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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忠的死士(完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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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午谢过他的好意,车夫又怎会知道,身为死士,什么样的天气他没有经受过,有时候在任务目标出现的地方一守就是一天一夜,若是没有躲避的地方,下冰雹也得生生受着。这雨在他看来不算什么,但他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只淋了这一会变觉得通体发寒,手脚更是冷得不像话。
马车里的人没出声,车夫也不敢再劝,这主仆有别,主人不发话他说什么也是无用。
过了近半个时辰,雨非但没有减小反而愈来愈大,车夫赶路的速度也明显减缓了。燕午原本坐得笔挺的身体靠在了马车上,头稍稍低着,依稀可以看到泛着青白的嘴唇,湿透了衣服贴在身上,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燕向南就在马车里听着那个原本轻缓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左手在矮桌上轻敲,“滚进来。”
雨势很大,车夫听不到的燕午却听得很清楚,他略显迟钝地坐起来,把斗笠靠在车板上,钻进了车厢里。
燕向南看着死士一身狼狈地跪在地上,面色苍白,大发善心道:“怎么这么不中用,待在里面吧。”
燕午看着自己湿的滴水的衣服,有些迟疑,但阁主的命令他又不能违抗,道了声遵命之后堪堪靠在了马车边缘,不让自己一身的雨水把马车弄得太湿。或许是马车里与外面相差过大,燕午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越来越重,眼睛也模糊起来,所有的声音渐渐都离自己远去,仿若置身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这种情况又岂能逃过燕向南的眼耳,他扔掉吃了一半的梨子,起身走到燕午旁边轻推了他一把,触手冰凉。
燕午似有所察觉,挣扎着想要坐直身体却不受控制地歪倒在一边,燕向南伸指在他的鼻下一探,气息滚烫。身上冰凉呼吸却滚烫,明显就是高热的症状,自己的死士淋了不到一个时辰的雨竟然得了风寒?燕向南颇觉讽刺,不过没等他怒气上升就想到那碗被自己弄洒的汤药,双眼不自觉地在死士肚腹上流连了一会,怀孕?这等无稽之谈闻所未闻!
没弄清楚事情之前可不能让他死了,燕向南如此想着,拍了拍燕午同样冰冷的脸,“能起身把衣服脱了吗?”
没有反应,看来是烧糊涂了!燕向南双拳紧了紧,不是让他来伺候一个死士吧?
让车夫进来?死士身上都有阁里特有的标记,这不是明摆着告诉世人他们去了盈州吗?!
“你欠本阁主的,拿命还都不够!”燕向南如此说着,粗暴地扒去了死士的衣服。


、16 破庙

燕午倒地的地方很快汪了一滩水,燕向南直接把扒下来的湿漉漉的衣服从车窗外扔下去,也不管他还有没有换洗的衣裳。比起上次见到明显消瘦很多的身体逐渐呈现在燕向南眼前,还带着点点水痕,燕向南的目光在掠过小腹处一凝,微皱起了眉。
长期练武之人的身体都是硬邦邦的,就像自己,毫无一丝赘肉,这死士之前看上去身体极好,否则也不会引起自己的兴趣。然而此刻,他的小腹却有不自然地微微凸起,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燕向南伸手摸上去,硬硬的。女子落胎所用的药物……燕向南微微一惊,陷入了沉思。
被遗忘的燕午□的身体感受到凉气,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把燕向南的神智拉了回来。燕向南先放下这荒诞的想法,继续扒掉死士的鞋子、裤子,把光溜溜的人扔上了毯子,抖开一床被给他盖上。
像是察觉到了温暖,燕午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把自己卷成了蚕蛹,只留给燕向南一点黑黑的头发。如此幼稚的行为稍稍取悦了燕大阁主,刚才伺候人带来的不悦和疑惑暂时抛在了脑后。自己的地方被人占了,他只能在另一侧无聊地打坐。
车夫很快把他们带到了一处残败的寺庙,年久失修,很多地方还漏着雨,但总比外面大风大雨的好多了。马车被车夫驶进破庙,停在一处不漏雨的地方,这时车夫才发现正对面大佛背面还躲着两个人,见进来的是赶路人,他们又缩回去了。
车夫自顾自找个地方捡了堆相对干燥的杂草,火石一撮,升起火堆之后开始脱衣服,佛像后面传来一声小小的惊叫,“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此脱衣服?着实有伤风化!没看到这里还有两个姑、两个人吗?”
车夫闻言大笑,“这大雨下的,穿着湿衣服能睡好觉吗?再说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没见过的,哪里有伤风化了?”说完也不再理会他们,在火堆旁搭好了衣服开始烤,还不忘招呼他的两个客人来烤烤火,燕向南拿着燕午之前备好的吃食下了车,不客气地在火堆边坐下,开始烤肉烤馒头。
至于为什么下来的是主人,侍从没有下来,车夫虽然好奇,但他也知道这不是他该问的。
香浓的烤肉味渐渐弥漫在破庙里,引起一连串的腹鸣效应,车夫本自带了几个大饼还有路边买的包子,但那怎么能跟烤肉相比呢?燕向南吃了两串烤羊肉、两块酥饼、一块鸡胸脯肉,剩下的他不爱吃,便宜了车夫,只拎着油纸包的两条鸡腿回了车厢。
燕午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有些头痛欲裂,全身发寒,他在黑暗中眨了一下眼,有些弄不清楚身在何方。但很快的他的脑子里聚集起了几个信息——
一,他现在睡着,身上还盖着被子;
二,他没有穿衣服,光着身子;
三,他生病了。
燕午猛地坐起身,眼前一片晕眩,还没等他恢复过来耳边就传来阁主的声音,“睡醒了?矮桌上有吃的,尽快吃下去恢复体力。”
他竟然又倒在阁主面前了吗?燕午条件反射地就想跪着告罪,却被一阵没有威力的掌风拍进被褥间,“想要光着身子诱惑本阁主,你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如果不想风寒加重再让本阁主伺候你,就老老实实躺在被子里。”
燕午惭愧,却也不敢再起身,鼻间飘进一股香味儿,他转头看去,矮桌上有一个油纸包和水袋,虽然病着但确实很久没好好吃过东西了,燕午秉着保存体力的想法拿过油纸包,掀开,里面是两个烤得焦香的鸡腿。
他记得,他在县城买的都是生肉,想着若是来不及投宿就自己料理了,总不能让阁主吃冷掉的东西。那么这鸡腿是阁主亲自烤得吗?他何德何能吃到阁主亲自烤的东西?从没有受过这种待遇的燕午有些惶恐,手中的鸡腿仿若有千斤重。
“怎么,嫌本阁主烤得不好吃?”
“属下不敢!”
“不敢?那就是心里这么觉得?”燕大阁主故意没事找事。
“主子……”不懂诡辩的燕午张口结舌,捧着鸡腿怔怔地看着一副闲适模样的阁主。
“算了,吃你的吧。”欺负这样的死士真没有成就感,燕向南善心大发地放过了他,“你染了风寒,这大风大雨不适宜赶路,端看明日天气如何,倘若还是如此,恐怕我们的行程会延后几日,你的风寒能自愈更好,不好的话也只能熬着。”
“主子,风寒只需多发些汗便会好,没有大碍,但是属下怎能占了您的被褥?”晚上阁主要睡在哪里?
“占了便是占了,你只要快点痊愈不就行了。”状似不耐地说了这一句,死士不再接话了。今晚比之以往天气凉些,但他有内功护体,算的了什么?
接下来两人果然无话,车厢里就只有燕午嚼东西的声音,他靠在枕头上啃着鸡腿,表情认真地仿佛啃着多么珍贵的东西一般。
赶了近一天的路,车夫早已困顿地睡去,破庙里只余火光还在跳跃。过了一会儿,从佛像后面钻出两个年轻的公子来,远远打量这车夫和马车,再小心走至庙门前看着这瓢泼的大雨,愁眉苦脸道:“你说这雨何时能停啊,早不下晚不下,等我们到了盈州再下也不迟啊,到时候有房间有吃的,还用的着受这份罪?”
“小羽,你别抱怨了,要不是你打伤了方雨柔,在碧县耽误了这么些日子我们早就到盈州了!”
“我怎么知道那女的那么不堪一击,再说她们就在那洞口守着我还以为他们也是要害阁主的人!堂主好不容易得到消息说有人要害阁主,而我们就在蝴蝶谷游玩,本来是大好的立功机会,都被那女的破坏了!连阁主的面都没见到!”
“你还说,什么立功机会,护得阁主周全是各堂该做的事。不说方家在江湖上名声一般,与他在一起的那几个人都不是好惹的,咱们可不能给残月阁树敌啊!”
“不说就不说,反正算是白来了!你说……阁主真的出事了?”
“嘘!别说了……”那个车夫是个普通人,马车里虽然只听得一人粗重的喘息,但另一个人却有点让人摸不透,还是小心为上。
方雨柔、盈州、阁主……这几个词儿传进燕向南的耳朵里,他的嘴角泛出一丝冷笑。视线落在对面熟睡的人身上,右手悄悄地摸了进去,被窝里潮热,触手的皮肤上有着些许汗珠儿,并没有出多少汗,燕向南想反正无事,就助他一臂之力,握住那只同是练武之人的手,内力随之传了过去。
不多时,燕午的呼吸变得更加炙热,身上的汗也是刷刷地流,相握的手滑腻腻的。
燕向南嫌弃地丢开手,却并没有擦去手上的汗水,他深沉的盯着自己的手,感觉有丝异样,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很陌生也很……奇妙。
燕午看似睡得前所未有的深,其实正陷入诡异的梦境不可自拔,并不知道此时发生的一切。梦中他置身在蒸笼中,周围是许多白胖胖的包子,他和包子一样浑身冒着热气,被蒸得像要膨胀开来……
第二日,天空稍稍变亮,但是大雨仍然没有停,车夫跟燕向南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冒雨起程,这马总不吃东西没力气跑路啊!趁着现在还有些精神,到了下个城镇再好好歇息。两人说话的当口,那对年轻人也小心地凑了过来,见车夫要赶马车,赶紧出声,“车把式,你这马车是到哪里?送我们一程吧!”
车夫摆手道:“不行不行,这马车是客人包下来的。”
那个小羽阻止他扬鞭子,从包袱里翻出一锭银子甩给他,“这锭银子够包两辆马车的了,我们又不是要你把客人赶下去,只是想让你载我们一程,这都不行?”
车夫把银子递还给他,还是那句话,“不行,客人包下的马车我们说话可不算数,这样吧,若是里面那位公子愿意,我载你们一程也可以,若是公子不愿你们也不要多说。”
小羽还要说话,另外一个人赶紧让他闭嘴,他这张嘴可不让人,把人得罪了他们在这破庙再待上一日也不一定能走。“公子,我们兄弟二人家在盈州,回家途中突遇这大雨,被困在这破庙也多半日了,身上也无吃食,还请公子载我们一程,只到下个城镇便罢,不胜感激。”
马车里无人应声,等到两人都快按捺不住的时候,车里才传来之前那个好听性感的声音,“出门在外,能帮的时候自然要帮,更何况是两位娇滴滴的美人儿,如若不嫌弃,请上车吧。”
嗯?车夫猛地瞠大了眼,这两位是姑娘呀,还真没看出来!
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眼里略有些惊慌,但到底不是普通的姑娘家,很快就镇定下来。这是遇上高手了,甭管是哪路上的高手,看出来就看出来,若是真有不轨之心,昨晚上就动手了,也不至于等到今日。虽然对方言辞带着调侃,她们还是抬脚上了马车。
马车里空间不小,那位出声的公子坐在正前方,果然如想象当中的俊伟不凡,嘴角边更是带着坏坏的笑意,凭添一抹邪气。两位姑娘竭力不被他影响了情绪,看右侧似乎睡了一个人,于是就坐在了左侧的位置,冲燕向南潇洒一抱拳,“多谢这位公子。”
燕向南笑出几颗白牙,“好说~”
燕午一觉醒来就发觉车里多了两个人的气息,听阁主还跟那两人聊得挺欢,他悄悄拉了拉被子想要观察一下那两人有没有威胁性,却惊诧地发现那两人是女扮男装,因为没有喉结!他登时囧了,起也不是继续睡也不是,昨晚发了汗,风寒大好了,再躺着着实不合适,但,衣服似乎被阁主扔了……
光着身子躺在被窝里的死士纠结了……


、17 跟随

燕向南察觉到了被窝里的动静,不怀好意地投了视线过去。
女扮男装的姐妹花见他忽然沉默,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里睡着一个人她们早就看出来了,但别人的私事她们总不好过问,这会儿眼见被子下面蠕动几下,也放低了说话的声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刘公子,这位是?”
燕向南眼里闪过一丝流光,伸出手安抚性地在被子上顺了顺,说出让燕午再度张口结舌的话来,“这是我的‘夫人’,昨日不小心淋了雨得了风寒。”
原来这位公子早已成过亲了,姐妹花的情绪低落了一会,也是,这么出色的公子定是许多姑娘家爱慕的,早早成亲也不稀奇。不过,昨日她们依稀听到是两个男子在说话呀,难道是听错了,又或者……两人的家里容不下这类事情的发生,硬是要拆散他们所以他们这是私奔出来的?!
顿时姐妹花看向燕向南的目光是可惜又同情,燕向南大致明白她们在想什么,微敛了脸上的笑意,那双含情的眼睛盯着手下的薄被,“此次我二人出来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只能送两位姑娘到下个城镇,还望见谅。”
飞羽赶紧摇头,“没事没事,到地方我们就当没有见过,也不会跟人说起的!两个男人在一起不容易,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燕午总算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一惊之下口水呛在喉咙里,顿时剧烈地咳嗽起来,倒应了燕向南的话。
果然是个男的啊,姐妹花听到那声音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飞羽虽然心直口快说起话也不讨喜,但刚才那句话说得倒是很得人心,燕向南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小羽姑娘说的是,能得相伴一生的人不易,我定会珍惜。”
绿痕拍拍飞羽的手,知道她是想起了以前的事,委婉地转移了话题,“刘公子,尊夫人咳成这样再闷在被子里怕是不太好吧?”
燕午的身体顿时僵硬起来,双手无意识地抓紧了被子,燕向南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伸进了被窝,不知道在做什么,姐妹花的脸蛋登时红了起来。其实他的手只是很纯洁的伸到死士的额头上摸了一把,已经不那么热了,看来昨日的运功还是有效的。
“五儿得的是风寒之症,这里又没有大夫,只得先让他闷在被子里出出汗,比之昨日已经好了许多,多谢姑娘关心。”
如此亲昵的称呼颇让人不自在,姐妹花忽然觉得他们两人之间似乎有着某种气场,旁人无从插足。所以到了下个城镇,马车刚刚在一家客栈外靠停,她们就忙不迭地下了马车,向燕向南辞别,她们也要尽快赶回堂里,路上耽搁的日子够多了,也不知回去之后堂主会不会处罚她们。
马车要进后院,燕午总算能伸出头来透口气,他在马车里环视了一圈也没能见到自己的衣服,听到车夫请他们下去,他咬牙骨碌爬起来,披着被子就要下车,反正这被子阁主是不会再盖了,拿来遮丑吧。
燕向南好笑地看着他的动作,佯装不悦,“你该不会想披着被子下去丢本阁主的脸吧?”
燕午动作一顿,终于还是跪下了,“主子,属下未着衣物,不敢出去丢阁主的脸,让属下待在这马车里吧。”
“不行!”燕向南看他左右为难,竟是得了趣。
“……”阁主是想要自己怎么做?燕午不会拐弯的脑袋又开始痛了起来,既然披着被子是丢阁主的脸,那么不披就是了!泛着潮气的被子滑落在地上,燕午光着身子站起来摇摇欲坠就想往外走。
瞎子也能看出来病情又加重了!燕向南无语地把被子捡起来往燕午身上一卷,顺势把肩上一扛,“怎么说你也背过本阁主,算是还你一次,乖乖的别动!”一巴掌拍在死士的臀上,还想妄动的死士在被筒里没了动静。
车夫和小二见这气质不凡的公子扛着一卷被下来,一惊诧一疑惑,车夫是知道里面有两个人的,这会儿只下来一个,另一个在哪里可想而知。
甩给小二一锭银子,让他去置办一些新的被褥和衣裳,顺便请个大夫过来,燕向南扛着自家死士大摇大摆地进了客栈,把人往床上一摆,燕午忙不迭地挣脱了被褥扒着床沿干呕,被顶到胃难受了一路,但早上没吃东西又什么都吐不出来,脸色比昨天还难看。
做了坏事的燕大阁主坐在床尾,把那床潮透了的被子丢在地上,换上客栈干净的被子,讪讪道,“本阁主让小二去请了大夫,配了药在此休养几天。”
阁主难得一次的心虚燕午没有注意,他只听到阁主请了大夫,若是大夫来的话他的秘密就保不住了,虽然上次已经冒着必死的决心把事情说出来,但绝不是在除了阁主以外的人面前!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燕午狼狈地爬起来,颤抖着嘴唇请求道:“主子,不需要请大夫,属下已经大好了!明日、不,今日就可以起程!”
这么不领本阁主的情?燕向南阴着脸道:“大好了?你连路走不稳,以后都让本阁主扛着你不成?再说本阁主不爱冒雨赶路,说过几日就过几日!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气氛有点僵,没过一会儿小二就领着大夫来了,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燕午喘着气一头磕在床板上,悲声道:“主子——”燕向南停下了脚步,看着埋着头的燕午,他几乎浑身都在颤抖,“属下……不需要大夫。”
“不想看大夫?”过了好一会儿,燕向南才开口,“看大夫不一定要诊脉的,望闻问切,诊脉是在最后你不知道吗?”
燕午抬头,不顾发晕的脑袋想要看清楚阁主的神色,阁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夫也是行医多年,见过各式各样的病人,听过各式各样的要求,何况这风寒是寻常之症,不诊脉也可。他只在床边细细查看燕午的神色,听听他略显急促的呼吸,问了这两日病情的变化,便走到桌边写了药方,“这位公子本是寻常风寒,但病情有所反复,应该是好了之后再度染病,导致风寒入体,这几日需卧床静养,这药一日三次,喝足三日便罢。”
燕午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一半,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睡着了,没有听到阁主和大夫之后的谈话。
送走大夫,燕向南看着再度昏睡的死士,心里怀疑更重,但这些天他也知道了这死士的秉性,倘若此时执意要问,这人一头撞死的可能性更大一点。而且,这病情反复也是自己逼出来的,他堂堂一阁之主,在这件事情上有些玩过头了。
“别告诉本阁主你这病一半是气出来的,脾气还挺大……”
燕午再一次睁开眼睛是被阁主叫起来的,那个残月阁身份最尊贵的人正单手端着药碗,另只手扶起他,把药碗塞进他手里,“自己在这里好好养病,一日三餐和汤药小二会按时送到你房里。”
燕午心中有不妙的感觉,“主子?”
“本阁主去趟盈州,你病好了去四海堂找我吧,记住不要暴露了身份。”
“主子,属下不能……”
“不能什么,跟着我然后换我保护你?你现在这样只是拖累,明不明白?”话语像刺一样扎进死士的心里,死士默默地低下了头。
燕午本抱着一丝期望,第二日病就会痊愈,然而清晨头重脚轻地起来正遇上前来送饭的小二,一问才知,一大早阁主就冒雨出发了。燕午站在窗前盯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紧了紧身上披的衣服,其实阁主把自己留下是为自己打算吧,以他现在的身体很容易出状况,有时候内力都不能妄动,跟随阁主确实是个拖累。
阁主武功盖世,但孤身一人深入虎穴实在太过危险,身为死士,更是做为一名侍卫随同阁主外出,怎能安坐在此处看着阁主涉险?
燕向南独自一人坐在马车里的时候才知时间难熬,前几日还能逗逗那死士解解闷,如今却只能整日里听着车夫赶路的吆喝声和车轱辘响动的声音,着实无趣。
想到当自己告诉那死士让他留在客栈时他脸上的表情,燕向南就是一阵烦躁,虽然他平时就没有什么表情,但那细微的变化没能逃过他的眼睛。又不是任务失败让他去死,只是让他养病而已,他是阁主,又不是虐待狂,让走路都不稳当的人陪着他一起出生入死!嗯,出生入死不太准确,他还没有把那个将死的人放在眼里。
无意识地勾勾手指,死士身上滚烫的热度似乎还留在指尖,若是人还在,顺手摸几把也是好的……燕向南眼神一凝,有人跟踪,是哪个不怕死的?来人轻功不错,但像是受了重伤般呼吸有点重,而且,还有点熟悉……
“滚进来。”与那天同样的话,惊了车夫一跳,但他很快知道并不是在跟自己说话,一个黑影嗖地从他身边掠过,钻进了车厢。乖乖,好厉害!车夫咂舌。
燕向南看着单腿跪在自己面前的人,被气乐了,“好啊你,敢不听本阁主的话了!”
燕午老老实实跪着,“阁主恕罪!”
“恕个屁的罪!”燕向南忍不住爆粗口,“给我转过身去,屁股撅起来!”


、18 做戏

燕午一惊,阁主又要……
燕向南再次怒极反笑,一脚把人蹬过身去,利索地扒下他的裤子露出挺翘的臀瓣,啪啪啪几掌响亮地击在上面,“你以为本阁主要做什么,啊?胆敢揣测主子的心意了?”
燕午的屁股不是没受过罪,从前在阁内板子那是几十几十的挨,后来出任务之后才逐渐不挨板子了,哪里被人这样“亲昵”地打过屁股,登时脸憋得通红,不知是羞是窘,也不敢挣脱或者提上裤子,“主子,这……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了?”又是啪啪两掌,某人打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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