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下水道的男人 作者:茭白-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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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品德热情洋溢地介绍，“这是我们文艺部的辽主任，辽达远。辽主任多年浸淫在人类环境中，有非常高的文化造诣。是个人类通。”
黑瘦的鹩哥点了点脑袋，像是为了表达他对人类的了解，他扯着嗓子唱了起来。“红烧鸡翅我喜欢吃，又香又辣有蜜汁~展翅膀我要飞翔，兄弟姐妹过好日子。”还应景地扑了两下翅膀，莫名其妙high了起来，举起左翅挥挥吊着嗓子声嘶力竭，“左边的朋友你们好吗！会唱的一起唱！”
林肖抚额，这他妈就没一个正常的妖怪吗？跟这只一比，哈景文突然变得好乖好正常。哈士奇以头抵门，显然早就领教过这只鹩哥的厉害，他想吃烤小鸟了。
辽达远一曲高个完毕，热血沸腾地吼道，“为了共产主义！”
这都什么跟什么……“那什么。”林肖干咳一声，“吕队长我们先进去了。”
吕品德连同背上两只一起亮晶晶望过来。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邀请你们进去？林肖加紧了掏钥匙的速度。哈景文绝望地抵着门，冷不防房门突然开了，哈士奇惨叫一声跌了进去。
两个田螺，哦不，小熊猫姑娘举着抹布齐齐看他们。
他怎么把家里的两个童工给忘了！林肖忏悔了一下，决定一会多犒劳两个小家伙一包薯片。
两个小鬼同时默契地甩着大尾巴，连频率方向都一模一样。“林哥哥。”他们开开心心唤道，蓦地又吓了一跳，蹲下身小心翼翼问四仰八叉倒在地上的哈士奇，“哈叔叔？你还好吧。”
哈景文愚蠢地维护着他身为大人的面子，面不改色地扯谎，“地上凉快。”
哈叔叔你的智商是在逛街时不小心掉了吗？小鬼们不约而同在心里吐槽。
作者有话要说：金光一闪林业主升级了！顺便，林业主的小学弟其实就是《毛绒绒的日子》里的爆米花~

、万寿小区进阶攻略·二

哈景文连滚带爬狗刨着钻进屋跳上沙发，一气呵成地拍上遥控器打开电视。电视里灰太狼惨叫着“我还会回来的”化成一抹流星消失在天际，林肖一踏进门就看见家犬用着一种嫌弃的目光打量电视，像是在说他大狼族不能那么怂，全然又一次忘记了自己只是条狗的事实。
哈士奇准确地调到动物世界，居高临下地蹲在御用垫子上俯视鱼贯而入的妖怪们。
两个小鬼大叫一声妄想抢夺电视遥控器的主动权，被林肖用好吃的引走，老实扒着桌子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卖萌。
哈景文抖腿，哼哼，幼稚！居然会被食物诱惑！
“哈景文你不吃吗？”林肖拿出碗筷，疑惑地瞅了眼沙发上莫名看着动物世界抽搐起来的哈士奇。
哈士奇抖了一下，全身跟过电似的，兴奋地冲下沙发抱着林肖大腿。“吃！”
林肖抬腿，踹！“又掉毛。你这是什么毛病。”
哈景文被迫变成人形屈辱地蹲在地板上捡毛。
“哈主任你这是……”吕品德倒吸一口凉气，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几个蹄印，“相当勤劳啊！”
……把你的大黄牙离我远点！哈景文瞪着那两个蹄印一脸不爽。老子就是爱劳动怎么了，你有意见啊！
苦逼人类林肖家中从来没涌进过那么多妖怪，这群人往屋子里一站活脱脱一个动物检验检疫站，考虑到某些人士体型过于庞大，大家只好一起变成人形脚碰脚地围着林主人的餐桌坐下，登时不大的房间显出一种很拥挤的感觉。
林肖揉着眉心，居然要沦落到和一群禽兽共进晚餐了吗？
两只小熊猫是熟客早就往凳子上一坐敲着筷子等开饭。剩余几人神色拘谨中又不乏期待，含着口水注视林肖手中的打包盒。哈景文最直接，他直接抓着林肖的手扯上塑料袋，举筷子张嘴咀嚼一气呵成，带领着客人以风卷残云之势席卷了夜宵。等林肖回过神时，一盒菜只剩下一块了，而且还烂乎乎不知道是哪个部位的肉。主人大人非常憋屈。
吕品德吧唧了下嘴，张开他那口大黄牙，“啊，回味无穷。人类果然奇妙。”
辽达远的原型是个高又瘦的男人，看上去似乎有些神经质。自从吃下水煮牛蛙他就从神经质变成了神经病，嗓子眼里仿佛能喷出火，不停用尖锐的嗓音列举他觉得能和这道菜媲美的其他人类菜肴。至于两个小的，由于食物太辣，直接趴水龙头那儿漱口去了。
吕品德带着他一贯的刨根问底居委会大妈精神，满面笑容地询问这炖的是什么生物，居然可以如此肥嫩可口。
林肖愣了一下，在桌子底下踢了哈景文一脚。俊美的男人正在专心致志拎着牛蛙的一条玉腿反复揣摩眼神痴迷，虽然眼神足以令任何一个少女倾倒，但用在一条牛蛙腿上就显得有些恶心了。不就是最后一根了吗，你能不能正常点。
作为人类专家辽达远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展示他渊博知识的机会，“我觉得这个形状非常眼熟，啊，我应该见过！”
哈士奇依旧眼神痴迷，还很风骚地舔了舔嘴唇。林肖无力扶额，这种面对牛蛙腿化身牛郎的即视感。
吕品德挤着眉毛，“这弧度，这形状！我怎么好像也见过。”
辽达远不开心了，我一个人类通讲话你插什么嘴，你个土鳖你懂吗！你知道豆腐脑应该是甜的还是咸的！吃饺子应该是蘸醋还是蘸酱油吗！
最后还是秦嘹声抹抹嘴巴开口了，“这不就是牛蛙腿么。”
在场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吕品德反应过度地去捂秦嘹声的眼睛，唯恐他看见同胞变作盘中餐内心受不了。辽达远恍然大悟，一个人在边上神神叨叨。还是哈景文的反应最实在，他收起醉人的眼神直接把牛蛙腿塞嘴里了，他怕秦嘹声跟他抢同胞尸体。
……这真的都是妖怪吗？林肖默默扭开头，他觉得还不如称这些人为神经病更恰当一些。
“你们这是什么反应。”秦嘹声拍开吕队长粗糙的手，“不就是牛蛙么。激动啥。”
大伙内心一松，纷纷笑了起来，“就是就是，和秦主任半毛钱关系没有。”
秦嘹声的人形眼睛很大，虽然看上去三十岁有余，但大眼睛让他看上去有些可爱。“小林啊。”他询问道，“这菜哪买的，挺好吃啊。”
“是吗。”林肖干笑。
秦嘹声捂着肚子一脸满足，“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些牛蛙腿上的肉剔下来的时候我觉得好愉快。”
次奥，这才是神经病吧！尼玛好可怕！！！众人纷纷闭眼，不敢看瞬间化身变态杀人狂的青蛙妖。妈蛋，秦部长这是心理扭曲了吗。几位同僚顿时脊梁骨一阵发冷。
受到惊吓的群众沉默了两秒，沉默在怨念中升华最后当哈景文胃口很好地拖出今天刚买的狗粮开始咀嚼时，群众们纷纷爆发了。于是林肖抽搐着嘴角听众人违心称赞哈老大的好牙口，一个长相英俊的成年男人用两根手指微笑着把一粒粒狗粮塞进嘴里的样子到底哪里看上去像正常人了！他很有把食盆倒扣在男人头上的冲动，看上去一定会蠢透了！
瞅着哈士奇犯二，他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扭头低声咨询起吕品德。
吕品德打了个哈欠露出一口黄牙，他淡然地摆了摆手，“小林你别急，不就是想请新同事来家里玩一玩么。这种事关居民心理健康的问题我们早有考量。还是请我们生活部的秦部长回答你。”
秦嘹声正在摆弄几块牛蛙的骨骸，听到吕品德叫他，眼睛瞪得特别特别大，出乎寻常的毛骨悚然。
林肖淡定低头擦眼镜，又是一个卖萌失败的反面教材。
“其实这事也挺简单。”秦嘹声抚摸着牛蛙腿一脸慈悲，两只小熊猫扒着桌子看见他这副样子忍不住一抖。“在地上借一套房子用用就是了。”
“借？”
“这事方便，赶明儿我替你安排一下。”秦嘹声挥挥手满不在意，“地面上那个万寿小区，也就是你们人类说的那个高档住宅小区不过是我们地下社区的一个掩护罢了。虽然里面住着不少普通人类，不过妖怪也不少。这事包我身上。”
存在感基本为零的辽达远听见他们聊天，连忙神神叨叨又拉起家常，为了凸显他对人类的了解还特意选了个高深的话题，什么论市政府统一水价上涨后应该如何合理使用阶梯水价。
“所以……这个……我觉得……”辽达远抄手抓起水杯喝了一口，慷慨激昂陈述发言特别具有领导风范。“同志们你们觉得如何？”
意气风发的文艺部长抬起头用他特有的带着些神经质的声音高声问道，正巧和抱着扫帚打扫卫生的小熊猫看了个对眼。
“小家伙他们人呢？”空旷的房间内只有两个小童工。
小熊猫用特别萌特别让人心软的眼神看着他，辽达远低咒一声踢踢踏踏推开凳子往外走。“哼，没文化还不求上进！失望。太失望了。”他变回一只鹩哥拍着翅膀离开林肖家，飞过一根电线杆的时候上面蹲点的24小时监视器欣喜地向他打招呼。鹩哥一扭屁股，高贵冷艳地飞走，徒留下尖细的歌声，“如果这就是爱~再转身就该永远留下来~”
　
、万寿小区进阶攻略·三

小区保安麻小这两天很捉急，捉急地肚子上的毛都不蓬松了。他发现最近被人盯上了！
起因是有一天林肖业主吃完晚饭遛狗，油光水滑英俊帅气的拆迁办主任巡视地盘时不小心瞥见了他。哈景文饶有兴致地看他一眼，在林肖脚脖子边上打转。
林业主揉着吃撑的肚子闲聊道，“麻小似乎最近胖了些啊，都快成球了。”
你妹！妹子最欣赏我这样英俊的身材了好吗！麻小张嘴欲辩，哈景文扫了眼一句话把他的辩论塞回肚子里。
“似乎麻雀也能烤着吃。”哈主任别有深意。
“像他这样的油水应该不少。”林肖附和道。
“烤起来吱吱响。”哈景文甩了甩尾巴判下定论。
真业主坑害小区保安事件，简直闻者落泪见者伤心，麻小觉得自己惨得都能上报了，怎么就给这么个魔王盯上了。
从那以后的几天每天林肖遛狗的时候都会从麻小那根电线柱前经过，还经常讨论一些用竹签还是铁签，孜然还是辣椒粉这种丧心病狂的问题，麻小觉得他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我怎么觉得他瘦了。”英俊的男人伸手把保安从小窝里揪了出来，还恶劣地用手掂了掂。
饱经摧残的保安两眼迷离，羽毛杂乱，整个一个肾虚的模样。
“啧。”男人遗憾地叹了口气，“林肖我们还是去买狗罐头吧，我觉得储备粮快被玩坏了。”
“滚你丫的。”暴怒的主人撩起一脚往男人屁股上踹，“你他妈猪妖转世啊，那么能吃。”
哈景文和麻小同时严肃地扭头看他。
“干……干嘛。”林肖不解，“干嘛这样看我。”
“你造吗，门卫大爷就是猪妖，他要是知道你这样说他会很伤心的。”
“滚你丫的。你们俩港台片看多了是吗，这是什么口音。”
敬业的保安在獠牙的压迫下忧心忡忡，“哈主任，我觉得林业主最近精神压力有点大啊。这么躁狂不是好事。要不找秦主任来做个心理辅导？”
哈景文手上捧着麻小，好像忘记了前一分钟还在惦记着烤麻雀的故事，好闺蜜一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我也觉得。我今天早上不小心咬坏了沙发脚，你没看见他那时候的神情。”
麻小一脸凛然，“作为小区保安，业主出现这样的精神问题我觉得很需要关注。”
“你们在说什么？”林肖敏感地觉得两只凑在一起不对劲。
哈景文捧着麻小异口同声语重心长道，“林肖，药不能停啊。”
……
我是人，我是人，我是人……他们是神经病妖，神经病妖，神经病妖……林肖如此催眠着自己高贵冷艳地转过身同手同脚离开。
“你看，就是有问题。”
当林肖看见包着花头巾的青蛙伙同灰驴队长出现在他家门口的时候，他已经无力骂人了。他面无表情把两人迎进门，蹲在鞋柜那儿找拖鞋。
哈士奇坐在沙发上围着个大红花的毯子俯视苍生，目光从电视机里的动物世界上移开，特别担忧地看了眼林肖。这是病的不轻啊。
林肖站起身拿着两双拖鞋，目瞪口呆看着青蛙一跳一跳蹦上自家餐桌，灰驴东张西望在他家地板上留下一个个好奇的蹄印。他怎么就忘了这两只是妖呢。
“林业主。”秦嘹声一脸严肃趴在餐桌上。“听说你最近精神状况出了问题。作为小区生活部长，我有必要代表居委会慰问一下。”
林肖嘴角泛着扭曲的笑容，一脸和煦走向餐桌，“我没事，你们吃点什么吗？”
然后他就自来熟地解开秦嘹声脑袋上的小碎花头巾热情地擦起桌子来。
秦部长目瞪口呆。这果然是病得不轻！
林肖心中翻滚着报复的快感！哼让你们烦我！看老子不折腾死你们！
“地板脏，我擦擦。”一个扫腿当踹下哈景文，扒下他的贵妇披肩毛毯丧心病狂地擦起地板。
众人持续惊呆中。
还是哈景文反应得最快，看来重症神经病患者反应速度都不错，他迅速一个泰山压顶牢牢把林肖压在自己身下，任凭林肖怎么挣扎都放手。林业主只能含恨揪了撮狗毛。
“秦部长！他这是发病了啊！你看他行为都不受控制了，有什么治疗方法吗！”
秦嘹声回过神沉着冷静地提议，“要不然往嘴里塞点香菜？”
“老子又不是羊癫疯！”林肖真要被这几个神经病弄疯了。
“林肖，你为什么不肯承认自己生病了。”哈景文漂亮的蓝色眼睛里满是担忧。
林肖被他目光中的神情晃了晃神，然后迅速把心中那点荡漾抹平，“我说，你们午饭吃了吗。”没办法了，只能祭出大杀器了！
“啊！”三只妖对视一笑，愉快地摸出外卖单翻阅起来。
次奥，这一提吃饭就正常是怎么回事？他们三个是组团来讹他午饭的吧！
“小林你点。”秦嘹声颇为专业的样子，“让我从你点的菜里判断一下你的精神状态。”
……麻烦你就是蹭饭也装的像一点好吗，这个点菜理论真的很扯！
让我想想怎么折腾你们，嘴角挂着阴寒的笑容，他提起了手机。
很快，外卖就由小区专用的快递员马老实送上了门。蒙古马脖子上挂着外卖盒，憨厚的脸上一脸好奇，“小林又叫外卖啊。”他打了个响鼻，“真是香。”
屋里三个坐吃等死的十分默契地举起了筷子。
吕品德剥着壳一刻不停地往嘴里扔，边扔还要边评论，“又香又辣，真是带感。”
秦嘹声那双很大的眼睛看上去更大了，大眼里满是求知欲，“小林这是什么东西。”
至于哈士奇……林肖觉得有根无形的狗尾巴正在他屁股后面不停晃。
“麻小。”
“什么！”吕品德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小麻！你怎么被做成菜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他从善如流地坐了下去，“这么多年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小麻是个龙虾妖。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他停不下手地剥起龙虾壳。
秦嘹声的大眼睛默默看着他，掏出随声带的小本子划拉了几下，沉痛地摇头，“病情果然很重啊。”
房中响起很轻的笑声，哈景文站起身给自己拿了罐冰啤酒。林肖斜眼睨他没有放过隐藏在啤酒罐后的那丝坏笑。
“秦主任。”家犬非常严肃，“我们还是早点把麻小吃掉吧。不要刺激到林肖的病情。”
于是，狂风扫残云，餐桌上的麻辣小龙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空气中。
林肖：……
“对了。”饭后吕队长抬起一只蹄子，“小林你上次说的借房子那事我给你办好了。”
林肖精神一震，难得这几个妖怪还有点靠谱的地方啊。
“后天。”灰驴一脸得意，“我带你去见他。”
秦嘹声认真地填写着居委会出访单，“带个签名本去吧。好歹也是个明星呢。”
“明星？”林肖一头雾水，“哪来的明星？是谁？”
哈景文放下啤酒罐，嗤笑，“狐狸精。”
　
、万寿小区进阶攻略·四

当一个人知道了大八卦有无处可以诉说的时候，那感觉是相当糟心的。林业主撑着头似乎觉得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那个……姜风岚他真是个妖怪？”
家犬懒洋洋打了个滚，卷着被子睡回笼觉。林肖一脚把手长脚长的大美男从床上踢下去，坐在床头特别迷茫地用脑袋撞墙，这个世界是不真实的。
为了满足他邀请同事来家聚聚的需求，秦嘹声特地联络了混迹于人类社区的明星姜风岚临时出租小别墅一栋。没想到最近很红的明星居然是个狐妖，林肖觉得举目一片苍凉，难道他的世界已经被妖怪入侵成了筛子吗，怎么到处都有妖怪。
他滚下床，非常虔诚地扒拉出一个小本子。好歹姜风岚也是个明星，签个名说不准还能放淘宝上卖。他小心翼翼的举动惹恼了家犬，导致一大早哈景文间歇性抽风鬼叫着冲进厕所撕碎了所有的卫生纸。
他妈的不就是个狐狸精嘛，犯的着露出这种表情，恶心死老子。
抽风的代价是惨重的，好不容易周末能睡个懒觉的小熊猫兄弟俩一大早就听见隔壁传来的鬼哭狼嚎声。熊米拽过被子包住自己的耳朵，“林哥哥怎么又在揍哈叔叔。”熊苗刺溜一下窜过来拱进被子，“好可怕好可怕。哈叔叔嚎得好难听。”
过了一会儿叫声停了，没多久两兄弟听见有人按自家门铃。一个声音颇为不好意思地对前来开门的小熊猫奶奶说，“奶奶，不好意思借点手纸，林肖他上厕所没纸了。”
床上的两个小朋友齐齐翻了个身，这两个大人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点呐。
满心欢喜地哈景文揣着一卷手纸跑回家，刚关上门就听见林肖在洗手间咆哮，“麻痹的哈景文你非得把老子上厕所没纸这件事让整个小区都知道吗？嗓门那么大干什么！”
哈景文挑眉推开门递纸，“那你给我个一大早上邻居家借手纸的借口啊。”
“……你就不能说是你上厕所没纸了吗。”林肖瓮声瓮气地辩驳。
“不可以。”哈景文绷着脸严肃地关上门，一不小心没憋住笑喷了出来。
“哈景文你丫找死！”
半个小时后……吕品德站在林肖家门口打量一脸萎靡的哈士奇，“哈主任你今天好像特别憔悴啊。”
因为人形被揍得鼻青脸肿不得不维持犬形的大狗意兴阑珊绕过他，伸爪子扒拉一朵枯萎的小白菊，想象自己就像对方一样高处不胜寒，空虚寂寞冷。
“早啊，吕队长。”林业主精神奕奕卷着袖口出现在自家门口。“今天辛苦你了，走吧，我们去姜先生那儿。我和同事约了十点，到那儿再布置布置就差不多了。”
吕品德点点头，迈开蹄子跟在他身旁。“秦部长已经在那儿等着了，我们赶紧去吧。”
路过一根电线杆时，麻小幸灾乐祸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林业主，我听同事说你家今天早上没纸了。”
……这群爱八卦的麻雀！林肖恨恨对着大狗的屁股抬起一脚，哈景文惨叫一声颠出几米远。他用余光瞥见麻小扑扇翅膀，黑豆小眼里满是八卦的火焰，不由恶毒地揣摩一会儿小区监视器们就该换个话题八卦了，什么“人类业主伸张正义，小区恶犬蛋碎当场。”一听就非常有feel！
姜大明星听见门铃声开门的时候，哈士奇是一抖一抖颠进来的，这直接把他吓了一大跳。“哈主任，你这是怎么了，昨晚上被人爆菊了？”
“狐狸精你能不能积点口德。”哈景文拖着残破的躯体跳上沙发，一爪子拍上遥控器，沉痛反省今早上自己为什么一时抽风撕碎那卷手纸。可是真的挺好玩的，软软的，撕碎了还会四处飞……这么一想手好痒。
秦嘹声蹲在茶几上注视哈景文一气呵成跳上沙发然后两眼呆滞捣鼓起遥控器，“我说哈主任。”
哈景文突然被人从沉思中惊醒吓了一跳，差点一爪子把遥控器弄坏。“秦部长，你下次能不能别这么突然冒出来。”
“我一直在这儿啊。”
尼玛眼珠瞪那么大好吓人，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个蛙形烟灰缸好吗。
“你在这干吗？”秦部长非常没有同僚情谊，看着他的目光就像看着一只特别碍事的大垃圾桶。“小林这请同事做客呢，你在这合适吗？”
一进门就抓住姜风岚又握爪子又合影签名的林肖听见秦嘹声的话突然转过头，对哦，跟这家伙住太久都快习惯了，自己根本没义务带他来见自己同事啊。况且这家伙又不是什么安生的主儿。
哈景文愣了一下，非常无赖躺下拉长身体填满整个沙发，“我觉得你需要一只狗提升一下生活质量。”
你不是狗你是老爷……林肖露出一个非常无力的表情。
“和他一起生活一定挺痛苦的。”姜风岚充满同情的在林肖的签名本上划拉，“要不我给你多签几个你手头紧的时候可以拿出去卖。”
……姜大明星你以为你在签支票吗？
秦嘹声瞪着眼睛看了会儿沙发上的无赖，他今天包了块蓝白相间的头巾，看上去特别像一只端庄的青花瓷摆件。“小林啊，我觉得养只青蛙也是很风雅的事啊。”
林肖刚想说些什么，只听见阳台窗户传来巨响，一只鹩哥四仰八叉撞扁在玻璃上慢慢滑落。他下意识夸了一句，“你家玻璃质量真不错。”
姜风岚漂亮的狐狸眼弯了弯，“我特地定制的。”
辽达远头毛翘着，凌乱地拍着翅膀停在一个衣架上。用一种专家的口吻说，“你们知道吗，有修养的人类都喜欢养一只鹩哥。”
“既然如此。”吕品德不好意思地扒了扒头发，“那我也……”
林肖虎躯一震，猛地抓过他的手，“吕队长今天真是辛苦你了，我这没事了您早点回家休息吧。”开什么玩笑，难道还要他在院子里养头灰驴？这是打算开农场的节奏吗？
吕队长悻悻告辞，林肖看着他的背影觉得特别对不起他。但是他很快打消了愧疚感，因为