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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全传-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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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腾腾覆战场,同平一战最堪伤。
冤魂千古无穷恨,鸟啄余腥下夕阳。
是夕,世宗宿于野。
次日,诸将各各奏功。世宗命各营铺内,得樊、何部下马步诸军降汉者,尽斩之。潞州守将李筠闻周天子大破汉兵,乃率领众将接驾进城,朝拜已毕,世宗安慰一番,驻扎潞州,休兵秣马,宴赏将士。北军降顺万余人,发调淮上屯扎。世宗分遣已定,与匡胤等商议道:“刘崇遁去未远,谁敢领兵追赶?”匡胤道:“臣愿住。”世宗大喜。匡胤遂与郑恩、高怀德领兵三千,随后追来。
却说刘崇败走,与白从辉收集败残人马,只百十骑,昼夜兼行。北兵因高平一败,胆丧心惊。当时来至一山,军士饥饿难行,埋锅造饭,正待举箸,见尘头起处,周兵追至,汉兵惊慌无措,弃箸舍食,仓皇奔走,力尽筋酥,苦不可言。匡胤追至二百余里,见刘崇去远,追之不及,方才收兵回奏。世宗道:“朕意必欲扫灭此贼,然后班师。”
忽见樊爱能、何徽二人俯伏阶前,诉辩其败兵之罪。世宗遽欲斩之,犹豫未决,谓张永德道:“樊爱能、何徽皆失机之罪,本当斩首;朕以为国家正当多事之秋,将士难得,欲赦其罪,使之立功。卿以为何如?”张永德奏道:“樊、何二人,素无大功,冒参节钺,望敌先逃,杀使拒命,故骗刘词,虽万死不足以赎其罪;且陛下欲削平四海,包举八荒,若不将军令申明,严其赏罚,虽有熊罴之士,亿万之兵,安得而用乎?”世宗听奏,点头称善,令将樊、何二人绑至军前,数其罪而责之道:“遇敌先走,布散流言,抢掠财物,故杀使命,止后军刘词。汝等非是不能善战,正欲将朕当为奇货,卖与刘崇耳。”即令推出斩之。军校得旨,将樊、何二人轿首,号令诸军。由是,兵将闻之,各怀恐惧,知朝廷严肃,号令维新,不复行姑息之政矣。
是日,世宗亲劳诸将。张永德奏道:“亲军使赵匡胤,智勇过人。忘身为国,陛下当待以不次之赏,使人人自盛也。高平之战,使诸将皆如樊、何二人,则陛下大势去矣。”世宗深然其言,即封赵匡胤为殿前都虞候。匡胤谢恩,奏道:“高平一战,皆诸将之劳,臣有何功,敢独受其赏?”世宗道:“卿之功,朕念之不忘,卿毋辞焉,朕自有处。”遂又论功次第,以张永德、郑恩、高怀德、刘词、马全义、史彦超等十余人尽封为侯,以董龙、董虎、李通、周霸等加为副军使。又召赵晁前来,厚加赏赐,以旌忠言。诸将齐呼万岁,谢恩而退。有诗证曰:
出师容易制心难,一念苍生忱不安。
敌胜高平请将服,刘崇垂首胆诚寒。
世宗复召诸将商议,欲乘胜兵下河东,一举而灭之。军师王朴奏道:“陛下军威至此,汉兵已经远道,天威足以震之矣。当复绥之以德,怀之以恩,蕞尔小邦,自必顺命,又何必勤兵远地,亲冒矢石乎?如陛下必欲彰其天讨,近日北兵凋零,供给不堪,且待时熟年丰,再图进取,亦为未晚。望陛下鉴纳。”世宗道:“先生之言果善,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朕闻军易动而难安,乘其大败而不即平复,使刘崇养成贼势,复兵入寇,大军再动难矣。朕意已决,先生且勿言。”王朴见奏不允,默然而退,暗暗叹息。时岳元福、符彦卿亦在随征,世宗乃召二人道:“汝等乃朝中老将,深知兵法,今可领兵三万北征。至河东城下,耀武扬威,以张声势,待朕驾临,徐定攻取之计。”二将领旨,引兵望前而进。令李筠镇守潞州,自与赵匡胤、刘词、王朴等众,统大军接应。世宗分拨已定。
五月,车驾自潞州起程,径趋晋阳,直欲踹平城邑,方始回军。有分教:志励山河,亲身于锋镐;气横霄汉,尽力于疆场。正是:
欲将图籍联一统,怎许弹丸怀二心?
毕竟晋阳安危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四十九回 丁贵力战高怀德 单珪计困赵匡胤
诗曰:
黄纸君王诏,青泥校尉书。
誓师张虎落,选将擐犀渠。
雾暗津蒲失,天寒塞柳疏。
横行十万骑,欲扫虏尘余。
右录皎然《从军行》
话说周世宗高平得捷,遽欲席卷长驱,扫除北汉。遂以岳元福、符彦卿为前锋,自与赵匡胤、刘词、王朴等统大军继进,车驾自潞州起程,直趋晋阳,号令严明,所过地方,秋毫无犯。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此言按下不提。
再说北汉主刘崇败归晋阳,收养败卒,备治甲兵,修固城池,提防周兵侵犯。那辽将耶律奇与杨襄,领兵从忻州走归晋阳。刘崇遣王得中护送归国,并求救于契丹主。得中领命,与耶律奇、杨襄齐出晋阳,至辽邦,人见契丹主,奏道:“高平之败,北汉主苦无援兵,几丧性命。恳求大王另发援兵,以报其仇。”契丹主闻奏,连连叹道:“若使赵延寿在,岂致有如此之败?”遂召杨襄责之道:“汝为先锋,安得坐视成败而至于此?”杨襄不能答。契丹主下命,囚之狱中。先令王得中:“回国报知汉主,吾当亲自来援。”王得中辞别自回。
却说世宗大兵来到河东,扎营城南,分遣诸将攻打晋阳,旌旗环绕,剑戟纵横,连营四十余里,金鼓之声,震动原野。刘崇听得周兵攻城,亦分拨诸将坚守,专待契丹兵到,然后交锋。不意王得中自从大辽回来,到得中途,被伏路周兵捉住,来见世宗。世宗释其缚,赐以酒食压惊,因问道:“汝既乞师于契丹,知他几时兵到?”王得中道:“臣受汉主之命,送杨襄等归国,只尽此事,其他非所知也。”世宗笑而容之,令其退居别营。有偏将对王得中说道:“主上待公不薄,公宜思所以报之者,今日若不实告,倘契丹兵至,公安能自全乎?”得中叹道:“吾食刘氏之禄亦已久矣,且有老母在于城中,若以实告,周人必发兵守险以拒辽兵,如此则国、家俱亡,吾心何忍?宁杀身以全国、家,所得多矣。”是夕,乃自缢而死。次日,报知世宗。世宗嗟叹不已,令军士择地厚葬之,题曰“北汉忠义王得中之墓”。
忽报契丹主亲自提兵出忻州而来,声势甚锐。世宗召诸将说道:“刘崇无以为恃,专待契丹救兵,为夹攻之计。谁敢领兵先破契丹?则刘崇不足为虑矣。”只听得帐下一将应声而出道:“小将不才,愿领兵一往。”世宗视之,乃人将史彦超也。世宗大喜,即令彦超领所部之兵,与前锋符彦卿合兵抵敌。
二将得旨,领兵杀奔忻州而来。契丹主也先得报,领兵与符彦卿对阵。两边排开阵势。符彦卿出马,谓契丹主道:“前日高平之战,杀得刘崇望风而逃,汝契丹如何不来救他?今天兵到此,汝反来寻死那?”契丹主也先听了大怒,骂道:“不知进退的贼,休得多言,今日吾亲来取汝之首!”言罢,拍马挥刀,直取彦卿。彦卿正待出战,背后史彦超见了大怒,厉声喝道:“休得逞强,俺来也!”纵马摇枪,与也先接战。二人杀在当场,斗在一处,大战有五十余合,也先诈败,兜回马,跑归本阵。史彦超要见头功,拍马来追。后面符彦卿催兵掩杀。史彦超深入重地,却被也先开弓架箭,一矢射来,史彦超躲闪不及,正中面门,翻身落马。也先勒回马来,再复一刀,可怜惯战英雄,今日死于非命。后人有诗以惜之:
鏖战辽兵血刃红,斩坚深入尽孤忠。
行人回首频相问,犹见将军昔日雄。
契丹也先既斩史彦超,复催大军望后杀来,符彦卿奋力接战。二人战了百余合,胜负未分,时已日暮,两边各自收兵。
次日,报马报于世宗道:“史彦超被箭射死。”世宗叹道:“战败一阵,不足计较,可惜折吾一员勇将,是可伤也。”即下旨,令诸将往战契丹,定要与史彦超报仇。赵匡胤进前奏道:“河东待亡之寇,旦夕可破,契丹虽拥重兵,特为观望而已,一时决不敢进战。为今之计,陛下可令兵马阻住契丹,勿与之战;一面先攻晋阳,晋阳既下,契丹不战而走矣。”世宗允议,督令诸将尽力攻城。
那刘崇见契丹救兵不到,周兵攻城甚急,心甚惊惧,举止无措。亲军使丁贵进言道:“主公勿惧。臣虽无能,愿领本部人马出战,务要杀那周将,以遂生平之志,以分主上之忧。”刘崇道:“周兵这等势猛,汝岂可出城轻敌?”丁贵奏道:“将在谋而不在勇。若臣退不得周兵,再作商议。”刘崇允之。那丁贵乃山后人氏,号为三手将军,使一口大刀,有万夫不当之勇,刘崇倚为心腹之臣。
次日,丁贵领兵一万,放炮开城,擂鼓鸣金,摇旗呐喊,结阵请战。世宗见晋阳有兵出来,即便亲出,左有赵匡胤,右有高怀德,三匹马立于门旗之下。对阵丁贵,左首李存节,右首陈天寿。那高怀德看见,拍马先出,大骂:“贼奴!还不早降,何敢拒敌那?”丁贵大怒,更不打话,拍马提刀,直取怀德。怀德挺枪,扑面交还。两个搭上手,好一场大战。怎见得?
二将阵前相斗赌,两下交锋无可阻。这个似摇头狮子下山冈,那个如摆尾狻猊寻猛虎。这一个真心要定锦乾坤,那一个实意欲把江山补。从来恶战见多番,不似将军能威武。
二将煞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材,大战百十余合,不分胜负。那刘崇同着左右正在城楼上看战,一眼见了世宗,便令自从辉放箭。从辉拈弓搭箭,嗖的一矢,正中世宗坐马,那马乱跳起来,把世宗掀翻下马。陈天寿看见,一马飞出,提枪来刺。匡胤大喝一声:“休伤吾主!”绰起九耳八环刀,望陈天寿劈来。天寿忙把枪来一架,早把虎口震开,不敢交锋,逃回本阵。那南阵上飞出董龙、董虎等,将世宗救起。又有张永德、郑恩等,闻知南北大战,各出精兵来助。丁贵见南兵蜂拥而来,情知寡不敌众,难以取胜,只得回马收兵,走入城内。怀德追到河边,见吊桥扯起,方始回兵。世宗谓匡胤道:“今日若非二御弟眼快,几被北军所算,此功莫大焉。”匡胤道:“今后陛下但当保重,不宜轻敌,自蹈危险之地。”世宗敛容而谢,遂命军中摆宴贺功。按下不提。
再说丁贵进城见了刘崇,甚言周兵势大,兼之将士勇猛,实难对敌。刘崇道:“今日孤在城上看战,足胜高平之役,然救兵不至,如之奈何?”丁贵道:“臣闻契丹屯扎忻州,被周兵阻住;彼亦但为观望之计,诚不足为之倚靠也。今河东单珪令公,拥重兵在绛州镇守。此人智勇兼备,善于用兵,主公即当调回,可以退敌。”刘崇从其言,即差官密地往绛州召单硅。那单珪这日正在府中议事,见刘主差官来召,即日与四子带领精兵三万,来救河东。兵到凤凰山,扎下营寨,离晋阳有三十余里。当日单珪与四子商议道:“前闻刘主大败于高平,将士丧气,只因赵匡胤英雄无敌,高怀德勇冠三军,手下强将极多之故耳。汝等与之交锋,须要小心在怠,勿失锐气。”长子守俊答道:“父亲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孩儿明日交战,务要活擒匡胤,以显英雄。”是日无话。
次日,报马报入南营。匡胤进道:“臣愿领诸将一行。”世宗大喜。匡胤同了众将,领兵至凤凰山下,两边摆开阵势。单珪带了四子,一马当先,大骂:“周兵不知进退,尚敢领兵会我,欲速死那?”匡胤拍马挥刀,大怒道:“河东亡在旦夕,汝尚不知死活,阻逆天兵。我誓必擒汝,显我阵上之名。”当有单守俊闻言大怒,一马冲出阵来,拈枪直刺。匡胤举刀只一架,把枪一枭,守俊在马上乱晃,两臂多麻,说声:“好利害的匹夫!”连忙抽回枪,复又刺来。匡胤举刀相迎。战不三合,守俊招架不住,回马便走。那单珪第二子守杰见兄败回,大叫道:“待吾擒此匹夫!”一骑马,一口刀,杀出阵来,与匡胤交战。匡胤奋起神威,力战守杰。三子守信见兄战匡胤不下,纵马摇枪,上前助战,两下夹攻。高怀德见了,拍马挺枪,杀入阵来,将守信兵马分为两处。守信正待来迎,早被高怀德顺手一枪,拨于马下。四子守能杀来救去。守杰见不能胜,回马而逃。北军见匡胤、怀德勇如猛虎,谁敢上前?都不战而走。匡胤见北军阵乱,匹马单刀,冲入军中,无人抵敌,军士尽皆弃甲抛兵而遁。有诗赞云:
刀枪剑戟三千队,铁马金戈一万重。
斩将杀兵人莫敌,应教帝子显英雄。
高怀德见匡胤奋力大战,即便催动大军,一拥冲来。北兵大败,尸如山积,血似泉流。匡胤追了十里,方始收兵,所得粮草、马匹、器械等物,不计其数。当时赏赐军士已毕,差人报捷世宗。
那单珪败退有十五里,方才立住营寨,计点军士,折去大半,现在带伤的亦多。即与四子商议道:“我自来提兵,从未有败,不意今日失此锐气。观赵匡胤之勇,果然名不虚传;况有高怀德相助,难与对敌。如之奈何?”牙将刘武献策道:“主将勿忧。某有一计,要擒匡胤易如反掌。”单珪道:“汝有何计可擒匡胤?”刘武道:“离此五里,有一蛇盘谷,甚是峻险,里面多是绝地,只有一条小路可出。先令人准备石块,埋伏两支人马于谷口。将军临阵,诈败而走,把赵匡胤赚入谷中,将军抄出小路,将石块塞断,外面用重兵困住,便可擒匡胤矣。”单珪听了大喜,即命守俊、守杰领三千兵,于两下埋伏;自与守信、守能重整人马,至凤凰山来搦战。
匡胤闻知,引军来迎。高怀德在马上对匡胤道:“昨日单珪大败而去,今日又来,其中必有诡计,将军须要斟酌,勿堕奸谋。”匡胤道:“昨日之战,已见其谋,谅此恃勇之夫,何足介意?吾今日务要擒他,方遂吾志。”于是两军相对。北军旗门开处,单珪同二子出马。匡胤道:“败军之将,还不早降,尚敢来寻死耶?”单珪道:“不必多言,今日吾特来擒汝,以消昨日之恨。”匡胤大怒,提刀出马。北阵单守能手举方天画戟来迎。两马相交,双器并举,不上七八回合,守能回马便走。单珪与守信举着兵器,出马抵住。匡胤力战二将,不上十合,单珪诈作坠马之势,守信假意扶救,一齐往东北败了下去。匡胤大呼道:“捉此老贼,胜斩百将。”拍马来追,怀德随后挥兵掩杀。匡胤此时已深入重地,又见北兵四分五落,放心追来,遥见单珪同着守信,两个在马上各弃头盔,惊慌而走。匡胤把马加鞭,部领人马,星火般追来。看看追入谷内,忽前面不见了单珪父子,匡胤心疑,即令军士探视路径。军士回报:“里面多无去路,只有一条小路,已有石块垒断矣!”匡胤大惊,情知中计,急令后军速退。忽谷口伏兵齐起,重重围住。匡胤率兵几次冲杀,不能得出怀德兵少,急救不及。匡胤部下五千兵,被北兵围在蛇盘谷中。单珪又以重兵绝之,真个水泄不透,鸟飞不下。
怀德无可如何,只得引所部之兵,奔回大营,见了世宗,奏知匡胤被单珪用诱敌之计,引入蛇盘谷中,不能得出。世宗大惊道:“二御弟全军若陷,吾事休矣。”即敕东宫张永德、郑恩领本部人马,速救匡胤。世宗恐将士不肯用心,亲自监军。那晋阳城内刘崇,听知单珪用计,已把匡胤困住,心中甚喜,即遣丁贵、李存节、陈天寿领兵二万,屯于城外,与单珪彼此照应,为犄角之势。当时世宗领兵来至凤凰山,列开阵势讨战。北阵上单珪横刀出马,大呼:“周兵还不速退,汝将赵匡胤,已被吾略用小计,困死谷中。汝等又来讨死,意欲何为?”世宗闻言大怒道:“狂妄贼徒!好好撤去围兵,饶汝一死;不然,便当屠戮汝等为肉泥,以消吾恨!”言未毕,一将踊出阵前,世宗视之,乃张永德也。永德拍马拈枪,直取单珪。单珪抡刀来迎。两军呐喊,战鼓如雷。二将大战,约有百合,胜负未分。郑恩在门旗下看战,忍耐不住,提刀跃马,上前冲杀。北阵上单守杰举刀接住厮杀。四匹马绞做一团,你争吾斗。战至日暮,两下人马平折,各自回营。
世宗以匡胤不能得出,心甚忧闷。次日,命高怀德、郑恩领众军往谷口攻打。怀德与郑恩引兵杀至山前,刚到半山,山上炮石、弩箭,如雨点般打下来,众军如何得上?只得退屯谷口。正待安营,忽听谷口一声梆子响,箭如飞蝗,喊声大震,众军立身不定,怀德与郑恩无计可施,引众退回大营。世宗见攻打不进,更加忧闷,又遣马全义、岳元福、刘词等日日与单珪交战,互相胜负,终无一策可救匡胤。因而世宗坐卧不安,寝食俱废,只是轮流遣将战讨攻打。不料北军刘武又献策于单珪道:“今赵匡胤困在谷中,周兵图救,利在速战。将军只宜坚壁以守,不消一月,谷中人马绝了粮食,必尽饥死,何必与彼空较胜负?”单珪大喜,即下令军士,坚壁不出。以此,世宗遣来的将住,尽皆空回。
世宗知此消息,如坐针毡。将及半月,并无得救之计。郑恩奏道:“陛下不必忧虑,臣愿今夜拼死杀进,救出二哥。”世宗道:“此非众将不肯尽心,实难攻打,所以不能救出。汝去徒然有损,亦何益耶?”张永德奏道:“陛下可出榜文,招募此处土人,有能熟知地径、偷入谷中的,加以官职,便可救矣。不然坐守日月,谷中兵马绝食,不惟不能救,更且难全其生矣。”世宗从其议,即出榜文张挂,招募熟知地径之人。
其夕,世宗忧闷迫甚,寝不安枕,起身带了几个近侍,巡视诸营。时当秋初时候,凉风送体,月白星稀,夜色天街,云华皎洁,正空水澄鲜,红尘隔断之景也。世宗巡视之间,忽听营后有人作歌,世宗侧耳听之,甚觉慷慨凌云,激昂动志,戛戛然抑扬传清润之声,洋洋乎自命高一世之想。不争有此一歌,有分教:绝地顿开生地,危机可致安机。正是:
虽离山谷牢笼计,难脱波涛淹没灾。
毕竟作歌者是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回 单珪覆没蛇盘谷 怀德被困铁笼原
诗曰:
兵书久闲习,往战数曾经。
平云如阵色,半月类城形。
对岸流沙白,缘河柳色青。
年少多游侠,结客好轻身。
右摘录王褒《从军行》
话说周世宗一心优着赵匡胤受困,无计可救,因此出榜招募熟知地径之人,好待兵从间道而救。是夕,忧愁不寐,巡视诸营,忽听营后远远的有作歌之声,世宗侧耳而听,喜得更深人静,字爽声清,真有激昂青云之志,阳春白雪之风。其歌道:
“天地翻覆兮,吾志能维;干戈扰攘兮,吾计可夷。明珠藏于匣兮,灿烂常晞;良土隐于山兮,功施无机。已矣已矣!识者何希?”
世宗听罢,暗思:“此人必非凡品,吾须访之。”
次日,令人暗暗寻访。不多时,只见同一壮士进营,朝拜已毕,世宗问其姓氏。壮士奏道:“小人姓史,名魁,字彦升,乃史建瑭之子也。”世宗道:“原来是名将之后。昨夜清吟,公所作乎?”史魁奏道:“小人向因流落江湖,力营度日。前在绛州遁迹,偶遇单令公相招,随军效力。无如令公竟不见用,故有所感而写怀。”世宗邀入后帐,设酒食以相待,因谓之道:“既壮士有此襟怀,何郁郁居于人下,不自计其荣显乎?”史魁道:“未逢知遇,安望显荣?小人诚有所待也。”世宗道:“朕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朕从来所最关心者,贤士耳,今见公具此大才,朕实欣慕,欲以微位为屈,不知公肯为朕效劳乎?”史魁见世宗实意用人,便乘机进道:“陛下此言,足见为国之心矣,小人安敢不以实奏?小人虽为单令公帐下牙将,向慕陛下求人若渴,久有投顺之心,恨无其便,故暂止耳。今见单令公用计,将陛下之将赵匡胤困住谷中,彼不知赵匡胤与小人有萍水心交,早欲相救,正在窥伺机会。适遇陛下皇榜招募,故小人作歌以探耳,实欲相投陛下,而救匡胤也。”世宗听言大喜,优容而谢道:“公若果有此心,朕之大幸也。但不知用何策而可救?愿闻其详。”史魁密奏道:“此计必须里应外合,方可成功。小人回营,诓取人马,预先伏在谷中;陛下当于第三日夜间,但看火起为号,须便领兵杀入;小人在谷内接应,内外夹攻,匡胤便可出矣。”世宗听了此计,欢喜无限道:“若得成功,必当重报。”
史魁辞了世宗,竟自回营。第一日无话。至第二日,史魁来见单珪,告道:“小将观赵匡胤乃世之虎将,周主倚为安危,故匡胤虽困谷中,而周兵坚屯于外,总为匡胤一人而已,彼此贮兵久持,非善策也。小将自投帐下,未建寸箭之功,愿领一支兵,径往谷中,乘他食寡力微,斩取匡胤首级,号令军前。彼见匡胤已死,必无战心,其兵自然退矣。此举非惟可解河东之厄,更得将军早早奏凯,不致劳兵日久也。”单珪依言,即拨兵与史魁前去、史魁出营,与心腹将刘勇计议,告以投顺世宗之故。又言:“汝于明日夜间,在营中放火,我从谷内杀出,外面自有周兵接应。救出匡胤,汝功不小。须当紧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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