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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愿军多采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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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嘴角勾起一丝的笑意,方才还凌厉的五官瞬间就温和下来。眼角上弯的弧度让言和立马想到了梦荣,那个她现在名义上的母亲。前几天在家对她几乎是无微不至,让她都尴尬的难以接受突如其来的好。
“军人的徽章。”他扳过她背着的身子:“所以别妄想从我手中逃走,老老实实和我回家。”
言和像听了个冷笑话似的,她感觉到眼前飞过无数只嘎嘎叫的乌鸦。她有些无语的盯着陆淮远,似乎要将那从前模糊的五官细细的刻画在心里,要让她牢牢记住她的生命,多亏了有他的存在才能得以延续。
她不敢想象第一次如果没有遇到陆淮远,那她就不会有以后四年的奋斗时光,也不会有这第二次的死亡,更不会有这样再次遇到他的机会。所以按照这个角度来说,她应该是要庆幸她是陆淮君的,至少这样她能站在自己的恩人面前心存感激。
“能让我去林芝吗?”她突然抬起脸问道。得到这话的陆淮远首先一惊,随后反射性的问道:“为什么要去那?”
她并没有强制性的要自己走,而是在陆淮远来的那刻,她心里就开始动摇。其实做回陆淮君也不坏是么?至少能重新得到一个生命,重新得到爱,重新得到生活,应该比继续做言和更加好不是么?
她感觉有两个自己在拼命的争夺,她现在只是两个言和之间的赌注,谁赢就顺着谁的心意继续活着。不过在做回陆淮君之前,她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母亲,所以无论如何也想要去林芝一趟。到了那里,看看母亲,然后她就答应跟着陆淮远回陆家好好的做陆淮君。
见到淮君没有说出理由,但是态度明显放软很多,所以他就不多问,只是点点头:“去了林芝就回家?”
“嗯。”她轻声的应了句。
见她柔顺的样子,陆淮远不免松了口气。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兵,接触过不少的人,无论是高官还是商人,但是唯独和女人接触甚少,所以在心思方面,无法将自己习以为常的战斗思想加之在上面。说实话,陆家唯一一个女人梦荣就足够让他头疼了,现在看来又多了一个陆淮君。
只是他不明白,一个常年在国外生活的人为什么要一意孤行的去林芝?林芝,林芝,让他情不自禁的忆起他和林芝的那些事,那些或许就是他生命中目前唯一值得纪念的东西。
6秘密(下)
她原本以为是自己去林芝的,结果却是陆淮远陪同。他的理由是他辛辛苦苦大老远从部队赶到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将她带回家,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先回去。由于他事先向上级申假申的时间还算充裕,所以为了让自家母亲更放心,决定陪她一起去林芝,一方面,还可以用来回忆下他的部队生活,那些熟悉的街道还有景色。
他带着陆淮君去了东郊坐客车,上车前他还买了些小的西红柿。他去的次数多了,自然知道路中所需要的一些基本东西。他问了问旁边一语不发的陆淮君要不要其他的零食或者水果,言和摇了摇头。
从这到林芝一般都要七到八个小时,所以路上可能会很无趣。加之他们坐的是客车,所以环境不是那么好,起初他还在担心陆淮君会不会不适应这环境,结果上车之后却出乎他意料。
陆淮远觉得像陆淮君这种被梦荣捧在手心里的千金,肯定不知道苦是什么样的,尤其是挤在这种大客车里,估计不过多久就会怨声载道。但是事实却让他有点意外,她就像一个坐过无数次客车的人一样,熟稔的上车,熟稔的找好座位,即使旁坐有体味很大的藏族人,她也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难道去林芝就那么重要,对她意义那么不同?
言和自从上车之后就变得更加沉默,完全无视旁边还有一个熟人。她将头扭到了车窗面,等待客车出发。这趟车的人有点多,所以自然就变得拥挤,尤其是有些人带着巨大的包裹挡在座位中间,连脚都不能多伸一下,时间久了就变得麻木,从小腿处那传来涩涩的疼。然而这一切陆淮远自然不得而知,言和也隐藏的很好,只是在不经意之间会伸手去捶捶已经麻掉的小腿。
车上似乎坐了几个前往林芝旅游的人,一路上都是难掩兴奋之情,在座位上上窜下跳。言和的余光撇到他们,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藏的时候。也和他们一样兴奋的不知所措,到了这感觉就像到了天堂一般,窗外那些触手可及的云让她忍不住认为这就是天堂的入口。但是几年之后,这里就成了她最不安的地方,对以前的言和来说,这里就应该是地狱,吞没她生命的地方。所以她脸上再也不会出现类似他们的这种表情。
陆淮远瞥了一眼言和有些漠然的脸,从红色的塑料袋里掏出已经洗干净的西红柿递给她:“以前来过么?”
她不做他想的反射性点点头。
这下换做陆淮远疑惑了:“什么时候来过?都没听妈提起过。”他话一说出口,言和这才明白他现在是在跟陆淮君说话,而不是言和。她不知道如何回答,索性将整个头都偏向了窗外。
后来不知道车子行了有多远,言和的胸口一直堵的慌,意识相较于车上其他的乘客显得异常的清醒,就连坐在旁边的陆淮远也忍不住路的颠簸开始昏昏欲睡。但即使是睡觉,他也是笔直着身杆,只是微微的将眼睛闭起来。
随着山的越来越高,路也开始崎岖不平。言和此时非常羡慕那些闭着眼睛睡着的人,她是多么想让自己睡过去,那样或许可以让她平安的度过那条曾两次夺走她生命的路。可是她越想干什么,意识就越是反着对抗,眼看那条路近在咫尺,她却毫无办法令自己没有任何想法。
此时车身的每一个摇晃都像是在扯动着她心脏的血管,每次的拉动都让她紧张万分。她不受控制的伸出手紧紧的拽住陆淮远的胳膊。
原本睡意朦胧的陆淮远被胳膊上的一阵疼感惊醒,他睁开眼睛发现陆淮君正紧拽着他胳膊。他轻微的侧了侧身,下一秒钟陆淮君随之跟着他的身子也侧了侧。他微微讶异的看了她一眼,见她唇毫无血色脸色苍白不禁关心的问道:“不舒服?”
见他已经醒过来,言和猛地一怔,然后赶紧放松了自己的手,但还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只是松开了原有的力度。对于陆淮远的关心,她沉默的摇摇头。
“哐”的一声,整个车身猛地往右边一翻。言和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不敢松开,眼睛习惯性的紧闭。陆淮远愣了一会,然后反手将她扣在了身边。原来这个大小姐是害怕这颠簸的道路了,陆淮远心里猜想道。
“不要紧的,这段路不大好走,过会就没事了。你不用……”
“这不是死过人么?”还未等陆淮远说完,言和忽的抬起头说道。陆淮远被她暗黑的眼神怔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只好将视线投向窗外,这时候前座有人突然回过头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道:“这阵子有辆部队的卡车侧翻下谷了,据说里面那几个人没有一个生还的。”
这时候两人几乎是同时投过目光,言和是因为那次事故她就是当事人,而陆淮远听说是部队的车就不免起了兴趣问道:“部队?”
“拉新兵的卡车,不过那辆车里就坐了两个新兵,其他人都是顺路捎的。”这次部队的车出事故应该惊动不小吧,只可惜了那两个新兵,还没有入伍就牺牲在了路途上。这让他不禁想起四年前他见到过的一出事故。
“四年前我在这救过一个人。”他像说故事一般的脱口而出,言和猛地一怔,整个身子就僵直在那里。
“当时客车侧翻,她整个人被压在车底,血都流了她半张脸,当时天气极冷,几乎只剩下一口气,但是你知道她做了什么事么?”
他突然转过脸朝言和问道。言和低下头,不做回答,可是心里却是异常的清楚。那个女人用最后一口气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
“她一直紧抓着我的手,那种强烈的求生欲让我都不忍直视,我当时就在想,她心里是有多大的毅力,所以淮君,你这次事故初愈,要好好珍惜自己,你独自跑出家知道爸妈都担心成什么样子么?”
陆淮远也不知怎么的突然转到这件事情上来,说完还将眼神投注在陆淮君身上等着她的反应。对于陆淮君,他实在是不了解,明明在陆家过了很多年,但是他现在才真正的感受到原来陆家还有这么一个人。
言和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但是手心里沁出的汗珠和颠簸的道路像是不断的在提醒她这就是那条通往死亡的路。她不敢睁开眼,生怕看到什么似的。陆淮远见她这副样子,眼睛瞄了一眼窗外,虽然心里疑惑滋生,但还是淡定的伸出手将客车的窗帘拉上。一瞬间,外面刺眼的阳光被隔在了布帘之外,言和明显的感觉到眼睛上突然一暗,她心里微微一动,尝试着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
车里不缺各种惊呼和兴奋,也不缺疲倦和骚动。在过了那段路的时候言和心里猛然的一松,随之也松开了她紧拽着陆淮远胳膊的手,在行车期间她坐直身子始终和陆淮远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陆淮远,谢谢你。”
她转过头盯着旁坐陆淮远入睡的睡颜默默的说道,声音小的除了她自己其他人都无法听到。她几乎是摸着自己的心脏真诚的将心里的感激道出来,因为在她的世界,除了父母,再也没有一个人能不计一切的对她好。她知道这种好只限于他善良的心地,即使如此,她还是感激。
到达林芝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多,外面的太阳毅然和他们出发前那样热烈,丝毫没有半分减弱的迹象。陆淮远捧着那袋几乎没有动过的西红柿站在言和的身后护着她下车。车上的人都急着下车,所以左碰右磕的也难免。
他伸手想要扶住言和下车,却不料被她轻微的避开。
言和小心的下了车,走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她对陆淮远已经很感激了,所以不想要接受他其他的帮助。她迎风站在车的不远处,双眼正看着车门口正在帮人扛行李的陆淮远。她到现在都没有完整的整理好自己的状态,总觉得目前的世界一切都是轻飘飘的,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变成泡沫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淮远大步的向她走来,等走到面前正要说话的时候就被她抢先:“你不用跟过来了,我去一个地方很快就回来。手机我带着,有什么事打我电话。”
“唉……”他还来不及问就见陆淮君拿着手杖转身向前走。他有些无奈,提步追上她问道:“这都晚上了你要一个人去哪?”
言和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微眯眼:“大白天的。”
“淮君……”
陆淮君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毅然坚决的要甩掉他独自行动。陆淮远微微生出一股气恼,这同志严重脱离组织无视上级发话,简直就是……
“陆淮君!”
他又吼了一声,如同他在拉萨旅馆里吼她一般。不过吼叫依旧没有见效,他眼看着那个纤弱的背影渐渐的成了一个黑点,随手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他打开,上面简单的发了一行字。
“我会早回来。”
他垂下手,那一袋西红柿就这么直直的全部滚落在地,他有点手忙脚乱的俯身去捡。
“淮远……”突然背后一阵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响起,陆淮远怔肿了一会,放下手中的西红柿,挺直了身子。
7轮廓(上)
言和沿着记忆中的街道走到了母亲所在的地方,附近的建筑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变化,但是母亲那栋小房子已经重新装修了一遍,外层镶嵌着一层白瓦砖。一楼挂起了一个招牌,门口偶尔还有进进出出的人,她定了定脚,随后将视线移到了门口上的招牌上。
她是开了小饭馆吗?
此时饭馆里没有多少人,只有偶尔几个人寥寥的坐在饭馆的各角落。言和一进门,也没有见到母亲的身影,反倒是一个小女孩迎面上来甜甜的打了招呼,问她要吃什么,一边说还一边从柜台上递过来菜单。
她脸蛋浮现着一坨不大不小的高原红,即使如此也依然掩饰不了她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眸。言和找了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坐下来,冲着小女孩拉出一个微笑。
这女孩虽然年纪轻,但是普通话说的很是流利。言和的目光在菜单上扫射,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朝她走过来。
那是一个中年妇女,常年干活也致使她脸上晒出了红梁色。
“喝点茶吧,姑娘是来这旅游的么?”妇女从她的身后将一壶茶放置在了桌子上。言和的心突然的漏了一拍,眼睛盯着那双递茶的手,不敢抬起头将视线移向后处。熟悉的声音已经明确的告诉她身后的妇女就是她即将失去的母亲。
她眼睛有些酸涩,突然身边的小女孩唤了妇人一声:“妈,我明天去老师那行么?”她不受控制的猛然转身抬头看向他们。妇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姑娘,是要什么么?”
小女孩也同样被她的举动惊讶到了,她拿着一张菜单睁着大眼不明所以的望向言和。言和心里莫名的一丝抽痛,正要开口的时候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大汉,肩上还扛着两袋大米,妇女一见到来人连忙放下手中的布迎上去,此时小女孩也是咧开嘴冲着来人大喊:“爸!你答应我明天去老师家的!”
言和不禁看向来人,□在外的结实臂膀青筋突兀,满头大汗的将大米放到了柜台旁的角落里。她细细的打量着大汉,五官很是粗狂,典型的西藏汉子。
她摁在桌上的右手骨节泛白,轻微的咬了咬唇:“老板娘,来盘青椒肉吧。”妇人听到言和的话语,连忙应答,随后赶去了厨房。她坐在位置上不知是何滋味,无由来的生活打破了所有的平静,她像是翻天覆地过后的一个人。
菜上的很快,但是她却食之无味,筷子机械似的在盘子里翻动,不知不觉一碗菜就见底了,她有些呆愣的盯着那盘见底的菜,这才放下手中的筷子将钱放在柜台上。
“慢走,祝你旅游愉快。”小女孩坐在高高的柜台上,将钱放进抽屉里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她几乎是有些跌撞的快速走出去,随手拦了一辆计程车。
车子行驶了一会她才猛然发现她并不知道陆淮远目前在哪里落脚,她将手机掏出来拨通了陆淮远的电话。
此时陆淮远正坐在镇上的一个不大的广场的长椅上,他旁边坐着一个高挑的女士。
之前听到她唤道自己的名字,陆淮远先是一怔,突然感觉那声音像是从几年前遥遥传来一般。过了一会,他才缓缓转过身,冲着那个唤他名字的女人微微一笑:“央拉。”
央拉的父亲是部队里的老兵了,她和母亲自小就随军跟在部队里。母亲在部队边开了一个小卖部,央拉就在那帮忙打理。初到部队的陆淮远因为不熟悉路,误打误撞的走近了小卖部,当时上午高频度的训练让他整条裤子和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他看着周遭有些陌生的景色,才跑到小卖部打听去训练场的路。
央拉对陆淮远的最初印象很好,是一个很稳重的新兵。不像有些新兵,见到她就忍不住打趣她,然而当时陆淮远只是一本正经的问路,跟没有看到她是一个女人一般。在部队里女人少之甚少,跟央拉一样既年轻又漂亮的少女更是如同稀有动物一般少的可怜。所以央拉在小卖部总免不了被新兵老兵调侃调侃,一开始她还接受不了,后来就慢慢习惯了。对于陆淮远区别于其他新兵的稳重气质,她心底默默欣赏。
他和央拉在部队被人说成了一对,而且经常性的被战友用来调侃,尤其是几个爱开玩笑的北方老爷们。陆淮远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任由流言飞,央拉也抱着同样的态度,直到她的离开,这段暧昧不明的关系才终止。
陆淮远看了央拉一眼,又将目光投向远处渐渐变暗的天际。央拉有些局促的拽着衣摆,低着头苦涩的笑了笑。两人均以沉默来面对这情景,双方都似被带入了当年的回忆里,彼此都是年少时,那模糊的轮廓也益渐的与现在的轮廓相重叠。
她当年离开的原因,好像一直没有机会和他亲口说。
“陆淮远。”她率先开口,陆淮远听到后回过头。
“我爸爸没有选择留在部队,所以我和他去了……”
“嗯,我知道。”还没有等到央拉说完,陆淮远便打断她的话接到。当年的事他又怎么不知道?央拉的父亲听说他是陆将军的长子,死活不同意自家女儿和他在一起,在劝说女儿不通的情况下,毅然决定退伍带着妻子女儿远走。虽然他不知道央拉爸爸为什么这么抗拒陆家,但是他明白,央拉是绝对不会违背她爸爸的意思的。
为此,他也没有强迫。
紧接着又沉默了许久,期间陆淮远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但是他却浑然不知,或许是被记忆缠住了知觉,一心扑向了当年那场懵懂又唯一的爱情里。
故人相逢,岂能不忆起故事?
央拉看到他一身军装,不禁问道:“还留在部队吗?”
陆淮远点点头:“后来选择留队,碾转几次被调入了C师。”他如实简洁的回答。央拉眼睛扫过他肩章上的图案,会心的勾起嘴角。陆淮远一直就是让她引以为傲的人,不管是当年部队组织的活动都有他获奖的身影还是被人称赞到出血,这么多年,他毅然保持着当年的优秀。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翻出一张名片递给陆淮远:“这是我电话,我这次过来是帮我爸爸处理房子的,没想到在这遇到你。”
陆淮远的目光在名片上停留了几秒钟,然后伸手接过将名片揣进了兜里。只见央拉站起身,朝他微微一笑:“时间不早了,我刚好也住在你那酒店,顺路一起走回去吧。”陆淮远没有拒绝,跟在央拉的身后一步一个脚印的跟着。
当年她会偷偷的跑进训练场寻找他的身影,在他看见她后会偷偷的塞一瓶水在他的怀里,没有多说话,只是笑眼如月。在他外出巡逻的时候她会偷偷的在身后跟随一段时间,直到他或他的队友发现之后才惺惺的离开。当年的她脸上还有藏族女孩一样的红绯色,如今脸上已经是白皙一片,顺道也褪去了那青涩的脸。
言和在风中冷的瑟瑟发抖,一个人蹲在他和陆淮远最初下车的地方,双腿蹲的麻木,连头也发晕的时候她索性坐下来。 陆淮远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她也不敢走远,害怕陆淮远找不到她。她既然答应要和他一起回去,那么就要等着他。
其实她可以自己找间房住下,或者先去哪个店坐坐,发个短信告知也行。可是那时候她的脑袋像短路一样,什么都想不起,满满占据在脑海中的是不解,矛盾还有纠结。所以她选择了最笨的方式,迎着冷风在原地等着他。
风呼呼的灌进脖子里,她不禁缩着头,双手将衣领拽的死紧。眼睛涩涩的难受,所以她拼命的眨眼,只不过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无助,眼泪爬了一脸。她一遍又一遍的擦拭,原先苍白的脸被冻的通红一片,尤其是耳朵几乎可以和西红柿媲红了。
央拉从言和的身边走过,丝毫没有注意到路旁边这个女人。而走在他身后的陆淮远走到不远处后一眼就认出坐在地上把自己包裹的和球一样的人是陆淮君。他双眉一皱,朝她走过去,伸出手在她脸上碰了碰。
被冻的几乎要麻木的言和抬眼看到陆淮远,心里那股被重救的错觉立马就占据了先前乱遭的想法。她揉了揉难受的眼睛,一张嘴那水雾就弥漫了眼前:“陆淮远,你电话怎么不接?”
陆淮远见她冻成这个样子,连忙将她扶起来。突然发现她的手杖不在周围,随后又撞见她肿的和兔子一样的眼睛:“手杖呢?大冬天的你准备冻死?联系不到我先随便去屋里坐着,要不去路边的杂货铺坐着也比这好。”
他忍不住教训她,现在这个时候温度都在零下,再怎么说她也那么大了,感觉跟个孩子一样不懂得照顾自己,也难怪自己母亲会那么在意她。他心里估摸着回家之后得好好和梦荣说说让她别这么惯着淮君了。这娇滴滴的跟一绵羊似的完全禁不住半点风雨,但这性子又执拗的跟头牛似的。
被陆淮远莫名其妙的教训一顿的言和心里很不好受,她默默的站起身,眼光都没有放在他的身上。刚走几步就撞见了站在前处盯着他们的央拉。
“淮远,这是?”央拉盯着面无表情的言和问道。
“陆淮君。”他连名带姓的说出。
8轮廓(中)
央拉呆在部队或多或少的听到过关于陆淮君的信息,当时陆淮宁和陆淮远两兄弟都呆在一个队,两人因为是陆将军的儿子所以受到不少的关注,后来听说陆家还有一个女儿,那女儿可是陆老捧在手心里的明珠。从刚才陆淮远的举动来看,想必他也十分疼这个妹妹。在她眼里,他几乎不会随意动怒,然而就因为刚刚那一幕他就动怒,所以陆淮君这个妹妹的地位在他心里可想而知了。
央拉路上试图和陆淮君说话,可惜都被她漠然的脸和沉默的嘴打退了回去。她脸上难掩一丝的尴尬,后来干脆退到身后和陆淮远并排走在一起。
“别介意,她最近出了点事,可能心情不大好。”陆淮远见央拉被陆淮君无情的漠视,这才向她解释。央拉抬脸摇摇头:“这次带着妹妹来西藏是干什么的?”这个问题在遇见他就想问了,不过碍于两人之前有些尴尬的场景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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