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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策 作者:慕时因-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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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一过,便要阖门,此时也正是紫寰宫四门轮班换值的时间,率兵沿外城的玉清道向内城的丹墀门挺进,李祁毓听着身后橐橐齐整的靴声,心中并没有底。
没有底,但不能输。
事以至此,退,早已不能退,横在自己面前的,唯有放手一赌。
入城的这一夜,是从杀人开始的,那位揉着惺忪睡眼的可怜门官似乎还未看清接连天边的究竟是连绵的潮涌还是黑骑,脖下只觉一股沁入肺腑的寒,沾着初冬的冷,将艳丽的弧凝固在他脖间。
狠绝、冷绝、艳绝。
“入城!”有人低沉的喝道,可惜,他已再听不到了。
漫天的红,如惊心的雨,落入瞳间,天地尽赤。
怀中那块禁兵令牌正贴在胸口,紧紧的,已被捂的发烫,李祁毓按了按胸口,策马向含章殿的方向奔驰去。在他的身后,起伏的金铁声一如翻涌的怒涛,咆哮着,仿佛是要洗净这夜的罪孽,无边的夜色里,风贴着面颊凛冽如割,他不敢闭眼,只觉此刻间任何的速度都开始变得的不再真实。
和含章殿扶摇相对的是鸾照阁。
沿宫墙内的夹道而行,他如期遇到了禁军头子董霈森,突如其来的火光很快映亮了他的脸,也映红了他的眼,他勾着唇,看清在董霈森不远处站着的那一袭烟色似锦的人,他的二皇兄李祁祯。
“四王爷。”董霈森吞了吞口水,一脸巴结模样很是令人心生嫌恶。
伸手不打笑脸人,可惜这招对李祁毓来讲向来无效。逆着熊熊火光,董霈森迎面便见来人一双瞳如冻墨,那是怎样一种清晰的尖锐,就像睥睨天下的鹰。
他动了动喉结,不知何有些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原来四弟也是来护驾的么?”不等他出声,李祁祯已经上前一步搭开腔,挑唇又一笑,媚然中尤带三分冷冽:“我还当四弟是聪明人,不趟这浑水。”
“兄友弟恭,难道不是二哥所希望的么?”李祁毓一牵左唇,倏忽从怀中拿出那方早被捂着发烫的禁军令牌,也不表态,只是玩味的摩挲着,“其实四弟心中一直不明白,何故二哥以为崔尚书为了二哥会选择放弃自己的未来妹夫,难道……是二哥的心意已经变了?还是四弟一直误会了二哥?”
此时此刻再谈旧情,连李祁毓自己都承认他是别有用心,他睐眼看着面前的李祁祯,那因禁令而略现一丝的迟疑亦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且听李祁祯轻呵一声,又道:“你二哥我做事从来只问结果,不问对错。”
“哦?我记得小时候二哥总不忘同我讲要我提防其他的兄弟,原来这都是假的,最想我死的那个才是二哥你。”
究竟哪里才是他的底线,究竟哪里才是自己的极限?这已不是现在的李祁毓能够思考清楚的问题,他叹息,知道这样问很卑鄙,但是,哪一个想成为王者的人又是真正光明完满的呢?
“二王爷,”董霈森小心扯了扯李祁祯的宽袖,哈着腰一副十足的墙头草模样:“这见令如见圣,卑职恐怕……”
“呵,你总不是想在这个时候反悔?”李祁祯挑眉,募地一拔身侧佩剑向他刺去,叮地一声嗡鸣,剑且被人瞬间截下。
“四王爷救命!”肥硕的身子跑起来倒是飞快,董霈森被这一吓,登时面白如死。
“你要救他?”
声调一扬,神色随即转冷,李祁祯再次打量着这位比自己小上三岁的皇弟,那一瞬,他眼前突然出现这人幼年时趴在自己肩头的画面,那时的四弟还是小小的,有着黑亮而倔气的眼,不太爱说话,只是每当他说话的时,自己总会忍不住的想去亲近他,想努力张开了臂膀去保护这个和自己一样孤单的同类。
可是,是从几何时起记忆中的那个少年,已经长成这样一位满腹心机的男人了?旧时的画面与现今交叠,倏的有一种直窜背脊的陌生。
原来和这人讲交情,不是他太残忍,而是自己太天真。
太天真。
“我只是要救二哥。”男人勾着唇,看似闲庭信步的神色,不知又掩藏着多少的杀机。很好,已经足够好,这样强大的你,才是我一直想要见到的不是吗?李祁祯晃了一瞬神,倏地,夜风中一抹弦音横过,弦音愈走愈急,愈压愈低,一若拍岸的惊涛在黑幕降下的夜中怒吼,须臾之内,潮水已游走四肢百骸,随着高潮来临,直直灌入颅顶灵识。
如此沛然的冷意,竟是《操戈曲》。
同室操戈么?真讽刺。
“难怪父皇到死都放不下他,看来我们这位尚书大人一手琴艺相较七叔也不见得逊色多少,你说呢二哥?”李祁毓偏过头故意看他,略长的眼尾这么斜挑着,很像是在念旧情。
可惜李祁祯已然不为所动。
到底是自己棋差一招,还是这人棋行险招?听琴音,无疑是自不远处的含章殿中发出,如此说来?李祁祯漾了漾唇角,一双丽水三千的眼弯起来似笑非笑:
“我还以为四弟到这个时候会说句好听的,哪怕假的也行。”
李祁毓沉声,上前一步将他拥住反扣了双手,“那么二哥,对不住了。”他的眼越过身后黑鸦一片的人群,却始终找不到苏少衍的位置,他忘了他的少衍不在这里,只是,不在这里的少衍却是为他出了这一招瞒天过海之计:
崔卿书叛变是假,借操戈曲通传消息更是假,唯一真的,只有他手上的禁军令牌,可那也是他的少衍豁命换来的。
他微阖眼,感觉有风雪在脸边肆虐,不知何,他开始产生一种轻微的幻觉:就像一个独行的旅人长久停驻在风雪的尽头,时光如洪流,他不期回头,只期一人撑伞盖过他的肩头。
原来,他怕的不是寂寞,而是怕他离开他。
仅此而已。
_
即便过程不同,结局总是殊途同归,李祁毓总记得自己后来将李祁祯反捆双手带于含章殿后看见软榻边一脸惊愕看着自己的崔卿书,视线再往上,是一世帝君垂耷在床缘的手臂,一若柳叶无凭,被扑面的朔风恣意左右。
显然的,这名在位了二十四年的帝君已选择了孤独的离去。
他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不知何双眼瞬间便模糊了,他敛了敛心绪准备上前,不料被绊住了脚步,只见厚厚的水濑地衣上,绢书的明黄一时刺目。
许多年,他想了许多年,争了许多年,也斗了许多年,而现在答案就在那里,安安静静躺在那里,他却又觉得假了,是梦么?像是梦。
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了他的少年时代,周围是四漫的大雪,他穿着破旧的衣裳小心翼翼捂着缺了一个角的暖护跑到胤祯殿外,他知道那里有一块名叫「奋勉勤政」的大木匾可以供他遮蔽风雪,但是他移了移步子却又不敢,他只能久久的望向那里,他想,会不会在他生命里也有那么一天,他能步入其中,逐鹿九州,一匡天下?
少年时代的理想,曾像他心底藏着的一簇火,是那样卑微的,不敢言之于口的,又害怕它破灭的太过理所当然的……他动摇、他犹豫、但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或许,正是这一点熹微的暖,才在以后无数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抵御了夜的严寒。
许久,他弯下腰隐匿了慢慢牵起的唇角,倏地,一阵疾风四起,伴随着的浅淡的秋昙香窜入鼻底,同一刻,地衣上的卷轴被吹开,他听见那哧一下的声音,就像是要点燃什么。
只见绢书上墨迹飞舞,仅着四字:九犬一獒。
原来……这才是真相。
而关于逼宫的这一夜,野史里总喜欢把它说的很传奇,但对于紫寰宫中那些个向来习惯将文辞修饰的模凌两可史官们而言,此时则是字担千钧,因为历史将进入新的篇章,而新的篇章,注定不能存有污点:
熙宁二十四年,腊月初五,楚江王李祁祯举事,倒戈紫寰。时日夤夜,懿轩王李祁毓持禁军令率勤王之师入驻中宫,道虽遇崩阻,然不抵其雷霆之军威,是夜金铁成灰,赤流所及,漫溢苍宇。乱方平,轩王退守鸾照阁,史称:勿庸称以为天下,天下称之,王亦称之,先后之事,帝名为无伤也。
作者有话要说:
、第065章
熙宁二十四年,冬,雪银雍城。
头戴九旒冕冠的新帝站立在高高的城楼上,朔风将他绣着六章纹的纁裳扬起,仿佛一方异彩流光的猎猎旗帜,他长久的望向帝都以南,直到最后一寸日光也在他墨瞳中收尽,终于也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么?走上这一步,就断无再回头的可能。
路很远,但只有你一个人能走到尽头。他仿佛听见有人抚着他的头顶说。
但他知道那里并没有人,他的眼前,只有一片缄默的山河,他的身后,唯有一场低肆的风雪。
乱世如歌,多少爱求不得,多少恨伤别离,握不住的总太多,能握住的总太少,他摩挲着那方白石冻螭虎纽的玉玺,真实而微凉的触感让人觉得踏实和安心:
“朕会给北烨一个万世承平。”他的声音不大,像是自己对在自己许诺。
这一年是熙宁纪年的终末,皇权在一场残酷的腥风血雨中过渡,穿越历史的重重尘埃,旭日的曙光以胜利者的姿态照向大地,与此开启的,是这里即将迎来的史称仁暴并治的重光盛世。
无怪乎后世留人这样评论,重光年间,步履无间,身享盛世。
_
李祁毓说过,如一举若成功,那么掘地三尺也要把苏少衍找出来,可是他没等到自己把苏少衍找出来,苏少衍已然先一步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倒是知趣的紧。
隔着老远,只能瞧清个大概,宫里不比外头,虽说一早燃了地龙,这鸾照阁里也没见得有多暖。明知外面在落雪,也仍带些惩罚似的让人等了又等,李祁毓心不在焉的翻了几页奏折,目光已不知在那个垂手的人身上扫了几百个来回。
好像……瘦了些,他揉了揉太阳穴,也不知这次是不是幻觉。
极难得看这人穿回深色,墨绿的光面缎料,合适的剪裁将身形勾勒的更是修长,其实也……挺不错的么。李祁毓皱眉押下一口茶,终于让人唤苏少衍进来。
一步步走的很慢,似乎还有些吃力,李祁毓挑了挑眉,心中一团邪火依然没能压下去。待人走近了些,他才看清那张原本就白的脸现在似乎更白了些,只是,是失了血色的那种白。
“苏卿,好久不见。”带些恶意的,在明明早屏退了左右后,还要说出这种故意伤人的话,李祁毓盯着他的脸,不知自己还能死撑多久。
半瞬的暗淡,或者连半瞬的功夫的都没有,苏少衍微垂首,一掀衣摆,做势就要对自己行君臣之礼。很好,还真冷静的足够可以,李祁毓冷冷牵起唇,看戏似的盯着这人。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居庙堂之上,却行君臣之大礼。苏少衍,你这是在以退为进么?李祁毓盯着他因低首而露出的如玉脖颈,当下只产生种索性拧断它的冲动。
“皇上是在怪臣吗?”许久,双腿因得不到允诺而跪的僵硬的苏少衍终于开口,他依旧没抬头,可那清润的声音在李祁毓听来只觉是在火上浇油。
“抬头,看着朕。”话音未落,下巴已被人不甚友好的用力抬起,一瞬间,苏少衍感到一丝眼花,“如果皇上罚够了,不知可否让臣告退。”
声音不大,却有笃定的意味,李祁毓恨透了这种被人吃的死死感觉。
“君无戏言,朕发过誓,会让你为那日的所为后悔。”这似笑非笑的神色,分明是动了真怒,苏少衍未来及辩解,横腰一轻,人已被重重按至案头,“是谁给了你胆子让你胆敢跟朕玩失踪?苏少衍你最好想清楚再告诉朕,不然……哼!”
“这一口一个朕,皇上还真是叫的顺溜,唔……”隔着衣料,那人的手指已熟络探入衣襟,微凉的肌肤被这温热的指尖一触,火烧似的着起来,苏少衍低道了句不行,本能打算推开他,想想又觉逾矩,明明是一模一样的容貌,可早不再是从前的那个阿毓了啊。
“为什么现在才来见朕?朕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么?李祁毓居高临下看着他,不过短短数月没见,居然才看一眼身体就会不正常,如此的诚实的反应,李祁毓你果然就是个禽兽吗?
“皇上要罚便罚,反正臣已经来自投罗网了。”苏少衍阖眼,不咸不淡的话语说的如同从容就义。
“你……”李祁毓气结,又看看那薄薄眼皮下故意闭着一动不动的眼珠,不由叹了口气,从前最爱看这人一副将醒未醒长睫毛颤颤的模样就想着赶紧把他按回被窝去,可现在,竟连见一见自己都变成这样勉为其难了么?
自知不如那沈殊白花花肠子多多心眼,亦不如那步月行能耐厚颜死缠烂打,可是现在他都已经有一切了,难道苏少衍还有什么不满意么?
“少衍你,你是不是吃醋了?”想了许久,他终于得出这个结论。
眼珠微动了动,好不容易的一点点反应也让李祁毓兴奋不已。不作多想,随即向那闭紧的双目吹口热气,见那眼珠又动一动,李祁毓喉头一滑,当下只感全身血脉皆贲张的厉害,“少衍,你是在勾引我。”
言罢一低首,粗暴扯开这人的外袍,真该死!才多久没好生将这人抱上一抱,身子居然已经瘦的咯得慌了么?那一瞬,李祁毓承认自己是在心疼,可再大的心疼,也及不来这刻的执拗,来不及思虑,忽见苏少衍仿佛瞬间记起了什么似地,一句不行,居然翻脸要推开自己。
险些大意的就被他推倒在地,情急下李祁毓反扣起他的肩,岂料足底一滑,霎时二人一并滚入地衣,且听苏少衍一声闷哼,身体已然瞬间承受住了自己的所有重量。
“真重,”清淡的眉打着蹙,白皙的面上已然薄汗涔涔,恶意的,李祁毓却不挪动半分,只是用一双逼视的墨瞳看定他:“苏少衍,你是想造反不成!”
肯定句而非疑问句,苏少衍心中一声叹息,堪想偏过头,脸便被一双大手扶正,逆着光,他只能看清一双墨黑的眼,仿佛永夜中唯一发亮的光,看的人几乎就要沉陷,双手被一并举过肩头,随即而来的则是长久的索吻。
撬开牙齿,舌尖略带粗鲁的扫过口腔,不细致,只是不肯放过一寸地方,被制住的手臂完全使不上力,哪怕略略一动,这人都会以成倍的气力加以奉还。索性干躺着不予回应,偏偏这人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酥麻的感觉沿着脊背向上窜升,直到周遭的温度都开始热起来。
任谁忍的太久,都会有失控的时候。
当皮肤和空气接触的瞬刹,苏少衍只感右肩一沉,随即而来的是一种近乎尖利的痛感,弄不好还被咬出了血,这个手段恶劣的男人!
“知道错哪里了?”沉沉的声音,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先兆。
“嗯……”亵裤被顺利剥下,不行,那里不行,苏少衍刹白了脸,下一刻,男人最敏感的部位已然被他把玩在了手中,“这样就硬了?嗯?卿果然是太久没被朕碰了么?”
眼眶有些湿,也知道如此很羞辱,可身体却诚实的无法不去回应这样的恶语中伤,想逞强,口气却在濒临高潮时不得不放软:“皇上,放了臣……”
“放了?”声调一扬,套弄前端的手势却是一紧,“那是别人的事,左右朕是做不到。”
“卿舒服了,是不是也该换朕舒服?”略长的眼尾向上挑着,墨瞳里是战无不胜的眼神,李祁毓将人横腰抱起,口气却是不善:“看朕多疼你,这样都舍不得你在地上做。”
从几何时起,你们之间只剩下这了?
错把信任当真心。
苏少衍,你好不可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066章
一室旖旎。
倏地,笑意却凝住,李祁毓确认般再看一眼苏少衍的小腿,手还是忍不住的上前触了触,原本笔直的线条上,此刻被厚厚裹了层白纱,许是因初先跪的长久甚至沁出了淡淡的血色。
“腿,怎么了?”他终于还是问。
难怪一开始见他会走的这样慢,难怪才故意惩罚他一会脸上就会莫名有了的薄汗,还以为不过是病了场,原来是……受伤了吗?他一声叹息,一如涡旋时光里的一片鸿羽。为什么已经这样都还要忍耐,难道示弱一下又会怎么样么?
“皇上若看够了,还请顾及一下病人。”软榻上,苏少衍一脸没表情的将亵裤向上带了带,这一脸无澜无波的模样,是根本不在意的么?
李祁毓伏身上前,拧眉大力按住这人的肩,他想如果这世上有一千种后知知觉,大概他现在的就是最烂的那一种,“不准乱动听到没!告诉朕,这里是不是很痛?”他恶狠狠道。
“已经不痛了。”
真的已经不痛了么?还是你又在骗我?清寡的声音,带着些微的抵触,李祁毓一挑眉,心道你这样算是成功报复我了么苏少衍?他将下颚抵在苏少衍的肩窝里,横腰环紧他,良久不语。
“朕他妈的要宰了那个胆敢动你的龟孙子!”他猝然开口,一如当年那个逞强的少年。
“哦?皇上有些话断不可信口开河,免得王子犯法与庶民……”之后的话便被人给堵了,李祁毓这次的反应有些迟钝,他只是本能的清楚这人是惯了舌粲莲花不说好话的,但隐隐的,他还是觉得心口难受,就像极刑前的等待,每一寸的光阴消磨,都是渐摧意志的手段。
“知道么,冷琛那时说要把你藏起来时,朕差点急疯了,虽然朕也知道这人向来是不如何靠谱,但……”顿了顿,被搂着的双肩又是一紧:“苏少衍你老实讲,如果这伤好不了,你是不是就真打算这一辈子都不来见朕了?”
“臣只是怕万一……”
“没有万一!”李祁毓打断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从今天起你就住这里,朕会命最好的御医治你,不到你腿好,不许离开听到没有!”
“那么臣斗胆问皇上一句,臣以什么身份呆在这里?”明明都快是大婚的人,为何还要将话说的这样理直气壮?其实没有什么道理的不是吗?苏少衍喉头一涩,眼神里只是委婉的复杂。
话已经说的很白,直白的话,往往会让人陷入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况且,臣向来都小心眼,皇上是知道的。”仿佛为了缓解气氛,苏少衍不咸不淡的补充。
几何时起连解释都变成这样力不从心?当初一子筹码成为如今横在两人面前避之唯恐不及又偏偏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时,谁又有曾真正后悔过?如果再给一次机会,又难道不是一样的选择?
世上之事是如此,得到一些,失去一些,再得到一些,再失去一些,然,得到的和失去的却永远不可能一样多。
在这一局局的对弈中,胜负的断定永远取决于自己的价值衡量。只是,这屡次三番的触及这人底线,意义又在哪里?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与众不同而已。
说到底,人都是有野心的啊。
“什么身份都好,你留下来。”李祁毓滚烫的唇落在他泪痣间辗转:“没有你的江山,朕……”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只是声音低低的,像个犯错事的孩子。苏少衍轻拍着他的后脊,不留神看见他他发红的鼻尖不知怎的心也跟着就软了起来,外头依旧在落雪,他任这人抱着自己,一瞬的幻想他们又回到了小时候,他在素心雪里树下第一次看见这人,一双乌黑发亮的眼,惊诧的将自己抱进怀里,仅仅在半瞬后,又险些没把自己给扔了。
“你笑什么?”李祁毓看着他忽而勾起的唇角,下腹同时一热,“真想把你给藏起来。”
“臣……嗯……”
“你不能进去,陆公子你现在不能进去!——”
忽来的熙攘声打断房内渐入佳境的气氛,李祁毓挑了挑眉,眼见着一袭月白衣袍一晃而入,“容止,你来做什么?”李祁毓抽了抽唇角,忙将衣衫不整的苏少衍护在身后。
有些人,大概生来就为惹人怜爱的,面前人细瘦骨架,尖下巴,白玉肤,睫毛纤长,红红的眼似乎还……哭过了?李祁毓心中一怔,面对这相似的脸,总心狠不起来。
“他回来了,阿毓就不要容止了吗?”
阿毓,这个人竟也叫他阿毓?从几时起,这个曾经为自己专属的名字竟也这样随意的就给了别人吗?那一瞬,苏少衍觉得心像裂开了似地疼。
“容止,你先回去。”李祁毓神色显得淡漠。
“容止偏不,”少年上前一步,通红的眼瞪向苏少衍:“他有什么好,他只会害阿毓白伤心!容止再不好,至少不会让阿毓伤心,就算阿毓喜欢容止只是因为容止生的像他容止也认了,反正……反正容止就是喜欢阿毓。”
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都说了,这个缺心眼的少年。
“回去!”低沉的声音配合额间的青筋毕露,眼前少年羞愤的一个跺脚,终于梨花带雨的跑走了。
人之所以紧张,大概是因为还有所期待,李祁毓看着面色明显不佳的苏少衍,一双墨瞳闪了闪,神色顿时有些僵,旋即又一搂苏少衍的肩,道:“不过是那日醉酒,将他当了你,少衍,你要信我。”
许是因为极力想澄清什么,连几时改了口都不自知,苏少衍无意瞥见他发红的耳朵根,慢慢将目光转回他的脸上,想掂清话语的分量,说出了口才觉变成了自嘲:“臣会老,臣也生不出孩子……臣还是个男人。”
这世上总会有人比他年轻比他漂亮比他对他有用,所以,凭什么非自己不可呢?没有这种道理的,看的越多心里就越清楚,这个人终归是属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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