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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策 作者:慕时因-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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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在烨一朝以前,大雄宝殿一侧还筑有另一殿阁天王殿,可惜朝代更替,现在只能看见断瓦残垣上一片荒草萋萋,一度和身侧的大雄宝殿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衍……”没有征兆的,身旁的沈殊白忽而倏忽一声跪下,苏少衍还没来及反应,就听白着一张脸的沈殊白虚弱道:
“快,找间屋子,不能……”
难道?是痫症?粗通岐黄的苏少衍随即发现端倪,目光一转,当下便扶稳沈殊白向一侧僻静的后堂走去,“这里的主持和我父亲尚算熟络,你放心——”眼见着沈殊白的左手颤的愈发厉害,苏少衍定了定神,不作想便是脱下自己的外衫将罩住沈殊白的手,一并在内中握紧,“没事的殊白,过一会就好,你信我。”
“嗯……”谁人能知完美的像个假人的沈殊白竟会身患痫症?苏少衍凝了凝心思,再看眼那双几乎要没了焦点的瞳仁,心中唯剩一声叹息。
中途费了不少功夫,二人才来到处久无人住的偏僻厢房。
黑暗的角落中,苏少衍有种就要要透不出气的感觉,他的腰被人勒地极紧,汗水从这人身上淌出来,迅速黏腻了他是胸口。他知道那个人是在害怕,可作为朋友,他能做的只有抱紧这个人,更紧的抱紧这个人。
沈殊白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他不能离开他,亦不能透露任何消息于任何人,如此,便只有生生耽误掉前去取药的机会,他曾在医书上读到过颠症的成因有很多种,或先天遗传,脾肾虚而生痰,肝气旺而生风;或后天气郁化火,火邪炼津成痰,积痰内伏,遇诱因而发病;再或是不洁饮食,虫阻脑窍,因虫而致风动,也是引发痫证之因。
可惜就算现在找出病因也不能立刻医治好沈殊白,他唯有如哄孩子般轻拍着这人的后背心一遍遍说殊白不要怕有我在,许久,在这陈旧的厢房里都只有这一种声音,如同密闭石洞里钟乳岩水滴落的声音,虽无规律,但长久听着,也渐渐让人觉得安心。
“小衍,让我亲亲你好么?”话音落,唇已被沈殊白不由分说的封上,比起李祁毓,这样的吻更像是无边深绵的海水,只是温柔的,温柔的汲取自己口中的养分,许久,当沈殊白终于恢复了正常,而这之后的第一句话,谁曾知竟是如此?是忍了多久,才得这一句忘情?
漆黑的光线下,他们看不清彼此的脸,沈殊白捧着他的脸,而苏少衍也一时忘了反抗,或者讲,在这一瞬刹,他是不愿抗拒,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彼此是一样的,他思慕着你,而你思慕着另一个人,就好似一个画不出终点的怪圈,多一笔的圆,也不过是多深一步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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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苏少衍决计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在这个时候遇上李祁毓,想他李祁毓是个占有欲多强的人?挑战他的底线则无异于自寻死路,故在出门之前,苏少衍曾交代过家臣不要透露自己的行踪,可惜逃至如此……他叹气,只觉现下说什么皆是言不由衷。
李祁毓是独自一人来寻的自己,适时他看见一身衣衫不整的沈殊白和自己并肩步出厢房,旋即一抬眉,问话的声音亦愈发阴郁:“少衍就是少衍,总是这么的会挑地方。”
话中带话,弦中藏弦,苏少衍定了定神,倾身拱了拱手:“王爷。”
“不必客套,本王就是来看你。”
难得意外的并未加以质问,苏少衍心中不由一震,不是没试过挑战这人的极限,不是不清楚这人的占有欲,可为何这次是……?苏少衍再看眼他,试图多读明白一些这人隐忍墨瞳中的含义。
“王爷当真无事?”苏少衍怔了半瞬,明知故问道。然而若真无事,那么殊白先前所言,难道有假的不成?
“自然。”李祁毓看一眼他身侧的沈殊白,那种眼神,带些示意,又带些挑衅。“殊白看起来精神不佳,怎么,难不成是病了?”
“和小衍在一起,难免不害相思,”沈殊白故作轻松一笑搭过身侧苏少衍的肩,“小衍,前阵子我门下人说在岭北得两只上好的白狐,其中一只我让人替你做了身白狐裘,一会儿你随我回去试试。”
“嗯……”
“少衍。腊月初九本王大婚,先来同你说一声。”兴许前一刻还有那么些犹疑,但这一刻,被此一激里,终究化作笃定。
还以为他会忍住不说的,可话一旦说破,又觉得假了,谁让人是如此,哪怕虚伪,骗骗自己也是好的不是么?苏少衍张了张口,唯觉喉头一阵酸涩,本能的又啊了声偏头看向他,许久,那个眼神都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押了口气,便道:“臣恭喜王爷。”
当初是自己把他推到这个位置上,那年你们因人陷害遇险蜀中山谷,他也问过你,以后就不要回去了好不好?可你为不愿他将来后悔将仅有一次的机会交给老天,怎么,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你才后悔了么苏少衍?
人心,总是变得这样轻易啊。
你们在一起七年,七年光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如果这七年的朝暮还抵不过一个女人的考验,那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不,你无话可说。
“臣……祝王爷心想事成。”他想了想,补充。
而李祁毓看着他勉强牵起的唇,只觉那样的笑究竟是自己没见过的,表面漫不经心,内里拒人千里。
“少衍,别怪我。”李祁毓看着他,只是看着他,这样的话,沈殊白也同自己说过相似,苏少衍慢慢勾起唇,越过面前人的肩,视线不知停在了哪里。
太多时候,人真是自不量力的动物啊。
他叹息,不去想那时在燕次自己第一次不理这人,这人巴巴的说我知道在你心里你一定舍不得不理我时,他第一次对着自己脸红,自己看着他的脸,觉得再动人不过。
不去想那时他们默契的保护着彼此,这人霸道的取下自己的扳指套上自己拇指,他说,收下我的信物就是我的人了,在这上面有一个毓字,所以,你不可以取下来。
不去想那是彼此的第一次,这人一副生怕把自己碰坏了似的地拥紧自己,他看着自己的眼,眼眶还有些红,他说,我只说一次,我喜欢你。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可回忆起来,偏是如此字字诛心。他分明清楚,有些话明白是一码事,真正去面对又是一码事,就好比所谓情深意笃的信诺,越是情真意切往往就越是做不得真,不管是他沈殊白,抑或是他李祁毓,他们是注定要成为王者的人,既想成为王者,又怎可能真正将自己放在第一位?
万里江山一局棋,谁肯覆子作儿戏。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真冷静,冷静的就他妈像个被人耍的团团转的傻子。他对上李祁毓的眼,神色倨倨:“如果王爷硬要臣说句心里话,那臣现在最真实的想法就是结实搧上王爷一巴掌,可惜,臣不敢。”
作者有话要说:
、第060章
这日的火祭节比以往更加欢腾,归结原因主要在于这里来了两位气质比外貌更出色的男子,再加之巫女镜音对其二人奉为上宾的态度,以致这里的大部分族人,尤其是未婚的年轻姑娘们更是对此趋之若鹜。
南疆的火祭节有一个长盛不衰的节目称为姬神舞,若说起该节目的源头,则要追溯到几千年前的南疆的族人堪堪移居此地,适年气温锐降,成日阴雨哀绵,史称寒雨纪,南疆的精神领袖巫女一族为护族民,祭神舞向寒池下的蛇神寻求庇佑,终以诚心感动蛇神,得到深潭下的无需火,最后又聚万民之力,设百灯千幡阵,使得气候最终恢复了正常。
然而,故事演变数千年,到现在,姬神舞已然成了南疆一族的名不符其实的选美。可惜的是,仿佛受到诅咒一般,在南疆年轻男子往往远少于年轻姑娘,故而,说步月行在此混的甚吃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姬神舞是在入夜时分一簇簇的火把几乎就能映亮大地时举行的,节日的地点仍旧是在离镜灵台不远的一棵千年银杏树下,花冷琛叹气,一边看着这个对现而今自己状况一无所知的呆子,一边揉着太阳穴觉得实在苦恼的很。
在花冷琛还很小的时候,曾随同他的母亲白音一同看过这样的节日,虽然在他心里面,一直固执的认为在这世上决计不会有第二个人比他的母亲更美貌的了,当然,这和他那位顶着南疆第一美人头衔的母亲白音巫女也实难没有关系。
故而在他内心深处也一直存有一个这样的假设,假设有朝一日寻上一个比自己母亲还美貌的女子,那么自己一定要追到她,至于说后来遇到鸢尾,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正是他自己正中了自己假设的劫数。
即使他很清楚太多人都是如此,认准了便不管对错,纵它千难万险,也要一条道走到黑。
南疆的秋天,充斥着种冷冽而清寡的味道。
碧湖边,无数赤亮的火把交织着舞动,像极了一双双晃动的眼,赤色的瞳仁内,映照出年轻姑娘们的曼妙身姿,即使她们打扮的远不如雍州的姑娘来的富丽华美,但亦清丽别致,凤夙正是这众多别致中的一个,太多的高潮导致没有高潮,太多的别致便导致没有别致,所以现在的凤夙很失落,理由是本应是属于她的桂冠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夺去了。
凤夙需要哭诉,故而凤夙报复似的选了步月行。
实际上,神舞姬的前三名皆可以任意挑选场下的年轻男子共赴花前,这是南疆不成文的规定。步月行在对上她那一眼霎时就悟了,难怪事前花冷琛会同他说不关己的围观就不要围,免得招惹祸端。
他求助似的望眼花冷琛,哪晓得他的美大叔小冷居然也被人选了去,要说对象那还是……那个第一名的紫衫小姑娘。
见鬼,想不到居然还有人比他还重口味啊!他哼一声,大步流星的走到紫衫小姑娘的面前,伸手一截,俊颜堆出一个笑意,“看身高,比容貌,拼功夫他都不是我对手,美人,你要不要考虑换人?”
“我就是喜欢大叔不行啊!”
紫衫小姑娘大眼一横,步月行反是倒抽了口凉气,敢如此不把他这位大帅哥放眼内的,后不敢说无来者,前那肯定是无古人的。步月行眼见着美色勾引无效也依旧没有丝毫要放弃的意思,细目一转,心下又上一计,一俯身,对这十五六岁的紫衫小姑娘附耳道:“可我听说他是个断袖,喜欢男人着呢。”
“断……真是断的?”话音落,不料紫衫小姑娘更是来劲,白皙面庞上一双灵动大眼显摆似的冲他眨眨:“我长这么大还没瞧过断的活物,咳,那我该不该告诉他我枕头下藏了许多本、还有精装的……你懂的!”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云枕意。”
云枕意,是该云枕袖才对吧!步月行长叹一口气,一把搭过小姑娘的肩头,“如果你真的懂,就放过他吧,坦白讲,我们其实是……”
“真的?!”未来及压抑的欣喜瞬化为喉头一丝兴奋的假音,云枕意面红的看着他,步月行也看她,只觉那种眼神甚复杂,复杂到他觉得这不该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该有的,“那我祝你……万受无疆。”
小姑娘脱口而出,随即又生怕其他人听到似的赶忙捂紧嘴,现在的年轻人啊!步月行瞪她一眼,随即将目光收回转移到花冷琛的身上,隔出老远,他并不看清背对着自己和凤夙攀谈的那人表情,只是在某个刹那,他看见那人的身形不经意的颤动了一下,他揉揉眼,以为自己刚才只是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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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冷琛曾说过,如果有必要,他可以比步月行心狠一百倍,可事实上是,在面对这个困惑他良久的问题后,他仍旧是举棋不定:想一个人死不难,但想一个人死的心甘情愿且让自己心安理得,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再这样下去,非变得如那步月行一般,自己真正是中邪了才肯去相信那些所谓的良知礼义,他叹一口气,哪怕明知他同自己一样双手沾满血腥,也会辩解说,这人和自己不一样,他做的是仗义行侠安良除暴,哪里如是自己这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但是……又有什么好但是的?『银蛊将离』他已确认被种蛊的另一方是凤夙,只要凤夙肯放手,那他自没话讲。可如果她不肯,他扫了眼不远处同紫衫小姑娘交谈甚欢的步月行,那这人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再原谅自己了吧?
罢了,他们原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不同世界的两个人,纵使双方再如何费尽心力的想要靠近,摆在眼前的鸿沟也不过是在愈发明显着提示着那跨不过的距离。就好比横生于心头的一根刺,日日砥着心房,日久天长,总有那么一日会刺穿彼此的心脏。
或者,还是早点分开对谁都有好处吧?想到这,花冷琛的心口居然没来由的一阵抽痛,他暗骂上自己几句,大脑也同时罢工了一瞬,再来就是安慰自己似的想那凤夙既钟情于步月行应是不会置他于死地才对,那不如索性就独自一人悄悄离开南疆好了。为全万一,他不得不推翻了开始想好了几个假设。
都到这时还想着要顾及着那人,花冷琛,你这辈子几时有这样狼狈过?
魔障,真真是魔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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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残月。
天顶没有一丝云,晚风也是嗖凉嗖凉的,吹的人心头一阵烦乱。
花冷琛深吸口气,抬首望向天幕,只见一片残月如蚀,凄清的白光昏暗暗的,照着田里四野都开始变的旷寂荒芜,选择这样的气氛来言离别,也未免太应景了些。
然而步月行自不可能清楚他正要赴的一场鸿门宴。
花冷琛从境灵台取来最后了的几坛朝醉,而他一早准备好的东西,也藏在了他的左手食指盖中,精通岐黄的他早已将分量算到能力范围内的最精确,不过这一点微末的分量,怕就是要斩尽他俩的情谊。
可惜的是,再精心的安排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在步月行的词典中,曾有句一度占据相当分量的话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抬眼对上花冷琛那一双温柔的可以溺死人的桃花眼,不知怎的,忽然产生种极度不安的情绪,这种情绪来的很没道理,却又让人觉得似曾相识。
花冷琛故作漫不经心道:“那日你说想尝尝朝醉的滋味,今日我心情好,就搬了几坛过来。”
从镜灵台到他们现在住的所在,少说也有好几十里地,纵然我承认你身手不错,可你若不说还好,你一说又非说的这样轻易,你当我步月行是属猪的?
“哦?小冷你那恼人的姨母这次没缠着你?”
“嗯,她今天有些事需处理,我刚好乐得自在。”
有事?可我怎么记得好像不久前还在碧湖瞄到她一个人在独处?扯谎都扯的如此牵强,你还敢说心里没藏着事?
“月行我今天突然想吃栗子烧鸡,东西我已经在厨房备好了,嗯,你去准备准备吧。”
“哦,好。”从来没向我提过任何要求今天突然不仅提了要求还指明了菜色,有蹊跷,这事绝对有蹊跷。
后来的后来步月行曾无数次的反思过,如果不是那时自己多留了个心眼,恐怕接下来的事情也不会搞的这样糟。而此时步月行左脚堪迈进厨房,右脚几乎本能的就是回身向客房走去。
“为她,你要毒死我?!”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哪里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步月行拔高一个音调,忽地想起自己几何时看过花冷琛也露出过这样温柔的可以溺死人的眼神,那是在他杀顾昕书的时候,不是不清楚他和顾昕书之间的关系,还总以为自己和那人是不一样是根本不能比的,可万万没想到……
她,哪个她?衣领被人倏地拎紧,果然在情感前面,人的智力都要归零!在他离开后就急着下迷药,花冷琛你是傻的?!可都已到这个时候,即使阴差阳错,难道不正也是个绝好的契机?
这刻的犹疑换来下刻的分崩离析。
“花冷琛,算是我看错你!”那人热热的气息在自己脸上喷涌,花冷琛看着那形状美好的菱形唇瓣在面前迅速张合,直想堵住了让他知道自己这回错的多离谱,但是不能,他将心刻意沉下,更将话语刻意调冷:
“有人乐意倒贴就没有不要的道理不是?天下人皆是如此,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再者,我是什么人不是你很早就清楚了?知道了还问?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不间断的话仿佛练习好了的直刺心口的刃,一把接一把,刺的人毫无招架之力,是是,他说的都对,如果不是你自己犯贱去招惹他,他现在恐怕就是要和那女人双宿双栖了吧?难怪先前他会突然没来由的对自己温存,敢情通通都是假的!
“花冷琛,我只问你最后一句,从头到尾,你对我可有半分真心?”
不甘心,说什么都不甘心,可已经到这个时候,步月行难道你还认不清?还是不肯认清?不过是一出笑话,自导自演的笑话而已!
“月行,我走了。”
轻飘飘一句告别,甚至连句珍重都吝啬的不肯给予,背脊在瑟瑟的抖,一直一直的伪装,被人一句轻言卸个粉碎,人心都是肉长的,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的去捂一块冰?曾以为只要认真坚持下来,东西就是你的,结果……他只得到一句不可信的道别。
本来,本来自己也不想求什么,可当自己好不容易发现离幸福仅差一步之遥,才发现手中想奋力抓住的远不止最开始希翼的那样,想多一点,再多一点。
可惜,一切只是个假相。
他看着漆黑的夜幕,不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他只知道,他的人生才刚开始不久,心口就已经缺了一块,原来,花冷琛你才是那个欺骗我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061章
立冬这日天空难得的飘了些小雨,暗淡的天色雾雾蒙蒙,让远矗立于水汽中的紫寰宫更觉看不真切,这段时日,气温已降了不少,人们穿上厚厚的衣裤,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就在不久前,沈殊白已启程回了大燮,苏少衍在夜|色|降临时候目送他离开,驿道上的车铃声渐远,苏少衍紧了紧他送自己的雪白狐狸裘,只想,他要的那个答案,怕是自己今生都无法回答的罢?
三日前,他再次从自己大哥苏淮远的口中获知李祁祯准备起事的准确消息:腊月初三,也就是李祁毓准备大婚的前六日,不是不知道这人对李祁毓的心思,只是事情正当值他同李祁毓冷战之时,他看着自己哈出的白气发了一阵呆,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就算只是朋友,他也该这样做的不是吗?退却,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的理由,为自己,更为苏家,李祁毓都是他们现而今最合适的的靠山,朝权更替,谁都该为自己留出一条后路,政治,自古就非是易于之辈不可玩弄的。
从几何时起,自己和这人的关系已变得这样不纯粹?互相的猜忌和利用,比起信任,条件和筹码或许才能取得更大的谈判空间,果是如此,一步江湖无尽期,罢了,想那么多没用的终究没什么意思,人,不论情愿不情愿,不还是一样要学会自欺欺人?
在紫寰宫的太医院,苏家一直留有一个暗桩——就是曾替年少的苏少衍医治体弱之症的孟御医孟九龄,自半个月前,孟九龄的消息就开始很难从宫中传出,而从之前的情况一一分析下来,现在怕就是楚江王李祁祯已将整个太医院控制,而他控制太医院的原因只可能是一个:熙宁帝大限将至。
纵观现今情势:前太子李祁礽被软禁;禄南王李祁祀远在邠州,即便日夜兼程赶回,也需一个月左右时间;李祁毓虽手中握有有云家军,然则到底非皇帝禁兵,并不能直接带兵入城;最后,则是楚江王李祁祯借亡母之故,已暂住于紫寰宫半年有余。
但最要命的不在这里,而是不日前自李祁毓「幽啼夜判」处得到的消息,熙宁帝早已在禄南王李祁祀出发邠州之前就已将调动禁兵之兵符交予他,如此用意再明显不过,一旦皇城出乱,兵符在握,勤王之名便是名正言顺,想不出师有名都不行。
饶是如此,这其中最令人玩味的却在于熙宁帝在明知自己身体不适时一面故意支开李祁祀,一面又替四子李祁毓指婚自己宠臣家族,一棋疏一棋亲,这一局,熙宁帝步的委实“用心”。
入夜时,苏少衍终于等到西边天的焰火腾空。这是孟御医和他们一早约定的信号,微弱的靛蓝火光很容易淹没在这日形形色色的焰火中,苏少衍深吸一口气,易容成小厮模样的他极轻易的和夜色融为一体。
若说起孟九龄成为苏家的心腹,那也是多少年前之事,适年苏榭元尚未坐上丞相之职,好容易近年关得闲,便带着苏少衍几兄弟回乡邠州老家省亲。一路遇上被债主逼债上门的孟九龄,孟九龄之发妻向来好赌成性,更积下不少债款,虽那时苏榭元虽不富裕,但好歹亦算是衣锦还乡,又眼见那债主欺人太甚,便出手帮了他一道,如此,便算是救下孟九龄一命。倒是这层关系除了苏家人,朝中并无人知晓。
现下,这个会面重要“人物”的场所便是原先沈殊白在北烨的生意之一,想那时自己也不过多看了两眼,沈殊白见状便会心一笑,那一笑,实可谓扰人心神。次一日账房管事来报,说是这二号主人的头衔已然移交到了他苏少衍手上。后来仔细一想,才记起那人当时的表情,摇着折扇,一副摆明了似的事不关己,可望向自己的眼却是分明:但凡是小衍你想要的,我都会想尽办法给你。
其实明明是清楚的,有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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