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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飞舞是男宠 作者:悯河-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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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正成对峙局面,一群黑衣人手拿铁剑包围着中间的六名男子,我一眼就看到那袭如雪的白衣。皇甫渊仍是温柔谦和的表情,挂着浅笑,似乎面前的黑衣人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微微偏头发现我出门,笑容敛起但仍是温和道:“羽令,天凉气寒,你先进屋吧。”
我暗叫不好,立刻就看见那群黑衣人中分出两个朝我袭来。急忙蹲下,就地一滚勉强躲过一剑,那另一柄剑就泛着银光朝我斩来。胳膊被划,鲜血瞬间从破掉的袖口处流出。我忍住剧痛再次躲过一剑,硬生生地滚进包围圈,狼狈地趴到皇甫渊跟前。他雪白的六合靴没有一丝蒙尘,纯净的衣摆晃动我被他托起来。对上他如潭般的眸,那颗浅褐色的泪痣为他添上无限风情。
 “诸位今日鲁莽入府可不好,不若来日再来拜访?我定以礼相待。”他放开我转身对着那群黑衣人说道。语气仍是温和的,听不出一丝不耐。
可那些人显然不识时务,二话不说就发动攻势起剑砍来。保护着皇甫渊的其他男子出招相迎竟生生挡住了明显多出来一倍的黑衣人。一时剑光翻飞僵持不下,皇甫渊拉着我往后退开好几步。
就在这时从厢房的屋顶上飞跃下一个人来,在空中翻腾的黑暗身影出势迅疾猛烈,剑尖直指皇甫渊的面门。我几乎是下意识地推他一把,他即刻跌坐在地那黑衣人也一剑刺空,剑峰陡转向我刺来。
我往后跳开一步,那长剑就好像粘在我身上一样步步紧逼,尽管我躲开了致命的一剑可胸口仍是在一阵刺痛之后染满血色。吃力地滚身,那剑在我的腿上又留下两道,伤口热辣辣的疼,我几乎再没有力气躲开,眼看着那剑就要直戳左胸,我近乎绝望地闭上眼睛。然而没有预料中的冰凉刺痛,我只听到一声极短促的铿锵声。
睁开眼便发现姗姗来迟的蛸正冷淡地接招,他的武器是一把精悍的匕首,刃上带着金光,姿态从容冰冷。
我颤抖着爬起来,挡到皇甫渊跟前,右手按住胳膊上的伤口语气严肃:“九皇子请呆在我身后不要动。”
他不回话,也没有再动。
蛸的加入使局势倾斜,黑衣人们渐渐招架不住,只片刻就四死五伤。蛸的身手灵活狠辣,和他碰上的必定没有活的。我没见过这种厮杀的场面,有些受不了,颤抖着手努力把注意力放到身后的皇甫渊身上。
大概一刻钟的功夫那些刺客便只剩两人,蛸两个转手他们就双双被断了脚筋是再跑不了了。
扯开两人的遮脸布,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两张脸早已面目全非,伤口早已经结痂,连位置也如出一辙,想凭这两张脸辨认身份是不可能的。
 “说,你们是谁的人。”蛸的嗓音沙哑如破旧的发条,泛着阴冷如地狱的修罗。
那两个人只狠狠盯着皇甫渊,那眼神几乎是要将他生吞活剥。蛸逼近一步,用更令人恐怖的声音道:“最后一遍,你们是谁派来的?”
那两人这才将目光转向蛸,半晌诡异一笑,那两张辨认不出表情的脸上一道道疤像蚯蚓一样蠕动,恶心得我几乎要吐出来。还不待蛸动手,那其中一个便拿起长剑猛的逼近颈部,鲜血如一瞬飞花,喷射开去,落地是一片血红。我再忍不住猛烈地干呕起来。
蛸怕另一个人故技重施立马出脚踢开那人的剑。可他显然不为所动,只片刻便吐出一口黑血。蛸再扭开他的嘴时已来不及。那毒猛烈,即刻毙命,死相惨烈,嘴唇乌黑,死不瞑目。
整个后院安静下来,只剩我的干呕声一阵一阵。蛸拉起我,眼神冷淡满是责备:“唤我记得信号,我并非在你看得见的地方,下次你可没这么好运。”
 半晌我才压下阵阵恶心,惨白着脸颤抖着点了点头。他不说话,一个纵身跳上屋顶即刻便隐入夜色中不见了。
我刻意不去看躺在地上淌着血的身体,回身查看皇甫渊有无伤势,才刚转身就撞入一个纯白的怀抱,力道很轻声音柔和:“下次不要挡在我身前。”
我不回话,待他放开我已是浑身无力。看着他沾了我的血的白衣,我有些抱歉,只埋着头任他让人送我回房,叫来御医为我看伤。一切处理完毕他才进来,坐在我床边为我掖好被角,语气温和道:“好在只是皮外伤伤,那剑上没有毒。你感觉如何?”
我笑着让他不要担心我很好,沉默片刻后我才问道:“这些刺客是…………”
 “应该是李家堡的人。”他接下我的话。
 “李家堡?”我很疑惑。很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他抬手捋过我的乱发,浅笑道:“是天下最大的杀手组织,行事狠厉但一直是连三大国都不敢动的存在。铜级以上的杀手都只接万金任务,铜级以下的则是千金。为了不透露雇主信息查出杀手身份,铜级以下的杀手都要用一种手法毁掉容貌,任务失败则绝不留下活口,即使不自杀组织也会派人绞杀。”
我再次打了个冷颤,暗叹真是狠辣的组织。他随后慢慢道:“今日七哥和十弟均殒其手。”
殒?死了?我看着他的眼缓缓道:“节哀。”
他只浅浅笑笑,抬手抚我的脸道:“你没事才好。雇主是谁大概我也能猜到,只连累了你。”
 “不,能帮你是我的荣幸。”我急忙表忠心。
他的笑温和淡雅,越发显得出尘。
我在心里暗暗白眼,皇甫渊果然不是简单的人。若他真不想把我牵扯进来起初就不会留我住在这里了。我可记得他说的那句“该来的总要来。”。杀手行刺的时候他完全可以看见我当做没看见让我躲开,可他喊了我让那些杀手注意到我,这方法和当初的莫闲如出一辙,我自然看得出来。
他这是借机会试探我,我不是傻瓜,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我算来是皇甫琥依的人,他会有所戒备实属正常。所以表忠心是必须的。
只是这刺杀,时机也太准了,会是谁呢?




第49章 番外——(清明特辑)扫墓。
 景和,申明殿。
玉石雕琢而成的王座上斜坐着一个绝美的女人,一身明黄衬得那张白皙的脸惊若天人。一双狭长的凤眸带着三分柔和七分睥睨天下的霸气,薄唇挂着浅笑,平添一股邪媚。浑然天成为王的气质让人甘愿俯首称臣。
 伏身在地的清冷女子面无表情语气似乎没有波动,却自带了一股厚重和几分威严,能感觉到她深厚的武功底子。
 “君上,皓熙探子来报,皇甫麟归西。”清冷的女子淡淡道。
王座上的女子浅笑,半晌才道:“倒是很快。念昔,这转眼都有八年了吧。阿诺现今如何?”
 伏身的女子神情微愣,片刻后答道:“蒙君上挂念,虽未痊愈,倒是可以下床了。”
 “如此甚好。”王座上的女子浅笑着慢慢点头,一双凤眸眯起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今日。我想去看看皇兄,念昔可愿同往?”
 伏身的女子猛的抬头,略有些惊讶。她看着居高临下的她,感觉自己越来越猜不透她了。
她还记得初见她的时候,那时她和阿诺形影不离,她们被先皇召进宫,拜见那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好几岁的女孩。白皙的皮肤,薄薄的嘴唇,特别是那双带着三分霸气七分戒备的凤眸,与绝代的先皇简直如出一辙。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赵谨,是可以将景和带入大国行列的女人。”
她们简直就是为了那一句话将自己的全部忠诚都交给了她,她们三人有一段时间就好像朋友一般一同作息,她陪她练武,阿诺陪她念书。那段时间是她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直到她们知道她心底最深的伤是来自一个叫赵析的男子,她们才明白,她的努力不是没有理由。在遇到她们之前她一直和自己的哥哥一起,生活不算舒适却能随性,她很快乐。她那日后所向披靡的哥哥为了照顾她的生活不得已入了斋做了娈童。那时的娈童远比如今低贱千倍,然而虽低贱却也是最好赚取银钱的地方。她父亲早死,被先皇追封为孝雅贵妃。
先皇入世巡游,偶然在斋内遇见赵析,那张俊俏的脸和她的父亲竟有七分相似,让先皇几度恍惚,最后经询问才知那兄妹二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和自己的骨肉。先皇见过她更是喜欢得不得了,甚至说道:“此女定能胜于本君。”
他们兄妹二人被接入皇宫,赵析是可造之材,虽身份卑贱然实力雄厚深得先皇赞赏,破例封他为“骁骑将军”,官拜正二品。他也真当不负众望,未尝败仗,真真是使敌人闻风丧胆的常胜将军。
相比之下她虽聪明伶俐却心性极野,不好好学习武艺学问,常常四处窜跑,别人奈何不了她,先皇又疼爱她,一时无人敢管,也只她哥哥,那位常胜将军赵析的话她十个百个的听。
然而在一次对战婵丹的战役中,对方耍诡计,内里出了奸细,里应外和用带毒的箭将赵析射杀沙场,将领遇难将士乱作一团,只最后勉强保住三成士兵撤退,却是连赵析的身体都没有带回来。
知晓这件事的她表现得睿智而淡定,相比于先皇的悲痛欲绝她就好像只是看了个故事。三日后她便请缨带兵攻打婵丹,一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整个婵丹的士兵用鲜血祭奠了赵析的亡灵,见证了她的滔天怒火。
归来后她一战成名,就如天下所有人都知道景和有个所向无敌的男将军一样,一时间天下广为流传的,便是那个只凭三万兵力三月不到就灭了大国婵丹的十五岁少女,天下人都知道,她叫赵谨。
正如她所言:“我是赵谨,是可以将景和带入大国行列的女人。”
她只用了短短五年时间,就做到了这一点。 
 “念昔,你怎么了?”王座上浅笑的女子温和问道。
回神的女子立马伏身道:“微臣愿随君上同行。”
王座上的女子起身走下高台,俯身扶起行着礼的爱卿和朋友,觉得有些好笑。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们之间就只能这般生疏了?似乎,是从她登上皇位开始吧,这个位子,真的不好坐呢。
她嘲讽地笑笑,自顾自地往外走。清冷女子默默跟在她身后。
赵析的墓不在皇陵,而是在都城最高山的山脚。这是他生前的要求,她谨遵。
站得再高,也不能忘本。
这是他最常说的一句话。
来到那块僻静之地时她感觉自己的心灵似乎被这山间舒朗的空气净化了一样,她甚至能感觉到她那完美的哥哥与天地同化,寄予她的祝福。
念昔就跟在身后,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
她走到树丛间的墓碑旁,坐在石头上,细细整理枯黄的杂草,一张脸沉浸在回忆的柔和中。
她记得他第一次送给她蟋蟀的场景,他一张俊俏绝世的脸上沾满灰尘和细细的被棘荆划破的伤口,手里捧着蟋蟀就好像最美丽的珍宝,她差点哭出来。
她记得他第一次带梓翎回家,她几乎要和他抢晚上和梓翎睡的权利,最后他们三个挤成一团相拥而眠。他走后她用尽一切办法找到了梓翎,连同他的那一份爱统统给了梓翎,对他百般纵容,有求必应。
她记得他入斋的那晚,她差点和他打起来,可看见他那双带着歉意和疼爱的眼睛她只抱着他哭了整整一夜。他走后她登基,改变旧制选妃只选娈童,她知道在那些人里,一定有和他相似的人。
她还记得在宫里总有人骂他低贱,甚至胆敢轻薄他。她的怒气不止一次被他压下,他浅笑着安抚她,就好像别人说的不是他一样。
她还记得,她最后一次看见他,那时她和他吵架,他让她早日娶亲,她不听,还凶了他。他只是温柔地抚摸她的头,笑着说:“傻瓜,哥哥又不可能永远陪着你,你总该要娶亲的。”
她哪里知道 ,他的话即刻应验,他出征,便此去再也没有回来。
她望着厚重的墓碑,一如她那成熟稳重的哥哥。
埋在这里的只是他的衣服,那场战役使他尸骨无存。她不止一次质问上天,为何他那样温柔善良的人,竟会落得如此下场,生前历经千辛,死也不得魂归故里吗?上苍是真的在妒忌他吧,不愿让这样的完人存在于世。
 “哥哥,你会默默地帮助谨儿的,对吧?”她跪下。身,抱着墓碑,将脸贴在上面轻轻摩挲。
清冷女子默默跪下磕满三个响头,等在一旁。
她听过这个人的事迹,没错,是听过,因为她是在婵丹被灭之后才入宫的。她只知道自己面前这个生来就该为王的女子的一步步成长,以她自以为是的朋友身份,以最忠心的臣子身份,见证了她的涅槃,她的羽化。
那女子还抱着墓碑,浅笑从未离开那张绝美的脸。她答应过他,要时常带笑,她记得很清楚。
哥哥,你定会帮助我,保佑我的吧?这一次,一定要成功,一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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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被设计了
  “你这伤实该再养上几日,不若此后就住在这里,待伤痊愈再回去?羽令家中可还有些何人?需要替你接过来吗?”我闭嘴沉思,皇甫渊却似乎不准备就此出去,挂着和煦的浅笑,言语中似乎透着满满的关切。
我摇摇头,作黯然神伤状:“劳九皇子挂心,羽令孤苦,至今未知父母是何人,幸得贵人垂青,羽令何德何能烦九皇子躬亲看顾,实非羽令殒身所能报也。还请九皇子莫要过于劳累,羽令此处未有需要挂心的,九皇子早些歇着才是。”
他继续浅笑,近乎宠溺的口气让我一瞬差点产生错觉:“又喊上九皇子了,羽令如此倒显得生分。莫非是你我情谊尚浅,还不足以让你直呼我名?你此番倒是伤了我的心呢。”
我黑线,无力地闭闭眼,暗道:你丫倒是摆出受伤该有的表情来啊,那一脸温柔神马的简直不能再假好吧……话说你心理阴影是得有多重才整天逼着别人喊你名字啊,尊敬你倒还是别人的错了?
我犹豫着点了点头,慢慢道:“渊,你早些歇着吧。”
他颔首,优雅地站起身,再次叮嘱我若是有事一定要记得唤他才一步三回头地出门。
我屏息听着他渐远的脚步声,直到再也没有杂音了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皇甫渊,依着目前所知道的有限资料,只能勉强推出他的部分意思。
我倒是确希望他是单纯的惜才,可显然他不是那样单纯的人。我自知自己不蠢却也没聪明到无所不知的地步。他执意要我喊他的名字,多半是为了显示出我与他交好的表象,皇甫琥依想知道他后期的活动,他自然不会闲着,但也绝不会让我一个动机不明的幕僚靠得太近。
刚才的行刺蛸的突然出现他居然一点惊奇都无,只能说明他早猜到我的身边时常跟着人,且他不担心那人解决不了那些刺客,说明他知道我不是普通的幕僚,至于我真正是谁也许正烦着他,但他是难猜出来的。且不说我本不是皓熙的人 ,男扮女装还找不出违和感就足够他好想了。
近几天怕是不能回去了,不知道青凤会担心成什么样子。怕只怕这皇甫渊明里道是担心我的身体,实则是变着法的软禁,暂时他定不会把我怎么样,等这些杂事忙完就不好说了。
蛸不在他面前避讳,直说让我找他只需用暗号,这说明蛸并不担心皇甫渊会对他造成威胁,可如此一来我倒是不能随便找他了,谁知道皇甫渊会不会根据这暗号查出洛月帮来。
皇甫琥依目前肯定无暇顾我,皇甫麟不该这时候死。在她的眼皮底下却不是死于她手,这无疑是一种挑衅。像皇甫琥依这样的人,看起来比谁都和善,比谁都好相处,其实她最不能容忍别人做出在她意料之外的事。她喜欢掌控一切,往明里说,她与赵谨一样,都是天生的王者。
只是不知道她会做些什么,这女皇驾崩,底下还没个继承人,藏在各处的毒蛇已经蠢蠢欲动了吧。想来要不了多久就得有一场战争,这皓熙,要不尽灭,要不,就是得易主。
天下,要乱了。
漫漫长夜,我睁着眼,盯着漆黑如穹洞的房间,重重地,再次叹息。
虽无软禁之名,倒是十足的软禁之实。此后养伤的四天里,我的活动范围只限于房间,后院,以及皇甫渊身边。在外人看来他是极欣赏我的,不仅时时挂心我的伤势,甚至多的是闲工夫陪我一处看书,一同用膳。
我自是知他的意思 ,无非就是想有心人将我的处境告诉皇甫琥依,若我真是皇甫琥依派来别有居心的幕僚,他对我如此倚重势必要引起皇甫琥依的怀疑,加上我无法对外传信,她的怀疑必定会加深,我便算失去了主人的信任,为避免被其杀害便是只能留在皇甫渊这里了。
若我不是,这颇有些朝夕相处的架势便毋庸置疑是他的试探了。虽然聚在一处时总是讨论些棋艺学文,他几乎不会问我以前的事,可也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更谨慎。一般有些心计的人想要知道一个人的身份,多半会使用旁敲侧击等方式,会套话,会耍文字游戏。而他完全没有做出能让人起疑的行为,俨然看过去,就是找不出一丝漏洞的完美。这种人要么是城府极深,早在你不知不觉中知道了他想知道的,要么,就是他有绝对强大的能力已经完全不用操心你是否居心叵测了,因为他够强,不管你出什么招他都能眉头都不皱一下的接住。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人心惊胆战。 
 “这几日羽令身体渐好,不知可有想要去的地方?”书房里,我正盯着一卷看不懂几个字的《水经注解》郁闷,坐在一旁优雅看着书的皇甫渊突然抬头看着我浅笑着问道。
我有一瞬没反应过来,随后才别开视线避免与他对视,浅浅道:“一切听从渊的安排。”
他放下书,坐到我身边,按住我刻意加快了翻书速度的手,如大提琴般低沉高雅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伴着他呼吸间的温暖气息,让我陡然僵硬起来:“三姨最近在念叨你呢,让你去三王爷府如何?”
我浑身紧绷,不答话,连呼吸也不敢加重,只僵硬着表情似乎愣在原地出了神。他浅笑着放开我的手,往后退开几寸,一双如潭般的眸带着浅淡的温和,衬着眼角的泪痣添上了无限风情。
 “一切听从渊的安排。”我垂下眼,敛住眸子里的探寻,话语里不带感情。
 “既如此,你这身子刚好,四处走动是有益的。我就托大做回主,明日便送你回三王爷府如何?”他的表情不改,就像是一瞬定格,如雕塑般,只剩下伸手抓不到的美。“待你与三姨叙罢幽情,便遣人知会我一声,我随后派人接你可好?”
我迟疑一瞬,抬头盯着他除了温和看不出心情的眼,半晌才浅淡一笑,道:“随渊之意便好。”
他点点头,复又拿起书看起来。我收回看着他侧脸的视线,托着腮继续看那本除了书名再难认出字形的《水经注解》,唇边始终挂着浅笑。
突然让我回去,他是什么意思呢?试探?阴谋?亦或是,心血来潮?
这是个宁静的下午,我和皇甫渊各怀心事,互相猜疑,沉默,沉寂,享受着虚假的片刻安宁,仿佛知交好友,又仿佛同为学者,一同徜徉在文字的世界,等待风雨到来。
第二日一早我就起来了,他果然说到做到,亲自送我出门,看着我坐上马车,一脸温和浅淡,没有多余的话,更没有早归的叮嘱,就好像我只是个贪玩,不敢走远的孩子,迟早会自己找回来。
我倒是不忘行礼之类,也不作任何承诺,只恭敬地让他进屋就不带任何表情的收回了视线。几乎是在马车驶动的同时,我瞥见一个飞跃而来的男子,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而他则是敛起笑容,随后眯起眼,嘴角却勾起了更为邪魅的笑。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他的这个笑容,满是危险的气息。
赶紧收好情绪,稳稳坐在马车里,一路沉思,中途想起青凤我对车夫道:“师傅,有劳先带我回开元酒家。”
那驾车的不说话,马车方向倒是变了。我见他是按着我的话驾车心里才微微踏实下来。皇甫渊分寸倒是拿捏得很准,不至于让人对他产生嫌隙,时不时还来两个怀柔政策,让人感激他的同时不禁敬佩起他来。不得不承认,他很会与人相处。
到了开元酒家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向车夫道了谢就奔上二楼,看见那抹深绿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她笑着迎我,拉我进她的房间,按着我坐下一边摸我的头说着莫急,一边为我倒好茶,不慌不忙的表情从容温柔。
我的急切全部消散了似的,静静看着她,待她弄完才按着她的手道歉:“抱歉,我没想到要这么些天才能回来,让你担心了。”
她看着我笑着坐下,摸摸我的头道:“虽然有些担心但我知道你可以解决,只是……”
 “只是?”
 “有个某人,在你出门当天晚上没有回来就担心得要死呢,在门口一直转来转去。我好说歹说总算是忽悠得他当晚睡了,只不曾想你不是出去一天一夜,这都六天了。他早耐不住了。”
我有些头疼,揉着太阳穴道:“那他现在人在哪?”
青凤似乎满是同情地看着我:“我没有说你去了皇宫,他几乎是下一刻就猜到你会在三王爷府。”
 “所以他去了三王爷府?”我放下手,瞪着眼问。
 “应该是的,气冲冲地去的呢,都有四天了。”她点头。
我立马站起身,一边转身疾步出门,一边抱歉道:“这几天的事我下次再告诉你,这一去大概近期难再回来的,不用担心我,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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