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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天骄 作者:莫心伤 完结-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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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在武当见过道家典藏,将心比心,他不愿这里的经书被损坏。
“干正事,我们要找到武功秘籍收藏在哪里。”吴瑕说。
花奕狐嘲笑他:“原形毕露了吧,先还装作道貌岸然,不也还是惦记着秘籍。”
吴瑕懒得理他,率先往书架深处走,他扫视着架子上的书册,看能不能发现武功秘籍。
走到后面,吴瑕发现殿中间有一尊汉白玉卧佛,佛祖神态自然,卧于狮子床,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
吴瑕曾拒绝永济,此时却仍体会到禅意深深,可只能意会而说不得的感觉。
花奕狐也凑了过来,道:“这佛像怪好看的。”
吴瑕绕着卧佛走了一圈,这佛像放在一个大架子上,架子却不是镂空的,而是实的。
吴瑕在隐仙岩走过一遭,开过好几个机关,对这类东西已经有了一定的灵敏度,吴瑕伸手去探那木架,结果让他一扣,真的拉出了一个抽屉。
花奕狐凑过去一看,差点尖叫:“截脉手!?真的是秘籍!”
他连忙去翻那抽屉,里面全是秘籍,他高兴得不得了,对吴瑕说:“找到了!”
可吴瑕却微微后退,继续打量佛像。
花奕狐此时顾不上吴瑕,一个劲地翻抽屉里的书,可翻着翻着说:“百蛛缠丝手、分尸手,这都是些什么,居然还有僵尸功?”他把秘籍都丢回去,生气地说,“没有嫁衣神功啊!”
花奕狐没去过隐仙岩密室,不知道这些秘籍都是障眼法,可吴瑕知道。
吴瑕看着佛像,想着隐仙岩,最后真正的武学至宝藏在密室中间的八卦之下,那藏经阁的秘籍就应该放在……
吴瑕再次走近佛像,伸出手,点上佛像的眉间白毫。
他指尖只是微微触到,吱呀一声,齿轮转动的声音传来,他们身边的书架开始移动,花奕狐张大嘴,看着这一切。
书架高大,此时快速周转,两人置于其中,颇有些头晕目眩,过了好一会书架才停止运动。
刚来密密麻麻的书架让出路来,形成了一个甬道,两个人顺着走进去,果然通道尽头的墙上有几层书格,真正的秘籍应该就摆在上面了。
可让吴瑕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有个人站在墙壁之前。
这里是少林藏经阁,可那人居然身着道袍,衣袂翩翩,卓尔不凡,虽然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可仍无损他俊朗的容貌,那人守住书格,一双深沉的眼睛直直盯着吴瑕与花奕狐。
花奕狐奇怪道:“怎么和尚庙里有个道士?”
吴瑕却上前一步,失控地大喊:“师父!”
那人正是在隐仙岩与甘宇一同消失的陆之行。
吴瑕心中激动,平日苦苦压抑的感情此时喷薄而出,他见到陆之行,一方面觉得心中安定,另一方面又生怕面前的师父是他的虚妄。
他几乎颤抖着走上前去,喃喃地喊:“师父……”
隐仙岩那件事之后,武当众人都告诉他师父已经遇险,可他怎么也不信。
李烛玉匆匆赶他下山更是让他心里迷惑,料定师父一定另有境遇。
可有时候,他也会想,要是师父真的出事了怎么办?他逼迫自己不去想这个可能,否则他早就已经崩溃。
现在朝思暮想的师父正站在他面前,那些猜测与不安吴瑕全部抛到脑后,看着师父的容颜,他觉得心酸却又满心欢喜。
花奕狐哪见过吴瑕这样。
他眼中的吴瑕冷冰冰的,不爱搭理人,武功高独断独行,全身一股疏离的气息。
可现在的吴瑕,眼里燃起耀眼的光芒,似乎有着满腔的热情,全心全意注视着前方的人,那么炽热。
花奕狐看了看那个穿道袍的人,道:“他就是武当陆之行?为什么会在少林寺?”
虽然吴瑕也有这样的疑问,可他现在没工夫管那些,他克制了半天才没冲过去一把抱住师父,而是慢慢走过去,说:“师父,你没事就好。”
可这段时间陆之行只是看着吴瑕,没有什么动作,也没有说话。等吴瑕走近了,他抬起手,吴瑕想去抓他,却不防他突然翻掌,一把打在吴瑕前胸,把他击飞了出去。
吴瑕从地上爬起来,咳出一口血,愣了愣,道:“师父,你怎么了?”
陆之行充耳不闻,双手成圆聚气,周身渐渐如同有雷电一般噼啪作响,渐渐有灵光在他手间呈现。吴瑕感觉四周压力剧增,这种压力是来自陆之行的内力!
隐仙岩的时候,陆之行明明已经把功力传给了吴瑕,可现在这般压力又是怎么回事?
吴瑕见陆之行运功,还想过去,道:“师父,你怎么不说话?我是吴瑕啊。”
此时陆之行霍然推出手间真气,那真气分作三道,轰轰作响,如同雷霆直击,往吴瑕头顶狠狠落去。
吴瑕呆呆站在那里,不明白师父为什么要对他出手。
花奕狐抓住吴瑕的胳臂,猛然把他扯过来,可还是晚了一步,一道真气打中吴瑕一侧的手臂,吴瑕一声闷哼,血花飞溅,花奕狐都闻到了东西烧焦的味道。
花奕狐破口大骂:“你傻啊,不知道躲!”
吴瑕好像没听见一样,还是直勾勾看着陆之行,说:“师父,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说话?”
花奕狐见他痴傻,又看了看跟个人偶一样没有表情的陆之行,伸手往吴瑕脸上一拍,道:“你快醒醒,你师父明显不对劲,他是不是被人控制了?或者说这是个假的?”
吴瑕这才全身一凛,仔细看看陆之行,果然眼前这人麻木冷漠,哪是那个总是微笑的师父。
陆之行见只打到吴瑕一下,飘然跃出,在半道又是聚集一股真气成圆,再分作三道朝吴瑕与花奕狐劈头盖脸地砸去。
吴瑕精神振作起来,让花奕狐放手,亮出真武剑,用剑身格挡下飞击而来的真气,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被冲击力击退了好几步。
吴瑕急于去确认陆之行的情况,他提起长剑飞快错身上前,跟师父动手让他心都痛了,可是情况紧急,这里还在少林寺内,他要迅速判断情况,然后把陆之行带走。
陆之行下手丝毫不留情,还是一声不吭,只是一下比一下狠地攻击吴瑕。
吴瑕一边用剑抵挡陆之行的攻击,另一手则在两人交锋之间,使出了六招擒拿,想去抓住陆之行。
天山折梅,看似简单却能夺取芳泽。
陆之行只知道攻击,终于被吴瑕抓住空子,吴瑕扣住了他的手腕,只觉得他的身体温热正常,体内内力运行平稳,并无大碍。
吴瑕一边觉得放心一边又很惊奇,就在这时候,陆之行单手翻动,汇聚出一个小的真气团,手指弹动,击中了吴瑕的腹部。
吴瑕狂吐鲜血,但是还是扣住陆之行的手腕不放。
他受伤内力激荡,一时之间跪了下去,却低声说道:“是师父……”
但是陆之行到底怎么了?
花奕狐在一边看得跳脚,眼见着陆之行再次出手,吴瑕还死活不肯离开,再来一次吴瑕就挂了。
他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双刃青芒,锋利无比,他跳过去刷刷几下吸引陆之行的注意力,脚上用功夫,飞快几脚把吴瑕踢到一边。
陆之行见状又与他斗了起来。
花奕狐叫苦不迭,怪叫道:“你家师父这是什么功法?武当有这种把真气弹来弹去的功夫吗?以为是龟仙波啊。”
“这正是所谓的三分归元,五雷化极。”
就在这时候,藏经阁的大门打开,夜晚的凉气从门外灌入殿内,随之而来的是一群武僧,哒哒跑进来,把吴瑕等人团团围住。
然后永济领着少林众位首座缓缓地朝他们所在的位置走来。
刚才说话的,正是永济。
陆之行这时才停手,花奕狐连忙退到吴瑕身边,吴瑕用剑撑着身体,沉着脸看着永济。
永济也看着吴瑕,过了一会,他才道:“老衲早就料到你对少林藏经阁有所企图,本给你三天时间,是试探你,期待你重归正途。可果然你对秘籍贼心不死,实在是太令人失望。”


、55

吴瑕听了这话,道:“我从来没有义务让你觉得满意。”他现在才平静下来;抹了抹嘴角的血;拄着剑站起来。
他迅速收拾好心情,压抑住见到陆之行的激动;他已非往日武林菜鸟;知道眼下应该干什么,最重要的是什么。
陆之行在永济进来之后就不再动了,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他身上发生的事一定与永济有关。
吴瑕问永济:“我也就罢了;我想问大师,为什么我师父会在这里?”
永济道:“李烛玉历来主张放任自流,多年之前就出了甘宇这个叛徒,还不知反省,从那时候开始,老衲就有预感,武当一定会再出纰漏。而今果然甘宇又再次作恶,危害武林,幸亏少林作为武林一份子,早就有所准备。”
“隐仙岩之事,江湖上传言甚多,可真正发生了什么,你应该最清楚。可以甘宇狡诈的个性,简简单单就那么覆灭,老衲却是不信。而少林身怀另外一半武林秘籍,甘宇定然会把主意打到藏经阁。我少林又岂会像武当那样坐以待毙,主动搜寻,果然在少林寺附近找到了甘宇党羽,只是没料到,他们居然还带着武当陆之行。”
此时,永济道:“你可知道摄魂大法?”
吴瑕皱起眉头。
摄魂大法迷人心智,这种邪恶的武学,吴瑕只是听说过,却从未见过,如此说来,难道师父中了摄魂大法?
永济继续说:“少林弟子虽然没有抓到甘宇,却找到了陆之行,但陆之行身中摄魂大法丧失了心智,如同废人。”
吴瑕对永济的措辞非常不满,目光一沉,道:“师父为武林牺牲很多,你没资格这么说。”
“阿弥陀佛。”永济道,“那时的陆之行功力与心智全都没有了,浑浑噩噩瘫软无力,不是废人又是什么?可出家人慈悲为怀,少林将他带了回来,不仅为他治疗外伤,还让他修炼三分归元气重塑武功。”
吴瑕问:“如果是这样,大师为什么不通知武当,反而将我师父藏在这里?”
吴瑕想了想,哼了一声,脸上满是讽刺,他上前一步,道:“大师满口我佛慈悲,可却不肯让我师父回武当,那三分归元气又哪里是什么正道武学,难道不是因为师父有可能牵制甘宇或者我,所以才带他来少林?从我上少林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后来大师关我三天,但守备稀松,进藏经阁之后如入无人之境就更是奇怪了。原来大师不过是想抓我个正着,大师又是何必如此麻烦,直接动手不就行了。”
永济道:“如果你没有贪念,又怎么会来藏经阁,而且还跟宵小之辈混在一起。”
这话指的是花奕狐,花奕狐当场就不高兴了:”你这老秃驴,说什么呢?”
吴瑕制止住他,对永济说:“大师不是一开始就料到了吗?多说无用,要上就上吧。”
永济也微微怒了,道:“好大的口气。”他身后站着少林各位首座,均盯着吴瑕。
吴瑕却犹自淡定,看得在一旁的花奕狐心惊肉跳。
一个永济就很够呛了,还有这么多少林高手,就算吴瑕有天大的本事想全身而退都很困难。
吴瑕道:“大师把我师父藏在这里,不就是因为忌惮我?”他把长剑撩了撩,剑光四射,他眯起眼睛,眼神危险而阴沉,如同不悦的君王。
吴瑕的手臂上都是血,顺着流下去,流到了他的长剑之上,寒刃热血,极为鬼魅。
他慢慢地往前走了几步,永济紧紧盯着他,竟然觉察到了危机。
永济叹了口气,道:“那就莫怪少林不客气了。”
说完,那些武僧齐齐围上。
花奕狐也被围了起来,他连忙说:“我就是打酱油的,别打我。”
可根本没人理他,吴瑕说:“大师也知道,武林同盟收缴回来的武学秘籍,除了外功还有许多内力法门,但一个人很少能同时修习多种内功心法,极大可能互相冲突导致走火入魔。”
他看了看那些武僧,说:“那大师知不知道幽闭遮兰?”
永济的脸色变了一变。
隐仙岩那场变故实在是震惊武林,许多被掩埋的秘密传了出去,大家都知道了武林之中偷偷藏着秘籍,如今都被一个叫“吴瑕”的人学习去了。
可很少有人知道,吴瑕还拥有了幽闭遮兰。
所谓贯通经脉,百无禁忌的功效,当初甘宇处心积虑想要得到,可最后还是功亏一篑,谁又知道真正的幽闭遮兰不在那副被毁的画里,而是在那不起眼的花瓶之中。
人们担心的走火入魔,在幽闭遮兰面前,不值一提。
吴瑕开始运功,周身微微变得透明,皮肤如同玉雕一般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泽,众人感觉身上的力量都挣脱自己的躯体,纷纷往吴瑕身上汇聚而去。
围住他的武僧见状,扬起手中铜棍,往吴瑕身上击去。
吴瑕挽着长剑,勾月挑花,与铜棍互击,时不时爆发出火花,他的身形极为迅捷,万钧之攻势皆化归于无形,让人摸不透看不着。
那些武僧虽然刚猛异常,但却完全无法触到他一根汗毛,反而被他飞快地速度扰乱了阵型,吴瑕大力抡起长剑,一把把那些铜棍一同架起,再将内力震出,和尚们连站都站不稳,全部跌倒在地。
吴瑕还是周身光润,他用的正是“含而不吐,料敌先机,身矫如凤,移花接玉”的明玉功。
那些小和尚们哪里是吴瑕的对手,永济也看出来了,他道了声:“吴瑕,你在你师父面前,就如此嚣张!”
永济对陆之行道:“陆五侠,你还不教训一下你的好徒弟?”
他话音一落,陆之行就动了,三分归元,五雷化极,真气如同惊雷贯穿纵横,直直逼向吴瑕。
吴瑕未动,花奕狐却动了。
他翻出匕首,直接迎上陆之行,对吴瑕道:“你师父交给我来应付,放心我只是牵制他省得你下不了手,那些秃驴们就交给你了。”
吴瑕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如他所说再次看向永济。
永济身后的首座们一同站出,个个身披袈裟,与刚才的武僧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级别的。
吴瑕知道少林武学博大精深,达摩院、菩提院、证道院,各院首座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吴瑕双拳难敌众手,但他并未露出畏惧。
一边花奕狐拦住了陆之行,他虽未必能制服陆之行,但是却能抵挡一阵。
吴瑕看着那些首座,却率先攻了上去。
明玉功法迅捷无比,吴瑕挑起长剑平刺过去,好似矫凤,展开翅膀往众高僧扑去,有种浴火而去的辉煌与凄凉。
少林武功内敛深厚,高僧们掌腿拳技法惊人,内力浑然如深渊,仿佛带着金光,吴瑕在众僧间穿梭,凭借速度躲避攻击。
天下武学,唯快不破。
虽不是绝对,但也八【啊】九不离十。
吴瑕与众人对打,虽凭借速度不时不败,可还是渐渐捉襟见肘。花奕狐见吴瑕久攻不破,略微有点心急,反被陆之行拍了一巴掌。
吴瑕见了,在与众人缠斗的间隙做出了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藏经阁里本来有尊卧佛,那卧佛额上白毫上有着机关,吴瑕伸出左手掐指一弹,真气再次射到卧佛额上,顿时四周的书架再次旋转。
他这一下来得突然,众僧未反应过来。
可花奕狐明白了吴瑕的意思,借机脱离陆之行扑向吴瑕这边,而吴瑕也抽身回来,落在陆之行面前,使出天山折梅手,抓住陆之行,低声喊道:“师父!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吗?”
陆之行露出迷惑的神情,却当真不再动作。
吴瑕心中一喜,连忙抱住他,两人往书架后面撤去。
花奕狐与吴瑕换了个位置,到了众僧前面,他深知自己完全不是和尚们的对手,但他善于使用不光彩的手段。
他从怀里掏出红线蛇,说了句:“对不住啦,老朋友。”说完,手上用力,扬手朝和尚们把蛇掷出去。
那蛇飞到半空,瞬间化为粉末,散向众人。
那粉末触到皮肤让人极为剧痛,几个年轻的和尚已经受不住了,老和尚们连忙使用内力成风抵挡。
花奕狐趁着众人分心的时候向吴瑕奔去。
吴瑕抱着陆之行,和花奕狐一起随着书架转动,花奕狐头都昏了,吴瑕说了句:“跟紧我。”
刚才他已经看过一遍书架运动,他过目不忘的本事还在,已经对书架转动的规律了若指掌,三人绕着书架移动,最后吴瑕再次弹指,却是用了好几成的内力,往那尊汉白玉卧佛上攻击去,顿时那尊玉佛化作了碎片。
而三人刚好被层层的书架遮挡起来,他们身处的空间刚好形成了一间密室。
那些武功秘籍正好在他们身后的书格里!
花奕狐见和尚们被阻到了外面,而机关被吴瑕毁掉,身后又是秘籍,立刻转忧为喜,开心得不得了,连忙想去看那些秘籍。
可吴瑕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好像西伯利亚的寒流,立马把他冻在原地。
他心虚地说:“我就是想去看看嫁衣神功。”
吴瑕哼了一声,也不说话,不再理会花奕狐,花奕狐也不敢动了,对着秘籍吞口水。
吴瑕这才依偎着陆之行,两个人一起坐下。
陆之行脱离了永济的控制,更是显得僵硬麻木,吴瑕抓着他的手,说:“师父,你肯定还是记得我的,要不然刚才就不会停手。”
吴瑕不信他与师父的情谊凭区区摄魂大法就可以夺去的。
花奕狐在一边偷看二人,吴瑕握住陆之行的手,低低地跟他说话。吴瑕虽然没笑,那表情万般温柔,目光几乎化成了水,缱绻迷人。
花奕狐心惊于二人的气氛,他们绝对不是简单的师徒关系。


、56

吴瑕看着师父。
陆之行半敛着双目;似乎在发呆,整个人平静无波。
吴瑕犹记得那日在隐仙岩;师父脸色苍白满眼风霜,似乎被风一吹就要化了一样;可现在他的脸庞虽还是略微瘦削,但好歹气色好了许多。
吴瑕握住陆之行的手;仔细探查他内气的情况;发现他体内原来武当精纯正阳的内功荡然无存,只余一股霸道的内力在气海运转;那内力虽不阴邪;但极为强悍狂妄,如同怒龙潜伏;稍微一动就会潜龙出水。
现在这股内力恐怕是因为三分归元气。
吴瑕想到陆之行原来的内力都在自己的身体里,就有点黯然神伤,师父为他,为武当牺牲了很多,可却总是不说,平日也只是笑着。
陆之行的笑容常让吴瑕觉得心弛神荡,吴瑕抬手,摸摸师父的脸,回忆中常常笑着的师父现在却没有什么反应。
吴瑕心里又心疼又觉得庆幸,不管怎么样,终于找到师父了。
他一把抱住陆之行,把头埋在他的肩膀处。
陆之行由着他抱着,也不动。
而花奕狐则是看傻了。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吴瑕,张张嘴,想了半天,蹦出一句:“同性恋?”
吴瑕从陆之行怀里起身,这才又去看花奕狐,然后抬手送出一道真气打在花奕狐的腰部,花奕狐不防他突然出手,只觉得浑身一软,瘫在地上。
“居然点我的穴!你对得起我么!我是跟你并肩作战的战友耶!”花奕狐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吴瑕走过去,把他的头扭到一边,不让他往这边看。
“……你要做什么?”花奕狐刚开始还不懂,后来才明白,立刻惊叫起来,“非礼勿视啊!”
吴瑕不再理他,走回陆之行的身边,再次抱住师父。
师父的身体温暖而真实,吴瑕想到自己差点失去他就觉得后怕,而现在师父的心跳让他安心。
花奕狐躺在地上,背对着他们,想象吴瑕在做什么,越想越离奇,觉得又好奇又恐怖,他喊吴瑕:“吴瑕,看不出来啊,你要把你师父就地正法吗?你这个禽兽啊!来人啊!有人耍流氓啊!”
吴瑕完全沉浸在与师父重逢的喜悦中,对花奕狐的乱叫充耳不闻,他体会了一下师父的温暖,过一会才抬起头。
在隐仙岩上,他刚醒悟自己的感情,就与陆之行分别,现在两人重逢,他心里的恋慕如同打开了闸门,怎么也关不住。
陆之行抿着嘴唇,正垂着眼,刚好对上吴瑕的目光。
两个人对视着,陆之行渐渐开始皱起眉头。
吴瑕心头一跳,小心翼翼地问:“师父?”
陆之行却还是没有做声,只是蹙着眉,吴瑕悲从中来,支起身体,吻上陆之行的唇。
陆之行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可到最后也没有推开吴瑕。
吴瑕紧紧抓住陆之行的胳臂,然后手指往后滑去,攀上了他的背,两人嘴唇相贴,吴瑕轻轻含住陆之行的下唇,缓缓摩挲。
肖想了很久的唇,如同想象般柔软美好,吴瑕怎么也不想放开。
他敬畏喜欢的师父,他终于触碰到了。
花奕狐躺在一旁,竖起耳朵听了半天,感觉有点声音又听不出他们到底在干嘛,他越是想象,心里越是痒痒,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最后忍无可忍了,喊道:“你干嘛呢?再拖延,那帮秃驴就要进来啦!”
吴瑕闻言身体一震,退开身体,再次与陆之行对视。
陆之行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可现在目光温润,直勾勾看着吴瑕,让吴瑕有种错觉,仿佛看到了以前关爱他整个人如同春风的师父。
花奕狐的话提醒了他,吴瑕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他沉下声,道:“师父,那日你要我追求道心,可人人贪念耳目之欲,要想得知天命又谈何容易。”
他替陆之行把被他弄皱的衣服整理好,说:“但我知道师父希望我保持本心,从始至终,我曾也犹豫过,可如今与师父重逢,我愈发坚定。”最后他握了握陆之行的手,“师父从来不是贪图自己安乐的人,我虽不及师父仁厚,但也不想让师父失望。”
他这才站起来,走到那面放满武功秘籍的墙壁前。
花奕狐听见他的动静,问:“吴美人儿,你到底要干嘛?”
吴瑕哼了一声,从书格上拿下一本秘籍,念道:“玄冥神掌?”他打开书页,快速地翻看了一遍,然后丢到一边。
接着再拿了一本:“小无相功。”
吴瑕拿一本看一本,看完就丢在地上,花奕狐听了一会之后才懂他在干什么,紧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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