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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强强] 作者:香小陌-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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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瘦长的身体靠在车边,一动不动,夕阳下形色落寞……
楚珣觉着自己可能魔怔了,疑心病重,过分敏感。身边人除了霍传武,他对谁都不可能赋予百分百信任,这是一种悲哀。
他连“自己人”都不敢完全信任。
在他心里唯一的例外就是霍传武,他的男孩。二武即便不是“自己人”,这人哪怕是对手,他也愿意交付信任,二武不会害他。
正因为霍传武的出现,出于某种过度的占有欲保护欲,身旁对传武的存在产生忌惮威胁的人物,统统激起他的猜忌与清洗心态……楚珣明白,这样对林俊极不公平,自己表现得太自私了!可他也不是圣人;当他已然将十几年情绪全部投入到一个人身上,他无暇再去照顾周遭每个人的微妙感受,即使对某个人,他一直心怀歉疚。
楚珣与林俊,这么多年,关系微妙,也有几分尴尬。到最后,双方甚至将这种尴尬全部化作十年养成的习惯,随他去,见怪不怪。
楚珣这辈子头一次跟男人睡在一个被窝里过夜,就是跟林俊,这个比他大九岁的下属,也是他的贴身保镖、司机、保姆、厨子,身边最了解他身份底细的人。这些年他与林俊相处的时间长度加起来,超过他陪伴家人朋友其他任何人的时间总和,远远超过他与霍传武在一起短暂的少年时光。
那事儿发生在六年多以前,而且话说起来,是他楚公子过错在先,借酒装疯,犯浑瞎闹,以上压下。
楚珣二十岁生日,生日当晚回玉泉路大院庆生,睹物思人,感时伤怀,于是抑郁情绪大发作。他当夜去酒吧借酒浇愁,伏桌失声痛哭,哭得涕泗横流毫无形象风度可言,衬衫胸前一片湿漉漉的酒水和眼泪,把整间酒吧里的人都吓着了。
他平时极少喝酒,酒精麻醉他的神经,模糊他的视线,干扰脑电波与人体磁场,因此他酒量也不咋地,酒桌上缺乏历练。
喝到半酣半醉,与其说是酒后乱性,不如说是借酒生事,借着醉意麻醉放纵自己,某种自我放逐的悲伤心态,想要发泄、摧毁,拖着被命运摧折过的残破不堪的躯壳再去疯狂伤害别人……
第二天早上,楚珣脑袋一下子清醒,知道自己干坏事儿了,太不地道,简直是个混账、大混蛋。
他衬衫扣子大敞,只穿一条内裤,胸膛一片潮红,长裤皱皱巴巴横在地板上,被窝里睡着林俊。他醒后完全不记得自己干了什么,到底“干”过没有,但他这一趟把对方折腾惨了。小林浑身是伤,后背后腰让他的手指抓出好几道红痕,简直像被人打了。
事后,楚珣向上级打报告,坦白自己的严重错误,请求严肃处理。
搭档之间一旦发生这种“苟且”,恐怕无法再相处共事,楚珣没想到林俊一掌压住报告……
林俊问楚珣:“你不说,我也不说,你为什么要打报告说出去?”
楚珣说:“能瞒住吗?我身边多少人监控,早晚都要坦白。”
林俊:“我不想让人知道。”
楚珣:“……小林,是我不对,我犯的错我混蛋我认账,不想委屈你。”
林俊仿佛经过深思熟虑,坚持不让楚珣写报告,二人当时就陷入争执,林俊急了,眼睛突然红了,脱口而出:“你跟领导说出来,你以为头儿会处罚你吗?”
“头儿绝对不会罚你,你什么责任都不会有,挨罚的肯定是我。”
“出这种事,是我工作失误、失职连累你,我受处分,我调职,我从这里滚蛋!”
楚珣:“……”
林俊眼里有难捱的湿润,眼底红肿,难得对他的小男孩发泄深埋多年的委屈:“你做都做了……你现在想换人?我告诉你,我不同意,我不换!”
楚珣心里一直怀有疑问,想起这事懊恼、不甘心,也试探过几回,那天晚上,咱俩真的做过?
林俊调开视线,沉默不吭声。
楚珣平静坦白地问:“我把你强暴了,对吗?”
林俊苦笑一声,摇头,深深看着楚珣:“怎么都算不上强暴,你这小细胳膊根本打不过我……我不在乎。”
楚珣明白林俊的心思,二人心知肚明。
他欠林俊一笔,对不住这个危难之前一次又一次用前胸后背给他挡枪守护他的男人,而且欠这一屁股烂帐没办法还清。
林俊或许是想让他肉债肉偿,一直陪伴身边,不分开,楚珣无论如何做不到。玩弄对方放纵自己,他就不是那种具有极端自毁倾向而放浪形骸随波逐流的人。
肉债情偿?这就更做不到。林俊永远忘不掉当年在火车站奔跑哭泣需要人保护的瘦小的男孩,在小林同志青春焕发年富力强的十年岁月里,他倾心照看守护的就是一个楚珣,他的全副情感、甚至生命,都是为了守护这个小男孩平安长大成人,心里盛不下其他。似水流年滋生出的情感逐渐扭曲、变质,情之所至,一往而深。然而在楚珣心里,也永远忘不掉他的男孩,因他当年的单纯懦弱无力保护而从他指尖生生滑走被岁月湮没被记忆吞噬的倔犟坚强的男孩。他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只属于他和记忆中那个男孩,他一辈子甩不掉的青春伤痛,再没有第二人。
……
楚珣的敏感猜忌,林俊的委屈焦躁,归根结底还有背后更深层次的缘由。楚大校身旁贴身保镖人选若干年来首次引发争议,可能变动。
霍传武失踪多年于缅北一战突然现身,敌方卧底的身份,强悍惊艳的身手,双线作战完成任务,一下子立了大功,对上面某些人心里定然产生不小的影响。秘密战线功臣,没机会获得公开接见、表彰,名字不能见报,但军区政治部拟定内部立功授奖名单,小霍同志这次至少个人二等功跑不掉的;一等功困难些,都是给有重大立功表现阵亡牺牲的。
总参高层一直在考虑这事儿,换不换保镖?
林俊非常可靠,业务娴熟,但毕竟年纪大了。
林俊比楚珣大九岁,年近三十五。这人是陪伴楚珣长大的,岁月不饶人,再富有经验的高手,不得不承认早已过了单兵作战巅峰期。倘若不是楚大校身份绝密,人选不好挑,愣头小子怕人品性格靠不住,总参特情处一拨一拨新调来的二十三四岁小伙子,个个都很能打。
贺诚问楚怀智:“总长,要不然你决定,换不换?”
楚怀智明知故问:“换谁?”
楚怀智这也憋着一肚子郁闷,不爽:“老贺,这事儿你如果提前知会我,我绝对不同意!你瞒我也瞒一个死,你就没告诉我,咱们的卧底是霍家小子,这人也在缅甸!”
贺诚心想,这你还真赖不着老子。联合行动是你这个总长签署的军令,谁让你当初不详细确认行动队员名单?你自己蒙在鼓里,老子顶多就是知情不举嘛……
贺诚意味深长:“你这么忌讳俩孩子碰面?你对霍家……”
楚怀智摇头打断,正色道:“我对霍家小子没任何忌讳,多优秀一男孩子,我一直喜欢那孩子!但是事关重大,开不得玩笑。”
贺诚点点头:“我也明白,这事儿不能跟咱二侄子心软。小霍……不能启用。”
“论身手能力,论人物性格,他太合适做这个保镖,不二人选。”
“然而这人身份太敏感,小珣对我们又太重要,容不得半点失误,万一出事,谁都担不起责任。”
……
传武在楚公子身边出现,必然也让楚珣身边之人产生心理波动。这人危难关头两次搭救楚珣性命,原本小林保镖份内业务,现在让小霍抢了大半,无形中将林俊这个正牌保镖边缘化。
楚珣并不知晓,他上回悄悄去301总院看伤员,林俊也悄没声息出现在医院,从某间化验室出来。
林俊手指捏着一袋病历化验报告,靠着白蓝色墙壁,在人流熙熙攘攘的楼道伫立很久,直到夕阳把他的影子拖拽到最长,影子清瘦落寞。
林俊发觉自己身体有问题已经有一段时间,化验报告怀疑是恶性,还没最后确诊,可能是癌。
他反复回忆,病症可能源于几年前陪楚公子出任务,在俄罗斯某地接触含放射性元素的武器材料,对身体造成不可逆损害。
林俊反复考量,心里挣扎,最终选择没有向上级汇报病情。
他想瞒下来。
他也没多少机会再陪楚珣出国旅行,或许就是这个秋天,还有最后一次陪伴保护楚珣出任务的机会,守在男孩身边。他不想失去最后一次机会。
第四十九章 霍爷的觉醒
八月十五中秋;家家户户团圆的节日;楚总给他公司员工每人派发两大盒宫颐府月饼;女孩子们再来一套美容院的敷脸券。他自己也拎了月饼和酒;回家过节。
每年农历新年、中秋节、以及家中长辈寿辰,这几个日子必须要回大院;阖家团聚。
邵钧打电话过来:“珣儿,我姥爷家有大螃蟹;你来不来?”
楚珣说:“不来,你自己吃。”
邵钧撅嘴:“螃蟹可大个儿了,肥得流油!你不吃我跟大文子吃;不带你。”
楚珣笑道:“把你们俩吃成八条腿儿!”
楚珣手里提着东西,对大院门口站岗的战士露出可亲的笑容。这小战士今年新来的,不太认识楚少爷,眼神纯真而茫然。冷不丁楚珣一抬手,半开玩笑跟小兵敬了个礼,小兵连忙“啪”得立正,也还了个礼,然后继续茫然地瞧着这公子爷乐呵呵傻笑着、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楚珣路过院墙边的大槐树,大树下铺成平整的水泥地。他眼前影影绰绰浮出一道红砖长城的影子。他那时与他的男孩坐在城墙上,意气风发,高唱着“万里长城永不倒”,少年壮志不言愁……
一家子聚到楚老爷子家里。楚瑜也在,进门一把从身后勒住人:“小珣儿!”
楚珣甩开他哥的膀子,不咸不淡地:“别闹啊。”
兄弟俩近几年关系麻麻地,至少不会明着翻脸嚷嚷。楚瑜嬉皮赖脸地凑过来:“珣儿,听说去金三角旅游去了?没扛几块好玉回来?我前两天去你公司,结果没找着你。”
楚珣:“找我干嘛?”
楚瑜:“我上回跟你谈那基金的事儿……”
楚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不靠谱。”
楚瑜不乐意了,嘴一撇:“啧,怎么什么到你这儿都不靠谱啊?就你老给你哥泼冷水!我告儿你吧,这年头当朝太子和内谁都是靠这个发的财……”
楚珣脸色一沉,问:“哥,你还跟那位有生意来往。”
楚瑜眼神一闪,连忙解释:“也没有。小珣儿,别生哥的气。”
楚珣眯眼盯着楚瑜:“哥,我提醒你,他们家‘很多事儿’都不靠谱,指不定哪一天就‘垮差’,玩儿完了。你离内谁远着,哪天城门失火,把你一身毛儿先给燎了。”
楚瑜嘟囔:“好嘛……”
楚瑜悄么耷眼地瞟楚珣一眼。他现在越来越有些怕他这个弟弟,经常看不透小珣脑子里琢磨什么。他就觉着他弟不简单,精明锐利,经常话里有话暗藏锋芒,神龙见首不见尾。
楚珣这么说,也有原因的。他这一趟带回的情报,总参特情处电子技术科的同事研究分析,很快就有眉目。再加上总参三部(亦就是侦听局)对高层某些人的内部监听,他心里大致有了数。西南某省地方官员,对边境人口贸易犯有失察渎职之罪,甚至可能充当黑道贸易的间接保护伞、收受贿赂、参与分赃利好。如今眼瞅着东窗事发,那些人也害怕着急,临时暗入京城疏通关节,寻求幕后政治靠山帮忙化解……这里面就牵涉侯家为首一个派系的势力地盘。楚珣手指摩挲着沙发扶手的纹路,心上角落里暗藏了十多年不能示人的隐伤,疮疤,如今一点一点剥现;爱人与仇人,他可比谁都分得更清楚。
楚珣懒得跟他哥废话。楚瑜这些年完全不知道亲弟弟干什么行当,可楚珣太了解他哥本质上有多大本事、吃几碗干饭。
他把烦心事儿抛到脑后,闲着到厨房看师傅烧菜。
楚家吃穿用度十分讲究,逢年过节专门请老馆子的大师傅登门做家宴。这种人家,门面上极力低调,不吃老板的请,不屑在外面露脸与一群暴发户为伍。楚家从太爷爷辈就与京城几家老字号的掌柜相熟,贵宾楼、鸿宾楼、泰丰楼。老师傅去世后就请老师傅的亲传徒弟。今天请的就是京城著名八大楼之一“东兴楼”的大厨。
楚珣饶有兴致地问:“师傅,您炒这鱼片,里面调的什么汁儿啊?”
大师傅笑眯眯得,年纪不小,说话声音很慢:“这不是汁儿,这是香糟卤。这菜叫做糟溜鱼片,用香糟曲加绍兴黄酒和桂花卤调成香糟卤兑进去,鱼肉鲜,香,滑,嫩……这是我们山东馆子进京的一道名菜。”
楚珣一听,眼底一亮,忙问:“您山东人?您会做枣饽饽吗?”
糟溜鱼片,葱烧海参,酒蒸鸭子,烩乌鱼蛋……大师傅每做完一道,楚珣在旁边扒锅边,拿一个个塑料饭盒,每样菜偷走一勺。
家宴吃着一半,楚珣提着一兜子塑料小饭盒,提前离席,跟他爷爷说:“我上301给刘爷爷送月饼去。”
一家子看着这人屁颠颠儿地拎着东西跑了,好像突然没了平日的稳重劲儿……
楚珣是大院里的好孩子,懂事听话不忘本的好青年。他每年固定日子替他爷爷看望当年部队里几位战友。老头子们年纪大了,有的住干休所疗养院,有的就住隔壁301总院老干部病房。
楚珣给刘爷爷提了月饼水果,笑嘻嘻的,特会来事儿,讨长辈们喜欢。
他在楼上干部病房里,窗帘扒开一小缝儿,鬼鬼祟祟向外瞭望。
他刘爷爷牙都没了,用嘴唇抿着月饼,说:“小珣啊,你钻那里看个啥?”
楚珣头也不回,含糊道:“侦察友军情况。”
刘爷爷颤巍巍地唠叨:“小珣,侦、侦察到什么啦?”
楚珣嘟着嘴,随口说:“友军正在清点他的装备,向我方招手……”
楚珣摘下眼镜,眯着他那一双无极远视眼,扫描着医院花园小角落里穿着宽松病号服的高大背影,饶有兴味。他对着窗玻璃,在没人的地方,嘴角抿出笑模样,内小谁,怎么就看不够呢……
楚珣怕暴露身份内情,只去医院探望过霍传武一次,其后都是托贺部的手下给二武带东西。
霍传武在医院养了些日子,外伤好得利索,肩伤绷带拆掉。贺老爷子体恤,专门安排心理医生,谈话、辅导、进行心理干预。楚珣看得出,传武情绪开朗了,跑到花园里晒太阳。这人耳朵里还塞着耳机,听着音乐,凝视花圃里几种颜色的黄金菊大丽菊,看了老半天呢。
霍传武身材高大,腰杆挺直,宽肩翘臀,即便穿一身宽松的条纹款纯棉病号服,也能把病号服穿出高档名牌睡衣的范儿。医院里小护士都对这人频频回头。
这人手里拎着那一兜子小饭盒,一个人坐在花园长椅里,把盒子一个一个打开,吃得极为认真,就跟学生完成老师布置的课下作业似的,每一盒都乖乖吃到嘴、咽下肚,特听话。
他知道饭是楚珣托人捎给他的。摆在最上面的饭盒,盖子上用马克笔画了一枚很萌的笑脸,笑得就像哪个大美妞似的。
阖家团圆的日子,他没能回老家跟爹妈团聚。以往这些年中秋,在部队或者克钦邦深山老林度过。只有今年不同,记忆里淡淡思念的人,竟然就在身旁。
两人重逢相认挺久了,霍传武从某种意义上讲,精神上仍处于从震惊、难以置信,到恍惚、心疼,再到混乱、危难,最终脱离险境身心松懈空虚乏力迷茫的状态。一时半会儿,他心理上真反应不过来,以至于他还没反应过来,有些该发生和不该发生的荒唐,一股脑加诸在身上。
霍传武是那种感情极其慢热的人,与楚珣这类精明敏锐的人恰好相反。
他在过去三年隐姓埋名单枪匹马游走在金三角丛林中杀伐浴血,已经几乎抛却忘掉自己的本性真身;
他这些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军营靶场上趴伏、蹲踞几个时辰一动不动,雕塑一般,钢筋铁骨,眼底心中就只有一杆长枪;
他在特种部队的模拟刑讯室里接受各种残酷非人的训练,侦讯与反侦讯对抗,痛感耐受力训练……加诸身体上的最高强度的疼痛,也不过如此,再痛痛不过曾经撕心裂肺的生离。
他用刀尖毫不留情划破自己一张脸,那时心如死灰,仿佛内心除却冰冷的一纸任务、男人的功业忠诚,再无旁骛;
他最后一次坐在那座大院的红砖长城上看着夕阳,把脸埋进膝盖,与美好的少年时代作别,把吸剩的烟头狠狠丢在身后;
他这么些年习惯孑然一身,没有人陪,霍爷也不需要人陪。
孤身一人,天涯海角。他也不恨谁,但也不会再爱;人生如同一条没有韵律音符的单行线,走过去就没打算回头。
时过境迁,两人都已面目全非,脸都不是那张脸了。
霍传武伸手抚摸右脸刀疤。他甚至从没想过,还能再见到楚珣。这人冒然出现面前,感觉好像中间已经隔了几辈子,自己这都活到下辈子了,上辈子的小珣,就这么回来了,让他茫然慌乱,不知所措。楚珣偏偏不断地用这人特有的方式,独有的霸道和侵略性,一次又一次戳醒他上辈子的某些回忆。
他的小珣……回来了?
他的珣妞儿……
霍传武是个各种感知细胞都迟钝缓慢的,以至于对着楚珣隔着裤子硬了,不确定自己这是身体醒了,发情了;看到楚珣勉强发功时汗如雨下五官扭曲,他的心就跟在针板上碾过一遭似的,却不明白这就是怜惜了、心疼了;摔锅铲子的时候都还没意识到,这熊脾气,这就叫做老爷们儿吃醋了!
冷了十五年,心冷,身上也冷。
就连他妈妈提起这事儿都唉声叹气,咱们家二武,以后可怎么好呢,二十好几的人,他也不谈对象?小学没毕业挺早就“那个”了,这好不容易盼大了,高高壮壮一爷们儿,怎么反而没“那个”了?
霍传武这么多年,没再跟人亲热过,无论身体上心理上没动过情,萌动激荡的滋味儿已经淡漠,麻木,以至于那天楚珣将他压倒,顶入他的身体,楚珣侵犯的不仅仅是他一个强壮男人从未被碰触过的隐穴,侵犯的也是他十几年自我封闭的精神围城。那种震撼性与羞耻感,三分来自于众目睽睽的围观与羞辱,令有七分源于楚珣带给他的强烈快感,极其陌生刺激!肉欲的放纵,透彻而销魂,任何一个正常的成熟男人无法抵御。
他对上级报告里自动隐去这一段,觉得很羞耻,但他不后悔,不责怪楚珣。
恰恰相反,回来这些天,夜深人静,他开始做梦,做他少年时代曾经做过的很下流的那种梦。
他把楚珣摁倒在温暖绵软的被窝里,二人裸裎,楚珣全身都是软的,软得像一滩水。而且这梦跟小时候大不一样,他的小珣恍然间长大了,成熟俊美的男性身体在他身下勃动、坚硬。他梦到他把小珣霸道地压在身下,在对方身上挺动,他浑身都热了!光滑炙热的皮肤摩擦着那种快感刺激得他心口都疼……霍传武不好意思对楚珣或者任何人坦白,他其实喜欢那样,挺害臊的,但他是个正常男人,他喜欢。
早上醒来一瞧,裤裆里湿滑狼藉,都射出来了。
周末来收脏衣服的护工不解地问,“你怎么自己把裤头都洗啦,这么勤快?”
霍传武顶了一张红石榴似的大脸,耳朵都憋红了,不敢正视对方的眼。他都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自亵是什么时候?他有过吗?
传武打开最后一个饭盒,里面是两个尚带余温的枣饽饽,掰开来,竟然填了豆沙馅。
大师傅说,“我们山东饽饽,饽饽上插小枣,里面不兴有馅儿的。”
楚珣固执地纠缠人家师傅,“您就给我做带馅的,要甜豆沙甜蜜枣的,我就要这种,就这种!”
楚珣不懂风俗,枣饽饽和百样面食,一般是胶东人民过年或者给小孩摆满月酒才上桌的,他八月十五中秋惦记给二武送饽饽。
霍传武大口大口咬着枣饽饽,甜的,真甜,甜中带酸涩。记忆里最后一次吃这么甜的饽饽,还是十几年前贺诚带给他一袋,说,这是小珣托人捎给你的。
自我认知需要过程,有些事就需要个契机、需要有人激那一下。
霍传武刚到京时接受治疗,同时按例接受组织隔离政审。手续完毕,解除一级保密状态,伤好得差不多,他才有机会给家里打个电话。
传武妈惊喜:“二武?”
霍传武笑出酒窝:“妈,是俺呢。”
霍传武这几年口音都变了,不南不北又带些东南亚华人腔,可是每回给他老妈打电话,又变回憨厚男孩的口气。
传武妈问:“恁不是上南边儿做生意去?没跟大军在一起?啥时候回来?”
传武解释:“没跟哥哥在一处。俺……俺在北京。”
传武妈愣了,有强烈不好的预感:“恁咋上北京了?谁让恁去北京的?!”
“二武,赶紧回来,快回家!妈妈想恁了。”
霍传武轻声说:“妈,俺想再过一阵,再回家。”
他刚在北京落地时对贺部长说要退伍回家,短短一个月心思就变化了,只是有些事,不太好跟领导改口。
传武妈前几年身体就不太好,腰酸,总犯头疼病。她心里特别惦记她的心肝宝贝二武,又可能是女人到了岁数,多多少少有更年期综合症,偏头疼,疼起来歪在炕上,什么活儿都干不了。人年纪大了缺乏安全感,更加牵挂子女,拼命想把自己最在乎的人抓牢在手里,攥在身边,父慈子孝,儿孙绕膝……刘三采就是这么个当妈的心态。
刘三采警觉地一遍遍追问:“恁在北京赶剩么?北京都有谁?恁都见着谁了?”
传武小声道:“大庆、吉祥他们都在北京做生意么,俺就,见见他们。”
传武的声音极其不自然。以这人整瞎话的负数段位,每回言不由衷脸膛上迅速晒出两块大红脸蛋子,甭提多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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