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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天骄 作者:莫心伤 完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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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没。
为了安全起见,他特意找了个帽子戴上,挡住自己的脸。
他低头匆匆地往前走,猛地撞到一个人,他心里叫苦,不是吧,会不会被拦住他叫他赔医药费啊?
结果那个人拉住他的手臂,说:“你出去了好久。”
吴瑕抬头一看,是陆之行。
莫名地他松了口气……虽然陆之行脑子有点问题,但是武力值还是很高的,除了一动手就吐血之外,还是比较可靠,不用怕晚上被人打劫了。
陆之行换了套衣服,一身短夹克,显得很干练,吴瑕想这么人模人样的人,怎么是个神经病呢?
陆之行拎着个行李袋,冲吴瑕笑道:“我去把东西从宾馆里搬出来了。”
原来是来真的啊,吴瑕收了陆之行的钱,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道:“那走吧。”
陆之行点点头,跟着吴瑕一起回去,边走边打量四周,说:“这条路实在不怎么安全。”
吴瑕说:“这附近房租比较便宜。”
陆之行叹息道:“所以,你还是跟我上山练武吧,这样走什么样的路都不会怕了。”
“……”这个人真是找准一切机会给他洗脑啊,吴瑕郁闷地说,“我根本就没有去武术学校的想法啊。”
陆之行停下来,认真地跟他说:“不不不,不是武当山武术学校什么的,是武当派,武林,武侠你懂吗?我们是武林同盟的一份子,练的是武功,不是武术。”
“……不懂。”
“张无忌就是武当派的啊,你怎么不懂呢?”
“张无忌是明教的。”
陆之行长叹一声:“明教也是有的,后来变成日月神教,现在到底是没落了,可能还有一两个弟子在世上吧。”
“……”吴瑕就当他鬼扯,不要跟神经病一般计较。
陆之行突然指指路边:“你看那个人。”
吴瑕看见一个流浪汉坐在路边,衣衫褴褛,咧着豁了门牙的嘴冲他们笑。
“他是丐帮的。”陆之行说。
“……”吴瑕快步往前走,一点都不想理会这个神经病。
陆之行看着吴瑕的背影,无奈地冲那个流浪汉拱了拱手,待流浪汉也回礼之后,他就迈开步子追上吴瑕。
两个人回到了出租屋,地上的血真的被收拾干净了,吴瑕招呼了陆之行梳洗,自己准备打地铺,陆之行连忙阻止他:“你睡床。”
吴瑕瞟了他一眼:“我收了你的钱,怎么能让你睡地下。”
“我没事,不用管我,我在椅子上打坐是一样的。”
吴瑕现在居然觉得不管他说出什么样的话都不奇怪了。
于是吴瑕躺在床上,看陆之行把腿盘在椅子上,腰杆挺得笔直,手还是放在膝盖上,闭着眼睛,一本正经地打坐,倒真有武林中人的气势。
但就是因为有这种气势,所以才怎么看怎么奇怪……
不过这个人虽然奇怪,但是是个好人,昨天救了他不说,今天也是故意到路上去等他,陪他一起回来。吴瑕从小就很少有人真心对他好,所以但凡别人做了一点善事,他都会记在心里。
“喂,武当山不都是道士吗?”吴瑕问。
陆之行睁开眼,说:“是啊,也有俗家弟子,但是习武不问出身,不问年龄,不问性别。而且因为我们有武功,下山的时候,还是不要太过招摇,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吴瑕心想,你和普通人的区别真是大了去了。
陆之行想了想,问吴瑕:“你十八岁,为什么不去上学?”
吴瑕平静道:“这还看不出来?没有钱。”
陆之行沉吟一下道:“如果加入武当派,你也可以上学啊,我们有武学研究院,也附带本科课程,将来能拿全日制本科文凭,如果想继续深造的话,还能读硕士博士。”
吴瑕听了一愣,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
他最遗憾的事莫过于没有办法继续上学,他对于那些可以去大学念书的同学都很羡慕,可他实在是没有经济能力,他就想攒钱今后去念电大函授也好。
现在陆之行说的正是他感兴趣的,不知不觉吴瑕居然将陆之行的“鬼扯”听进去了。
陆之行见他有兴趣,就兴致勃勃地继续说:“而且毕业之后留在武当派里,有五险一金,工资按照武功等级发,下山游历算出公差,还有出差补贴,待遇很不错的。”
“……”越说越离谱了,吴瑕冷冷地说了一句,“我睡了。”便翻过身去,拿背后对着陆之行。
陆之行讪讪地摸摸鼻子,闭上眼,继续打坐。
吴瑕就把陆之行当做透明人一样,自己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反正只是包住嘛,房东又不负责管饭,从理论上来说陆之行除了住在吴瑕那里,其他的做什么都与吴瑕无关。
陆之行给吴瑕的那些钱拿去交吴瑕的房租还有多的,但吴瑕见陆之行的衣服牌子,就知道这人不缺钱,也就放下了那点愧疚心。
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除了陆之行还是千方百计想对他洗脑之外,一切都很好。晚上陆之行就在椅子上打坐,第二天照样精神也很好。吴瑕住的地方只有公共厕所,陆之行居然也能跟着吴瑕在厕所里拿桶接水洗澡。
“我以前跟师父一起在岩洞里修行,条件比这艰苦一万倍。”陆之行脸上有怀念的神色。
吴瑕面无表情。
从吴瑕的角度来看,有这么一个人也挺热闹的,哪怕他是个神经病。
一转眼到了周末,超市和快餐店的人都比工作日番了一番,吴瑕在周末反而比在工作日要忙碌。对于超市来说,人多也很麻烦,顾客破坏的商品特别多,吴瑕要不停地调整货架上的东西,补齐标签,对已经损坏的商品进行撤架和重新上架。他忙得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就在他搬着梯子整理东西的时候,同事突然戳戳他的肩膀,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你是不是惹上什么人了?”
吴瑕一愣:“什么?”
“有个人一直跟着你,好奇怪。”
吴瑕回头,就看见陆之行一半身体躲在货架后面,伸出头,对吴瑕诡异的微笑,还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吴瑕满脸黑线,吩咐同事帮他干下活,然后走过去,把陆之行拉到休息区,问他:“你来这里干嘛?”
陆之行微笑:“看你打工的地方啊。”他用手摸摸吴瑕的头,说,“我跟着一个星期了,你很努力。”
“你是跟踪狂吗?”吴瑕瞪他,居然一个星期自己都没有发现。
陆之行有点得意地说:“我要是跟踪狂,绝对让你无法察觉,我这不是出来跟你打招呼了吗?不过……”他皱皱眉头,道,“你的上司人品真的不怎么样啊。”
吴瑕一想到这人一直在后面盯着他干活,看见他满头大汗脸上都是灰尘的狼狈样,还看见他被主管骂得狗血淋头,心里莫名就很不高兴。
他抬起脸,飞扬着眉毛郑重地对陆之行说:“你这样是犯罪你知道吗?再跟着我,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陆之行张张嘴,想分辩一下,就听见有个人怒气冲冲地吼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吴瑕心道不好,果然就看见主管端着一张皮搋子脸呼呼地走过来,指着吴瑕喷口水:“上班时间在这里偷懒!”
吴瑕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急切地对陆之行说:“你走吧!”
陆之行冷冷瞥了一眼主管,竟然看得主管一愣。
陆之行平时温和有礼,有时候甚至比较脱线,但是吴瑕还没见过他这么凌厉的样子,比那天打小混混的时候还令人畏惧。
主管结结巴巴地说:“还愣着干什么,外面好多活要干。”
陆之行再次摸了摸吴瑕的头发,柔声道:“注意休息。”
吴瑕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连忙在主管杀千刀的注视下推了陆之行出去。
、4
吴瑕一下午干活都魂不守舍的,生怕主管跑过来手舞足蹈地让他收拾东西滚蛋,但直到下班都相安无事,让吴瑕觉得很不真实。他急匆匆地换好衣服就往快餐店赶,到了店里胡乱地趴了几口吃的,跟下午的服务生交接了一下,就开始上岗工作。
餐馆里挤爆了都是人,吴瑕穿梭在人堆之间,鼻尖冒出一颗颗细小的汗珠,衬得皮肤更是白皙透亮,一双眼睛跟水洗的石头一样,左右看看,透着一股子灵动。
但吴瑕从来很少表情,也不笑,态度总是很疏离,这种反差让他显得更帅了。
他从桌子边走过,突然被人拉住,回过头一看,就见陆之行笑道:“帅哥,你们这有什么推荐的?介绍一下。”
吴瑕瞪了他一眼,说:“你真是阴魂不散。”
陆之行露出一口白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也是要吃饭的。”
吴瑕点点头,让他点了一套商务餐,就抛下他忙自己的了。
陆之行慢悠悠地吃东西,也不再打扰吴瑕。
可吴瑕总觉得背后有东西一样,扎得他心里慌乱。快餐店虽然不大,可是满满都是人,陆之行不过是坐在角落,很安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动作,可吴瑕就是觉得他的存在感巨大,似乎有一团刚健火热的气息笼罩在他身体四周,与旁边的嘈杂格格不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气?
吴瑕抖了抖,这些天被陆之行天天在耳边宣传什么内力外功啊,自己可千万不能被洗脑。
他端着餐盘努力无视陆之行,朝着目标桌子走过去,却冷不防半路突然有客人起身手肘撞到了他,他一下子没端稳,餐盘上的事物滑了下来跌到了地上。
吴瑕一阵心疼,浪费啊,自己要被扣工资了。
但食物落地是小事,真正的大事是汤汁溅到另一位客人的裤腿上,那人立马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吴瑕的衣领,大声道:“你他妈怎么做事的?”
头一位拿手肘撞吴瑕的始作俑者见状,马上脚上抹油溜走了,但是吴瑕没有办法跑,只能扯扯抓着他的手,道歉道:“对不起。”
那人挥舞着拳头在吴瑕的脸边比划了一下,说:“妈的,赔老子裤子。”
吴瑕淡定地说:“我帮您擦擦吧。”
那人丢开吴瑕,一屁股坐到凳子上,脚踏在地上,指指裤脚说:“擦啊。”
那人凶神恶煞,连脸上都横肉纠结,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他恶狠狠地看着吴瑕,却不愿抬脚,摆明了是叫吴瑕低下去趴在地上给他擦裤腿。
吴瑕心里叹道,真是流年不利。
店长听见骚动过来,看了看情况,不禁也有些为难,对那人说:“对不起啊,您的衣服多少钱,我们赔给您。”
店长明显也不想让吴瑕受辱,吴瑕感激万分。
可是那人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饮料都跳了跳:“老子的裤子你们赔得起吗?”
在这种快餐店里吃东西的人能富到哪里去,摆明了就是找茬。
店长想了想又说:“我们给您免单,不好意思。”
那人就快掀桌子了:“老子就要这个小白脸给老子擦干净!”
吴瑕紧紧抿着嘴唇,店长拉住他,也怒了,对找茬的客人说:“您再这么无理取闹,我们就报警了。”
那人一拳捶在桌上,然后差点没把桌子掀了,说:“老子先揍你!”
本来店里还有围观群众的,但见情况不妙,纷纷都跑了连帐都不结,只有几个胆大的远远地看热闹,但也不上来帮忙。这个店是个小店,没有几个人,店长辛辛苦苦把店开起来,吴瑕都是看到的,他不忍心让店长为难。
他下意识往陆之行那里看了一眼,陆之行还坐在老位置,清浅地笑着,望着吴瑕,却没有动一动的意思。
吴瑕为自己居然想求助于陆之行感到羞愧,他不能一被欺负就指望别人来帮忙,他看了那个闹事的一眼,深吸一口气,拿下别在腰上的抹布,蹲下身去。
他低着头用手指拉起那人的裤子,用抹布使劲地擦着上面的汤汁印。
吴瑕特意只是蹲着那人的脚边,虽然姿势很吃力但是能减轻一点屈辱感。他咬紧牙,不去想自己在别人身前俯身的姿势,只是想,要快点擦干净,快点擦干净。
突然那人脚一动,裤腿从吴瑕手里滑出去,吴瑕刚想再去抓住,猛地那人一脚踢上吴瑕的左膝,吴瑕不防为了保持身体平衡,摇晃着跪了下去。
他跪在那人面前,瞬间全身的血液都往脸上冲,眼睛热得发疼,却觉得自己的脑袋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头来。
闹事的嗤笑了一声,继续跺脚:“擦啊,还没有擦干净呢!”
店长连忙过来扶吴瑕,却被那个人大力一推,居然一把推到了地上,吴瑕这才回过神来,急得想起身,但却被人按在肩膀上。
那人慢慢凑过上身来,突然换了个表情,对吴瑕调笑道:“识相点吧,跟我走。”
吴瑕这才确定这人恐怕是早就盯上自己,今天找了个机会特地来店里闹事找个理由让自己屈服。
吴瑕感觉自己的下巴被摸了一下,顿时恶心的不行,可是整个人被擒住,怎么也甩不开。
那个人见吴瑕挣扎,撩开衣服,吴瑕瞄了一眼就僵住了,他分明在衣服里看见了一柄长刀。
他早就说这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但是没想到还真的遇上了大混子了。
就在他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他听见一个声音说:“沉住气,按照我说的做。”
是陆之行!吴瑕心里大喜,可又动弹不得。
“逆运真气通三关,下聚丹田,上归元窍。”
陆之行的声音低沉绵长,似近似远,让吴瑕抓不住距离感,他发现旁边的人根本就像没听到,就像陆之行只说给他一个人听一样。
他微微惊讶,凝神听陆之行的指示,可是……听不懂啊!
语文老师没有教这些啊!
幸好陆之行自带翻译了:“深吸一口气,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个气上,感觉它在身体里游走,让它下沉一部分,上升一部分到达四肢百骸。”
吴瑕照做,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身体里似乎有热水流过。
“好,再次集中注意力,把刚才游走的气再收回来,引导它们汇聚到你的手心之上。”
吴瑕觉得有点难,不知道怎么做。
陆之行仿佛知道他怎么想,低低地笑了笑,笑声传来听在吴瑕耳里竟然好像晨钟回荡。
“回忆刚才气息游走的轨迹,慢慢来。”
吴瑕摒除杂念,按照陆之行所说,把体内的气息一点一点地找回来,最后觉得掌心烫得惊人。
“好,听我说,接下来动作要快,握住那人的脚踝趁他吃惊的时候,将他往怀里带再顺势送出去,以触处成圆、引进落空、避实就虚。”
吴瑕似懂非懂,但是脑子里热乎乎的,管不了那么多,旁边的人见他愣了半天,早就不耐烦,捏住他的下巴就要把他拉起来。
吴瑕还跪在地上,一把抓住那人的脚踝。
陆之行喝了一声:“起!”
吴瑕手臂划了个小圈,最后手腕一甩,那个大汉居然往后飞了出去,落到店里的桌椅上,把桌椅撞得乱七八糟,然后滚落到地上。
所有人都呆住了,连吴瑕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
但是吴瑕很快就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去扶同样在地上的店长。
“小吴这是怎么回事?”店长摸不着头脑。
吴瑕也不明白啊,但是管他的,先把人赶走,他虚张声势地对来闹事的人说:“你快点走吧,否则把你打趴下。”
那人到底跟普通的小混混不一样,从地上爬起来,恼羞成怒吼道:“你他妈的不识好歹,想把老子打趴下?老子先剁了你的手!”
说着他就把手伸进衣服里,想抽出藏在里面的那柄刀。
就在这时,也没人看清怎么回事,陆之行突然出现在吴瑕和那人之间,仿佛鬼魅一样,他按住那人抽刀的手,微微一笑,说:“我来好好教教你怎么做人。”
那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陆之行抓着手连拖带拎的走出了店门,陆之行笑着道:“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吴瑕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他看见陆之行带着那人消失在了夜色里,心情非常复杂。
店长在他身边呆呆站着,完全不知道该干嘛。
吴瑕知道陆之行去料理人渣了,就对店长说:“咱们把店里收拾收拾吧。”
店长反而傻傻跟着吴瑕动作,倒不知道谁是老板了。
本来还留下来围观的人见事情蹊跷,也没什么热闹了,纷纷都散去,店长把门上挂上暂停营业,跟吴瑕一起收拾东西。
等吴瑕把桌子椅子扶起来,地面打扫干净,陆之行也回来了。
、5
吴瑕直勾勾地望着他,看不出喜怒。
陆之行笑了笑:“处理干净了。”
吴瑕突然伸出手,在陆之行的嘴角抹了一下,陆之行微微怔住。
“还有血。”吴瑕解释道。
陆之行脸红了,说:“一激动又用了内力,没事,吐了几口就舒服了。”
吴瑕叹了口气,转身对店长说:“店长,今天对不起了,都是因为我害你生意受损。”
店长摆摆手说:“你又没有错。”
吴瑕脱下身上的围裙,递给店长:“明天我就不来了,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
发生这种事,确实也不好再把吴瑕留在店里,店长也只能收下围裙。
吴瑕再次跟店长道歉以及致谢,然后领着陆之行离开了快餐店。
两个人还是一样在夜晚的路上走着,但是这次的气氛却不一样。
吴瑕沉默着,不说话,陆之行过了半天,才问道:“现在你相信我了吧?”
发生了这种事,还让人怎么不去信?吴瑕知道陆之行本来一开始就能出手把刚才那个人收拾掉,可他选择让吴瑕自己体验极地反击。
他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心情不是太好,可惜那时没有一个陆之行一样的人来教他怎么对付欺负他的人。
吴瑕收起心中的纠结,问陆之行:“刚才那是怎么回事?”他指的是自己一下子把比他壮好几倍的人掀翻了的事。
陆之行轻飘飘地说:“不过是最普通的聚气与四两拨千斤。”
吴瑕抬起手,现在掌心还是热的,微微带点发麻,他从没想到自己也能战胜比自己强壮的人。
陆之行解释道:“因为你第一次控制得不太好,所以手受到真气反震,过会就好了。”他接着赞扬吴瑕,“第一次就能做到这个地步,你果然天资甚高。”
吴瑕复杂地看向陆之行,说:“其实是你那时候在我耳边念经,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陆之行怒目而视:“什么经啊,那是心法。”他“哼”了一声,“我武当心法向来不传外人,要不是因为我想收你为徒,我才不告诉你。”
吴瑕无语了一下,这什么傲娇的口气,而且……他看了陆之行一眼,陆之行看起来撑死了三十岁,还想收徒?老气横秋。
“说真的。”陆之行正色,“你不如随我去武当,如果你一直留在这里,恐怕也无法过得更好。”
他长叹一声:“你也看到了,你孤身一人,可世人皆欺软怕硬,倒不是因为人性本恶,只是人心脆弱,人人都自保不暇。习武是强身,也是修心,只有身心俱强,才能立足于世。”
他抬手,又摸了摸吴瑕的头发,抓起吴瑕的手,捏住他的腕骨,说:“你看你骨头长得就跟别人不一样,如果被埋没了多可惜。”
“……”吴瑕从来就没觉得自己骨头有什么不一样的,又不是异形,他说,“可是我都十八了,现在开始也晚了。”人家练武术的都是从小开始,更别提这虚无缥缈的武功。
陆之行道:“大器晚成的又不是没有?何况你才十八岁,说晚也太过了。”他想了想,说,“还是说,你到现在仍然不相信我?”
吴瑕张张嘴,却说不出话。
陆之行爽朗笑了笑,说:“那也没什么,你再好好想想。”他举起手,做出了个再见的姿势,“等你想好了,我们再聊聊。”
吴瑕心里百般滋味陈杂,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陆之行纵身一跃身影一闪,便不知跳过了哪道墙头消失在了夜色里。
吴瑕瞪着浓浓的黑夜,又一次有种无法吐槽的感觉。
说什么相信不相信呢?看了这么多次轻功表演,想不信也难吧?
陆之行突然消失了踪影,吴瑕看着空空的椅子,少了一个打坐的奇葩屋子居然显得有点空落落的。
明明挺小的房间啊。
吴瑕从小就知道人情的温暖是最难得到的,虽然福利院可以提供温饱,但是却很难有亲近的感觉。
没有父母,没有亲戚,吴瑕这么多年也过来了,可突然冒出个人要来当他的师父。
真是莫名其妙。
但是,这是第一次有人想把他纳入羽翼之下。
陆之行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但是他的行李还在吴瑕那里,吴瑕思考了一会,还是去翻了翻他的包,里面有些衣服和日常用品,外加一本《九阳真经简易入门》。
……幸亏不是《如来神掌》,吴瑕把书翻过来看了看书屁股,定价是二十块八毛八,薄薄一本还不便宜。
吴瑕居然对里面的内容一点都不感兴趣,把书又给塞了回去。
既然东西在这里还会回来的吧?吴瑕知道这是陆之行给他空间好好想清楚,于是排除陆之行身上莫名其妙的部分,他能有所期待吗?
第二天,他爬起来去超市上班,晚上的打工泡了汤,收入减少了三个之一以上,但是他却没有功夫心慌,满脑子都是陆之行与武当。
等他反应过来这点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是不是说明他自己也快成神经病了?
在超市里工作了一天,主管居然没有找他的茬,吴瑕思来想去,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就是主管被陆之行吓到了。
吴瑕回忆昨天陆之行做了什么,好像不过是瞪了主管一眼,就把人家吓成这样。
世人果然都欺软怕硬啊。
吴瑕整理着货架,想着是不是要去找另一份晚上的工作?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这么干下去?
吴瑕停下来手里的活,愣愣地站着。
主管巡视过来,看见吴瑕居然放下手里的活在发呆,立刻大吼一声:“你干嘛呢!”吼完之后,他又想起昨天那个恶狠狠的眼神,顿时有点后悔,剩下的骂人话也含在嘴里说不出来了。
吴瑕转头,就看见主管一脸想骂不敢骂的憋屈。
他突然觉得很是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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