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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尸换命 作者:雾都夜鬼-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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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刚回过味来,就见方锦在他背后往他身上一撞,张春整个人跌在沙发里。方锦瞥了瞥张春正想逃跑,却一眼瞅见了张春之前看过的那张报纸,他连忙翻过去抓了起来,嘴里念着:“原来上报纸了,靠!什么一具,分明是一堆。”
“你知道?”原本想接着给方锦一顿揍的张春瞬间给方锦的话吸引过去,见方锦有些惊恐的样子,张春沉了沉声说道:“一堆什么?骸骨吗?”
看到方锦吞了吞口水,张春坐正身子等着方锦开口,一直在边上的夏树也跟着过来坐到张春旁边。
看着面前两个求知欲强烈的人,方锦撇了撇嘴角,说:“这事说来可真不简单,那可不是……”
“说重点。”没等方锦开起头,张春就吼了一声,他知道这人最大的毛病除了怕疼就是话多。
方锦嗯了一声,说道:“这东岭开发区虽然是政府项目,但实际的实施全是顶盛集团在操作,而建设队也不是什么国……”
“重点!”张春再次不说分说地打断了方锦的话。
方锦一副想咬人的表情龇牙咧嘴了一番,才接着说:“建筑队里的挖掘机都是从我们公司里卖出去的,就上个星期二说是出了问题,所有挖掘机莫名其妙都当机了。那天过去的是售后部的老程,那老头平时就爱跟我吹吹牛皮,他跟我说的可邪门了,要说了你们都还能不信。”方锦顿了顿,见面前的两人除了盯着他没多余的反应,只好说下去:“他说那天下午过去的时候,四五台挖掘机就围在那,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当时边上那栋小楼都拆得差不多了,不过就在小楼边上有个小池塘,池塘边上有棵一个人都抱不过来的柳树,本来在那棵柳树对面还有两棵小树,可能没栽几年,和那棵大的围起来正好是个正三角形,就在这儿。”方锦说着指了指那张图。
张春凑过去,方锦这一指他才看到那小楼背后果真冒了部分柳枝出来,他说的另外两棵完全被小楼挡着根本看不见。
方锦接着说道:“这说来也怪,那地方的都是些矮小的灌木,就那棵柳树长得高大,两棵小的直接就给挖了,大的听说是想移到别的地方去才没砍。结果怪就怪在那棵柳树,当时程师傅检查了所有的机器结果都没问题,但就是动不了。建筑队里有经验的人都提出弄点香烛纸钱的来拜拜,虽然多数人都不信这一套,但为了工期也就只好死马当成活马医。那天晚上建筑队里几个人带着东西就去了,老程平时就爱这神神鬼鬼的,好奇着也就跟着去了。”
张春见着方锦停了半天也不说话,正想用脚提醒他一下,方锦不满地瞪着张春,说:“怎么就不解风情呢?哥哥说故事也不把茶掺上。”
张春白了他一眼,倒是夏树起身端了碗豆浆过来递给方锦,方锦得意地朝张春哼了一声,说:“还是夏叔好!”然后喝了一口,也没再显摆,接着说:“那天晚上,程师傅和工程队里的加起来一共五个人,到了那柳树下就觉得不对劲。你猜他们看到了啥?”方锦顿了两秒,没人配合他的问答游戏,他故意颤了一把才继续说:“鬼火!就绕着那小池塘,里三层外三层,阴森森的一大片,渗人得很。那塘里的水其实都抽得差不多了,挖掘机本来是准备挖土过去填平的,可接连换了四五台机器一开到那小池塘边上就不能动了。在场的人看到这状况都被吓得不轻,建筑队里有个叫杨什么的,大伙都叫他杨铁拐,据说以前是乡下给人看过阴宅的,当时他断定这池塘下面有东西。有胆小点的就被吓得双脚发软,瘫到了地上。”
“讲点科学,那是磷火。”张春鄙视着方锦这怪力乱神的态度,满脸不屑。
方锦回白了张春一眼,说:“我知道,可那数量也太多了点,若下面真有尸骨那也绝对是个大坟坑。那杨铁拐叫大伙点了香烛纸钱,然后不知道哪弄来的什么灰洒了小池塘一周,说是明天再来把这池塘里的东西给挖出来。其它人也觉得邪门得很,不想再多呆下去,就那一层又一层的磷火就够渗人的。老程也是个多事的人,人家都说走了,他还围着那棵柳树转悠着,其实啥也没看出来,就是觉得那树什么地方不对劲。这时突然有人大叫了一声,其他人被这一惊一乍的吓出一声冷汗,那个大叫的人就朝着其他人问了一句,说你们觉得不觉得这鬼火像是在逃命,然后指着那棵柳树。经他这么一说,其他人这才发觉,这磷火全都集中在远离柳树的另一边,四周也没见有风,但火苗却都往着池塘外飘,快速的抖动着,真像是在往外逃命似的。那杨铁拐在那柳树四周来来回回绕了好几圈,最后就在柳树脚下的池塘边里摸了半天,老程拿着电筒照了过去,发现土里插着一根被烧得漆黑的木棒,杨铁拐看了半天,脸色越变越差。老程好奇地正想发问的时候,就在池塘的另一边有个二十多岁的小伙突然笑呵呵地说了句这也有一根,老程把手电照过去,看到小伙手里举着一根大概一米长的黑色木棒,一头还裹着泥。杨铁拐顿时就瘫坐到地上,说了句要害死人了呐,然后就逃命似的跑了,老程和其他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就只好跟着回去了。”
“就这样?”张春觉得有些失望,说了半天几乎全是废话。
“不过,这事可没完!”方锦勾起嘴角装模作样地笑了笑,目光扫过张春和夏树,故意压低了声音向对面的沙发倾着身,说道:“那杨铁拐回去后连夜就回老家去了,连工资也没要就走了,而第二天建筑队的负责人听说磷火的事就让人挖了那小池塘。结果真挖了具骸骨出来,当时就报了案,建筑队以为事件就这样结束了,可万万没想到下面还有东西。就在那具骸骨被挖出来之后,建筑队的人就停了手,当所有人都在那猜测那骸骨的时候,有个小伙本没有参加挖掘,突然就跟发了疯似的往那池塘里跳,旁人怎么拉都拉不住,就看他拿着铁揪继续往深处挖。没一会就看到小伙挖了将近一米深的小坑,里面露出几根森森白骨,看到的人立即傻了眼,接着有人跳进池塘里继续往下挖。据说足足挖了两个多小时,那池塘底下挖出了至少大大小小十几二十具骸骨。后来建筑队就停了工,挖出白骨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这不连报纸都没敢全登上来。”
张春怀疑地看着方锦,说:“我怎么之前就没听说呢!”
“就你,除了WOW什么时候关心过社会新闻了!”方锦说着喝光了碗里的豆浆,瞄了张春一眼,说:“再告诉你个有意思的,那个不要命往坑里跳的小伙其实就是那天晚上拨了木棒的那个,就在上星期四——死了!”
身体不受控制的一颤,张春实在没想到会有人死,不自觉地看向一直坐在身旁没说话的夏树,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眼神没有焦距,似乎在想什么。回过头问方锦:“怎么死的?”
“不知道,就睡了一觉起来发现人死了,眼睛瞪得老大,官方称是突发性心脏衰竭和过度惊恐。”方锦说着意义不明地笑了笑,靠近张春耳边压着嗓子说:“都说是被鬼害的。”
“胡说八道。”张春一把推开方锦,虽然是这么说,心里却也信了七八分。
方锦看了看时间,慌忙往卫生间冲过去,利用好每分每秒,趁着水热的空闲说:“张春,你不是挺迷信这个的嘛,把你那开过光的佛珠佛像啥的借给我用用,一会我要去一趟呢,那群二货自己遇到麻烦没事消遣起哥哥来了,硬说是机器有问题要退货。”
“今儿不是星期天吗?要上班?”张春觉得好像忘掉了什么事,冲着方锦吼道。
“您老是老年痴呆了吧,今儿2号,五一结束了,我就看你清闲得很,搞半天原来失忆了。”方锦含着一口牙膏沫说。
张春这才想起他的时间被莫名奇妙的跳过了一天,虽然不可思议,但却是事实,急忙跟着冲进卫生间跟方锦抢热水。


、第五章 地下的黄泉路上

张春的工作不过是在一所二流的中学里当个二流的历史老师,虽然是初中高中混合的学校,但初中在这里完全像是附属的不受重视,自然张春作为初中老师也不受重视,加上平日没什么交际,将近两年的时间竟有大多数同事都不认识,更别说学生了。
当年张春虽然背负着母亲沉重的期望,有着故事主角一样悲惨的身世,却没能众望所归成为真正的主角,平步青云。在名为远房亲戚的资助下念完一所二流大学,然后有份能糊口的工作,张春已经很满足了,就如他所说,只希望能过太平的小日子就够了。不过看似太平的日子却不怎么太平,尤其是今天。原因无二,正是因为此刻坐在教学楼下阴影里的夏树,虽然位置很偏,但是张春一眼就能看到,夏树此时正对着窗户闭目养神全然一副世界末日也与他无关的态度。其实如果他只是一直在一个地方呆着,张春也不介意,但是张春无论在哪个教室或者办公室总能看到他,以至于他旁桌的余老师小心翼翼地问他是不是招惹了谁,要不要叫保安。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张春首先想到的就是把夏树找出来狂揍一顿,不过正找人时却怎么也不见踪影,张春只好郁闷地独自回去。学校离他住的地方并不太远,四个站的距离,虽然学校有提供住处,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他并没有住进去。
张春心不在焉地边往车站走,边思考着这两天所发生的事,全都一股脑地绕在一起感觉就像一锅浆糊理不出头绪。
“那个人在干嘛啊?”
“神经病吧!”
“诶!好变态。”
突然听到迎面走过来的几个女学生的对话,张春顺着她们的视线看去,就在他斜对面的巷子口有一个男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地上,距离并不远加上时间尚早,太阳也没下山,张春看得很清楚。这条路属于学校后门的延伸路段,虽然是放学期间,但是一般走的人比较少,而对面是一排高楼的背部,那巷子就在两栋高楼之间,最多能并排两人通过,属于上世纪特色遗留的产物,因长年照射不到阳光巷子里有着一股子霉味。那个男人就趴在巷子口,上半身还落在巷外,双手紧紧地抠着地砖,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拼命向外挣扎,不过诡异的是男人的双腿半悬在空中,呈现出一种完全不符合人体学的姿势,就像有人拉着他的双脚往巷子里拖。也许那几个女学生看不见,但是张春看得很明白,在那个巷子里确实有东西拖着那男人的双脚,不过张春也只看到一团黑影,没有面目。刚看到巷子里的影子,张春就感觉一道目光突然刺向自己,男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张春,不断地向着他吼叫着,但是张春一个字也没听清,眼看着男人被黑影慢慢拖进巷子里。
男人被越拖越远,就像货物一样慢慢地在巷子里失去的踪迹。张春觉得自己应该追上去,虽然他没听清男人对他喊的话,但是他看得出那是在向他求救,正思考着自己应不应该去的时候巷子里飞快闪过一个人影,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
“夏树!”
张春叫了一声,忙跟着钻进了巷子,顿时感觉到一阵寒意,他也没有多想便追着前面的身影跑。没跑多远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来,张春没反应过来,一头撞在夏树身上。
“我去追,你回去。”
看着夏树一如既往的表情,张春瞪了他一眼,心里的不快明显的表现在脸上,想着今天的帐还没跟他算,又开始自说自话了。
夏树并不介意,仍旧轻声地说:“他没事的,放心。”
张春不屑地看了夏树一眼,他知道夏树在这方面比起自己来有用得多,但这种一直被他当作小孩的态度让张春很反感,于是脱口而出:“要么各走各,要么一起去!我又不……”
“好,一起。”
没等张春说完,夏树已经做出了回答,准备的一剧本抱怨台词连一句也没说出口,张春愣愣地看着夏树,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张春甚至怀疑过夏树去整过容,所以才倒置面部僵硬没有表情的现状,他记得十年前夏树是会笑的。这么一想,张春觉得自己突然明白了夏树这几年完全没变老的原因,不觉心情转好,饶有兴趣地看了夏树半天,然后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往巷子深处走去。
在外面看不出原来这巷子这么长,虽然满是垃圾增加了行走的难度,张春估计着至少也走了十多分钟才总算看到了出口。巷子里那种令人窒息的气味让张春觉得很难受,正想着冲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夏树突然在身后叫了他一声,张春走过去,看到夏树的目光落在地上,随口问道:“怎么了?”
“痕迹消失了。”
张春这才注意到之前地上的垃圾被男人的身体碾出了一条痕迹,而这条痕迹到离出口大约十来米的地方突然没有了,而前方也没有任何人走过的痕迹,巷子除了两头也没有其它出路,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张春疑惑的看了看夏树,夏树也只是摇头表示不清楚。
张春摸索着两边的墙壁,以他的经验这种时候应该会在某处存在着一扇隐藏的门,当然这种经验来源于电影或小说。
不一会儿,夏树指着张春站的位置说:“这里。”
看到脚下的下水道井盖,接缝的地方明显错位的灰尘,痕迹很新,就像刚刚才打开过。张春打量着井盖,似乎与普通的材料不一样,通体呈黑色,完全不反光,面上也没写着某市政的字样,反而刻着一些像符咒一样怪异的花纹。张春回过神来看到夏树正准备揭开井盖,不过似乎缺了些力道,刚打算去帮忙就听到咔的一声,井盖被翻在一旁,夏树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下面被卡住了。”
听到这话,张春不觉去低下头向井口看去,一根食指粗钢条还横在井沿上,崭新的断裂痕迹闪着白光,张春一阵唏嘘,感叹着这人缺什么也不缺力气,分明就是一身怪力。
夏树指了指井口,说:“我先下去。”
才见识了夏树的功夫,张春一时不敢造次,朝他点了点头。其实那时张春和夏树一起生活的两年,张春对夏树是极为放肆地呼来喝去,虽然人前叫着夏叔,在他面前却是目无尊长。也许是年龄增长的原因,也许是久未联络的原因,张春不自觉地客气了也疏远了,以至于某种来历不明的感觉让他难受不已。
“花儿。”
夏树的声音从井口传来,带着闷闷的回声,张春应了句跟着跳了进去,他本以为会潇洒漂亮地落地,不料错估了高度。从井口往下是一个像圆柱体一样笔直的洞,大概十来米的高度,如果不是下面积水够深张春可能已经魂归西天了。从水里爬出来,身上并没有想象中刺鼻的臭味,反倒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夏树对着他微微勾起嘴角,眼里一片笑意,明显是被张春的样子逗乐了。张春见夏树全身豪无半点水渍,狠狠瞪了他两眼。
“我系了绳子。”夏树解释地说道。
张春看着从井口垂下来的绳子,心里一阵苦笑,这二十多年何时有过这种翻墙下地的经验,这离他想要的小市民生活差得太远,他有些后悔跟下来。
“走吧。”夏树拉了张春一把,望着他湿透的衣服说:“冷吗?”接着就是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张春连忙抓住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您别。”看着张春,夏树点了点头,转身向前走去。这井里的温度着实不高,阴风阵阵,说不冷是骗人的。
跟在夏树后面,张春边走边观察着这本应该是下水道的地方,头顶呈弧形与两边的墙壁连成一体,墙面并不是混凝土筑起来的,而是一块块石块拼接而成,与石拱桥的结构很相似。四周的光线并没有因为离井口越来越远而变暗,反倒是在越往前越密集的光源下四周的景色变得清晰起来,那些光源星星点点地散布在头顶,发着幽暗的蓝光,显得诡异无比,就好像是大小不一的夜明珠镶嵌满整个隧道里。张春被这想法惊出一身冷汗,若真是夜明珠,这规模能买一座省了。他摇了摇头,继续观察,脚边是一米多深的河沟,比起刚掉下来的地方浅了不少,水质似乎不错,清可透底,张春看下去,赫然呈现出一条人工轨道,透过水纹他发现铁轨上竟然没有一丝青苔甚至锈迹。河沟两边都有平整的过道,足有两米多宽,同样是用石板一块块拼接而成。张春猜想这是一条废弃的地下铁道,不过这座绝对挤不进全国前十的城市从来没听过有地铁这一说。随着光线越来越亮,张春没弄明白这铁道是怎么回事,倒是搞清楚了那河里气味的来源,看着漂浮在水面上未能全部沉入水底的灰烬脑海中回想起小时候被母亲逼着喝符水的事。想到这里张春胃里一阵翻滚,不由自主的伸手捂住肚子。
夏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没事,就刚才喝了两口水,看到这个想起来有点反胃。”张春躲过夏树伸过来扶他的手说。
“嗯,那就好。”夏树看了一眼旁边的河沟,兀自转身,继续向前走。
张春此刻却怎么也挪不开脚步,原本在石壁上盘踞着的发光体此刻像是有了意识一般动了起来,起初只是一点点的移动,张春惊呼一声,石壁上的光点突然一窝蜂全向张春扑过来,如果不是在这样诡异的环境之下,张春不得不说这是一道奇观。看着那条如同缩小版银河的发光体,张春脑中放映起非洲白蚁猎食的画面,这要从他身上一掠过自己立马就变成一俱白骨。
“别出声。”
走在前面的夏树一个转身就把张春扑倒在地,被夏树捂着嘴压在身上,张春整个人成了他的肉垫子,后背疼得他想骂娘,无奈嘴被捂得死死的,只好用眼神指控。夏树完全读不懂似的,空出来的一只手抹了张春一脸黑糊糊的东西,带着一股怪异的腥臭味,然后保持着这个姿势,任那些发光体在头顶失去目标似的来来回回。一个光点落突然在夏树的肩上,张春这才看清楚,那玩意长得很像西瓜虫,头比西瓜虫大一点,背部外壳的线条就像灯管一样发着光,头部下面一点的位置伸出一双透明的翅膀,足有一只大蟑螂大小。此刻正像西瓜虫一样裹成一团,翅膀向上竖着,看起来像一个小灯炮似的,透明的翅膀映出一丝丝蓝光,张春觉得莫名的惊艳。
夏树无声无息地将发光虫从肩上弹下去,张春看到那只虫掉进水里就跟掉进岩浆里似的嗤的冒了一股烟便化作灰烬。如果不是夏树捂着他的嘴,张春觉得自己已经吐了出来,敢情那河里的灰全是这些虫子。
等隧道里的光源稳定下来,夏树终于放开了张春,重新站了起来。张春扭着腰,背后一阵疼痛,见夏树关切的目光投过来,刚想骂人,随即想到那些发光虫又压了下来。随手抹了一把脸上刚被涂上的东西,粘糊糊的发出一股恶臭,胃里又是一阵翻滚,好不容易忍着不吐出来,张春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压低声音问夏树:“这,别告诉我是血!” 
夏树看着张春,一脸坦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加了一句:“死人血。”见张春拎起袖子去擦,夏树忙拉住他的手,说:“掩盖血气的,别擦。”
“你!”只说了一个字,张春注意到周围的发光虫还在他周围躁动,硬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问道:“那是啥玩意?我们到哪儿了?”
夏树目光绕了一周又落回张春身上,说道:“金血地虱,好食活人血,以前在……别的地方见过。”他停下来盯了张春半晌才又说道:“我不知道这是哪儿,不过绝不是人类的地方。”
听到最后一句,张春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禁开始不安起来,但想到是自己硬要跟来的,只好自我安慰一番,说道:“先找到人再说。”
“嗯。”夏树点了点头,略带疑惑地说:“你还记得他?”
张春不解地望着夏树,那个男人的样子还印在他脑中,虽然面容因为惊恐而显得有些扭曲,但是确定自己对他没有印象。
“那人就是早上遇到的。”夏树轻描淡写地说道,张春嗯了一声,一副了然的表情。夏树原打算摸在张春脸颊上的手往他肩上拍了下,说:“没事,走吧。”
刚转过身,张春便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影,他面无表情死死地盯着张春,正是他见过两次的断头鬼,不过此时他的头并没有掉下来,身上也没有血迹,穿着一身陈旧却干净的黑色西装。夏树下意识地挡在张春身前,让张春脑内反应出一系列有关夏树护犊般的往事。推开夏树,看到那断头鬼向他招了招手,然后转身往前走去,张春觉得他似乎是想要给自己带路,脚下不由自主的就跟了过去。夏树看了看前面的断头鬼,又看了看张春,一言不发地跟在张春身后。
断头鬼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确认身后的人是否有跟来,确认之后又继续前进,他走得极为缓慢,但是张春跟在他后面几乎要用跑的才能跟上他的脚步,没多久下来就开始气喘吁吁,体力不济。张春停下来喘着粗气说:“能不能让他走慢点啊!这会累死的。”等他缓过气来,抬起头便看到夏树拎着断头鬼在他面前,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十分无语地看着夏树。
“别怕,这只一定是那池子里最先挖出来的断头骸骨的主人,被人施术困在柳树下,三魂七魄已经去了一半。”夏树解释到。
张春看着断头鬼,被夏树掐着后颈一动不动地站着,除了阴森森的寒意,并无其它感觉,只是看起来还算正常的脸像是雕塑一样毫无变化,他问道:“不能说话?”
断头鬼只是眼珠转了转,没有任何反应,张春有些失望地看向夏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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