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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异闻录之诡楼 作者:牧野洋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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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那些温柔的仙女形象碎成一地,表弟捂脸饮泣。

同时饮泣的还有那只小鸟,豆大的泪水从晶莹的眸子里滚落,打湿了火红的绒羽,滴在阎王手上。

阎王无奈:“一个大男人哭个毛啊!别搞得我在欺负你似的!”

“都被看光了,呜呜呜……”

李程冷冷淡淡安慰一句:“身材不错,一般人羡慕不来。”

小鸟哀嚎得更大声了。

白月朝凌霄道:“他叫鸣鸿哦。”

咦,鸣鸿?

凌霄脑子里灵光一闪,瞬间懂了,然而才站起就发现不对劲,怎麽好像轻飘飘的没了重量?

欧阳晖看看自己,又看看凌霄。

两人的身子渐渐淡薄。

在陈三的协助下,梦终於要醒了。

等等!不能醒啊!鸣鸿刀就在眼前啊!

“陈三!再等等啊!”凌霄大喊。

陈三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有干扰,听得不真切,即使时间能拖延一点点也好,凌霄急著要过去阎王那,欧阳晖突然一阵心悸,伸手要去拽凌霄,突然地面上腾升起一阵白雾,雾气幻化的爪子一把抓住了凌霄,瞬间把他拖进了地里……

“凌霄……凌霄!!!”欧阳晖猛地惊醒,大汗淋漓地坐了起来。

小单间里布满了红绳咒符,金刚杵华光大盛,一团瘴气被隔离在上空,陈三满头是汗地在角落里盘腿打坐。

欧阳晖刚喊了声陈三,甜腥就涌了上喉,他捂著嘴咳出了一口血。

陈三依旧闭著眼:“你受了伤,休息一下。”

欧阳晖抹了把唇,脸色铁青,凌霄躺在他身边,脸色更青。

陈三又说:“我正在找凌霄,你别急。”

陈三用的阵法正是道家的虚灵乾坤阵,欧阳晖见帮不上什麽忙,只好又躺下,轻轻握上凌霄的手,凌霄的手已经没了温度,冰凉一片,欧阳晖摸上凌霄手腕,还好,有脉搏,他还活著……

凌霄觉得快要窒息了。

那爪子把他捏得紧紧的,他像是进了深海,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无论怎麽喘还是透不过气。

黑暗中,凌霄奋力挣扎,随著力气渐渐流失,他绝望地大喊:“大师!大师!”

大师没有出现,一只蒲扇般的大手伸了过来拽住凌霄。

两股力道相持不下,凌霄觉得自己要被扯断了,痛苦蔓延开,凌霄忍不住大叫起来。

身边一道劲风,鞭子似的尾巴甩来缠上蒲扇般的大手,阎王吃痛,手一松,凌霄再次被扯著飞速下堕。

黄泉路上,阎王从空气中收回手,手上多了一些割裂的伤口。

小鸟还在阎王另一只手里兀自垂泪,阎王被它哭得烦,吹胡子瞪眼:“还哭!哭个屁!”

小鸟别过头不理他。

表弟把画好的素描递过去,画面上生动地描绘了一个赤裸的男人,所有细节完美重现,阎王拿著画稿表示非常满意:“要是彩色就完美了。”

表弟羞涩:“没带颜料。”

画稿故意放到小鸟面前,小鸟见了,挣扎得更厉害了。

阎王可不管这些,他把小鸟往前一送塞进了空气中,小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阵窒息的黑暗笼罩。

阎王的声音远远传来:“鸣鸿,把那魂带回来!要不然……哼哼!”

弹画稿的声音落入了黑暗里,凭著阎王在地府的影响力,把这艺术作品发扬光大不是问题,小鸟明显感到了威胁,乖乖翻身化成人形,一想到自己什麽都没穿,不由得一阵尴尬。

有件衣服递过来,白月道:“给你。”

鸣鸿闷声闷气:“没裤子吗?”

李程冷笑:“绑在腰上不就行了嘛!”

阎王的声音远远传来:“快去!这魂我们无论如何得夺回来!”

凌霄觉得自己快不行了,一阵阵困意袭来,疲劳得想睡觉。

“别睡!”上方传来一声急喝。

凌霄迷迷糊糊睁:“大师……”

大师没来,来的却是那红发的男人。

距离太远,只看得清隐约的红色,红色身边还有一黑一白的身影紧紧跟随。

雾气感应到入侵者,另一只爪子腾升起迎向不束之客。

黑白无常自知无法应对,果断散开回避。

鸣鸿格挡开巨爪,郁闷道:“哼!我出力,你们捡现成的!”

黑无常冷笑:“谁叫你厉害。”

白无常偷偷绕开,趁著雾气被鸣鸿吸引,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救人,却没料到虚空中猛地刺出一条尾巴,白无常一惊,躲开却已迟了,被尾巴扫中了腰,血液瞬间染红了白衣。

尾巴一击得逞,马上消散开,再次凝聚成形,却已到了白无常的後背,眼看就要刺穿他了,招魂蟠及时缠上雾气,替白无常挡下又一次偷袭。

冲击下,招魂蟠破碎,碎裂的布条缠到了白无常腰间,剩下的分布在白无常身边,形成了一道防御网。

尾巴消散隐去了形状,下一瞬间却出现在另一个方向,角度刁钻诡异,黑无常闪身到白无常那,抬手拦截勾来的倒刺。

好深的一道伤,骨骼碎裂,筋脉寸断,黑无常捞过破碎的招魂蟠往手上一缠,拽著白无常竭力躲闪。

尾巴紧紧追上,眼看就要穿透黑白无常的残影时,有霞光大盛,宛若天边夕阳,叮一声轻响,鸣鸿终於出刀,鸣鸿刀出,挡住了雾气必杀一击,为他们争取了时间。

黑白无常隐匿了气息消失在虚空中。

尾巴再次消散,剧烈的气旋下,鸣鸿红发飞扬,片刻不敢停留,朝下方深渊冲去。

鸣鸿刀在手,刀身通红,宛若冶炼中的烙铁,散发出辉光照亮了漆黑的虚空。

凌霄睁开眼的时候,觉得好像见到了夕阳。

那团夕阳正在急速接近,巨爪和尾巴再度袭去,鸣鸿挥刀砍下,刀雾碰撞,恍然如落下漫天火雨,雾气断裂,火光如繁星飞溅,雾气又腾起,这回幻化成一个狰狞的脑袋,张口朝鸣鸿咬去。

凌霄正看得失神,忽然好像被绳索拽著,陈三的声音响起:凌霄!快回来!

凌霄的身子渐渐变轻变薄,雾气感应到有人搞破坏,爪子一捏,凌霄淡化的身形再次凝聚,他只感体内剧痛,哇的一声吐出口血。

魂魄就要碎裂,鸣鸿心中一急,才避开狰狞大口,尾巴就紧追而至,招魂蟠出,缠绕在尾巴上,黑无常现身:“快去。”

不出所料,尾巴再次消散成雾气,同时消散的还有巨爪和脑袋,它在准备下一次突袭,而他们等的就是这机会,雾气消散的瞬间,白无常现身在鸣鸿身边,手一扯过他,身形闪烁间便追到了凌霄身前。

鸣鸿刀起,就要砍下,只要束缚魂体的巨爪断裂,那就可以顺利夺魂了!

把魂带上路,任凭这团雾有天大本事也无可奈何!

白无常伸手抓住了凌霄。

一股威压从身後袭来,鸣鸿惊讶地回头,就见半凝固的巨口已到眼前,来不及救凌霄,鸣鸿一把扯过白无常,反手一刀砍在狰狞的脑袋上,扑哧一声,实实在在砍到了,鸣鸿心中大喜,同时借力急退。

狰狞的脑袋毫不介意,它并没有转向鸣鸿,而是张著口朝凌霄咬去……

小单间里,陈三的冷汗顺著下巴滴落。

欧阳晖收回视线,摸摸怀里的凌霄。

凌霄的脉搏越来越轻,身子冷得像一块冰。

上空徘徊的瘴气持续翻涌,如乌云压境,是凝聚的游魂,它们受到了控制要来夺魂。这一切肯定与那爪子脱不了关系,欧阳晖从来没见过如此猖狂的家夥,不仅在黑白无常的眼皮子底下抢魂,更是把游魂当成了工具利用,到底是什麽东西拥有如此强大的能力?

凌霄的身子忽然抽搐了一下,咳出一口血,欧阳晖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用袖子揩,刺眼的红越揩越多,血液成了细细的小溪源源不断从嘴角淌落,打湿了欧阳晖一手。

陈三忽然也咳了声,嘴角有鲜血淌落,他这回睁开了眼,疲惫地看向欧阳晖。

欧阳晖觉得全身都冷:“他……凌霄呢?”

陈三不答,又闭上了眼尝试追魂,半晌,才摇摇头:“抱歉……”

欧阳晖强忍著眩晕,下床翻行李。

陈三叹了声:“他已经不行了。”

欧阳晖冷著脸,掏出符纸点燃,溶进水中,含了口,吻上凌霄喂过去。

符水顺著唇边淌落,浪费了大半,凌霄毫无清醒的迹象。

“凌霄,凌霄……”欧阳晖紧张地捏著凌霄下巴,又喂进一口符水,欧阳晖摸摸凌霄的手腕,又俯身听听胸膛,他期待听见强壮的脉搏声,或者下一瞬间,凌霄伸著懒腰打哈欠,用酸溜溜的语调喊一声大师……

凌霄很安静,安静得连呼吸都听不见。

陈三闭上眼,他现在要专心对抗上空的瘴气,只要熬过黑夜就好。

时间滴滴答答地走,凌晨四点半了。

欧阳晖又一次吻上去的时候,惊讶地觉察到凌霄似乎没了呼吸。

手指放到鼻下,完全感应不到气流拂过。

凌霄脖子上挂著的豪华名片忽然开裂,无声无息地为一件事画上了句号。

凌霄身子又抽搐了一下,这回咳出的血溅在了欧阳晖脸上。

欧阳晖只感到眼前渐渐发黑,揣著最後的希望摸上凌霄的脉搏。

然而,凌霄已经没了心跳……

第十三章 隐芒

第十三章 隐芒

有时候在梦里,主角就是自己,懵懵懂懂地经历一些毫无逻辑的事。

最常见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凌霄经常梦见过宝马奔驰,有钱了,想买多少买多少,想开奔驰开奔驰,想开宝马开宝马,当夜幕降临,帅气地迈出车门,瞬间引爆一票美女呀呀尖叫。

他还梦见过高档别墅,在寸土寸金的城市里,他在繁华的市中心圈出一片地,修建了一座大花园,他和他的女朋友牵著手在里面逛,逛著逛著就吻在了一起……

他其实记不清他的女朋友,只知道她身材很好,很漂亮,细腰长腿标准D罩杯,每一次看完动作片他总会梦见她,她似乎就是一百多G小电影里的女神综合体。

而凌霄总是在事情最精彩的时候醒来,空留一身腥燥在被窝。

他多想再回那个温柔乡,而不是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他很确定自己还在梦里,只是情况有点诡异,对於在城市土生土长,专业坐办公室捞加班费的上班族来说,这种荒山野岭永远是火星般的存在。

那个俯下身的盲眼老头,显然是个路过的拾荒者,尽管凌霄想破脑袋也还记不起生命历程中有这样一号人。

这老头是谁啊?难道小爷挂了?到地府了?!

要不然周围怎麽横尸遍野,血流成河?

凌霄歪头看看,那些失去生命的躯体苍蝇满天飞,早就烂得不成样子。

地府肯定是经历过一场严重威胁治安的打架斗殴!但是群P完没人清理现场吗?!那些地府官员咋就光吃饭不干事呢?!

盲眼老头似乎对凌霄很感兴趣,伸手碰碰凌霄的脸蛋。

操!小爷金贵的脸蛋是能随便碰的吗?!

凌霄不满地抗议,冲口而出的却只有一声微弱的婴儿啼哭。

咦……咦咦?!

凌霄又喊了几声,还是发出如猫叫般的微弱哭声。

我操的!!这是怎麽回事?!

盲眼老头用粗糙的手掌揩去婴儿脸上的血,掐断了脐带简单处理一番,便用破布裹著他抱进了怀里。

灰蒙蒙的天地间再无他人,随著远离案发现场,有种莫名的悲伤蔓延开,凌霄昏天暗地地哭了起来。

“先生?先生?”

“呃……?”凌霄迷迷糊糊睁开眼,服务生彬彬有礼,“晚餐已准备好,请先生移步餐厅。”

咦?啥?餐厅?

凌霄一骨碌坐起来。

这是哪?

金碧辉煌的房间,啧啧瞧瞧那吊灯,亮堂堂华丽丽,简直就是HIP会馆的招牌灯嘛!

高级房间里处处透著高端品味,专业对口,凌霄的艺术细胞被激活,努力记忆房间的细枝末节,色彩搭配,造型搭配,灯光搭配,各种奇奇怪怪的饰品,各种健身器材,华丽油画,超大的液晶屏,在角落还有假山水池!

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桌面上有个黑曜石雕刻的烟灰缸,凌霄捞过,上面刻著烫金的HIP三个大字。

这里真的是HIP国际会馆?

凌霄深刻地体验了一次从地狱到天堂的直达旅行,巨大的环境落差让他愣在了原地。

门敲响,一名打扮干练的女经理捧著堆文件进来:“欧先生,这是白金会员的升级福利,请您过目。”

懵懵懂懂地接过,翻开第一页,上面一长串数字深深闪瞎了凌霄的钛合金龙眼……

龙眼的主人脑子里瞬间拉响了警报,当机立断要拒绝,这种高级地方小市民可消费不起,他开始思索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逃出去,然而想归想,却控制不住身体,身体自动翻著文件,然後他眼睁睁看著自己掏出金色的钢笔,利索地签名。

我操!Hold住啊!不能签啊!他妈的这一串数字卖了小爷几辈子也赔不起呀!

意识强烈反抗,手却无比利索地签下:欧阳晖。

比起某种违和感,签名的动作给凌霄带来的刺激更大,他只感到脑子里轰地一炸,眼前一黑,心里翻涌的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居然签了……

凌霄……凌霄……

隐隐约约传来几声唤,凌霄觉得自己又昏了过去,迷迷糊糊睁眼,有个火红长发的男人正一脸惊讶地看著他,闭眼,再睁开,白炽灯下,欧阳晖憔悴的脸近在咫尺。

他有点分不清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直到唇上传来炽热,苦涩的水渡进了口中,凌霄这才猛地清醒。

“哇啊啊!”

“凌……咳唔……”受到推力,欧阳晖软软地撞在墙上。

“你终於回来了。”角落的陈三依旧闭目打坐。

“啊!大师?!”见救命草蔫吧了,凌霄面红耳赤地过去检查,“撞哪了?疼不疼?”瞄到袖子,凌霄吓了一跳。

欧阳晖疲惫地摇摇头,望进凌霄的眼里。

唇上似乎还残留了对方的触感,俩人齐刷刷地移开了视线。

气氛有点尴尬。

“你……你真的没事吗?”

欧阳晖轻轻摇头,摇头代表没事,但大师袖子一片红,怎麽可能没事呢?凌霄只好问陈三:“陈三,他这是怎麽了?”

陈三瞄了欧阳晖一眼,见欧阳晖偷偷摆手,陈三叹了声:“他没事。”

凌霄不放心,挽起欧阳晖袖子一阵观察,还摸了几把,大师手上没有伤,显然不是割腕,凌霄这才松了口气,抿抿嘴,咦,怎麽好像有点腥甜味?

揩揩嘴角,蹭下一些血迹。

“凌霄,你说梦话咬到舌头,出了点血。”欧阳晖故作轻松地笑笑。

哦……咦?咬到舌头?奇怪,好像不疼呀……

凌霄云里雾里,刚从毫无逻辑的梦中回来,思路有点迟钝,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麽。

凌霄摸摸欧阳晖的袖子,再仔细瞄瞄,大师身上似乎也带著点零星血迹,哎,这下难洗了,不知要浪费多少洗衣粉……

胡思乱想的片段戛然而止,一抹红色的身影重叠在血迹上。

“那只鸟呢?!”凌霄这才惊醒。

陈三疑惑:“什麽鸟?”

凌霄急道:“鸣鸿刀!我们找到了!但是……”操!找到了又如何?没带出来顶个毛用!

欧阳晖抹抹唇:“那我再进一次。”

陈三摆摆手,指指上空,上空的瘴气淡了不少,剩下的却顽固地撞击结界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这情况,我没有把握能再救你一次。”陈三严肃道。

小单间里一阵沈默,忽然凌霄一拍大腿:“梦梦小姐还在里面啊!请她帮忙不就得了?!”

黄泉路上。

黑白无常满身血地现身,随後红光闪过,鸣鸿也出现在阎王面前。

判官好奇:“人呢?”

鸣鸿郁闷道:“返魂了。”

黑无常冷笑一声:“恐怕不是返魂那麽简单。”

阎王摸出生死簿翻翻,抬头瞄了白无常一眼。

白无常汇报:“那魂破碎的时候有另外的魂魄补充进来,把他带了出去。”

鸣鸿比划:“就像揉面团,两个魂融成了一个。”

阎王平平淡淡哦了一声,拍拍表弟:“我们走吧。”

表弟望了表姐一眼。

黑白无常负伤,判官出面,朝卢梦梦伸出手。

“姐,你回去吧。”表弟忽然喊了声。

卢梦梦捧著书,瞄瞄判官,又瞄瞄表弟,最後视线落到阎王那。

阎王摸摸胡子:“好像时辰未到吧?”

黑无常冷冷淡淡:“还有十分锺。”

白无常喘了喘,好心道:“你们先回去,我陪陪她。”

黑无常拦到白无常面前:“你受伤了。”

“我没事。”

黑无常强硬地命令:“你回去!”

白无常冷冷对上黑无常的眼:“我凭什麽要听你的?”

判官打圆场:“你们都回去,我送她就好。”

就在一片争执中,陈三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卢梦梦小姐……

卢梦梦一愣,环顾四周,那声音似乎地府官员听不到,他们还在互瞪地吵闹。

表弟朝表姐使眼色:姐,往回走!

卢梦梦没注意表弟的暗示,愣愣的似乎在听著什麽。

鸣鸿朝阎王伸手:“画呢?”

既然魂回去了,那也没鸣鸿什麽事了,於是阎王爽快地把画递给他,鸣鸿接过,手里腾起一团火,把不雅素描彻底烧成了灰。

消灭证据,了却心事,红光闪过,火红的小鸟振翅就飞,忽然兜头敲来一面墙,小鸟晕头转向地栽倒在地。

卢梦梦收了砖头厚的书,捡起小鸟,朝目瞪口呆的地府官员们解释:“我得回去一趟。”

表弟幽幽看向她:“姐,你本不该来。”

卢梦梦苦涩一笑:“考完试就去看你。”

“姐,烧点颜料吧,对了,衣服也烧几件。”

“嗯。”卢梦梦点头,身形渐渐淡薄。

“姐。”

“嗯?”

“祝你考试成功。”表弟依依不舍地挥手。

恍如几年前,表弟独自去赶考,车站里依依不舍地朝家人挥手。

这一走,表弟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坚强的女孩在与亲人第二次分别时还是忍不住落了泪。

卢梦梦消失了,黄泉路上一片寂静,黑无常嘲讽:“这下好了,又一个返魂了。”

白无常还在生黑无常的气,捂著腰,一声不吭地往地府走。

腰上缠著招魂蟠,高级绷带成功地止了血。

黑无常摸摸手臂,宽大的袖子遮挡下看不出伤势,只有黑无常心里明白,骨头早就断了,全靠招魂蟠绑著才看起来像完整的手。

不过这并不重要,只要再缝回去就好。

身上大大小小的缝合,也不差这一处。

一黑一白的身影渐行渐远,阎王轻声问判官:“还有多久?”

判官掰手指数了数:“就快了,还有十来天。”

“唉……”阎王惆怅地叹了声,“要准备招人了。”

七楼小单间里,卢梦梦睁开了眼。

隔著蚊帐,三个大男人一脸紧张地围在床边。

卢梦梦抹抹泪,迷糊了半晌终於发现不对劲:“你们怎麽会在这?”

凌霄干笑两声:“说来话长……”

开锁专家欧阳晖顺著女士的目光望向自己的手,那根铁丝忠诚地出卖了优雅高贵的男士形象,他马上触电似的丢开铁一般的证据。

一声清冽的鸣叫,火红的小鸟清醒过来,扑棱著要逃,卢梦梦一不留神没抓稳,小鸟挣脱开飞出去,然後狠狠撞在了蚊帐上。

“就是它!”凌霄一声惊呼,扑过去要隔帐捉鸟。

小鸟很不给面子地“操”了一声,返身就逃。

它显然没料到有这层格挡,可天地间哪有什麽能困得住它?心高气傲的小鸟换了个方向要破帐而出。

满是红绳符纸的蚊帐呼啦啦地风起云涌。

卢梦梦明白这小鸟是重要的东西,果断捞起被子就捂了上去。

小鸟飞得快,卢梦梦的动作更快,被子紧追著小鸟排山倒海地席卷而上,宛如怪物张开的大口,瞬间把小小的身子吞了进去。

卢梦梦不放心,又把被子堵紧了些。

“会不会闷死它啊?”陈三看得心惊肉跳。

被子边沿偷偷探出了个鸟喙,似乎在费力地喘气,卢梦梦伸手进被子,片刻便捏著翅膀把它弄了出来。

“操!放手!”小鸟怒火中烧地破口大骂,扭著脖子想啄她,无奈够不著,只好蹬著小爪子奋力挣扎……

几分锺後,小鸟被五花大绑,还贴了张符,捆成粽子扔在桌上。

凌霄正在给卢梦梦解释最近发生的事情。

卢梦梦抬手看了看,果然,手背不知什麽时候多了道红红的痕迹。

“唉,都入了劫。”陈三叹了声,“这下子都走不了了。”

欧阳晖决定试探一下:“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儿的法阵不稳定?”

陈三冷笑一声,不可置否。

“是轩辕降魔阵对吧?”欧阳晖观察陈三的表情,陈三的出现绝不是巧合,“这是道家最强封印阵法,却不适合长期施展,每隔几年需要有人来看守重塑?”

“这与你无关。”陈三摆手。

“陈三,这次光靠你没法镇压它。”

“难道要靠你?”

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俩人之间莫名紧张的气氛,凌霄虽然不明白个中缘由,但深知他们都是救命草,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赶紧打圆场:“不是还有刀嘛。”

众人幽幽瞄向凌霄。

凌霄打碎的那面镜子,无疑就是破坏了轩辕降魔阵阵眼,为摇摇欲坠的法阵雪上加霜。

罪魁祸首苦著脸,求救的视线投向火红的粽子。

粽子聒噪地挣扎:“妈的关我鸟事!快放了老子!”

卢梦梦无奈:“它不合作。”

凌霄摸摸小鸟:“鸣鸿大人,你就好心帮个忙吧。”

粽子愤怒地扭头啄了凌霄一口,一击得逞,凌霄痛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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