」
「其实真正要找的并非神兵,而是岷江龙的龙魂。昔日岷江龙被斩杀后化骨,但上古神龙生自天地之气,龙体虽死,龙魂不灭,只是深陷囹圄。想那龙族本为天地至纯至阳之气所凝神物,而岷江龙却为一尾雪龙,其龙魂阴阳相济,得天独厚,十分特别,泰来若要彻底祛除体内阳毒,逆阴返阳,重生为长轩,便需取得龙魂,化为己用,这才是为师令他下江,也是为师不惜一切代价开八荒玄牝逆天阵活岷江龙、困岷江龙,护持泰来动手的原因。」
姬小彩听了一言不发,空空子只当他是认可了自己的说法,却谁料他突然问道:「在师父道长的眼里,帮的到底是道长,还是长轩?」
空空子愕了一下,问:「怎么这么想?泰来便是长轩,长轩便是泰来,为师帮长轩便是帮泰来,两者并无区别。」
姬小彩摇摇头:「不是的,在师父道长眼里一直看到的,一直想帮的只有那个长轩而已。」他望向都江堰的方向,「道长不想当什么天帝,道长也不是那个什么单纯浮躁的长轩,道长冒险下江只是为了获得自由而已……」
空空子道:「只要化入岷江龙魂元,重生为长轩,他不仅可重获自由,甚至可拿回天界帝位!这样还不是帮泰来吗?」
姬小彩问他:「如果师父道长真的想帮道长,怎么不在前六世道长受了那么多苦的时候出手相助?为什么可以眼睁睁看着他六世暴毙而亡?」
「因为那时为师尚未找到复生长轩的方法……」空空子突然意识到什么,登时住了口。
姬小彩看向他,眼神里已有了敌意:「冒险的是道长,受苦的也是道长,到最后却要复生那个什么长轩……这也太奇怪了吧!」他重重咬住嘴唇道,「在师父道长的眼里,道长或许只是长轩的化身,可在小彩眼里,道长就是道长,绝不是那个什么长轩!」他说着,捡起地上自己的妖剑,飞快地就往都江堰跑去!
空空子望着姬小彩迅速远去的背影,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好,久久回头却见长垣一脸若有所思。
「古泰来是长轩,朕也是长轩。」他像是自语道,「古泰来不是长轩,朕其实也不是长轩……有意思!」他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居然莫名昂起头来仰天大笑,但在抬起头的刹那,却如同被石化了一般,整张脸都定在了诡异的角度。
空空子见了长垣的样子,也狐疑地抬起头来,恰在这时,一点白色的东西落在了他的鼻尖。白色的、轻盈的、冰凉的东西,沾着他的鼻尖便化了。
是雪……
第八章便乘长风裂天阙(三)
「雪?」姬小彩疑惑无比地停下步子。
在他的注视中,很快的,无数洁白的雪花大片大片密集地飞落下来,原本笼罩着乌云犹如子夜的天空也急剧变化,黑夜被赶走,白昼瞬间降临,寒冷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仿佛岷山上千年不化的积雪统统被乾坤大挪移到了都江堰一般!铺天盖地的雪花纷飞落下,迅速堆积,树枝被压断,湿土也被冻结,仿佛不过是转眼之间,都江堰已成了一座冰雪之国。
青城山早已银装素裹,妖怪与人的尸体都被那白色的事物掩盖起来,原本凄凉无比的景象也重新变得干净、美丽。姬小彩犹疑着伸手触碰一旁的树身,才刚触及便如被针扎了一般,迅速缩回了手指。树身上弥漫着强大的阴气,透过白雪发散出来,于指尖凝固成冰霜之花。
岷江龙,是雪龙!
耳中忽而传来一声低低龙吟,跟着地面似乎也微微颤动了一下,那是一种微弱的、不明显的,却昭示着巨变的颤动,果然不过短短片刻,天地间骤然响起一声清晰无比的龙吟啸声,大地随之剧烈颤抖,岩石发出害怕的呻吟,堆积的雪花被卷扬而起,飘散在空中织成大片大片迷离的雪雾。姬小彩睁大眼睛,努力透过重重雪雾去看。
在宝瓶口与离堆的方向,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冻土而出,从姬小彩所在看过去,那一片的天空中,由下而上吹起无数雪花,密密麻麻,飞舞不停。雪花飘飞中,四周又再安静下来,然而只得一会,紧跟着一长两短三声龙吟便自彼方遥遥传来。若说那岷江龙之声初始一声还是含糊瓮闷的,有若从地底发出,至此之后却一声更比一声清越,以致于到了这第五声,已似穿透冻土,破空而出,随着那清亮之声,整座青城山中竟然走出无数躲避起来的残存妖物、野兽,对着龙吟之所齐齐跪拜,发出吼声,一时间虎啸鹰嘶,猿啼犬吠,诸多声音汇聚至一起,几乎振聋发聩!
姬小彩被吼声包围其中,身上早已止不住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龙族天生便为王者,但凡妖畜,何者不臣服,而今又是一尾上古神龙发出鸣声,未曾出世,龙气已然直冲霄汉,实在很难想像,昔日全盛之时,他该是何等荣耀!
姬小彩双股战战,努力平复心中惧意,纵起妖力,直冲下山。到得江边却又是一惊!
山中白草皑皑,霜花满挂已够惊人,到了山下,才发现偌大一条岷江竟已全数结冰,冰面上尚冻着许多残骸碎石,看起来犹如一位绝世好手于那平滑如镜的一块棋盘上布下了诸多棋子一般。
姬小彩缩地成寸,直奔宝瓶口而去,路面皆是冰雪,雪化极快,很快便成冰面,阴气四面八方弥散,针扎一样一阵一阵刺着姬小彩全身,不致命,但却疼痛。姬小彩边跑边双手结印,释出三分妖力而成护身结界,勉强阻挡一些,发足飞奔。
他这一路行去,竟似入无人之境,二王庙已然坍塌,禹王宫冰棱遍挂,好不容易赶到宝瓶口附近,但见眼前一片冰雪苍莽,宝瓶口、离堆……所有东西都已为冰雪掩盖,原本该是金刚堤、鱼嘴的地方只余一方冰面,那冰面上却清清楚楚透着一个鲜红的巨大血阵,阵呈圆形,一路囊括宝瓶口、栖凤窝、鱼嘴附近江面,阵中符纹流彩,明灭不定,绘阵之文字姬小彩则一个都不识得!
这难道就是昔年镇压岷江龙的阵法本体?
姬小彩试图靠近那阵,只迈入江中一步,便觉阴寒从脚底穿透结界,一路迅猛狂逼而上。这与适才所感觉到的阴气绝非一个等级,若以水来做比,之前乃是麻花细雨,如今却是洪水猛兽。为此,姬小彩不得不提起全身妖力,卫护全身,但那阴气依然如附骨之蛆,悄无声息侵袭进来,经他心口,盘踞在妖丹所在不肯散去。
姬小彩只觉内腑热流中混入了一丝薄凉,似乎暂未影响他使用妖力,便不去多想,举步又待向那阵中靠近!他才迈出几步,整座阵竟似活的一般开始变化,符文在他眼前飞速流动起来,原本只是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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