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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策 作者:慕时因-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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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囚牢内,他看见那个名为宋卿可的女人,微垂着目,斜倚在剥了灰的墙垣上。那根美艳的翎羽耷拉在她的颈窝里,此时却像只打霜的翠鸟。容颜依旧是那个容颜,眉眼依旧是那个眉眼,只是,风华不再,只是,气度不存。

他叹一口气,想那最哽在后头的话,许就是最放在心头的话,他说:“姨娘,少衍来看你。”

女人睁开目,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如芝兰玉树般的男子。苏少衍上前一步,将酝酿了百转的话道出,他说:“颜羽是我未婚妻,如果您也如我这般,就请不要毁了她。”

他阖目,终于记起为何在看见宋卿可腰间的玉佩时会有那样强烈的熟悉感,因为幼时的记忆来的是那样模糊而深刻,那年他和颜羽初遇,彼时的自己不过是个内向而赧然的少年,颜羽对他说,如果我能偷来阿爹最视为珍宝的玉佩,你就同我笑一笑好么?于是她做到了,那时他看着颜羽迎着阳光的笑脸,以为她是他的劫。

“你真会好好待她么?”宋卿可迎上他的眼,目光里有一种深邃不可拒的动容。

苏少衍同样直视她,那个声音是分明的疏淡,又分明的坚定,他说:“我会保护她,用我的全部生命来保护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035章

转眼便到了腊八,腊八节是北烨独有的节日,算一算,这还是李祁毓回北烨后的头一个腊八。云离毕竟熟悉蜀中,便提议一并品尝广源斋的腊八粥,腊八粥又名七宝五味粥,乃是用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去皮枣泥等制作,再和水煮熟,最后以外用染红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及白糖、红糖、琐琐葡萄以作点染。

苏少衍听罢却是一直心不在焉。最近几日李祁毓虽表面上与寻常无异,但他一旦想起那日他心神不宁的回到房间后,李祁毓背对着自己,呼吸极浅,总不由得手心冒冷汗。他将憋在心中的事反复思量,终始仍放不下那颗悬着的心。

他想,这事其实很好理解,盐走私,无非牵扯两头的关系,现在的一头是已经明确的由沈殊白告之的公子襄,那么另外一头则是表面看来的秦慕馆的翎羽夫人。

而由天山派的人神秘出现于桑郅,及码头交易时出现的和苏、李武功套路如出一辙的杀手来看,天山派与翎羽夫人之间应至少是存在雇佣关系。翎羽夫人乃是一介女流,仅靠姿色成为一方翘楚显然不足以说明问题,意外中,自己又发现其随身玉佩和淮安王原为一对,再详观其相貌,与颜羽实在相似,最后加之那日和翎羽夫人狱中交谈,可确定翎羽夫人就是颜羽生母无疑。

思路继续往下推,提出淮安王是其幕后靠山这个假设也就变得合情合理。然而,问题的症结也就在此处,想淮安王坐拥一方,玉食锦衣,位高权重,本应无生计忧才是,可现在这一面囤积钱银,一面豢养高手,还一面刻意巴结自己的父亲苏榭元苏丞相,除了谋反二字,苏少衍给不出比这更有说服力的解释。

他知道自己赌不起这个万一,可他不敢说,但又不得不说。他蹙着眉,以致李祁毓端着碗七宝五味粥推门入门,他甚至都没有察觉。

一碗粥还冒着热气,混着五谷的香气瞬间溢开,苏少衍募地睁眼,人已经被李祁毓圈进了怀里,“是不舒服?”如流水淌过墨玉上的声音,那人一双关切墨瞳直定看向自己,苏少衍闷嗯了声,开始觉得自己是看不清,看不清眼前这个人,也看不清他自己。

“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理。”苏少衍垂下睫,取过李祁毓手中的银匙,故作不经意搅了搅。

“你是父皇钦点的大人,这话如何要问我了?”勾了唇,声调却是不在意的扬了扬,李祁毓将他圈紧一些,故意道:“你总不该是看上那位绝艳的夫人了吧。”

苏少衍淡淡答了句怎么可能,心底却仿佛泄气似的,不知何,他突然想起少时偷看演义时读到的一句话,说的是白首相知犹按剑,他想,也隐隐的觉得,或者总会有那么一日,他们会悖离彼此的初衷,越行越远。

隔着薄雾,他将目光在李祁毓的侧脸描摹,那种感觉着实形容不上,仿佛薄烟化成了一幅水墨,看这人一袭滚金边的黑袍,他的身影在薄雾里隐去,在他的身后白茶渐次胜放如雪。

“走神不是个好习惯。”李祁毓看他迟迟也吃不下一口,索性拿起银匙替他喂了,看他漂亮的双瞳略带迷茫对自己眨一眨,也觉分外的满足。

粥堪喂的一半,人已被半拖半就的抱上了床。太久了,仿佛什么东西藏在心里太久了。李祁毓将他带在自己身下,动手解他藕色的袍子,苏少衍看着他,只是看着,他没醉,目色里却有新酒的况味。

李祁毓封着他的唇长久的开始索吻,他没有回应,他知道自己在走神,第一次面对情欲,自己居然可以保持如此的清醒和冷静,李祁毓停下来,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道:“少衍,你有心事。”

苏少衍叹一口气,瞳内一现波澜,他问:“那天在狱中的话,你其实是都听到了罢?”

李祁毓大抵没想到他会直接至此,即是怔了片刻,又慢慢点了点头。

不想竟承认的如此坦然。

苏少衍微抿着唇,打量着他隐在暗影中的半张俊脸,突然觉得那一瞬的光阴也变得如永夜的长寂。李祁毓直视他的眼,好半天,才道了句乍听来毫不相干的:“你以为父皇为何会同意我来?”

苏少衍偏过头,想起熙宁帝那样一个连青梅竹马都可以肆意放弃的人,就更不要提一个随时会给自己带来危险的皇叔,或者熙宁帝一早就提防上了,而他之所以会派自己来查,实际上,这里头也有让丞相和淮安王撇清关系的意思。之后又同意让李祁毓一同前来,更是要说明皇权不容他人染指。

原是如此,他一任王爷,终究不可能只为自己孤身犯险。

原是如此,那样多的希翼,说半天都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罢了。

冗长的光阴里,仿佛彼此的声音都变得轻不可闻。李祁毓的目光从上落在他的脸上,他说:“你有多少本事我清楚的很,但我就是放不心。”

苏少衍静静听着,问:“你的意思,现在陛下是已经摸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了?”

“你是为这个生气的?”尽管脸上并看不出多余的神色,李祁毓心中明白,苏少衍这个人,实在是太善伪装,便低头亲了亲他湖色瞳下的泪痣,又道:“也对,我是早该告诉你的。”

“连我都没有发现,难不成跟着你的那些影卫是陛下的「八骏」?”关于「八骏」,苏少衍也不过听他父亲提过而已,据说「八骏」的典故是来自一幅名为八骏图的画,乃是由八名顶尖高手组成,其神秘程度比明灯暗浦的十八杀座有过之而无不及,更难得的,是这个如影子般的组织伴随着北烨皇权长达三百年的统治。

苏少衍看着他的脸,突然觉得陌生,明明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干涉,可实际上,一切的一切却全都掌握他在的手中,他一直觉得自己或多或少是聪明的,但现在,他发现他的那点聪明根本经不起这人的一点推敲。

他是君,自己是臣,再聪明又能如何呢?不过是被当颗棋一样利用来利用去。他详装镇定的对李祁毓笑一笑,补充道:“你是王爷,实在是应该的。”

“少衍,你说这话什么意思?”眉峰一挑,旋即便是雷霆密布。李祁毓到底不是沈殊白,对自己,他永远不可能大度过他的底线以及他的占有欲,李祁毓捧过他的脸,狠狠亲上几口:“天底下的人都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你不可以,明白么?”

苏少衍没说话,那个声音淡淡的:“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会念及同门之谊么?”

“你是不一样的。”如此避重就轻的回答,不打满分看来都不行,苏少衍伸手抚上他的肩,募地手指攥了紧,再又盯上他的一双墨瞳,月光下,烛影里,那个声音里包含着无限悱恻又恨恨的意思:“真不知我为何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大抵是因为喜欢,才会患得患失罢。

“我很欢喜。”久久的,李祁毓对着他的耳吐了口热气。

苏少衍闭上眼,任那个身影覆上了自己的眼睫。他想短暂的忘却这人的所为,他只想,这样或者就已经很好了罢?时光荏苒,记那么多没用的终究也没什么意思。

他其实从来都知这人的野心,只要阻在他面前的,他通通都会毫不犹豫的斩除掉,而自己若想留在他身边,除了变成替他杀人的刃,真正又有别什么方法?


作者有话要说:




、第036章

一夜星河逶迤,星光隐约透过纸窗,朦胧中,苏少衍睁开眼,听见一阵琴音如清泉般淌入心间。

曲调并不如何熟悉,苏少衍合衣下床,生怕惊醒枕边睡的香甜的人。寻着琴声,苏少衍提着八角灯盏来到客栈的后院,自从来到蜀中,他因一直忙于公事,实在并未来至此处。光鉴的石子路细细蜿蜒,软风拂动枝条,抬眼,见得不远一处婆娑藤架下,一张乌木琴,一袭温雅蓝衣。

星光自天顶而漏,散落的熹光落在他拨弄琴弦的修长的手指上,夜色下看着,只觉那骨节也呈现出青松石般的质感,琴声袅袅,所漫之处,有如绽了一池吐幽的晚莲。

“你有心事。”琴音乍然而止,一模一样的语句让苏少衍心神为之一滞,沈殊白起身,潋出几道银丝的衣摆随之曳动,苏少衍不容置否的笑笑,他从不知沈殊白琴弹的这样好,这让他很有些意外。

“明天就打算启程么?”沈殊白走上前,单手捧上他的脸,声调软而柔和:“如果你走了,我会很想你。”苏少衍也没避开,他心里清楚沈殊白心底和李祁毓到底是一样的人,唯一不同的,不过是表现方法不一样罢了。

“会用这种方式,殊白果然特别。”苏少衍目光示意了眼古琴,心照不宣的笑一笑。

“只是想走之前来看看你。”沈殊白的目光停在他的形状清丽的水色唇上,这样近的距离,他也会想上前啄饮,但他只是一笑,目光笃定:“小衍,你信不信,总有一天,你会想回到我身边来?”

“或者,你们谁我都不选呢?”苏少衍冲他笑笑,长睫眨一眨,有风情的意味。

沈殊白将他拉过来看的更深一点,指尖拢上他微凉的面颊,不正经道:“那样你不会舍得的。”

“哦?那你尽可以试一试。”

“你激我?”沈殊白转而楼上他的腰,对他的耳垂轻但言辞凿凿的开口:“说起来,你那点功夫,我还真没怎么放在眼里。”此言一出,苏少衍旋即怔了半瞬,沈殊白是大燮的公子殊白,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不会功夫,只是想不到……沈殊白自料得他的反应,唇一勾,温热的吻已然落在了他白皙的后颈上,“别动,让我多抱一会。”

罢了,苏少衍闭眼,想。久久地,他问:“你刚弹的那是什么曲子?”

沈殊白略微叹一口气,将食指按上他的唇,轻轻摩挲了,“原来是没听出来么,那算了。”

很久以后,苏少衍才知道,那曲子的名字叫《凤求凰》,关于《凤求凰》曾有一个极美丽的故事,说的是大才子司马相如思慕一名才貌双全的美人,名唤卓文君,他在月下以琴声相邀,最终抱得美人归。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原说的是指尖流淌的心意,他苦笑,不禁想那时便是听出来了,又能如何呢?

_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苏少衍无法料到宋卿可会刚烈如此,竟自尽在狱中,进而导致淮安王冲冠一怒为红颜,以迅而不及掩耳之势发动了这场蓄谋已久的谋反。

而此时,他和李祁毓正在准备启程回雍州。接下来,便是早不来晚不来的花冷琛的无端出现,聪颖如苏少衍,亦是一早猜到了这其中的利害。

同一刻,沈殊白接到明灯暗浦「上封」的来信,信中道,淮安王已在李祁毓等人回雍州一路上埋伏了大量杀手,誓要为宋卿可偿命。至于自己这方面,面临即将来到的公子襄一系列或明或暗的报复亦在所难免。

他合上信,不经意触上李祁毓的目光,他们在对方眼中看着自己,他们清楚,这条王者之路,本就是一条血路。他们谁都没有退路,因为退路就是死。他们是必须舔舐着敌人的鲜血活下去,更为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活下去。

苏少衍在心中假设过花冷琛为天山派来此的一千条理由,却没有想到花冷琛来此是为和天山派撇清关系。苏少衍道:“少衍敢问一句,那位顾师叔在师父心里,可有丝毫的分量?”

狭促的车厢内,花冷琛看着他年轻的脸,虽也感慨,虽也不舍,虽也怀念,但终究只是化作唇边淡淡一缕苦笑,他说:“这世上除了鸢尾,没有其他任何人值得我放弃。”

苏少衍点点头,花冷琛看着他强作理解的颜,心道,究竟是我教出来的弟子,他想,就算我理解你的不解,又能如何呢?说到底还是抵不过我心中一个答案不是么?他拍拍苏少衍的肩,继续:

“这样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绝情,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个世界从来不是你想象的光明和公平,有时为了你想得到的,你或许必须为此先失去十倍不止。我不贪生,也不怕死,只是因为答应过一个人,绝不可以先一步离开她。我是你的师父,有必要告诉你这个道理:死很容易,活着很难。”

这一次,他没有用为师,而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苏少衍看着他俊朗的脸,很想读的懂一些,读的深一些。

“此行艰险,你多保重。”竟是沈殊白同李祁毓说的话么?苏少衍撩开车帘,不置信的望着日光下互视的二人,那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拥有着相似际遇的他们即便嘴上不说,心头究竟还是惺惺相惜的。

他开始不懂他们,不懂这些曾和自己朝夕相对的人。

_

虽知晓对方杀手是天山派之人,但为安全起见,他们仍旧易了容。苏少衍心中清楚,他和李祁毓皇命在身,乃是非回雍州不可。花冷琛自愿留下帮助他们,沈殊白看看也就没说什么。

自桑郅回雍州,可选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正道,也就是他们来时之路;另一条则是立于崇山峻岭间的五尺道。试想,如果淮安王是故意放出消息,那么他们基于有所防范,势必然会选择自小道离开。反之亦然。

人生有时无非一赌而已。他们对视着,且听略略思忖后苏少衍道:

“撇开消息来源的真假不提,先说这刺杀,走正道的话距离长且目标明显,再加上对方皆为杀手,此时只怕欲杀之我们而后快,所以我认为,他们埋伏在容易得手的五尺道的可能性会更大。当然,这么说并不排除另一个可能,想那日对方已见识过你我的武功,天山派能登上台面的人本就不多,故倾巢而出的可能性极大,但他们为全万一,应会在两路都埋伏上杀手,实际上,他们也是在赌,以杀手的多和少来下一次注。”

一番分析有理有据,只是,面色的从容实在不像是在讨论着自己的生死。

花冷琛桃花眼一翻,冲他颔首一笑,道:“不愧是为师的弟子,实在是深得为师真传呐。”李祁毓听罢抽了抽嘴角,心道这人如何就能这样不要脸呢不要脸?


作者有话要说:




、第037章

此一程,他们先雇了搜商船沿白银航道向北,打算抵达卫城后继续乔装改走陆路。苏少衍心里明白,此行就算他们身边有影卫「八骏」相护,但毕竟对方在明,自己在暗,多留个心眼,如何也不是件坏事。

深秋水枯,河道上的往来船只也就不怎么多,为全万一,他们三人已连续两日憋闷在商船内。期间他们下过棋,喝过茶,甚至连骰子格都已玩上,仍觉无趣的很,苏少衍看着花冷琛,心中浮起一事,便问:“不知殊白一身功夫师承何处?”

适时花冷琛正在一人自娱自乐的下着棋,听闻苏少衍的问题,手执的黑子顿上许久,才道:“步月行。”

步月行,剑术界的一朵奇葩,关于他的传闻江湖上一直流行着几个不同的版本,一者说他极为风流倜傥,玩世不恭;一者又说他虽洒脱不羁,却是形貌猥琐,不过在所有的传言里,皆会提到一句相同的,那就是他十五岁出道,十七岁剑挑中洲大陆风头最盛的十七门派,二十二岁时就被人称作中洲剑术第一人,想来如此性格乖张的人会收弟子,也是件奇事。

此时花冷琛已将黑子缓慢落下,随即不屑的哼了声:“那个呆子。”

敢情是有段故事?想一想也是,凭花冷琛和沈殊白的关系,若说他和步月行相识,实在并不足为奇。只是堪听得那几个暧昧的字眼,又逢此时话题穷尽,苏李二人四目相对,忍的那叫一个好不煎熬。

许是听出徒弟们的疑虑,花冷琛慢悠悠解释开:“当年为师把顾昕书赶回天山后,遇上的一个死缠烂打的小孩,为师看得出他天分极高,身手也不错,只是想不到……”

话断的恰到好处,话停的恰到好处,未尽的言辞总容易引发大家强烈的兴趣。花冷琛清清嗓子,却是挥挥手道:“为师累了,你们也早些歇息去罢。”

苏少衍、李祁毓:“……”

_

一行三人抵达卫城时,是两日后的傍晚,卫城不过是个小镇,但因此地方圆百里内只得这么一个小镇,加之此时又近年关,因而往来赶集的人也就显得格外多了些。苏、李三人自无暇耽搁,打算随意找间客栈住上一宿,翌日便要启程。

“这位公子,请留步——”脚下一住,来人便是匆忙拽住了花冷琛。

“寅午戌见卯,申子辰见酉,巳酉丑见午,亥卯未见子……咳咳,老夫瞧公子这命相……”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老头儿摸摸飘飘白须,凑近了嘿嘿一笑。

“如何?”花冷琛心不在焉的扫了眼身侧幡布上活神仙三个大字。

“活神仙开口,一问三十钱。”

“那你不如直接去抢或许还来的快些,”花冷琛瞥他一眼,目光无意望向了他身后另个摊位写着「白菜价,年前最后三天」的横幅,皮笑肉不笑道:“你这价钱能在他家问好几回了。”

“那怎么一样,我这个,不灵不要钱的!”老头儿一跺脚,小眼睛怒着一副要翻脸的架势,“我可是好心提醒公子,看公子这一副命犯桃花的命相,最近又偏惹上不该惹的红鸾劫!”

花冷琛默默抽了抽嘴角,道:“哦,你就这么确定是红鸾星,不是兔儿神?”

“连这都晓得,大叔,你还敢说你忘掉了我?”传来的声音很年轻,抬眼看面容也很年轻,苏李目光二人当下一住,在那名身穿紫衣衫,有着削尖的下巴,一双狭长含情目,以及淡朱色的菱形唇瓣的年轻男子身上得了个形容,矫情。

当真矫情。

果然,矫情的他果断被花冷琛嫌弃了,“怎么又是你!”他大叫一声,却立刻被甚至比他还高出两寸的男子用力揽住了,那人乌黑的瞳仁盯紧他,专注的目光仿佛某种动物,模样可口的菱形唇瓣同时开阖:

“大叔,月行找你很久了呢。”

步月行?

这个毫不避讳,还肉麻的一万个紧要的人,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步月行?

苏少衍同情的望一眼花冷琛,同一刻脑海中冒出一幅应景的画像,一只金毛的巨型犬曲着前掌蹭在花冷琛怀里,一边揩油一边不停的嗅来嗅去……

李祁毓嫌恶的看来人一眼,忙拉过苏少衍,嘀咕道:“妖孽一只,生人勿近呐。”言罢目光旋即落回到苏少衍没什么表情的侧脸上,啧了啧,“果然还是我家少衍这样清淡的最合人心意。”

“你当是菜么?”甩开他的手,苏少衍没回头的向前走去。

“喂!少衍你等我……”

“……”

于是这一行三人,就此变成了一行四人。

苏少衍算半个闷葫芦,李祁毓话也不见怎么多话,花冷琛除了爱讲冷笑话其他便不见得如何闹腾,唯独剩下个简直不说话就该要抹脖子的步月行,让这原本枯燥的一路竟也凭添了几分生气。

且因着这人的身世太过传奇,传奇到几乎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容,故而到最后的最后花冷琛等人也就懒得再纠结于他究竟要不要也易个容这个问题了。

可惜步月行是属于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房的典型,虽然花冷琛的那一套也对此毫无办法。天色渐晚,众人瞧着暮色,决定先在卫城留宿一夜。

步月行一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跃跃欲试的表情,看罢李祁毓果断将苏少衍护在了身后。

不多时,四人便决定在路边一家横匾半新的「悦来客栈」投宿。正好客栈的店小二端着铜盆走出,眼见着他们就要进入,立刻上前拦住了为难说:

“几位爷,小店今日客满,只剩下两间下等房,不知……”

“要了。”步月行眯眼一笑,顾自将话给接了:“反正大叔皮粗肉厚,想必也不会不习惯,哦呵呵呵。”

“小衍,为师同你住一间。”花冷琛朝苏少衍递了个颜色,道。

“不行,虽然他长的是不错……”步月行当下一急,对上李祁毓一双深不见底的墨瞳,一忙长手长脚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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